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3)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3)
不是想贏她的錢,而是想贏她的心?
“那就開賭吧。”上官驚鴻淡笑,“骧王爺贏了一上午,都是押中骰盅裏的點數,那我們還來賭塞子。”
“随便。”祁煜無所謂。
“骧王做莊,還是本郡主做莊?”
“既然賭坊是你開的,那莊家還是你來當。”
“沒問題。”上官驚鴻又問,“塞子要不要找人驗驗?以妨骧王一會輸了,又東找理由,西找借口,可就不好了。”
“即便你使詐,也不是本王的對手。”祁煜滿臉猖狂。
“既然骧王這麽說,那就請檢驗塞子吧。”
“就當你沒耍詐。”
“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什麽叫就當?風雲賭坊向來賭得天公地道,”是假的,總有出千的時候,賭場裏見不得人的手段多了。上官驚鴻冷笑,“若是骧王不驗塞子,本郡主就當你不敢賭,怕輸。”
“檢驗。”祁煜朝星魂使個眼色,護衛星魂驗過後,回道,“塞子與骰盅都沒有問題。”
“現在可以開始了。醜話說在前頭,骧王若是膽怯不押注,就算輸。”
“本王豈會不敢押?若是不敢押,就當本王輸!”
上官驚鴻右手執起骰盅,一個橫掃用力,三顆塞子入锺,她皓腕飛甩,力道均勻柔和,骰盅在指尖上下跳動,三顆塞子就像被彈簧控制的跳跳蟲,一上一下一顆接一顆跳出骰盅,又落回锺內。
大廳內的人都驚呆了,原來押大小的骰盅還能玩得這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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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玄羽瞪大了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連折扇都忘了搖。
南廂的祁雲清越的目光劃過一絲驚訝。
就連東廂的包間門,不知何時早已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縫。
祁雲聚精會神,冷靜得耳朵都似乎在動,全神貫注聽着骰盅內的點數。
突然,骰盅飛上半空劃了一道弧形,安然落于桌面,同一時間,上官驚鴻一拍桌面。盅內骰子排整齊排成了一豎行。
“押!”上官驚鴻比了個極禮貌的請字手勢。
祁煜瞳眸劃過驚異,本來他聽出骰盅裏點數是一二三,三點小,在骰盅落在桌面的同時,上官驚鴻一拍桌面,不但影響了他聽清骰子的點數,而且還改動了骰子的排列。
該死,這下完全不知道骰盅裏的點數是大是小!
上官驚鴻動作妩媚地撩撥了下額際的青絲,“怎麽,骧王還真不敢買了?”
祁煜臉色寒得發清,“既然本王聽不出骰盅裏的點數是多少,本王相信你同樣聽不出來,就算本王随意下注,贏面也有百分之五十。”
衆人屏氣凝神,這等巨額賭注,可是東祁國全至其他國家從未有過,真是刺激啊。
“百分之五十?”上官驚鴻啞然失笑,“本郡主似乎忘了告訴你,本郡主一生,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而本郡主的失敗,唯有一次,那一次,還不是在賭桌上。”她賭的是冷銘寒對她的情,輸得徹底,輸得沒命。
“那就是說上官六郡主賭錢從來沒有輸過?”衆人驚訝不已。
燕玄羽奇怪地問,“鴻兒,什麽事情,是讓你也輸了的?”
祁雲沉靜的面孔浮起淺淡的失落,失落莫名,感覺鴻說失敗的那一次,總隐藏着深沉的痛楚。
紅衣男子邪氣的目光透過微掩的門縫,清晰落在上官驚鴻身上。嘴角妖異地勾起,這等狂妄得叱咤風雲的女人,也會有失敗的時候?她若是失敗,必是致命一擊吧。
感覺一股陰冷的邪風襲身,上官驚鴻不自覺身軀僵了僵,猛然回首,視線直擊東廂包間,驀地對上一雙噬血的紅瞳。
也許是包廂裏有着厚重窗簾的緣故,門又關着,包廂裏根本是一片漆黑。
那雙眼睛就像懸浮在黑暗中,泛着邪氣妖異的光芒,煞是陰森駭人。
就連上官驚鴻心裏都陡然犯悚。
妖森的紅瞳一瞬訝異一飄而過。從上官驚鴻的角度看過來,應該是不能從門縫裏看見室內的,她的一雙利眼卻偏偏看到了,何等犀利的觀測力!
