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抛媚眼

“你是不是忘記我能看見你了?”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然後笑看裴宣。

十八歲的裴宣,沒經歷上一世帝王的刻意磨砺,雖說有些少年老成,但終究還是娶妻不久的小純情,聽到這話白皙的臉皮一下子通紅,像會變色一樣,可可愛愛,沒來由的又格外吸引人。

崔缇默不作聲看着她,羞羞答答地拉開腰間衣帶。

裙衫如大朵的花落下來,看呆了‘掩耳盜鈴’的裴小呆瓜。

細長的腿,不盈一握的腰肢,玲珑身段,胸前鼓鼓的,鎖骨平而直,簪子拔除,黑長的發披散在脊背,穿着小衣的崔缇飛快瞟了某人一眼,沒好意思脫光:“你扶我進去?”

此情此景若是因為目盲摔倒在浴桶旁,那也太窘迫了。

她臉皮薄,不容許那樣的事發生。

裴宣紅着臉呆呆醒過來,小意殷勤地送她進半人高的浴桶。

浴桶很大,熱氣熏過來沒一會崔缇額頭滲出淺淺一層細小的汗珠。

她矜持地坐在裏面,身姿端正,背挺得很直,圓潤的肩頭映入裴宣眼底,裴宣喉嚨作吞咽狀。

沒遇見崔缇之前,她誠然不曉得美色撩人。

如今遇見了,更是在劫難逃。

這感覺很奇妙。

裴宣本身便是萬中難出其一的美人,扮作男裝俊逸文雅,穿了女裝傾國傾城,後知後覺弄明白自己鬧出怎樣的烏龍,她讪讪一笑,傻乎乎問道:“你真能看見我啊。”

“……”

她呆呆的,木木的,崔缇見之心喜。

上輩子嫁給裴宣後她‘見’慣她的沉穩從容,運籌帷幄,是以當下的裴宣太可貴了,她當然不介意和她共浴,她已經是她的人了。

崔缇還是很緊張,唇角翹起:“你還不過來?”

有點驕縱的語調,聽得人心情大好,滿腦子只想哄着她,陪她瘋,陪她鬧。

裴宣哆哆嗦嗦除了衣服,赤條條地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崔缇看得耳尖像是着火,哎呀一聲猝不及防地別開臉。

氣氛太暧。昧了。

升到半空的水霧都怪教人臉紅。

兩人不言不語地摟在一處,

親得難舍難離,一吻畢,裴宣仿佛從破天荒的孟浪裏适應過來,再度驚奇道:“你能看見我,這水花呢?能不能看到?”

溫潤的水流從她指縫淌下,崔缇嗓音軟綿綿的,又有點情意火燒火燎弄出的啞:“能看見。”

“這浴桶呢?”

裴宣拍拍桶沿,很是興奮。

崔缇見了她就開心,看見她笑更是忍不住投懷送抱,雙臂軟軟環着她脖頸:“你在我就看見,你不在,我就看不見啦。”

“那我永遠在。”

她這會倒是舍得濃情蜜意了。

芙蓉色的小衣浸了水緊緊貼在肌膚,裴宣緩緩松開她,想再見識見識那惹人憐愛的兔兒:“我幫你解開?”

崔缇“嗯”了一聲,任她的手臂穿過她的肋下。

水淋淋的小衣被放進一旁的竹籃,裴宣在不算明亮的淨室睜圓了眼,崔缇眼睛不眨地瞧她,覺得這人挺有趣的,她有的裴宣也有,只是大小不同,可就是多看一眼,就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她喜歡沒見識的裴宣。

也喜歡被她捧在手心。

“你能看見我,這太好了,是哪位仙人?我要謝謝她。”

崔缇笑她犯傻:“你這話就是難為我了,仙人就是仙人,若其名諱被我知道,我豈不是要上天了?”

她用指腹摩挲裴宣頸後軟肉,上身不禁配合着挺直,那點殷紅愈發明顯。

從小舞文弄墨的裴郎君有一雙妙手,她笑笑不語,享受和自家娘子親密無間的時光,崔缇被她鬧得想迎合又想躲,最後趴在她肩膀喘氣,眼尾染了一抹緋紅。

學好很難,學壞太輕而易舉了。

不知通了哪處的關竅,裴宣拉着人貓在水下親吻。

嘩啦啦水花濺起落下,崔缇身子探出來,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粉色的花瓣沾在頭發和肩膀,她又笑又氣:“你怎麽偷偷摸摸的?”

