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9)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9)
向着院子裏走去。
院中的大樹下,祁雲一身青衣站在大樹下,身影清俊颀長,清越的目光正溫和地注視着書房的方向,寧靜的神色像是安然地等待着一個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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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想親你【手打txt】
隔着十餘步與祁雲對望,祁雲的眉目清晰得像秀山水澗中的溫玉,雙瞳烏黑潤澤,眉如墨,絕美的唇形,五官是一種極致的美,他的絕色已經不是那種簡單的外表來形容,而是氲氤的寧靜安适,那種舉世無雙的氣質,世間再無人可比拟。
見到祁雲,總是能令上官驚鴻很安心。
今天的鴻一身白裳,體态輕盈,五官依舊是那般美侖美奂,長發飄飄,宛若會乘風歸去的仙子,超凡脫俗。
祁雲靜靜凝望着她,目光清和柔然。
上官驚鴻淡然一笑,“你的腿好了?”
祁雲颔首,“嗯。”為了你,即便不好,也得好。
“值得慶祝。”上官驚鴻鼻子用力嗅了嗅,有點興奮地說,“‘暗香疏影’!”側首望去,見院中的石桌上已擺了一壺幽香淡淡的美酒,迫不及待地走到石桌前坐下。
祁雲望着上官驚鴻美麗的背影,眼裏隐含着寵溺,“鼻子挺靈。”
上官驚鴻開始斟酒,“你可真懂我的心意。‘暗香疏影’這麽好的酒,自從上次你送了我兩壺帶回來,我喝完了之後,懷念了好幾次呢。”
祁雲收起眼中的寵溺,走過來坐于上官驚鴻對面,“這些日子,我加急釀了二十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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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要十年才能喝。”上官驚鴻有點遺憾,“不過也無所謂,希望十年之後,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把酒言歡。”
祁雲眼中隐匿過一抹黯然,并未接話。
上官驚鴻笑問,“怎麽?不願意?”
“又豈會不願。”祁雲并未對這個問題深談,上官驚鴻說道,“是啊,十年之後的事情,誰又能預測。很多時候,友情,往往比愛情還要長久。”言下之意是她與祁雲的友情會天長地久。
祁雲眼中泛起淡然的笑意,“有些感情,不會被歲月磨滅。”就如他對她。
上官驚鴻同意,素手點了點下巴,“你不是說‘暗香疏影’的釀制要采集繁花的精華,你花了差不多一年時間才釀了一壇嗎?怎麽會這麽短時間內就釀二十壇這麽多?”搞得像是現在不釀,将來沒機會釀似的。
“以前采集花的精華是我親自為之,這次是派人做的。希望在十年之後,若是我不在你的身邊,你品償‘暗香疏影’時,還能想起我。”嗓音淡然無波。
上官驚鴻瞧着祁雲恬淡寧靜的眉目,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她心裏卻莫名地隐痛,“怎麽了?為什麽這麽說?”
祁雲唇邊泛起淺淺的笑意,“沒什麽,一時有感。”
“真的沒什麽?”上官驚鴻不放心。
“嗯。”祁雲從袖中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方形檀木盒打開,裏頭是一支精致的碧玉發簪。
“送我的?”上官驚鴻剛想說不要,仔細看了玉簪一眼,“這簪子好眼熟。”
“是你前段時間在皇宮裏我住的無心閣裏掉的。”祁雲和緩地說,“我找了一名巧匠将它拼接了回去。”
上官驚鴻拿起玉簪仔細觀賞,“當時玉簪斷成了兩截,想不到竟然能銜接得一點縫都看不出來,真是不可思議,是誰有這麽好的手藝?”
祁雲笑而不語。
上官驚鴻盯着他的表情,“你這神情,該不會是指你自己吧?”