看到也罷。
普通人若是接觸到他的眼眸,莫不驚駭吓暈吓死,她居然不驚不詫,面色是毫無表情的清冷孤傲,竟無一點變化。
上官驚鴻只敢肯定,東廂包間裏有‘東西’,竟然不敢肯定那究竟是人,還是鬼?
撤回視線,上官驚鴻不予理會。不管是人是鬼,只要無害她之意,又何妨?
燕玄羽猛地收回折扇,似發現了東廂包間裏的異常。斂了神色,神情變得認真。
南廂包間裏的祁雲眸光微微加深,若有所思。
祁煜是背向着東廂的,因此,只看到到上官驚鴻莫名轉頭看了一眼不知何處,他的注意力還是在押注上。若非有言在先,不押算輸,這一把,祁煜還真不想買。
輸錢不可怕,輸的是尊嚴,輸的是男人的面子,輸的是助長上官驚鴻的氣焰,只怕會離她越來越遠……
上官驚鴻皮肉都不笑地說,“骧王,你考慮很久了,還不下注?”
祁煜抿着唇,目光冷峻深邃,“你說買什麽?”
“居然問本郡主?”上官驚鴻諷笑,“本郡主若是說了,你真買錯,輸了又說本郡主騙你。”
“起初你搖骰盅時,點數是小。”祁煜清明地分晰,“骰盅一落桌面,你故意拍桌幹擾本王的聽力。按常理判斷,你應該會在骰盅落桌時改變了盅內點數,從起初的小,變成大。否則,你何必拍桌?”
上官驚鴻面色微變,祁煜又道,“你從來不會變臉色,方才本王這麽一說,你臉色變了,看似說明本王猜對了,實則,是你故意使的計,想讓本王就買大。你錯看本王了,本王豈會上你當?本王就押小!”
“骧王決定好了?”上官驚鴻笑問,“可不要反悔。”
“開吧。”祁煜一臉的把握。
上官驚鴻打開骰盅,三顆骰子豎成一排,最頂上的一粒是四。拿下第二顆,還是四,第三顆競也是四。
“哇!豹子通殺!”衆人全部沸騰起來,不斷有人說,“骧王不管買大還是買小都是輸!還自以為分析得多有道理!驚鴻郡主賭術天下第一,堪稱賭仙……”
祁煜冰冷的面孔有點破功的發白。
上官驚鴻說,“不是本郡主錯看骧王你,而是你,一開始就錯看了本郡主!”
“主子,您好神吶!”素兒拍掌高興得快跳了起來,“您贏了黃千一千萬兩也,扣除之前骧王贏走的一百萬,您還倒贏九百萬!剛才擔心死奴婢了,奴婢好怕您會輸啊!”
“主子真是天下奇才!”青龍激動得眼中盈起霧氣,“屬下擔心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還好主子您贏了……”
燕玄羽差點沒驚掉下巴。他站在一旁,瞧着贏了如此巨額,被衆賭徒當神仙一樣誇贊的上官驚鴻,神情居然毫無波瀾,數千萬兩黃金甚至比一個小的國家的金庫錢都要多,錢憾動不了她的心,他一腔深情,她也不領。
寵辱不驚,她自笑看人間風雲變換,世間,還有什麽,能入她的眼?
