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3章
“如果你是他,接下來你會怎麽做呢?”
我眯起眼睛,仔細考慮着這個問題。
“現在英國境內與境外信息遭到壟斷,魔法部還一直面臨着黑魔法生物的問題,魔法部部長更疊,趁着這個手忙腳亂的功夫,制造矛盾,用動亂來引發戰争開端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面對突如其來的沒有明确的源頭和目标的紛亂,魔法部一時半會可能應付不來。他們再趁此機會出動,徹底發動戰争,贏面更大。”我說,“至于如何制造矛盾……”我皺了皺眉頭,不由聯想到當初的格林德沃,“或許,利用麻瓜?”我停頓片刻,“而且根據當今形勢,有關巫師血統的問題也很容易挑起争端。”
“沒錯。”
“像麻瓜出身的巫師,混血巫師……”我喃喃自語,“——還有啞炮。這些群體都很容易受到鼓動,因為他們受純血論的壓迫太久了。”
“是的。但我們沒有辦法在他引發動亂之前制止這一切,因為現有的政策不可能更改,純血論的影響太深了——誰也做不到讓所有人都滿意。”他說,“我們只能讓這場災難造成的後果不那麽嚴重,或是盡可能及時遏制住它。”
“我們需要提前做些準備了,艾斯莉。學校和威森加摩兩邊都有許多事務,我脫不開身,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去做。”鄧布利多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小卡片遞給我,“錯誤信息辦公室負責和麻瓜首相進行聯絡的人,叫伯德克利·卡梅隆,他那裏有專用的信件印章。我們會用得到那個。”
我接過卡片看了一眼,是張魔法部職員身份證明。
“不過……要想拿到,你恐怕得想些辦法,看看能不能偷偷混進他辦公室把東西拿走,畢竟他不會輕易把那東西給你。”他在我疑惑的眼神中補充道,“卡梅隆是個典型的強硬派,靠關系坐上的那個位置,不是什麽好角色。他的辦事能力還可以,但私下生活非常混亂,你警惕着些,最好能避開他。”
我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在鄧布利多的提示下,我來到了一棟樓前,我擡起頭,上面沒有任何标識。
我确認了一下位置,然後拿出我的魔法部職員身份證明打算走進去。然而,當我看見前面那個人被攔住認證身份時,我頓時終止了想進去的念頭。
為什麽會這麽嚴格?這明明不是魔法部總部,只是個分樓,總部都沒這麽嚴,這又是怎麽回事?是出什麽事了?
我擡頭看了看樓上的窗戶,但顯然它們都只能從裏面打開。
這兒甚至設置了幻影移形的限制。
就當我思考這些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我訝異地扭過頭,對上了那雙冷冽的暗紅色眼睛。
“裏德爾?”
他怎麽會在這?
“想進去?”
我擰起了眉毛:“和你沒什麽關系。”
“你的控制能力有用武之地了,艾斯莉。”他扯了扯嘴角,“想進去沒什麽難的,你用你的靈魂控制幫我,這樣奪魂咒就不會讓他們産生反抗的念頭,甚至根本意識不到。”
“幫你?”我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回來,“你在想什麽?”
“不只是在幫我,還是在幫你自己。”他一點兒也不在意我的态度,“你也有事要做,不是嗎?”
我轉頭看向門口,心底思量這件事的利弊。最終我還是默許了他的提議,別扭地往前走了一步,他走到了我旁邊。
“現在讓你給我做件事可真不容易。”他的語調帶了些許諷刺的意味。
“不是我在給你做事,裏德爾。”我很不喜歡他的語氣,“要這麽說,你也在給我做事,不是嗎?只是合作,暫時的合作,各取所需罷了。”
我對着門口的兩個人使用了控制能力,說到底也算是在安撫一下他們的靈魂,放松他們的警惕,好讓奪魂咒更順利地進行下去。
當我們混進去之後,卻并沒有在樓內發現什麽異常現象。一樓的休息廳還坐着一些人,悠閑地端着酒杯交談或是自顧自地翻看什麽書籍。我也沒再和裏德爾多說什麽,但是在分開的時候,我有意注意了一下他的去向。
他徑直走到了另一邊的問詢處那裏,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拉回自己的注意力,根據記憶中照片上卡梅隆的那張臉尋找着目标。于是很快,我就在一張桌子前的扶手椅上找到了他,他單獨坐在那裏,悠哉悠哉地轉着手裏的杯子。
這裏的氛圍比總部顯得輕松多了。
“您好,請問您是伯德克利·卡梅隆先生嗎?”
