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得咬我的腺體

一時間,各大新聞的頭版頭條都是濕漉漉的楊羽和打撈沉船的照片。

因為出現了一個具體的受害者,遙遠、冷漠的國際新聞變成了人人可聊的離奇兇案。

楊羽對事情經過也不是全然清楚,不少事說得模棱兩可,加上做媒體的最會吊人胃口,網上流傳着各種版本的案情解析。

再結合之前網傳過一段時間又被壓下不許妄議的高官桃色秘事,輿論對姚青的讨伐一時間沸沸揚揚。

事情發酵之前,“姚青”這兩個字還是社交賬號的禁詞,于是大家給他的代稱是一把黑色的傘。

現在才剛剛開始,姚孟兩家的根系都還沒拔除,樹大招風,楊羽這樣做太危險了,他又一直跟着救援隊在海上,不确定因素很多。

紀戎幾次三番勸楊羽回來,都被拒絕。

就像他一直執意留在宿城,留在他認為最有可能接觸到真相的紀戎和蕭遠岱身邊。

楊羽是個很固執的人。

“如果蕭遠岱找回來了,你卻遭遇了不測怎麽辦?”

紀戎很着急,給楊羽發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他脫不開身,只能拜托姚琛澤多多關照。

必須盡快确定初步證據,以便申請批捕。孟昭獲的二兒子孟默不知所蹤,應該是回家探親途中接到消息躲了起來。

紀戎需要配合調查,孟厭身邊也離不開人保護。

一番扯皮之後,沉船已經被打撈起來,未報審的钛合金也被陸陸續續拖上岸。據說京中來了部隊正在一寸一寸地翻着五連山西部禁區。

終于,轉動的齒輪絞滅了沉疴,潰爛的碎屑紛紛落地,掃去還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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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孟厭出院,蕭遠岱和楊羽都沒回來。

紀戎牽着孟厭的手和姜醫生道別,孟厭仰着頭和樹梢上的麻雀道別。

“別擔心,我會替你喂。”姜醫生難得主動攀談。

他最近喜事不少,和聯姻對象之間的感情培養得好像還不錯,兩人已經登記結婚了。

也可能是前段時間研究所泡多了,關于提升alpha精神力的類基因藥物研發也取得了不小的進展,姜醫生可謂是愛情事業雙豐收。

孟厭從紀戎身後探出腦袋,一臉嚴肅地和姜願約定,“那我給你送小米!”

“好。”姜願很配合。

“謝謝!”小狼崽懂禮貌得很,只是依舊不習慣和人寒暄,語調直來直去。

他自覺抱着東西先上車,留紀戎和姜願說話。

“蕭遠岱還沒回來?”

“嗯。”

兩人站在樹下,皆是一陣沉默。

姜願安慰紀戎,“他體力強悍,沒那麽容易倒下。何況我們這類alpha,性命垂危時體內的精神力會開啓自動防禦系統,按理說不會有事。”

紀戎一向沉穩,很少表露出負面情緒。這幾日協助梳理孟家的犯罪證據天天熬夜,有些頭昏腦脹。他捏了捏眼角,嘆出口氣,“跟船的孟獻也不知去向,不知道是不是和孟獻有關。”

姜願勸道:“我看你精神狀态不太好,易感期又快到了,少操點心,趕緊回去歇着吧。”

歇息是不太可能歇息的,紀戎還記得先帶孟厭去動物醫院看小貓。

他們約定好的。

“我又不喜歡貓,我喜歡狗。”話是這麽說,孟厭趴在籠子上,想去碰正在睡覺的小小白,又怕把貓吵醒,只翹着根細細的食指順着貓爪的方向小心翼翼碰了兩下。

“它會聽見的。”紀戎笑着揉起孟厭的腦袋。

孟厭露出了緊張的表情,立馬小聲改口,“也沒有不喜歡。”

常給孟厭發視頻和照片的護士姐姐建議他,最好等幼貓打完疫苗、多觀察幾天再接回家。

“哦。”孟厭拽着特意買的空貓包,垂着腦袋,有些失落。

開車路過拳擊館,孟厭又忽然問,“楊羽也不回來了嗎?”

紀戎抽空抓住他的小爪子捏了捏,安撫道:“會回來的,你想他嗎?”

“楊羽對我很好。”

“蕭警官也對我很好。”孟厭沒說想,也沒說不想,只是有些悶悶不樂。

他還在研究所住院時就有兩位律師來拜訪,其中有一位是當年幫孟昭猷夫婦公證遺囑的黃律師。

大家都篤定他能得到很大一筆錢。

馬上要成為億萬富翁的A級omega卻不開心。

孟厭沒什麽遠大的志向,只希望他喜歡的人都平安。

紀戎之前放的煙霧彈有了效果,專注跟他掰扯家産的孟昭獲剛剛虛拟交易了一件藝術品,洗出去一大筆錢。

上面給了不小的壓力,之前就介入了進來的稅務局配合着經濟偵查科的調查,将孟昭獲鎖在保險櫃裏的關鍵文件一行字一行字地細細翻看、梳理。

雖然孟昭獲一問三不知,試圖拖延時間等待援手,但貨物的去向已經非常明确,人立即被羁押在看守所裏,只等案件偵查清楚之後審查起訴。

易感期前終于等來了蕭遠岱的消息。

據說蕭警官腦子撞壞了,被海水送到了距離事發地很遠的岸邊。

打撈無果後,楊羽沿着海岸線一家一戶、一寸一厘地找,才在一家鄉鎮小診所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人。

