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宋月堯在港島留了三周,Mary給他談了另一位大導演的劇本,一個戲份不多但重的配角,主角是位女Alpha,他的角色是這位主角的外遇對象。試過鏡後簽了合同,讓他準備年後進組。

到首都的航班是夜裏七點半,本來說好了洛飛薄來接他,但他和經紀人談事耽擱到了。宋月堯自己打車到了他公司附近,找了咖啡店買了杯喝的,拖着行李箱在路上閑逛,逛到一個公園,坐在無人光顧的跷跷板上看退休阿姨跳廣場舞。

洛飛薄離開公司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他到那個公園時廣場舞大軍已經撤退,公園裏還有零星的行人或情侶在幽會。他給宋月堯打電話,按照他的指引找到了坐在跷跷板一端的宋月堯。

“對不起啊,臨時在談一個戲。”洛飛薄着急,一路跑過來的,氣喘籲籲的走到宋月堯跟前跟他道歉。

宋月堯也不無聊,首都的生機與人情味是他很久沒有接觸過的,廣場舞的選曲也很時髦,跳舞的阿姨身姿矯健,他像看了一場演出。

他讓洛飛薄坐到另一頭陪他玩一會兒跷跷板,叼着吸管跟他閑聊,“我小時候住的樓對面也有一個很小的公園,正對着我練琴的房間,我練琴的時候就經常不專心,偷偷看樓下玩跷跷板和滑滑梯的小朋友。”那段時光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宋月堯都要忘記世界上還有一樣叫跷跷板的東西。

他們體重接近,忽高忽低,玩得不亦樂乎。公園裏幽暗的照明襯得宋月堯溫柔可愛,洛飛薄看得心癢,忍不住停下來,跑過去拉着他接吻。

“餓不餓?去吃東西吧。”

本來定好了吃晚飯,洛飛薄都選好了餐廳,現在只能改吃宵夜了。好在首都繁華,就算深夜,可供選擇的餐廳也數之不盡。洛飛薄的住處就在附近,打了個車先回去放行李,宋月堯跟他進了貼着小廣告的電梯,轎廂裏的照明閃了一閃,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都看向對方,宋月堯笑了笑,在電梯的門打開前給了他一個短暫的吻。

公司給他租的單身公寓不大,環境也很一般,但屋裏收拾得幹淨。宋月堯猜他平時習慣就很好,應該不是臨時抱佛腳請家政做的大掃除,看他收拾行李就能看出端倪。客廳有個大屏幕連着PS游戲機,置物架上擺着搭好的樂高speed系列,地上還擺着沒拆的樂高盒,靠牆放着一個板包。

宋月堯只穿了件薄短袖,來的路上覺得有些冷,洛飛薄從衣櫃裏拿了件連帽衫套在他身上,宋月堯順便看了一眼他的衣櫃,疊得整整齊齊,挂着的衣物都按薄厚顏色分了類,衣櫃邊還有一堵鞋盒堆成的牆,宋月堯發現了幾雙是之前托他搶的限量。

“你怎麽會這麽喜歡買東西啊。”宋月堯對他鞋服的數量嘆為觀止。

“有的因為出鏡需要,有的喜歡就買了。”之前沒有生活壓力,少年人的欲望也很簡單,他雖然不紅,但收入比起同齡人已經不少,對物欲自然少些節制。自從有了宋月堯,他已經開始默默攢錢,不過不好意思講出來,他的積蓄比起宋月堯和他身邊的朋友還不值一提。

“走吧。”

宋月堯戴着洛飛薄的鴨舌帽被他牽着站在路邊等約好的車,洛飛薄看了眼手機屏幕上車子的位置,探出頭望來車的方向,他也戴着鴨舌帽,帽檐的陰影蓋住他大半張臉,露出好看淩厲的下颌。宋月堯的手莫名顫了一下,洛飛薄感覺到了,轉頭看他,如果不是車子剛巧開到跟前,宋月堯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親他。

離開飯館的時候已經夜深,宋月堯難得吃得多了,就沒有直接打車,拖着手在街頭散步。街邊的路燈間距拉得長,行道樹的葉還沒落完,道上的光亮一段暗一段,宋月堯摘了帽子拿在手裏,低頭走了一段,在紅燈前站住時擡頭,九月的晚風吹起他的劉海,發現洛飛薄也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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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宋月堯晃了晃牽着的手,在綠燈裏一邊走一邊說,“你會不會玩帽子?”

“這樣嗎?”走過人行道停在樹蔭下,洛飛薄摘下了帽子給宋月堯展示了幾招HatTrick。

“它是怎麽過去的啊?”宋月堯從前看學校街舞社團的人常在操場玩這個,但他不會與人搭讪的,好奇了幾次也沒有找到訣竅。

“練幾次就好了。”洛飛薄屈起宋月堯的手臂将帽子挂在他肘部,告訴他技巧帶着他嘗試了幾次。

“這麽簡單嗎?”宋月堯擺了姿勢自己試就控制不住力度和方向,帽子幾次都掉在了地上,但他莫名其妙開心得笑起來,最後撿起帽子說不玩了,帽子都弄髒了。

“飛飛真聰明,什麽都學得會。”他是逗洛飛薄的,果然看他擺出無奈的臉,讓他不要老是叫自己飛飛。宋月堯故意跟他對着幹,用口型不停叫他,被他捏住了手腕動彈不得,看他往前湊了湊,別開臉偏不讓他得逞。

街邊幽幽的光模糊不清的照着他們,宋月堯笑盈盈的擡了擡眼睛,“想幹嘛?在外面不怕被人看見?”

少年被說中了心事,有些羞澀的放開了他,拿了手機出來,說打車回去吧。宋月堯背了手将下巴抵在他肩上,還要調笑他,問他這麽着急回去做什麽,洛飛薄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又惹得宋月堯笑出聲來。

路的一頭駛來深夜公交,宋月堯拉着他跑到前方的站臺,不管不顧的踏上那輛不知駛向何方的公交,站在投幣處等着洛飛薄掏遍全身找出幾個硬幣叮鈴哐啷投進收款箱裏。

車廂裏沒什麽乘客,難得幾位下了夜工的疲累都市人,也沒有閑心注意他們。宋月堯扶着椅背搖搖晃晃坐到最後一排,車窗大開着,風随着疾馳的車灌進來,吹得他的頭發都攏向了臉。他還來不及擡手理一理亂飛的頭發,就被随後坐下的少年捏住了手腕,壓在椅背上堵住了嘴,直到下一站停車才被放開。

無人上車。車子又開起來,颠颠簸簸,夜風呼呼吹着,街燈不停掠過,人面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少年的吻又落了下來,輕柔纏綿,像小鹿嗅花,純淨聖潔,吻得宋月堯閉上眼睛,手松開又握緊。

無力招架的人到底是誰呢。

最後洛飛薄放開了他,重新給他們戴好帽子,查了查手機發現這輛車居然是可以回住處的。下了站又走了十分鐘,站到電梯裏時宋月堯側頭問他:“真的這麽喜歡我嗎?”

電梯的照明忽了忽,洛飛薄的喉頭動了動,輕而鄭重地回他:“當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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