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潤雪在床上翻來覆去,在線發了一會兒瘋,歪歪扭扭像一只可可愛愛的貓貓蟲。

最後還是卡着兩分鐘的時間點,把消息撤了回來。

長嘆一口氣,他認命地起床,打開衣櫃拿了一條新的內褲,又到浴室裏重新洗了個溫水澡。

氤氲着水珠的水汽萦繞着渾身雪白無暇的清瘦身體,水嘩啦啦地流過每一寸細膩的皮膚,落在地面上濺起水花。

其實還有點兒感覺,潤雪刻意壓下,就沒自己動手緩解。

本來就夠尴尬了,要是現在還想着嚴路再做一些奇奇怪怪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多害臊啊。

潤雪擦幹淨身上的水珠,又順手洗幹淨換下來的內褲,晾曬在室內陽臺上。

一番折騰,大半個小時過去。

本來睡得就很晚,中間又過去大半個小時,隔天清晨快到約定時間,幾個間隔五分鐘的鬧鐘硬是沒叫醒潤雪。

潤雪躺在床上,蜷成一團,睡得昏天暗地,好不樂哉。

……

對面卧室,嚴路五點半就醒過來了,長期的生物鐘讓他時間一到就睜開眼。

房間陌生又奢華,空氣中還彌散着淡淡的安神香,就連身上的被套都柔軟至極,昨晚睡覺像陷在雲層裏綿柔,和家裏硬挺的木板床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在母親沈桉還沒有重病住院,家裏套三房子還在時,嚴路倒睡過柔軟的床。

不過時隔太久,那感覺忘得差不多了。

嚴路忽地想起,昨天晚上潤雪說以後把這裏當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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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上,懶懶地曲着一條腿,唇角很輕地勾了下。

……

打開手機看時間,五點三十五分,手機裏多了幾條消息。

排在最上面的,便是潤雪的頭像。

嚴路輕挑眉梢點進去,心裏有些好奇消息內容,可點進去又是一片白。

只有一句消息撤回的記錄。

再看撤回時間,三點零二分,所以潤雪那麽晚沒有睡覺,還給他發了什麽消息?