是傷口感染導致的昏迷,所幸A級alpha體內的自動防禦系統早早啓動。僅靠精神力勉強維持着生命體征,遭了不少罪。

曠工許久的蕭警官目前已被接到京中治療,就是不知道醒來後要寫多少份報告了。

也不知道腦子撞壞了是什麽意思。

接到信,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一松勁兒,連日的疲憊都壓了上來,紀戎頓時脫力,整個人汗津津地靠在沙發上。

怕易感期誤事,他硬撐了許久,此時才敢卸掉防備和抵抗,讓體內肆意亂竄的信息素洩了點出來。

控制不住的獸類第二性征顯露出來,長長的耳朵垂下。

注射好了大量抑制劑,洶湧的燥熱依舊沒有放過他。

孟厭正撅着屁股熱火朝天地擦着卧室地板。家裏有段時間沒住人,角落裏落了灰,陽臺上的藤蘿都曬傷了一大半。

趁着今天休息,專業的小孟師傅立志要把犄角旮旯都拾掇一遍。

轉到客廳,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鼻腔裏湧入一股濃郁的草莓味,一向冷靜自持的alpha垂着兔耳朵,正虛虛眯着眼,一言不發地打量着他,手旁是兩只已經壓空的注射劑。

随意搭在抱枕上的左手,小臂內側那條明顯的青筋,順着白裏透粉的皮膚,延伸到肌理分明的上臂肌肉,再沒入棉質衣袖口。

易、易感期?

被住院的事一打岔,孟厭好幾次講座都沒去,他不清楚alpha的易感期應該是怎麽樣的,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他只知道左寒的腺體之所以會被咬爛,就是遇到了一位初次易感期的alpha。

可是紀戎一點攻擊性都沒有,只是眼神有些灼熱地盯着他。

喉結滾動,可能有些渴?

孟厭扔下抹布,噔噔噔跑去廚房接來一杯溫水。

紀戎伸手,卻不是接水。

他扯住孟厭細細的手腕,把人拉近,頗具侵略性的目光自下而上灼灼地盯着。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孟厭心裏着急又害怕。拉着他的手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那股熱像野火一樣,從被握住的手腕,一路燒遍全身。

其實,他不怕疼的。

好半晌,猶在發抖的小狼崽伸手脫掉上衣,動作幹脆利落,表情視死如歸。

紀戎歪了歪頭。他發現了孟厭的害怕,肆意的信息素下意識收斂了一些。

孟厭的腺體才剛成熟,人還在堅持吃藥,再養一段時間才能關起房門做奇怪的事。

至少不能趕在他的易感期,容易控制不好,留下心理陰影。

但還是可以逗一下的。

“你得咬我的腺體。”一貫清潤的嗓音有些暗啞。

“哦。”

一逗就上鈎的孟厭立即滿臉嚴肅地趴過來,露出不明顯的小虎牙,對着alpha輕易不示人的頸後輕輕啃了一口。

契合度太高的信息素早就誘得他滿臉通紅,孟厭用并不銳利的齒尖專注地磨着那塊發燙的皮膚,沒注意腰被掐住。

一個翻身,他被卡在沙發和易感期的alpha中間不能動彈,一只腳丫上還晃晃悠悠挂着只拖鞋。

沒辦法标記。

alpha标記omega時,如果契合度很高,omega的頸後腺上會出現專屬的标記圖案。

omega從來都無法标記alpha,孟厭咬不出他的圖案,也不舍得下嘴。

他咬得哼哼唧唧,蹭得腺體上全是口水。一想到沒辦法占有紀戎這件事就覺得心裏難過,想着想着還偷偷濕了眼眶。

如果有那種标記就好了,他要給紀戎寫上“孟厭專屬”。

本來想逗人,誰知道自己先受不了。紀戎“嘶”的一聲,微微松開禁锢。

得緩緩,再抱容易出事。

“咬疼了?”罪魁禍首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一被放開就直起身,不知想到什麽,風風火火光着上半身就跑了。

不一會兒,孟厭舉着張創可貼過來,臉紅着,眼睛不敢看人。

“我咬出血了,得貼上。”他撒了個謊。

紀戎假裝沒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孟厭”兩字,由着小狼崽将他的專屬标志貼在了自己的腺體上。

是縱容,是寵溺,也是平等與尊重。

“可以睡的。”重新被牢牢圈在懷裏,孟厭邊揪着長長的兔耳朵邊喘着粗氣,沒意識到他烏木味的信息素也在亂竄。

“還不行。”紀戎悶笑一聲,握住他的小手,引着往下。

兩百塊這麽難掙嗎!

孟厭扁了扁嘴,偷偷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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