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枯枯第93天

碧绛雪顯然不管容穆如何, 或許它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容穆本來就生着病,在外面維持體形不易, 自然沒有在本體中來的舒服。

冬日身體脆弱到了極致開始自我選擇,就算他還想等等商辭晝都不行,一切自我意志都扭不過自然法則。

容穆心內惴惴不安,這次進來甚至連覺都沒睡,可見身體疲乏到了什麽程度。

他摸了摸腦後的發簪, 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花中的祖宗們解釋。

畢竟按照江蘊行的說法, 沒有人是他這個模樣。

本體空間中今天意外的安靜,沒有唉聲嘆氣的動靜, 也沒有哇哇亂跑的聲音, 容穆咽了咽喉嚨, 心情就像是即将面對大考後批卷的老師, 而他自己的水平還停留在一通亂填肯定不會有好成績的程度。

短短的幾個呼吸, 他連自己跪在列祖列宗前的姿勢都想好了。

就是不知道碧绛雪說的究竟是哪兩個人……內部空間貌似大了一點,容穆邊走邊看,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跪坐着的小身影。

待定睛一瞧, 才發現那是容清。

容穆:“……小清叔, 你坐這兒幹嘛呢?”

容清眉眼疲倦:“你來了?唉, 我被罰了, 我自知自己是個廢物, 但每次一見面, 還是被批的一無是處, 生前被罵死後也要被罵, 活什麽?不如魂飛魄散算了。”

容穆眼尾一抽:“你,被罵?”

容清嗚了一聲:“他們嫌棄我還是個只會怨天尤人的廢物……”

容穆:“……”

那我他花的算什麽?長到十八歲過了年眼看就要十九了, 除了在王庭那幾個月催了一點蓮花救了一點百姓屁事沒幹,和你比起來我才是個要跪着反省的廢物吧!!

容穆彎腰,輕輕拍了拍這個青春疼痛少年,“沒關系,再不濟你看看我,你倒二我倒一,永遠都有我為你保底兒,今天有了我容穆,挨罵我一定站在你前面!”

容清恍恍惚惚擡起悲傷的眼眸,眼中就闖入了一片雪白。

容清:“——?”

容清駭的後仰了一瞬:“你你你!你在外面受什麽刺激了!怎麽變成了這樣?!你是不是動用能力快死了!!”

容穆揉了揉鼻子,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自己只是與大商皇帝厮混了一晚,一晚過去血脈激蕩愣是給自己沖成了這個模樣。

這等私密事兒,是真不好說啊……對方還是個傷春悲秋人事不通的未成年。

容穆只好含糊道:“別擔心,沒什麽大事兒。”

但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沒有大事的樣子,容穆自從見到容清,從沒有看見過他有這麽明顯的絕望悲傷神情,對方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株即将枯萎的小花苗。

“容穆小侄,你、你心裏要是有什麽事兒,就同我們講一講,不要自己一個人憋着,我知道的,當代花君壓力最大了……我是個廢物,但最喜歡聽別人吐黑泥……你不要,不要這樣,瞧着實在是可憐極了。”

容穆:“。”

他心內默問:“碧绛雪,我們這個組合以前是真的沒有嗎?”

本體意志闖入腦海,語氣帶着一絲幾不可查的驕傲:“歷代花君的靈力不足以叫王蓮完全融合,當然沒有你這種的。”

容穆嘶了一聲,蹲在容清面前,不知怎麽對自己說的那個“兜底倒一”有些心虛,好像說好的一起學渣你卻偏偏是隐藏的學霸一樣。

……但他的确也是個一事無成的小廢物啊!在這些或多或少都有成就的前輩面前。

容穆替小叔叔捶了捶膝蓋:“……所以,我的本體內是不是又來人了?他們是哪一代啊?你認識嗎?”

容清現在對他知無不言,生怕他下一秒去了大家直接陰間相聊了。

“是有人來了……我也認識,不過你最好還是自己去看看,我從沒有見過你這樣奇怪的招靈方式,我那時候沐浴焚香整整三日,才叫他們出了個影兒,哪像你……人還在外面呢,花靈先被吸進來了,你該不是在透支靈力吧?!”

