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女人沒感覺吧?

林壑看了眼丸子頭旁邊的另一位披肩發。

這位長相也不錯,穿着BM的短袖和淺草綠色的長裙,見林壑看過來了,對方禮貌地笑了笑,繼續去看窗外。

林壑收回視線,在丸子頭又低聲問他行不行的時候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不行。”

丢下這兩個字,林壑也不管丸子頭懵掉的表情,轉回來看着前方。

宋清堯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麽,他繼續回複了幾段話,病患家屬才停止了發問,同意先去找現在的主治醫再溝通一下。

放下手機,宋清堯想拿咖啡喝,伸手卻摸到了林壑的手背。轉頭一看,林壑托着下巴打量着自己,細長的眼睛一眨一眨,眼神略有些無辜。

不懂這家夥又在鬧哪出,宋清堯避開他的手,拿起扶手架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後調整坐姿,翹起二郎腿去看窗外。

他想借着這段路途想想那位病患的情況,考慮看要不要與現在的主治醫商量調整治療方案。可旁邊那道打探的視線完全不收斂,越想忽視對方的存在感就越強,他只能轉回頭來:“有話想說就說。”

“學長,”林壑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宋清堯簡單直接地答:“問。”

“如果答案是你不想告訴我的,那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騙我,行麽?”林壑繼續叮囑道。

宋清堯瞥了林壑一眼,林壑挺直脊背,靠近他耳邊問道:“你對女人應該沒感覺吧?”

宋清堯的喉結滑動了下,原本看着窗外的視線瞥向前面的椅背,再次去看窗外。林壑一直在盯着他的反應,雖然他克制了,但是明顯能感覺到他對這個問題的抵觸。

失望的情緒冒出一角,林壑靠回椅背上,右手食指一下下敲着扶手上的皮紋。

宋清堯已經給他答案了,卻是個模棱兩可,有等于無的答案。唯一能從中确定的就是宋清堯對他還是有戒備情緒。

都上過兩次床了。

在心裏“啧”了聲,林壑摸了摸嘴角,指腹輕輕按壓着昨晚被宋清堯咬出印子的位置上。

導游通過擴音器在向車內的游客們介紹左邊的地鐵路線,宋清堯心不在焉地聽,腦子裏來回轉的卻是剛才林壑問的問題。

他從沒對女生有過感覺,否則也不會在高一時就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後來還被葉荷看出來了。

那段時間他剛升上高中,完全陌生的學習環境以及周圍人态度上的變化讓他很不适應。為了緩解壓力,他每個周末都會看一部電影放松。

記不清是哪個周末了,他選了一部講述一位受傷的拳擊手如何從低谷爬起的故事。片子裏的男主角有好幾幕獨自練拳的鏡頭,影片的光效搭配非常棒,落在男人身上的陰影描繪着充滿爆發力的肌肉弧度,就連沿着腰側滾落下來的汗珠都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也沒發現自己是怎麽回事,只知道随着男人揮拳的頻率越來越激烈,他的身體也起了反應,視線還一個勁地停留在男人那條暗紅色的緊身短褲上。

後來畫面切到男人洗澡的背影,看着那雙手在磨砂玻璃後面的動作,他受不了了,起身悄悄鎖上房門,躲在門後一邊聽着客廳的動靜,一邊望着電腦顯示器上的身影,結束時弄得滿手都是。

想到那個狼狽又濕熱的午後,以及一門之隔,母親與叔叔不時傳進來的談話聲,他就覺得羞愧又刺激。也是從那時起,他發現自己對着同性會有沖動,而學校裏的男生們讨論的那些關于女生的話題,他則完全沒興趣。

“學長?”林壑在旁邊叫他,宋清堯回過神,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了,林壑身邊的車門打開,導游正在帶客人下車。

他從窗外望了一眼,四周都是青翠連綿的山巒,看來這裏就是崂山。

下車後,林壑指了指不遠處的便利店,問他想喝點什麽。他說水就好,林壑跑過去買了兩瓶。

導游已經在車上跟大家說過了爬山的注意事項,清點完人數便提醒他們可以上山了。想到自己剛才一直在走神,宋清堯問林壑導游都說了什麽,林壑讓他跟着自己就好,別的不用想,再讓他從包裏拿出傘,撐開來與他并肩走着。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更好,太陽也更曬,他倆走在最後一排,前面的兩對分別是兩個年輕女孩和一對中年夫妻,大家都撐着傘往棧道走去。他倆之間保持着一個拳頭的距離,但是走着走着,林壑的手臂總能碰到他。

