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司搬遷
艾可請假不在,天氣逐漸變得炎熱我也沒有了吃東西的胃口,于是去便利店打算買個面包墊一下肚子。
在實驗室裏,規定頭發是必須紮起來的,因為昨晚剛洗了個頭,當我把頭繩解開的時候,長發已經打了卷,我揉了揉頭皮将頭發散開,太陽曬在上面,洗發水的味道在鼻尖散開,忽然就有了夏天的味道。
我走去便利店,感覺背後有人跟蹤着,直到進了店門才謹慎的裝作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看。
是陳澤呂,這我倒是沒想到,他向來頗為自戀我是知道的,卻也不知道他忽然跟蹤我做什麽,畢竟有了我與艾可這份關系,我們倆見面打個招呼不是什麽難事。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在店裏轉悠起來,我故意在店裏轉了兩圈,終于确定不是我自己多心,他确實在跟蹤我。
我記得陳澤呂之前好得稍微收斂了點,不明白他為何忽然又變得熱切了起來,我懷疑艾可是不是在他面前說錯了話?
是那次飯局我的情緒異常讓他多了心,還是我與陳開的分手讓他想歪了?
便利店就這麽大,只有三排貨架,不管我走到哪裏,陳澤呂離着我不會超過一米的距離。我本想讓他自己識趣走開,但他似乎沒這個覺悟,大概還以為我在跟他搞暧昧。我可沒這個心思跟他鬧着玩,将面包在手裏掉了個個兒,轉身迎了上去。我猜我的眼神一定很冰冷,因為他吓得往後退了半步,我輕聲質問他,“你想幹嘛?”
他怔在原地,像迎面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不見任何反應。我在他的狀态表現中看到了“懦弱”兩個字,更加不明白艾可到底看上了他什麽。
我越過陳澤呂出了門,也就是從此事之後,陳澤呂才終于對我沒有了任何想法。
我自然明白,陳澤呂不過是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則到處撈魚,對于一些怎麽都撈不上的,他也沒心思多費力氣。
夏天到了,豆豆的毛越來越厚,每次洗完澡都懷疑它蓋了一層棉被,豆豆伸長着舌頭直喘粗氣,我問了問店長,“咱這裏剪毛多少錢?”
店長說:“168。”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都沒心疼一下,便爽快回了一個,“剪。”
店長問我,“你想剪個什麽樣的?”
我說:“你随便吧,剪短一點就行。”
她可能沒遇上像我這麽好說話的顧客,擺弄着豆豆的狗頭,揪着它的耳朵比劃着,“這裏、這裏給它剪短,耳朵上的毛留着怎麽樣?”
我想象不出是什麽模樣,也只是點點頭,讓她放心剪就行。
豆豆在裏面剪着毛,我隔着玻璃窗去看它,豆豆看見我便搖搖尾巴,店長說:“你別看它,你看它它着急。”
我倒是沒研究過動物心理學,驚訝道:“啊?真的嗎?”
于是轉身過去逗弄起籠子裏的小貓小狗。
豆豆是我從小養大,我分辨不出它的美醜,只是感覺剪完毛以後哪裏都怪怪的,想着大概是看不習慣。我給它拍照發了朋友圈,迎着烈日皺着眉出了門,微風吹進我的衣服裏,夏天的空氣都灼人。
李蓮第一個回複,直截了當:醜死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告訴她要帶豆豆去她那裏讓她仔細看看。
艾可則表示,她已經不認識豆豆了,加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我抱着豆豆看了又看,分不清到底是我看不習慣,還是它這個造型當真非常醜。
又想着,算了,涼快就行。
但我還是倔強的帶着豆豆去了李蓮那裏。
李蓮住宿舍,我敲門的時候裏面叮叮當當的不知道忙活什麽,似乎吓了一跳,我戲谑道:“開門,查寝。”
她的一名舍友開了門,李蓮說:“查寝,你以為上學呢?”
我聞着這屋子裏有一股怪味,問道:“你們在偷偷煮什麽?火鍋嗎?”
公司宿舍是不允許使用私人電器的,有安全隐患,也容易跳閘。
艾可說:“煮大閘蟹,你要不要嘗嘗?”
我知道大閘蟹價格不菲,于是搖搖頭,“我就算了,給豆豆一個蟹殼兒啃着就行。”
我拎着豆豆的後脖子遞到她的面前,問她:“你再看看,醜嗎?”