“無聊時我喜歡親手繪制研究一些東西。對于玉的銜接修補略有所通。希望這支玉簪重新拼接了,你能滿意。就如你冷了的心,希望能再溫暖起來。”
上官驚鴻面色一僵,“很喜歡你替我将斷簪修補好。只是我的心,根本是天生冷情。不會再有溫暖。”
“你不是。”祁雲搖頭,瞧着上官驚鴻的目光,似是能看透什麽。
上官驚鴻不喜歡被人看穿的那種感覺,将披散的長發一挽,以修好的玉簪子固定好,“喝酒吧。”斟一杯酒,一飲而盡。
祁雲眉宇微蹙,“鴻,不要這樣。我是為你好。一個人的心冷,人就會很孤獨,而我,不希望你孤獨。”因為早已償夠了孤寂的滋味。
上官驚鴻忍不住看他,“你也很孤獨,你也是心如死水,又何談勸我?”
“其實,我的心,已經漸漸溫暖起來了。”祁雲一笑,“從認識你以後就開始了。”
他的笑容清雅溫潤,很能安人心。
上官驚鴻也笑了起來,“跟你這樣的人,簡直是舍不得生你的氣。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喜歡上我了,你明白後果的。不會得到我任何感情上的回應。”
“我從一開始就明白。”祁雲替上官驚鴻添了杯酒,動作優雅自然,仿若天然就該這般。
“那就好。”上官驚鴻放心了,“‘暗香疏影’味道甘香醇厚,真不是普通的好喝。要細細品酌,剛才一次就牛飲一杯,真的太浪費啦。你親手釀的好酒,萬金難求呢。”
祁雲淡笑,“這酒年限是越長越好喝,十年等不了,我可以釀些別的酒,還有一種酒叫‘暖心’,月餘就能喝了。”
“‘暖心’?真好聽的名字。有空一定要償償。”
“好。”無言的寵溺又自祁雲清越的瞳仁中隐過。暖心,為她而暖了心。
時間過得挺快,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夕陽西下,彩霞斑斓,霞光萬縷,大地沐浴在夕陽的餘輝中,一陣風拂過庭院,吹亂了祁雲鬓邊的一縷發絲。
祁雲面容溫雅清俊,眉目間透着一股極具靈氣的清越,夕陽的光輝灑耀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安和。
靜人心,也有點亂了人心。
也許是酒意的作用,也許上官驚鴻終歸是女子,對于祁雲這樣清越絕色的男子,總有無法抗拒的時候。她迷醉地盯着祁雲好看得無法用筆墨形容的面龐,忍不住擡手輕撩他被風吹亂的發絲,輕聲呢南,“祁雲……”
祁雲心念一動,瞧着上官驚鴻的目光情意再難掩。
“我好想親你……”上官驚鴻憶起差不多半個月前的那次吻,雖然那個吻只是給祁雲喂藥,滋味卻是非常美好。水潤的目光停在祁雲薄淡的唇,喉嚨變得有點幹澀。
祁雲微微一愣,清俊絕美的面龐閃過一絲可疑的紅雲,只要她想,他願意……近些天的午夜夢回,他夢到的不再是母妃受虐慘死時的情況,取而代之的是與她譴绻纏綿的吻。他更想吻她,只是怕今生都再無機會。
深深地情動,祁雲平靜無波的心湖猶如投入了一枚石子,漾起了一圈一圈誘惑至深的漣漪。
此刻的上官驚鴻嬌唇微張,眼波流轉,迷離的神情妩媚多情,是個男人都無法抗拒如此誘惑人的媚态,何況初識情滋味的祁雲?
“鴻……”祁雲輕然啓唇,極致好聽的嗓音溫和,情素怡人。
一股淡淡的溫暖淺淺地勾動了上官驚鴻冷硬的心,上官驚鴻情絲一動,心開始淺顯地痛,不适的感覺令她皺起了眉頭。
“鴻,怎麽了?”祁雲起身來到上官驚鴻身邊,關心地注視着她。
因心變得疼痛,上官驚鴻驀然驚醒了意志。該死!剛才她說了什麽話!她竟然說想親祁雲!
這一次的心痛與上次不一樣,上次是情緒陷入絕望裏的那種痛,這次卻分明地是毒發的那種毒藥引起的痛。這麽說,她為祁雲心動了?