容穆抓了抓發尖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那絕對沒有!我還沒活夠呢。”

容清愁眉苦臉:“算了,我先跪着,給你把位置留好,你這個模樣我未見過,他們也未曾見過,或許看你可憐活不久了,就會網開一面呢……”

容穆眼睛一動:“好,別的不會,賣慘我可是和某人學了個十成十!”

容清疑惑的看着容穆信心滿滿的站起身,不忘憂心忡忡道:“慢點走,你看起來真像是一副快要散開的骨頭架子。”

容穆:“……哦哦!”

歷代花君除了還沒長大的,各個都是容貌出挑,容清雖對容穆這個怪胎感到驚豔,但到底見過多個世面,如今他只擔心容穆壽數問題,對他變不變美沒有多大感觸。

而容穆心裏其實沒多大底,他想着商辭晝平時都是怎麽賣慘的,若是能學上他的一二分,說不定就會“蒙混過關”。

本體內花香飄逸如春,果真比外面舒适許多,容穆呼吸了兩口,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了,難怪碧绛雪不打招呼就将他弄了進來。

這裏的确是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再行了幾步就到了以往熟悉的地帶,容穆就是在這裏遇見了容令與容清,但此時容清正跪在外面三省吾身,而容令這個小蘿蔔頭,正乖巧的背對着他收地上的小東西。

畢竟是容穆自己的空間,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半點沒有被裏面的人察覺。

容令跑前跑後,在兜裏收了滿滿一袋子小子兒,而不遠處的兩人,正垂眸對坐,你來我往刀光劍影的對弈着。

容穆小小的吞咽了一下,感覺自己的社恐快犯了,又不得不硬着頭皮仔細觀察,只見坐在左邊那個,正擡着手臂支着額頭,寬大的袖口滑落下去一截露出潤白如玉的胳膊肘,只是這樣便罷了,可那看似無害的胳膊內側,好似攀爬着活靈活現的蓮花紋路,直直蔓延到了衣襟深處,叫人不知裏面風景如何。

而右邊那個,一頭黑色的長發在盤坐的膝邊繞了繞,其上裝點了零零碎碎的小蓮花瓣兒,最末端的發尾處,像是植物被編織起來的藤蔓狀,差點将跑來跑去的容令絆個臉着地。

容恒溫和的扶起容令:“這麽小一朵,瞧你可憐的。”

容令憋紅了一張臉,在容穆面前的“嚣張”态度蕩然無存,只剩下了小輩的乖巧。

左手邊的那位花靈大人冷冷開口:“小什麽?八歲了,也該懂事了。”

容令小聲道:“祖爺爺,我錯了。”

容穆不知怎麽居然有種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哈!原來你也有叫別人祖爺爺的一天!鬼知道他當初要叫一個八歲小孩爺爺時的崩潰心情!

容穆眼眸微微一晃,深紫色的波紋像美酒一樣蕩漾開來,瞳孔深處,如同開開合合着繁盛的重瓣王蓮。

等離得近了,才知道那兩人用來對弈的不是什麽黑白棋子兒,而是各自的蓮子,也不知是被如何分辨的,下的十分淡定,難不成他們記住了自己的位置和步法……?

容穆心道:“我果然是個廢物啊。”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王兄卓越的能力與卷生卷死的自我鞭策都是從哪裏出來的,現如今看了這兩人,才知南代王族那份骨子裏的清高與智慧,早在三百年前就初現端倪了。

吃了藥,他嗓子還有些癢意,容穆沒壓住微微咳嗽了一下。

滿地撿蓮子的容令立刻回過頭來,眼神一驚道:“啊!”

另外兩道視線緊接着投射過來,容穆就感覺有兩道刀子刮在身上,将他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

過于緊張導致氣血不暢,容穆壓着胸口悶悶的咳嗽了一陣,嘴唇也不複紅潤,顯得有些病态的微白。

容令最先壓制不住:“不過幾天不見,你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容穆:“我咳咳咳咳!”

