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34)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34)
為過。”
“小孩子跟田大哥一家都不知道你身份,所謂不知者不罪。你還講不講道理?”
“本尊向來專橫獨霸,我行我素,從不講理。”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簡直不可理喻!”
“若是講個理字,本尊也沒命活到今天。”君烨熙将頭上戴着的鬥笠取下丢于桌上,露出一張絕色得妖異的面孔,“小鴻兒,你不值得為一家賤民與本尊鬧別扭。”
“他們一家都是樸實的良民。要賤,也是你賤。”
君烨熙沒有生氣,伸出手探至她耳後,揭下人皮面具,她的面容又恢複了絕世的貌美,“小鴻兒,本尊不生你氣。在本尊眼裏,你是心頭寶。”
“別廢話了。”上官驚鴻瞟了床鋪一眼,“只有一張床,怎麽睡?誰叫你說我們是夫妻的?搞得連不跟你睡一間房的理由都找不到。”
“你本來就是本尊的未婚妻。”君烨熙率先躺到床上,“來,小鴻兒,到本尊懷裏。”
上官驚鴻挑了下眉,“你這麽快就能獨自走動了?”
“能免強撐着走幾步。”
“你睡吧。”她搖頭,“我不會跟你睡一張床的。”
“房裏連張椅子都沒有,你就算想趴桌上睡都不行,難道想站一夜?”
她語塞,“站一夜就站一夜。”
“本尊怎麽舍得你再受苦?”君烨熙微微一嘆,“粗茶淡飯,陋舍而居,你都是為了本尊。今晚你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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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本尊練功,坐着就成了。”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趁我睡着了……”
“如何?”他倒是很有興趣聽她說下去,“本尊想起,你白天說的,本尊是咬過你的胸……還喝過你的血,真是又滋又嫩……”
“因此,我不可能跟個豺狼共眠。”她下了結論。
君烨熙長臂一攤,“小鴻兒,現在就是你想,依本尊重傷的程度,髒腑具碎,僅憑魔功護着命,好不容易傷稍好些,又給你一拳頭打回了原形。就算你想,本尊也暫時沒辦法做‘那種事’。”
“我才不會想。”她否認。
“既然光明磊落,就過來吧。本尊保證今晚不‘碰’你。”
“你的保證不值錢。”
“若你再這般僵持,別怪本尊派人殺了姓田的全家。”
“你敢!”
“你說本尊敢不敢?”君烨熙紅色的瞳裏滿是冰森的寒意。
上官驚鴻知道他不是說笑,主要是她白天扶他走了快一天,實在太累了,于是,走上床,拉了床上唯一一床被子蓋好。
君烨熙自發讓她睡裏邊,在外側盤腿而坐,閉上眼,開始凝心靜氣,修練第七重魔功。
上官驚鴻閉上眼,不久便睡着。一股寒風從門縫裏灌了進來,燭火被吹得搖曳,她不由冷得将身子縮成了小蝦米。
君烨熙睜開眼,低首瞧着她絕美的睡顏,躺下身,薄唇在她面上印下一吻,鑽進被窩将她擁入懷裏。
073 熙的關懷【手打VIP】
上官驚鴻身軀僵了下,君烨熙輕聲地問,“将你吵醒了?”
她未回答。
“睡吧。本尊不會動你。”他森冷的嗓音裏蓄了溫存,抱着她的力道緊了緊。
等了一會兒,見他果然沒有進一步動作,她才又次安睡。
她的體溫很溫暖,令他貪戀不已,他的身體卻很涼,給不了她一絲火熱。
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睜着,瞳光裏有一絲複雜。即使,給不了她一絲溫熱,他也絕不放手!
隔天清早,上官驚鴻睜開雙眼,見君烨熙還睡着,他的眼睫毛翹長,是妖異的血紅色,臉龐不正常的僵白,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美色當前,惑人心智,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撫摸他的臉,方觸到他的肌膚,那冰涼的溫度驚醒了她,不由想收回手,他卻捉住她的小手,在唇邊吻了吻,“本尊昨夜很聽話,沒有亂來。倒是小鴻兒你……對本尊動手動腳,不必遮掩。”
“我只是想伸懶腰,不小心碰到而已。”她正色說。
“小鴻兒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愧是本尊的女人。”
“少胡說。”
“要不要問問田大壯一家,我們是什麽關系?”