望着祁雲關懷的眼神,上官驚鴻的臉色越來越沉。她不願被感情所束縛,即使對方是祁雲。
祁雲清越的眸光閃過一絲焦急,“哪兒不舒服?”
“我頭有點痛。”上官驚鴻擡手撫摸着額頭,第一次在祁雲面前撒了謊。
祁雲伸手貼在上官驚鴻的額上,“沒有發燒……”
上官驚鴻身體微僵。祁雲的手,好溫暖。
“會不會是生病了?”祁雲又伸手欲替上官驚鴻把脈,上官驚鴻避開他,目光閃了閃。看到祁雲打破了平日的沉靜,卻是為了她的一個謊言,上官驚鴻心裏升起罪惡感,“我沒事,現在又不痛了。”不能讓祁雲把脈,不想他發現她中的滅情水之毒方才發作,不願打破她與祁雲之間朋友的溫馨友誼。
只是,她與祁雲的友誼,還那麽純粹嗎?她已經開始懷疑。
“今天是皇帝七十大壽,我接到聖旨要進宮賀宴。先走一步了。”上官驚鴻倉皇站起身向院外走。
祁雲瞧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明晰的瞳仁裏閃過一絲不解。她怎麽了?依他的觀察,她說頭痛應該是在掩飾什麽。之前他明明見她不适地皺起了眉頭,那才是最真實的反應。會不會是……她心動了?
想到這個可能,祁雲的心狠狠一震,淡逸的心湖充斥起了濃濃的喜悅。倏然,愁緒又上心頭。在他找到滅情水解藥之前,不希望鴻為任何男人心動,免得受毒發之苦。奈何,從未聽說滅情水之毒有解藥。但他,不會放棄。
上官驚鴻走在街道上,微涼的風迎面吹來,吹得她異常清醒,本來還有三分醉意,現竟已消失無蹤。
京城的夜晚很是繁華,道旁店鋪林立,擺攤的小販高聲吆喝着推銷生意,人多得難以計數,有行色匆匆的,有閑聊散步的,有表演雜耍的,好一派熱鬧的景象!
又适逢老皇帝大壽,舉國同慶,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喜悅之氣浸染了整個京城。
一襲白裳的上官驚鴻走在人群中,所過之處,驚豔霎時,行人莫不目瞪口呆,都在驚嘆,竟有如此美賽谪仙的女子!
早已習慣衆人的驚豔目光,上官驚鴻面無表情地向皇宮的方向走。本來,即使是老皇帝拿‘血色妖蓮’作餌,她也不想免強自己去參加老皇帝的壽宴。可方才情急之下,為了避開祁雲,她以此為借口,已經騙了祁雲一次,不想騙他第二次。
拔下頭上的玉簪,将碧綠的簪子堅握在手裏,體會着簪子沁涼的觸感,上官驚鴻喃喃啓唇,“祁雲,其實,你将簪子為我續接好,我是感激你的細心的。”
将簪子又插回發間,一路而行,她的容貌隐起的騷動過大,甚至有人認出她驚鴻郡主的身份,于是上官驚鴻從袖袋中掏出一塊白色半透明的絹帕蒙面,疾步一閃,佳人芳蹤已然遠去,只餘衆人在原地空思切。
皇宮內的宣德殿是宮廷禦用的為皇室辦喜壽宴的殿宇。有些特別有功,或特別受寵的大臣也能讓皇帝指定為其在宣德殿擺賀宴,以示龍恩。
今夜的宣德殿熱鬧非凡,大殿左、右宴席數列,整齊地排列了數百桌,文武大臣、皇室貴胄紛紛到賀,座無虛席,只有一處特意留出來的位置。
老皇帝祁晉坐于正前方的豪華龐大宴桌後,面向着左右兩側宴席的賀客。
八皇子祁軒在席位上時不時朝大殿門口翹首顧盼。小碌子站在祁軒的坐位旁邊,低首問,“八皇子,您在看什麽?”