他擡起頭,很随意地打量了我一眼,勾起一絲笑意。
“是。”
我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有意無意摩挲了幾下,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真不是什麽正經人。
“最近有關魔法生物混入擾亂麻瓜世界的事情您也知道,魔法生物控制管理司讓我來拿取關于麻瓜世界的魔法生物調查資料。”我早就想好了說辭。起碼先混進他的辦公室,說不定能找到那個印章。
“這樣。”他慢悠悠地把杯裏的酒喝光,然後站起了身,又去重新拿了兩杯,令人不适的目光還在我身上上下掃視着。
我迫切地希望趕緊拿到東西離開。
“或許我們可以去辦公室聊?”我試探地問了一句。
他挑起眉毛,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就仿佛我這句話是在邀請他做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一樣。我感到了一絲反胃。
魔法部裏這些亂七八糟的官職,是該整頓整頓了。
他帶着我上了樓,拐進一個房間,順手把門帶了上去。
他坐到了椅子上,我站在桌前,和他隔着老遠的距離。他從抽屜裏翻出了一沓夾在一起的資料,但是并沒有遞給我的意思。
他把先前拿的那杯酒放在桌子上,往我面前推了推,喝光了他自己的,然後饒有興趣地倚靠在椅背上盯着我。
我幹笑着拿起那杯酒,遲遲沒有動作。他也不急,資料仍然放在手邊,然後低下頭開始做別的事。
我稍稍探了探頭,去仔細注意他打開抽屜時裏面的東西,并沒有發現什麽印章,直到他從衣兜裏拿出一枚還沒有硬幣大的東西印在一個信封上。
他把那封信随手放到一邊,又把那東西揣回兜裏。
我低頭看了一眼杯裏的液體。
我總覺得他在裏面放了什麽東西,不過還好,我早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提前也有些準備。
我一咬牙,一口氣把那杯酒灌了進去,然後放回桌子上。
“爽快。”他哈哈一笑,沖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我坐到他旁邊,這才能看得清他桌子上的那些資料。
“看看是不是這些。”他把資料放進我手裏,我随意地翻了翻。反正我真正要拿的又不是這些東西。他并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只是靜靜等着我一頁頁翻看完那些資料。我點了點頭,餘光還瞥着他的衣兜。
剛進肚不久的酒水在我的胃裏沸騰起來,那股燥熱的勁開始蔓延全身,尤其是臉頰。
但是卡梅隆并沒有想象中的反應,他挂着虛僞的笑,像在等待着某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眼前一陣暈眩。
這人渣,還在等着我主動呢。
趁着這藥效還沒徹底上來,我得動作快些。我強忍着惡心,帶着有些發燙的身體,通紅着臉往卡梅隆身上靠了靠,手順着他的衣服摸向衣兜。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舉動,胳膊順勢環住了我的腰,我悄無聲息地把那枚印章掏了出來握在手心裏,去摸我的魔杖,然而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什麽其他動靜。
卡梅隆的手松開了,我轉過頭,看見裏德爾倚在門框上,手輕輕叩了三下門。
“打擾二位了。”
我突然産生了一種很莫名的緊張情緒,心髒一突一突地跳動着,我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了縮,擋住裏德爾固定在我身上的一部分視線,把印章別到發繩上,用頭發遮蓋了一下。
“你怎麽進來的?”卡梅隆皺着眉毛,對這個不速之客打擾到他的好事而感到一臉不悅。
“門沒鎖,先生。”他淡淡地回答道。
卡梅隆瞥了我一眼,他大概以為裏德爾是某個魔法部職員找他有什麽要緊事,因此語氣并沒有特別為難:“什麽事?”
