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受傷

喬列陰鸷地望着姚掌櫃,喬言被扼住了咽喉,無法開口說話,喬列緊緊盯着姚掌櫃的手,眼底續期陰郁的黑色。

喬列看着眼前姚掌櫃捏緊了喬言的脖子,高毅與身邊的官差不敢上前。

“東家于我也有恩情,我不會傷害大小姐。但你得讓我離開。”姚掌櫃不知為何,言語之間竟有種如釋重負。

只是他沒有料到,高毅來得這麽快。

喬列轉頭望向高毅,可高毅卻沒有應下姚掌櫃的話。

“高先生……”喬列道,低沉的聲音中帶着暗暗的警告。他擰着眉頭,眉宇之間帶着一絲煞氣,話語之間皆是不虞。

高毅下意識看向了他,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眼前這小公子倒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只是他不及多想,便聽到姚掌櫃道:“高先生,喬大小姐在我手上,你當真不讓路?”

“姚掌櫃這又是何故呢?”高毅回神輕笑,他看着姚掌櫃沉着的樣子,心下卻更忌憚了。

“高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姚掌櫃望着高毅,眼中帶着一絲了然,“高先生既然到了華錦閣,想必是大山那小子說了。”

不論是姚叔遠的案子還是姜景旭的案子,喬言雖時不時能知道些消息,但多有滞後,郗聲透露給她的信息,更像是對她的考核。

姚掌櫃口中的大山是誰,喬言卻還沒有聽郗聲說起。

喬列卻知曉,大山乃是華錦閣的小厮,如若他想的不錯,姚叔遠死得那日,大山便是華錦閣中值夜之人。

喬言安靜地做着被劫持的人,看着高毅的神态,難不成,姚叔遠的死還能與姚掌櫃有關?他們可是嫡親的堂兄弟啊。

高毅沖着官差使了個眼色,喬列當然知道他是想要強取,可是誰能知道姚掌櫃不會傷了喬言。

“高先生。”喬列冷冷開口,“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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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掌櫃不動聲色地從袖口掏出匕首,迅速架在了喬言脖子上。

高毅見此,忙示意官差停手。他冷凝着一張臉,此次他也是着急了,想着是郗聲在秀州府辦的第一個案子,怎麽也不能砸了,光想着抓人,卻忘了考慮還有旁人在場。

喬列看着姚掌櫃手上的匕首的刀刃緊貼着喬言的脖子,看着她雪白脖頸上被鋒利刀刃劃出的淺淺的口子,漸漸滲出鮮紅的血珠,他心跳一滞,他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喬言,她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姚掌櫃!”喬列低沉的聲音中,隐藏着一絲恐懼,他沉靜道,“只要你放了皎皎,你想要什麽,喬府必定奉上。”

喬言刀架在脖子上,一動不動的,姚掌櫃不知是太自信,對她太過輕視,竟沒有束住她的雙手。

“小東家,只要高先生能放了我,大小姐自然不會有事。”姚掌櫃再次強調道,“不論喬府給我什麽,我也得是自由身,才能享用的上。”

喬列眼中已沒有了溫度。

他深吸一口氣,忽略掉心尖的刺痛,他望向高毅,他知曉,高毅是高平郗氏的門生,也是喬晉河那位故人郗先生放在郗聲身邊輔助他的人。

“高先生。”喬列眼中恢複了清明,他輕飄飄地說着,“想來你也不希望郗大人因為你抓人時還得無辜之人受傷而名聲有損吧。”

高毅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滿是不贊同道:“喬小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姚掌櫃對于喬列的話很是滿意,他嘴角勾着笑。

喬言盯着喬列,眼珠轉了轉,她攥了攥手指,高毅聚精會神盯着姚掌櫃的動作,自然也沒有錯過喬言的動作。

高毅面色依舊。

喬列看着喬言的動作,心髒像是被緊緊擠壓住,她想要做什麽?

正當姚掌櫃看着喬列對高毅發難,心下松了口氣。

從被他扼住咽喉起就一直還算乖順的喬大小姐,會在刀刃貼着脖子的時候反抗。

喬言雙手迅速抓着姚掌櫃拿着匕首的手臂,喬列看着喬言的動作,迅速上前,一手将喬言拉進懷中。

“阿列,小心。”喬言驚呼道。她看着姚掌櫃揮着匕首。

喬列伸手一擋,鋒利的匕首劃過喬列的手背。

高毅趕忙将姚掌櫃制住,一腳揣在姚掌櫃心口,待官差将姚掌櫃綁上後,他沖着喬列作了一揖。

“今日害得喬公子與喬大小姐受傷,皆是高毅之過,喬公子有任何要求,只管和高某說,高某能幫的一定幫。”

想來方才喬列的話着實讓高毅心驚了一把,念之确實是自己逮捕過程中的失誤才導致喬言被挾持、喬列受傷。

喬言抓着喬列受傷的手背,那刀鋒極利,姚掌櫃揮舞而來的力道又不輕,那道口子深可見骨。

喬列額頭鬓角冒着冷汗,他看着可怖的傷口,想要抽回喬言手上的手,卻被喬言瞪了一眼。

明亮清澈,好似夾着星光的眼眸中,積蓄着淚水,她眼角微紅,瞪他時,眼波泛起漣漪,看着好不可憐。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高毅所言,高毅看着二人,不由摸了摸鼻子,揮了揮手,示意兩名官差先将人帶回府衙。他往對面看了看,索性壽安堂就在旁邊。

喬列伸出未受傷的手,寬大的手掌遮住了喬言的眼睛。

突如其來的視線遮擋,讓喬言想要躲開。

“好了,別看了。”喬列溫聲說道,他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安撫,他收回受傷的手。

喬言咬着唇,眼眶微紅,眼波似水,眉峰若遠山,她帶着一絲哭腔問:“你疼不疼?”

