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之前那場緋聞随着宋月堯官司的勝訴也算告一段落，追查到最後發布長文和畢業照的賬號屬于同一個人，宋月堯認識的，是他的表親。奶奶出面聯系了他，讓他不要做得太絕好歹放人家一條生路。
Poppy都氣不過，對方造謠誣陷宋月堯的時候怎麽不想着放他一條生路。宋月堯沒有同意撤訴，律師替他做了交涉，對方寫了保證書也出了書面道歉，宋月堯免去了對方的經濟賠償，條件是對方以後安分守己不要再無事生非。
這件事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宋月堯的聲譽，損失了不少娛樂圈所謂的路人緣。Mary建議他可以上幾次真人秀，改一改他身上固有的标簽，不過宋月堯早就放棄了做一個人見人愛的優質藝人，有誤解的就讓他們誤解下去，他不需要他們的喜愛。
原定四月初開機的新戲因為陳銳文的身體原因耽擱了，他也意外懷孕，被他那位強制留在家中安胎，幾番争吵之下才妥協到等他滿了三個月才正式開機。
宋月堯已經到了港島，帶着502也不便再飛來回，索性留在港島，等戲的一個多月籌劃着開了一場線上演唱會。
Mary幫他跟視頻網站談了合作，做成收費的直播節目。從鬧緋聞到放出演唱會的消息，宋月堯已經一年多沒有出現在公衆視野，粉絲将這場演唱會視作宋月堯的正式回歸，演唱會的預約一經上線就收獲了百萬點擊，等到直播開始，正式付費的用戶就突破了三百萬，等到演唱會結束付費用戶已經累計超過五百萬，其後的兩天付費看回放的人數還小有增加，這個數據比起出道多年的專業歌手也不遑多讓了。
宋月堯自己都很詫異，懷疑自己真的有這麽多粉絲嗎。Mary則看着這個項目的回報率樂得合不攏嘴，直言要把宋月堯的海報貼在辦公室裏當財神拜。陳銳文則給他發信息，要他請喝早茶來報銷為他充值的15元。
洛飛薄看到熱搜的時候演唱會已經過去兩天，當他看到“不會唱歌的影帝不是好廚子”這個詞條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宋月堯，随手點進去看了才發現全是宋月堯的截圖，他看了一圈粉絲的誇贊才找到了視頻網站的鏈接，付費後點擊播放屏幕上全是彈幕，他關了彈幕才看到舞臺。
宋月堯把現場布置在一個小型音樂廳，紅色的帷幕拉開，巨大的水晶吊燈照得他黑色天鵝絨的雙排扣塔式多禮服泛出優雅的流光。
所有的歌都是翻唱，大部分重新編了曲。第一首的原唱每次都把那首歌唱得很壯麗豁達，宋月堯卻改得很寂寥。全是粵語歌，沒有字幕洛飛薄幾乎聽不懂，他不太聽粵語歌，幾乎沒有一首歌是他熟悉的。他和宋月堯本來就有很多不同，不同的生長環境，不同的人生境遇，但他一直相信愛是憑直覺的，但或許就是被熱戀蒙蔽了雙眼，才連裂縫到底在哪裏都沒發現。
宋月堯戴着金屬細框的眼鏡，幾乎從第二首歌起眼裏就泛水光，但鏡頭一直對着他，他竟就是忍住一絲眼淚也沒流出來。他的頭發又長了些，柔順的垂在下巴處，随着他的動作搖晃，讓洛飛薄想起第一次見他，在白茫茫的雪地裏，冬風也這樣吹起他的發絲。
視頻結束後自動退回專題頁面，海報上的宋月堯支着麥架垂首，洛飛薄才發現這場演唱會叫做“一言不發”。
陳銳文熬滿了三個月就迫不及待帶着人開了機。這部戲對宋月堯而言最方便的地方是不用背臺詞了，但陳銳文将景選在一處江南老宅，剛開機時倒還春風和煦，待到夏天園裏的假山池塘滋養了不少蚊蟲，就算在白天陰暗的房間裏都有不少蚊子飛舞，老宅子也沒有空調，好在陳銳文配合時節拍戲，不然臉上的汗都止不住。
陳銳文的孕期就比宋月堯順利多了，他家那位一周至少探班兩次，默不作聲的守在不打擾拍攝的地方，到了飯點就準時出現提醒陳銳文該吃飯了。
老宅裏有一處長亭，沒他的戲時宋月堯就常坐在長亭裏，靠着扶欄看池塘中的鯉魚，那些魚久沒有人逗保留了野性，見了人是躲的，宋月堯拿着戲裏的團扇給自己扇風小心別讓自己的影子驚動了池裏的魚。
