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8章

“那枚金加隆,被他發現了。”我的目光一直飄在窗外,“我們需要換一種方式了。”

我的大腦沒辦法過濾任何信息,包括鄧布利多的話。我的思緒紛亂飄飛,眼前所能見的只有裏德爾淡漠的眼神和直沖着我的魔杖。那句沒念出來的索命咒,或許下一次就會在我耳邊響起。

他真的想殺了我的,而我在此之前從未正式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奧賴恩碰巧遇見,恐怕裏德爾短暫的猶豫也很快就會抵達盡頭。

我無法化解內心湧起的悲傷,盡管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我是該想的到這種結局的。

可是縱使如此,我也從未想過要治他于死地。

或許這種絕望便是由此而來的。

奧賴恩不該救我。他不該管這件事——他又在還什麽人情呢,他明明什麽都不欠我。

任何人都不該救我——我該親耳聽到那個咒語從裏德爾的口中說出來。

“說不定如果沒人救我,我還能再去一次地獄……”我苦澀地動了動嘴角。

“不會的,索命咒不會損毀你的靈魂,你會真正經歷死亡,而不是再次步入地獄。”鄧布利多說,“你需要冷靜下來,艾斯莉。”

“不——”我搖搖頭。鄧布利多并不明白真正讓我難過的是什麽——但我還是硬生生讓自己的思維扭轉到他所說的這個話題上,“誰都不清楚他會拿‘鑰匙’做什麽,如果他真的能夠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多次機會,那麽通過第八層,恐怕是早晚的事。所以那個神秘的領域究竟是什麽地方呢?所謂得到想要的一切又是以什麽樣的形式——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未知的是最可怕的。”

鄧布利多緩緩走到我旁邊,手安慰似的落在我的肩膀上,從中傳遞而來的是屬于一位長者處變不驚的安寧情緒。

“最不需要恐懼的就是未知,艾斯莉。我們只需要活在當下,為已知的一切做力所能及的努力,就夠了。”他說,“智慧永遠比捷徑更有用。”

我轉頭看向鄧布利多,一時間竟感受到了些許釋然與安定。

“我有一個打算。”他的眸子不論何時都透着光亮,“戰争爆發以來的這段時間,我們也足以從各種事件上得出結論。尤金妮娜·詹肯斯在處理完由啞炮和純血巫師引發的動亂後,面對黑巫師崛起已然亂了陣腳,魔法部內部也有湯姆的人暗藏其中,再加上強硬派人士不占少數,其中還不乏貪官污吏……我們無法全然指望領導階層,但我們可以把目光轉向群衆。湯姆能夠利用啞炮對主流巫師的不滿挑起矛盾,那麽我們也能夠集合各方面的力量。這份力量不分群體,不分階層,沒有限制,沒有要求,可以是任何人——勇于對抗、渴望和平的任何人。”

我點了點頭,很認同他的想法:“這的确是個好辦法,我們可以組建一個與‘伏地魔’進行對抗的團體,而這個團體需要藏匿于暗處,不被食死徒——或者說,不被其他任何人發覺。魔法部暴露在明處轉移注意,我們這樣一個秘密團體就能夠擁有很多機會,獲取信息、實行計劃,尋找合适的契機給予裏德爾的勢力以打擊,讓他們看不見、預料不到。”

“是的。”他接上了我的話,“不過,我們需要一個保密措施,以及一個主要的聚合場地。”

我皺着眉頭思考了片刻。

“不如……”我遲疑了一下,“用我父親的房子吧……那兒長期無人涉足,裏德爾也知道我并不在那裏,如今需要一個秘密場地的話,恐怕也就那裏還是比較安全的。”

他低下頭考慮了一會兒,認同了這個提議。于是他拿起了羽毛筆,開始書寫。

“去帶給埃菲亞斯·喬吉。”他撫摸了幾下福克斯的羽毛,把字條卷起來,塞到福克斯的爪子裏。等福克斯赤色的身影消失天際,鄧布利多嚴肅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許,露出了一絲笑容——戰争爆發以來,我已經很少看見他笑了。

“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同樣的感覺,艾斯莉,我突然有些激動——并非因為這場戰亂本身,而是我們找到了一個正确的方式去對待這一切。”他說。

