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桃李杯&她咬了他

桃李杯, 是國內規格最高的青少年舞蹈大賽,堪稱中國舞蹈界的奧斯卡。

它于1985年由北舞發起,其他幾個藝術院校響應, 每三年舉行一屆,今年剛好是第三屆。

今年的桃李杯仍然在北京舉辦, 比賽時間在8月底至9月初。

現在開始做準備,不早也不晚, 但從長遠的角度來說, 之前的每一次訓練,每一個動作的反複推敲, 都是為了它而打的基礎。

比賽的分組十分複雜,按性別分為女子組、男子組, 按年齡分為青年組、少年組,按舞蹈類型又分為芭蕾、民間、古典,按人數分……

這些都不必管, 陳明珠在本屆桃李杯的目标很明确——古典舞青年女子組的一等獎。

這個獎的含金量幾乎是最高的!

由于每個學校參賽的名額有限, 因此在正式報名之前,學校內部就要先舉行選拔賽。

選拔名額會根據平時的一些考核成績, 再結合自己創作的一支拟參賽舞蹈綜合評定出來。

陳明珠平時的考核成績高得吓人,拟參賽的舞蹈随便跳一跳也能獲得參賽資格。

不過她還是認真對待, 加之很早之前就有念頭,想創作一支關于“洛神”的舞蹈, 因此在初選拔中, 她就表演了《洛神》。她以優美的舞技,完美诠釋了什麽叫翩若驚鴻, 婉若游龍……

确定好參賽選手後, 老師還會進行精進指導。

朱晨是她的指導老師, 她非常嚴格,也有許多獨到的見解。

私下訓練了幾次後,她說:“明珠,不用多言,你的舞蹈是成熟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成熟了,反而少了一些驚豔感。”

“在比賽舞臺上,那些評委老師對你都是非常熟悉的,你參加過大大小小各種比賽,他們幾乎是一路看着你走過來,知道你诠釋古代美人非常精準……但是,說實話,也容易産生審美疲勞。你懂麽?”

“不是你跳得不好,只是,熟悉你的人,也想看看新鮮的東西,想看看你能不能挖掘出更多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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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珠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老師,你是說希望我跳出古代美人的舒适圈,創作不一樣的古典舞?”

朱晨便知道她是一點就通的人,點頭說:“是的,雖然說你跳古代美人,也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可是現在誰都清楚只要選準了古代美人仕女,十有八九就沒問題了,但是這也容易把中國古典舞帶入一個狹窄的領域,讓人覺得只能往這條路上走。”

陳明珠聽着她語重心長的話,說道:“老師是希望我能拓寬路子,為中國古典舞打開新的局面?”

朱晨拍了一下手:“正是!說到點子上了!現在才5月份,如果你能重新鑽研出新的東西,以你的天賦,時間上是完全來得及的。”

她說完,又道:“這支《洛神》就作為你的備選舞蹈,這幾天老師會再進行指導。”

陳明珠點頭:“行,我試試。”

把這事兒跟江婷一說,江婷拍着她的肩膀說:“行,陳明珠同志,中國古典舞的發展和壯大就交給你了,雖然重擔在肩,但光明在前啊……”

“無語。”

“我也想被老師交代個艱巨的任務,這不是資格不夠麽。”她笑眯眯地看着陳明珠,又道,“你的家屬同志最近在忙什麽呢,怎麽都不來找你?”

陳明珠無語翻倍。

“都說了那天我跟他說清楚了,他暫時不會來騷擾我。”

“你還用上騷擾了!嗯,我也想有那麽一位長得帥還深情的人來騷擾我……”

“你不是有盧家耀?”

“他?懶得說他,一點都不浪漫。”

“……”

“對了,聽說那誰,看到你的家屬後,喪了兩天。”

陳明珠:“……”

是說蔣靖雲?

那天的事情,确實有點尴尬,因為她全程被陸淮安盯着,他偏偏全然不顧自己老師的身份,在學生面前表現得這樣明顯。導致建築學院瘋傳:古建築項目合作的年輕帥氣老師,看上了北舞的美女學生,大庭廣衆之下摸人家的頭。

整到最後之前那位本校的老師不得不幫陸淮安澄清,說他們是學生時的初戀,不能算違背師德。況且陸淮安又不在本校教書,一般沒有問題。

這事兒就當成風流韻事傳了一陣。

最近,陸淮安是真的杳無音信,陳明珠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反正他有本校的教職工作,舞廳也在營業,還要合作搞研究,不忙就奇怪了吧。

她既忙,又愁。

老師說把這個重任交給她就交給她,她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什麽頭緒。

6月份的時候,她還是拿不出像樣的新東西出來。

有打算以江南如詩如畫的美人為主題,也編了兩分鐘,老師說題材是可以的,方向也是對的,但是情緒沒有到位。

古典舞表演,如果沒有感情,就毫無靈魂。

天氣越發炎熱,陳明珠更加沒什麽精神。

他們學校實在太小,很多人都耐不住寂寞,時常跑外邊去玩,或者到了大三、大四,就紛紛在外邊租房。

加上宿舍面積也小,有位舍友在找了對象之後,便搬出去了。

江婷是老早就嫌棄宿舍環境,加之跟盧家耀正式走到了一起,她對陳明珠說道:“我打算大三起就在外面租房子,你要不要合租?”