“本皇子在看上官驚鴻那個臭女人怎麽還不來。”祁軒一臉憤憤不平地說,“她害得本皇子尊貴的腿被壓斷也就算了,居然還害得本皇子被父皇數落了一頓,簡直氣死本皇子了!父皇真是長她的志意,滅本皇子的威風。滅吧滅吧,父皇的壽宴都快開始了,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父皇派人給她下了請柬,她連個鬼影子也沒見。”
“就是,她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小碌子仗着大殿裏人多說話聲較吵,別人不會留意到他說的話,他的言詞完全迎合八皇子祁軒的心意。
右側靠近老皇帝的第一張桌宴,北棠傲坐于桌前,虎背熊腰,身體高大如山,其壓迫勢的強勁尤為突出。
右側第一排宴席主要是其它各國來的使臣的宴桌,北棠傲身為皇帝來賀,當然是坐在離老皇帝最近的第一桌,第二桌坐的則為西靖三皇子燕玄羽,第三桌則是南遙國使臣,第四桌是其餘小國的,然後再到東祁本國的皇族。
左側第一桌的位置空着,第二桌是骧王祁煜。祁煜邊上的桌位是八皇子祁軒,基本越靠近老皇帝的桌位,說明權位越高。
老皇帝祁晉兩手一擡,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大殿中立即安靜了下來,他威嚴地開口,“今日朕七十大壽,感謝各國使節、諸位愛卿前來賀壽。”
衆臣齊聲道賀:“祝皇上萬壽無疆!”
老皇帝祁晉端起酒杯,對北棠傲說道,“北齊國皇帝禦駕親臨來賀,我東祁國蓬荜生輝。朕這第一杯酒,就敬北齊皇帝。”
北棠傲開口,相對于祁晉聲音的老邁,嗓音是極其的氣勢雄魂,“北齊國與東祁一向交好,朕親臨也無可厚非。東祁皇帝這一杯,朕就領了。”說罷,仰首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北齊皇帝果然豪爽!”祁晉也飲盡杯中酒,雖然舉手投足顯現出帝王的尊貴,老邁的身軀在氣勢上怎麽也弱北棠傲一截。
各王公大臣也紛紛向老皇帝敬酒獻賀禮,幾乎每一樣賀禮都彌足珍貴。
壽宴已經開始,大殿中央的紅地毯上,舞姬們舞姿翩翩,歌舞升平。賀客們一邊跟自帶的家屬或附近桌位的人交談吃喝,一邊欣賞着舞蹈。
祁煜坐在席位前碗筷未動,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悶酒,旁側的侍妾蘇盈月為他夾了很多菜,“王爺……別光喝酒,吃點菜……”
祁煜不為所動,蘇盈月臉露委屈。自十餘天前她回娘家‘小住’,祁煜就沒派人來接她回骧王府,幸好老皇帝壽宴,她爹左丞相蘇景山也在受邀之列,她便得以跟着父親進宮。
為免被人說閑話她已漸受祁煜冷落,她厚着臉皮坐到了祁煜身旁,還好祁煜并未說什麽,可傷她心的是,多日不見,祁煜連慰問她一聲也不曾。
八皇子祁軒瞄了眼祁煜桌位左側前方無人的空席,對祁煜說道,“二皇兄,你說,父皇這一桌位是給誰留的?依臣弟看,也就上官驚鴻沒到場,不會是上官驚鴻那個臭女人有這麽高殊榮吧?”
“上官驚鴻再怎麽說也不過是一介女流,怎麽可能宴會席位會安排于我夫君骧王爺之前,”蘇盈月宛柔地說,“八皇子,那張桌位是留給誰的,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故意說出來挑事?”