容令噠噠噠跑過來:“大業未成,你可別先死了!”

容穆:“……多謝關心,暫時還死不了。”

容令揪着他的發尖兒,看着看着眼眶居然漫出了一點淚花,半晌忽的扭過頭去,像是提前在給容穆哭喪。

容穆無奈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然後才正兒八經的走過去行了一禮:“不知二位到來,容穆多有失禮。”

容禛眸光微動:“多大了?”

容穆總覺得站着有些不禮貌,于是便跟着跪坐于一旁乖巧道:“十八了,過了年便要十九……咳咳咳。”

容禛寬大的袖擺拂亂虛幻棋盤:“你這副樣子,能活到十九,實在是祖宗庇佑。”

容穆非常上道:“的确是祖宗們的功勞。”

容禛:“念過多少書?做過多少事?南代如今狀況如何?”

死亡三連糊了容穆一臉,他表情空白道:“念、年過十多年的書,天文地理數算與文字都學過,還學過一門異族外語,做事……做事,咳咳咳,我,我與隔壁大商皇帝交好,還救過南代大将軍的妻子,将我南代三千神射營拉去草原玩了一圈,又一人不落的全都安全帶回來了……南代如今,如今暫時風平浪靜安居樂業,我王兄是一個極為嚴謹的君主。”

容恒笑道:“聽起來不錯,您別吓着他。”

容禛皺眉一針見血:“可發現根治嘔血症的辦法?”

容穆:“……”

這就是初代大佬的威力嗎?能精準從他的一大堆廢話中提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容穆羞愧的低下頭,臉色微微有些病态的蒼白:“這個,暫未。”

容恒打圓場道:“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了的,不過話說回來,這麽多代小花君過去,我們還從沒有遇見這麽熱鬧的場景,四個花靈都在你這裏,能力還算不錯,就是瞧着……不太長命的樣子,你的頭發,怎麽回事?”

容令擦了擦眼淚,還在為容穆悲傷的抽噎。

容禛臉色一動不動:“奇怪,你看着像是個不成器的,怎麽年紀輕輕就為國事白了頭?可是南代情況嚴峻,你是在诓騙我們?”

容恒笑了笑:“小伯,不要這麽嚴厲嘛。”

雖然一人面色如鐵一人如沐春風,但容穆就是感覺這兩個花靈沒一個好惹的,比起嚴厲的問詢,有時候笑面虎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他勉強打起精神,試着和這些從未見過的花靈祖先溝通:“并非诓騙,南代的确暫時無事。”

容恒眼眸笑眯眯道:“我聽你說與隔壁大商交好,我那個時候,大商欺辱我南代剛剛立國,可是沒少作弄欺壓,你是怎麽和他們的皇帝交好的?”

容穆:“……”這要怎麽說!

容穆艱難道:“這一代的大商皇帝,和大商其他皇族不太一樣,我們因緣際會相識,如今已經是生死之交,大商也絕不會再進攻南代,他比歷代皇帝都厲害,但他絕不會攻擊我的故國。”

容禛手指敲了敲,容恒笑了一聲道:“哦~他喜歡你呀?”

容穆:“!”

商辭晝我他花的好害怕!你永遠不知道我為我們兩人背負了多少!!

他深吸一口氣:“确是如此,他極愛待我。”

容恒嗓音拉長:“哦——那你如今,還在南代境內嗎?”

容穆已經見了容清與容令,還從來沒有花君能這麽快準狠的猜出他在外面的情況,容穆閉了閉眼睛認命道:“實不相瞞,我如今的确不在南代,而是在大商皇宮。”

容禛音色如碎冰互撞:“你放着南代子民不管,嘔血症也沒有解決,居然就這麽跑到了大商來?王庭如何教導你的?”

容穆手指動了動,正要說話,極度緊張與一夜沒睡勾出的病症忽的又湧了上來,他偏過頭,捂着嘴巴狠狠的咳嗽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咳出來一大攤血。

容令捧着眼淚花,壯着膽子對容禛道:“祖爺爺,您快別說了,你看看他是不是快死了啊!前幾天明明都好好的,幾日不見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容穆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咳咳咳咳咳!”