祁煜臉色黑得發青,有點像鬥敗的公雞,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力。世人皆不知,他有一手驚絕天下的賭術,原以為,憑他的賭術,能令她佩服,原以為,他總有一樣事情,是能贏過她。為何,他引以為傲的賭術,在她面前,競是如此不堪一擊。
“本郡主看骧王輸得快暈倒了。”上官驚鴻好心下令,“大家都給本郡主悠着點,在骧王昏倒的時候,可得扶他一把,免得摔着了骧王,骧王一生氣,來個公報私仇,查封本郡主的賭坊可就不好了。”
“放心。”祁煜冰森地開口,“本王的心眼沒有那麽小。驚鴻六郡主一手絕世賭技,無人能敵,這次,本王輸得心服口服!”
“哇!”衆人意外得快掉下巴了,“竟然連骧王都承認是驚鴻郡主的手下敗将……郡主真是太厲害了……”
有人感嘆,“骧王真是吃大虧了,這種世間絕無僅有的女子,骧王也休棄,抱着那左丞相之女蘇盈月有什麽好?我看蘇盈月再賢慧,連驚鴻郡主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那當然,驚鴻郡主可是個賭仙吶,財源廣進,相貌又是驚世的美,骧王真是瞎了眼……”
“人家骧王就是愛他的蘇愛妾,你管得着嘛?……”也有不贊同的聲音。
“我是骧王,要是娶到驚鴻郡主,別說休棄了,還不當寶供着……”
“你又不是骧王……”
“真是奇怪,骧王竟然骧王之前在‘楓橋夜泊’客棧,毫不留情休妃,還坦言只愛蘇盈月,現下看來也無悔意,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祁煜步伐沉重地在衆人的嘲笑與議論聲中,帶着一幹精練的護幹離開風雲賭坊,腳步異常沉重,耳邊不斷回旋着賭客們那句‘毫不留情休妃,還坦言只愛蘇盈月,現下看來也無悔意……’
真的無悔意麽?
真的只愛蘇盈月?
祁煜冷峻的面龐閃過深深的苦澀。誰說他不後悔?其實,他早就後悔了,又有誰人能知?知了,又能如何?世人若知他後悔,除了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有誰會同情他?同情又能怎樣?不是他說悔,她就會看他一眼。
燕玄羽留意到骧王祁煜走時沉重的腳步,身影那般頹廢,本來,照往常,他會在鴻兒面前诋毀祁煜幾句,誰讓祁煜沒事就來搶鴻兒的目光。
可是,現在,燕玄羽竟然說不出話,看到祁煜如此,不是心生同情,而是,仿佛看到自己同樣是這般無力。對鴻兒,無力,亦無可奈何。
上官驚鴻命護衛青龍與一票賭坊內的守備按她的意思護送收藏起銀票。不理會賭坊內依然群情高昂的賭徒,她擡步往南廂包間而去。
走到包間門口,上官驚鴻擡起素手掀開垂簾,幾乎是同一時間,祁雲清瘦的大手也撩起簾子,兩手不可避免相觸。
祁雲的手,很暖。她的手,微涼。
他的手像是有一股魔力,暖的不是她沁涼的小手,而是她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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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魔龍聖尊【手打VIP】
一般來說,男女的手若是這樣不小心誤觸,應該迅速避開才對,上官驚鴻卻并不急于抽回手。心中并不反感這淡淡的溫暖。
祁雲同樣沒有撤手,表情是微微的驚訝,一股暖流從心田劃過。鴻,她并沒有避開。
夏至像是見到什麽新鮮事般叫了出來,“公子,您竟然沒甩開驚鴻郡主!”
燕玄羽見到祁雲與上官驚鴻交疊的雙手,像是一對久違的鴛鴦,仿若祁雲本就該牽着她。燕玄羽帥氣的俊臉浮起黑雲。
而此時,東廂的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上官驚鴻收回被祁雲輕覆的小手,感覺一陣邪肆的陰冷直盯後背,回首,見東廂房裏一片漆黑,什麽也沒有。
祁雲身側的夏至也不見了蹤影。
上官驚鴻淡問,“夏至去跟蹤東廂的客人了麽?”
