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是很奇怪啊,媽媽明明說白虎是攻,感覺上還是主角攻,肖揚也說白虎是他情敵,然而這麽有名、這麽大的一只白虎竟然不見蹤影,連雙胞胎師弟都沒多提?

郁遠跟玩猜謎一樣,心裏隐隐約約有預感白虎是誰,白虎在哪,但總還是訊息不足,沒辦法肯定。

他畢竟不是真正的郁遠。

對了,他身上也是疑點重重。肖揚說他是玉石所化,玉石所化的身體,真他媽那麽耐操?要是随随便便一個玉石所化的身體,都能跟前郁遠有一樣的實力,能飛快閃躲急劍、能百發百中,那大家幹嘛修煉得要死不活?幹脆統一都用玉石化身體,再把靈魂召進去就好。

他立刻去查相關書籍,發現用玉石化為肉身,這事确實有,但放入一般人的靈魂還算容易,要召喚回修士,尤其是完整召回像郁遠這般魂力高深的修士極為困難,基本上成功率幾乎接近于零。

是這樣所以才會召喚錯人嗎?但這具身體好用的程度又超乎他想象。

郁遠繼續翻著書,找尋自己所要的線索,他發覺玉石所化的身體,正常就是在煉氣期,勉勉強強到頂也只有築基期。

他今天閃肖揚劍的表現是築基期的表現嗎?他随随便便射箭全中,手還連點酸疼都沒有,是正常築基期的身體嗎?

就算沒有這修真界的先備知識,他也覺得不太像啊。

魔尊大人甚至還說,他什麽都會,只差記起來。

他突然有個很靠不住,想來有點不舒适,會有鸠占鵲巢之感,但是可能性卻極高的猜測。

會不會,這具身體,就是前郁遠本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所有他的敏捷反應都合理了,只不過,所有人,包括他媽,不是都說郁遠死透了嗎?

這樣想來又各種困惑。

這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郁遠還是說不準。

還有他自己,對魔尊大人那種沒來由的親昵感,到底從何而來?他實在不覺得雛鳥情結的威力有這麽大,可以這麽無限上綱,讓他這麽下意識地依賴肖揚。

細細思考,他雖然想念爸媽,但他對肖揚的倚賴,甚至超過他爸媽甚多,可是他們才認識一天多一點。

還有他對雙胞胎的感覺也是,雖然到這裏至今并不長,然而也是很喜歡他們,潛意識就想親近他們、想關心他們。

他有這麽自來熟嗎?郁遠想了很久。他确實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沒錯,但要跟人真正交心,好像沒那麽容易。

難道就因為他占據前郁遠的身體,所以受前郁遠喜好影響?但前郁遠的靈魂如果不在這裏,究竟要怎麽影響他?

想了老半天,這些問題還是半點也沒能解決。

幹,他好想下班。好想離開這一團迷霧。

郁遠思索了一下,決定畫梗圖以抒發此刻的心情。

可是魔尊大人不在,他儲物袋裏目前只有一個盤子,郁遠只好起身跟守閣人借紙筆。

沒想到守閣人看到他,整個人微微發抖。

「怎麽了?」郁遠不明所以,心想他應該長得不可怕吧?這容貌雖然搭上了長發,應該還是不像看到鬼?

守閣人似乎等了很久,一雙眼睛亮晶晶,「您是鳳臨尊者?」

「那是誰?」郁遠根本沒聽清。

「鳳臨尊者,鳳者降臨的鳳臨,郁遠。」守閣人解釋道。

郁遠聽這稱號聽得渾身不自在,他還是比較習慣當一顆芋圓,「我是郁遠。」不想給魔尊惹麻煩,所以沒說自己不是鳳臨尊者,但內心暗暗否認了。

看守人畢恭畢敬地說道,「請問您能幫我署名嗎?」

「署名?」是簽名吧?郁遠想了想,「為什麽要署名?要署在哪裏?」

守閣人臉上有着可疑的紅暈,「小的相當崇拜鳳臨尊者,聽到他身殒的消息哭了很久,可是今天聽說尊上帶了個人回來,就是鳳臨尊者,感覺您可能是本人,想留您的真跡收藏。」

……遇到前郁遠的修真界迷弟?

