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深情幻夢
大概是晏牧雨的咬牙切齒太明顯, 柳淞還往她的碗裏看了看,“很辣嗎?”
下一秒這位妹妹看向笑眯眯的秋潮:“秋姐, 你哪裏買的辣椒?”
秋潮:“昨天市場上買的, 就賣油麥菜那個阿婆的邊上。”
她還跟柳淞描述了一下那個阿婆的長相,兩人隔着晏牧雨聊得旁若無人,還提到了哪家賣南瓜的叔叔還帶貓貓出門。
晏牧雨嘆了口氣, 繼續吃她的粉,琢磨着節目組給的任務。
還要去肉鋪買鮮肉。
騎車過去?
晏牧雨實在不想騎自行車了,節目組給的紙條上還有便車路線。
就像是她拉貨那樣,固定班次,可能是要去另一座山頭的人開的。
【這嘴這麽也不像是……】
【咬的吧。】
【自己咬的?】
【我不敢細想, 感覺太勁爆了。】
秋潮喝柳淞聊完, 正好席汐端着她的「愛心早餐」出來。
丁映雪:“汐姐你……”
裴莞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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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牧雨覺得多看一眼都反胃。
秋潮嘆了一口氣。
【請問這是豬食嗎?】
【怎麽有人煮面能煮成這樣的啊?】
【感覺柳淞已經戴上了痛苦面具,應該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辱豬食了。】
【突然覺得裴莞和秋潮都很會照顧人。】
【畢竟席汐……含金湯匙出身的大小姐,做經紀人都算開了眼了。】
【當年她不會是為愛做經紀人吧?】
【不要低估戀愛腦。】
柳淞看了眼面前的碗。
席汐也感覺到了自己水平的有礙觀瞻, “別吃了, 我帶你出去吃。”
她似乎還踩過點:“溪邊山口也有代銷店的。”
【這不是公然開小竈嗎?】
【姐你可長點心吧,你挑了一天牛糞才幾個錢。】
晏牧雨實在沒忍住, 對秋潮說:“粉都吃完了, 不然給她們……”
還沒等秋潮回答, 席汐已經拒絕了:“那是秋潮親自給你做的, 我們怎麽能吃。”
晏牧雨:……
秋潮倒是很受用:“那有什麽的, 我可以每天給小晏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好多人都覺得後半句有重音。
晏牧雨踢了踢秋潮的鞋子。
你特麽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柳淞:“沒關系的,我之前吃過。”
“汐姐可能做其他的不行, 面條賣相不好但是挺好吃的, 如果有豆瓣醬就更好啦。”
她左右兩邊的頭發不一樣長, 一半垂在肩上,一半的公主切随着說話搖晃。
但本人的聲音和眼神完全不像鋒利,甚至柔軟得過分,還沖席汐笑了笑:“第一次見汐姐的時候,汐姐就煮了一碗面給我。”
席汐:“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她坐到柳淞身邊,晏牧雨問:“柳淞不是十七歲出道的嗎,那時候就認識你了?”
她問得有些委婉,但無論是在座的,還是看直播的都懂什麽意思。
那年的席汐分明還和前夫在一起,她向來只做一個人的經紀人。
柳淞先開口:“我住的地方和汐姐是一棟樓,那天我喝多了,敲錯了門。”
那年柳淞橫空出世,也簽約了,但是正好趕上合約調整,其中有一段時間她其實是空窗期。
圈子裏的應酬很多,柳淞也不能免俗。
哪怕她借口回來了,仍然因為沾了酒頭痛欲裂,加上感冒,又沒怎麽吃過東西,胃疼和頭疼一起折磨她。
柳淞沒意識到自己按錯了電梯,努力打開8701的門,密碼總是錯誤,卻沒意識到自己在7701.