“鴻,你真是冰雪聰明。”祁雲轉動椅輪,回到桌前,伸手替上官驚鴻倒了杯茶,上官驚鴻落座與祁雲對面,很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茶杯飲起茶來。
她咕嚕喝茶的動手不粗魯,帶着幾分可愛,祁雲柔和了眼神。
“東廂的神秘客跟你有交集麽?”上官驚鴻放下茶杯。
祁雲搖首。
“我看那個神秘客非善類。你不像那麽多事的人。”
“他在你的地盤出現。”言下之意,是為了她而調查。
上官驚鴻微笑,“謝過關心,我自己能應付。”
祁雲修長的手指輕觸着茶杯,“你我何需言謝?道謝反倒顯得生疏。”
“是啊。”上官驚鴻瞧着祁雲好看得無法用筆墨形容的五官,“雖然我們認識不算久,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就像相處了很久的朋友。”
朋友麽?祁雲隐起眼中的無奈,“你能這樣想……甚好。”起碼,他可以用朋友這個身份,慢慢接近她。
“之前我們的手不過是不小心觸到,”上官驚鴻問,“為什麽夏至卻那麽奇怪你沒甩開我?”
祁雲的神色,有些陷入回憶的朦胧,“小時候就養成了習慣,不喜人接近。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靠近我,我便難以忍受。多年來,唯有夏至離我親近些。”
“是十七年前開始的麽。”上官驚鴻輕飄地冒出一句,祁雲神情微僵,緩緩點頭,“嗯。”
祁雲雖然沒什麽表情,上官驚鴻卻感覺提到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沉沉痛楚,若是再問下去,他想必不會逃避,她卻不忍再提。
茶氣淡淡輕袅,室內一片安靜。
少傾,祁雲啓唇,“我知道你近來派人在查我母妃當年的事。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
“不必。”上官驚鴻突然有一種恨自己的感覺,像一個劊子手,硬生生扯裂了祁雲心中的傷。
“鴻……”祁雲輕聲喚。嗓音裏似包含了千言萬語。
上官驚鴻心中一痛,不願再觸動他心底的傷,轉移了話題,“今天清晨就聽賭坊裏的夥計說你來了。坐了這麽久,累了吧?”
“不累。”祁雲唇邊泛起清越的笑容,象清靈水間沉靜的溫玉。
上官驚鴻無言的安心,“雖然你沒有出面阻止祁煜妄圖贏垮風雲堵坊,我卻很開心你在賭坊有危難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
“別這麽說。”祁雲淡笑,“我并未幫上什麽忙。”若是二皇兄真的贏盡風雲賭坊,他便願将風雲賭坊再買回來還給鴻。
上官驚鴻親自執起茶壺,為祁雲斟了杯茶水,祁雲眼神微訝,對于她這一簡單的行為心底浮起淺淺的感動,鴻不是輕易會為他人倒茶的人吧?鴻真把他當成了知己。
“我們是朋友,”上官驚鴻淡然一笑,“雲你這麽說,就太客套了。”
朋友二字,刺痛了祁雲的心,他微笑着不言。
一種被人強烈盯着像觀看獵物一樣的眼神,令上官驚鴻身上冒起飕飕的寒意,上官驚鴻目光透去垂簾,此時竟見方才無人的東廂包間裏坐着一位身穿紅衣的年輕男子。
男子一頭披散着過腰長發,神情狂野而妖魅,他的皮膚是一種白皙的不像人的白,像電視裏僵屍的那種僵白?卻比那種僵白好看。
他的五官用絕色二字已不能形容,是一種美得妖,美得邪氣的蠱惑,血色的紅袍,一雙同樣通紅的眼眸,邪得吓人。
整個人組合起來是一種驚世的妖邪,詭異的美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上官驚鴻頭皮有點發麻,不是因為他紅發紅眸這般另類,而是……他審視她的目光,充滿了興味。
妖魔獵豔?這四個字飄過心底。上官驚鴻的心緊了緊。
紅衣男子的眼睛似有一股魔力,像一道漩渦,一圈一圈,越缭越深,越入越無底……
似有一道極致好聽的魅惑男聲在她耳邊呼喚:過來吧……過來……跟我走……
上官驚鴻的思維慢慢被媚惑,她有一種沖動欲走向紅衣男子,似乎聽他的話,才會榮登最美好的極樂。
猛然,上官驚鴻閉了閉眼,再睜開雙目時,瞳中一片清明,受影響的思維魅惑盡散。
“該死!”低咒一聲,上官驚鴻有點憤然。
“鴻……”祁雲在一旁神色擔憂,卻心生難掩的喜悅。那個人惑心大法天下間幾乎無人能抵抗,鴻竟然不受他蠱惑,真是奇跡。
“噢,雲,我不是在罵你。”上官驚鴻解釋,“我說的是東廂那個可惡的妖人。”
祁雲安逸淡然。
紅衣男子眉頭挑了挑,有意思,罵他妖人?
