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37)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37)

官驚鴻伸出手橫于桌上,“道長請。”

追鶴道長坐于一邊,悉心地瞧着上官驚鴻的手相,“郡主的手相十分奇特,依貧道所見,郡主的生命線理應在十七芳華時殒滅,郡主卻好生生的,真是奇哉。似福非福,似貴非貴,還是從面相般,無從窺得天機。”

上官驚鴻淡然一笑,“道長既已達到了你的目的,那便請回。”

追鶴道長老臉閃過一絲尴尬,“郡主果真非同常人。貧道告辭。”

北棠傲說,“鴻兒,朕送送追鶴道長。”

“去吧。”上官驚鴻擺了擺手。

寶華殿外一僻靜處,北棠傲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

追鶴道長神色篤定,“是她了。她已不是曾經的上官驚鴻。”

“此話怎講?”

“若是普通人給驚鴻郡主看相,一定會膚淺地從表相直斷言她是大富大貴命格,也會被她掌紋似弦續的生命線,認為她會長命百歲。實則,不然。貧道之所以無法從郡主的手相與面相窺知任何。是因為從她面相看,福似薄非薄,再看手相,她生命線已在近一年前便已終結。也就是說,現在的驚鴻郡主,是一縷魂魄占據了軀殼。”

北棠傲劍眉一凝,“是福還是禍?”

“世人皆知,驚鴻郡主擁有傾世之才,外加財富。普通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不到,做得如此成就,唯有九世聖女轉世。貧道天眼已開,在她眉宇間見到隐隐的仙華之氣,已臻化境,更确定她便是九世聖女,而且,已經到了第九世。”追鶴道長說道,“是福是禍,一切掌握在聖女手中。”

“得九世聖女者,得天下!”北棠傲滿眼激動,“真的是她。朕尋了她三世,這一世,她絕對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前兩世皇上欠了郡主太多,已是罪孽深重。若今生再強求,只怕依舊是孽緣。貧道勸皇上莫執着……”

“住嘴!”北棠傲冷斥,“朕叫你來見上官驚鴻,也只是要你确定,她究竟是不是九世聖女,如今确認是,該怎麽做,朕心中有數。道長超脫世外,先皇封你為國師,朕敬重你,但你更該履行國師責職,助朕統一四國,霸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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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鶴道長無奈地搖首,“天下萬事,皆有定數,皇上若是太過執着,只怕适得其反。貧道告退。”

北棠傲霸氣剛毅的面龐蓄起惱怒,“不幫朕就算了,還想勸朕收斂。若非念在父皇在世時,對你敬重有加,朕鐵定廢了你國師之位。”

追鶴道長聞言,心無波瀾,只是淡出北堂傲的視線。

隐身于暗處的君烨熙面色陰冷地瞧着這一幕,唇角揚起邪氣的笑,早就懷疑小鴻兒是九世聖女,還真的是。

北棠傲斂了神色,回到寶華殿時,見上官驚鴻依然在亭子裏,走過去,剛毅的臉上浮起了溫柔的笑容,“鴻兒,天冷,怎麽不進屋歇着?”

上官驚鴻品着婢女端上的茶,“在想皇上九五之尊,為何還要親自送國師?”

北棠傲在她對面坐下,“國師深得北齊國臣民的愛戴,朕也敬之如父。何況國師終年居于隔此百裏的終南山,難得來皇宮,朕當相送。”

“哦。”她颔首,“據我所知,國師上通天文,下曉地理,是難得的奇人。世間,也唯有祁雲能如他般洞悉先機。”

“朕不喜歡聽到祁雲二字。”北棠傲霸道地說,“你是朕未來的皇後,是朕的女人。朕不想你心裏記挂着其他男人。一個月後是皇道吉日,朕娶你為後。”

“這麽急?”