說實話,我的确有同樣的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活躍地湧動着,我的四肢緊繃地微微顫抖,盡管我并不清楚原因。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我的老朋友了。”他的眼睛裏閃着水光,如今已經全白的胡子不易察覺地抖動,“還有……那些可愛的老學生。”他甚至帶上了些開玩笑的輕松語氣。

于是我也随着他露出了一抹笑意。

“艾斯莉,你要明白……”

我認真地聆聽着。

“這才是我們的武器。”那雙神秘的藍眼睛注視着我,其中蘊含着看不透的深意,“我們有恃無恐,我們擁有我們的敵人所沒有的……因此一切問題,終将會迎刃而解。”

我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你會明白的,因為你也擁有它,艾斯莉,而它也永遠不會消失。”

我沒問什麽,只是把視線投向了窗外,和鄧布利多所遙望的相同方向。

鄧布利多此刻在想什麽呢?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在想什麽。我想到從始至終,我在這個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卻又擁有着我記憶中幾乎所有溫馨與美好的霍格沃茨裏,我都得到了什麽。

答案顯而易見。

看到了嗎,裏德爾,在做出無數難以決定的選擇的路上,我從來都不孤獨。哪怕我會終生與你為敵,哪怕我們的魔杖永遠指着對方。

可是,你為什麽就不肯和我一起走進陽光呢……

我垂下眼眸,心髒抽動着疼痛。

湯姆·裏德爾,他會懂這些嗎?

或許他的眼裏只有我的背叛。

夜晚,天色漸暗,月亮升上樹梢之時,我們去了一趟薩裏郡——我父親安德裏克在倫敦的住處,消融了那層防護咒。于是這裏暫時變成了秘密團體的聚合地。

他召集來了幾個人,除了我、米勒娃和海格之外,還有三個陌生面孔——本吉·芬威克、埃德加·博恩斯以及阿拉斯托·穆迪——這幾個大概都是他所熟識且信任的。但據我所知,他先前送信過去的那個叫埃菲亞斯·喬吉的人并沒有到,他的身體狀況似乎并不是非常良好,他與鄧布利多是同一屆的學生,年歲已經很高了。鄧布利多也并沒有叫他來此處,只是在信中交代了一些要事。

“伏地魔在魔法部安插的人手,恐怕需要你多加注意了,阿拉斯托,我不能确定傲羅裏面會不會有他的人。”鄧布利多對着一個頭發淩亂的圓臉男人說道。盡管我知道這個穆迪并非是惡人,畢竟這個神秘團隊剛創立鄧布利多就把此人叫了過來——但他總是露出一副兇狠模樣,黑黑的珠子似的眼睛圓溜溜地瞪着,讓我有些不太敢仔細觀察他。

“海格,”鄧布利多轉向了海格,沉思片刻,“我在想,或許你可以去尋找巨人族,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加入對抗伏地魔的陣營。”

我恍然,海格擁有巨人血統,說不定真的可以把一部分巨人勢力拉攏過來。

臨走之時,鄧布利多重新在這所房子上設置了一層強大的保護咒,并增添了另外的一道赤膽忠心咒,而我們聚在這兒的七個人作為保密人,只要不洩露這個秘密,這裏将不會有其他任何人知曉。

“我們是不是該給這個組織起一個合适的名字?”和鄧布利多、米勒娃一起回到霍格沃茨的時候,我問道。

鄧布利多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麽。我們跟着鄧布利多進入了他的辦公室,他從福克斯那裏拿到了喬吉的回信。他認真的讀了一遍回信後,把信放到桌子上,開始重新思考我的問題。

“就叫鳳凰社吧,怎麽樣?”他柔和地摸了摸福克斯頭頂的毛,它看起來有些疲憊了,閉上眼睛低着頭,很快它的身體開始顫抖,它飛離了桌面,停留在一旁的火盆——我驚訝地看着它的羽毛被火焰焚燒,變成焦黑色,它開始慢慢化作灰燼——然而鄧布利多只是默默注視着這一切。随後,一只金光閃閃的尖喙和小小的頭顱從火焰裏探出來,我重新看見了它的全貌,火紅的豔麗的羽毛生長,福克斯自其中飛離出來,繞着整間屋子轉了兩圈,最後落在了鄧布利多的肩膀上。

“涅盤重生,永恒的希望。”他說。

我和米勒娃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裏察覺到一絲微妙的情緒。

“一切都會在烈火中迎來新生……而我們的世界,也會度過這個難關的。”

……

鳳凰社成立初期,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再加入其他的新成員。

事實上,秘密想要不透風,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我們的确在招攬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對抗“伏地魔”,但我們并沒有輕易透露有關鳳凰社的事。

“這個家夥跟着我,想偷我的東西,被我抓住了。”穆迪惡狠狠地揪着一個人的衣領,把他拽到了鄧布利多面前,“回來的路上我和埃德加說了幾句話……怕是被這家夥全聽了去!”