“那都是你編的。”
“小鴻兒,本尊對你的心,再真不過。”
“我不希罕。”
他瞳孔一寒,“不要惹怒本尊。”
“惹你又怎麽樣?”
“本尊只會想狠狠地疼你。”
她不說話。他的身體是涼的,而她昨晚起先覺得冷,後來被身體冷冰的他抱着,卻無寒意,說明昨晚他一直用內功給她暖身。就這一點來說,确實是疼她的。
“心情有沒有好點兒?”他翻身壓上她,她想推開,他卻先說,“別動,本尊重傷,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你随時可以要本尊的命。”
“既然知道,敢壓着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本尊用內功幫你暖了一個晚上的身,沒有睡好,你是不是該感謝下?”
“我沒叫你這麽做。”
“就一下下。”他抱緊她,像是要将她給揉進骨子裏。
她深深感受到了來自他的霸氣與深厚愛意。
他真說話算數,自覺下床穿戴,目光卻停留在她身上,“要是每一天醒來,都能看到你,多好。”
她起床,像昨天一樣着裝易容,也不過花了幾分鐘,便開了房門出去。
他血色的瞳仁裏含着笑意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擡步跟上。
在田嬸家用完早膳,二人便要離去,農家大院裏,田嬸與田大壯來送別。
田嬸不舍地看着上官驚鴻,“妹子,你跟你夫婿一路小心。到現在都還沒問,你們這一路是要去哪?”
田大壯也說,“是啊,都忘了問,妹子跟小哥姓啥呢。”
上官驚鴻說,“我們姓甚名誰,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不便透露,也是怕給你們添麻煩。我們是前去我‘夫君’的家鄉。”君這個姓氏,當今只有南遙皇室能冠此姓,上官這個姓氏也被她攪得太轟烈,說出來,萬一北棠傲的人找來,就不好了。
“原來如此。”田大壯也通情理,“不便說,也就不說了吧。”
上官驚鴻從袖袋中取出一張銀票塞到田大壯手裏,“田大哥,這是小小心意,你好好照顧妻小。”
田大壯一看數額竟是三百兩,大驚,“使不得使不得!”
田嬸也看到如此巨額數目,“這太多了!我們家一年都賺不到五十兩。”
“這錢不能要。”田大壯想婉拒推回上官驚鴻手裏,君烨熙冷森的插話,“她的手不是你可以碰的。”殺人的語氣。
田大壯吓得不敢有動作,田嬸也噤了聲。
春綠與春芽兩姐妹從屋子裏跑了出來,一左一右抱着上官驚鴻。
“嫂嫂,你要走了嗎?”春綠鼻子有點紅。春芽幹脆哭了出來,“芽兒舍不得你……”
上官驚鴻蹲下身,“你們乖,好好聽爹娘的話,照顧好兩個年幼的妹妹。”
“嫂嫂以後還會回來看我們嗎?”春芽哽咽地問。
“盡量吧。”上官驚鴻站起身,與君烨熙一道朝院外走,田大壯拿着銀票不知所措,“妹子,這錢……”
“好好給孩子們改善改善生活。家裏用錢的地方多着呢,財不要露白,以免招來不必要的觊觎。”說着,人已出了門口。三百兩對于貧窮的農家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
田大壯夫妻趕忙跟上去,田嬸說,“多謝妹子了,你們一路當心啊,有空回來。”
上官驚鴻止步,又交待,“有人問起我們,你們就說只是普通經商的夫妻路過,別的不要多說。”
“好的。”田氏夫妻趕忙應承。
“不必相送。”上官驚鴻說罷,便與君烨熙相攜遠去,身後傳來田氏夫妻的對話。
“孩兒他爹,你看小哥跟妹子多恩愛。那位小哥雖然看起來冷了點,卻疼妹子得緊呢……”田嬸羨慕的聲音。
田大壯說,“他們夫妻是好人吶……”
君烨熙側首瞧了眼上官驚鴻,“小鴻兒,聽到了麽?第一次有人說本尊是好人。”
“你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沒壞人了。”
“也對。”君烨熙摸了摸頭上戴着的鬥笠,“若是本尊取下這鬥笠,見到本尊真容,只怕給他們萬兩,也只會說本尊是惡鬼。世人愚昧!”
