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收拾收拾他們,那真的是沒有幸福快樂的星期天了!
踏上異鄉的項天澤此時正在找合适的房子。本來他之前是想着,在學校附近找一個最便宜的出租屋,只要有一個能睡覺的地方就行。反正他要上學,還要出去打工,在出租屋的時間不過就是睡個覺。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重新考慮。他如果賣馄饨的話,最好在距離家和學校都近的地方。那他就要找一個合适的地點了。
至于價格,項天澤當然不會有問題。他手裏的錢在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城市都是一筆巨款。但他同時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他沒有二十年後的閱歷,自然沒有經過磨煉和捶打的眼光。所以他只能讓自己不去動用那筆存款,他得靠自己的雙手賺生活費。等到他覺得有能力讓那筆錢生錢的時候,他才會有所動作。
要不怎麽說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做一個商人。對性價比的估算準确,的确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少花很多冤枉錢。項天澤也沒有真的就只想着靠辛躍的馄饨方子就做這麽個營生。只是做吃的賣,這的确給了他不小的啓發。
馄饨如果不行,這裏人總有喜歡吃的東西。只要不複雜自己可以學會,那就可以試一試。就算這條路走不通,那也要先走一走試一試。他以前聽二爺爺說過他是怎麽白手起家的。雖然後來發大財的确是因為撈到了大寶貝,撞了大運。但一開始二爺爺的日子也過得不錯。他就是從挑着扁擔賣包子開始的。沒道理二爺爺當年可以,自己現在就不行!
年輕人有心有力也有幹勁兒。關鍵是他不缺錢,也就不會摳搜那幾分幾毛的。再想要省錢,他也不會讓自己過得吃喝不上。他要九月才會開學。所以他有半年的時間來做一個市場調查。哪怕他現在不知道這個詞,但他做的卻是這個事。
彙安以前是一個漁村,家家戶戶都以捕魚為生。早年間這裏的女子都是下水捕海的高手。而男人們都有駛船撒網的好手藝。只不過如今的彙安已經是一個比文新市還要繁華的城市了。來這裏打拼的年輕人很多,像項天澤這樣年紀的絕對不在少數。
新城建設最要緊的當然是各項建設。從工廠到各種開發,都需要蓋樓蓋廠房。所以來這邊的人大多數都是奔着工地去的。項天澤一開始也選擇去了工地。一來是為了賺個吃飯錢。二來他在觀察了半個多月之後,發現工地裏的工人多,而且工地附近也都有推車賣吃喝的。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工地裏有不少同齡人,但項天澤跟他們的共同語言太少了。那些人聊的都是賺錢回去蓋大房子再娶個漂亮媳婦兒。可項天澤卻對婚姻絲毫沒有憧憬和向往。甚至是對異性也沒有産生過任何心動的念頭。跟那些十四五就開始瞄着姑娘看的小子不一樣。項天澤那個年紀的時候一門心思都是練武,開始聽二爺爺說那些他以前走南闖北賺錢的事情。
項天澤并不知道,他的原生家庭給他的感情觀念能帶來了什麽樣的影響。反正即便是到了如今,他也覺得賺錢比找媳婦兒更要緊。所以那些小子們聊着聊着都聊出黃段子了,他卻依舊無動于衷。
休息的時候他也會拿着書在那裏看,顯得不那麽合群。但那些段子讓他覺得非常尴尬,他甚至覺得這群人聊人家賣飯大爺的女兒,對人家是特別的不尊重。他實在是沒辦法跟這群人有什麽過多的交流。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項天澤幹不了多久,也就是這個工程完了之後,人家就要去上學了。這不過是大學生來體驗生活。
其實那也不是什麽正經的好大學。項天澤要讀的就是個專科學校。說是大專都是去年才被教育部門認可的文憑。而且學校裏還有成人專科和各種專業培訓班。像是他讀的全日制脫産班,也是去年才開始的。
其實找這個學校他還是用了二爺爺留給自己的關系,不然他遠在萬裏之外也不太可能打聽得那麽詳細。而且沒有這層關系的話,他可能就去省城找學校了了。反正他當時的想法就是趕緊離開他那個親爹親媽哥哥弟弟包括爺爺奶奶。
這天收工,項天澤還沒等走出工地呢,就聽到有人在喊救命。聽聲音透着一股子凄厲,他這習武之人本能地就朝着聲音看去,雖然沒看到是誰在喊。但方向是放料的地方,而且他瞧見放磚的「牆」好像比那會兒塌了不少。
他立刻跑跑了過去,果然是有人被砸了。他趕緊跟着其他趕過來的人一起把磚往外扒。好在工頭不讓他們把磚放得太高,也沒算把人埋多深。但腦袋還是出了血,要命的是下面被砸的還是倆人。其中一個是工地的設計師李工。
李工可是工地的重要人物。他們施工都得按照人家的圖紙和要求來。現在人被磚個砸了那還得了?工程進度放一邊不說,首先這責任就夠大家喝一壺的了。
項天澤一個臨時搬磚的,這些責任自然跟他沒關系。但是他救人卻十分賣力。最後還是他把人給背上了工地的大卡車,然後跟着把兩個人送去了醫院。
