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劫數
紀妤童給不了他回應,不曾被人碰觸前她尚能抵擋藥性,可經了這一遭肌膚相觸,唇齒交疊,她享受到了極樂跌入了欲望的深淵,如何還能清醒得過來。
她甚至在那個能緩解她不适的身體離開後,茫然無措目無焦點的四顧環望,剛剛得到纾解的身體比方才更加難耐的扭動着。但潛意識裏卻一直在掙紮着要清醒,嫣紅的唇不停的無聲喃喃着不要。
缪靳赤紅着眼看着她不自知散發着致命誘惑的情态,差點就要不顧一切将她吞吃入腹。可他并不想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候占有她,他要讓她知道,要她清醒的知道他是誰。
滾燙的汗珠不停自額角滴落,堅硬結實的胸膛上亦滿是熱汗,因俯視着姿勢,黑發自肩臂處垂落,些許粘在肩背胸膛,些許掃落在身下膩白又泛着淡淡粉色,點綴着晶瑩汗珠的玉膚上。他的發,她的膚,極黑極白的糾纏帶給他極致的視覺沖擊。
發紅的瞳眸驟然緊縮,克制不住的悶吭出聲,只覺得此刻的自己竟比中了媚藥的她更加難耐。但他仍自虐着忍耐着,啞到不能再啞飽含着濃烈情潮的聲音再次響起。
紀妤童是被耳邊噴灑着熱氣的呼喚,和臉上驟然冰冷的涼意猛地驚醒了片刻。有什麽人握着自己的脖頸,有什麽人正與自己肌膚相貼。
蒙了霧的眼終于看清眼前的一切,可卻差點讓她崩潰。
是一個赤/裸的胸膛,一個男人□□的胸膛,他離自己那麽近,那麽中了藥的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想到這裏,她根本來不及也不想去看這個人的臉,虛軟無力泥濘空虛的身體,遲鈍的被大腦操控着蜷縮起來,她猛地翻了身。身下絲滑的緞面提醒她此刻她亦是不着寸縷的現狀,可她顧不得,也不想去想是不是已經發生了什麽。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要麽逃了以後殺了他,要麽現在拼死殺了他!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匍匐着的身體卻不可抑止的顫抖着,空虛着,灼燙着,慌亂着。在身後猛地伸來一條結實的手臂時,她猛地一僵後又一軟,身體是滾燙的,可心中卻是冰涼的。
用力抓起手邊的東西反手就砸了過去,身體同時拼命掙紮着要離開這密閉的危險之地。
“妤兒冷靜!是我!”
妤兒是誰?他是不是認錯人了,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想再跟他共處一室。
可下一瞬,一聲爆喝卻在耳邊炸響,驚得她渾身一顫,也驚得她唰的回頭。
“紀妤童!”
眼前這張臉,她依稀是熟悉的,可那源源不斷燒灼她,摧毀她意志的藥性卻令她一時難以想起這個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到底是誰。
可不可否認的,在這個時候知道這個人是認識自己的人時,她緊繃得欲要繃斷的神經猛地一松。她俯着肩膀側身扭頭,睜大眼目不轉睛的看着,半晌,短促,沙啞,帶着驚喜的聲音顫抖着說着:“是,靳,公子,?”
在看到對方點頭,和他驟然黑亮的眸時,紀妤童便再也支撐不住徹底俯了下去癱軟在床上。
她來不及想為什麽自己會和他在一起,來不及問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麽,甚至沒有想過他是不是就是那個貴客,只知道短暫的清明過後洶湧如潮的情潮和空虛再次将她淹沒。
可這次她在意識混沌前用力咬上指尖,将欲脫口的羞恥□□堵了回去,含糊沙啞的低聲喘道:“靳公子...你...幫我找...大夫,我被人下藥,了。請你...幫幫我,唔......”
缪靳先是因為她認出自己而驚喜,卻又在她散發着誘人香氣卻清冷的态度中冷卻下來。二人此刻離夫妻之實只差最後一步,難道她寧願忍着難耐煎熬等來大夫,也不願自己幫她?
“你中了媚藥,至少有近半個時辰,若再耽擱下去只怕身子虧損。而今你我也确已有肌膚之親,你莫要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若此刻換成任何一個中了藥,又與別的男子坦誠相待的女子聽到這番話,只怕都會感動的以身相報。可此番極有擔當的言語聽在紀妤童耳中,卻只讓她越加抗拒。
“我可以...堅持,我要冷水...要大夫,不要...你。”
方才那一番赤誠肺腑已是缪靳表露的極限,可她一再拒絕,若自己不顧她的意願強行以身為藥,怕是她清醒以後會更加怨恨自己。
雖心裏翻湧着被拒絕的怒火,但缪靳終是忍着勃發抽身而起,大手揮開帳幔赤腳走了出去,揚聲怒道:“來人!叫歸雲來!”