陳明珠:“暫時沒這打算,習慣了宿舍也挺好的。”

又問:“你真要搬啊?”

“那還能有假。學校附近有幾個小區的房子很不錯,如果能租到合适的就好了。我可不想住太差了。”

“你家裏支持你搬麽?”

“他們不會有意見的,只會要求找個安全點兒的房子。”

“端午節沒什麽事的話,陪我去找找房子呗。”

“……”

于是在粽香飄散的日子,陳明珠陪江婷去附近找房子。

走了大半天,站在某個小區門口,看到宣傳欄上貼着的兩房招租的告示,似乎還不錯。江婷說去打個電話問問,陳明珠實在懶得動彈,便在樹下等。

卻看見熟悉的身影從路的那邊走進來,陳明珠以為自己是中暑了,出現了幻覺,擦了一下眼睛,發現一點兒也沒有錯,那人就是陸淮安!

可他來這裏幹什麽?

陸淮也發現了她,笑吟吟地走過來,開口便是:“知道我租好了房子,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

陳明珠整個兒一傻掉。

他租好了房子?在這裏?

“什麽意思?為什麽?”陳明珠萬分不解。

他懶洋洋地道:“簡單地說,我的裝飾裝修公司開在附近,我當然也只好住在附近。”

“……”

他說忙,居然就是在忙開公司的事?怪不得上次說缺錢。

把公司開在附近,把房子租在了她們學校附近。

這是司馬昭之心啊!

他仿佛聽出了她的心聲,聳聳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被你知道了也好,免得我還要找你并且告訴你:我搬到了你學校附近,方便追你。”

“……”

正說着,江婷也走了過來,看到陸淮安就大叫:“啊啊啊你怎麽也在這裏?什麽情況啊?”

陸淮安頭一揚:“要不上去坐坐?”

江婷拽着陳明珠,走到了這棟樓的三樓。

現在的小區房大多是樓梯房,不過小區落成不久,還挺新的。江婷郁悶道:“怎麽你租房這樣容易,我剛才打了通電話,說是租出去了,即便沒租出去,要價還很高。”

陸淮安閑閑地道:“只要你出價高,住的人願意連夜搬走。”

陳明珠:“……”

你能謙虛些?

“不過,我并不是高價租的房子。”

有江婷在,屋子裏的氛圍還算好,她又是個社牛,一點兒也不怕生,叽叽喳喳問個沒完,大到他公司的具體業務,小到水電怎麽算,又問陸淮安:“你來這裏開公司,不當老師了麽?”

“當啊,老師是我的本職。公司有其他合夥人,我只偶爾過來看看情況。”

“陸老師,你費盡心機把公司開來了這裏,是為了追我們明珠吧,我可真佩服你。”她說着,特地給陳明珠使眼色。

他低低啊了一聲:“這不是很明顯嗎?”

陳明珠很想撫額,便提醒她:“你還找不找房子了?”

“找啊,上來喝杯水,馬上就走。”

離開時,陸淮安還主動說:“如果小區有合适的房子,我會幫你留意一下。”

江婷:“好哇好哇,我留個宿舍樓管的電話吧。”

“……”

于是她們宿舍的電話他get了。

簡直想揪着她的耳朵下樓,但是才走了一層樓,陸淮安開了門,朝陳明珠挑起了眉,“等等,我還有事跟你說。”

江婷識相地說:“那明珠,我樓下等你哦。”

他手裏拿着一張單子和一枚鑰匙,走到平臺處,遞給了她。

“什麽?”

“我訂了一幅水彩畫,月底就能畫好,你有空的話幫我取了呗。地址寫在收據上。”

“另外這是備用鑰匙,你取了畫,可以直接拿過來。接下來要忙期末考試,我7月才會過來。”

他十分自然地把兩樣東西交到她手心:“路上小心些,別中暑了。”

陳明珠感覺自己一定是中暑了,頭暈乎乎的,居然把他給的鑰匙和收據收下來了。

……

江婷一直感嘆不已:“盧家耀追我還是太容易了,有陸老師十分之一用心,我都沒話說。”

“居然能從外市追到學校附近,一個字,服。”

陳明珠卻覺得有些煩,說不出的煩。

7月上旬考完最後一門文化課,正式放暑假。但是參加桃李杯的同學,全都留在學校接受訓練。

盛夏似火,風扇也驅散不了熱氣,陳明珠等人一進排練室,出來衣服就濕透。

這并不算什麽,糟糕的是新舞蹈陳明珠始終找不到感覺。

找不到感覺的情況下,她的表演就顯得套路化和模式化,不懂行的人看起來會覺得很美,很好看,懂行的一眼就能分辨出她有沒有動真感情。

舞蹈的肢體、動作、力度、表情,投入進真實的感情之後,外人是可以感受到所扮演角色的喜、怒、哀、樂的。

朱晨不住地搖頭:“明珠,你這跳得根本心不在焉,情感爆發力是你的特長,怎麽會完全看不出情緒?”