“疼疼疼……”那個人好不容易掙脫開,退後兩步,見我們幾個圍着他,頓時一臉陪笑。

他是個胡子拉碴的矮胖子,兩條短短的羅圈腿,一雙腫脹充血的眼睛讓我懷疑他有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他的身上傳來一股煙酒混合的濃烈的臭味,整個人簡直如同一塊破布。

我皺了皺眉頭。

“給他施個遺忘咒就好了。”我這麽說。

“別啊,別啊……”他突然着急起來,或者說興奮更為恰當。他的眼球轉動着,似乎在考慮哪個人更好說話些,然後湊過來小聲說,“那是個有趣的想法,有趣的想法——我想我能幫到你們,我到處都有認識的人,我總能探聽到別人不知道的——”

“把你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別讓我發現你偷走了什麽!”穆迪打斷了他的話。

那人迅速護住了兜,穆迪眼疾手快地拿出魔杖,他兜裏的東西飛到了穆迪手裏。

亂七八糟的,有些珠子、金加隆、銀西可和幾枚銅納特,都是些零碎的錢幣珠寶。其中還有一個小袋子,穆迪也一點兒都不惜財,解開袋子一股腦全給倒了出來,然而袋子裏面只是些幹蛇皮。

“這是什麽?”穆迪瞪着他。

“哎呀,哎呀。”那人也瞪大了眼睛,他似乎也不知曉袋子裏的東西,因為他此時看起來十分失望,“怎麽是些破爛藥材。”

“都是從誰身上偷來的?”穆迪質問道。

“不是你們……我沒拿你們的東西。”他很不高興地絞了絞手,“這些錢我都不記得從哪來的了……哦,那個袋子,倒是從莫頓那裏——真倒黴!一分錢沒有,我懷疑她故意把錢和這些破東西掉了包——”

“莫頓?”我問。

“恩蒂·莫頓。”鄧布利多回答道,“尤金妮娜的助理。”

“她很有錢——你可真是倒黴。”穆迪對着那人毫不留情地嘲諷了一句。他擡起魔杖打算施個一忘皆空,不過鄧布利多阻止了他。

“你叫什麽?”鄧布利多問道。

“蒙頓格斯·弗萊奇。”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聽說你在倫敦混的風生水起呢,蒙頓格斯。”他一點兒也不嫌棄弗萊奇身上的味道,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可不止倫敦。”弗萊奇轉了轉眼珠,“我能幹的事可多了——你們想知道什麽消息,我都能給你們弄來……就是……”他小心地比劃了一個手勢,依舊滿臉陪笑,“一點點小報酬。你們也知道,我這段時間也不容易。”

“報酬你可以放心,”鄧布利多說,“如果你願意長期合作的話,報酬只會更多,因為我想要你探聽的消息……可不少。”

我頗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過轉念一想,弗萊奇,一個常年厮混在魔法界底層的巫師,盡管是個小偷——但不得不承認,這種“職業”通常自成團夥,遍布各個地方,也經常能夠得到正常人所得不到的信息。這種人不會引起什麽注意,但往往有着出奇的作用。

鳳凰社成員多了一個“小偷”——這可真夠奇怪的。

鄧布利多想利用弗萊奇随時盯着現任魔法部部長尤金妮娜·詹肯斯以及一些魔法部巨頭的動向,并有意在魔法界底層尋找些能為我們所用的人。

“傲羅裏的确有伏地魔的人,這點可以确定。”穆迪說,“有一個人有着非常大的嫌疑,我們只有兩次從弗萊奇那裏得到過關于她的動向,她似乎過于警惕了——而且我懷疑她在關注尤金妮娜·詹肯斯,因為那唯一兩次被發覺動向都是因為詹肯斯離開了倫敦。”

