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然而大魔王他就是好意思。
就算看到夏涉盯着真正的魔劍目不轉睛,他也絲毫不怵,把厚臉皮一詞演繹到了極致。
打了個響指吸引住夏涉的視線。
“別看了,那可是我尊貴的本體,怎麽能讓一個和我沒有關系的女子随随便便就觸碰呢?”
夏涉:……
她就像知道大魔王還能怎麽編。
“我是奉劍侍女。”
夏涉意思,她是專門被挑選出來侍奉魔劍的,不是什麽和魔劍沒有關系的女子。
“所以就好好侍奉本尊。”
這真是臭不要臉啊!
夏涉看着魔尊那雙琥珀色的瞳孔,他連掩飾都不掩飾一下,真的是當她蠢到了這個地步,還是篤定她絕對不敢拆穿?
得!她還真的不敢拆穿。
還能怎麽辦?
只能順着這個性格惡劣的大魔王的意思來呗。
心痛看着他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衣裳,夏涉懷疑她再被這大魔王這麽玩幾次,遲早要英年早逝。
她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地聽他指揮,忍着長針眼的風險,一套又一套地給他換上的衣裳,他就這樣給扒的幹幹淨淨了,連件中衣都沒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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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夏涉倒是希望他真的如他所說是魔劍劍靈,至少她還可以告訴自己,剛才忍受了這麽多,才伺候魔尊穿戴整齊的努力沒有白費。
可是……
她完全騙不了自己啊!
魔劍不可能生出劍靈來,這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看着大魔王讓人厭惡的惡劣嘴臉,小侍女卻依舊只能恭恭敬敬道:“是,魔劍大人!”
魔劍二字從她嘴中吐出,後槽牙都快被磨出電光火花了,足以見得夏涉的不甘。
“可要把本尊收拾的幹淨利落了。”
這位“魔劍大人”側躺在地板上,支着一條大長腿,拎着自己濕透的衣裳,濕濡濡衣擺掃過他充滿力量感的白皙側腰落下桃花酒中的片片深色花瓣他也絲毫不在意。
只頤氣指使地讓小侍女蹲下身來遷就他,把他濕濡的衣衫換了,胸膛上乃至腰腹溝壑滾落的酒水污漬都要一點點用柔軟的布巾擦拭幹淨。
纖細素白的小手,把随着桃花酒一同灑落到男子身上緊貼着的花瓣一片片撚起。
酒氣熏得少女臉頰通紅,她不勝酒力,撚着花瓣的手都有些顫抖了,本就不敢在大魔王身上用大力氣,想要把那被酒水浸透軟爛的糜/爛花瓣從玉滑冰肌上撕下來就顯得更為困難了。
她心裏越是着急,手下動作就越是容易出錯,呼吸間在男人腰腹呼入的酒氣就愈發多了。
偏偏她身下的這個男人還越發不安穩起來了,搖搖晃晃竟然還又在自己身上多變出了幾片一模一樣的花瓣?
夏涉生氣了,一把按住男人放在身側似乎想要作亂的大手,扣住,不讓他動彈。
“你別動了,求求了,本來就不好撕了,你還要搗亂!”
男人纖長睫毛微微扇動,視線落在身側二人十指交握的手,再移少女暈着濃豔粉色的臉頰,和她似蒙了一層水霧般的眼眸,眸光潋滟。
“別動!”搖搖晃晃的少女眼中,他似乎也在随着這個世界搖晃,不滿地膝行蹭到他身邊,也忘了男人滿身濕濡的桃花酒,她趴伏倒在男人身上,盡力撐開小小的手,按住男人似乎想要滿世界亂跑的另一只手。
燕重鶴也不抽手,任由她躺在自己懷中,臉頰貼着他的胸膛,十指相扣。
“誰動了?醉鬼……”半晌,寂靜的劍閣中傳來男人柔柔的嗓音。
帶着一絲嫌棄。
穿堂風吹開劍閣虛掩着的門,風帶走纏綿的香氣,嗅不出是那空谷幽蘭還是那寒夜冷香又或者是融了二者的醉人桃花釀香味。
夏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空已再次泛起昏黃顏色。
“糟了!”她迷茫睜開眼,眨了兩下眼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先前在幹什麽。
可如今劍閣之上別說人影了,連劍架上那把真正的魔劍都不見了。
而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劍閣的地板上,裙子濕透一片。
她揉着暈乎乎的腦袋提起裙子聞了聞——嘔,好大一股難聞的酒味!