夏至此時回來複命,“主子,屬下查過了,東廂包間你讓屬下注意的那間房根本沒人。屬下問過‘風雲賭坊’管事,那間房今天并無人包席。周圍潛伏的暗探也沒見人在那間包房出入過。”
上官驚鴻臉色微變,“你說什麽?”指了指斜對角的東廂包間,“你說那裏面沒人?”究竟是夏至撒謊睜着眼睛說瞎話,還是她眼睛出了問題?見鬼不成?
紅衣男子擡起手中的紅寶石酒壺,對着上官驚鴻比了個請的動作,似在向她敬酒。
不對,這樣的男人不會知道敬字怎麽寫。
上官驚鴻的目光在他手裏的酒壺上落了一眼。酒壺玉質紅得剔透,能見到裏頭的酒所餘不多,酒因酒壺的晃動漾着波瀾。
第一次見到紅寶石精雕琢成的酒壺,不知要多大的紅寶石才夠制成這種酒壺?只可惜,這樣昂貴得無價的酒壺,在一個妖孽手裏,酒壺都透着邪氣。
有點駭人的是那拿着酒壺的手,手指甲居然也是紅色。他的指甲顏色不像塗上去的,而是一種天然的血紅,紅得妖氣,紅得邪魅!
夏至看了東廂一眼,“東廂門開着,一眼就能看到室內全景,是沒人啊。”
祁雲轉首,清越如山的目光瞟了眼東廂裏,又回頭,神色沉凝地說,“不是沒人,而是我們看不見他。”
上官驚鴻這回驚鴻了,“雲,連你也看不到?”
“看不到。”祁雲表情寧靜,似是知道什麽。
上官驚鴻短暫的訝異過後,眼裏升起感興趣的光芒。看來這個紅衣男子不簡單,指不準真是個妖孽,竟然有本事令世人看不到?而唯她得見?
“鴻,你不問關于他的事?”祁雲嗓音悠淡。
上官驚鴻搖首,“又不關我的事,有什麽好問的。”不問,她也知曉不少。
被他找上,只怕難以脫身。祁雲欲言又止,不願說出來擾亂上官驚鴻的心,暗中發誓要好好保護她。
見祁雲神色凝重,上官驚鴻笑說,“我知道有這樣一號人物擾了我的寧靜,你會擔憂,不過關沒系,你要相信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祁雲微笑着點頭,“好。”
“你出來這麽久,也累了。”上官驚鴻站起身,對夏至說,“送你家公子回去。”
“還是六郡主體貼,看出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夏至話未說完,給祁雲清越的目光掃了一眼,不敢再吭氣。
上官驚鴻走出南廂包房,再望向東廂時,只見裏頭一室漆黑,原先的紅衣男子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一顆似是紅水晶的小小珠子在桌上微微閃着紅光,煞是漂亮。
上官驚鴻被吸引,走進東廂房裏,伸手拿起小紅珠,背後祁雲失聲喝道,“不要碰!”