“我看是你心裏有陰影。”
“是有陰影。”君烨熙不否認。
“那是你自己的事。”
“本尊是你的夫婿,自當也與你有關。”
“以後,在外人面前,不要稱我是你妻子。”
君烨熙不答話,二人又走了一段,前方一輛外觀普通的馬車停在大路上,一名二十多歲的男性馬車夫早已等候,見他們,馬車夫走過來,“爺,夫人!”
“你安排的?”上官驚鴻睨了君烨熙一眼。
“嗯。”君烨熙撩開馬車簾,“此去血族路途遙遠,為夫怎麽舍得夫人徒步而行?”
上官驚鴻上了馬車,馬車內部很豪華,也比一般馬車長,做成卧榻式,能躺着,榻上還放着枕頭被褥,質地都是最上層的質料。車壁上離榻四十厘米左右高度,還有一塊貼在牆上,又可放平的華麗長方形紅木板。
君烨熙也上了馬車,與上官驚鴻對坐,将紅木板放平,就成了兩人中間的臨時‘矮桌’。
“車廂的角落裏備了一箱食物,糕點、肉幹、水、酒類,想吃自己拿。”君烨熙說,“豐盛的熟食不方便保存,只能在路上投宿的客棧裏用餐。先将就着。”
“還算周到。”上官驚鴻颔首。
君烨熙吩咐外頭的車夫,“啓程。”
馬車緩緩行駛于官道上,上官驚鴻掀起車簾,看着外頭時不時過往的路人。離東祁國京城是越來越遠了。
路過一家客棧,馬車停了下來。
上官驚鴻問,“怎麽了?”
“買點東西。”君烨熙說。
“哦。”
馬車夫進了客棧又出來,恭謹地遞給君烨熙一個紙包,得到君烨熙命令後,又開始駕車出發。
君烨熙打開紙包,是香噴噴的烤鴨,放于紅木‘桌’上,“今早你在農戶家裏都沒吃什麽,這家客棧的烤鴨挺有名,過往的很路人都會買上一只。”
“雖然不想吃你的東西,也不想推辭,想吃就拿。”她拿起烤鴨,才瞄他一眼,“你呢?”
“等着你分給本尊一點。”
她還真分了他一半。兩人開始進食,等她吃完,君烨熙遞上紅寶石酒壺,“喝口酒暖暖胃。”
她接過,端祥起酒壺,“你的酒壺是真正的紅寶石做的,質地清透,雕功完美,這酒壺稱得上無價之寶。”
“若是你喜歡,就送你了。”君烨熙見她不看風景,放下了車窗簾,便取下頭上的鬥笠。
“女子不奪人所好。”她搖首,“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酒壺不離身,就連換下了你一貫的紅裳,都帶着酒壺,可見你很喜歡這酒壺。”
“談不上喜歡。”君烨熙僵白的面孔沒什麽表情,“本尊常用的東西,自然是世上的珍寶。豈能用劣等品。”
“你的東西,我恰巧是沒一樣喜歡的。”她将酒壺退給他,自行從包袱裏取了水袋喝水。
君烨熙妖異的血瞳閃過不滿,“你就不能跟本尊好好相處?非要惹怒本尊?”
“君烨熙,我知道趕車的馬夫武功不低,以你的傷勢,就算加個人。我要你的命也不過是易如反掌。”她易過容的平凡面孔充滿冰冷。
“這麽說,本尊還得仰仗你鼻息?”他收起紅木板,自發地身他靠了過來,執起衣袖于她唇邊。
“你幹嘛?”她一時不解。
“在山洞裏,你不是用本尊的衣服當擦嘴布麽?樂意效勞。”
白了他一眼,“毛病。”
“本尊是有毛病了。”他僵白的面龐蘊起複雜,“認識你越久,本尊就越變得不像自己。似乎……越來越像個人了。”
上官驚鴻推了他一把,“離我遠一點。”
君烨熙身體被推倒在榻上,過重的傷勢痛得他皺了皺眉宇,幹脆就躺着,“你又想謀殺親夫了。”
“你要是真死了,天下一定太平不少。”
074 雪中曼舞【文字版VIP】
“可惜,禍害通常都遺千年。”君烨熙手枕着後腦,注視她,“小鴻兒,我們不談天下。”
“談什麽?”
