第39章 蹊跷
張主任娓娓道來。
原來, 十八年前,京都大學發生了一連串的靈異事件, 八月份九月份, 兩個月就死了七個人,而且,這七個人都是屬于一個宿舍的。
這個宿舍剛好是混合宿舍, 住了好幾個班級的人, 八月份暑假的時候, 那個宿舍的一個男生跳樓了,就是從七號樓跳下來的, 當時就死了,死因不明,大家都說是自殺。
他死的時候是八月末,從九月二十五日開始,到九月三十日結束,那個宿舍的剩餘六個人也都死了, 一天一個,短短六天, 那個宿舍裏的人都沒了。
這件事在當時是個疑案, 當時第一個人是跳樓自殺,他自殺的時候正是暑假,宿舍裏都沒人, 其餘六個人或者意外或者自殺, 還有一個是他殺, 被他殺的人是最後一個,殺人兇手是個出租車司機,很快就被警察抓住,并且判刑了。
至于其他人,查不到任何事,只能定義為自殺或者意外,學校覺得離奇,特地請了玄學大師來查,其中就有薛平,還有一個是張淩飛的師父,這兩個人都是很有名氣的人物,他們兩個查完也覺得詭異,可是卻查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他們本以為是鬼怪殺人,可是在學校查遍了,卻沒查到任何鬼怪,到最後,竟然在宿舍桌子上發現一行血字:十八年後,血債血償!
幾位玄學大師最後也沒有解開謎題,學校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漸漸的,人們也遺忘了這件事,但是,今年剛好是十八年後,暑假同一天,一個同學從七號樓一躍而下,自殺而亡,剛好這個學生年齡、出生月日還有時辰和十八年前跳樓的男生一樣,死亡方式也一樣,所以,馬上引起了學校的注意。
他們聯系了薛家和沐家,又聯系了張淩飛的師父,請他們來幫忙,張淩飛剛好在京都,就被派過來了。
他們讨論之後猜測,第一個死亡的學生和十八年前第一個跳樓的學生年齡、出生月日時辰都一樣,那麽其餘六個也可能是一樣的。
在十八年前,第二個死亡的人年齡為25歲,是一個暫住在宿舍的研究生,學校立刻查了全校,查出來和第二個死亡的研究生同年齡同生日生辰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祝修塵。
祝修塵背景非凡,他們趕緊聯系了祝家人,讓祝修塵提前預防,祝家人立刻找了薛沐兩家,後來知道張淩飛在京都,又找了張淩飛,許諾重金,讓他們保護祝修塵。
“其實現在我們也不确認,也許只是十八年前有人惡作劇呢?”張主任說道。
“十八年前,我和張道長都在宿舍附近,可以确認,字跡出現的時候,附近并沒有其他人。”薛平冷冷說道。
張主任默然,尴尬的搓了搓手:“我們學校掌握的信息只有這麽多了,下面就要靠各位玄學大師幫忙了。”
姜嬈思索了一會兒,問:“幾天前跳樓的男生确認是自殺嗎?為什麽自殺?”
Advertisement
張主任不由得看了姜嬈一眼,他在想,這個女生到底是哪個系的,怎麽有點眼熟,一面說道:“确認!當時宿舍沒有其他人,警察來了,也查不出他殺痕跡,至于原因,好像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想不開才跳樓的。”
姜嬈暗暗記了一下,又問:“那十八年前跳樓的男生是因為什麽自殺的?”
張主任猶豫了一下,說道:“可能是學習不好,心理壓力太大,想不開吧?”
“這話怎麽說,能不能解釋一下?”張淩飛覺得奇怪,立刻問。
張主任又猶豫了,看到了張主任的顧忌,姜嬈正色說道:“張主任,我們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信息全部說出來,如果有所隐瞞,讓悲劇再次發生,不但會失去好幾條生命,對京都大學也不好,現在不同十八年前,網絡發達,如果再發生類似悲劇,網上就會出現很多猜測,後果很嚴重。”
張主任一怔,咬牙,下定決心說道:“我希望這件事能夠保密,第一個人自殺可能和學校有點關系,那時他是大四,因為學習不好,大三期末考試挂了六科,補考的時候又挂了,他挂的科目太多,補考又好幾科不過,學校決定讓他降級,他想不開就跳樓了。”
“這也不算什麽吧?晚一年畢業就晚一年了,為了這點事就跳樓,心理素質太差了。”張淩飛道。
張主任搖頭:“那個學生來自貧困地區,家裏沒錢,為了上學還欠了不少債,家裏都等着他畢業掙錢呢,他竟然被降級,還有人告訴他父母了,他可能覺得丢人吧。”
想了想,張主任補充了一句:“平時他挺內向的,也很用功,可就是奇怪了,他就挂了一科又一科,我們只能說他可能實力不夠,畢竟京都大學考試挺難的。”
他們能得到的信息只有這麽多了。
張淩飛問:“那其他六個人的資料檔案現在還有嗎?”