容恒微微收起笑意,頭發上的粉白花瓣因為轉身的動作飒飒的灑了一些下來,他聲音清冷道:“去,叫容禛大人幫你瞧瞧,他可是第一代南代花君,極為精通醫術。”

容穆驀地想起來,這位容禛大人,是真真正正敢從自己身上挖蓮子研制藥物的狠人,他雖不是故意隐瞞這點小病,但總覺得叫他診脈,有種大材小用的錯覺。

容穆顯然不明白花君內部的極度護短,就算容清被罵的再厲害,也還是被允許跪坐在外面自省,而容禛真正懲罰不聽話之人的時候,絕不會如此寬容。

容穆無奈伸手,只好叫他瞧上一瞧。

容禛沒再說話,而是擡手切上他的手腕,容穆這才看清楚他手臂上的蓮花圖案,那是一種半開不開極為勾人的姿态,附着在男人的手臂一側,花枝互相纏繞沒入內袖,不顯得粗放,倒有有一種叫人震懾的精致與信仰。

好像靠近容禛,就什麽事情都可以解決了一樣,他整個人,都給容穆一種極為可靠的安全感。

這難道就是初代花君的威力嗎……還有另一位,容穆擡眸朝容恒看去,只見容恒難得一滞:“方才沒仔細瞧,你這眼睛,怎麽好像不是黑色的。”

容穆不好意思道:“是我與王蓮互相影響,我的靈力叫王蓮碧绛雪與身體互通,是以顯得有幾分妖異——”

容恒摸了摸下巴,眼神沉思。

“喝過藥了?”容禛忽然道。

容穆回神:“是,晨起才用過不久。”

容禛:“這樣的藥效與劑量用法,似乎有些熟悉。”

容穆試着道:“您可還記得江家?他們如今還存在着,一代一代謹遵您的囑咐,不斷嘗試着新的藥方子。”

容禛眼眸轉了過來,半晌才像是想起來什麽久遠的記憶道:“原來是他家……江禮的後人可還好?”

容恒挑眉看向容禛,又看向容穆聽他道:“江家一切都好,這一代還出了個文醫相通的人才,叫江蘊行,是一個被王兄極為器重的青年才俊。”

容禛垂下眼眸:“那就好。”

容恒捏着自己的長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勾唇一笑但沒有言語。

江禮這人他知道,此人乃亂世孤兒,南代建國後走投無路被賣入宮中,又陰差陽錯到了花君大人的殿外服侍,此後風霜無阻十多年之久,熬走了一批又一批人,私以為自己身強體壯能長久伴于花君大人身邊,不曾想後來花君早逝,他被趕出了宮門……

容禛是随開國君王一同走過來的厲害人物,看似無情無愛,可若非早将江禮看在眼中,又怎會單單傳他以蓮入藥的謀生醫術?

只是往事不可追,江禮再如何癡心一片,不還是被命數沖開,但容穆說江家子孫滿堂還有才俊後人,可直到他去世,都沒有聽聞王都江禮娶妻生子……難不成,江家現在這一脈其實是過繼來的?

容恒微微嘆了一口氣,手指玩一樣抓着容穆的白發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容禛放下瘦長手指:“奇怪。”

容恒驚訝:“這小子真活不久了?”

容禛皺眉:“脈象亂如潰河,看着無事又好似脆弱,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強橫之氣,在幫他維持此身,你此前,是否經受過什麽劫難?”

容穆怔愣一瞬,道:“是有過一次劫難,八歲那年,曾死過一次。”

容令忙在一邊叫道:“這個我知道,他死了一次,又叫人給救活了!救他的人就是當今大商皇帝!他們兩個有一腿兒!”