已經遲了,上官驚鴻的手一觸到小紅珠,珠子似有生命般,立即化為一灘水浸上她的皮膚,并迅速消失在她指頭上,沒入皮膚裏。
“這……”上官驚鴻蹙起眉,為這不可思議的情況有少許郁悶。
祁雲站起身,快步走到上官驚鴻身邊,執起她碰過小紅珠的手,她的指頭白淨無暇,哪有什麽小紅珠的影子?
“祁雲,你……”上官驚鴻瞪着祁雲的舉動,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失态。也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驚慌的聲音。
“唉……”祁雲悠嘆。
上官驚鴻倒是開心,“原來你會走路,哦,我是說原來你的腳并無殘疾,之前每次見到你,你都坐在輪椅上,我還以為……”
夏至過來趕緊扶住祁雲,嘴裏埋怨,“公子,您怎能下地走路呢?禦醫不是交待您近段時間不能走動麽?您這一走動,又要重新……”
祁雲一捏夏至的手腕,夏至會意不敢再說下去。
上官驚鴻問,“什麽病走路都不能走?”
“也沒什麽。”祁雲淡淡一笑,“我自幼體弱多病,腿腳天生容易僵硬,每個月都得針灸用藥治療,以保持血脈暢通。治療過後,有時候腳會疼痛,是以,不便走路。”
上官驚鴻仔細觀察祁雲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因為這短短的幾步走動而蒼白了好多,她走到祁雲身側,主動扶住祁雲,“走,我扶你到輪椅上坐着,身子不好,就別太辛苦。”
像一個小妻子殷切地叮咛丈夫,祁雲身子一僵,心裏暖暖的,因為她的碰觸,波瀾平靜的心起了悸動,這一刻,他發現,就算她要他死,他都願意。
夏至放開祁雲,嘴巴張成了個O形,剛想警告上官六郡主別随便碰他家公子的,免得被甩飛出去。雖然之前她與公子的手不小心觸到一起,誰知道他家公子有沒有忍着嫌惡?跟她這麽親密地扶公子完全兩碼事。
瞧瞧,他看到了什麽?公子的嘴角竟然挂着淺淺的類似幸福的笑容?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祁雲在心中默數着,微低首瞧着上官驚鴻帶着關切的神情,心底升起無限滿足。
剛好十五步,她扶着他坐回了輪椅上。
“謝……”祁雲啓唇,方要道謝,上官驚鴻瞪他一眼,“你說過什麽?我們之間不需要道謝的。”
祁雲清越的目光中蘊起幾分柔然,“好。”
寧靜悅耳的男性嗓音,能使人感到安心,說是天簌亦不為過。
“你的聲音真好聽。”上官驚鴻說,“我喜歡聽你說話。”
祁雲望住她,“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卻未必想聽。”
“是關于剛才那滴突然消失進我體內的紅色水珠吧。”上官驚鴻目光平和地說,“我知道那是滅情水。天魔教歷代教主不外傳的一種特質毒。一觸到人的肌膚,就會被肌膚吸收。只要是中了滅情水之毒的人,不能動情,必需絕情棄愛,否則,一動情,便會心痛,動情越深,心絞痛越重,直至痛死,無藥可解。”
祁雲不解,“那你還……”
“我本來就是無情無心之人,只要不動情,滅情水之毒就不會發作。反正今生今世,我已打算孤身一人,中不中這種毒,都沒區別。”上官驚鴻并不在意。她在一本失傳的古書上看過,滅情水同時也是血族至高領袖血族聖尊的一種獨有寶物。
至于對血族聖尊來說,為什麽是寶物,古書裏沒寫。古書裏還記載滅情水能提高人的潛在能力,如武功、靈敏度、特殊異能。她這具身子弱,特異功能修為一時發揮不出來,有滅情水助一臂之力,不是滿好?