“已經給你很多時間了。”北棠傲臉上浮起柔情,“鴻兒,你知道麽?朕等了你三世,今生自有記憶以來便開始尋你,依國師指點,知曉你會在東祁國出現,朕便前往東祁國。再憑着朕前兩世對你的印像,終是找到了你。對你來說,或許太急了,對朕來說,卻已如過了千萬年。”

鐵漢柔情,莫過如此。若她是尋常女子,不被他迷死才怪。看起來越是漂亮完美的愛情背後,卻越是不堪。上官驚鴻兀自喝着茶,茶香袅袅,氣味芬芳。

“鴻兒,為何你不發一言?”北棠傲想伸手碰觸她的手,見她冷了面色,便又收回,“難道你到今時今日,都不相信朕對你的三世愛情?”

上官驚鴻淡淡地笑了,笑容清新脫俗,日月為之失色,“豈能不信?”信的是他已囤積了三世的野心。

“你信就好。”北棠傲放心了,眼神寵溺地瞧着她,“西靖國失蹤了三年多的太子燕流風今晨前來我北齊做客。原本東祁六皇子祁雲明日才到,也許是趕着見……‘什麽人’,今下午提前到達。朕今晚設宴,為他們接風洗塵。你貴為北齊未來的皇後,不會缺席吧?”

她想了想,神色閃過一抹掙紮……祁雲,她是想見的。

“那就這麽定下了。”北棠傲站起身,“有什麽需要,吩咐侍婢就行了。朕有國事待忙,若是想讓朕陪你,随時派人來傳話。”

“嗯。”

……

夜幕深藍,一彎新月悄悄升起,幾顆閃閃發光的星星圍繞在月兒周圍,夜色寧靜。

永福宮花園裏,一抹清雅的身影站在花前月下,清越的目光望着遠方,目光寧和,幽靜怡人。

“祁雲兄在想什麽?”身後一道身着明黃色繡紋蟒袍的男子出聲說道,“你看的方向是寶華殿。是在想驚鴻郡主吧?”

祁雲未置一詞,神色寧靜如溫玉,讓人猜不透心思。

男子也不在乎祁雲的疏離,“本殿下貴為西靖太子,遠道千裏前來北齊探訪他國民情。能與祁雲兄同住這永福宮,也算是一種緣份。祁雲兄若是有心事,本殿下願意傾聽。”

祁雲幹脆走開,也不想聽一個讨厭的人廢話。

西靖太子尴尬地站在原地,“也罷。聽說祁雲兄是喜靜之人,那就不打擾你了。一會兒北齊皇帝設的接風宴,別忘了參加。”

祁雲擡首望月,月兒似乎變成了上官驚鴻美絕塵寰的面孔。鴻,你現在在做些什麽呢?

寶華殿庭院裏,上官驚鴻同樣望着那一輪新月,月的寧靜容易讓她想起祁雲,那個寧逸安和的男子。

“郡主,元和殿晚宴已開始,該去赴宴了。”婢女在身後恭謹地提醒。

上官驚鴻轉身,“好。”想到即将見到祁雲,她心裏升起一縷期待。

“您要不要換一身衣裳?奴婢給您畫點妝?”

“不必了,就這樣吧。”

“也是。郡主天生麗質,随便穿什麽都好看,即使素顏,也無人可比拟。”

上官驚鴻在婢女的帶領下往元和殿走,走到一半,又停下,心思雀躍得躊躇。她閃了閃神,嘴角泛起苦笑,又不是第一次償情滋味,祁雲也只會推開她,想再多都沒用。

元和殿內歌舞升平,北齊皇帝北棠傲坐于首位,大殿兩側分別設了幾席,分別為西靖太子燕流風及北齊國的位高權重的王公大臣的席位。

上官驚鴻出現在大殿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驚豔了全場。她卻看着離北堂傲最近的那一席空位。

祁雲……沒有來。

可笑的她還在想見到他,該說些什麽?

