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4)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4)

上官驚鴻一身簡單的淡綠綢裳,婀娜多姿的身段,風華無限,又難掩脫離塵俗的氣質,那種由內而外的潋豔光華,确實無人能出其右。她心中升起妒忌,免強移開視線,笑吟吟看着燕玄羽,“燕三皇子,不知本宮可有此榮幸?”

燕玄羽一臉殷切地瞅着上官驚鴻,“鴻兒,償一口吧?”像個可憐的小狗般懇求,絲毫不理會二度問話的昭陽公主。

面對燕玄羽的無視,祁昭陽恨不得煽他兩耳光,神色卻還是大方得體,“燕三皇子,本宮聽人說你在‘風雲賭坊’,是以,本宮火速從宮裏趕了出來,原先還怕趕到時你走了,見不到你,還好,你還在。”

衆人恍然,都私下議論,“原來昭陽公主喜歡燕三皇子……堂堂公主,為了燕三皇子來坊賭呢。”

“他們真是郎才女貌,一個公主,一個皇子,真是絕配……”有人嘆說,也有人不同意,“我看還是驚鴻郡主跟燕三皇子比較般配……”

“燕三皇子似乎只喜歡驚鴻郡主呢……昭陽公主估計單相思了……”

祁昭陽眼裏閃過一道不屑的光芒,似是冷嘲衆人的評價。她的反應被上官驚鴻留意到了。

一位公主不顧皇家顏面為了個男人出入龍蛇混雜的賭坊,明顯是想告訴世人,她喜歡燕玄羽。越是這樣,上官驚鴻越覺得祁昭陽并不是真的喜歡燕玄羽,而是有目的在掩飾什麽,從祁昭陽不屑的眼神,更能說明,她無心于燕玄羽。

燕玄羽因為沒看祁昭陽,自然錯過了祁昭陽的神情變化。他眼裏泛起喜悅,“鴻兒,大家都說我們般配了……”

祁昭陽臉上蘊起傷心,柔柔開口,“燕三皇子……”

燕玄羽扭頭看祁昭陽一眼,謙和疏離地笑笑,像是才發現她一般,“啊?昭陽公主也在啊。賭坊裏太吵,我一時沒注意到你。”

“剛才大家都在論議本宮跟驚鴻郡主了,燕三皇子又豈會沒留意?”祁昭陽泫然欲泣,“燕三皇子是故意當沒看到本宮吧,本宮自問沒有得罪燕三皇子,只是看驚鴻郡主不理會你,才想幫你解圍……”

衆人開始說燕玄羽不識好人心,也有人覺得祁昭陽是自作多情。

上官驚鴻再無耐心,身影一閃,下一瞬已沒了蹤影。

燕玄羽方要跟上去,見祁昭陽竟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別扔下我……”語氣可憐兮兮,美目中淚水在打轉,“至少,你親手做的飯,讓我償一下。”越是償不到,就越想。人便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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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玄羽不着痕跡地一揮袖袍,內力微使,震脫了祁昭陽的手,“既然昭陽公主這麽給面子,燕某自是不好拒絕。昭陽公主請。”

他竟用內力震開她!祁昭陽心頭生郁,面上笑逐顏開,拿起碗上的勺子剛要舀飯。燕玄羽又道,“我忘了說,先前在廚房有一只大蟑螂爬過飯裏,我想起這段時間上官驚鴻老是不把我當回事,于是乎,我連着蟑螂一起炒蛋飯,炒完了又把蟑螂拎出來,騙上官驚鴻吃飯,就是想給她點顏色。”

祁昭陽手一僵,仔細審視燕玄羽的表情,他很謙和,斯文俊秀,無形中拒人于千裏。從他的神色,根本分不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這飯,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要是賭氣一吃,光是想到蟑螂炒飯,想想都要吐……

“昭陽公主覺得免強麽?”燕玄羽似嘆息,“燕某也不想為難公主。公主若是不願,不免強……”

凝視着燕玄羽絕色俊逸的臉,祁昭陽突然有種沖動就想抓住他的心,她用力一吸鼻子,下決定,“本宮吃!”

