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熟知了守衛巡視的時間點,我開始嘗試從窗口出去,把握着時間,差不多再回來——單單通過守衛已經沒有辦法提供給我更多有用的信息了,我需要親自去探查。
我站在外面的牆沿,現在正在下雨,這個時候很不适合出去,但是這是很重要的一個時間段,我需要驗證我的猜想,如果錯過了,就只能等下個月了。
一只只攝魂怪從我面前飛過去,我屏住呼吸,往牆邊靠了靠。自從第一次我嘗試飛出來的時候跟一只攝魂怪撞了個滿懷,差點沒給我吓得昏死過去之後,我就發現它們對我的存在似乎并沒有什麽意識——也許是因為變形的原因,總之這也令我的膽子愈發大了起來。
我繞過一排排窗口,順便往裏面觀望。沒有人注意到我,就算注意得到也不會覺得一只鳥飛過有什麽好奇怪的。
親自在高空俯瞰城堡後身的那一片墓地比通過守衛的感知直觀太多。
阿茲卡班坐落在一個小島上,如果可以通過墓地的這扇門,完全有辦法逃離的,因為這裏除了攝魂怪,沒有任何守衛,只有城堡正面因為各種需求才會有巫師守衛出入。
只是這裏攝魂怪巡視的時間空檔太少,也太難以摸清規律了,基本上是常年都有攝魂怪于附近徘徊。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裏待了四個月有餘,在一天天的探查中,除了犯人意外死亡埋葬的時候攝魂怪會遠離,我發現每個月都有一個共同的空檔時間段,這期間攝魂怪不知道為什麽會聚集在城堡最上空,說來荒唐,但确實很像是在舉行一種奇特的儀式一般,而這短短的三分鐘就是一個很關鍵的漏洞。
五,四,三,二,一……
我默默倒計時着,果真在最後一秒,周圍巡邏的攝魂怪都朝着一個方向飛去,仿佛受到什麽召喚。天空中黑壓壓一片,陰雲密布。
雖然很奇怪,但我也無所謂它們的這種行為,只顧着為自己找到了重大突破口而興奮。
這樣一來,安心等待下個月,就可以完成讓海因裏希離開這裏的任務了。至于我……
我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脖子下面。
他可以逃出去,我呢,只能等着三年刑滿釋放。可是三年以後出去了我又能幹什麽呢,難道要回霍格沃茨讀滿落下的一年嗎?可是有了犯罪記錄,別人會怎麽看我?
有時候我真的很為我不計後果的沖動行為感到懊惱。霍格沃茨沒有聲明要開除我,我心裏清楚,有一部分原因在于鄧布利多。他還是相信我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可是我真的要乖乖在這裏待三年嗎?或者自己飛出去——對我來說離開這裏輕而易舉,然而這樣一來,就屬于越獄行為,情節就嚴重了。再或者跟鄧布利多說明真相,他一定有法子早點把我弄出去,可是那樣一來,就算是把克雷爾賣了……行不通。
還是關心眼下吧,先把海因裏希救出去,我實在不行忍個三年也沒什麽大不了。
Advertisement
我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打算休息。
“……我知道,你是想在這裏獲取一些信息……”我在腦海中回憶着一件件事情,突然想到了鄧布利多當時對我說的最後這句話。我又睜開了雙眼。
獲取信息?
這是不是說明,鄧布利多并不知道我和格林德沃有什麽交集,只是當初我做賊心虛想太多?仔細一想,我哪裏是要獲取什麽信息,只是要救海因裏希出去罷了。他大概以為我想從哪個犯人口中得知我父親安德裏克的死因……
可是,不對啊,阿茲卡班裏面誰和裏德爾有關系?
我緊皺起眉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我遺漏了,可是怎麽也想不出來。
不過他倒是提醒我了,在救海因裏希出去之前,說不定還能從他口中套出點話來,比如有關阿盧埃特,格林德沃一定對我是有所隐瞞的。如果我要套話出來,還得提前想辦法獲取海因裏希的信任。好在,還有一個月時間給我慢慢考慮。
……
“四層……三號……七號……八……”我在一堆鑰匙裏面翻了半天,可算找到了對的數字。
“嗨。”我打開門,如釋重負地左右看了看,确保沒人注意到這裏,然後動作迅速地走進去,在身後将門關上,從容地把鑰匙裝回衣兜裏,“海因裏希?”
男人警惕地盯着我,從頭到腳打量了我幾次,身體明顯緊繃起來:“什麽事?”
