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牙印
陸淮安只是覺得有些熱, 才解了一顆扣子。
不曾想還有這樣的效果。
他最近忙得不行,學校期末的工作一結束就來了北京。又很慶幸心愛的姑娘在為了比賽而專心接受訓練,他可以趁機把工作推向正軌。
上回見面, 她又是歸還存折,又是歸還印章, 當真吓人。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麽冷靜地做分割,這和提出離婚有什麽區別?
三年來中間其實是見過她的, 但只是遠遠地看着, 她的性格有沒有變化并不知曉,她是怎麽想的, 他更難掌握。
原本想的是,等落實好北京的工作, 過來才方便追回她的。沒有想到會提前意外相遇。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姑娘都走到自己面前了,難道自己還有退縮的道理?
只是她要比賽, 不讓他打擾, 那他追求的步伐就不得不收斂了一些。既然不能明目張膽,那就耍個心機罷。才讓她幫這個忙去取那幅畫, 讓一些舊日的美好回憶做個助攻。但是好像過頭了……
新公司開業一個多月,業務還挺繁忙, 尤其是店鋪、商場、公司的裝修咨詢非常多。今天有位供應塗料的客戶很晚才到,其他的合夥人都不在, 他只好陪這位客戶邊吃晚飯邊談合作。
回來時, 望見屋子裏亮着的燈,以及陽臺上直直看向自己的人。
不禁漾起了微笑。這就是他今生最想要的。
什麽功名利祿, 錦繡前程, 都不及陽臺上的那個人。因為想給她最好的, 所以物質上的東西他也要擁有。
……
當時他解開扣子時,決計沒有想到像解除了封印一般。
面前的人突然就抓着他的胳膊撲向他的懷裏,他以為是看到了那幅畫有些感動,所以要擁抱,但是下一瞬,右肩的衣服就被大力扯開了。
扒衣服?!這意味着什麽?
Advertisement
電光石火間,他的心裏只閃過一個沖動的念頭。
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咬自己一口,咬在右肩的位置。
疼痛傳過來,疼得他猝不及防嗷叫了一聲,随後咬住牙,任她咬。雖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緣由、邏輯,但這事兒就是刺激、牛逼!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仿佛帶着一股子積存已久的恨意。
按這疼痛感,十有八九流血了。
但,忍着!
人姑娘要咬你,那就讓她咬。
誰讓你當初放手的?
活該!
左肩傳來咬住的力度逐漸變小,死死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也漸漸放松,繼而感受到的是她的嘴唇停在了牙印的位置。
像是恨意也随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情。
幾秒後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舔噬咬出來的傷痕,吮吸滲出來的鮮血!
這種血脈贲張的畫面,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
擱在肩上的人身子漸漸軟了下來,陸淮安把她身子扶正,這才注意到她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嘴唇上卻沾着鮮紅的血。
那是他的血!
瞬間體內的血氣直接就沖到了腦門。
沒有絲毫猶豫,一手捏着她下颚,一手掌着她的背,嘴唇覆了上去,舌尖舔到了一絲血,鹹的,腥的。
卻增強了他的刺激感。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用力地去親吻她。
那次深夜在街頭也沒有這樣用力。
只是這次技巧娴熟了許多,在傾盡全力的同時,并沒有咬傷她,沒有讓她覺得不适。
……
陳明珠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看到那幅畫感動不已,但是就是想先要狠狠地咬他一口,把壓在心底的積怨發洩出來。
可到底心中是不忍的,咬到血滲出來時,一嘴都是鹹腥味兒,眼淚卻不争氣地掉了兩顆出來,只好用小巧的舌頭舔了舔傷口。
舌尖觸碰到傷口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會觸動一下。
她的手繞至他頸後,漸漸地沒了力氣,積壓在心中許久的那股恨意,頃刻化作牙印,印在了他的左肩。
男人将她扶至眼前,眼睛裏因為忍着痛楚,充了一絲血,沉悶的一記嘶聲從喉嚨破發而出,陳明珠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咬住了。
但是這次她的嘴唇沒有受一絲傷,他像練了許久似的,明明那麽用力地吮吸着,□□着,她卻絲毫感受到破皮的疼痛。
她配合他的每一次動作轉換,貪婪地享受他的力道帶來的快感。
随後,舞者天生的慣性,使她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身子,最後盤在了他的腰際。
可能是一直有運動,他的身體十分穩,一點兒也沒有動搖。她的手勾着他的脖頸,身子被牢牢禁锢着,男人身上的松木香氣息鋪天蓋地,于是她自己也開始發力,去咬他的唇……
不知道親吻了多少,只感覺兩個人雙雙有些脫力才作罷。
他抱着她坐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将她放了下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大口呼吸着,雙目相視,沒了言語。
激烈過後,陳明珠的意識這才回攏。她坐在桌子上面,腿依然勾着他的腰。
均勻了一下呼吸,陳明珠的腿松開了,坐直了,并且自然地看向了他的右肩。
起先她扯着他的衣服露出整個右肩去咬的,後來松開之後,又是親吻又是上身,這會兒衣服又覆蓋住了咬的地方,白色的襯衫已經浸染了一些血。
陳明珠迅速冷靜了下來。
揭開衣裳看了一眼,慘狀有些不忍直視。
剛才咬他的時候,他就這樣直直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反抗,連動都沒動。傻得就像個木頭樁子。
可是,如果他動了,她一定會更恨。
陸淮安沒有喊疼,雖然肩膀上現在是真的火辣辣的疼……他只靜靜地注視着面前的人,随後笑着問了一句:“咬得還夠嗎?不夠的話,左肩也是可以的。”
陳明珠郁悶地拍了一下他的左肩。
“快去上藥,還在心思開玩笑。”
“剛搬過來,還沒來得及備醫藥箱。”
徹底冷靜下來後,陳明珠現在開始有些後悔了。
“那去醫院或者藥房。”
“不去也沒事,自然就會好。”
陳明珠:“夏天很容易發炎的……聽話!”