燕玄羽一愣,“公主真是……”有毛病。

“只要是燕三皇子親手做的飯,別說炒蟑螂,就是下了毒,本宮也照吞不誤。”祁昭陽美目含情,情意款款感動了在場所有人,衆人都稱贊公主有情有義。

就在祁昭陽再次欲用勺子舀飯的時候,“哐啷!”一聲清脆的瓷響,燕玄羽手中的瓷盤落地摔碎,驚呼,“哎呀,本皇子怎麽會這麽不小心!”

他是故意的!他是在說即便上官驚鴻不買帳,也輪不到她祁昭陽獻殷勤麽?祁昭陽氣得嬌軀發抖,話從牙縫裏擠出,“沒關系。”

燕玄羽掃了眼地上的飯,還真是可惜了一片心意,他為鴻兒燒的可是幹淨的蛋飯啊。毀了也不能便宜別的女人。

“灰影,護送昭陽公主回宮。”燕玄羽斯文下令,折扇一晃,潇灑地扇着風大步邁出賭坊。

祁昭陽望着燕玄羽風度翩翩的背影,心中蓄起惱火。燕玄羽,你給本宮的難堪,本宮記下了!

祁昭陽身邊的侍婢青瑤說,“公主,燕三皇子好像并不像世人說的,美女入懷,只要看上的便來者不拒。”

“你這麽說,是暗指燕玄羽看不上本宮?”祁昭陽微眯眼。

青瑤臉色吓得蒼白,“奴婢不敢,奴婢只覺得燕公子似乎對驚鴻郡主很專情……”

“哼。”祁昭陽冷哼。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護衛灰影向祁昭陽比了個請的手勢,“公主請。”

祁昭陽高傲地說,“本宮用不着你護送,要送,也得是你家主子親自護送。”

灰影說,“我家少主有令讓屬下護送您,屬下不能負命。”

“随便你。”祁昭陽一揮袖袍走人,餘下一幹賭徒花癡地望着她的背影,還有一票票議論她喜歡燕玄羽的聲音。

唇角微勾,祁昭陽暗忖:越是賭坊這種亂的地方,消息傳得越快。最起碼,她的目的達到了。

……

在外考察了一番各行各業的市場,上官驚鴻回到汝南郡王府時已是黃昏。

上官驚鴻方到門口,郡王府的大門便敞開,只見府內那票夫人小姐又在等候她。各個臉上是媚笑如花。為首的三夫人開口,“鴻兒,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等你一下午了……”

“是啊,聽說你贏了骧王九百萬兩黃金,不知是真是假?”二夫人提到這巨額數字,兩眼泛金光。

上官楚楚與上官雅兒争相說,“六妹贏得真好,你不知道,上官燕鴻仗着就快嫁給骧王為妾,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看看都氣人……”

五夫人梁若素做為燕鴻的親娘,祁煜未來的丈母,臉色可不好,“我看未必吧,只是傳言而已,上官驚鴻哪能贏這麽多……”

“是真的。”上官驚鴻唇裏逸出三個字,上官燕鴻與五夫人母女立即變了臉,仿若贏走的是她們的錢。

“哎喲呵呵!”三夫人裴韻環繡帕誇張地一甩,“太好了,還是我們家鴻兒争氣,在郡王府,咱們的錢真是多得用不完。五夫人之前說什麽來着?說等你女兒上官燕鴻嫁給骧王後,讓我們巴結着,指不準能給我們點好處,怕是骧王現在窮得連你女兒都養不活了。”

二夫人也笑着點頭,“是啊,巴結骧王,還不如巴結咱們家鴻兒,她可是活財神……”

“咱們六妹多有本事,”上官雅兒一臉媚笑,上官楚楚白上官燕鴻一眼,“七妹,還以為你未來的夫婿多神氣,不但自打嘴巴,廢不了我們郡王府,屢次敗在六妹手下,我是你呀,都感到汗顏!”

