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哪!”

在我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的同時,一個女孩的尖叫聲就在我耳邊響起。我擡起腳,發現是一副眼鏡,左邊的鏡片被我踩出了裂痕。

我把它撿了起來,目光轉向那個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伸手遞了過去:“這是你的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說話,呆呆地接過去,盯着碎裂的鏡片,眼圈慢慢變紅,竟然小聲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試試——”我焦急地想試試我的能力是不是可以幫助她修複好眼鏡,但我發現并不能。我從包裏翻出剛買來的魔咒書,安慰道,“好吧,好吧……你別哭啦,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辦法……看,找到了!”

她稍稍停止了哭泣看着我,眼眶還是紅紅的。我拿出了魔杖指着她的眼鏡:“修複如初!”

沒有反應。

于是她又哭了起來。

“哎呀,這怎麽辦?”我更着急了。

“修複如初!”

裂痕消失了,她的眼鏡又變得嶄新。我擡起頭,發現是一個臉色看上去很嚴肅的女孩,正優雅地把魔杖收回去,動作輕盈得像一只貓。

“謝謝。”我說。

哭泣的小女孩終于停了下來,戴上她的眼鏡,小心地看着我們。

“你們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吧?”那個女孩用審視的目光掃了我們一眼,問道。

我點點頭。

“好吧。”她這就準備越過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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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嗎?”我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神情緩和了些。

“米勒娃·麥格,五年級。”

“我叫艾斯莉·菲爾德,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我沖她笑了笑,她只是禮貌點頭,沒什麽表情地離開了。

紮着雙馬尾的小女孩一直瞪着眼睛注視我們。

“你呢?你叫什麽?”我又轉過頭問她。

“梅特爾·沃倫。”她的聲音很弱很輕,顯得小心翼翼的。

“剛剛真的很抱歉——”我再次向她道了個歉。

她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那我走了,霍格沃茨見,梅特爾。”

她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九月一日。

當我收拾好東西走到門廳和科爾夫人告別時,才知道裏德爾已經先離開了。

我只好一個人前往國王十字車站,站在第九和第十站臺中間的那堵牆邊不知所措。

“你也是去霍格沃茨的新生嗎?”一個雄厚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哦,是的,是的。”我回答完才仰起頭。

“我也是,我聽別人說,直接撞過去就可以了。”他憨厚地摸了摸後腦勺上濃密的頭發。我從來沒見過長這麽高大的同齡人——他比任何成年人都要高大,更像一個巨人。

“呃——撞,撞過去嗎?”我遲疑地看着堅硬的牆壁。

“是的。我先試試——再見。”他推着車子搖搖晃晃地跑過去,我驚奇地看着他龐大的身軀消失在了牆壁裏。我晃了晃腦袋,提醒自己不是幻覺。

我幾乎是閉着眼睛沖過去的。

一輛深紅色蒸汽機車停靠在擠滿旅客的站臺旁。

我上了車,頭幾節車廂已經擠滿了學生,他們有的從車窗探出身來和家人說話,有的在座位上打鬧說笑。

我在靠近車尾的包廂看到了獨自坐在裏面的裏德爾。我輕輕把包廂的門拉開一條縫,詢問道:“我可以坐這裏嗎?”

裏德爾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好像在思量這件簡單的事情的可行性。好在最後他同意了。

“可以。”

我松快地笑了笑,坐到他對面,靠着窗戶。

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在我意外的注視下主動坐到了我的旁邊。随後,一個看上去有些成熟的金發男孩拉開門走了進來,一雙灰藍色的眼睛裏帶着盛氣淩人的高傲掃過我:“你是?”

“艾斯莉·菲爾德。”

我的話剛說完,他就“哦”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你的小女朋友,裏德爾?”

他話音還沒落就猛地收了回去,最後一個發音短促得略顯滑稽。

裏德爾的臉色沉了一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就又恢複如常,語氣顯得十分耐心且平靜:“不是。”

又有一個和裏德爾差不多大的男孩走進來。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停留在我臉上一秒,什麽也沒問,安靜地坐在了對面。

接着兩個人先後走進來,把這個包廂坐滿了。

我發現所有的人都認識裏德爾,并且對我的出現感到很奇怪。不過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也不再關注我,我變成了一個空氣人靜靜地靠在窗戶上。

一會兒我就從他們的談話中大概能分辨出他們的名字了。那個金發男孩叫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說起話來總是掩飾不住語氣裏的高傲:“……又會有一批泥巴種混進來,我們有的是事幹了,是不是?”

“什麽時候可以改一改這種垃圾制度,跟麻瓜沾上邊的東西……”

“……不知道上次卡德沃有沒有長點教訓——”

“或許你可以像諾特那樣安靜一些,萊斯特蘭奇。”馬爾福打斷了克雷爾·萊斯特蘭奇的話,順便不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的存在使他們沒有辦法正常交流。

萊斯特蘭奇并沒有生氣,而是小心地看了看裏德爾的臉色,沒發現什麽異常後才調整了一個放松的姿勢。

下了火車,我離開了裏德爾他們,跟着一年級新生一起乘着小船來到了一座城堡。

這裏大概就是霍格沃茨了。

“嗨!好巧,我們在站臺見過吧?”