他哼着笑了一聲:“那……遵命。”
随後十分自然地抱她下桌子,還說了句:“真輕。”接着賤兮兮地來了一句,“料想到時候我們這個姿勢會很和諧。”
陳明珠:“……”
姿勢?和諧?
???
狗男人傷疤還沒有擦藥呢,就開始想這個了!
陳明珠隔着衣服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輕笑了一聲,欣慰似的說:“果然是長大了,說這些話你都能聽得懂了。”
“……”
出了門,覺得去醫院有些麻煩,便直接到了最近的藥房。
藥房接待他們的工作人員是個中年男人,看到他襯衫上的血,以及半脫着襯衫後的牙印,瞬間就懂了,拿了酒精、碘伏、棉簽等東西過來。
“小夫妻打架啦?”
陸淮安:“沒有的事,我怎麽舍得。”
“哦,那她挺舍得的。”
“她也不舍得。”
中年男人被嘴硬的傷員逗笑了,說道:“那這牙印是怎麽回事?”
“愛的證明。”
陳明珠有些聽不下去了,能不能正經點兒?騷氣沖天的話也不怕讓醫生反胃。
于是她打斷道:“醫生,我咬了他,會留疤嗎?”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陳明珠,笑了笑:“照顧好了是不會留的,就是要花點兒時間恢複。”
“留就留吧,多大事兒。”
“……”
出了藥房,陳明珠說:“我得回宿舍了,你洗澡的時候別弄到傷口了,手持花灑小心點兒洗,紗布要是不小心濕了,一定要記得換一塊幹的……”
他拎着那袋子藥物,邊走邊笑笑:“我還以為你會幫我洗。”
陳明珠停下來,有些歉疚地看向他,一般情況下,她是要照顧這位傷員的,可是距離比賽只剩下一個月多一點,她現在想推翻之前所有的舞蹈重新再來。
因此時間格外珍貴。
“只是我要重新編舞。”陳明珠低低地道,“恐怕沒有時間去看你了。”
見到你一次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不想分心。
他牽了一下嘴角,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那麽好好幹,這點傷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陳明珠搖頭:“但要是留下了疤,我不會喜歡的。”
他笑:“要是沒留疤,你就喜歡了?”
“要看你表現的。”
陳明珠有點兒小委屈。還不都是因為他最近表現太爛了,才讓她咬傷了他。
哪有嘴上說追求,實際上一點兒行動也沒有的?
想想就更讓人生氣。
他好像有點兒明白自己受懲罰的原因了,神色稍頓,靠近了一些,低問:“要怎麽表現?”他的頭微微垂着,最後自然地摟過了她。
靠着她的脖頸,聲線越發低沉:“教我。”
現在不比三年前。
三年前他随便怎麽做,她都歡喜,生氣了也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哄好。
如今面前的人已經長大,又隔了三年沒有接觸……他吃不準。
頭一回覺得自己如此無助。
陳明珠靠在他左肩,細細地想了想,随後離開懷抱望向他:“就是熱烈又不尴尬。”
她發現自己還是希望他可以表現得明顯一些的,熱烈一些,但是不能讓她覺得尴尬。
熱烈又不尴尬?這個答案,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答案。
但已經提示到這個份上,再讓人說太多就沒意思了。
“我知道了,會好好參透的。”他說,“送你回學校吧。”
小區附近至學校,步行十幾分鐘就能抵達。7月中旬的夜晚,風裏夾着熱氣。
分別時,陳明珠面對他說道:“這段時間我可能不會去找你,但是你得照顧好傷口,到時我要檢查的。”
他輕淺應聲:“沒問題,應付檢查,這是我的老本行。”
陳明珠不由逗出了聲。
“還有,”他停了一下,“因為項目合作的事,我在申請借調至清華建築學院,可能下學期就通過,最遲明年開春,總之很快,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其實她有這個預感,從遇見他的那一刻就可以感知出來。
他在努力地,向她一步一步靠近。
那時候他說等她長大了,他就會來找她。
他沒有食言。
“那我等你。”
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換我等你過來。
……
翌日一早,陳明珠翻出一套淡紫色的絲質舞裙,來到排練室。
朱老師進來時,她已經練了一段時間。
朱晨看了幾眼她随興編的一小段舞蹈,疑惑道:“打算換舞?”