“我看你們是嫉妒吧。”上官燕鴻譏諷,“祁煜再怎麽說也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不管怎麽樣也是權傾朝野的骧王。沒聽傳言說骧王開了幾座金礦嗎?金礦懂不懂?除了以前開采出來的金子,以後也能再出産黃金!骧王的錢多得用不完,輸點算什麽!”

上官雅兒與上官楚楚心生不甘,上官燕鴻說得對,她們就是嫉妒,雅兒說,“你就嘴犟吧。”

“犟的是你們這倆賤貨!”燕鴻一臉得意,“若是我過門後得到骧王寵愛,骧王正妃的位置又空着,指不準将來我還能被扶正為妃,說不好骧王以後繼承大統,我還能當母儀天下的皇後呢!”

“哼!”上官雅兒與上官楚楚同時怒紅了臉,真是可誤,讨厭的上官燕鴻說的又是事實。

汝南郡王上官宗桓站在一票女人身後冷斥一聲,“燕鴻,你瞎說什麽!竟然有野心當皇後!此話豈能瞎說,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郡王府還有安寧嗎!”

三夫人接口,“就是,想害死我們郡王府啊?搞不好骧王根本不會看你一眼。”

上官燕鴻面子挂不住,“如果不會看我一眼,骧王又豈會親自奏請聖上下旨賜婚?”

“搞不好骧王想賜婚的不是你,而是驚鴻啊……”二夫人掩嘴偷笑。

上官燕鴻不信,“怎麽可能?皇上下旨賜婚,将我賜為骧王妾時,驚鴻明明還是骧王妃。骧王就是看中了我!”

“還不是個妾命。”三夫人潑冷水,“你的未婚夫骧王今天不但輸了大錢,還欠着我們鴻兒一百萬兩黃金的補償款呢……”

“是啊。”衆女人除了五夫人梁若素,其她都點頭,終于,二夫人發現,“驚鴻呢?”

門口哪還有上官驚鴻的影子?

上官宗桓冷着老臉,“鴻兒早就進府裏了。哪有心思聽你們瞎扯。”

上官燕鴻俏臉郁悶不已,不管是爹還是這些姨娘姐妹,現在眼裏除了上官驚鴻,就沒別人!鴻兒鴻兒的,他們早忘了,她燕鴻也是鴻兒,只是他們說的全是她!就連骧王祁煜,指不準請旨賜婚,真的是要娶上官驚鴻,有沒有可能,祁煜之前真的不知道驚鴻就是骧王妃?外頭人都傳得火熱,說近來轟動京城的女子根本不是她上官燕鴻,而是六郡主上官驚鴻。害她上官燕鴻顏面盡失,上官驚鴻實在可惡!

三夫人訝異,“我們都堵在門口呢,鴻兒她是怎麽進府的?”

二夫人與四夫人也意外,“是啊,這大門都給咱們占得水洩不通,她怎麽進去的?”

“回各位夫人,”看門的守衛說道,“小的看到六小姐翻牆進去了。六小姐翻牆那個輕松啊,如履平地,真是厲害啊……”

“鴻兒……鴻兒,我們來啦!”三夫人率先朝上官驚鴻居住的無心閣走,一堆女人除了上官燕鴻與五夫人,其他人都跟上。

上官宗桓厲喝,“都給我站住,不許去打攪鴻兒。”奈何他的聲音淹沒在這票女人雜亂的聲音裏,不起作用。

無心閣外頭,護衛青龍擋住了一票女人的去路,“主子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各位夫人小姐請回。”

三夫人等女人在門口張望,由二夫人開口說,“我們就是想進去跟鴻兒說會話,你行個方便……”

“不是屬下不肯,而是惹怒了主子,下場,想必各位夫人小姐都很清楚。”

一票女人面面相觑,都不肯善罷幹休,她們可是等了上官驚鴻一個下午了。催債的要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了,鴻兒要是不替她們還債……

“放肆!”三夫人怒喝,“青龍,你不過是個下人,竟敢這麽跟我們說話!我們怎麽說也是郡王府的主子,你一個區區下人,還牛上天了?信不信本夫人找人将你綁了?”