“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對我們的魔法部部長恐怕有些想法——盡管尤金妮娜在戰争上的應對很無力,但她實在沒有辦法時,終究還是更可能會聽取別人的建議,例如我——而他絕不會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鄧布利多嘆了口氣。

“他會對詹肯斯動手?”我不禁問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如果他有把魔法部完全控制在手裏的打算。”鄧布利多回答說,“尤金妮娜在倫敦很安全,這裏坐落着魔法部總部,到處都藏着便衣傲羅,現在特殊時期,她的身邊總有人關注着,什麽時候出了這個區域,就是他們的機會。尤金妮娜還不能出事,我們用弗萊奇盯着她……至于阿拉斯托懷疑的那個人——”

穆迪發愁地擰着眉毛:“我們可以從她嘴裏套出些什麽,但是我不能在魔法部管轄範圍內對‘自己人’動手……”

“你不能動手。”我說,“你是鳳凰社裏唯一的傲羅,我們不能保證除了你懷疑的那個人之外,傲羅裏是否還存在伏地魔的其他眼線。”我思考了一會兒,補充道,“讓我來吧,我來動手。”

“你?”穆迪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我看了一眼鄧布利多,聳了聳肩。

“別小瞧她,阿拉斯托。”鄧布利多對着穆迪笑了笑,默認了我的提議。

我變形成一只白鳥落在桌面上時,穆迪那總是圓瞪的雙眼顯得更凸出了。

在穆迪的指引下,我很快就确認了目标。那是個黑發藍眼的高個子女人,當我混進魔法部後就離開了穆迪,小心跟随她。我并沒有急着動手。如果她是裏德爾的人,那麽說不定可以跟着她找到傲羅中裏德爾的其他人手,意外收獲誰會不喜歡呢?

于是我連續跟着穆迪混進魔法部悄悄觀察了她數日,這個時間可能久得穆迪都有些着急了——他并不完全信任我的辦事能力。

終于有一天,我看着她在一間辦公室門前停留,四處望了望,于門把手附近用魔杖刻了些什麽,然後轉身離開了此處。

可算露出馬腳了。

我飛到門前,記住了辦公室的門牌號,我看向門把手旁邊,上面刻着的只有幾個非常小的數字——“6330”。

我跟着她拐進一個無人的走廊,我不打算等她出去再動手,戰争期間的魔法部內有幻影移形限制,在這裏才能保證她逃不了。

“嗨。”我落到她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轉身的瞬間變形,她失去了目标,警惕地把魔杖捏在手裏。我繞到了她的身後,在她回頭時動用了我的靈魂控制。

這是我完成得最費力的一次,對方是傲羅,在神經緊繃的防備狀态下,她幾乎兩秒鐘之內就清醒了過來。不過這麽近的距離,兩秒的幹擾也足夠我做很多事了。

我使用了繳械咒,她的魔杖脫手而出,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經反應了過來,扭頭把魔杖堪堪接回了手裏。

我的昏迷咒和她的撞擊在一起,她反抗得并不及時,因此被我占到了優勢,踉跄着後退了幾步。

我借助着變形能力,很輕易就接近了她,對着她的後頸狠狠地來了一下。

我拽住她的衣領,防止昏迷過去的她失去支撐摔倒下去。我甩了甩因為用力而發麻的右手,暗自咂舌。

不得不承認,某些時候,物理方法還是比魔法靠譜得多。

我把她帶了回去,将她關進了聚合地點的地下倉庫裏。這裏的咒語将她與外界隔絕,我一直等到她醒轉過來。

她從頭到尾惡狠狠地盯着我,我從她嘴裏得不到任何信息。我想到了吐真劑,不過吐真劑的弊端還是很大,容易受到詢問者的暗示和影響,而且用得少的話,以她的大腦封閉術恐怕不會太有用,用量多又容易破壞神經系統導致思維紊亂……

不過,根據房間號,我從穆迪那兒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巴登·邁康納。

我在她的衣兜裏翻出了她的身份證明。

“奎蘭·朗曼。”我瞥了她一眼,把卡片收進衣兜,“‘6330’是什麽?”