感情,就是這樣容易讓人迷了心智。冷銘寒給的教訓還不夠?上一世死的還不夠慘?為什麽還是學不乖。

她神色變得冷凝,并未離去,不想讓衆人發覺她是為了見祁雲才來赴宴。

“鴻兒,你來啦。”北棠傲揮退殿中起舞的舞姬,親自迎到門口,想牽上官驚鴻的手,上官驚鴻卻禁自朝主位走。

北棠傲掩飾住不被佳人親睐的尴尬,與她一同入席而坐。

王公大臣們所攜的女眷都羨慕她能坐在北齊皇帝身邊。男人們則欽羨北齊皇帝能得此佳人。

“朕向各位引薦,”北堂傲自豪地比着旁側的上官驚鴻,“她就是東祁國的驚鴻郡主,朕未來的皇後。”

“皇上、郡主萬福!”一票馬屁聲立即在殿堂內響起。

燕流風目光瞧着上官驚鴻,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

上官驚鴻掃了燕流風一眼,此人相貌英俊,氣宇軒昂,雖然沒有西靖三皇子燕玄羽的絕色出衆,卻也是地地道道的大帥哥。只是,他的眼神在瞧着她時,似乎夾雜着一股恨意?她确定是第一次見燕流風,什麽時候得罪過他?

081 祁雲逃了[手打VIP]

燕流風眼裏的恨意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磊落的欣賞,上官驚鴻差點就以為是自個看花了眼。

“皇上,”燕流風朝北棠傲拱手一揖,“此次本太子前來北齊,給皇上帶了件禮物,還望皇上笑納。”

“是什麽禮物?”北棠傲較感興趣。

燕流風三擊掌,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款款走進殿,女子精典妝容,衣着華麗,稱不上絕色,卻是十足的貌美如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上官燕鴻!

北棠傲是見過上官燕鴻的,側首瞧了眼驚鴻,“鴻兒,這不是你同父異母的七妹麽?”

“是啊,”上官驚鴻也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她消失了幾個月,我沒有刻意派人找。想不到會跟西靖國太子一起出現。”

女子站在離北棠傲席位前約十步,盈盈一福身,“小女子玉琉璃參見皇上!”

“有點意思。”北棠傲唇角微勾,壓低聲音對上官驚鴻說,“你妹妹連名字都改了。唱的是哪一出?”

上官驚鴻眉宇閃過不悅,“汝南郡王府的人跟我沒關系。對那票女人,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朕明白。她們曾經虐待你,就是死十次都不夠。你寬宏大量,不但放過了她們,還為她們還債,于你的性格來說,實屬難得了。”北棠傲微一颔首。

燕流風說,“有人說玉琉璃與驚鴻郡主的七妹有點像,也只不過是像而已。玉琉璃是西靖女子,能歌善舞,精通琴藝。還望皇上喜歡。”

北棠傲剛毅的臉龐浮起不在意的笑,“朕的未來皇後曾經在東祁國皇帝壽宴,一曲‘鳳舞九天’名滿天下。連東祁昭陽公主的‘霓裳羽衣舞’都難以匹敵,相信鴻兒的舞蹈,再無人能出其右。”

“琉璃舞技平平,自問不敢與驚鴻郡主相提并論。”玉琉璃溫婉地說,“但琉璃也有所長,世人從未聽聞驚鴻郡主彈琴,想必不精于此道。願為皇帝陛下獻琴一曲。”

“鴻兒,你的意思呢?”北棠傲詢問上官驚鴻。

“她想獻藝就獻吧。”上官驚鴻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目光在玉琉璃身上蕩了一圈,很确定玉琉璃就是上官燕鴻,至于為什麽要用玉琉琉這假名,不用想也知道因為她曾經是骧王祁煜的侍妾,被祁煜休了,一個棄婦太掉價,哪夠格送給北齊皇帝?于是不得不改名。

宮婢以極快的速度備好了琴臺,玉琉璃坐在琴案前,姿勢端正,撥動琴弦,古香古色的音調自她指下潺潺洩出,絲絲縷縷,悠悠揚揚,時而如泣如訴,時而清脆蕩漾,大殿裏的人都聽得入神了。

北棠傲邊飲着酒邊欣賞妙樂,霸氣粗犷的面龐閃過滿意,眼神中也是欣賞之光。

燕流風見此,精明的眸光裏飄過滿意。又看向上官驚鴻,面色清冷無波,似乎還有點心不在焉,估計是技不如人,嫌丢人想跑?