陳明珠站定,鄭重回道:“朱老師,我的參賽舞蹈是《紫藤》,确定了。”
“……”
雖然還沒有看見舞蹈的全貌,也還沒有音樂配合,但是看見她眼睛裏煥發出來的光彩,朱晨覺得:穩了。
在排練室裏大汗淋漓了一場,吃過午飯後回宿舍。
宿管張阿姨叫住了她:“316的陳明珠同學,有你的東西。”
陳明珠:“什麽東西?”
張阿姨從屋裏抱出了一束鮮切紅玫瑰,上面還有一張小卡片。
“哇”的一聲,附近的人全都爆發了驚嘆。
跟陳明珠一起的舍友甚至捂住了嘴巴。
陳明珠覺得這人還挺上道的,笑吟吟接過了那束玫瑰。
張阿姨還說:“是花店的人送來的,你看看卡片上寫的什麽?”
“這是陸老師讓人送來的?”同行的舍友問。
陳明珠抱着玫瑰,取下那張小卡片,熟悉的潇灑的鋼筆字寫着:
致舞藝出衆的陳明珠小姐
你的仰慕者陸淮安
她們學院美女衆多,有人收到鮮花不是什麽新聞。
但陳明珠從來沒有收到過,不是沒有人喜歡她,而是那個時候她屏蔽了一切有意的人。
舍友也看見了那個名字,比當事人還要興奮地說:“果然是陸老師!”
陳明珠低頭看着約莫20支紅玫瑰,嬌矜起來:“這麽紅,真老土。”
還有卡片上的字,也好老土,一點兒也不文藝。
舍友:“你在炫耀!”
回到宿舍,因看着花挺新鮮,陳明珠沒再醒花,直接用剪刀剪了一下莖,插在一個透明花瓶裏,擱在窗前的書桌上。
另外三個留下來練舞的舍友全都盯着玫瑰花看,說道:“陸老師果然浪漫!”
陳明珠沒有回應,往花瓣上灑了一點兒水,感覺這個老男人終于開竅了,昨晚那一口沒白咬。
當窗臺的鮮花逐漸枯萎,舍友感嘆“好花果然不持久”時,陳明珠收到了第二束鮮花,隔了六天,這束鮮花不再是純粹的紅玫瑰,而是百合花配了一些滿天星。附帶的卡片上寫着:路過花店看見百合花甚是清新,希望你喜歡。
嗯,這次的贈言就好多了。
張阿姨說道:“明珠,我這兩年還覺得奇怪,怎麽你會沒有人送禮物,現在想想,好東西不怕晚到。”
陳明珠笑了笑:“謝謝阿姨,這話真好。”
後來,隔一周左右,他會送一次花,在上一束花凋謝時,剛好換上新鮮的花。
雖然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但是陳明珠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不似從前那樣空缺,被花香填滿,因此一直在忘我地編創、排練。
音樂曲子被制作出來後,陳明珠正式全程地表演了一遍。
指導老師朱晨,叫上班主任顧文潔一起觀看。
陳明珠依舊穿着淡紫色的絲質舞裙,随着音樂翩然起舞。
起初音樂以笛聲為主,悠揚飄散,她的舞步是輕巧、靈動的,柔而無骨,似剛蘇醒的紫藤花,又似活潑少女在紫藤花下玩耍。接着,音樂纏綿,少女的舞步如同小鹿,撞擊人的心靈,少女逐漸有了心事……在音樂的高.潮部分,她連續輕盈地作了三次空翻,并且馬上接了一組舞蹈技巧組合,看得讓顧文潔驚嘆不已。最後,動作緩和,回歸到最初簡單、輕揚的笛聲中,收束了舞蹈。
……
因為中間高.潮部分動作的爆發力、情感的爆發力實在驚人,第一次觀賞的顧文潔看得莫名想落淚。
朱晨見狀,嘴角流露一絲欣慰,看向顧文潔:“顧老師覺得怎麽樣?”
顧文潔稱贊不已:“明珠仿佛化作的是紫藤花仙子,展示從花開、繁盛、凋零、次年再開的一生;又好像是在展現少女在紫藤花下的戀愛,從不谙世事,到初遇戀人,到無奈分開,最後又重逢……”
淡淡的花香,淡淡的愁緒,結尾處又給人以淡淡的希望……
說罷,顧文潔頓了一下,笑了笑:“院長不用擔心一等獎旁落了。”
随後又看了一眼陳明珠:“明珠,你個別銜接的地方做得不是很好,這幾天我會過來幫你把關。”
“還有服裝做得怎麽樣了?”
“……”
作者有話說:
那啥,原來大家都期待婚後膩歪生活啊。。。你們就是想看車吧【喂】。。。
真的快了!!!三叔口中開玩笑式的火葬場還是會有,再不發車老男人真的會“謝”。
啊啊啊~~~~~每天都拷問靈魂。。。
傍晚二更……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矮冬瓜就沒陪她玩 5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