不消說,那張桌位是預留給安王祁雲的。祁軒笑道,“美麗的小嫂子,軒也不過是随便說說活躍下氣氛。”好讓二皇兄感受到六皇兄在地位上給他帶來的威脅,替他報六皇兄偏幫上官驚鴻,背地裏拆他臺之仇。也不算背地裏吧,全皇宮都知道的事,簡直是明目張膽不把他這個八皇弟放在眼裏。
“只怕皇上的苦心白費了。”蘇盈月把話明了說,“安王爺往年都不來皇上的壽宴,今年肯定也不會來。”
祁軒留意到老皇帝時不時失落地看了看左側第一桌的空席,心裏滿是不平,“那又如何,父皇有多盼着六皇兄來,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二皇兄,六皇兄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您可要好好掂量一番……”
祁煜冷峻的臉閃過不悅,似是嫌祁軒太吵了,祁軒自知無趣,不再說話,又望向殿門口,這回,期盼有果,一抹清新的白影出現在殿門外,輕紗蒙面,眉若遠山抹黛,長長如扇的睫毛令一雙清澈的大眼格外生動、顧盼流連,眼神卻又有一種脾睨天下的清冷傲然,身段纖柔高雅,氣質脫俗。
老皇帝發現了門口的女子,炯炯有神的眸子一時看得出神。
其實最先發現女子出現的是北棠傲、祁煜還有燕玄羽三人,他們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門口的。見幾名位高權重的人全朝門口看,大家全都好奇地随他們的視線望去,沒有一道目光撤回。
女子的面孔被半透白色輕紗遮掩,有一種神秘的美感,沒人看得清,可越是看不清,就越讓人更想看。
“此女子是誰呀?”殿中有人問出聲,衆人開始竊竊私語。
老皇帝揮退了殿中央正在起舞的舞姬,女子目不斜視,步履款款,高貴大方地走入殿內,似乎對這種大型場合早已司空見慣。
“如此高貴若仙,莫不是我東祁國第一美人昭陽公主?昭陽公主沒看到在席呢。”有大臣這麽說,另一大臣接話,“哪呢?昭陽公主東祁第一美人的頭銜早給驚鴻郡主取代了,聽說皇上還邀請了驚鴻郡主赴宴,到現在也沒看到驚鴻郡主人來,我看她約莫就是驚鴻郡主了。”
果然,女子停步,清冷地開口,“上官驚鴻來遲,請皇上見諒。”
在文武百官、皇族貴胄無數面前,她嗓音宛若天簌,嘴上說話雖還算客氣,卻并未欠腰請安。明顯是對老皇帝大不敬。
衆目睽睽,一名女子竟敢如此無禮,老皇帝祁晉鑒于之前承諾過允上官驚鴻不必向任何人請安下跪,有氣也沒辦法發作,“朕今日大壽,又豈會跟一名女子一般見識。入席吧。”
照理來說,上官驚鴻的席位應該早就留了出來,一名郡主,雖然身份尊貴,在泱泱皇族中,身份更為尊崇的人大有人在,一般是不會單獨賜座的,但可以坐在家人身邊。
實際上,她的座位老皇帝預先便空了出來,只是因為她遲到,老皇帝心生不滿又撤了。
上官驚鴻的目光直接掃視了眼左側賀客滿滿的席桌,除了祁雲的位置,別的都坐滿人了,汝南郡王府的桌席有一張,席前二椅,坐了她‘爹’汝南郡王上官宗桓與上官燕鴻二人,沒有她的位置。
老皇帝有點驚訝,上官驚鴻竟然僅憑一眼,便找着了淹沒在人潮中的汝南郡王府座席,還以為在如此人多的情況下,她肯定會出糗找半天。也罷,他這個皇帝不給她添座,就沒人敢給她騰位置,看她如何下臺。
015 舞絕天下【文字版首發VIP】
汝南郡王上官宗桓想起身給上官驚鴻讓座,可是她入席,他這個父親又坐哪兒去呢?
看出父親的意圖,上官燕鴻壓低嗓音說,“爹這事您別管了,六姐擺明得罪了皇上,皇上想讓六姐難堪呢。六姐沒位子坐最多丢點臉,您要是逆了皇上的意,搞不好皇上會滅了我們汝南郡王府滿門。”
燕鴻這麽一說,也有道理,總不至于拿郡王府上下數十條人命開玩笑。上官宗桓幹着急,也想不出辦法。
大多數人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雖然上官驚鴻大名近來如雷貫耳,可她跟皇上過不去,不是找死嗎?