容穆:“……我求您換個詞兒形容。”

容令眼眶紅紅小聲道:“抱歉。”

容恒奇道:“有意思,有意思!大殿下,您再給看看,他這樣的,到底能活到多少歲。”

容禛高傲的放下袖擺:“只要不完全釋放靈力,這股子東西能叫他長命百歲,圓滿此生。”

容穆緩緩睜大了眼睛。

長命百歲……圓滿此生。

商辭晝曾經,好像也這麽和他說過,說要保全自身,與他一起長命百歲生生世世。

容穆怔愣過後,有些想笑又有些悵然。

“你死而複生與救你的人分不開關系,難怪你如今身在大商,”容禛擡了擡下颚,冷聲道:“你和大商皇帝如何糾葛本君不管,但南代若有事情,你須得時刻備着,你我存在的使命就在此,且你狀态奇詭,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當代花君。”

容令忙奶聲奶氣道:“那!那他的頭發——”

容禛:“是情緒波動靈力不穩所致,只需修養并無大礙,這大概是他身為這一代花君的獨有特征。”

這麽一小會的功夫,容恒已經給容穆編了個小辮子出來,他微微笑道:“白發,紫眸,你還有什麽本事?我總覺得,你和我們好像不太一樣。”

容穆低頭謙虛道:“我一事無成,比不得諸位,只空有一身花裏胡哨的靈力,半點作用都還沒有顯示出來。”

容恒:“什麽花裏胡哨的?給大夥兒開開眼。”

容穆順了順胸口,為了表示自己真沒什麽大礙起來走了兩步,他腳下光點驟然浮現,每一步落下,都有一朵虛幻的蓮花綻放,直到他停下腳步,那光點才完全消失掉。

少年眉眼俊美病态,每一個動作都像是一朵嬌弱的叫人呵護的花兒,在空氣中倔強筆挺着微微搖曳。

容恒大為感嘆:“難怪你連敵國皇帝都能拿捏在手中,你王兄也這麽慣着你來,你這樣的姿容,就算是花君中也無出其二!誰見了你不被你美迷糊了?”

容穆又乖乖的坐下來,“沒那麽誇張啦。”

容恒:“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花君,實在奇怪——大殿下,您看?”

容禛矜持體面的擺好袖子,才對着容穆道:“美則美矣,但着實笨蛋,花君常識好似也不知道多少,本君難以想象,南代國要如何交到你的手中來。”

容穆小聲道:“我一定努力,不叫南代國再重蹈悲慘覆轍!”

容禛看着他:“……心地倒也還算正,你白發異常受了虧損,非修養沉睡不可恢複,我等在此,你可放心入睡。”

容穆詭異的感受到了被無數大哥關愛的舒爽,花君內部罵歸罵,但也着實護短啊……

可是他怎麽能一直在碧绛雪中沉睡?要是睡死過去睡一個冬天,商辭晝能把大商南代連帶亭枝闕都掀了!

容穆還有些在意商辭晝當年救自己的事兒,想着要盡快催一催鐘靈,聽說憫空早閉關研修去了,如今也只有鐘靈,能死馬當活馬醫用上一用。

容穆貪心的緊,不止想要南代國平安無事,還要叫歷代花靈都能有一個好的收場,他們人人優秀不該在虛妄空間中蹉跎歲月……最後還有商辭晝。

商辭晝這朵悲慘的黑蓮花,還等着自己去關愛拯救。

容穆算來算去頭都快操心禿了,容禛看他還在病中并沒有多加追究,只讓他盡快去睡覺,容穆心內暗暗叫起碧绛雪:“在,定個時鐘。”

碧绛雪:“……多久?”

容穆:“短一點,兩個時辰吧。”

碧绛雪詭異的沉默了半秒,居然主動要求減少時間:“一個時辰行不行?我們互通身體,一個時辰夠你休息了。”

容穆:“?你沒事吧?被奪舍了?”

碧绛雪語氣有些勉強:“我還好,就是商辭晝提前回來,坐在我身邊已經一動不動盯了半個鐘頭了,你搞快點,他兇得很,我怕他将本體連根拔起,試圖将你抖索出來,到時候咱們倆就全完了。”

容穆:“!!!”

“穩住!千萬穩住!實在不行給他扭個小腰!躁起來,你會的!”

碧绛雪:“你變态啊?他認人不認花!睡醒出來自己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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