管不了自己,她提着裙子往舉辦凱旋大典的廣場跑去。
不知道結束了沒有,她自雪酥姑姑哪裏聽說了凱旋大典一事之後,就想着伺候完魔劍,就去打聽一下“醜童”的下落,這比她去設計沈阿可要方便多了。
沒想到被大魔王假扮的“假魔劍”折騰了這麽久,還莫名其妙睡了過去。
桃花酒,恐怖如斯!
大魔王,讨厭至極!
還未到前方燈火通明處,夏涉便已經看到稀稀拉拉往回走的侍女們。
她攔截了一個好說話的。
“姐姐,這大典已經結束了嗎?”
那侍女瞧了她一眼,看了看她身上衣服穿的顏色後才回她道:“早結束了,你是那宮姑姑手下的,怎到現在才過來?”
“謝謝姐姐,我今個不當班,只是咱燕雀樓好久沒有這般熱鬧的事情了,想要看個新鮮,沒想到昨夜值班太累,竟一時睡過了頭。”
夏涉卻不欲告知她自己奉劍侍女的身份,随意扯了個借口,反正小侍女們的裙衫制式都是一樣的,不同的只有顏色而已。
那侍女也沒有深究,果然是個好脾氣的,繼續與夏涉道:“你若看熱鬧,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尊上大人露了個臉就早早走了,不過赦貓大人他們還留在席上吃酒,還叫了善歌舞的女伶們舞蹈,你悄悄過去躲着,別驚擾了大人興頭,他們也不會怪罪的。”
“謝謝姐姐!”夏涉忙與這侍女作揖,露出讨好的甜甜笑容,這可比對着魔尊燕重鶴時要真心實意多了。
她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可以找人打聽一下醜童有沒有跟着回來。
沒準那醜童還就坐在席上看女伶舞蹈呢!
夏涉多少想的有些天真了。
告別了好心的侍女姐姐,她拔步匆忙往那燈火通明處跑去,路上有人的時候她只敢低着頭匆匆疾行,如果沒人,她便立即提着裙子往哪處跑去。
如果修為還在就好了,這麽點距離,她禦劍而行,不過眨眼時間就能到了。
每當這個時候,夏涉就特別想念她那曾經被師門無數人嫌棄的禦劍術。
迎面而來一波婷婷袅袅,蓮步款款的侍女們,行動間還帶着一股濃郁香風席卷到夏涉鼻尖,惹的她蠢蠢欲動,想要連打幾個噴嚏。
她緊忙慢下自己的步伐,放下手捏這的裙擺,遮住自己為了大步奔跑而不雅露出的繡鞋。
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想與這波侍女姐姐們當個擦肩而過的過路人。
然而這群侍女顯然沒想要放過這唯一一個與她們逆向而行的小侍女。
“你去哪裏?”瞧她們裙子的顏色,顯然比夏涉現在的身份等級還要高了不少。
特別是為首的這個,雖然面容看着還年輕,但估計已經可以被稱呼一聲姑姑了。
“我聽說前面有歌舞看,我想去……”夏涉還是用了先前看熱鬧的那個理由,不過對上這女子,她卻不敢說的這麽明白,弱弱不敢擡頭,把一個怯懦又有一絲玩心的新入宮小侍女演繹的栩栩如生。
“不準去了。”打首的侍女卻沒有和先前那個侍女姐姐一般放過夏涉,但也沒有多怪罪她,說了不讓她去的理由。
“前頭赦貓大人他們再說正事,伶女們都已經被遣散了,你過去也看不着什麽熱鬧。”話罷了,她又上下打量了夏涉一眼,似乎在辨認她是那個宮中的小侍女。
“你是那宮姑姑手下的?”
她也不過就是随口一問,她身後的侍女中卻早有人蠢蠢欲動,就等這時候,一句話就戳穿了夏涉的身份。
“萩萊姑姑,她便是新來的奉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