裴宣笑得眉眼風流,她太年輕了,正經好多年身邊除了毛毛躁躁的兒郎們,還沒和哪個姑娘親近至此,更別說拉着人在水下肆意輕薄。

她很有成就感,被崔缇好一番嗔怪也是喜得牙不見眼。

幼稚這個詞曾經離裴大人很遠很遠,但今天,此時此刻,崔缇算是領教了。

“娘子不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崔缇捂臉,藏在水下的小腿踹她一腳。

這一腳不疼不癢,裴宣只當她在撒嬌:“娘子?娘子?”

“你不要再喊了。”崔缇松開手,看她小衣還挂在身上,立時生出不滿,再看自己被欺負的唯有無法招架的份兒,随即軟了聲線:“行光……”

竹籃裏多了件繡着玉蘭花的衣物。

崔缇睜大眼睛打量她的好‘夫君’,手掠過某處,心疼道:“好在沒被捂得不長了。”

她的手不安分,初時還能忍,忍到後頭,不知誰先起的頭,又鬧起來。

好在浴桶質量過關,随便怎麽折騰都無礙。

半個時辰後裴少夫人求饒聲疊起,裴宣興致高昂,笑道:“這就認輸了?”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惹來一記欲說還休的媚眼。

夜晚後院無人,白棠和號鐘繞梁等人早不知去哪裏歇着,裴宣抱着自家嬌弱娘子走出淨室,寬大的披風嚴嚴實實裹在崔缇身,她羞極了,臉埋在夫君懷裏,披風下不。着寸縷的身子輕輕顫。栗。

淨室離卧房很近,重新躺在大床,崔缇快人一步地扯了錦被,堪堪露出一個可可愛愛的腦袋,看得裴宣登時啞然。

兩人面面相觑好一陣,目盲的裴少夫人這才忍着羞窘松開揪着被角的手,請人進來。

“娘子,你再和我講講那個夢罷。”

裴宣側摟着她,崔缇倚在她溫暖的懷抱有一剎那的失神,夢不是夢,是她實實在在死過一回的前塵,她不知從何講起。

一個吻落在她耳尖,方才宣洩過的情。潮又有蠢蠢欲動的架勢。

她連忙收心,不受身後人的引。誘,扭過身子正對着某人:“你就這麽想知道?”

“嗯。”裴宣親她眼皮:“我想知道夢裏的我是怎麽辜負你的,然後引以為戒,再不犯蠢。”

崔缇閉着眼,一顆心熨熨貼貼的,她抱着裴宣細瘦的腰:“有一次你在外喝了酒,回來……”

夜色深沉而迷人,講故事的人安安穩穩睡下,裴宣撫過妻子美妙的玉背,耳側是她清線的呼吸聲。

在缇缇夢裏的她竟然也是個酒鬼。

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那究竟是虛幻離奇的夢,還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

白日她在翰林院的藏書閣閱覽群書,書中記載的傳奇異聞未嘗盡是前人杜撰。

可害了缇缇的人始終沒有探出頭,她沉下心來,決定要好好守護她的心頭至寶。

……

“看到沒有?以後那就是你的主子,我不在家,你就代我好好守着她,不能讓她陷入險境。”

黑衣少女腰間懸着一把劍,目光投向遠處看見穿着白裙裳的少夫人,少夫人美貌,和郎君天生一對,只是少夫人天生患有眼疾,目不能視。

從今天起,她就是擋在少夫人面前最鋒利的劍刃!

她鄭重點頭:“郎君放心。”

裴宣拍拍她的肩膀:“小狼,我可把我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了。”

名為“小狼”的少女瞳孔一震,不善言辭的她抿着唇:“嗯!”

以狼王名義起誓,她絕不讓任何人傷少夫人一根汗毛!

“有你在,我心裏的大石總能放下去了。”

小狼直直看她一眼,頃刻在風中隐匿身形。

她是裴宣四年前從獵場深處救出來的,或者不能稱之為人,該是狼孩,裴宣救了她,是比狼王更耀眼的存在,她的命令是死也要去完成的鐵令!

可裴宣怎麽也沒想到,她令小狼暗中保護崔缇,不出半月,小狼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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