“三夫人請便。”青龍不為所動。郡王府哪還有這些賤女人說話的餘地。這些女人巴結主子無非就是為了錢。

“你……”三夫人氣得臉紅脖子粗,上官雅兒安慰,“娘,您別生氣。青龍護衛可是六妹的心腹,您這麽跟他說話就不對了。”馬上又嬌嗲着嗓音向青龍抛了個媚眼,“青龍大哥,您就行行好,要麽,放我一個人進去?”

嗲死人的嗓音搞得青龍差點沒抖掉一地雞皮疙瘩,“二郡主別為難屬下。”

上官雅兒突然跑過去就抱着青龍,青龍一時不察,給她抱了個正着,其餘女人馬上往院內跑,都在想今天非得纏着上官驚鴻吐點錢出來不可。

三夫人見女兒如此不要臉,居然抱個護衛,想到自己欠下的巨債,還是先找上官驚鴻搞到錢再說,于是乎腳步頓了下也馬上走人。

青龍欲掙開上官雅兒,怎料上官雅兒抱得他太緊,兩團軟綿綿的胸脯還在他身上蹭啊蹭,青龍臉色漲紅,“二小姐,你再不放開,休怪屬下無禮了!”

“別嘛,青龍護衛!”上官雅兒一嬌,怎知,下一瞬身體竟被青龍使力甩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你!”上官雅兒怒瞪着眼,“你竟然敢這麽對我!怎麽說我也是郡王府的二郡主,上官驚鴻的胞姐,我這就去告訴六妹,你輕薄我!”

“不用麻煩了。”上官驚鴻淡綠的倩影出現在院子內,神色清冷至極,“二姐方才是怎麽勾引青龍,我都看到了。要是二姐想嫁給青龍,跟妹妹我說聲就是,妹妹我願意成全你。”

一票女人見上官驚鴻出現在院子裏,眼裏冒起貪財的光,像是要将她的財産統統瓜分了。

上官雅兒鄙夷地瞄了青龍一眼,“想讓本郡主嫁給一個下人?怎麽可能!”

上官驚鴻不理會上官雅兒,禁自問青龍,“你喜歡上官雅兒麽?若是喜歡,本郡主就做主讓她嫁給你。”

上官雅兒瞪大眼,三夫人等一瞟女人也驚了,剛想反對,豈知青龍直接搖頭,“要屬下娶上官雅兒,屬下寧可一輩子獨身。”

“哎呀我的二姐,居然連個下人都不要你,”上官燕鴻嬌笑着出現,“你可真是個沒人要的東西。”

“上官燕鴻,你不要得寸進尺!”上官雅兒怒火中燒,“我就睜大眼睛看着你什麽時候被骧王抛棄。”

“只怕你等不到那天了。”上官燕鴻樂啊,“跟來看熱鬧,看你們怎麽個碰壁法,看來我還真來對了呢。”

上官驚鴻眉宇微蹙,“你們這些女人欠了錢自己想辦法還。不要主意打到我身上。再擾了我的清靜,就給我滾出郡王府。別以為巴結我,說好話,我就會心軟。告訴你們,我上官驚鴻賺的錢,你們一分也別想要!我既然有本事恢複你們的郡主身份,就同樣有本事廢了你們!滾!”

一票女人面色發白,她們絕對相信上官驚鴻能說到辦到。畢竟,聽說她現在可是唯一能救皇上的人。皇上哪能不給她面子?