心裏有些好奇,嚴路思考片刻無果後,退出了聊天框繼續看其他消息。

其他消息裏,有母親關心他身體的,還有亂七八糟嚴一平在外面欠債問他還錢的,還有家教雇主詢問他辭職不繼續輔導孩子的原因。

嚴路略過要債的短信,并且把那些人一口氣拉黑。

【媽:小路啊,我聽護士說了你繳費的事,那麽多錢你是怎麽……】

【媽:沒錢治療就算了,我少透析幾次不礙事,你可別千萬像嚴一平那樣,到處去借錢啊】

時間又過了快接近一小時。

沈桉才發了句:【是媽媽沒用,媽媽對不起你】

沈桉的消息都是昨天晚上的,嚴路那時手機沒電,現在才看見。

嚴路低垂着眼睫打字:【媽,你別擔心,這個錢是我做家教賺的,我不會到處去借錢的】

等了幾分鐘也沒回複,沈桉應該還在睡覺。

嚴路又點開家教雇主的頭像,思考片刻後他實話實說,說有另外一位學生請他輔導功課。

回了一圈消息,起床換衣服,昨晚睡下時洗的內褲也曬幹了。

他取下內褲回到卧室,松開睡袍的腰帶,燈光之下,身材肌肉線條極優越,每一塊肌肉并不誇張,微微鼓起,但細看又很有力量感,蘊藏着很強的爆發力。

還有二十分鐘才到六點,時間雖然不多,嚴路也沒浪費。

這點時間夠他做幾篇英語閱讀聽力題。

對完聽力答案,100%正确,離六點還有三分鐘,嚴路百無聊賴地閑逛客房。

客房裏也配套有書桌、書櫃。

書櫃上簡單地收藏了幾本課外書,書面很新,應該是用來裝飾房間的。

架子上還放着一個相框。

嚴路瞥見,拿起來看一看。

照片溫馨和諧,一家三口,氣質出塵的漂亮女性臂彎抱着一個奶團子。

奶團子穿着紅白配色的喜慶冬襖子,臉蛋圓潤,眼睛水靈又大,沖着鏡頭笑得很甜。

“還挺可愛。”嚴路把相冊放回去。

和想象中一樣,當手機時間變成六點整時,潤雪并沒有像約定好的那樣敲響他的房間。

想來也是,大半夜三點都還醒着,只怕是沒休息好。

像昨晚約定那樣,嚴路起身準備去履行叫起床服務。

潤雪的房門并沒有鎖,很輕松就能推開。

沒開燈的房間很昏暗,離卧室越近,反而窺見一點點橘黃色的柔光。

嚴路推開卧室的門,脊背挺直地站在門口,往裏面一望,入目是及惹眼的白。

潤雪睡覺很不安分,長腿踢開被子,腦袋側在抵在床邊,枕頭不翼而飛。

他身上蓋着深藍色的月亮被套,被面滿是金燦的星星圖案,深藍襯得少年皮膚越發白皙。

潤雪睡得極香甜,鬧鐘又響了,床上的他硬是沒半點兒反應。

嚴路并沒有心軟,他敲了兩下房門,不緊不慢地叫潤雪起床。

一遍。

兩遍。

潤雪始終沒反應。

嚴路微微挑眉,走到床邊。

少年身上只穿了一件非常寬松的T恤,應該是特意用來充當睡衣的短袖。

領口極大,露出白皙又精致的鎖骨,肩膀也還微微露出一截,雙腿更是随性又潇灑地擺放。

當嚴路眸光不經意瞥見潤雪的臀部時,眉間倏地跳了下。

弧線……還挺流暢圓潤,沒想到身上沒幾兩肉的潤雪,這兒肉還不少。

潤雪老是明裏暗裏調戲他翹。

這樣一對比,嚴路都不禁覺得,自己還是稍遜一籌。

“醒醒,再不起來都要到十點了。”嚴路戳了戳少年的背。

潤雪給面子地動了下,又繼續睡。

嚴路:“…………”

他有點兒懷疑他在裝睡,都叫多少聲了,都還在賴床。

叫不醒裝睡的人?

嚴路決定要讓潤同學感覺到他的嚴厲。

畢竟200出頭的分數要名正言順留在十班,是個很艱難的目标,想要實現目标,就要嚴格執行學習計劃。

于是在這教學的第一天,嚴路靠近走到床邊,彎腰,骨節分明的手伸進了少年溫暖的被子裏,冷酷無情地掀開。

“潤同學,已經九點了,快起床學習。”嚴路一板一眼地誇張時間。

這招掀被子果然很有效果,睡得像小豬一樣沉的潤雪被鬧醒。

潤雪發出哼唧哼唧,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意識都還沒完全清醒,整個人腦袋都是蒙的,潤雪擡眸瞥見男生那張輪廓分明,禁欲淡然的臉,起床氣怒氣值飙升了好幾個指數。

“嚴……路!”潤雪一把抓住男生冷白瘦削的手腕,使勁一拉。

躬身彎腰的嚴路本來就沒什麽防備,被潤雪這麽一拉,整個人直接倒下,快趴在潤雪的身上,掌心條件反射性地想撐在什麽上——

整個人被摟住往下拉。

潤雪太習慣這麽動作了,像刻在了骨子裏,他摟住男人的腰,毛茸茸的腦袋往嚴路胸膛、脖子那塊兒擠進去。

就像一只樹懶雙手雙腳地禁锢着嚴路,灼熱的吐息全往男生唇角和喉結上撩。

嚴路抱過潤雪,此時此刻他又一次明晰地感覺到潤雪的身子有些軟。

少年就像沒骨頭似的,趴在男生身上蹭。

“嚴路,你就再讓我睡一會兒嘛,就五分鐘。”

“好……不好。”

潤雪半醒半夢的聲音酥酥軟軟,又帶着一股子溫吞勁,他像一只貓在撒嬌,每個字都沾滿了糖霜,甜得發膩。

每次潤雪賴床不想去公司上班,都會用這招黏人攻勢。

今天也一樣。

潤雪知道嚴路的性格,表面上看着不近人情,老是冷着一張臉,将端方自持與禁欲刻在了腦門上,實際上悶騷得不行。

潤雪覺得他每一次撒嬌,嚴路雖面無表情,但肯定樂在其中,不然他也不會每次都賴床成功。

“就五分鐘嘛。”潤雪抱着嚴路低聲咕哝。

柔軟的唇瓣不經意蹭過男人線條淩厲的喉結。

喉結這位置很敏感,也最不經撩撥。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靠近。

親昵突如其來,嚴路平而直的眼睫輕顫,喉結控制不住地滾了下。

呼吸都下意識變輕,心跳也跟着有些亂。

潤雪這樣……

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貼得很近,近到嚴路很清晰地嗅到少年身上淺淺的橙花和柑橘香,清甜不膩,有一種溫暖的陽光的味道,勾得人心向往之。