和前夫大吵一架的席汐剛好回到了這個單身公寓。
彼時她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刺,罵罵咧咧地讓一直要開她門的小孩滾蛋。
但柳淞難受得哭了出來,以為面前的是媽媽,就這麽撲了過去。
嚎啕大哭地說自己頭疼,胃疼,哪裏都疼。
說要回家,說唱歌不快樂了。
席汐哪能想到自己有這麽大個孩子,要不是看對方說個女孩,她可能直接報警了。
哭哭啼啼撒嬌的小女孩說要吃面,神智不清地坐在餐桌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傻子。
那天席汐的公寓恰好有那麽一包鮮拉面。
恰好可以煮一碗面,雞蛋是焦的,菜葉煮過了,面也糊了,火腿腸倒是還好,就是敷衍至極,切都不切。
和現在面前的這一晚大雜燴比實在是潦草。
但席汐在柳淞眼裏是個徹頭徹尾的菩薩。
天知道她醒來有多驚恐。
因為是一個公司的,誰都知道席汐的地位。
即便一夜成名,柳淞在席汐眼裏仍然不夠看。
圈裏大起大落的人太多,長盛不衰難如登天。
但柳淞卻總對席汐有濾鏡,像那次意外,她感受過席汐的溫度,撫摸自己脊背的溫柔。
哪怕別人都說她兇,口味很乖,還有奇特癖好。
柳淞:“反正……汐姐人很好的。”
她又黏了過去,像一條讨人撫摸的幼犬。
不用席汐招手,她就可以露出自己的肚皮,搖晃尾巴等席汐看過來。
撫她身體一寸一寸,最後再親密一點。
可惜席汐不喜歡女人。
真是可惜。
山風掀起秋潮草帽的紗簾,秋潮在風聲裏和晏牧雨說:“我覺得柳淞好可愛。”
晏牧雨:“你喜歡?”
她們騎車去繡坊,一樣的山路,只不過今天不用刻意記住路。跟着雲走,像是騎車要騎到天上去。
天光大亮,鳥鳴聲聲。
秋潮笑了一聲:“我喜歡你。”
跟拍跟得很近,收音設備把風聲和人說話的聲音都錄了進去。
直播間出現了短暫的空屏,緊接着是無數的問號和嘆號。
晏牧雨壓根沒放在心上:“是嗎?那車給你騎了。”
風吹起她的外披襯衫,越發顯得晏牧雨姿态放松。
前面是開三輪車的攝制組,攝像反着坐,畫面裏的晏牧雨像是被這樣山村的景色洗滌,笑得眼睛眯起,又帶了一點點的玩笑,輕而易舉地把秋潮的「喜歡」掃了回去。
秋潮:“我不騎,腿會粗。”
晏牧雨喂了一聲:“你內涵我腿粗?”
秋潮:“沒我細啊,你身材真的好一般,不如我。”
前面正好是牧羊人把幾只小羊趕出來,晏牧雨轉了轉自行車的鈴,車把一彎,極速地拐了。
道路另一邊是山崖,沒有護欄,山泉水潺潺而下,觀衆跟着航拍鏡頭都吓一跳。
【不是吧小晏總,你這麽喜歡刺激。】
【救命!第一時間的機位好恐怖。】
晏牧雨轉彎的速度快得後面的跟拍都卧槽了一聲。
秋潮直接整個人撲在晏牧雨的後背,肉眼可見地抱她緊緊。
【第一次來看直播綜藝,請問這是戀綜嗎?】
【裘思源的團隊構圖太牛逼了,感覺全是攝影風。】
【剛才那是表白嗎?】
【我覺得是小嫂子開玩笑,但是有點怪怪的,我懂為什麽之前晏牧雨那個态度了】
【我和我哥的前女友在遇到都不好意思打招呼,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特別尴尬。】
【可是剛才那一幕秋潮好漂亮啊,我甚至覺得她在期待晏牧雨真心的回答。】
【晏牧雨嘴上的豁口給我一種她又打了血色唇釘的感覺。】
【好期待啊,剛才宣布支線任務了。】
秋潮抓得特別緊。
長長的下坡不用蹬腿,隔着屏幕觀衆都能感覺到晏牧雨的快樂。
她本來長得就不難看,皮膚還比尋常人白。在這種綜藝上更不算落俗,也不會像席汐那樣大小姐味很濃。
如同一塊可以根據容器改變的橡皮泥,每一寸都寫滿了适應。
現在她也是風,笑得恣意,別說看直播的觀衆,連跟拍,甚至坐在車上的邢雯和夏苑苑都覺得心神蕩漾。
人總是向往自由,自由可以是人。
晏牧雨就有這種感覺。
她是在哪裏都可以好好過的人。
不是過得好,是好好地生活。
一方面也代表她不會因為離不開誰而難過,永遠向前看,絕對不會留戀。
秋潮本來就沒什麽坐在自行車後座的機會。
她的青春期晦澀昏暗,甚至布滿鐵鏽和血色,是米粉小推車扶手的剎車,是音像店的碟片機。
發出陳年的負荷的滋滋聲,每一寸都難以匹配正常的年齡。
她也曾經走過學校的長走廊,可成群結伴的女同學不會帶上她。
甚至會在秋潮去洗手間的時候把她推到男廁所去。
此起彼伏的竊笑聲,用言語揣測秋潮剛發育的身體,說那是男人碰過才有的風韻。
什麽男人,那分明是母親給我的軀體。
分明是因為女人才有的我,我的骨肉,我的血液,我的寸寸心魂。
卻膚淺地歸結于不存在的異性。
上學路上騎自行車經過的少年不會是秋潮憧憬的對象。
她更不會在意誰坐在後座,也會拒絕別人雨天相送的雨傘。
她寧願在雨裏走回家,也不要多一分不必要的議論。
這次沒帶傘,下次我就長記性了。
但從前無意識見過的畫面在這個時候突然浮現。
學校裏偷偷談戀愛的男孩和女孩,清晨自行車的接送,拐角故意的提速,女孩的尖叫和埋怨。
那是喜歡嗎?