當今天下,除了東祁、西靖、南權、北齊四國鼎立,還有四大古族,分別為血族、雷族、鳳族、水族。
天下人皆知四大古族無比強大,其勢力早已滲透各國,就連各國皇帝也避讓三分。
四大古族皆已有數千年歷史,傳言四大古族每屆的領袖,都有一種特殊的超強能力,帶領族人興盛不衰,而族裏也有少部份人也遺傳到祖先的這種能力,只是能力相對弱很多,以輔助領袖。
如果沒猜錯,方才東廂裏的紅衣男子就是血族聖尊,同時,也是天魔教現任教主——魔龍。
天魔教是二十年前新興起的教派,橫空出世,作風殘忍,燒殺擄掠,無所不為,仿若一個雪球,越滾越大。發展至今,教衆早已數百萬。
血族暗地創建天魔教,其野心昭然若揭,那就是獨霸天下!
要不是上官驚鴻暗中看過滅情水實則是血族領袖所特有的,都不知道天魔教實則根本是血族創立出來的。
過去二十年,天魔教出面主事的都是其麾下四大堂主,教主魔龍,從未現世,也從來沒有人見過魔龍教主的真面目。
如今……給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直覺,東廂的紅衣男子就是魔龍。魔龍現世,恐怕這世道,要不太平了!
上官驚鴻心思有點恍忽。
賭坊內,沒人看得到的暗處,紅衣男子無聲地笑了起來,笑容邪氣陰森得整個賭坊裏的人都莫名打了個寒顫。她竟然明知道是滅情水,還沾觸?一個芳華十七歲的絕色女子,不是應該以傾盡天下,征服男人為傲?她完全有征服所有男人的本錢,卻自甘棄情絕愛,不是普通的有意思!只可惜,他要的獵物,即便中了滅情水之毒,也休想逃脫!
一陣陰得邪氣的妖森,上官驚鴻驚覺那紅衣男子還在,凝眉環顧四周,只見一紅影飄忽一閃,飄地遠去。
“呼……”衆人莫名其妙的紛紛輕松口氣,有人疑問了,“剛才怎麽突然間那麽陰冷?像是有鬼在身邊一樣……”
有人附和,“是啊,我覺得全身都像冰了一下,還好,現在似乎又正常了……”
“管那麽多,繼續賭……”賭廳裏又開始熱鬧起來。
祁雲清越的視線注視着上官驚鴻,“今生今世,都打算孤身一人……”瞳裏滿是不舍,“鴻,你這是何苦?”一直以來,他也打算獨自一人,為何聽她這麽說,心,竟沉沉地痛。
“這是我的宿命。”上官驚鴻神情淡漠,上一世,她傾心傾情對待冷銘寒,換來的是什麽?愛?這個字早已讓她痛到怕。這一世,她要活得精彩,最不要沾的就是愛情。
“我以為,你的命從來都只由你自己。你不會相信宿命這種東西。”祁雲嗓音是肯定而寧靜的,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說得對,無心無愛。就是我的選擇。”上官驚鴻回視祁雲過于俊美的面容,“所以,我适合有朋友,不适合有愛人。”
祁雲又豈會聽不出,她是在變相警告,不要愛上她。淡然一笑,他開口,“鴻……我明白。”卻未必能做到。
“明白就好,”上官驚鴻瞄了眼夏至,說,“快送你家公子回去吧。”
夏至推着祁雲坐的輪椅往賭坊外而去,在過門檻時,瘦弱的他居然一把就抱起輪椅越過門檻。
看來這個夏至不是普通的小厮,力氣很大,武功應該排得上高手之流。不然祁雲之前不會叫他去跟蹤魔龍。
魔龍的事連她都知道的,想必祁雲更清楚。