節奏激昂的琴聲高潮過後,輕旋回袅,蕩漾緩然,玉琉璃結束了最後一個音符。

不斷地贊賞聲來自在場的每一位王公大臣嘴裏,由于人不多,場面不顯紛亂。

玉琉璃站起身,又是一福身,“琉璃獻醜了。”

北棠傲大掌豪邁一揮,“玉姑娘哪裏話,朕雖然不曉音律,卻也能知姑娘此曲,絕非尋常,至少,是目前為止,朕聽過最好聽的曲子。”

那是,憑她多年的琴技功底,加上這幾個月的苦練,沒到一定火候,哪敢出來賣弄?玉琉璃目光閃了閃,“皇上見笑。只要皇上喜歡,日後琉璃願意天天彈琴給皇上聽。”

大臣們一聽這話,立馬笑了,有大臣說,“玉琉璃姑娘琴藝驚人,未來皇後舞技絕俗,正好能取長補短。皇上真是豔福不淺。”

又有大臣公然表示,“是啊,兩位絕色美人都屬皇上,臣等羨煞。”

還有大臣說,“皇上之前提未來皇後的‘鳳舞九天’乃是一絕,臣等真想一飽眼福。”

燕流風與玉琉璃并未親眼見過上官驚鴻跳舞,不相信她的舞蹈能好到哪去。玉琉璃也附和,“琉璃舞技平平,也想開開眼界,到時還想請驚鴻郡主多多指較。”

燕流風也說,“今日難得盡興,本太子也想看看驚鴻郡主的舞。”

“沒興趣。”上官驚鴻冷淡地三字否決,冷了一票人的熱情。依情形推斷,燕鴻消失的幾個月肯定是跟燕流風在一起,還成了燕流風手中的一枚棋子。這兩人扯在一塊,不像是沖着北棠傲來的,倒像是特意來刁難她。

北棠傲體貼地說,“既然朕的未來皇後沒興趣,便作罷。至于玉姑娘的去留,有些令朕為難。”

玉琉璃面上染起一抹哀愁,“皇上,是琉璃不夠好麽?”

“不是。”北棠傲深情地瞥了上官驚鴻一眼,“衆所周知,朕心中只有鴻兒,為了她,朕多年來不立後妃,後宮裏也不過區區幾十名侍寝女子。若是留下玉姑娘,朕也不想破例給名份。”

“琉璃不在乎名份。”玉琉璃當即柔和地說,“只要能留在皇上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有大臣贊嘆,“玉姑娘還真是一朵解語花。”

北棠傲滿意地下令,“帶玉姑娘去後宮甘露殿。”

“是。”宮婢恭敬地帶走了玉琉璃。

大殿中舞姬上場,又開始了輕歌曼舞。

北棠傲深情地凝視旁邊的佳人,“鴻兒,你放心,朕的心中,永遠只有你一個人。朕将那些暖床的女人都安排在同一個地方,取名甘露殿,也不過表明,朕對她們無情意,她們不過是朕一時發洩的玩物。唯有你……”

“說夠了嗎?”上官驚鴻神色閃過不耐煩,“你不用解釋這麽多。”

北棠傲心喜,“鴻兒是在吃醋?若是鴻兒在意,朕可以将她們都遣走。”

“不是。”上官驚鴻面色無波瀾,“對于別的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來說,你的後宮只有幾十個女人,真的算少了。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懂的。遣走她們完全沒必要。”

“朕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北棠傲嘆息,“朕的未來皇後如此大肚量……”

上官驚鴻不同他啰嗦,“我先走了。”也不待他批準,離席而去,只餘後頭一票癡迷的目光。

夜深人靜,元和殿的宴席也散了,此時甘露殿的某間廂房中,玉琉璃在床上使盡渾身解數服侍北棠傲,他壯碩結實的身軀,她的嬌小玲珑,他古銅色的肌膚性感健美,她玉肌滑嫩撩人,強壯的男性身軀壓着嬌小的她,幾乎将她活生生弄死……