她冷笑一聲,緊閉着嘴巴,一句話也不肯說。

我看了一眼日期。

“後天是六號,詹肯斯打算離開倫敦去一趟蘇格蘭。”我注意着她的反應,朗曼的臉色果然難看了不少,“沒關系,朗曼,你不說我也有辦法。”

我用切割咒割斷了她的一縷頭發。

“明天開始,我會用你的身份自己去做我想做的事……”我笑了笑,“至于你,就一輩子待在這兒吧。”

我用複方湯劑僞裝成朗曼的樣子在魔法部混了一整天,有穆迪這個傲羅的幫助,我并沒有暴露什麽。

我一直都在猜測那數字的意思,弗萊奇那裏得到的消息不一定準确,但“6330”的确更像一個時間,我把這個猜測告知了鳳凰社的其他成員。

我趁邁康納不在,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前,那個門把手上的數字已經被修複了,看來他已經得到了暗號。我想了想,在同樣的位置重新刻上了另一串數字——“6400”。

六號當天,我從三點就開始守在魔法部附近,等待邁康納出來。

三點半過去了,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我在街邊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點了杯咖啡提提神。

“你怎麽在這裏?”

我擡起頭,是邁康納。我看了一眼手表,三點五十七。

“時間快來不及了。”他害怕耽擱什麽,于是快速提醒了一句。

“別急,巴登。”我示意他坐下來。他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四周,遲疑着坐了下來。

“那邊,又告訴你什麽突發狀況了?”他問,“你知道的,我們不能長時間在這裏,也不能總是碰頭……如果被人懷疑什麽……”

我抿着咖啡,慢慢消化他所說的每一個詞。

“那邊,不需要我們。”我半天才吐出這麽一句模糊不清的話。

“什麽?”邁康納感到很奇怪,“她一個人能夠搞定?那讓我們準備這些又是做什麽?”

我盯着他,眯起眼睛思考了幾秒,沖他扯了扯嘴角:“搞定不了也沒辦法了,巴登……我們錯過了時間,現在,詹肯斯怕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他反應了一會兒,臉色驟變,他迅速摸上衣兜,然而他的背後及時地抵上了一根魔杖。

“別動。”本吉·芬威克出現在他身後,制止了他的動作。

“你是內奸?”巴登·邁康納蒼白着臉看向我。

我笑了笑,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甩了一個昏迷咒過去,芬威克帶着他幻影移形離開了此處,而我則直接去尋了鄧布利多。

“他們在詹肯斯身邊還有一個內應。我現在幾乎已經肯定是她的助理恩蒂·莫頓了。”

“莫頓恪守職位了很多年,她是個老實人,不會幫湯姆做事。”鄧布利多否定道。

“是的,她不會。”我說,“但是如果詹肯斯身邊的那個恩蒂·莫頓,是假的呢?”我在鄧布利多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接着解釋道,“還記得弗萊奇先前從莫頓那裏偷到的東西嗎?他以為是錢財,然而打開了那個袋子,卻發現是幹的非洲樹蛇皮。而非洲樹蛇皮,恰巧是制作複方湯劑的所需的材料之一。”

鄧布利多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而我也突然想到了些什麽。

就在這時,幻影移形咒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埃德加·博恩斯狼狽地落地,他還在喘着粗氣,衣衫和袖口破碎不堪,絲絲鮮血從中滲透出來。

我上前去,白光自我的手上傳遞給他,他身上那些密布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他的呼吸也終于平穩了不少。

“詹肯斯身邊……有伏地魔的人……我沒看清晰……”他斷斷續續地說,“我把詹肯斯安全護送回來了,有魔法部的人去接應,還好沒有出什麽大差錯。”

“阿拉斯托呢?”鄧布利多問他。

“他幫我拖住了那個人,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博恩斯回答說。

我們把他扶到椅子上,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

我跟着鄧布利多回了霍格沃茨。

沒過多久,我突然聽到窗戶上傳來了一陣敲擊聲。鄧布利多走過去打開了窗子,一只貓頭鷹從外面丢進來了一個小包裹,然後飛離此處,消失在了天際。

鄧布利多拆開了那個巴掌大的小包裹,我清楚地看見他的手抖了一下,那雙一向波瀾不驚的眸子裏此時竟閃過了一絲錯愕的情緒。

“怎麽了?”

我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我也沒有再問,因為我看見了從他手裏露出來的東西。

我的身體驚懼地顫抖着,手腳冰涼。

那包裹裏,赫然是一枚完整的、血淋淋的黑色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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