多年後早就過了少女時期的秋潮坐在她青春期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的後座。
也有了一樣的經歷。
哪怕她知道晏牧雨壓根不是故意提速,她就說單純的想玩。
可仍然讓她心動不已。
車停在繡坊外面,晏牧雨和秋潮走上去,說了一句:“你也抱太緊了,我現在很想吐。”
秋潮看了她一眼:“勒到你腰了嗎?要我幫你揉揉嗎?”
她簡直言出必行,還要在大庭廣衆去摸晏牧雨的腰。
晏牧雨:……
她臉上就像寫着「你好不要臉。」
秋潮笑得有些雀躍。
晨光熹微,秋潮一只手揪着胸前的布料,下一秒眉頭緊蹙,又喊了一聲嗲嗲的小晏。
晏牧雨頓時警覺:“幹什麽?”
秋潮:“你騎車好快,我現在頭好暈啊。”
畫外的夏苑苑嘆了口氣。
邢雯:“秋潮小姐身體這麽弱的?是不是要補補啊。”
夏苑苑心想:她好單純。
還好大家都不知道這才是秋姐的真面目。
晏牧雨沒辦法,只能扶着秋潮走上去。
她瞥了眼跟拍,長着此刻收音筒沒伸過來,惡狠狠地在秋潮耳邊說:“別裝了。”
秋潮禮尚往來:“下次去車裏試試?”
晏牧雨:……
這女的有毒吧。
繡坊給晏牧雨安排的活就是描樣。
畫面仍然同步後期的一些科普,在晏牧雨和師傅們聊天的時候做成貼紙放上面。
昨天秋潮一個人來,雖然有翻譯,也不是沒人和她說話,仍然給觀衆一種她很孤獨的感覺。
今天晏牧雨在,那個翻譯的小女孩還是慣例問了幾個問題。
只不過小孩實在沒什麽演技,動不動看畫外編導的臉色。
晏牧雨:“實在不行你們直接問我也行。”
她坐在桌前,手邊是當地的特色黑茶,不知道為什麽泡出來有一股樹莓的味道。
窗外是樹林,晨光從樹縫灑進來,也落到了另一邊的秋潮身上。
她已經開工了。
這個村子實在太偏僻,當地的人只有逢年過節才出去一趟。
而且旅游業尚未成熟,就算有游客過來,也只會覺得環境好,住的不好,更不知道吃什麽了。
秋潮長得好看,今天節目組還給她準備了當地的民族服飾,乍看她像是本地的女人。
雖然不是少女的年紀,卻有一種特別的明媚。
畫面掃過,被微博上席汐下面的鬼畜視頻安利來的觀衆都以為自己走錯了直播間。
晏牧雨沒看秋潮,但餘光裏有她。
她推開冒着熱氣的茶,往電風扇那邊靠了靠,對因為自己的話緊張的小孩說:“放心,翻譯費會給你結的。”
對方瞬間咧嘴笑了。
編導:“您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晏牧雨:“什麽工作啊,我就是你們的工作。”
她很有強詞奪理的天賦,這個時候反客為主,甚至拿走了編導的問題單。
“您之前有沒有了解過這裏的少數民族特色?”