燕玄羽率先站了起來,俊顏瀾開讨好的笑,“鴻兒,你到我這兒來坐。我這椅子挺長的,多坐個人正好。”
北棠傲神色爽朗地開口,“要是驚鴻郡主不嫌棄,本帝願給郡主讓座。”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全都驚住了,北齊皇帝親自讓座,這是何等光榮,只怕這等待遇,連東祁皇帝都不會有。
祁煜喝酒的動作一僵,冷峻的面龐劃過一絲苦澀。又來了個北齊皇帝,上官驚鴻,你究竟能令多少男人傾心?
燕玄羽不滿地說,“北齊皇帝,怎麽着也是本皇子先邀請的鴻兒的,這點小事,你沒必要跟本皇子搶吧?”
北棠傲并不相讓,一語雙關,“有些事情,是不講究先來後到的。并不是說燕三皇子你先到或者先說,就能夠取得先機,也得看驚鴻郡主同不同意。”
燕玄羽眼神微眯,北棠傲是在說,即便他燕玄羽先識得鴻兒,也追不到鴻兒嗎?
“那又如何?”燕玄羽斯文有禮地笑,“本皇子也沒看到北齊皇帝你占了什麽有利時機。”
“那就看看驚鴻郡主賞誰的光了。”北棠傲霸道的眼神瞧向上官驚鴻,高壯的身軀有禮地站起,一起身,那叫一個魁梧,壯壓群臣,坐在他後方的人那叫一個赤裸裸的壓力。
衆人竊竊私語起來,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上官驚鴻身上,她身姿亭亭玉立,泰然大方,像個沒事人似地站着。
蘇盈月眼裏顯現深藏的憤恨。要不是上官驚鴻這個賤女人,她堂堂左丞相之女,骧王之妾,怎麽會被兩名下人強jian?上官驚鴻面對如此多人,氣度從容不迫,高雅非凡,連半絲尴尬都沒法在她眼中瞧見,真是氣煞她也!
瞥見蘇盈月眼裏的憤恨,祁煜微訝地蹙了蹙眉頭。月兒不是一向溫婉賢良麽?為何看上官驚鴻的眼神,像是要将上官驚鴻碎屍萬段的狠毒?
察覺到祁煜發現了她的失态,蘇盈月心虛得額冒冷汗,“王……王爺……”
“說,你方才在想什麽?”祁煜嗓音寒峻如冰,似有她不說出個子醜寅卯,就不放過她的無情。
實在太恨上官驚鴻,早知道就是死裝,也不露出馬腳。蘇盈月眼眶泛起蒙蒙的水霧,“是月兒不好,王爺已有許多天沒有關懷過月兒,月兒知道王爺的心緒都落在了上官驚鴻身上,月兒只是吃醋,難過……才會一時惱恨自己沒有上官驚鴻那般能引起王爺您的注意……”
“真只是吃醋?方才你的表情可像個十足陰險的毒婦。”
蘇盈月身軀一顫,“月兒自問心地善良,一時的醋意,也是因為太愛王爺,若是王爺這般誤會月兒,月兒情願一死。”
“夠了。”祁煜冷喝,“父皇壽宴,別死啊死的。給人聽見,又得無事生非。”
“是。”蘇盈月垂下頭,像個乖順的小媳婦。
上官驚鴻站在廳中央,離祁煜的座位不遠,自然是聽見了他們刻意壓低聲音的對話,不屑地一撇唇,蘇盈月這種又淫又髒的毒婦,配祁煜這種賤男真是再适合不過了。就讓祁煜好好享受別的下人用爛了的淫妾,讓他啃着個爛桃子當寶。
大殿裏忽然變得寂靜,都猜西靖國的燕三皇子與北齊皇帝北棠傲誰會請動上官驚鴻,誰能請動她,是否說她就是有意于誰?