我仰起頭。他的身高在人群中顯得異常突兀,此刻正低着頭和我說話。雖然我知道他控制了音量,但雄渾的聲音還是引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

我有些尴尬地刻意壓低聲音,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先別說話:“是的……”

于是他的聲音變得更小了一點,稍稍彎了彎腰:“我叫魯伯·海格。”

“艾斯莉·菲爾德。”我迫切地希望他可以不要再出聲了,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

“你是我在這認識的第一個,還沒有別人願意和我說過話。”

我怔了怔,不适感莫名減輕了許多。

“你想去哪個學院,艾斯莉?”

我瞥了一眼裏德爾的方向:“不知道。興許斯萊特林吧。”

他瞪起眼睛,直了直身子,似乎有點驚訝,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斯萊特林……哦,斯萊特林。也還不錯,是不是?”他忽然就閉上了嘴巴。

分院儀式開始了。

被點到的人一個個上前戴上那頂髒兮兮的分院帽,去到自己該去的學院。

“梅特爾·沃倫!”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熟悉的名字上。

“拉文克勞!”

……

很快就點到了我。

我忐忑不安地走上去。

“嗯……拉文克勞……或者赫奇帕奇……格蘭芬多也許不太适合……”分院帽在我頭頂扭動着,猶豫不決。

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它念出那個我理想中的名字。

“斯萊特林呢?”我問。

分院帽突然沉默了幾秒,顯得有點難以置信:“你想去斯萊特林?”

“是的。”

“嗯……可是我還是認為……”

“不是非要去拉文克勞或者赫奇帕奇的對嗎?”我的心髒不安地跳動着,目光從那群陌生的面孔掃過,最終與斯萊特林桌上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對視,這才不易地感覺到了一絲安心。

“當然。事實上,我只是為你挑選我認為最适合你的地方,真正能做決定的還是你自己。只是很久沒有人擁有自己明确的目标來反駁我的決定了。”

“那我還是想去斯萊特林。”我這麽說。

“你想好了嗎?”

“嗯。”我十分果斷。

它的語氣也不再糾結,反而有些快活起來:“這麽看來,你倒是有一些斯萊特林的特性……希望這是個正确的選擇……那好吧,那就——斯萊特林!”

我可算松了一口氣,走到了斯萊特林桌。之前在同一個車廂的幾個人都在暗暗打量着我。裏德爾則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這麽長時間?”

“它問我想去哪裏。”我如實答道。

裏德爾轉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魯伯·海格!”

“格蘭芬多!”

“奧賴恩·布萊克!”

“斯萊特林!”

……

宴會結束後,我們由級長帶着去了斯萊特林休息室。

令我沒想到的是,斯萊特林的休息室竟然在地下,格蘭芬多可是都往樓上走了。

我的室友在我前面進的寝室,她是個長得略微有點壯碩的高個子女生,現在正在收拾她的箱子。

我默默地把行李拿出來整理好。

等我坐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她也收拾完了,站在那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語氣十分生硬:“你叫什麽?”

“艾斯莉·菲爾德。”

“我是克裏斯托·伯斯德。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室友了。”

我點了點頭。

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

“你為什麽不說話?”她皺起了眉頭,看上去不太滿意。

“說什麽?”

“啧。”她撇撇嘴,不再和我說話,關上燈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徘徊在走廊,為找不到變形課教室而發愁,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主動去和那些陌生面孔搭話。

我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糾結了好久,終于還是決定叫住他:“你好——海……”我有些不确定我是否記住了他的名字。

“魯伯·海格。”他和善地重複了一邊他的名字。

“抱歉——海格。你知道變形課教室怎麽走嗎?”

他突然顯得十分高興:“哦!當然,當然。我們上一樣的課,走吧,我知道怎麽走。”他邁開步子走得很快,我費力地跟上。還沒走兩步,他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在尋找着什麽。

“我在這,海格。”我仰着頭沖他揮了揮手,他後知後覺地低下頭,圓溜溜的大眼睛瞪着我。

“哦,你在這!對不起,我沒看見,還以為你沒跟上來。”

“沒關系。”

他繼續帶領着我往前走,一路上興奮地喋喋不休。

“這兒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對不對?……來之前我就查了不少資料,說實話,我都不敢相信我會在這學習……你知道我們的變形課教授是誰嗎?”

“不知道。”

他對我的回答十分滿意:“不知道吧?是鄧布利多教授。”

“是嗎?還是他通知我來上學的呢。”我的心情愉悅起來。

“他是個非常強大的巫師,我認為不會有人比他還厲害了!”他說。

我贊同地點了點頭。

“哦,對了。”他從兜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小袋子遞給我,“嘗嘗這個嗎?比比多味豆,你吃過沒有?”

“沒有——謝謝。”我接了過來,從裏面拿出一粒綠色的豆子。

“我以前也沒有——你那個可能是青草味的。”

我嚼了嚼:“是蜜瓜味。”

我們很快就走到了教室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我們來得太早了,教室裏只坐了三四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鄧布利多已經在裏面了。

他慈祥地對我們笑了笑。我坐到了前排。

“你好,艾斯莉。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教授。”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裏的袋子上:“哦,是比比多味豆。”

“要來一個嗎,教授?”我想了想,把袋子往他的方向遞了遞。

他從我手中接過去,拿出了一顆褐色的豆子放進嘴裏嚼了幾下,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臉色不大好看:“倒黴!它臭烘烘的。”

“我剛剛吃了一顆綠色的——那還不錯。”我不好意思地試圖補救一下,不過他擺了擺手,看起來這輩子也不想再吃這東西了。

不一會兒,同學們陸陸續續進來了,鄧布利多走到前面去,一整節課臉色都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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