靳一靳五早已歸來,亦聽得屋內暧昧纏綿的□□喘息,雖當時未能看清花缸裏那人的長相,可普天之下,能夠讓王爺如此緊張的也唯有那一人。
本來二人終于松口氣欣喜王爺得償所願時,卻不想竟又聽得王爺如此飽含怒意的吩咐。當下也來不及多想,忙應了後,便快步至花園內将一直候着的歸先生拽了來。
歸雲畢竟是文人,哪裏是靳一這個武夫的對手,一路踉跄狼狽的幾欲被他帶飛起來往王爺的院子去。但他知道此刻王爺召喚,倒也沒有多言阻撓。
及至來到寝卧門口剛要求見,便聽得裏面傳來王爺欲求不滿帶着怒意的聲音:“進來!”
房門甫一打開,撲面而來的蓮香和隐隐夾雜的藥香,還有人體分泌出的體香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甜膩,濃稠,暧昧,卻獨獨沒有那一味麝味。
缪靳方才已經扯了薄被将她全身罩着,高大的身軀卻隔着錦被緊摟着她無意識扭動磨蹭的嬌軀,聽着她在自己頸邊一聲聲的難耐□□,僅披了件外衫的身體再次溢出滾燙的汗珠。
性感的喉結不停的滾動着,忍耐着氣息叫了人進來,便只将一截微微顫動粉嫩皓白的玉腕遞到帳幔外,啞聲吩咐:“看一看中的什麽藥,速速将解藥送來!”
歸雲不敢怠慢,正要擡手搭腕時,猛然感覺到被一股極為不悅利可傷人的視線盯着,心裏一笑,拿出條提前準備好的絲帕搭了上去才沉着號脈。
片刻後,他方收了手站在厚厚的帳幔外回道:“這位姑娘中的是極烈的媚藥,且發作至少已有半個時辰。若要配置解藥非一時半刻可成。可探姑娘脈象卻是一刻都等不得。”
缪靳此刻耐性全無,全因懷中人扭動的動作和喘息越加放肆,他亦是難耐非常。便徑直打斷他:“本王不想聽,你只需告訴我,此藥何解!”
歸雲已有準備,當即便接道:“回禀王爺,若解此藥,一是尋得下藥之人拿得解藥。一是,陰陽調和順意纾解,此亦是最快,最有效的解藥。”
說的等于白說,這是什麽庸醫!
紀妤童急喘着,顫着聲音細細說道:“找...郭府...的公子,解藥。”
缪靳擁着她,揚聲對外吩咐:“靳一去郭府尋人!”
其實方才靳一在善後時已恰好遇上帶着人來的“郭大公子”,也聽從王爺臨走時吩咐将郭府與宅子裏的人全部拿下,此刻那“郭大公子”正被扣在歸府的暗室中。
聽得王爺吩咐,他正要應聲,卻被歸先生飛快的攔了一把,又迅速朝床榻的反向使了個眼色。靳一竟瞬間意會到,語氣自然回道:“啓禀王爺,屬下返回時恰巧将那郭府公子擒住,方才屬下便已問他解藥之事,可卻被告知,此藥乃是他專用于烈性女子身上的無解之藥,所以......”
帳內二人聽得沒有解藥後,一人絕望頹喪,一人竟心中隐生暗喜。可這喜還未升起,便被懷中嬌人下一刻說出的話盡數打消。
“藥效...多久,我泡冷,水......”
再次聽到裏面傳來沙啞軟膩的女聲,屏風外聽候的二人都不由身子一緊。歸雲不知裏面的女子便是令他受傷,會有礙到王爺情路的女子,私以為是其他女子,便有意想幫王爺成了好事。
只是着實意外此女堅韌,到了此時,竟還不願就範。
“此藥藥性至少三個時辰之久,如今藥性才剛剛發作不足一個時辰。而姑娘方才應是已長時間浸泡在冷水之中抵抗藥性,女子體寒,您已是寒氣入侵,若再泡冷水,身子骨便徹底毀了,怕是以後在子嗣上也将難上加難。所以,這冷水,您泡不得。”
二人退出去後,靳一探究的看着他平聲問道:“歸先生方才為何阻止我據實回話?您方才所說可是真話?”
歸雲老神在在的搖着扇子,不答反問:“哦,難道你真有解藥不成?”
靳一愣了下搖頭道:“解藥确實有,但均被那郭府公子銷毀,那制藥之人聽聞也已身死,如今也不過僅有些配好的藥罷了。”
“既是如此,那我攔與不攔又有何分別?”
“話是如此不錯,可--”
那紀姑娘自己亦懂醫理,且她性子難以捉摸,萬一以後她以此與王爺生嫌--
歸雲打斷他,露出唯男人懂得的眼神笑道:“王爺壓抑太久,适當放縱一下有益身心。且我方才并未胡言,女子本弱,長期浸泡冷水确實不利子嗣,亦會損傷身體。”
見他仍然緊皺眉頭,便搖頭笑了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