從床上到廳裏,再到桌上,又到冰冷的地上,她受盡了蹂躏,一夜的纏綿,她整個人幾乎虛脫。

天将黎明時,北棠傲穿好了衣衫,面色冷沉地說,“朕寵幸了你一事,不要外洩,朕不想在娶驚鴻之前,生出什麽變故令她不快。”

“是……”玉琉璃有氣無力地呈個八字形躺在地上,裸着身連衣衫都無力穿。

北棠傲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知道朕為什麽這麽快就寵幸你嗎?”

“妾身雖非頂美,皇上還是看得入眼吧……”

北棠傲鐵鉗般的大掌扣住她的下巴,“你可真會高估自己。美人朕要多少有多少,你的姿色,朕豈會入得了眼?”

“那皇上……”玉琉璃坐起身有些無措。

“因為你是上官驚鴻的胞妹,朕自然要償償鮮。”北棠傲突然重重一腳将玉琉璃踹飛,玉琉璃的身子飛出去被柱子擋住才停下,一口血自嘴裏湧出,“為什麽?”

“還問朕為什麽?”北棠傲眼裏閃過不屑,“朕說了要償‘鮮’。還以為你是清白之身,不過是只破鞋!上官燕鴻,你消失的這幾個月,被燕流風‘玩’爛了吧。”

“皇上,妾身是被迫的……”玉琉璃像一條狗般爬了過來,抱住北棠傲的腿,“當日妾身被骧王祁煜所休棄,是燕流風殺了我的侍婢綠袖,劫走了我。”

北棠傲忍着再次踹開她的沖動,“他劫你做什麽?”

玉琉璃只說了一半目的,“燕流風雖然貴為西靖國太子,然西靖國卻是燕三皇子燕玄羽掌權,燕流風被燕玄羽設計追殺走投無路逃到東祁國,勢單力孤,而我剛被骧王休了,也是無顏面見世人,于是,就想利用我的相貌為他辦事。”

“這麽說,你的身體一定給無數男人玩過。”北棠傲目露嫌惡。

“不是的,除了燕流風曾強奸了我,您是妾身的第二個男人……”

“賤貨!”北棠傲對着玉琉璃又是重踹一腳,“敢在朕面前撒謊,你是要朕派人去查你究竟被多少男人睡過?”

玉琉璃痛苦地捂着被踹的肚子,面色蒼白驚駭,表情已說明‘用’過她身軀的男人無數。

“哼!兩條喪家之犬來給朕舔鞋而已。”北棠傲氣勢凜然,目空一切,不屑地一甩袖擺離開。

玉琉璃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去裹一件衣服,拽着衣襟,神情憤怒得扭曲,“上官驚鴻,我所受的一切恥辱全是拜你所賜!要不是祁煜愛上你,我就是好端端的骧王妾,是你毀了我的一切!還有燕流風,你把我當狗,也休想我衷心,我一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

清晨的空氣格外沁涼,雀兒在枝頭孜孜不倦地嬉耍,大地披着一層薄薄的紗霧,陽光穿透霧氣,一縷縷地灑滿了庭園。

上官驚鴻昨夜睡得淺,今晨便早起,幾只雀兒都在議論昨兒個後半夜,甘露殿的玉琉璃幾乎被北棠傲玩弄得殘廢。

有只雀兒還歡喜地炫耀聽到了北棠傲與玉琉璃在房裏的對話。

上官驚鴻眉宇挑了挑,原來燕鴻是被燕流風擄走的,還那麽恨她,是向她複仇來了。

真是不想惹事,事卻偏偏惹她。

身為九世聖女,真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得九世聖女者得天下,因這一句話,恐怖她将來都會陷入無盡的麻煩中。