“別緊張……”我掃了一眼屋內,随手從旁邊搬來一把凳子坐在了他對面,“我是來幫你出去的。”
“……抱歉?”海因裏希有些難以置信地偏了偏頭,示意我重複一遍。
“你沒聽錯。”看到他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了一番,我接着說道,“放心,你知道這兒牆的隔音效果不差,我是受格林德沃之托來幫你出去的。”
我将格林德沃委托我救他的記憶以我的視角展示給了他一部分。
“他收買了你?”海因裏希放松了些許,但看上去還是十分疑惑。我沒有給他展示有關我身世的對話,他也不知道我的樣子,而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愕然是一個戴着眼鏡的高個子男人,和一身他再熟悉不過的守衛裝扮。
“沒有——事實上,我只是暫時借着別人的身體跟你對話而已,這個很難向你描述清楚,總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就夠了。”
“好吧。”他點點頭,目光一直沒從我身上離開,“所以,你是誰?”
我思考了一會兒,聳聳肩:“說了你也不認得……我只負責救你出去,一旦有什麽意外情況……你應該理解,我不希望我的身份暴露,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會有很多麻煩。所以這種沒必要的問題……當然,我不認為會有什麽意外。等出去了或許你就知道了。”
“好。那麽——”他帶着疑問的眼神看着我,“格林德沃沒有和你說我的能力嗎?”
“沒有。他告訴我你有自己的辦法,只是需要一個媒介,我猜……”我的手指在下巴上輕輕摸了摸,“你的能力,是和變形有關對吧——或許和格林德沃一樣?比如,你可以變成守衛的樣子,然後讓守衛代替你在牢裏待着,你借機混出去?”
“差不多,但不完全是。”他笑了笑,“我可以與我接觸到的人進行外形上的交換,和格林德沃并不一樣,但是比較類似。”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他看起來有些焦急,來回踱着步,時不時走到門口往外看。
“不要急。”我面色緩和,輕松地直直身子,不緊不慢擡起胳膊看了一眼表,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十七分,“我們還有二十七分鐘的時間,還算充裕。”
“什麽意思?”他也看了一眼時間。
“我的意思是,這次你不需要使用你的方法了。”我說,“連我這種聽了些只言片語的都能大概猜到你的手段,我估摸着經過魔法部之間的溝通,早就把你的能力摸得八九不離十了,起碼也明白你大概是通過什麽方式越獄的。你在別的地方越過獄,如今在阿茲卡班他們必然不會犯這種錯誤,因此才會把你關在這一層,避免你與守衛直接接觸。”我一邊思慮道,“所以……如果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逃出去,他們很容易就知道你是有人相助,然後查到守衛頭上,再查下去……那我冒的風險可就太大了。”
“那……你的想法是?”這一番話後,海因裏希也冷靜了下來,只好老老實實地坐回原地。
“等到了時間,你和我交換樣貌出去,從這個門離開。”我從守衛的兜裏掏出魔杖,把路線在空中給他畫了出來。突然,我感到大腦隐隐傳來一陣針紮般的刺痛,我眼前猛地黑了一瞬,很快又恢複過來。
“你怎麽了?”
“沒事。”可能是時間有點久,撐不太住了。我不确定這麽久的時間守衛本身會不會存在這一部分模糊的記憶——即使是無意識的,所以我決定,等事情辦完,得想個辦法給他施個遺忘咒。
“哦對了——我聽格林德沃說,你知道不少重要的事情,畢竟這麽多年——”
海因裏希瞬間警惕起來,打斷了我,“你不是想套我話吧?”
“倒也不是。”我心下一緊,知道問的太急了,于是絞盡腦汁想措辭,“你大概不知道吧,前段時間格林德沃與鄧布利多進行了一場決鬥,格林德沃失敗了,現在被關在紐蒙迦德。”
“什麽?”
看到他臉上震驚的表情,我反倒松了口氣:“你也知道紐蒙迦德那個地方,沒人能上去,你也沒辦法和他見面了,但是我可以。在來救你之前,我就去過一趟紐蒙迦德。海因裏希,現在只有我能夠救你和格林德沃,如果我不靠譜,你對他那麽重要,他也不會放心讓我做這件事。”
看着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我覺得有機會趁他動搖的時候再添一把火,于是繼續說道:“格林德沃是個明智的人,他發現了你的與衆不同之處,讓你的才能不被埋沒,他對你的意義自然是無可比拟的,對我而言也是如此。當初正是因為他,我才懂得如何發揮自己的能力,我很敬重他。
我們都有着共同的目标,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為了我們一直以來的追求——我們本不應該站在暗處。現在格林德沃被關在紐蒙迦德,我們遇到了困難,但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讓他失望。而我的能力,對于目前的情況來說是很有用武之地的,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好嗎?”