“談感情。”
“我跟你沒什麽感情,只不過有交易。”她冷凝的眼瞳靜谧無波。
“莫非你想解了滅情水之毒後,再與祁雲雙宿雙栖?”他妖森的嗓音裏隐着怒火。
她微一愣,“我沒這樣想過。”
“若是你從了本尊,滅情水之毒就不需要解。”
“此話怎說?”君烨熙伸手探上她的胸口,她剛想反擊,他說,“別動。”
她忍着沒動,他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胸上搓摩,“即便這樣挑dou你,你依然不會為本尊心動……”
“廢話!”
“敢說本尊講廢話的,世間,也只有你了。聽聽……”他僵白若屍的面容漾起愉悅,“你的心開始跳了。”
她面無表情,“不受控制的心跳,也非我心動。已經不是第一次。”
“本尊知道。”他邪邪地在她耳邊吹氣,氣息冰涼,“滅情水是歷代血族聖尊特有之毒藥,也可稱之為情藥。中了滅情水之毒,只要一心動,就會心痛,甚至慢慢情愫加重,就會心痛至死。但為本尊心動除外。而且這毒很奇特,會使你慢慢愛上本尊。”
“愛情還能逼出來?”她不信。
“你現在不愛本尊,你的這顆心已經開始為本尊而跳動,慢慢的,你的意識,你的情,也會受本尊而引誘,最終,只會愛上本尊。”
她寒着臉,“我不可能愛上你。你死了這條心。”
他按了她心口一下,“小鴻兒對自己沒信心了?”
“滅情水之毒是什麽做的?這麽邪。”她皺眉。
“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我自己會查。”
“世間無任何關于滅情水成份的記載。你不用浪費時間。”他紅色的眉宇間添了絲陰郁,“小鴻兒,對你來說,愛上本尊,就是那麽不可接受的事?”
她諷刺地勾起唇。心早已給了祁雲,寡情如她,又怎麽會還分得出多一丁點的感情給別的男人?
“本尊有過無數的女人,卻也是第一次談感情,以往的女人對本尊而言,不過是洩欲的工具。”他認真地說,“滅情水之毒,是本尊對你的一種認定。自第一眼見到你起,本尊心裏就明白,本尊要你。絕不能讓你屬于別的男人。”
“我最大的錯,就是自以為是沾了滅情水。”她眉凝輕愁,“曾經以為,我心如死灰,不會再為愛而心動。沾了滅情水便能棄情絕愛,想不到你這該死的滅情水另有乾坤。”
“本尊也沒想過,”他唇色勾起冷嘲,“你什麽人不看上,看上祁雲那個病怏子?小鴻兒,本尊不懂愛情,在學着懂,也已識情滋味。但本尊知道,愛一個人,不管什麽情況,就絕不能放手。祁雲是怎麽待你的?”
她如蟬翼般的睫毛閃了閃。
“他對你若即若離,三番五次放棄你的愛。甚至聖旨撤婚,告訴天下人,你不過是他不要的棄婦,讓你傷透了心,顏面盡失。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你珍惜嗎?”
她閉了閉眼,“別說了。”
“不想聽?本尊非得點醒你。”他接着說,“你已查到,他是因病不想拖累你,才有所謂的放棄。這般自命清高,又何故來惹你?他數度放棄你,就算你再回到他身邊,他還是會放棄你。如此不可靠的情感,是你要的?愛則深愛,而不是讓對方動心後,再來個棄之。這次天下人都知曉,他棄了你,也就是鐵了心的不要你。民間不是有句話,好馬不吃回頭草,好女不嫁回頭漢。是他不要你,你應該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叫你別說了。”她內心複雜不已。
他伸手捏住她的肩,“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裝了些什麽!聰穎如你,為何只愛天邊月,卻不見眼前人?”
她總算凝視起他,他神色複雜中蘊着深情,緩和了原本森白若屍的面孔,她知道他隐忍着痛心,也感受得到,他熾熱的情。她有些無力地說,“君烨熙,你是禍害,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兩個薄情寡義的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好結果?”
“本尊對天下人薄情寡義,卻獨對你有情。”君烨熙霸氣地攬過她的肩,“本尊不是祁雲,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再不松手,想本郡主廢了你?”