三夫人不死心地說,“鴻兒,你不能不管我們,三娘欠的是高利貸,若是不還錢,會抓我們賣去當妓女的。”

上官燕鴻可笑開了,“三娘,您一把老骨頭當妓,誰要啊。賣了您兩個女兒還差不多。哦,我想起來了,你的兩個女兒上官雅兒跟上官楚楚也欠了高利貸,賣身還自個的債都不夠,可是沒辦法幫你還了。”

“都夠了。”上官驚鴻冷笑,“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我說過的話,不想再重複一次。”

清冷的面孔,無情的眼神,像是一種冰天雪地的冷寒,凍得人直發顫。一票女人全都噤了聲。心中那點想着再怎麽樣,也是她至親的念頭忽然覺得可笑。上官驚鴻的心根本是鐵打的!

上官驚鴻走回屋內,那票女人滿含怨念地離開。

素兒跟在上官驚鴻後頭,“小姐,您真的不管幾位夫人跟小姐的死活嗎?據奴婢所知,她們欠下的高利貸已經利滾利,滾到八十萬兩了。”

“素兒,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

“奴婢聽清了。”

“那就行了。”上官驚鴻看着素兒還算漂亮的面孔,“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心太冷了?”

“不的。”素兒說,“至少您對奴婢挺好。對青龍與鳳舞都好。比如說剛才青龍護衛,您說讓雅兒小姐嫁給他,也是在為青龍出氣。”

“人的貪婪欲望是無限的。”上官驚鴻冷淡地說道,“只要本郡主幫她們一次,她們就會指望着二次,三次,無數次。何況,依她們從前怎麽對我,我不殺她們,已經是仁慈。”要不是顧念這些煩人的女人确實是傻驚鴻的血親,她還真想将她們全殺了。

“小姐說得對。”素兒點頭,“小姐,您還沒用晚膳的,奴婢已讓廚房準備好了吃的,這就讓他們端上來。”

“恩。”

吃過晚飯後,上官驚鴻屏退下人,坐床上開始調養生息,她閉着眼,理順氣血,一個小時後,猛然睜開眼,漆黑晶亮的瞳子全神貫注,功力凝聚,房內的花瓶、梳妝盒、茶杯、桌椅等家具統統慢慢懸空飄浮起來。

上官驚鴻緩緩勾起了唇角,滅情水對于她恢複特異功能相當有效。從沾了滅情水到現在,功力一直慢慢在增強,她感覺特異功能已經恢複了她在現代時功力的一半。

傻驚鴻這副身子實在太沒用了,根本不具備特異功能的潛質,她明顯覺得她的特異功能是靈魂自帶過來,因為進了沒用的身體,而發揮受阻。

不過也沒事,有滅情水助于貫通,起碼這具身子已經受用特異功能一半。

窗外,一抹高壯挺拔的身影盯着房中的一切,如刀鑿般深刻豪邁的臉龐泛起一絲驚喜。找了這麽久,終于找到了!

“誰!”上官驚鴻冷喝,哐哐啷啷……一連串響聲,懸浮的所有家具落地,一片狼藉。

未有動作,上官驚鴻靜心聆聽,窗外方才站着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青龍與鳳舞聽到動靜後焦急地在門外,青龍喊道,“主子,您沒事吧?”

鳳舞急說,“主子,怎麽了?”

“沒什麽,讓人進來收拾屋子。”上官驚鴻凝起眉,這麽快的速度就消失,剛才的不速之客武功極高。對方什麽目的?似乎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莫非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有人單純地好奇她上官驚鴻何許人?

青龍與鳳舞推開房門,見一地淩亂,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我有點累,先睡會。”說罷,上官驚鴻躺下,蓋上棉被。

“我來收拾就好了,你先去歇息。”青龍對鳳舞說。

鳳舞認真注視了青龍英俊的面孔一眼,莫非他……

青龍別開視線。

鳳舞默默轉身離開。

青龍一邊收拾着房間,目光時不時注視着上官驚鴻絕美的睡顏,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癡。即便會被鳳舞警覺什麽,他也要争取這樣能跟主子獨處的時刻。只有這樣的時刻,他才能偷着多瞧上主子一眼。