話音落下,空氣寂靜,我緊張地盯着海因裏希的表情。時間一分一秒度過,我蹙起眉毛,慢慢把表往自己這邊轉了轉。還剩十八分鐘。
“其實,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和他真的很像。”海因裏希終于擡起頭,嘆了口氣,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也怪不得他會選中你。”
我愣了愣。
“好。”他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心中一喜:“等你從這裏出去之後,只需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出什麽差錯,其他的暫且交給我,格林德沃需要你的時候,我再去找你,或者他從紐蒙迦德出來之後——總之,在此之前,你先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等這場風波淡一淡就好辦了。”
“嗯,好。”
“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記憶嗎?”我看他有些猶豫,趕忙補充道,“放心,我現在如實和你說了,你完全能夠做到讓我看你想呈現出來的東西。如果你不希望我看的話,也可以阻止我。”
海因裏希思量片刻,最終還是同意了。我舒了口氣,拿出魔杖。
“攝神取念。”
……
“……既然已經掌握格裏戈維奇的動向了,那剩下的就交給我……接下來就看林家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那個老東西滑得很,支支吾吾推了多長時間了,也不正面做回應……”
“再磨一磨吧,不急。”
“那阿盧埃特家族那邊呢?”
“我在迪布瓦身上付出太多努力了,我還是希望她可以心甘情願地幫助我們,可惜她太硬氣……你也明白,如果我們表現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她還是沒有動搖,哪怕我再惜才,也不能留她,否則日後必将成為一大隐患。”
“那複活石呢?如果她不能為我們所用,複活石還在她手上,我們如何才能……”
“我拉攏阿盧埃特從來就不是為了複活石。”
“為什麽?可是我們難道不是需要集齊死亡聖器才……”
“海因裏希,暫時不需要考慮此事,等老魔杖到手我們就算成功一半了。我對阿盧埃特家族的複活石一直心存疑慮……只需要給外界一個幌子,我們想要的自然會慢慢浮出水面……你明白嗎?”
“好,我明白了。”
……模糊的影子像煙霧一樣變幻,聲音斷斷續續,需要十分仔細才能聽清楚。
我穿梭于各種場景和聲音之間,嘗試再去捕捉一些我想要的信息。
我看到了這些年來海因裏希和其他人跟着格林德沃做的很多事。我越來越感到心驚,原來奧賴恩告訴我的并沒有錯,他們手中确實沾染了淋漓鮮血,數不清的人命。格林德沃的确很少親自動手,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基本上都是交由他們來做了。
格林德沃背着手站在一處破舊的建築前,地上不少碎石斷木,海因裏希站在他旁邊,默默看着兩具漆黑的棺材被擡出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格林德沃微微擡了擡手,然後轉過身離開了這裏,海因裏希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他們用了移形換影還是什麽,眼前的空氣突然變成了漩渦——和當初我第一次見到格林德沃,那個叫什麽奧睿利烏斯出現的時候一模一樣。再一眨眼功夫,就身處不同的地方了。
他們在樹林裏往前走着,于一棵枝幹有些歪曲的樹面前停了下來,格林德沃用魔杖一指,從他魔杖尖端處開始,空氣一陣扭曲,如同紙張一般被撕裂開來,他們一腳踏了進去,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一個不起眼的房子映入眼簾,格林德沃走在前面,沒有敲門,而是直接用魔咒破門而入。
屋子裏一個女人護着懷着的小孩子,眼裏滿是震驚,警惕地步步後退到了牆角,另一只手緊緊捏着魔杖。
我看着這番情形,感覺手腳冰涼,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倒流。
“詠暮·林和我說的一套,沒想到背地裏倒和你們先聯手了。”格林德沃不急不緩地把魔杖收起來,也不走近,在她面前來回踱步,甚至還随意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小玩偶在手裏擺弄。
“沒有,只是我去請他幫了個忙罷了。”
“是嗎?”格林德沃沒有繼續問,只是笑了笑,“阿奈,你知道我很欣賞你,這點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不舍得你的才華被埋沒于泯泯衆生——你真的甘心嗎?”