“有,有!”張主任連忙說道,他把手裏的一疊資料推給衆人,說道,“學校特意留了這七個人的資料,你們看看,第二個人的出生月和日還有時辰都和祝修塵一樣。”
衆人都看了看檔案,果然很詳盡,姓名年齡興趣愛好籍貫等等記的都很詳細。
衆人看了看,都看不出什麽。
張淩飛把資料一放,說道:“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把另外可能有危險的人都保護起來。”
薛平本來一直事不關己,聽了這話哼了一聲:“挺巧的,和十八年前那幾個人年齡,生日生辰一樣的一共只有六個人,其中包含祝修塵,我們都保護起來了。”
“等等!”姜嬈忽然說道,“我有一點疑問,學校有這麽多人,照理說同生日同生辰的應該不少啊,怎麽剛好六個呢?”
張主任點頭:“剛好,就是這麽巧,這幾個都是男生,雖然有的不記得具體時間,但是下午上午晚上還是記得清楚的,所以排除一下時辰排除一下性別,剛好六個。”
說罷,他看向薛平:“多虧薛道長了。”
這次薛家派了不少人來。
雖然讨論了這麽多,大家的意思是,最首要的問題還是保護祝修塵,因為按照規律來算,第二個出事的是他,時間是三天後,也就是九月二十五日晚上。
祝修塵倒是毫不害怕,他靜靜的聽着大家讨論,慢慢的喝着茶水,一點都不受影響。
薛平看了看張淩飛,低頭發了幾條微信,然後說道:“現在人手吃緊,我讓文進趕緊過來,配合張淩飛保護修塵。”
“我讓姜嬈保護就可以了。”這時,祝修塵終于說話了,他一指姜嬈說道。
“姜嬈?”張主任又看了兩眼姜嬈,他忽然愣了一下,終于想起來了,他一指姜嬈,“咦,那不就是那個之前經常和薛家人在一起的姜嬈嗎?他們都說你……”
張主任不好說下去了。
姜嬈微微一笑:“說我什麽都不會,是個廢柴,對嗎?”
張主任有些尴尬,他是學校負責和玄門中人聯系的工作人員,平時和薛家交流不少,有時候學校有些小的靈異事件,都是玄學社搞定的,他隐約記得有一次薛文進就帶着姜嬈來了,姜嬈啥用沒有,連個符都不會用。
薛家人對姜嬈冷嘲熱諷,這件事他印象深刻,終于想起來了。
張淩飛看了一眼薛平,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笑着說道:“那是他們眼瞎,如果你是廢柴,那他們都是廢料了。”
薛平還在這呢,聽了這話臉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張主任立刻察覺了,他連忙說道:“哪兒有,呵呵,姜嬈你誤會了,好了,這件事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資料也給你們了,剩下的就靠你們了,我的聯系微信和手機都在資料上,你們有事再找我。”
至于祝修塵找誰保護,他不用管,祝家自然會做決定。
到了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完成了,下一步配合幾個玄學大師就好。
祝修塵想讓姜嬈保護,張淩飛連忙說道:“我受人所托,要保護你的,要不這樣,我和姜嬈一起,到時候也得查一些事情,兩個人不至于忙不過來,薛大師剛好照顧其他人。”
薛平冷靜了一下,說道:“當時祝家也委托過我們,我們怎麽能逃避責任,這樣吧,我回去之後馬上派一個法力高強的人來。”
商量差不多了,薛平和張主任一起離開了。
看到薛平走了,姜嬈才取出黃玉玉符,遞給祝修塵說道;“祝學長,我聽說你有事,特地給你做了一個玉符,可以保你平安,你随身帶着,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祝修塵眼睛一亮,臉上慢慢漾開了笑,說道:“多謝!”