揉了揉額際,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永福宮門外。

雖然她表面上是一個人,實則暗中已派了批探子潛伏在汴城,進北齊皇宮之前,就已弄了張皇宮地圖,知道永福宮隔她暫住的寶華殿不算遠。

袅袅的琴聲自永福宮內響起,猶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地,似載着人的心靈駛向清和的天地,淡淡地暖着人心,卻又讓人從情韻中體會出一種絕望的凄涼。

上官驚鴻駐足,聽得醉了。

琴聲不緩不急,像一曲訴說歲月的風霜,滄海桑田歲月依然留下了澄澈,沉澱所有的柔心細語,清逸無波,亦如祁雲。

這是一種潔淨的琴聲,就像品讀着祁雲,一個永遠默默付出着,豔羨着,沉默着,溫潤如玉的絕世男子。

即便是天簌在這樣的動人琴聲面前,都不過爾爾。相比昨晚玉琉璃的膚淺琴聲,刻意雕琢琴聲的美,在此刻的天簌之音面前,簡直不堪一提。

不知不覺走到一間廂房門口,琴聲便是從房裏傳出來的,與撫琴之人,只有一門之隔。

甚至,她透過門縫,依稀可見裏頭那道清雅的身影。

似是發覺她站在門外,琴聲嘎然而止,靜了一室。

她推開了房門。

然,房中原本撫琴的青色身影已然無蹤,只餘敞開的窗戶,她望出窗外,地凍天寒,落雪滿天,雪花飄飄,紛紛揚揚。

她已經走出了一步,他卻逃了。

心頭蘊升起一股無限的苦澀,走到琴案前坐下,撥動琴弦,似乎想體會他殘留的餘溫。試了幾個音符,纖纖十指游走于弦上,清澈柔和的琴聲潺潺洩出,道不盡的憂郁,伴着琴聲,凝望着窗外的飄雪,緩緩啓唇:

飄飄灑灑于半空,零零落落我心中

似花非花惹人憐,絲絲情根深深種

年年歲歲花相似,今昔又見似舊容

我欲問花何處去,天地無語盡随風

花非花,笑我癡情伫立在風中

霧非霧,嘆你幾分心事最難懂

花非花,若是花何不為我留芳蹤

霧非霧,為何總是缱绻纏綿在夢中

歌聲悠揚,琴聲飄渺婉轉,音色清清泠泠,絲絲入扣,歌聲與琴聲融為一體,唱出了深埋于心底深處的情,那般無奈,痛人心扉。

祁雲站在窗外,隔着一段距離望着房中彈琴的絕色佳人,她的情讓他深深心悸,無盡憐疼。這一首歌道盡了她與他之間的情根深種,卻又無可奈何,也唯有在夢中缱绻纏綿。

君烨熙妖異的紅色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房中,瞧着彈琴的傾世女子,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她如一個發光體,吸引得人不得不飛蛾撲火,恨的是,她心系的人不是自己。

除了上官驚鴻,沒有人看得到君烨熙的身影。門口早已陸續來了很多人,有皇帝北棠傲、西靖太子燕流風、玉琉璃及不敢隔得太近的宮婢護衛。所有人無一例外,看癡了,醉了,傻了。

花非花,笑我癡情伫立在風中

霧非霧,嘆你幾分心事最難懂

花非花,若是花何不為我留芳蹤

霧非霧,為何總是缱绻纏綿在夢中

婉轉賽過黃莺出谷的歌喉唱着在場人從未聽過的憂傷歌曲,歌如畫,琴如絲,意境憂絲深深,令聞者憂傷悸動,迷醉難自拔。

撥下最後一個音符,上官驚鴻掃了眼在場的所有人,面色已回複一貫的清冷。

“說是天簌,都抵不上鴻兒一曲琴歌相融。”北棠傲率先出聲贊嘆。

燕流風嗓音裏帶着一股天然的陰柔之氣,“本殿下還以為驚鴻郡主不會彈琴,原來是個中高手,世間除了東祁國的安王祁雲,恐怕無人能及。”

“也是,燕太子送給朕的玉琉璃昨兒撫琴,與鴻兒比之,簡直是連提鞋都不配。”北棠傲霸氣如山的目光一直盯着上官驚鴻,“唯有朕的未來皇後,才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才女。”

燕流風眼神陰鸷地掃了眼在場的玉琉璃,似乎嫌她丢臉,“你來做什麽?”