宋清堯看了林壑兩次,見林壑神色自然,目光不時眺望着四周的風景,便也沒在意了。

爬山是件累人的活,尤其是旁邊明明有纜車,卻因為不是節假日而沒開放的時候。前面的兩個女生很快就停下來歇腳,宋清堯和林壑路過她倆,繼續往上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聲“等等”。

宋清堯回頭看去,左邊那個留披肩發的女生指了指他的鞋子:“你鞋帶松了。”

低頭一看,他回了句“謝謝”,剛要蹲下就看到林壑把傘塞到他手裏,說了句“我來”後蹲下幫他系鞋帶。

宋清堯拿着傘,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林壑提醒他別動,繼續把手伸過來。

林壑這麽堅持,他只好将傘往身旁傾斜,擋掉下面遞上來的兩道目光。

系完了右邊,林壑把他左邊的鞋帶也扯開,系了個一模一樣的繩結後站起來,拍着手問:“怎麽樣?我系的這個款式沒見過吧?”

宋清堯看着鞋面上造型獨特的繩結,又看看林壑腳上的AJ,發現林壑給他系了個跟自己一樣的繩結款式。

“是挺新穎的。”宋清堯說完就擡腿往上走,林壑把傘接過去,撐到兩人頭頂後繼續說:“我還會好幾種不同的打法,接下來每天給你換一種,能保持一周不重樣。”

看來林壑是忘記了他明晚就該離開的事,不過林壑興致這麽高,他也不想在這時候潑冷水,便笑了笑沒說話。

繼續往上走了一段,他倆之間的體力差顯露出來了。

林壑習慣了運動,宋清堯卻不行,幾年的急診工作早把他在學生時代累積的那點體能消耗得差不多了,加之昨晚縱欲了一場,他走走停停,步子邁得越來越慢。

看他雙手撐着膝蓋,彎腰喘氣的樣子,林壑靠近了他,低聲問道:“前天那藥我給你放在床頭櫃上了,你早上出門之前有沒有再抹一次?”

氣息一頓,宋清堯撩起眼皮瞪了林壑一眼。

林壑用指尖撓了撓鼻尖,給他找臺階下:“我沒其他意思,就怕你覺得痛還忍着不說。”

“要不我們回車裏等吧?”林壑打量着四周,“氣溫越來越高了,再繼續爬你會覺得更累。”

直起上身,宋清堯喝了兩口水繼續往上走:“你要是不行可以先回車裏坐着。”

“我不行?”

林壑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剛要強調他怎麽又說自己不行時,宋清堯把礦泉水往林壑手裏一塞,指着前面的公共洗手間說自己去一下。

洗手間前面的亭子裏坐着好幾個正在休息的登山客,林壑便打住了話頭,等宋清堯進去後,他在亭子左側找了處空位,打算等宋清堯出來了一起坐一會兒。

在林壑拿出手機看的時候,剛才被甩在後面的兩個女生也爬上來了。披肩發的那位熱得挽起了頭發,一上來就直奔洗手間方向,卻在入口處跟出來的宋清堯撞了個滿懷,女生手裏的礦泉水被撞丢在地上,穿着綁帶涼鞋的右腳也被宋清堯踩了一下。

女生痛得叫出聲,右手抓着右腳踝撞到旁邊的牆上。宋清堯立刻伸手去扶,等對方站穩後他低頭看去,女生的腳趾被踩紅了,大腳趾還破了點皮。

“抱歉,”宋清堯問,“你覺得怎麽樣?”

女生沖他擺擺手,想說沒事卻把下嘴唇都咬紅了,最後還是勉強擠出了笑臉:“還好,緩緩應該沒太大問題。”

“我包裏有消毒濕巾,要不我扶你到外面坐下,先給你清理下傷口吧。”宋清堯提醒道。

他是醫生,清楚任何一點小傷都不能輕視的道理。女生點點頭,在他的攙扶下墊着腳走出來,站在門外正用紙巾擦汗的丸子頭看見了,忙過來問道:“姐,怎麽回事啊?”

“沒什麽。”女生安撫着自己的妹妹,宋清堯在一旁說:“是我不小心踩到她了,先扶她到那邊的亭子坐下吧,我給她清理傷口。”

丸子頭從另一邊扶住女生,等走到亭子前面時,宋清堯終于發現坐在石凳上,一臉冷淡地看着他們的林壑。

沒空向林壑解釋了,宋清堯扶着女生進去,坐在林壑身邊的空位上,接着蹲在她面前檢查。

女生覺得尴尬,想把腳往後縮,宋清堯直接抓住對方的腳踝,解釋道:“我是醫生,你別緊張,先動動這兩根腳趾我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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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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