“二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本郡主根本未打算入席。”上官驚鴻嗓音清然,燕玄羽臉上沒有一絲被拒絕的不悅,“鴻兒你該不會是想就這麽站着吧?”
北棠傲坐回位置上,朝上官驚鴻遙一舉杯,以示不在意。
“當然不是。”上官驚鴻回了燕玄羽的話,對老皇帝說道,“皇上說只要本郡主來參加壽宴,就賜予療傷聖品——‘血色妖蓮’。本郡主現在來了,那就請皇帝兌現諾言。”
老皇帝失望地瞄了祁雲空空如也的席位一眼,臉色有點頹廢。
上官驚鴻頓時明白,老皇帝是認為倘若她出現在壽宴上,祁雲也會來。真正的目的是要以‘血色妖蓮’換取祁雲參宴。他想見祁雲。
現下看來,即便老皇帝将‘血色妖蓮’給了她,也不過是沾了祁雲的光。上官驚鴻不願欠祁雲的情,轉身欲走人,昭陽公主祁昭陽适時款步走入大殿。
祁昭陽穿着一身菊黃色羅裙,渾圓的胸脯半露,頭發用貴族式的環髻挽了起來,額貼花钿,氣質高貴,豔麗逼人。
在場不少人的目光紛紛轉望向祁昭陽,她的光彩奪目,是美豔至極的,加上有料的胸脯令人吞口水。上官驚鴻氣質再高雅,畢竟輕紗蒙面,雖使人肖想無限,卻看不到真顏,還是欣賞昭陽公主的美與胸重要。
“公主真是豔冠群芳,美絕無比!”有大臣立即又是馬屁又是誠心地誇贊,衆大臣也跟着一句接一句贊美起來。
祁昭陽盯着上官驚鴻,大方地說,“父皇既然說會賜給驚鴻郡主‘血色妖蓮’,那就自然會賜。倒是驚鴻郡主你,未入席就要走,不僅是失禮,更是對父皇不敬。”
“是啊是啊……”大臣們不斷的附和聲傳來,祁昭陽又說,“我父皇向來慷慨大方,心地仁厚,自是不會同你計較。只是驚鴻郡主連參加壽宴都未準備賀禮,汝南郡王府也太過小氣。”
上官驚鴻清冷的目光朝上官驚桓投去一眼,上官宗桓歉疚地說,“鴻兒……為父以為,你反正會來參宴,你應當備了賀禮,是以,為父沒有準備。”整個郡王府已由她作主,他這個沒實權的父親也拿不出像樣的賀禮。
“哈哈哈……”衆人一片嘲笑聲四起,有人打趣道,“聽聞驚鴻郡主富甲天下,想不到參加皇上的壽宴,竟然空手而來……”
“真是太過失禮了……”交頭接耳聲不斷,老皇帝并不阻止。
上官宗桓頻頻拭汗,“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北棠傲霸氣的眸光瞪了祁昭陽一眼,祁昭陽分明感受到了來自北齊皇帝的怒氣,不由脊背僵硬。
燕玄羽斯文的目光也變得冷凝。祁昭陽這不是有心為難鴻兒麽?是為了什麽?為了他不領祁昭陽的情而喜歡鴻兒?又不像。他總覺得祁昭陽對他的情,太過假意。
上官驚鴻臉色淡定地瞅着祁昭陽,“本郡主沒記得哪裏得罪過公主?”
比我美,奪了我東祁國第一美人頭銜,搶了我心愛的男人,便是得罪我!想歸這麽想,祁昭陽表面和顏悅色地說,“驚鴻郡主切莫誤會昭陽,你我确實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昭陽也不過就事論事。父皇的壽宴出手送奇珍異寶的早已無數,昭陽特地為父皇親練了一支舞,以作為父皇的賀禮。聽說驚鴻郡主舞蹈傾絕天下,不如也為父皇獻舞一曲,以當賀禮?”