李蓮笑的仰躺在床上,“你有病吧。”
我呆在他們宿舍聽他們聊天說八卦,偶爾送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她的一名舍友忽然說:“聽說咱們公司要搬遷,還不知道要搬到哪裏。”
小道消息這種東西就跟迷信一樣,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我說:“搬遷自然是往更偏遠的地方搬,如果真的搬遷,到時候住宿是個麻煩事,估計得不少人辭職。”
李蓮渾不在意,“提供住宿就行。”
我看了看豆豆,問李蓮:“宿舍讓養狗嗎?”
李蓮說:“你是在開玩笑嗎?當然不讓了。咱老板估計是個潔癖,寝室衛生一直查的挺嚴的。”
我開始擔憂我和豆豆的前途。
我沒想到這次的小道消息能坐實的這麽快,不到半個月,全公司都開始流傳起搬遷的問題來,接着,公告欄裏很快貼上了公告,搬遷成了鐵定的事實,時間定在八九月份,開始降溫入秋的時候。
我掏出手機搜了搜公告欄裏的地點,從我現在住的地方坐公交趕過去要兩個半小時,我知道我很快就得換新的住所,所以得提前準備着。
但那個地方是個尚未開辟的村莊,不知何時偷偷建了一座工業園,那工業園就在村莊的邊邊上。我想着,就算是租房子也只能在村子裏租民房,可問題是民房資源稀少,也不是誰都能租的着的。
那地方能找着房子嗎?
周末,我帶着豆豆騎電動車趕過去,想提前探探路,我看了看手機,單程過來一趟就耗時了兩個小時。
我見這工業園尚在開發,有不少地方還有綠布遮着,遠近無人,荒野千裏,真不知道搬來這地方要怎麽生活。
日照當頭,已經到了中午,早上偷懶沒吃飯如今已經是餓得不行,騎着車子在附近轉了幾圈又沒找到合适的餐館和便利店。我拿出手機,開始搜索附近的外賣點,想着根據店家坐标趕過去,然後驚奇的發現這地方連外賣都送不到,我竟然沒有搜到一家店。
我猜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地方連快遞也送不到,在如今這個社會,一個快遞和外賣送不到的地方真不知道讓人怎麽生活。
我對面除了這片沒開發完全的工業園其他什麽都沒了,我恐怕自己會在這裏餓死,索性帶着豆豆開始往回趕。
艾可問我是怎麽打算的,她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豆豆。
我明白,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将狗寄養在家裏,二是我主動選擇離職,然後在附近找個工作。
我想起母親對待豆豆的态度,我又怎麽才能将豆豆寄放在家裏?難不成真要離職不成?
我托中介幫忙看着那一片的房子,但中介一個星期都沒有回我。
時間如梭,九月初,公司放了假,然後請搬家公司搬遷過去,豆豆的問題已經迫在眉睫,中介還是沒有一點消息,我猜也是,村民就算有空閑的房子,大概也沒有想過可以把它租出去,更別提交給中介公司租房信息了。
我趁着這三天的假期回了趟老家,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将豆豆帶回去。
豆豆已經長大,雙肩包已經放不下了,只能進行寵物托運。
在這個時代,網絡帶給了人們很大的便利,我從網上找了托運公司,将豆豆暫時寄留在那裏,然後背着包去了車站。
長途汽車剛剛發動,車站的一個員工就叫停了車子,我看見她提着籠子遠遠的趕過來,而籠子裏裝着的正是我的豆豆。
我迅速站起身,下了車,站在門口喊道:“大姐,這是我的狗,放這輛車吧。”
豆豆在籠子裏搖搖尾巴,大姐提着籠子往行李艙趕過去,我這才知道,長途汽車的寵物托運是這麽個托運方式。
我本來滿心的擔憂,不知道托運公司會怎樣處理我的狗,但因為碰巧與豆豆同一輛車所以安心了許多。
怎麽能說沒有緣分?這附近有三個長途汽車站,而豆豆偏偏就被送到了我這一個最小的站點。
我一心挂念着行李艙裏的狗身上,那裏面太黑,我擔心它怕黑,又怕裏面不透氣,怕它憋着。
但直到下了車看見豆豆比我還要活潑,我暈車暈的站不起來,豆豆卻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
我一手提着籠子一手牽着豆豆,走向那條我熟悉的愛國路,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我已經到了車站,一會打車回去。
路過一個急着趕路的人不小心碰到了我,豆豆“汪汪”的叫出聲,聲音傳進了電話裏。
母親問:“你又将你那條死狗帶回來了?”
我說:“嗯。”
母親說:“立馬把它給我扔了,你等着吧,回來我就殺了它。”
母親又咒罵了幾句,然後嘭的挂了電話。我牽着狗滿心的擔憂,不知道呆在家裏的這幾天要怎麽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