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1章
長時間的睡眠不足和嚴重的焦慮對人來說是足以致命的。
我站起身,心跳得很快,一瞬間的頭暈目眩使我不得不扶着桌子緩了幾分鐘。
我的胃緊縮着,有點嘔吐的沖動,然而吐出來的卻是一口鮮血。
“你這樣下去怎麽行?”米勒娃急得額頭上冒了些細汗,而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她匆匆過去開了門,鄧布利多走了進來。
“你先去上課吧,米勒娃。”他對米勒娃點點頭,米勒娃最後看了我一眼,出了門。
我扶着頭,調整着呼吸,心中恐慌感一波接着一波沖撞着我的思緒。
“鄧布利多,”我的聲音沙啞低沉,“會出事吧?我不想死。”
“你不會的,艾斯莉。”他伸手順了順我的後背,“先把藥喝了。”
我把安神劑灌了進去,還能稍稍舒服了些。
“和我說說,你都夢到了什麽?”他問。
我搖搖頭:“很多,很混亂,我沒法說。”
他沉思片刻,又一次問道:“有沒有什麽東西,或是什麽片段,你會重複夢到?”
我努力逼着自己平靜下來,去回想那些內容。
“……火。”我回答道。
我喘了幾口粗氣,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皺起眉頭:“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在想……或許并不是你的問題。”
“什麽?”我愣了愣,“什麽意思?”
“從上個星期起,我也開始做了噩夢,而持續到第三天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艾斯莉。它總會把你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東西挖掘出來,呈現在你的夢境中,但是這些噩夢總有共同之處,就是每次都會出現的火。”
我倚靠在床頭。
“你是說,這不是正常的噩夢,而是人為造成的,是嗎?”我猜測着他的意思。
“是的。很可能也并不是針對你我,而是一整個群體,我們只不過更早地感知到了這一切。”
“所以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我愁苦地揉着眉心,“某種黑魔法?”
“不像。”鄧布利多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想,“什麽樣的黑魔法會有如此強勁的威力,以至于能夠悄無聲息地蔓延?”
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更像是,某種特殊的黑魔法生物。”他繼續說道。
空氣沉寂了幾秒。
“夢魇獸。”我和鄧布利多地聲音同時響起,但他很快就接上了話。
“可是夢魇獸這種生物很特殊,它們來自地獄,并不會輕易地大面積攻擊人類。”
“是啊……”我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停頓片刻,“糟了。”
我的心髒驟然緊縮起來。
“或許,就是夢魇獸。”我喃喃自語,“湯姆·裏德爾已經回來了,英國陷入危機了,鄧布利多。”
“若是這樣,那就麻煩了。”鄧布利多沉重地嘆了口氣,“如果他真的把夢魇獸引了出來,那絕對是一場屠殺……夢魇獸對人的影響太大了,如果他趁那個功夫……”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我問。
“夢魇獸只會出現在人的夢境裏,但是我們沒有辦法避免,因為睡眠是人生存所必需的。”
“可是,裏德爾怎麽能夠讓夢魇獸這種生物為他效力呢?這不可能。”我搖搖頭,“他只可能是把夢魇獸引出來,可是這樣的話,他們又是怎麽避免受到攻擊的?”
“是有一種方法。”鄧布利多想了想,“用獨角獸的血作為藥引,制作散夢藥劑,隐藏自己的夢境,讓夢魇獸失去它們的目标,自然就可以避免被攻擊。但是這種方式,對我們來說,并不可取。殺死獨角獸這種聖潔的生物,是會受到詛咒的。”
“或許只是取血,并非殺戮。”我說。
“即使是取血,也是件非常殘忍的事。如果事态嚴重,這種方式傳播出去,恐慌的人們對獨角獸或許就不止做得出取血這麽簡單的事了。”
我點點頭。
“那怎麽辦呢?他們可不在意這些,我們又能用什麽其他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我煩躁地捋了捋頭發,大腦亂成一團麻。
“我們還有時間,盡力而為吧。”
……
時間一天天過去,對付夢魇獸的辦法卻遲遲想不出來。
我蓋上被子,在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中閉上眼睛。
我必須得正常睡眠,哪怕做噩夢。我需要滿足我的生理需求,否則我可能真的會撐不下去。
當我再次被驚醒,從噩夢中緩過神來,我聽見了米勒娃的聲音。
她好像在說什麽夢話,這并不常見。我晃晃腦袋,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她床邊。
睡夢中的米勒娃緊鎖着眉頭,睫毛顫抖着,像是在做噩夢。
看來她也開始感知到夢魇獸的侵襲了。
我握住她的手,我想起記憶中的那首安神的搖籃曲,于是輕輕哼唱了起來,不一會兒,她的五官就變得舒展,神情自然而安寧。
我突然意識到什麽。
第二天,我帶着興奮的情緒去找了鄧布利多,告訴他這個新發現,盡管如此,他看起來沒有特別高興。
“夢魇獸帶來的危機在英國的各個角落已經開始顯露苗頭了,我們顧不上那麽多人。”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灌了我全身。
霍格沃茨裏一部分教授和學生也開始陷入每夜循環往複的噩夢,我毫無辦法,只能任由事态發展下去。
我飛上山毛榉樹的枝頭,悅耳的鳴叫聲從我的口中傳出,在安靜的夜晚向着更遠的地方散去。
我只能做這些。
一段時間過去,魔法部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以為這是一種特殊的瘟疫,因為大多數人開始出現頭暈、腦脹、精神失控以及焦慮症狀,甚至一部分承受能力較差的老人和小孩面臨着死亡的危機。
這些都被魔法部強壓了下來,他們無法解釋這個現象,又害怕引發群衆恐慌,因此我只能從鄧布利多那裏聽聞一些。
“怎麽辦呢,鄧布利多?”我快急瘋了,“如果這世界上多一些阿盧埃特族人就好了,我現在真巴不得阿盧埃特像麻雀一樣泛濫成災。”
鄧布利多聽着我的牢騷話,一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麽。
“有沒有一種可能,可以複制你的聲音,然後以另一種方式傳播出去呢?”他開口道。
“似乎沒有這種魔法吧。”我猶豫着。
“但或許,有這種生物。”他笑了笑,眼睛裏閃過一道光芒,當即從桌子上拿起羊皮紙和羽毛筆,在我疑惑的目光中開始寫信。
“怎麽了?”我問。
“說不定,有一個人能幫到我們。”他寫完了最後一行字,把信紙裝進信封,讓他的那只鳳凰福克斯帶了出去。
“誰?”
“紐特·斯卡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