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農歷新年快到了,王志澄回了國,想起之前托宋月堯買的樂高,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方便去取。

“啊…”宋月堯正在起居室的沙發裏看電視,“那套不能給你了。”他看了看一旁地毯上只拼了第一盒零件的千年隼,響起網上說洛飛薄的家人今年去了首都陪他過年。

“為什麽?”王至澄似乎是在開車,語氣頓時不悅,質問宋月堯怎麽突然反悔。

告訴他因為洛飛薄喜歡所以已經拆開了似乎不妥,宋月堯一時想不出什麽理由,只說“就是不能給你了”。王至澄在電話裏罵他,宋月堯難得沒有和他回嘴,耐心聽他罵完了才問他:“你在哪兒呢?”

“高速上。”王至澄氣得想掉頭,原本滿心歡喜可以得到期待已久的玩具,誰知一場空。

“來海市啊?”宋月堯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理虧,說了幾句軟話,“哎呀,請你吃飯嘛,還有你很喜歡的那個歌手不是馬上開演唱會了嘛,我幫你搞最前排的票補償你怎麽樣?”

王至澄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補償,按宋月堯發來的地址去他公寓接他。外來的車輛不能駛進地庫,王至澄将車停在地面等宋月堯下來,海市昨天夜裏下了一點點雪,到了白天陽光一曬化得到處都是水漬,髒兮兮的還特別冷。

宋月堯一出門禁就被風吹得聳起肩膀,沖進王至澄的副駕,被椅子上的東西硌了硌,取出來一看是雙毛絨手套,他有些好奇的試戴了一只,樣子大小都不像是王至澄會有的東西。

“誰的啊?”他好奇探聽,王至澄沒有回答,有些粗暴的把毛絨手套扯了下來,連同另一只一起收進手扶箱裏,面色不豫地提醒他系好安全帶。

宋月堯悻悻扭頭,看窗外風景,下的那一丁半點雪只在陰面的綠化帶裏還有偶爾的積留,溫哥華今年不知道下雪了沒有,下得大不大。

“想吃什麽啊你?”他把視線收回車內,冬日晴天的下午三點一刻,朝西的白色車頭反射着斜陽刺痛人眼,他忘記帶太陽眼鏡,折下了擋光板遮陽。

王至澄要選一家據說是國內唯一的米其林三星,宋月堯上網查了,“人家要預定的,現在肯定訂不到啊。”

“我就是訂不到,才叫你想想辦法。”王至澄朝大致的方向開,倒也不是真的為難宋月堯非吃不可,實在不行就挑別家,反正時間尚早。

宋月堯發了信息給季林,随後季林的秘書給他來了電話,一番交涉之後真的給他訂到了當晚的兩個座位。聽說這家餐廳一晚只接待10位客人,不知道季林的秘書用了什麽辦法才騰出這兩個位置,大概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吧。

王至澄打趣他:“還是宋影帝面子大人脈廣。”

宋月堯翻了個白眼,“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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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餐廳神神秘秘,在一個地點先吃了道前菜又派車将他們送去另一個地方,比起車上其他的客人都盛裝出席,他們兩個的穿着實在随便了些,好在同行的客人中有六位都是白人,另外兩位也好像不認識宋月堯。

吃正餐的位置是個黑漆漆倉庫似的地方,餐廳主打的是創意菜品,深谙法餐精髓,盤子要比菜品大十倍,這裏還要配合各種燈光壁影,吃得眼花缭亂,噱頭十足。

除了一道有雪茄香氣的前菜其他宋月堯都覺得很一般,他最近本來胃口就不好,吃什麽都覺得難以下咽,他們坐在長桌的最尾,趁着沒人注意宋月堯将咽不下的菜品都分給了王至澄幫吃,否則按他剩下的量可能主廚要跑出來問他意見。

“味道還可以啊?”王至澄側身問他,餐廳的紅色光影籠着宋月堯,他面色平平,沒有笑容也不露愠色,王至澄差點要伸手探他的額頭,總覺得他似乎生病了,一點血色都沒有。

“不舒服嗎?”他低聲問。

宋月堯搖搖頭說:“沒事,鵝肝太膩。”

他們訂的SPEICAL套餐包含的配酒倒是都很不錯,只是吃到中場休息宋月堯就幾乎沒有了耐心,他不喜歡這種冗長花哨的用餐過程,如果今天洛飛薄在肯定也會覺得非常無聊,搞不好他們就會在現在偷偷溜走改去吃火鍋也說不定。

待到尾聲,服務生突然端了一個草莓蛋糕出來放在王至澄面前,搞得王至澄一臉錯愕,宋月堯才忽然想到忘記告訴他,季林的秘書說跟人調位置的時候編了個今天生日的借口,王至澄只好尴尬的接受了衆人的祝福,莫名其妙的吃了一份生日蛋糕。