搶救室外面,項天澤身上也有血。有護士過來問他那裏受傷了,他表示這是剛才救人時弄傷的。護士長還親自過來給他擦了擦能擦掉的地方。
無疑,那個時代的人熱心腸很多。雖然幾十年後也不少,但惡意碰瓷這種事逐漸讓人們被迫冷漠了起來。而不管在什麽時候,一個見義勇為好心腸的人都是會被大家贊揚的。工頭和廠方代表趕來的時候,也感謝了項天澤。
兩個人雖然剛才陷入昏迷,但更多是吓的。李工慘了點兒,後腦勺開了個口子,縫了五針,幸虧是沒傷到頭骨。不過腦震蕩是妥妥的,醫生那意思好說也得在醫院治個十天半個月的。至于另外一個負責配料的工人是肩頭受傷,額頭也有擦傷。不過都沒有縫針,腦震蕩也是輕微的。不得不說是真抗砸,連他自己醒來之後都自嘲的說自己這是開了金鐘罩了,往後他得往外家硬氣功上努努力了。
得知是項天澤背着他上的車。配料工老王感激得不行。老王是帶着媳婦兒和大兒子一起在工地幹活的。跟工頭是一個村的,也是五服之內的親戚。所以他感激,工頭當然也感激。別看項天澤在工地幹不了幾個月,但這個關系他也算是靠着熱心交下了。
不過項天澤可不是一個傻呵呵只知道付出的人。他是有善心,但如果自己行善之後還能有些回報,那自然是最好的。于是他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隔三差五就帶着馄饨就看李工和老王。他有心要在工地附近做買賣,那就得拿出一些真手藝來。別說,項天澤雖然沒學過烹饪,但馄饨他還真會包。用好材料下足量。這些在辛躍前生經過無數人驗證的口味怎麽可能不好吃。第一回 是驚豔,第二回就是喜歡了。等到第三回的時候,老王先忍不住了。
“我說小項啊,你這手藝也太好了吧?這你以後去上學了。我是不是就再也吃不着這麽好吃的馄饨了?”
其實馄饨能有多好吃呢?味道再好也不楠``楓過就是吃飽不餓而已。但當人口袋裏的餘錢多了,又恰好是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那是肯定會有人願意在口腹上用心思的。顯然老王就屬于這種人。不然他真不會為了這點兒吃的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項天澤笑了:“這話說的。您要是想吃,跟我說一聲呗。反正這就是自家的手藝,做起來也方便。”
老王媳婦兒感慨:“你這孩子啊,真是又出息又能幹。一個人出來上學,還能先幹活賺個學費。關鍵還肯進廚房做吃的,手藝還這麽好。你瞧我們家那兩個,大的是孝順,可最多就是能把水燒開了。小的那個就別提了,沒帶在身邊,每次寫信過來不是不好好上學就是調皮搗蛋,真是頭疼得不行。”
“孩子嘛,還是更希望在爹媽身邊生活的。我估計弟弟也是想你們想的。”但不是所有父母都願意好好對待自己的子女。雖然王大爺兩口子帶着老大背井離鄉出來打工,忽略了小兒子對他們的依賴。但他們到底都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将來考慮的。賺的也是辛苦錢。可自己的父母呢?把自己賣了,還得逼着自己給他們數錢。真是想一想就頭皮發麻。
就在項天澤心裏不舒服的時候,遠在文新市的辛躍也遇到了一見糟心事。而且這件事還是從項天澤身上引起來的。
項天澤離開文新,他告訴了師父師兄弟還有辛家兄弟。卻沒有跟他的爺爺奶奶父母還有親兄弟說。因此對項家人來說項天澤就是不辭而別。而且他們認定項天澤身上肯定有二爺爺手裏的其他值錢的東西。
項天澤那個爹,自小就聽他爹,也幾是項天澤的親爺爺說起他二哥以前走南闖北吃香喝辣的事跡。這樣一個到五十多才回到原籍,頓頓有酒有肉的主兒,他怎麽可能就只有這麽一個院子和幾千塊錢?他肯定還有更多!
這幫人猜的是沒錯。項二爺留給項天澤的東西的确不止這麽一點兒。
這幾個院子和地當然是值錢的。但又沒有後來那麽值錢。院子都租了出去。那些地都是荒着的,連個破舊房子都沒有,項天澤也只拿到一個地契,甚至連具體地方也只知道個大概。更多的就真沒了。
反正在有一個月沒見到項天澤的人之後,項家人就找到了項天澤的師父那邊。
龍師父當然不會告訴他們徒弟去了什麽地方。他從來都瞧不上項家人貪婪和不公平的嘴臉。但他不說,項家人就繼續去鬧。後來項天澤的爹和大哥還去龍師父家鬧了一次,不過被龍師父和徒弟一頓暴揍。沒想到項家這幾個是真覺得自己有理,還去找了民警過來。
可人家說了,你們去龍家找麻煩,還先伸了手,人家打你,你是不是活該?你要告也行,那人家也能告你一個私闖民宅。你自己想想吧。
那之後他們是沒敢再去龍家,但也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改為到體育館這邊去騷擾了。
辛躍沒有因為項天澤去南方了就放棄每周末去體育場練拳的習慣。而且王爺爺跟龍師父認識之後兩個人關系還越來越好,現在辛躍就等于是龍師父沒計入名下的小徒弟,也會有那些師兄們帶着他打拳踢腿。
項家人來騷擾龍師父,他也是見證了好幾次了。今天好好一個周末,大家都挺開心的。結果這家又來了四個人,一來就開始罵罵咧咧,辛躍覺得,不收拾收拾他們,那真的是沒有幸福快樂的星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