“不行,昨天我們約定好了……現在已經浪費好幾分鐘了。”嚴路喉間發癢。

又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幾句話有些不近人情。

他淡聲補充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

試圖用名言警句将這位賴床的差生勸醒。

嚴路的聲音很好聽,未睡醒時聲音低沉性感,完全清醒時,聲音又如玉石相擊清越又利落。

聲線仿若帶着顆粒,摩挲着潤雪的耳膜。

潤雪清秀昳麗的眉間輕蹙,怎麽今天的嚴路這麽難哄。

惱人。

潤雪虛虛地睜開眼,掌心捧着眼前這張俊美無俦的臉,湊過去在那雙薄唇上戳了個章。

“老公,再讓我睡一會兒。”

“我困。”

潤雪柔軟的嘴唇還停在對方的唇角,未挪開分毫。

觸感柔軟,像果凍,又像綿軟的奶油,仿若帶着點兒甜味。

嚴路完全愣住,渾身僵硬得不像話,總覺得剛才他似乎出現了幻聽。

不然潤雪怎麽會稱呼他為……

這個詞對還是高中生的嚴路俨然太過超前。

胸腔裏的心髒咚咚咚地跳動,渾身血液都差點兒逆流。

他也不是沒看出來,潤雪對他有些暧昧。

“潤雪,你在幹什麽?”嚴路聲音低啞了不少。

潤雪聽得迷迷糊糊,張唇說:“什麽幹什麽?”

不就是親了下嘴嗎?大驚小怪。

潤雪雙手随意抓住身下純黑色T恤的衣擺,腳踝蹭過嚴路牛仔褲時,觸感粗糙得很,細膩的肌膚像碾在砂紙上。

好像有點兒不對。

這種少年感滿滿的服裝搭配——

“嚴路!”潤雪心髒幾乎要驟停。

滿腦子的瞌睡蟲都被吓跑,他連忙爬起來挪到一邊,大腦直接從休眠狀态變成火箭快速啓動模式。

潤雪琥珀色的雙眸睜得很大,他擡手摸了下嘴唇,他剛才好像……

耳朵蹭地紅透了。

四目相對,潤雪尴尬地笑了兩聲,打哈哈:“我剛才好像做夢,夢到親你了。”

“确實親了。”嚴路面無表情地直起腰背,“不是夢。”

“…………”

潤雪咽了咽喉嚨,乖乖跪坐在一邊。

房間裏的氣壓都驟然變低。

潤雪試圖解釋:“那個,我不是故意要親你的。”

嚴路還是那張臉,眸色還是平日裏那樣深沉。

潤雪硬是從對方的表情裏讀到“我不信”。

“真的,我發誓!”潤雪舉起手。

嚴路戳破他:“你上次發誓不咬人,可最後還是跟小狗一樣咬我。”

“你才是小狗。”潤雪擡起腿,輕輕地踹了嚴路一下。

“這回你信我,我真不是故意親你的。”潤雪眼神尤為真誠。

天地可鑒他純潔的小心靈。

要是他想故意偷親嚴路,怎麽可能只蜻蜓點水地碰一下。

嚴路眸色掠過一絲晦澀不明,他抿了抿唇,在潤雪極緊張的目光中,他壓低聲音說:“哦,知道了。”

潤雪緊繃的腰身頓時放松,他起身站在床上,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我先換衣服吧,不是要早起學習嘛,我馬上就學習,你去外面等我吧。”

衣擺寬松飄蕩,長度只堪堪到大腿根,長腿線條筆直,腿型也極漂亮。

嚴路也沒想刻意看,偏偏這雙很漂亮的腿型不打招呼似的撞進他的眼裏。

他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眼睛,起身。

往外走了兩步,嚴路又扭頭道:“你現在倒記起來了上進。”

如墨黑的瞳仁放大——

他的視野中,潤雪已經雙手扯住衣擺往上掀,那截瑩白纖細的腰身一覽無餘。

頓了零點五秒,嚴路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留下冷冷的一句:“我在門外等你。”

正在換衣服的潤雪還沒反應過來,他有些發懵。

嚴路剛才那話,聽着怎麽有些陰陽怪氣呢。

潤雪悶悶地鼓了鼓臉頰,拿起枕頭哐哐哐地揍了兩拳。

你這是和未來老婆說話的語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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