這一刻,陳明珠終于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的出現,對自己是有影響的。

他只要一出現,她就無法再心無旁骛。這些天一閑下來,就會情不自禁想起他。

她是傲嬌的,嘴上說別打擾,心裏卻隐隐期望他能追求得熱烈一些、粗暴一些……而不是說不打擾就真的不打擾,一心去忙自己的事,幾十天不見人影。

帶着這種煩躁不堪的心情,陳明珠越想越不能平靜,心裏仿佛有一團火,一定要發洩出來,她的情緒才能找到着落點,跳舞時才能專注。

想起他讓自己幫忙去取的一幅畫,陳明珠雖然不懂他為什麽會提這樣的要求,但是覺得這是一個好契機,便按地址尋了過去。

這是一條藝術小街,因為附近就是美院,這條街上有不少美院的學生開的畫鋪、雕塑鋪,陳明珠找到了那家小店,映入眼簾的,卻是擺在小店顯眼位置的一幅畫。

色彩明朗,畫面唯美、浪漫。

那是他們的初吻!!!

畫面背景便是一條盛開了花的紫藤花廊,濃濃的一片紫色垂落下來,人物便是他們二人,就連畫中的人物穿的衣服的款式與顏色,也幾乎一模一樣。

畫中的女孩紮了馬尾系了發帶,穿着杏子紅的春裝裙子,套了件淺綠的針織外套,踮起腳,搭着他的肩膀,閉上雙眼正欲親吻那個人。

陳明珠的心好似被古老寺廟中撞擊大鐘的鐘錘狠狠地撞了一下,腦袋登時嗡嗡作響。

他居然叫店主把他們初吻的場景畫了下來!

店主人是個胡子沒刮的三十來歲年輕人,擡頭看了一眼陳明珠:“進來随便挑挑?”

陳明珠回過神,把收據拿給了店主,“你好,我是來取畫的。”

店主看着收據,驚訝地取下了那張紫藤花廊的水彩畫,還特仔細地對照了一下,問道:“您就是畫上的人吧。”

陳明珠笑了笑:“您覺得像嗎?”

“讓我畫這幅畫的人就是畫上的男人,也是您對象吧?!”店主笑了起來,“你們還挺配!”

“還不是對象,”陳明珠感覺喉嚨有點兒堵,這人總是這樣,花招百出,猝不及防就讓人感動,“但他在追我。”

店主聽罷,停了一下,繼續笑:“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兒。”

陳明珠突然臉一冷,“我年輕,他不年輕。”

他已經是個老男人了。

又狗又老的男人。

店主:“可我看他挺年輕的,還特別有心思,過來時還特地帶了草圖構圖,并且把人物衣服的色彩調試出來,讓我按這個顏色上色。”

“……”

陳明珠擠了個笑,看着店主把畫包裝好。

尺寸中等,挂在牆上剛剛好。

拎着畫,走到了他住的小區,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看室內痕跡,他應該在上班了,便吹着風扇等他回來。

雖然不知道見了他能說什麽,做什麽。但就是想等。

過了好久都不見他回來,陳明珠等得有些煩。

還有些肚子餓,只好出門去吃了一碗面,喝了汽水。

天氣又悶又熱,陳明珠感覺自己心頭的無名之火也越來越大,有點兒像一只春天裏狂躁的貓,爪子上充滿了勁兒,卻身處懸浮的空氣中,無處可撓。

直到晚上八點多,他還沒有回來,陳明珠忍無可忍地打算走了,經過陽臺時,瞟了一眼樓下,看到了夜幕下那個晚歸的人。

許是發現家中燈是亮着的,陸淮安也不由自主地擡頭仰望。

兩個人的視線交彙,她背着光,看不大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他挺拔的個子,白色的襯衫,夜色裏明顯有一絲疲憊,看見她的一瞬間,臉上的疲憊展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竊喜。

陳明珠不動聲色,直直盯着他,直到他的視野消失,走進了單元樓。

腳步聲一步一步逼近,陳明珠在入戶陽臺看着他開門,笑問:“今天有空過來了?我前天才到。”

陳明珠沒有說話。

他有些疑惑,瞟了一眼室內,沙發上立着包好的畫框,他便秒懂了,扯了扯唇。

“你去取畫了?”他邊走進去邊得意地問,“畫得像麽?”

陳明珠:“……”

他取了襯衫上的一顆扣子,好似無意地說:“熱死我了。”

陳明珠看着他半露的鎖骨,突起的喉結……心裏頓時有個沖動!

蓄力一天的人,終于不可遏制地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

幾秒鐘後,伴随一陣男人低沉的疼痛叫聲,陳明珠在他的右肩上,狠狠地咬出了一個帶血的牙印。

又過了幾秒,男人忍着痛說道:

“刺激!”

作者有話說:

嗷嗷嗷嗷……

三叔一臉疼痛和懵逼,但就是tmd刺激!

明天見~~~

PS。咬的位置是右肩,下章有兩處寫成了左肩,因為下章內容有點敏感,一改就可能又審核不過,我就不改了,大家看的時候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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