晏牧雨:“沒有。”
“現在看了覺得怎麽樣?”
晏牧雨:“繡花太難了。”
比起開播到現在被評沒綜藝感的丁映雪,晏牧雨的松弛特別明顯。
圈子裏太多被包裝好的明星,秋潮和現在的流量明星又不是一個梯隊的,她更是不暴露私生活。
晏牧雨和席汐是最鮮活的類型。
一個是天生跳脫,一個是被動調侃。
不少粉絲都說好像反過來了。
藝人還沒經紀人好玩。
現在晏牧雨的口氣輕快,迅速回了第三個問題:“之前有學過畫嗎?”
晏牧雨:“誰寫的提問,太沒水平了,就應該在問我想不想幹這個活。”
編導:“這還用問嗎?”
【邊上的妹妹一直在笑。】
【小晏總說話也太逗了,感覺和她相處很有意思。】
【她只有和秋潮一起擰巴……好像被克了一樣。】
【我還沉浸她剛才騎車的笑容,真的有人笑和不笑兩個樣啊。】
晏牧雨:“學過,小學學的。”
節目上丁映雪和柳淞都提過去,大部分粉絲也知道她們的家庭,席汐就更不用說了,人盡皆知的感情問題。
晏牧雨雖然家裏有錢,還是這綜藝的老板,仍然很少提私事。
晏牧雨:“什麽都學一點,然後沒一個精通的。”
她随口說了幾個,那邊的秋潮表面繡花,實際上都在聽晏牧雨說話。
昨天她一個人只覺得無聊,靠想晏牧雨度日。
今天晏牧雨就和她在一個空間,她仍然覺得想念。
偏偏夜裏糾纏對方的快感仍然盤桓在秋潮身上,她越發貪得無厭。
晏牧雨昨天拒絕她了,但後來又算了。
這個人永遠心腸軟,秋潮哭一哭就算了。
以前我怎麽沒想到呢?
最後就是秋潮都不知道自己幾點睡的,早上醒來還在回味那種薄被籠罩下交疊的體溫,還有對方撥弄,自己打開的快樂。
晏牧雨,你對我還是不同的。
【這就是大戶人家嗎?感覺學這些都很貴……】
【旁邊的妹妹都很茫然。】
【晏牧雨的攝影是真的強,比如那個xxx就該給晏牧雨磕頭,把他拍得那麽好。】
【她的構圖創意太絕了,所以她為什麽不幹這行了啊?】
【富二代呗,愛幹什麽幹什麽,但看晏家也沒那麽自由就是了,還不是被捉來做老板。】
【她還是有拍私房照的吧,ins上也有發。】
【那就看交情了。】
【宣折蘆運氣真好,感覺也有靠晏牧雨飛升的感覺。】
晏牧雨說完發現身邊的小女孩還看着自己,她問:“怎麽了?”
對方:“你也會和她們一樣拿那個拍照嗎?”
晏牧雨:“會。”
小女孩:“那你的家夥呢?”
這壓根不上臺本,連畫外的工作人員都很好奇。
這一組有裘思源的人,也有鯨魚的人。
四大掌鏡現在被吹得神乎其技,不過要說同輩,也只有晏牧雨和姚西樓。
晏牧雨喜歡拍女人,姚西樓倒是不挑,只不過經常被說拍男人都不如晏牧雨這個女同。
這一行的技術也有天賦占比。
有些人天生擁有的是其他人窮極一生也沒辦法擁有的。
比如感知,抓捕瞬間的能力。
所以晏牧雨的圖全是瞬息,像是她能窺見一個人瞬息的萬變,全都凝于一張照片。
看一眼還想看第二眼,空心美人都能被她拍出百轉千回。
再沒故事感的人也有故事,別的攝影師拍不出來,但晏牧雨可以。
晏牧雨:“你想學嗎?”