問過又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傷口這般深,又怎麽會不疼。

“皎皎,別擔心。”喬列沖着她咧嘴笑了笑,他眼神觸及喬言的脖頸,眼底一暗,未受傷的手撫上喬言脖子上的紅印與血絲,問道,“皎皎,你疼不疼?”

微涼的手指觸及脖頸的肌|膚,喬言微微瑟縮,她搖了搖頭。

高毅在一旁托着下巴直搖頭,若是不疼,再讓血流會兒?

“喬公子,不若先處理一下傷口?”高毅道,他看着兩人溫情小意的模樣,眼底泛起一絲笑意。

喬言聞之下意識點頭道:“不錯,阿列,我們先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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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堂就在華錦閣對面,華錦閣發生了什麽,壽安堂也聽見了訊息。

看着高毅帶着喬言、喬列進來,壽安堂掌櫃忙叫藥童取來金瘡藥。

壽安堂掌櫃一邊給喬列處理傷口,一邊打聽道:“這位官爺,我瞧見差爺抓了隔壁華錦閣的姚掌櫃,可是姚掌櫃犯了什麽事兒?”

高毅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道:“掌櫃很好奇?”

壽安堂掌櫃呵呵一笑,道:“随便問問,官爺莫怪。”

“大夫,我弟弟的手怎麽樣了?”喬言眉峰皺起,看着壽安堂掌櫃給喬列包紮的動作,問道。

喬列聽着喬言對他的稱呼,臉色不禁沉了下來,喬言望着他,眼中盡是擔憂,還當他是傷口疼得厲害。

壽安堂大夫笑了笑道:“這傷口看着深,好在避開了手上的經脈,是個皮肉傷,按時換藥、傷口愈合了,也就好了。”

喬言聽着掌櫃的話,心中不禁松了口氣。

喬列看着站在一旁緊張望着他的喬言,拉着喬言道:“大夫,幫忙看一看,她脖子上的傷要上什麽藥?”

壽安堂掌櫃瞧了一眼,道:“這位姑娘無礙,只需開些尋常活血化瘀的香膏,擦拭着便好了。”

“那到時候麻煩大夫把香膏給我便是了。”喬列說道。

高毅挑了挑眉,他細細看着喬列,眼中帶着一絲絲探究與打量,這眉眼,他看着眼熟得很,卻記不得到底是與誰相像了。

“二位看着可真是姐弟情深吶。”壽安堂掌櫃從藥閣中取了香膏,看着二人感慨道。

喬言聞言,抿嘴笑了笑,喬列眉尾輕挑,臉上的神情莫測,既看不出同意也看不出不同意。

高毅在一旁輕笑出聲,壽安堂大夫一臉茫然看着他,問道:“可是我說錯什麽了?”

只見高毅瞥了一眼喬列,輕搖着頭,對壽安堂大夫道:“說起來,也不錯,這位喬大小姐與喬公子,确實是姐弟。”

喬列聞言,杏眸微張,瞪了一眼高毅,高毅瞧見了也只是撇頭一笑。

喬言點了點頭,他二人确實是姐弟沒有錯。

少年見女子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不禁眉關深鎖,臉色也沉了下來。

“不過,掌櫃應當知曉喬氏商號,喬老爺家的小姐與公子吧?”高毅又道,看着兩個少年人在一旁,明明有情義,卻一個不點破、一個不明白,真是看得他老人家心急。

“這自然是知道的,秀州城誰不曉得,喬老爺家的小姐與喬小公子乃是自小訂下的親事。”壽安堂掌櫃說道,“莫不是,這二位就是?這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喬列聽後,臉色轉晴,他望向喬言,只見她繡眉颦颦,似是并不認可這樁事兒。他烏黑的眼仁中露出一絲光芒,眼底醞釀着不知名的情緒。

喬言沒有想到,這些年來,她阿爹的打算竟已成了秀州城都知道的事兒了。

“皎皎?”喬列喚道。

看着容顏姣好無雙的女子,他不禁想起,了意當日找他說起帝後巡游時問他的話。

——喬姑娘美色如許,喬小公子當真覺得,尋常商賈能護得住?

尋常商賈護不護得住喬列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護得住她。只是,他還需要些時間。

沉思的女子回過來神來,望向一旁臉色略顯蒼白的少年,脫口而出道:“怎麽了?”

“無事,叫叫你。”

喬言這才反應過來,喬列方才喚的是她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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