郁遠很想否認他是前郁遠,但他這樣否認下去實在沒完沒了,他總不可能每次認識新的人,不論是誰,都搭着對方的肩搖說看清楚,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郁遠,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郁遠吧?

他跟前郁遠……筆跡一樣嗎?他想了想自己在畫上看到的落款。

好吧,确實筆跡都差不多,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誰是誰。

「唔。」郁遠應道,「署名在哪?」

守閣人直接摸了一本書冊給郁遠,「能幫我署名在上面嗎?」

郁遠一看,封面上大大的三個字——郁遠傳。

肖揚到藏書閣接人時,郁遠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青年睡得很熟,雙眸緊閉,睫毛又長又卷,嘴巴微微張開。

肖揚拉開椅子,在郁遠旁邊坐了下來。他翻了翻郁遠擺在桌上的書和畫紙,嘴唇微微一勾。

守閣人眼睛瞪得很大——他看到他們敬畏的魔尊,竟然跟着趴在桌上,像是睡着的樣子。

兩個人的頭挨得極近,畫面異常和諧不說,他還看見郁遠睡一睡,竟然邊睡邊去撸魔尊的頭發。

更不可思議的是,被這樣撸,魔尊也是照樣趴在那裏,沒起來暴打鳳臨尊者一頓不說,反而微微又往鳳臨尊者那靠近了些。

守閣人心跳加速,他原本就崇拜郁遠,後來也景仰魔尊,看到這畫面之後內心更是一陣激動,他有點懊惱,為什麽自己就沒有鳳臨尊者那麽能畫圖呢?要是有,他現在就能畫下來!然後、然後……

然後該做什麽?守閣人陷入迷茫。

「很好看對嗎?」守閣人身邊突然出現一道嬌俏的聲音。

轉頭看去,是兩位女堂主,她們手勾着手,看起來也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了。

守閣人心驚,想要稱呼堂主,兩位女堂主卻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郁遠醒過來的當下,手還揉了肖揚頭發一把,他整個人模模糊糊,要醒未醒的,對上同樣剛剛蘇醒的肖揚。

肖揚剛才是真睡着了,看郁遠睡得香,不覺地也想起以往在郁遠身邊,兩個依偎着午睡小憩的時光,剎那間長久累積而來的疲倦一湧而上,睡意席卷而來,很快睡熟。

但他原本就是高度警惕周遭環境的獸類,郁遠一醒來,随即跟着清醒。

魔尊大人醒過來,冰藍色的眼珠幾乎沒有迷蒙的瞬間,很快就完全清醒,如同盯獵物一般地看着飼主。

被抓到的現行犯郁遠:「……不好意思我睡太熟了,不小心搭上的。」這手這麽不乖,能剁了嗎?

肖揚輕輕勾唇,「再摸個兩下就原諒你。」

郁遠不想再揉,被抓到已經很可恥,多摸兩下能止什麽血嗎?他秒放棄,「那就不原諒吧。」

肖揚似笑非笑地看着郁遠,「不原諒?那就換我摸回來,你确定要?」

郁遠糾結了一下,忍不住問,「你會乖乖摸我的頭嗎?」

肖揚唇邊的笑容更深了些,「你說呢?」

「我揉、我揉。」郁遠能屈能伸地揉了肖揚頭發兩把,發覺揉肖揚的頭發又柔又軟,手感極好,難怪他睡覺時不自覺就去摸了。

這根本引人犯罪!郁遠內心發牢騷,開口說道:「你以後要午睡別趴我旁邊。」

肖揚挑眉,「我身為魔尊,還不能想睡哪就睡哪了?」

郁遠沒想太多,純粹不希望他的手再做出什麽糗事,「那你能不能要睡之前,先把我手綁起來?」

肖揚低低笑起來:「你真的想我綁你的手?」

郁遠從魔尊大人低沉卻暧昧的聲音裏聽出了不同的暗示,他小聲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能不能思念純潔一些?!」