“我正好路過,聽到有人撫琴,就忍不住進來……”玉琉璃慌忙說,“我這說走。”

“何必急着走呢。”一道溫和的男性嗓音從院門口傳來,一襲白衣的燕玄羽搖着折扇走入院內,目光深深地瞧着房內的上官驚鴻,眸光裏盈滿了思念之情。

整了整神色,他免強從上官驚鴻身上移開目光,笑說,“昨晚玉姑娘侍候了北齊皇帝一宿,勞心勞力,身子不适,不算路過,應該是經過。北齊皇帝應該體恤美人,陪着玉姑娘前去太醫院拿藥吧?”

“燕三皇子怎麽來了?”北棠傲皺眉,面色閃過一道不悅,燕玄羽不請自來也就罷,居然還拆穿他留宿甘露殿的事,實屬可惡。

“聽說本皇子的皇兄來了北齊皇宮,本皇子已休書給北齊皇帝你,說會來皇宮探視皇兄,皇上不是表明歡迎麽。”燕玄羽臉上浮着看似燦爛的笑容。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北棠傲不方便發镖,“朕說歡迎,也不過是今晨才派人送出的書信。”

“本皇子與皇兄多年不見,等不及了。是以,早已候在宮外,皇上書信一下,本皇子當然迫不及待地來了。”

“燕三皇子與燕太子真是‘兄弟情深’。”北棠傲唇角勾起一縷嘲諷。

“這是當然。”燕玄羽盯着燕流風看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縷不甘心,招牌笑容卻更顯溫和,“皇兄,好久不見,近四年了。可知臣弟找你都快找瘋了。”

“是找不到為兄,吃不下,睡不着吧。”燕流風同樣狠盯着燕玄羽,陰柔的眼瞳裏盈着難掩的恨意。

“皇兄知道就好。”燕玄羽站在隔他幾步遠,語氣熱忱,就是沒熱情的動作,“這不,臣弟不遠千裏而來,特意親自來接皇兄回國。”

“為兄住在北齊皇宮住得好好的,還想多待幾日。”

“北齊怎麽也是友邦國土,非自己家。臣弟想,為免給北齊皇帝多添麻煩,皇兄還是趁早同臣弟回去吧。”

“北齊皇帝視為兄為知己,又怎麽會嫌麻煩呢?”燕流風冷笑着道。

北棠傲開口,“确實不麻煩,燕太子愛住多久,便住多久。朕歡迎之至。”

“聽到了吧,三皇弟?”燕流風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看燕玄羽的眼神,簡直巴不得他死。

燕玄羽依然笑容滿面,無一絲不自在,“既然皇兄有此雅興,臣弟就陪着皇兄在此暫住。”

“不……”燕流風剛想拒絕,燕玄羽接話,“反正北齊皇帝早先就表示歡迎了。永福宮向來是招待貴賓的地方。只是玄羽‘人微言輕’,不便居于此,就住軒至殿吧。北齊皇帝以為如何?”

“燕三皇子遠到是客,都這麽說了,朕自然應允。”北棠傲眸光閃爍,鼻子裏哼了聲氣,自告奮勇要住在鴻兒隔壁,也不過是個貪戀女色之徒。

082 殘暴的對待【VIP】

“如此甚好。”燕玄羽又次看向房間內,上官驚鴻正好走出來。

廂房內的君烨熙妖異的紅影一閃,人已沒了影。

驚鴻目不斜視往庭院大門而去,途中,忍不住瞥了眼祁雲先前在窗外站的位置,雪花飄飄,君無蹤。

幾名男人癡凝望着上官驚鴻越走越遠的背影,北棠傲癡喃,“倩影如厮,清逸脫俗,不在乎世俗虛名,世間再無這般的女子。”霸道的目光又轉向一旁不敢坑氣的玉琉璃,“清楚了麽?鴻兒不是不精于彈琴,而是昨夜她根本不屑于跟你比拼,這才是大家閨秀風範。”