頓了頓,他又說了一遍:“多謝阿嬈!”說完才接過玉符。
他把阿嬈那兩個字咬得稍微輕了一些,那個“嬈”字稍微拉長,帶了柔情的味道。
姜嬈的心不由得“砰”的緊跳了一下,回頭去看祝修塵,只見祝修塵目光柔和專注,一雙漆黑的眼睛似乎帶了別樣的情緒,有些勾人。
姜嬈被這個眼神刺激的愣了一下。
張淩飛哈哈一笑:“這樣最好了,祝二少有保命玉符,我們不用擔心他的安全,趁着現在還有時間,我們趕緊去查查,只有查清楚怎麽回事,才能阻止悲劇重演,好了,我們走吧。”
姜嬈點頭,她也是這個意思,十八年前就沒查清原委,才導致今天繼續憂心,只有查清楚了,才能保證祝修塵的安全。
按照張主任的說法,三天後,25號晚上祝修塵才會出事,他們還有時間。
祝修塵臉上微微笑着,神情不變沒什麽變化,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
姜嬈趕緊說道:“祝學長你不用擔心,除了保命玉符,我還會派別的保護你。”
她說的“別的”就是扣子。
她想到之前和祝修塵約好今天下午三點見面,大概祝修塵打算和張淩飛等人商量完再找自己,現在,她提前介入了,應該也不用再和祝修塵單獨見面了。
姜嬈又看了看祝修塵。
祝修塵點頭,微微一笑:“好,你們去查吧,這不止關于我的安危,還關乎其他同學的性命,你們越快解決越好。”
姜嬈把扣子留給了祝修塵,又囑咐他住在京都大學附近的酒店,這樣如果他有事了,他們可以快速趕過來。
然後,她和張淩飛出了門。
他們兩個是最後走出茶室的,祝不語祝不言就在門口站着,看着姜嬈和張淩飛離開,姜嬈覺得,這兩個人的目光十分幽怨,像是被抛棄的怨婦一樣。
“姜小姐,我怕二少有危險,你晚上能不能過來?”祝不語說道。
沒等姜嬈回答,張淩飛回頭:“我們查完了事情盡快回來,我已經給你們兩個不少靈符了,真有什麽事也能抵擋一陣。”
祝不言祝不語依然幽怨的看着姜嬈,這讓姜嬈覺得好像自己抛棄了祝修塵一樣。
明明都安排得很妥當了。
不過,查事要緊,姜嬈和張淩飛走出了茶樓。
出去之後,兩人商量了一下。
姜嬈說道:“查清楚十八年前的七人死亡事件是關鍵,最最關鍵的是查清楚第一個人,就是鄭皓,看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對,”張淩飛點頭,“我查過以前的知情人,還有學校的學生老師,他們大多認為鄭皓是被舍友害死的,他變成鬼之後又殺了自己的六個舍友。”
姜嬈定定的看着張淩飛:“真是一個老套的靈異故事。”
張淩飛哈哈大笑:“我已經查了一部分了,今天又有一個線索,是已經退休的教授,十八年前,鄭皓死了之後,那個正當壯年的教授就辭職了,我覺得有蹊跷,我們去看看他。”
張淩飛已經知道了教授的地址,就在京都郊區,有人當專職司機,開車帶兩個人去。
兩人見到了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那老人腰佝偻着,拄着拐杖,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正是十八年前辭職的周教授。
周教授家裏人知道他們來,本來還不樂意,是周教授聽到有人要了解之前的事,主動答應了。
“周爺爺好!”姜嬈和張淩飛兩人打了個招呼。
“好,好,”周教授眼睛有點看不清,招手讓兩人坐下,直接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為什麽來的,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一切信息,這件事……錯在我啊!”
說罷,周教授握着拐杖的手顫抖了一下,眼中有了濕意。
“周教授,鄭皓挂科太多要留級,是學校的規定,和您沒有關系。”張淩飛連忙說道。
來之前,他查過周教授,周教授為人正直,教學負責,是許多人稱贊的好老師,張淩飛的一個師兄就是周教授的學生。
周教授低頭擦了一下眼睛,聲音顫抖着說道:“不,鄭皓的死和我有關系,這件事我誰都沒告訴。在十八年前,大三期末考試,鄭皓挂了好幾科,其中有一個科目就是我教的,我也是他的班主任,我最讨厭學生作弊,可是,鄭皓在考試的時候作弊了,我很生氣,私下罵了他一頓,并且說要開除他。大概因為我說要開除,他才心裏壓力太大的,其實,我當時就是吓唬他一下。”
鄭皓挂了那麽多科,又有好幾科補考不過,留級是留定了,如果再多點,勸退都有可能,大概正因為這樣,周教授一吓唬鄭皓,鄭皓才當真了。
周教授後悔莫及,他覺得,就因為自己吓唬了鄭皓一句,竟然沒了七條人命,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在學校待不下去,就辭職了。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郊區住着,那個中年女人是他的女兒。
張淩飛不住安慰周教授,姜嬈忽然覺得有人拽自己袖子,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周教授的女兒,就是那個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指了指外面,祈求的看着姜嬈。
知道她有話要說,姜嬈随着她去了院子外面。
那女人眼淚就流出來了:“你叫姜嬈是嗎?我看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鄭皓是不是自殺的,我爸爸因為這件事內疚了十八年,他才五十多歲,你看看,他老的都像七八十歲了。他現在身體很不好,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不想他帶着對這件事的內疚離開,姜嬈,你一定好好查查。
我不信這所有的一切是我爸爸造成的!”
姜嬈心中一動,她重重點頭:“你放心,阿姨,我一定會好好查的!”
到現在,姜嬈都不确定鄭皓的死因,是自殺?他殺?還是鬼魂作祟?但是,她覺得,至少有一個疑點,十八年前已經死過一批人了,十八年後為什麽還要死一批!而且,為什麽偏偏要年齡、生日、時辰都一樣?就連死法都要一樣。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聯系?
有厲鬼作祟?如果厲鬼是鄭皓,他哪裏來那麽大的仇恨,要殺了一批又一批,如果真的是鄭皓所為,他為什麽不來殺逼他退學的周教授?
這件事,一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