「不能。」肖揚淺藍色的眸光閃動,唇角微挑,拿出一條絲線。

郁遠急了,他怕守閣人看到,聲音放得更輕,「你到底想要幹嘛?!」

「綁起來呀。」肖揚笑了笑。

郁遠進退維谷,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畢竟他還是要面子的。

肖揚真的動手,卻是去綁郁遠無名指,連着自己的無名指,分別系在絲線的兩端。

郁遠瞪大眼睛。這條絲線是紅色的。手指兩端系着紅絲線,彷佛指環一般。

這——

「這裏,也有無名指連着心髒的說法?」郁遠一時忘了要生氣,怔怔問道。

「我跟你以往到處旅行時遇過西方來的人,他們用很不流利的話加比手畫腳告訴你,你再告訴我的。」肖揚回道。

「你不是在場,他們沒跟你說嗎?」郁遠聽出一些蹊跷。

「我懶得跟他們講話。」肖揚淡淡說道,回憶過去。

事實上那時郁遠還惹他生氣了。他舊時不喜歡他人看到自己真正的人身樣貌,在外若非原形,就是女人模樣。

當時他正是化為女人,更寡淡少言,那些西方人以為他們是一對,就教郁遠無名指通心髒,可戴指環表示相愛。

郁遠聽懂後,跟他說了這習俗。白虎正暗暗高興,立刻被郁遠打趣,要他找個伴侶戴指環。

他氣得一整晚不變回原形不讓郁遠撸毛,直到郁遠說不逼他找對象為止。

「那你也不能找對象。」當初肖揚是這麽回的。

「你還得寸進尺了?!」郁遠傻眼。

白虎化為的女人幽幽地笑着,「那你就別想撸毛了。」

「不是,我本來就沒打算找對象,我這不是有你就很開心了嗎?你幹嘛要我做這種奇怪的保證?」郁遠不懂他家寵物的心。

「沒要找對象,那還不能承諾嗎?我都說我不找對象了。」肖揚堅持不講道理。

「這明明就兩回事。」郁遠真不能理解他家白虎為何如此堅持。

「你敢再說你要我找對象試試。」肖揚還在鬧脾氣。

郁遠對自家猛獸的耐心還是很夠的,看到白虎又生氣了,他轉念一想,有一頭堅持獨身的寵物好像也沒什麽不好,至少他家的獸口數不會爆增,「好好好,我們一起不找對象,這樣可以嗎?」

肖揚立刻變回白虎,用獸語喃道:「無名指留給我。」才又說:「可以。」

從那時候起,肖揚就決定他總有一天要把紅線系在兩人的無名指上。在等待郁遠回來的這些日子,他曾經系過無數次。

唯獨這次系中的,是一個清醒的,好端端的郁遠。

郁遠了解肖揚确實知道意思,看着指間的紅繩,像是有什麽東西一路竄到心髒,心跳漏了幾拍,他後知後覺地瞪着魔尊大人,「知道系無名指是何意,你還亂綁?」

「我不只綁,我還啃,如何?」肖揚不單說說,他是真的執起郁遠的左手無名指,在指根之處狠狠啃了一口。

郁遠想叫又怕守閣人聽到,硬生生忍住,氣得想怼肖揚別這樣亂啃人。

擡眸卻看到肖揚整個人微微發顫,水珠在霧藍色的瞳眸中打轉着。

郁遠也不明白為何,可能是魔尊大人實在長得太好,此時眼眶含淚,看得本來還在生氣的他頓時心軟成一灘水,語聲是他自己都沒想過的溫柔。

「愛綁就綁、愛啃就啃,你別哭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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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過某事之後——

羊羊:那能愛X就X嗎?

腰疼出恐懼的芋園:先不要

等下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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