“格林德沃,我也和你說過了很多次,恐怕我們的思維并不相一致。我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殺戮,哪怕我可以,我也一定不會那麽做。自從你的手下殺死那一家麻瓜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可能和你站在同一個戰線了。”
“就是因為這個嗎?我和你解釋過。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會讓他們動手。”
“別騙我了,你們手裏的人命還少嗎?”她倔強地瞪着格林德沃,“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吧,格林德沃,他們不該任你踐踏。”
“我從來都沒有高高在上,阿奈,在我眼裏麻瓜與巫師是平等的——”
“是啊,平等。”她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對你而言不過都是腳下踩着的登天梯,替你馱着東西的牲口罷了。”
格林德沃并未表現出憤怒或是不滿,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沒再說什麽,直接轉身向門外走去。
海因裏希在和格林德沃短暫的眼神接觸後,果斷地拿出魔杖,綠光充斥了我的眼睛。而在最後一刻,她反應迅速地轉過身去,把懷裏的孩子緊緊護住。綠光消散後,女人僵直地倒在地上,懷裏的孩子睜着眼睛,沒有哭。
海因裏希瞥了一眼孩子,遲疑了一瞬間,還是跟着格林德沃離開了這裏。
格林德沃站在門口,回頭望了望這座建築,緩緩擡起手,魔杖在空氣中劃出完美的弧線,他的表情淡漠又充滿儀式感,就像在指揮一支樂隊一般。
藍色的火焰随着他的擡手倏地燃起,在建築周圍畫成了一個圈。他揮了揮魔杖,轉身走了。熊熊大火在他身後迅速地蔓延開來,轉瞬間就将整棟房子完全吞沒。
手表滴滴的計時提示聲音将我從記憶中拉了出來。我直直地盯着前方,渾身上下冷汗直冒。
“怎麽了?”海因裏希問道。
“沒什麽。”我擡起手看了一眼時間,手卻在不住地顫抖,由內而生的寒意一陣一陣地蔓延到後腦勺,整個人猛地打了個寒戰。
“有什麽問題嗎?”他皺起了眉頭。
“沒有。”我搖搖頭。十一點四十三分,我設置的提前一分鐘提醒。我盡可能地調整着呼吸,“時間有限,如果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或者有什麽需要告訴格林德沃,你可以提取出那一部分記憶給我,我會帶給格林德沃的。”
“好。”他将一部分記憶提取出來,裝進我遞給他的一個玻璃瓶裏,語氣有點疑惑,甚至帶上了些許調侃,“這麽久了,你盡看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四十四分。
“到時間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他問。
我長出了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的情緒。
“不,還有三分鐘。”我說。
我和他交換了外貌,他變成了守衛的樣子,而我變成了海因裏希的樣子。
“你呢,你怎麽辦?”
“我暫時不能走。放心,我自有辦法。”
“好吧,那有緣再見。”
我面無表情地望着他的背影。交換了樣貌,守衛身上的東西還在。同時控制自己和別人的行動對現在的我而言确實有些困難,不過還是能夠辦到的。我從牆上的通風口飛進海因裏希的牢房,通過門上的小窗出去,将門重新鎖上,然後再次飛了進來,變回人形,拿走了守衛身上的魔杖。我控制着守衛坐在了床上——他還維持着海因裏希的相貌。
在我收回我對守衛的控制的瞬間,我用魔杖指着他,念出了遺忘咒。
“昏昏倒地。”守衛的眼神還沒有從渙散重新聚焦,便又靠着牆昏迷了過去。我将魔杖收到自己兜裏,從通風口飛了出去,繞着城堡徘徊。
時間正正好。我在心裏默數。
我飛到後門上空,透過來回飛行的數不清的攝魂怪,我看到了海因裏希。他一動不動地倒在那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只剩下一具軀殼。而看到這個情形的我,內心卻沒有絲毫波瀾。
我算的時間沒錯。正好過了那三分鐘,大批攝魂怪從城堡上空返回巡視,而他也剛好邁出這個門。身上沒有魔杖,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面對攝魂怪。
沒讓我等太久,魔法部就得到了消息,派人來查看。這些都是我預想中的結果。
我在正上方盤旋,看着兩個人查看屍體。我完全不擔心,因為此刻在他們眼裏,躺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樣子——艾斯莉·菲爾德。短暫地混淆他們的視聽,并不是一件難事。
“是攝魂怪之吻。看上去她是想要越獄,卻被這裏的攝魂怪吸食了靈魂。”
“這群鬼東西,饑不擇食了。”
“早就說這些東西不靠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受控制……”
“越獄未遂,被攝魂怪殺死了。這件事不能外傳,就說是抑郁絕食死的,讓人來給她埋在後面吧。”
他們兩個一邊說着一邊往回走,身影漸漸遠去。我貼近地面飛到門口變回人形,掏出魔杖對着海因裏希的屍體。
“火焰熊熊!”
屍體沒過多久便燒成了灰燼,我則是返回了海因裏希的牢房。守衛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還在昏迷。我重新控制他離開牢房後,給他解除了魔咒,順便把魔杖放回了他的兜裏。他呆愣地站在門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晃了晃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為什麽站在這裏。
他轉頭透過小小的窗子,看見海因裏希的牢房裏空空蕩蕩,反應了好半天,才驚恐地後退幾步。
“人……人不見了!”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而我已然飛離了阿茲卡班,在高空中回頭凝視着這座陰森恐怖的小島。
阿奈·迪布瓦,我的母親——是他們親手殺害了她。我自然不可能讓海因裏希安然地逃出去。至于格林德沃,就困在高塔之上吧。他等不到我了。
陰冷的風吹得我有些發寒,這裏我一刻也不想再多做停留。
我振動翅膀,頭也不回地向着遙遠的對岸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