回去的車上宋月堯問他訂酒店沒有,他喝了酒肯定不方便再開高速回家了,他的車還停在外灘,索性訂了旁邊的酒店,免得還要再挪車。

那家酒店有個不錯的酒廊,王至澄問他還要不要繼續喝點,想他晚餐時也沒吃多少東西。

“不了,有點頭疼。”也不知道是餐廳接送的車子讓他不适,還是晚餐的菜品不合他的口味,宋月堯一直覺得胸口悶悶的不舒服,說不定要感冒了也可能。

他想讓Poppy開車來接他,信息還沒發出去Poppy倒先來了電話。

“喂?”他接起來,想不到Poppy會有什麽事直接找他。

“那個,你有沒有看見剛剛的熱搜?”Poppy也是接到Mary電話才上網看了內容,Mary讓她盡快聯絡宋月堯,讓他乖乖待在家裏,不要跟記者亂說話,公司會替他處理。

“什麽熱搜?”宋月堯一直沒看手機,對于網上的八卦也不太感興趣,就算是關于自己的。

“我發給你。”Poppy将鏈接傳給了他,“你不要生氣,Mary說公司會替你出面處理的。”

“哦,”宋月堯淡淡應了,“我給你地址,你過來接我吧。”

“好的。”

挂了電話宋月堯才打開了那個鏈接,有個社交賬號發了一篇長文,起了個很聳動的标題:劈腿,當三,獻身港圈大佬——深扒宋月堯的成名之路。

文章從宋月堯的母親開始談起,說她母親在年輕時就貪慕虛榮,抛棄多年戀人嫁給香港富商,現世報被富商中年抛棄,才帶着宋月堯回內地,就讀于梁市某高中,宋月堯原先并不姓宋而是姓周。

又稱宋月堯高中時期就愛和同學搞暧昧,專喜橫刀奪愛搶別人男友當小三,當時班上有位L姓同學已經有戀人,宋月堯硬是拆散了他們和L同學談起了戀愛。

後來結識了季風集團的少東季林,便抛棄L姓同學改投季林懷抱。多年來向季林施壓,企圖嫁進豪門,但季家看不上他,至今沒有名份。眼看豪門無望,又把季林當做跳板,結識了港圈大佬,主動獻身交換影視資源。

通篇皆是捏造,幾乎沒有一句真話。一時間千夫所指,仿佛人人都是知情人士,确鑿了宋月堯的不擇手段水性楊花。

另有一個社交賬號爆出L姓同學即為黎辰,并放出當年的高中畢業照,圈出了黎辰和還叫周月堯的宋月堯。随着有八卦賬號發了黎辰宋月堯同游超市的視頻出來,似乎為這段關系敲上了實錘。

宋月堯點開了那段視頻,是他和黎辰在停車場的錄像,可能是行車記錄儀拍到的,只有影像沒有聲音,他摘下帽子看着黎辰,在說些什麽他現在自己都未必可以全部回憶起來,待到黎辰離開,他回到車裏,鏡頭正對着他,拍到他在方向盤上趴了很久,這段視頻沒有經過剪輯,仿佛靜止畫面似的一直延續了13分鐘,他才下車拿了什麽東西走出鏡頭外隔了不到一分鐘又回到車上開車離去。

他看着視頻的進度條才知道原來那天他趴了這麽久,難怪冰淇淋全都化了。

王至澄跟他一起看了這段視頻,等到屏幕暗掉,他沉默了一段時間,終于問宋月堯:“就是這個人嗎?”

“啊?”宋月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了王至澄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點了點頭說是。

餐廳的車已将他們送到目的地,宋月堯跟着王至澄下車,走了兩步王至澄回過頭來問他:“我去辦入住,你被拍到不行吧?”

宋月堯想說沒有什麽不行,不過惹人誤會,他問心無愧。但是誤會的解釋從來不是要給自己,對那些看人鬧的雜人,無論你說多真的原由他們都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那我就不過去了。”他站在風很大的江邊,前額陣陣鈍痛,手機響了起來,“我助理也到了。”

王至澄并不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只是宋月堯總是可以戳在他肺管子上,樁樁件件加起來他也并沒有什麽特別對不起自己的地方,但王至澄承認自己确實對他保留着一股未發洩的怒氣。

宋月堯越是對他敞開心扉無所保留的坦誠,他就越覺得心火洶湧。但是現在的宋月堯看起來真的不太好,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冬天的江風吹得他似乎搖搖欲墜。

“你還行不行?”他扶了宋月堯一把,并不以為網上的那些內容會叫他如此受打擊,果然宋月堯搖了頭,慘敗了臉色捂着自己的腹部說:“不行,肚子好疼。”

總不會是米其林三星吃壞了,王至澄替他給Poppy打了電話,對接好了位置直接送宋月堯往醫院去。剛剛坐到車上宋月堯就已經滿頭的冷汗,腹中絞成一片,針刺般的墜痛。

Poppy吓壞了,連聲問宋月堯怎麽了,還好王至澄鎮定,替他聯系了附近的私立醫院挂了急診。

診斷結果并不算是壞消息,只是接診的外籍全科醫生看了看病人和陪診的兩位,直覺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也未必算好消息。

“宋先生,您已經懷孕6周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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