房門并沒有關,鳳舞站在院子裏,遠遠地望着房內的青龍,臉色微微泛白。

過了一個時辰,青龍才收拾好屋子關上房門離開,直到他走後,上官驚鴻睜開了眼,嘆息一聲,又次睡去。

夜色深沉如墨,星兒都躲到雲層後頭,夜空陰霾,空氣裏透着一種沉悶,似乎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征兆。

若大豪華的宮殿大廳內,燈火通明,照得廳內宛若白晝,一尊龐大的木馬刑俱尤為駭人。

老皇帝的臉變得年輕,只是神情滿是痛苦。一名美麗至極的女子赤luo地被人拖着往刑俱走,女子渾身肌膚是一種不正常的紅嫣,眼神淩亂迷惑,神情退去清雅,極致的妩媚。

女子目光迷魅,渾身顫抖,忽然驚懼地大叫起來,“不……不要!我不是yin婦!我不要受刑……我不是淫fu!我不要!……求求你……不要在雲兒面前!……求……別在雲兒面前……”

“啊!……”凄厲得震天的女子慘叫,女子雙目瞪直,鮮血不斷地湧,在地上彙成一灘……

皇宮裏的無心閣卧房內,祁雲滿頭大汗,從惡夢中驚醒,強撐着坐起身,身軀清瘦,神情已恢複如玉般的沉靜,對于這纏繞了他十七年的夢魇,習以為常。

清越的目光環顧房內,漆黑一片,一室清涼。

兩天後,上官驚鴻正在郡王府的無憂閣院子裏悠閑地喝早茶,丫鬟素兒前來禀報,“小姐,六皇子安王身邊的小厮夏至前來,說安王爺病了,希望您能進宮看看安王。”

上官驚鴻眉頭微皺,“祁雲病了?什麽時候的事?”

“說是已經病了兩天了。”

005 以嘴喂藥【手打】

“祁雲現在哪?”

“夏至說是在皇宮的無心閣裏。”

素兒話音方落,上官驚鴻便走了出去。

大廳裏,夏至焦急地等候,見只有素兒一人折返,眼裏滿是失望,語氣有點怨憤,“驚鴻郡主呢?我家公子病了,也不見郡主人。”

“我家小姐……”素兒剛要說實話,見夏至一臉埋怨的表情,是在怨小姐絕情嗎?素兒将到嘴的話吞了回去,生氣地說,“我家小姐去哪關你什麽事?”

夏至有點惱,“郡主不是說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嗎?公子需要她的時候,她怎麽可以不出現?”

“真好笑。”素兒冷哼,“你家公子需要,我家小姐就得出現,你以為你家公子是什麽人吶。真是!”

“我家公子是世上最好的人!”夏至争辯。

素兒搶白,“我家小姐才是最好的人!”

“你家小姐冷血無情,沒血沒淚……”

“再說我把你趕出郡王府!”

“我還沒空在這裏跟你耗呢。”嗚,可憐的公子,要不是因為驚鴻郡主,身子也不會病弱成這樣。

夏至氣呼呼地出了郡王府,素兒一伸手,“哎……”走這麽快,她話還沒說完呢。小姐老早就進宮了,哪有空來見你這個小厮呀。

皇宮無心閣,內裏的玄門機關在上官驚鴻眼裏并不生疏,她駕輕就熟,沒一會兒就到了挂有無心閣牌匾的樓宇前。

一名年過六旬的老者在門口轉來轉去,老臉上滿是焦急。瞧見上官驚鴻,老者驚訝于上官驚鴻的美貌,随即說道,“您是驚鴻郡主吧。”

“我是。”上官驚鴻點頭。

老者自報名姓,“老朽孫長鶴,是大夫,專司替公子治病。”

“原來是孫神醫。”上官驚鴻說道,“聽聞三十年前孫神醫醫術冠絕天下,博得神醫美名,十七年前隐退江湖,不知所蹤,想不到竟然做了公子的專屬大夫。”

“老朽也是受故人所托。”孫長鶴提到故人時,眼裏閃過深深的懷念,“但求能為公子盡點心,可惜……”

“祁雲怎麽了?”