“鴻兒,餓了吧?吃碗蛋炒飯。”燕玄羽的聲音在上官驚鴻背後響起,上官驚鴻擡步直接要走人,燕玄羽擋住她去路。
上官驚鴻定睛一看,只見燕玄羽扇子斜插在脖子後的衣襟內露出一大截,手裏捧着一碗蛋炒飯,潔白的衣衫沾了很多鍋灰油煙,衣服上看起來髒兮兮的。
燕玄羽樂呵呵的咧出一嘴整齊潔白的牙,“前頭我見你跟祁雲聊得挺投機,我吃醋,想去橫插一杠,可是又怕你罵我,現在又到午時了,我想你應該餓了,于是去做了一碗蛋炒飯。”
上官驚鴻眉宇一挑。
果然,燕玄羽接着說,“是我親手做的哦,我生平第一次下廚為我喜歡的女子燒飯,為免你久等,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碗——小羽蛋炒飯。”
衆賭客一陣沸騰,連賭都不賭了,圍過來看熱鬧,“哇!天下第一公子燕三皇子為了驚鴻六郡主親自下廚呢,六郡主可真有福氣……”
“是啊……燕三皇子對六郡主可真好……”
“我也想這麽對六郡主啊,可人家燕三皇子‘處境’都堪憂,我看,咱們一等屁民是更沒希望了……”
看燕玄羽因下廚而起的狼狽,俊臉滿是想她品償下他手藝的期望。上官驚鴻心裏隐過淺淺的感慨。以前,她也曾下廚做好了飯菜等冷銘寒吃,她第一次為銘寒下廚,飯菜做得很難吃,可銘寒還是很給面子地吃光了。甩甩頭,怎麽想起冷銘寒了?該忘了他才對。
見上官驚鴻愣着沒動,燕玄羽說道,“我有找一名大廚示範,然後跟着做哦,我想飯不會太難吃的,鴻兒,你償償?”
“是啊……六郡主,你就給面子償償嘛……”衆人不斷起哄,“看看人家燕三皇子多有誠意……”
上官驚鴻清冷的瞳仁閃過微微的歉疚,繞開燕玄羽,欲走人,燕玄羽厚臉皮地擋住她,“鴻兒,看我這麽辛苦的份上,你就償一口好不好?”
“不好。”嗓音不帶感情地拒絕。
一道清麗地女聲在人群中響起,“上官六郡主如此不給情面,實是不懂珍惜。本宮很願意代為品償燕三皇子的手藝。”
004 別在雲面前【手打VIP】
女子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只見此女子相貌絕美,一身娥黃色宮裝羅裙,裙子上繡着一朵朵精致的菊花,飄帶環肩拖地,落落大方,高貴典雅。正是昭陽公主。
“嘩!真美!”衆賭徒一片贊揚,有賭徒目光犯起淫賤,“今天是啥日子,他媽的來對了,想不到風雲賭坊除了幕後老板驚鴻郡主美得驚世無雙,又出現一絕色美人。”
“這美人是誰呢?”有賭客說,“驚鴻郡主咱不敢高攀,可這美人,指不準還有點希望……”
“閉上你的烏鴉嘴!”女子身側的侍婢青瑤厲喝,“此乃當朝的昭陽公主,誰敢無禮!”
“哇……原來是公主……”衆賭徒不敢再無禮,有人悄聲說,“昭陽公主一直以來都被封為我們東祁國第一美人,我看,還是驚鴻郡主更美些……”
“是啊,驚鴻郡主不僅相貌更勝昭陽公主三分,氣質那是一絕,清冷高雅,勝過天上的谪仙……”
“東祁第一美人應該是驚鴻郡主才對……”
“那肯定的,以前是不知道驚鴻郡主才貌竟美得無人可匹敵,現在知道了,昭陽公主還不讓出第一美人寶座……”
衆賭客聲音此起彼伏,全都在說祁昭陽不如上官驚鴻。
祁昭陽臉色尴尬,隐過被人比下去的不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