“為了将來你不做寡婦,本尊就暫時聽夫人的。”他唇角浮起妖嬈的笑,獨自一人躺到一邊,離着她很近,“方才為夫的建議,夫人可得細想了。跟着本尊,絕對比跟着祁雲要好。”
上官驚鴻不再理會他,心中卻隐隐作疼。想到祁雲,她的心仍然會難受。
馬車行駛的速度不快不慢,非常平穩,官道也比普通的山間小道平坦寬闊。官道上走了十天,改行小道,又過了三天。
“聖尊,前方有湖,我們的飲水喝完了,是否要去打水?”馬車夫恭敬的聲音傳進車廂。
“去吧。”君烨熙同意,轉而對上官驚鴻說,“要不要出去走走?這幾天不是趕路就是投宿客棧,有時候還得睡馬車上,委屈你了。”
“嗯。”她下了馬車。
君烨熙與她一道穿過林間小道,來到一處湖泊前。
嚴寒的氣候冰凍了湖裏的水,湖面結了冰,白茫茫一片,人呼出的空氣幾乎都能結成冰。
上官驚鴻站在湖邊,仰望着冰天雪地,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雪,白白的雪像羽毛,又像吹落的白花瓣,零零落落,洋洋灑灑,霎是美麗。
寒風吹指,雪花漫天飛舞,飄散的雪花與大雪融為一體,一片銀白,清純潔淨。
“好美啊!”她嘆息着贊嘆,“這是初冬的第一場雪。也是我來這裏這麽久看到的第一場雪。”
“要是小鴻兒喜歡,以後本尊有空,可以再帶你來。”君烨熙站在她身邊,一襲紅衣妖嬈,紅發在雪風中飄揚,陰森卻有種別樣的風華。
今天清晨,他便穿回了以往的紅裳打扮,也讓她不用再易容,說明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即使北棠傲的人追上來,也足能應付。
她不語。知道他誤會了,其實,她說的這裏,是指古代這個世界。
“小鴻兒……”他深情地凝視着她。
她兀自欣賞着雪景,伸手接了一朵雪花,雪花落在她手心,輕吹一口氣,又飄落于地,眺目四望:
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
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羅萬朵雲。
輕吟的詩句自她唇裏逸出,君烨熙望着她的目光參了許不滿,“即景賦詩,堪稱絕句,小鴻兒驚才絕世,不愧是本尊看上的女人。作為本尊的未婚妻,你心裏就不該想着別的男人。”
“我想什麽了?”她蹙眉。
“我不喜歡詩裏帶這麽多個雲字。”
“你……”有點哭笑不得。
“本尊吃醋。”他冷着面孔,見她被凍紅的小臉,心疼地說,“本尊去給你拿件披風。”
她不置可否。
君烨熙卻拿了披風後又很快折返,只見湖面之上,一妙曼女子雪中起舞,清顏白衫,青絲如墨染,纖如柔柳的嬌軀旋轉翩翩,長袖輕舒,手中白绫紛飄,體态輕盈,仿若誤落凡間的九天玄女。
血色妖瞳盯着女子絕美的舞姿移不開視線,森寒的瞳光為之漸漸變得溫存,癡迷。
漫天的雪花中,女子玉手婉轉,纖足點地,一姿勢顧盼生情,忽爾,她旋轉的速度越轉越快,白绫随之旋成了圓弧形,帶動無數落地的雪花再次飄揚,美态萬千!
君烨熙不由想起,東祁老皇帝大壽那晚,她也是這般舞姿傾世,漫天飛花與她幾乎舞成一體。
一道青色的身影隐在林中,靜靜的看着雪中翩舞的人兒,清越的目光裏滿是貪戀。這般絕世的女子,怕是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亵渎,而他,卻真的離不開她。
衣袂飄飄,踏冰無痕,一舞既罷,她靜谧地站着,遺世而獨立。
君烨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出塵的身影,冷寒的心裏早已是澎湃激昂,“小鴻兒……不愧是本尊的未婚妻,方才一舞,無人可媲美!”
“不負白雪皚皚,一時觸景起舞,無所謂美不美。”她表情淡然。
君烨熙紅影一閃,人已至她身邊,為她披上手中的狐裘大衣,“別凍着了。”
她凝了眉,“冰上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言語間,湖面的冰已破裂,君烨熙攬住她的纖腰,淩空而飛,他邪氣而又妖冶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本尊不會讓你受傷。”
她擡首,對上他關懷備至的邪冷瞳仁,一瞬間,心又不受控地跳動起來。
他長長的紅色發絲被風吹亂,幾許拂過她的面龐,撩動心扉。
她突然閉了閉眼,“如果不曾碰到祁雲……”
“嗯?”君烨熙攜她翩落于岸上,“不曾碰到祁雲,你就會愛上本尊嗎?”