“公子腿腳不好,腿骨易僵硬。每過月餘則需針灸用藥治療一次,每次治療完,七天內骨骼相當脆弱,一走動不止奇痛難忍,一個弄不好,可能腿骨斷裂,公子的腿骨不同于常人一接便能恢複,他的腿骨若是斷了,很難續接,可能終身都無法走路。老朽千交萬代,讓公子治療後七天內別亂走動的,以前他一直都遵醫囑,不知今次為何未到七天就……”孫長鶴心裏疑惑。

上官驚鴻想起在風雲賭坊裏,祁雲慌亂地從起身從輪椅走向她,只是短短幾步,她發覺祁雲的神色似乎蒼白了好多,總覺得雖然只是幾步路,祁雲卻似乎走得異常艱辛,所以,那時她莫名地就摻扶了祁雲一回。

原來祁雲為了她連自己的腿都不顧。

見上官驚鴻不語,孫長鶴嘆息,“在賭坊裏公子為了郡主你不顧腿傷走動一時,老朽都聽夏至那孩子說了。郡主有所不知。當天回來,公子的腿骨便脆裂三處,老朽用了續骨奇藥——黑玉續骨膏,費了一整晚為公子接骨,郡主可是老朽是如何為公子接骨的嗎?”

“先将裂骨打斷,再能接骨。”

“看來郡主也是懂醫理之人。黑玉續骨膏此藥,使用者是奇痛,藥一敷上,傷口是赤生生火辣辣極痛,常人根本無法忍受,公子卻硬是一氣不吭。這種痛會持續兩天才會稍有減緩。待疼痛減緩,用藥者便會開始發高燒,燒退了則好,若高燒不退,重則至命。”

上官驚鴻凝眉,“退燒藥給他喝了嗎?”

孫長鶴颔首,“喝是喝了,可惜都吐出來了,公子兩天前的夜裏又着了風寒,病情是雪上加霜。”

“現在怎麽辦?”

“老朽要是知道怎麽辦,也不用在這幹着急了。”孫長鶴頭疼地撫着額頭,“公子自幼吃過太多藥,身體已有抗藥性,藥的效果本就收效甚微。偏偏他不喜生人,哪怕是在昏迷中,要是有生人接觸他的身體,他身上的內力便會自動揮發,将人彈開。除了夏至那孩子稍微能接近他,其他人是想靠近他都難。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夏至那孩子也不知道哪去了……要是夏至在,起碼再給公子喝一副退燒藥,不管有沒有效果,總得再試試。只是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連夏至都無法接近公子。公子高燒這是第三天了,再不想辦法為他退燒,恐有性命之憂……”

“馬上去準備退燒藥。”上官驚鴻往無心閣室內走,孫長鶴跟在後頭,“藥一直都備着,放在廳裏的桌上,沒辦法讓公子喝啊。”

上官驚鴻端起桌上的藥碗,踏入裏間的卧房,孫長鶴失聲,“郡主……您這樣會給公子身上的內力彈開,會受傷的……”

話未說完,他訝然地瞪大眼。驚鴻郡主居然就這樣安然無恙地走到公子睡的床邊坐下,然後,她伸手摸了公子的額頭,居然還好端端的?

祁雲面色蒼白如紙,雙眸緊閉着,膚色不正常的泛着晶透,像是随時會消逝于世間。

上官驚鴻皺眉,感受着祁雲額上的溫度。好燙。高燒到四十多度了。

木馬上的絕美女子下身都是血,凄厲的慘叫,“我可以死……求你們……不要讓我的孩子看到這一幕……求你們……晉……你是皇帝……晉,我求……求你……”

年輕的老皇帝祁晉神情悲痛,卻滿是麻木。

小小的祁雲被一名玄衣男子點了穴道站在陰暗的角落動彈不得,他想叫,想讓他們不要這麽對母妃,可是被捂着嘴,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望着娘親屈辱的痛苦,小小的他無能為力,娘親身下的血讓他好心痛,好焦急,好害怕,好恐懼……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娘親承受慘無人道的痛苦,看着父皇為了一己之私,一臉麻木。

小小的他心扉痛徹,哭喊全化作了淚水,連聲音都沒辦法發出來。

他不要這樣被人控制,這雙髒污的手為什麽要捂着他的嘴!