陳銳文叫他一起吃飯，宋月堯不願意去吃檸檬，不想看陳銳文不停的給對方吃釘子對方還一臉寵溺的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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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的老宅子離海市不遠，開車兩個小時能到，這部戲夜戲不多，如果第二天沒有早戲的話收了工宋月堯就會回海市，他現在最挂念的無非就是502。
Poppy留在海市幫忙照顧，宋月堯問她自己不在家時502有沒有哭鬧，但是502适應的很好，見宋月堯回來也不會特別激動。宋月堯抱了他回房，彈彈他的小臉叫他小沒良心的。
502已經開始學走路了，當他扶着沙發蹒跚地撲進宋月堯懷裏咯咯咯發笑時宋月堯便覺得受過的苦與冒過的險都是值的。
夏天過完陳銳文要回港待産劇組只能暫時停工，等他生了宋月堯一個人飛去港島探他。陳銳文産子的消息港媒還是抓到了，其伴侶是誰卻一直神秘着。宋月堯到港以後是陳銳文派人去接的他，宋月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家那位，到了醫院門口被大批狗仔圍着拍，傳出來的消息倒變成了“宋月堯攜南衫老總探密友疑好事将近”，隔日拍到宋月堯和季林同進出又寫“新歡舊愛修羅場”。
陳銳文生了個Omega男孩，嬌氣得一直哭，哭得陳銳文過完新年就回了江南開工。他是順産的，本來身體就精力充沛，恢複得很快，不過他是喂母乳的，那位帶着孩子就在房車裏陪陳銳文開工。
宋月堯當初是刨宮産，一點奶水也沒有，502從出生起就喝奶粉，當陳銳文毫不見外的給宋月堯展示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時宋月堯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挺疼的。”陳銳文拍拍正在喝奶的寶寶的屁股，對宋月堯描述喂奶的感覺，他就是可以把理應很神聖的母性形容得仿佛禁片般色情，宋月堯翻了白眼讓他住嘴不要再說了。
等寶寶喝完了奶，宋月堯替他抱了會兒，寶寶長得很像陳銳文，不過他是很認人的，宋月堯抱了不到五分鐘就開始皺臉要哭，陳銳文穿好了衣服趕緊把那位叫進來。
“他精着呢，知道哪個是最疼他的，只要他爸。”
果然寶寶一到那位手裏就滿足了，咿咿呀呀與他互動了幾分鐘就睡着了。陳銳文拉着宋月堯回去片場，告訴他寶寶只認那位，就連陳銳文也就給他喂奶時能抱久一點。
他比502難帶多啦，一分一秒都不能離人，睡覺都要人抱着，一放到床上就醒，那位更是幾乎停了所有工作把時間都給了這位金豆。
陳銳文聽他誇了那位立刻來了勁，無論如何要介紹之前提過的那位同學給宋月堯認識。電影殺青後陳銳文組局在港島吃了一頓飯，對方客氣禮貌極有分寸，只跟宋月堯淺淺握了手，漂亮的棕綠色眼睛眨動着：“Rivan應該跟你講過了，我是Roger，你不介意我叫你阿Moon吧？”
宋月堯并未與他交換聯系方式，只是隔天一個人去商場買咖啡時很巧的跟他偶遇了。當時他正在商場底樓寵物商店的櫥窗外看一只貓看得出神，那只貓像極了洛飛薄曾經給他看過的在綜藝節目中遇到的那只。
他不自覺的想起洛飛薄當時的樣子，就跟眼前這只小貓一樣天真柔軟。現在的洛飛薄已經不是這樣了，他終歸是長大了，肩膀變得更寬，氣場也變得更強，公司大概給他設定了什麽人設，在公開場合出現的他總是嚴肅且不茍言笑。
宋月堯偶爾會在網上看到關于他演技差的通告，洛飛薄的演技是不夠好，但比起和他同為偶像出生的那些同輩大家都半斤八兩，他也不是最差的那一個。他的受衆喜歡的也不是他的演技，就算洛飛薄演出坨屎來，粉絲一樣可以誇上天去。
最近一次宋月堯看到的關于洛飛薄的熱搜是他與共演的Omega女藝人攜手上臺領獎，兩邊的粉絲掐了起來，女藝人的粉絲攻擊洛飛薄演技差脫了姐姐的後腿，洛飛薄的粉絲則攻擊女藝人的年紀說她不符合角色跟自家哥哥也沒有CP感。宋月堯好奇去搜了那位女藝人的年紀，不過比洛飛薄大了三歲，他也看見了晚會上兩人相攜的照片，分明是一對金童玉女十分般配的模樣。
就在他對着櫥窗裏的貓咪胡思亂想走神的時候被人拍了拍肩膀，Roger眨着好看的棕綠色眼睛站在他的身後朝他揮了揮手，笑着說：“好巧。”