小家夥嗯了一聲。
晏牧雨唉了一聲:“我侄女就不喜歡這些,成天玩游戲。”
她對工作人員說:“你們回去幫我拿一趟相機,我這邊幹完活帶她去玩玩。”
【沒想到她還挺會帶孩子。】
【侄女是大晏總的小孩嗎?秋潮看上去好冷靜。】
【如果秋潮當年和晏恺結婚……這次上綜藝的這兩個人會不會其樂融融啊?】
【豪門的妻子哪有這麽好做的,秋潮還不如現在,海闊憑魚躍,她破釜沉舟是對的。】
節目組的人還真的去取晏牧雨的相機了。
問題問完了,晏牧雨跟着老師傅畫圖紙。
這個繡坊其實被布料堆得滿滿當當,可能當地也有補貼,所以還修葺了一翻。
但幹活的地方總是雜物多,桌上堆滿了紙和布,偶爾還能看到一團作廢的繡線。
老師傅教,要是有重要的話,小姑娘就會翻譯。
晏牧雨還跟着學幾句,但強調很怪,其他繡娘也被逗得笑出了聲。
秋潮也在笑。
小女孩叫翹翹,今年上六年級,等過完這個暑假她就要去縣城上學了。
教秋潮刺繡的是她外婆。
她看晏牧雨描線很穩當,又看了眼一點也不像新手的秋潮。
問:“你們是什麽關系?”
這個小朋友不像晏甜杏那種過早接觸互聯網的小孩。
她甚至沒什麽功夫玩手機,如過不是節目組聯系她,翹翹也是要大清早跟着媽媽去采茶葉的。
晏牧雨:“你猜?”
她今天沒戴耳釘,耳洞看上去像細小的傷口,不算好看。
偏偏晏牧雨頭發是早上随便辮的,因為不算長,小辮子像是沒長大的尾巴,看得小朋友覺得好玩。
翹翹:“朋友?”
晏牧雨:“不是。”
她拿着筆描了幾遍,這裏的刺繡分很多種,關于信仰的更是複雜。
彈幕上全是發表太難了的感言。
晏牧雨和秋潮卻像兩個怪物,一點沒有初來乍到的感覺。
一個游刃有餘,一個一點就通,節目組甚至把機位變成左右對比,同時段看更有一種她們陷在工作中的沉浸感。
窗外鳥鳴聲聲,一盞茶又煮開了。
空氣中泛着茶香。
翹翹啊了一聲。
節目組沒跟她說過別的,小姑娘只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明星。
昨天翹翹坐在秋潮邊上看對方繡花。
對方繡了四朵花,最特別的是那朵浪花。
人的動作能描摹情感。
當地女孩結婚也會縫自己的嫁妝。
小朋友不太懂複雜的感情,在她眼裏那時候的秋潮就像她見過的新嫁娘。
只不過拿的不是紅布。
可秋潮的神情如此柔軟,眼神如此深情。
是翹翹見過哥哥嫂子在篝火邊跳舞的那種感覺。
當時翹翹沒問,她覺得沒什麽好問的,肯定是要送給喜歡的人的禮物。
她見到晏牧雨的第一眼,觀衆以為小朋友是被晏牧雨的身高驚到,其實翹翹看到了晏牧雨的發帶。
那朵浪花卡在短小辮子的前端,像是被什麽服服帖帖地籠住了。
晏牧雨剛想和她解釋什麽叫經紀人,小孩卻湊到她耳邊,輕輕地說:“是女朋友吧?”
晏牧雨勾勒花蕊到線條猛的歪了,紅色的鉛筆在紙上拖出長長的尾巴。
小孩還有點得意,繼續小聲地說:“我知道這不能說。”
下一秒她大聲地問:“姐姐,我是不是猜中了?”
這個歲數的女孩很可愛,可能曬多了太陽,臉都紅紅,笑起來的時候特別自得,如果有尾巴可能翹上了天,很符合她的名字。
眼神更是清亮,就像等待晏牧雨一個篤定的誇獎。
晏牧雨無奈地點頭:“是是是。”
“你好厲害哦。”
下一秒她的手機有新消息。
晏牧雨點開一看,是晏甜杏發來的——
-「圖」
-我就說嘛,你房間有她的照片,不過我記錯啦,是油畫。
畫面的秋潮穿着絲絨的藍裙,躺在樹蔭下。
看得出是在晏家的花園。
晏甜杏:小姑姑,你明明和這個姐姐關系很好嘛!還騙我!你都沒給我畫過。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秋潮,不料秋潮正好看過來。
這一次晏牧雨倉皇地移開眼。
晏牧雨想:當時我坦坦蕩蕩。
可是現在我。
絕對不能溏淉篜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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