說來說去,祁昭陽就是想在衆人面前将她比下去。上官驚鴻挑了挑眉,“本郡主若說不會跳舞嘛,昭陽公主先給了本郡主一頂高帽封了路,就是比不過你祁昭陽。若說會嘛,昭陽公主你心裏又認定本郡主輸定了。公主希望本郡主說什麽?”
未料上官驚鴻說話居然如此直白,一點顏面也不給她留,祁昭陽也不是省油的燈,“驚鴻郡主的意思是一定能将本宮比下去了?那昭陽就先行獻醜了。”
祁昭陽一個手勢,樂聲緩緩響起,祁昭陽翹起蓮花指,初擺了個弱柳扶風的姿勢,身姿随着樂聲婉轉起舞、身姿起旋。
上官驚鴻就這樣突兀地站在祁昭陽邊上,衆人見上官驚鴻無席位可坐,有部份人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燕玄羽方想将上官驚鴻拉到他的席位入座,哪知上官驚鴻袖中抛出一截白淩穿過房梁一角的橫梁,手拽白淩淩空而飛,身姿妙曼輕盈如天外飛仙,美侖美奂!
“嘩!”衆人驚嘆,嘆于世間竟有此等谪仙。
祁昭陽還以為衆人是在嘆服她的舞蹈,眉浮喜悅,舞得更高興。
僅是稍眨眼的功夫,上官驚鴻人已坐在了殿門靠裏點的房梁上。這個位置,剛好能俯視全場,角度無比的好啊。
哪有人賀壽賀到房梁上的?老皇帝老臉陰沉,可想到只要上官驚鴻在這,祁雲就會多一分出現的可能性,忍了。
衆人的視線又落回祁昭陽身上,但見祁昭陽舞态雍容華貴,舞姿宛動優美,旋轉翩翩,雲袖翻飛,忽然,無數瓣粉紅色的鳳仙花瓣從空中洋洋灑灑、淩淩落落,祁昭陽就在花雨中紛飛翩舞,猶如舞中精靈,美态萬千!
不絕于耳的贊揚聲嘆服在大殿之內。
“祁昭陽跳的舞竟然是失傳已久的‘霓裳羽衣’!”上官驚鴻微訝,她還懂得花瓣效果增加氣場,确實是下了不少功夫,平視過去,橫梁上早先就藏了幾名宮婢,宮婢手中執有花籃,不斷向下灑着花瓣。看來,祁昭陽是想一舞重奪回她東祁第一美人的名聲,打定主意要将她上官驚鴻踩下去。
016 被別的男人【文字版首發VIP】
正欣賞着祁昭陽美豔的舞姿,上官驚鴻忽然感覺一道邪風從身邊掠過,凍得她渾身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定睛一看,燕玄羽左側的南遙國使節坐的席位已被一身紅衣的君烨熙霸占,南遙使節則恭謹地站在君烨熙側後方。
衆人依然在精精有味地欣賞着舞蹈,君烨熙把玩着手上的碧翠玉簪子,上官驚鴻一摸發間,才驚覺祁雲為她修補好的簪子給君烨熙搶了。
君烨熙拿起手上的玉簪朝上官驚鴻晃了晃,上官驚鴻冷瞅着君烨熙,清冷的目光像冰山上的寒峰。
怒了?君烨熙邪邪地勾起了唇角,一股陰冷的邪氣充斥在大殿裏,正沉浸在優美舞蹈中的衆人忽然身體不自覺地縮了縮,看舞蹈的高亢心情都給整沒了。
燕玄羽、北棠傲、還有祁煜三人同時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君烨熙的坐位,臉色皆是變了變。
除了陰冷莫名的邪氣,上官驚鴻還感受到了一種如玉般的清越光華。
祁雲……
祁雲也在這裏。
上官驚鴻冷傲的水眸一掃,在諸席中間,一張桌前只坐了一人,身穿青衣,面目平凡,一雙眸子與平凡的面孔一點也不相襯。
是祁雲,他易了容,混在賀客中。
那人擡首,清越的目光與上官驚鴻在空中交彙,那般恬淡而安适的眼神,除了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