宋月堯覺得Roger确實是那種他會喜歡的類型，只是他的心跳毫無波動的跳着，不知何時起對這種好看免疫了。
“你中意這只貓啊？”Roger問他，“中意不如買回去養啊。”
宋月堯猶豫的看了一眼櫥窗，可是想到要養一只貓的瑣碎麻煩與責任就放棄了，擺擺手說：“算了，晚一點我們要回加拿大，也不方便帶它。”
他将手插進外套口袋，最後再看了一眼貓，轉身準備要走。
“等它被別人帶回家，你再想要就不是這一只貓了哦。”Roger站在櫥窗邊叫他，看他回了頭，笑眯眯的用手逗弄那只小貓，小貓在櫥窗裏軟綿綿的伸了個懶腰。
“可是…”宋月堯站在那兒好像被他說動了，明明只是一只貓而已，他卻好像被什麽拉鋸着，當他看見店員打開櫥窗将這只貓放進別的顧客懷中時，便真的有一股錯失什麽要緊東西的慌亂襲上了他的心頭。
可愛的小貓極善于俘獲人心，那對情侶顧客對它愛不釋手，只是好像因為價格有些猶豫不決。
“兩萬蚊，有些貴了…”女孩仰頭對男孩說道，男孩默默點頭，學生模樣的他們可能負擔不起一只血統貓。
見女孩實在喜歡，男孩便同店員講起了價，似乎準備談下個一兩千蚊就可成交。
“喂，”Roger提醒宋月堯，“好像要被人買走了哦。”
“如果你只是擔心不好帶回去的話其實不要緊的，你們可以坐我的私人飛機。”Roger熱心得像這間貓舍的托，“而且加拿大帶貓入境很方便，不需要隔離。”
店員叫了店長出來交涉，男孩見實在少不下來價格，便同店長商量能否多些贈品，店長笑着搖頭說真的不行。就在那對情侶要放棄那只貓咪時宋月堯終于開了口。
“不好意思，”他打斷了男孩的讨價還價，看着女孩問她：“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這只貓啊？”
他因為陳銳文的叮囑還不能曝光長發的造型出門都帶着帽子，演唱會也是假發，女孩并沒有認出來他，只是有些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你可以保證會好好的養這只貓，不管什麽原因都不抛棄它嗎？”宋月堯看着女孩，等到女孩鄭重的點了頭，說：“那我送這只貓給你。”
他把店長叫來刷卡付錢，那對情侶有些被吓到了，呆立着不知道如何才好，女孩看宋月堯簽了字走到了門口馬上要離開終于認出了他，追上去問：“你是不是宋月堯啊？”
宋月堯點頭說是，女孩在貓與他之間不知道哪個更驚喜一些，有些語無倫次的反複道謝。
“你等一下！”女孩跑回櫃臺找紙筆寫了什麽又跑回宋月堯面前，遞上一張小紙條：“這是我的社交賬號，你有空可以上去看看，我會更新貓貓的動态的。”
“好。”宋月堯收下了那張紙條，将手重新插進外套口袋，與女孩道了別就往商場外走。
Roger一直沒說話，跟着他一起出了商場。宋月堯住得離商場很近，沒有開車，準備散步回去。Roger一直跟着他，他看了一眼Roger說：“Rivan有沒有給你說我剛生了孩子？”
“有。”Roger毫不介意的點點頭，“聽說非常可愛。”
宋月堯沒有繼續再說，插着口袋默默走到大廈門口，“我到了。”
“你為什麽不養那只貓啊？”Roger手裏還拿着紙杯，他穿得很休閑，很精神，不像是做科技公司的。
“因為我不适合。”
Roger耐人尋味的看了一會兒宋月堯，“你跟我以為的不太一樣。”
“什麽？”宋月堯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以為裏什麽樣子的，大概率又是因為某個熒幕形象一廂情願的想象他，見了真人就幻滅了。
“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麽犀利。”Roger笑了一下，“Rivan說你現在單身了，我要追你應該沒問題哦？”
他問得這麽直接宋月堯一時不能回答，Roger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把手裏的紙杯丢進了垃圾桶裏，潇灑的攔了計程車，跟宋月堯再見道：“下次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