玉琉璃唯唯諾諾地稱,“是。”

“瞧你這副孬樣。”北棠傲有些責怪燕流風,“燕太子,這就是你送給朕的貨色。”

燕流風有些不好意思,“是本太子有眼無珠。看在她怎麽着也是驚鴻郡主的……皇上應該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多包容。”自動省去了‘妹妹’二字。

北棠傲鐵青着臉,“若非如此,朕豈能容她。”目光瞧向燕玄羽,“燕三皇子,方才你不是說朕應當體恤美人,朕沒那份心。燕三皇子若想要,玉美人就送你了。”

燕玄羽輕搖着折扇,“本皇子一向不收‘破爛’。尤其是太子皇兄丢棄的‘破爛’。還是北齊皇帝嗜好特殊,大肚量收了,燕玄羽甘敗下風。”

玉琉璃面色一白,燕流風臉色也不好看,本就有絲陰柔的面孔更顯女氣。

北棠傲面子挂不住,“朕嗜好再特殊,也比不過燕三皇子你,為了上官驚鴻投湖不說,還在青樓自甩耳光,熱臉貼人冷屁股,堂堂西靖國三皇子,還真是‘拿得起,放不下’。”

“本皇子是放不下。若是北齊皇帝這麽放得下,又何苦脅恩讓上官驚鴻以婚姻相報?”燕玄羽望着上官驚鴻走遠的方向,“她那般的女子,能傾盡天下男兒心。本皇子從不否認心系于她。亦不容得人侮辱她分毫。”

北棠傲這回沒有接話,這一世的上官驚鴻,着實連他的心都傾倒了,只是男人自當事業為重,兒女私情注定不過是萬裏山河下的犧牲品。

“朕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幾位請便。”北棠傲說罷,大步離去。燕玄羽朝燕流風拱手一揖,“臣弟路途勞頓,先去歇息了。”

“不送。”燕流風唇裏擠出兩個字。

揮退了所有下人,庭院裏只剩燕流風與玉琉璃。

雪下得越來越大,燕流風一臉陰霾地站着,玉琉璃瑟瑟發抖不敢離開,也不敢說話。

“跟我來。”燕流風率先朝自己居住的廂房走,玉琉璃沒辦法跟在後頭。

廂房內,燕流風關上門窗,神色不滿,“本太子不是叫你好好侍候北棠傲,憑你的床上功夫,怎麽降不住他?”

玉琉璃鼻頭發紅,“太子,琉璃已經盡力了。”

燕流風一把抓住玉琉璃的頭發,将她拖拽懸空,“賤人,你不是上官驚鴻的七妹麽?怎麽連她一成本事也沒學到?”

“痛!”玉琉璃痛得頭皮都快被扯離腦袋,“上官驚鴻她就是個狐媚精,我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本事那麽會迷惑男人。”

“是啊,”燕流風嘆息地放開玉琉璃,“連本太子都差點給她迷倒了。”

“太子……”玉琉璃喚得忐忑。

“你放心。本太子是不會忘了月兒的仇。”燕流風思緒飄遠,“四年前,本太子被三皇弟燕玄羽設計給父皇下毒,父皇大怒将本太子關入大牢。豈知燕玄羽買通獄卒,想在牢裏暗害于我,還好被我的心腹發現,助我逃離西靖國。皇子毒害皇帝,乃醜聞,父皇壓下了此事,對外只稱本太子失蹤了。本太子的心腹傳來消息說父皇其實這幾年一直在派人找我,父皇也不太相信我會害他。只可惜,西靖國實權已盡數落入燕玄羽手中,我若回國,父皇也保不了我。燕玄羽這個陰險小人表面是來迎我回國,他打的算盤我還不清楚?我若真跟他回去,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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