為什麽要這樣對母妃,為什麽要這樣對這個世上待他最好,最美麗的女子?為什麽要殘忍到讓他親眼觀看……

母妃一定生不如死,母妃是那樣的高貴美麗,他們都好髒,他們都不是人,他們的手怎麽可以沾到母妃的身體?還可以用行刑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要攔着他,他要救母妃,不要捉着他,捉着他的這雙手好讨厭,好髒!

木馬腹中的轉盤被人無情地轉動,一上一下,母妃慘痛得叫聲越來越微弱,他不要看,卻被人硬生生扳正臉,強迫他睜着眼……

小小的身子縮在角落,神情已是痛徹到木然,都不要靠近母妃,也不要靠近我……

好難受,好難過,好痛苦……微涼的小手探到了他的額際,猶如一縷陽光照進了他晦暗的心,成為救贖,好溫暖。

是誰的手暖了他的心?為什麽又移開了?不要走!

上官驚鴻收回手,卻反被祁雲突然一把抓住,道力極大,抓得她生疼。

昏睡中的祁雲嗓音暗啞,“不……不要走……”

聽清祁雲在說什麽,上官驚鴻放柔表情,“你先放開,我喂你喝藥。”

奈何祁雲抓着她手的力道更緊,就像溺水中的人抓到浮木,死死不願松開。

“祁雲,這樣我沒辦法喂你喝藥。”一只手給祁雲握住,另一只手端着藥碗,又不忍心掙脫祁雲,上官驚鴻有點無奈。

她是知道的,前些天,骧王祁煜的侍妾蘇盈月讓他爹蘇丞相找了一批殺手,想要她命。早就知道蘇盈月不可能讓她活着,她正等蘇盈月下手,哪知那些殺手還沒對她動手,便被另一批人消滅。經過追查,發現那批人是祁雲幕後控制的。

也就是說,祁雲暗裏派人幫她搞定了蘇丞相請來殺她的殺手。她傷了八皇子,祁雲也是悄悄替她擺平,就連祁煜想贏垮風雲賭坊,祁雲也撐着并不好的身子一直陪着她。而祁雲暗中為她做的這些,卻從未向她提起只字半語。

既然把祁雲當朋友,朋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助。所以,她并未拒絕祁雲為她做的這些。

“不要走……”祁雲暗啞地再次呢喃,聲音裏有着恐慌與脆弱。

是什麽令祁雲在昏睡中還驚慌?祁雲是多麽安适而又冷靜的人,怎麽會似乎被困在一個逃不脫的夢魇裏?

上官驚鴻微眉輕蹙,嗓音難得地帶了一絲溫柔,“好,我不走。”

輕柔的嗓音像是有魔力,祁雲慌亂的神情逐漸恢複平靜,又恢得一種讓人舒心的淡逸寧和。只是抓着她手的力道并未松開。

祁雲的手好燙,全身高熱不退,再這樣下去搞不好真會沒命。

上官驚鴻端碗就口,喝了一大口藥,俯下身,唇湊上祁雲薄淡蒼白的嘴唇,唇瓣相觸的一剎那,上官驚鴻微軀微僵。

昏睡中的祁雲眉宇舒展,只覺得唇上異常的柔軟舒服。

從來沒用嘴給人喂過藥,上官驚鴻到這一刻才發現,用嘴喂藥還得翹開對方的嘴,只好香舌微頂,舔入祁雲的唇裏。

祁雲無意識地接受着柔軟纏綿的感覺,似置身于雲端,飄飄然地舒暢,卻又莫名地渴望更多,一種從未有過的極致甜潤、美好……

藥的苦澀令祁雲皺眉,下意識地索取那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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