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假期剩餘的時間,除了完成作業之外,就是練習魔咒以及自己控制靈魂的能力——我認為不應該稱之為奪魂咒,盡管似乎沒有什麽區別,但我不願意用不可饒恕咒去給它冠名,畢竟這是我自己的能力,不需要魔杖,不需要咒語。同樣的,我想我也絕對不會用這種能力讓別人做對他們有傷害的事情。
在路上行走時,我會經常短暫地控制身邊一些動物的行為,逐漸的開始娴熟起來,但并沒有第二次在人身上嘗試。
然而對于如何混進阿茲卡班和海因裏希交流,我還是毫無把握的。我曾經想過把能力用在記錄探望者資料的人身上,但那裏又不止他一個,我也絕對不可能同時控制那麽多人。如果直接去阿茲卡班,又有那麽多守衛看着……
或許是我沒什麽經驗才想不出辦法,總之我還是不能理解格林德沃為什麽會把希望寄托在我一個十六歲的開學六年級的孩子身上,就因為我的阿盧埃特身份?他大概還是高估我了。
實在不行,要不就放棄吧,反正按照他那個意思,他也不是真的來不了英國,估計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願意來罷了。我可不信以他的能力在英國還會沒辦法救海因裏希出來。
過了一段時間,我又去了一趟坎德先生家,但是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應。
開學前一個星期,我再次前往,仍然沒有人響應。也許他是外出辦事沒有提前告訴我。算了,等開學以後再寄信給他吧。
我去對角巷買了六年級的開學用品。國王十字車站還是一如既往的嘈雜,只是這天天氣不錯,萬裏無雲。
到了學校之後,除了一群新面孔之外,我竟然意外地看見了一個兩年沒見的老熟人。
“米勒娃?”我驚喜地看着她,“哦——應該是麥格教授了。”
她笑了笑:“我申請了霍格沃茨教師資格,鄧布利多教授批準我去變形術部門了。”
“這兩年你都在做什麽?”我問。
“我在魔法法律執行司工作。”她搖搖頭,“但我不喜歡……所以我還是決定回來這裏,我在倫敦待了兩年,沒有一天不想念在這裏生活的日子。”
“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我由衷地說道。
“我也是。”
……
Advertisement
六年級的生活平靜地持續了不到一星期。
“艾斯莉,你跟我來一下。”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節課了,鄧布利多收拾起書本,在我起身準備和同學們一起離開之前叫住了我。
我滿心疑惑地跟着他去了他的辦公室,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的假期作業——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吧,最近上課狀态也挺認真的啊。
大概是有什麽其他事情,就像剛開學第一天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把我叫過去,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他的什麽鼻涕蟲俱樂部……
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鄧布利多已經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我發現裏面還站着三個我從沒有見過的中年人,他們看起來于開門之前正讨論着什麽,現在都安安靜靜地打量着我。
“艾斯莉·菲爾德,是嗎?”其中戴着眼鏡的女人開口道。她的聲音就像一個審訊官一樣,不帶絲毫情感。我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皺着眉頭的鄧布利多。
“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會做一些必要的流程,需要你來進行确認和簽字。跟我來。”她機械地說完這段話,然後對着其他兩個人小幅度地擺了擺手,率先走出了門,袍尾生風,似乎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我呆立在原地,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離我而去,只有心髒墜落在陰暗的深處,沉重地一聲又一聲。整點的鐘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低沉的嗡鳴讓我的五髒六腑猛地撕扯了一下。
“什麽意思?”我問。
回應我的是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
“走吧。”鄧布利多輕聲說。肩膀上的手帶着安慰性的力量推搡着我往前走。
什麽意思?我張了張嘴,嗓子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強烈到極致的壓抑感化成不詳的雲煙在我心頭氤氲。我轉頭看向鄧布利多,希望他告訴我答案,但是他一直目視着前方。
“門鑰匙。”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種特殊的力量就從我的肚臍後面向前一勾,我猶如一陣風似的往前疾飛,眼前一片昏暗,什麽都看不見。
我整個人懸在空氣中,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天旋地轉間,鄧布利多一直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有力地一按,我的雙腳落實在了地面,差點沒站穩。
那三個人還悠悠然地走在前面,我跟着她們進了一扇大門,裏面金黃色的燈光晃得我睜不開眼睛,直到我邁上了旋轉樓梯我才能正常地觀察周圍的一切。梯子載着我們緩緩上升,最後終于停了下來,鐵門自動拉開,面前是一條明亮的、長長的走廊。
他們帶我來到了一個異常寬敞的空間,和這裏的其他人員低聲交流了一番。
“……現在死者身份确定了……上個星期去做的檢查……讓她認一下照片簽個字就行了……”
我猛地擡頭看向旁邊的鄧布利多,手心裏驀然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似乎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來确認一下,照片上這個人你認識吧?”女人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照片,在我面前晃晃。
我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樣僵硬在那裏。
“嗯?說話呀。”
微卷的金發……淺藍色的眼睛,四五十歲的樣子。
“……認識。”我艱難地點點頭。
“這邊有一些需要親屬确認簽字的。”她從旁邊拿出薄薄的一沓羊皮紙。
兩滴水珠順着我的臉癢癢地滑落下去,滴在我的鞋前尖,我低着頭盯着那兩點浸水的深色,等目光再次移到那一沓紙張上時,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我不該耽擱他們的時間。
“對不起,我不是坎德先生的親屬,也可以簽字嗎?”我的語氣異常平靜,然而我卻突然感受到一股虛弱的疲憊。
女人皺了皺眉,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解,視線轉向鄧布利多。
超過兩秒鐘的安靜并不算正常,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點打破沉寂的聲音,來讓他們的工作得以延續下去。
“艾斯莉,”
我木然地看向鄧布利多——此時唯一一個開口說話的人。
“他是你父親。他是安德裏克,安德裏克·菲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