他沒回答,身體從門框上離開,走進了房間,在我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拉起我的手,很強硬地把我拽了起來。這個舉動讓卡梅隆也震驚了一下,但是他反應很快地阻止了裏德爾。
“動我的人,不好吧?”卡梅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的人。”裏德爾毫無感情地重複了一遍,聲音低沉地陳述着他的話,但更多的是諷刺,我明顯地感覺他捏着我手的力度加大了幾分,甚至有些疼痛,一股冰冷的戾氣從他眼底閃過。
逐漸湧上來的難受的感覺一絲絲包裹着我,它們愈發明顯起來,我想拿出之前準備的醒神劑趕緊給自己灌下去,可是此時并沒有什麽機會。
“這是?”卡梅隆的眼睛重新移到我臉上,詢問道。
“我不認識他。”
“她是我的人。”
我緊緊鎖着眉頭瞪向裏德爾,但他沒有理會我,他整個人都散發着冰冷的殺意,嘴唇動了動,目光還落在卡梅隆身上,吐出了異常清晰的幾個字——
“滾出去。”
“這是我的辦公室。”卡梅隆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你是誰?”
裏德爾突然勾了勾嘴角,輕笑一聲,然而這笑容甚至比他面無表情的時候要顯得可怕得多:“我沒在征求你的意見。”
卡梅隆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空洞,他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着向外走去,他的肌肉還在顫抖,像是掙紮,但是并沒有任何用處。
裏德爾的視線一直跟随他走出門,随後裏德爾的身周出現了奇特的魔法波動,而此時我的視線已經有了些許模糊,不過依舊聽得清他輕聲說出的一句話。
“阿布,交給你了。”
阿布?
我震驚極了,可是我并沒有看見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的身影。
剛剛進來的時候,馬爾福明明不在他身邊,而以馬爾福自己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通過那兩個魔法部的人進來的。
他一伸手,門再次關了上去。
他把我的兩只手都禁锢住,我一個沒站穩,跌坐在椅子上。
他習慣性地先把我的魔杖抽了出來,防止我反抗。
“和鄧布利多聯系的東西呢?”他問。
“你猜。”我直視着他的眼睛。
他也沒糾結這個,松了手,轉身去拉卡梅隆的抽屜,随手翻了幾下。
我舒了口氣,從兜裏拿出了醒神劑。還沒等我幹什麽,他就注意到了我的動作,想把藥劑從我手裏奪過去,我死死地握着,但還是沒有大得過他的力氣。
“喂,那只是醒神劑。”我的心髒跳的越來越快了,渾身燥熱難耐,我不耐煩地向他解釋着,“把它還給我。”
他往後躲了躲,冷眼打量着那瓶藥劑,沒有理會我的話。他把藥劑放在了桌面上。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讓我有機會……”
我心頭一緊。
“你想多了,裏德爾,鄧布利多知道我的位置,我也準确地告訴了他我會什麽時間回去,如果過了那個時間沒有我的消息,你覺得他會不會意識到什麽呢?這個地方不能夠幻影移形,真要被發現,你想脫身恐怕很難吧?”我冷笑道。
他停頓了一下。
“把你從卡梅隆這裏拿到的東西留下來,我讓你走。”
“我從他這沒得到任何東西。”我難受地扭了一下身子。
“是嗎?”他笑了笑,向我靠近過來。我警惕地往後縮了縮,他的口吻帶上了些許挑釁,“如果你不願意拿出來,或許我可以親自找。”
“你幹什麽?”我的眉頭狠狠地蹙在一起,他的手在我的衣服上摸索,從外兜到內兜,他一個地方都沒放過,我的身子顫抖着,咬緊了牙關,“我沒拿到任何東西,我保證……你離我……遠點。”
我努力克制自己,胸口起伏着,用手推着他的肩膀,想讓他離遠些。他似乎非常了解我的感受,刻意地去放大這份痛苦,折磨着我的神經。然而我卻感知到他的呼吸在慢慢變得粗重,身體貼着我的位置隔着衣服傳來難耐的燥熱——然後他幾乎是很倉促地就退開了,退得很遠,我趁着這個機會拿過桌子上的醒神劑一股腦全灌了進去,喘着粗氣,難受的感覺才終于一點點消散而去,我頓時舒服多了。
我緩過神來,怒視着裏德爾:“魔杖還給我。”
我等了一會兒,見他沒什麽反應,于是繼續說道:“我在魔杖上設了追蹤咒語,你要是不想還我,盡管拿去。”
他冷冷地盯着我,最後還是把我的魔杖扔了過來。
我接住魔杖在手裏轉了兩圈,撐起身子坐到窗臺上,把窗戶打開,悠哉悠哉地看着他蒼白陰沉的臉,晃了晃腿,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我走了。再見,裏德爾。”我沖他笑了笑。
我放松地向後仰倒過去,從窗戶墜落,在半空中變形,翻了個身,張開翅膀飛離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