林中的一抹青影身軀僵了僵,心不由提了起來。
“沒有如果。”上官驚鴻丢下這四個字,往馬車停着的方向而去。
君烨熙唇角挂着邪笑跟上,“小鴻兒,你的心屬于本尊,指日可待。”
林中的青影望着走遠的一紅一白二道身影,心中落寞而寂寥。
下了雪,馬車行駛的速度變得緩慢,車廂內,君烨熙将水袋遞到上官驚鴻面前,“要不要喝點水?方才的湖水,魔影敲破了湖面取的水。”
魔影是君烨熙的護衛,也是馬車夫的名字。
上官驚鴻接過飲了一口,“味道有點甜。”水溫還剛好,可見君烨熙事先用內力給水加了點溫。
“前方有間客棧,不過是家黑店。”君烨熙又次開口,“你看是要住黑店,還是宿馬車裏?”
上官驚鴻微笑,“黑店吧。我還沒住過黑店。”
馬車停在了客棧前,一下車,看着客棧大門上方匾額上的四個字——有間客棧。
店名挺有意思,還真的叫‘有間’客棧。
店小二一見有客,就馬上從客棧裏走了出來,見君烨熙與上官驚鴻,目光看到君烨熙時有些畏懼,見上官驚鴻則滿是驚豔,但也很快回過神,熱情地說,“二位客倌裏邊請,是要住宿還是打尖兒?”
“都要。”君烨熙說,“立馬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一間上房。”
“二間。”上官驚鴻接話。
君烨熙邪魅地笑,“小鴻兒,這一路你與本尊同吃同睡,再要二間房,未免太矯情了。”
“我說兩間就兩間。”她語氣冰冷。
寒森的妖瞳裏難掩寵溺,“那就二間吧,再給我的仆從準備一間房。”
“是,客倌。”店小二朝店裏吆喝,“好酒好菜一桌,上房兩間,普通客房一間!”
客棧裏很幹淨,大堂內一個人影也沒有。
上官驚鴻在大堂裏挑了張椅子坐下,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客倌,小的是這家客棧的掌櫃。您看,是在房裏用膳,還是大堂?”邊說,邊放下手中的茶壺茶杯,并親自倒了杯茶。
“就這兒吧。”上官驚鴻随口問,“你這兒沒有別的客人嗎?這麽安靜?”
“小店地處偏僻,很少有人來投宿,沒有別的客人也正常。”
“是麽。”她不相信。
“您要是有什麽要求,盡管說,小店盡量為您辦到。”掌櫃的特別殷勤。
君烨熙擺了擺手,掌櫃的這才退下。
五分鐘都沒到,一桌豐盛的雞鴨魚肉已經上齊,上官驚鴻與君烨熙對視一眼,這明顯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酒菜。
站在一旁的魔影用銀針試了每一樣菜,都無毒。
魔影代主問出聲,“掌櫃的,您這燒菜也不至于這麽快吧?”
掌櫃的走過來解釋,“今日正好是小的壽辰,所以準備了豐富的酒菜,幾位客官遠到而來,應該餓了,所以讓你們先用膳,小的的膳食一會兒再做就是了。”
“是麽。”君烨熙不相信,卻也不為難他。
掌櫃的又退下。
上官驚鴻開始進食。等吃完了飯,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去了房間,一進房間,見房內寬敞豪華,裝飾典雅,桌椅是頂級紅森,被褥茶具等用品也是頂級質料。
“客官,洗澡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路途勞頓,您要不要泡個澡?”店小二問得恭敬,從話裏,絲毫看不出猥瑣。
“恩。”上官驚鴻吩咐,“熱水送來我房間。”
“小店有專供人泡浴的澡堂子,可比浴桶好,您看,要不要?”
“好吧,我去澡堂。”上官驚鴻帶了套換洗的衣衫,随店小二來到所謂的澡堂,其實也就是一樓一間廂房裏,房中地上有個十平方米寬的水池,大約一米深度,池邊的角落,擺着幾盆精致的盆栽,環境非常的好。
一名婢女早已等候在側,“客官,奴婢是侍候您沐浴的。”
店小二識趣地離開,婢女關上門,想為上官驚鴻脫衣,上官驚鴻說,“我自己來。”
“是。”婢女态度畢恭畢敬。
脫了衣服,上官驚鴻走入池子裏,泡在水中,水的溫度剛好适中,她舒服地閉起眼,“幫我捶背。”
婢女邊捏捶着她的後背,邊欣羨地說,“姑娘,您的皮膚可真好,身段也是最好的,人又美,奴婢還以為見到天仙了呢。”
“你捶捏的力道剛好。”她淡聲接話。
“那是呢,奴婢可是三十人中脫穎而出,才得到侍候姑娘的這次機會……”婢女猛地捂住嘴,驚覺說錯了話。
上官驚鴻轉過身,目光嚴肅,“誰派你來的?”
“奴婢不敢多嘴。”
“不說我殺了你。”眸光冷凝,殺意乍現。
婢女顫抖地跪地,“姑娘饒命,奴婢要是說出來,同樣是死。奴婢只能說,對姑娘這般好的人,世間恐無他人。求姑娘放奴婢一條生路。”
上官驚鴻回過身,“繼續吧。”
“是。”婢女繼續為她捏着背部,這回不敢再多言。
上官驚鴻閉目養神,回想進了這家客棧後發生的事。
075 暖被窩的女人上千【手打VIP】
從掌櫃到小二再到侍婢,全都像是訓練有素的,态度也不是普通的恭謹,似乎深怕一個侍候不好。就連店內的一切布置,看得出也是剛剛裝修換新過的。
君烨熙之前說這是家黑店,她還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現在看起來,倒像是特意迎接她在此住一晚,而如此手筆奢華。
沐浴完,上官驚鴻換了身幹淨地衣裳,婢女在幫她擦拭洗過的頭發,等擦得差不多幹了,婢女說,“姑娘,您的發質很好呢,不用梳,頭發都順溜溜的。”
“你什麽時候到這家客棧來的?”上官驚鴻問。
婢女猶豫着說,“三天前就來了。”
上官驚鴻從袖袋裏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給婢女,“拿着,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奴婢不敢。”
上官驚鴻又加了張一千兩的銀票,“現在能說了嗎?”
婢女激動地收下,“奴婢從沒見過這麽大額的銀票,有了這些錢,就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是這樣,七天前,有位爺出錢找了三十名侍婢統一訓練打雜侍候人的功夫,三天前,獨挑一名,奴婢勝出,便被送來這裏,說是侍候您,直到您離開,還不得告訴您。客棧裏的掌櫃小二廚師也全被換了,連這家客棧都是那位爺七天前買下來的。”
“那位爺是誰?”
“他從沒露面,奴婢不得而知。聽說那位你做這些,只是想您路過住一宿能舒适些。這麽大的手筆,連客棧都買了。奴婢才說,世上恐怕再無人像他那般對姑娘這麽好了。”
上官驚鴻想了想,會不會是君烨熙派人做的?畢竟,客棧裏這些人看到君烨熙雖然畏懼,卻并不失态。
回到房間,路過走廊,聽到君烨熙正在與掌櫃對話,“晚上随時備着宵夜,以免我夫人半夜醒了沒東西吃。”
“是。”掌櫃的應承。
“一定要悉心照料,不可有絲毫差錯。雖然只在此停留一宿,我希望能給她最好的。”
“小的知道。”掌櫃連忙稱是。
一抹感動蘊入上官驚鴻的胸懷,她定定地瞧着君烨熙,“你不必這樣,我沒那麽講究。”
君烨熙朝她走過來,攜她一同走入房裏,“小鴻兒,這麽快洗好澡了?”
她淡然瞧着他,“對我這麽好,我回報不了你什麽。”
“傻瓜,本尊沒說要你回報。”君烨熙陰寒的血瞳裏漾着寵溺,“将來,等本尊奪得天下,還要與你共享萬裏江山,與你一同站在權力的巅峰脾睨天下!”
他的神情極具野心而又狂肆霸道,有一種說不出的邪魅蠱惑。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頭,漆黑的夜晚雪地反着光,一曠雪白,似乎連星星月兒,都成了點綴,“你先出去吧。”
“長夜漫漫,這麽快就想趕本尊走了?”他走到她身側,伸手撫了撫她鬓旁的發絲,“本尊舍不得離開你,一刻也不想。”
“我也是,一刻也不想……與你共處。”她說了前半句時,他唇角勾起微笑,待她說完,他的笑僵在了臉上,“這麽多天了,你對本尊,就沒有絲毫的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