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親

聽說宋清堯是醫生,丸子頭提醒自己的姐姐快點配合檢查。

女生的右腳踝還被握在宋清堯手裏,她動動受傷的腳趾,宋清堯又問了兩個問題,神色放松下來:“問題不大,應該只是蹭破了表皮。”

松開女生的腳踝,宋清堯轉身朝林壑伸手:“把包給我。”

剛才進公廁前林壑幫他拎着胸包,這會兒見他終于看着自己了,林壑不太情願地遞給他,同時瞥了眼他的右手。

宋清堯拉開拉鏈找消毒濕巾和創口貼,林壑到他身邊蹲下,也握住女孩的右腳踝,把腳擡起一點後說:“傷口不到一厘米,兩三天就能好。”

女生的腳被他抓着,還是剛才被宋清堯握住的同一個部位,便想把腳收回來。林壑先行放開,接過宋清堯手裏的東西:“我來吧。”

他表情冷淡,說完也不等宋清堯回答就撕開濕巾包裝,丸子頭見狀出聲攔着:“哎不用麻煩你了,讓你旁邊這位醫生做吧。”

林壑剜了丸子頭一眼,大拇指反指着宋清堯:“我和他同一所醫學院畢業的。”

丸子頭張了張嘴,沒下文了。倒是坐着的女生說:“那麻煩你了。”

林壑沒回答,垂着眼眸為女生清理傷口。宋清堯在旁邊看,林壑手法娴熟,前後還不到兩分鐘就給女生處理完了,還貼好創口貼。丸子頭也在旁邊盯着,覺得林壑的态度有點敷衍,她嘀咕了一句:“你有沒有認真清理啊。”

收拾垃圾的動作一頓,林壑剛撩起眼皮就聽到宋清堯說:“這只是小傷,他有認真清理。你們放心吧,到山下我會買瓶碘伏再幫你清理一次。”

受傷的女孩看了丸子頭一眼,丸子頭不好意思地捏自己的手指:“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這畢竟在山上嘛,腳破了也不好走路,我只是擔心我姐受罪。”

林壑輕叱一聲,撐着膝蓋起來,往不遠處垃圾桶走去。宋清堯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說:“這樣吧,我送你姐下山。”

“那多不好意思啊,耽誤你玩。”丸子頭說道,坐着的女生也擺擺手:“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可以自己走。”

“沒事,你們在這稍等,我跟朋友說一聲。”

宋清堯走到林壑身邊,林壑已經丢了垃圾,正拿煙出來。宋清堯看他把煙點上,還沒抽臉色就變了:“你要背她下去?”

沒等宋清堯回答,林壑又把煙頭捏變形了,繼續低聲道:“就那麽點傷口至于嗎?你背她下去了,那你不繼續玩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宋清堯有點了解林壑的脾氣了,他解釋道:“這件事不論誰對錯,确實是我不小心踩傷了她,如果受傷的是你,我一樣會陪着你下去休息。”

被宋清堯認真地注視着,再聽着最後兩句話,林壑的表情總算緩和些了。他瞥了瞥那兩個女生,将一口都沒抽的煙掐滅在滅煙筒上:“那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我去就可以了,”宋清堯說,“你繼續往上爬吧,難得來一次,沒必要這麽掃興。”

在心裏嘟哝一句現在已經夠掃興了,林壑嘆口氣:“算了,我不想一個人玩,而且你的腰要背她也不方便,還是我來。”

林壑沒有明着說出昨晚的事,但是提到腰,宋清堯就明白了。昨晚他倆做得很盡興,今早起來時他的腰是有點酸痛。

他沒提,不代表林壑不知道。林壑走到坐着的女生面前,說:“我背你吧。”

女生愣了一下,丸子頭也困惑地看着林壑。林壑把腰包轉到前面,背過身蹲在女生面前:“上來吧,他體力不行,背你容易滾下山。”

雖然表情還是很冷淡,但是林壑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他在替別人考慮。女生還是想說不用了,林壑催促道:“早點下山休息,說不定到了下個景點還能再玩一會兒,總好過在這裏浪費時間。”

這話提醒了姐妹倆,女生說了句“謝謝”,趴到林壑背上,林壑托着她的大腿站起,轉身往山下走。丸子頭拿起包跟上,宋清堯在最後,看着林壑握成拳,盡量不碰到女生大腿的雙手,他捏了捏手裏的礦泉水瓶,記起了昨晚林壑數次掰開他雙腿的手掌溫度。

林壑走了幾級臺階,回頭發現他沒跟上,便叫道:“學長,你發什麽呆。”

意識到自己在想不該想的事,宋清堯立刻跟上。下山時林壑很安靜,基本都看着腳下走路,偶爾會回頭和他對視一眼。丸子頭跟在林壑身邊,許是見到了林壑體貼的一面,想到自己剛才說過誤會他的話,便又主動聊了起來。

她說自己叫王睫,林壑背的女生是王荟。姐妹倆都來自廣州,問他們是哪裏人。

林壑不想回答,氣氛尴尬下來,好在宋清堯幫腔解了圍。

得知宋清堯是廈門人,還是急診科醫生,王睫去看林壑:“那你也是廈門的醫生?”

宋清堯還不知道林壑即将要入職中山醫院,林壑也不想提前把這份驚喜揭破了,便淡淡地說:“我青島的,剛畢業回來,還沒開始工作。”

王睫點點頭,想再繼續說就被林壑打斷了,林壑的視線越過她看着宋清堯:“學長,我渴了。”

宋清堯走到林壑面前,想從他腰包裏拿水,他說:“我那瓶喝完了。”

剛才他看着宋清堯蹲在王荟面前,還握着人家的腳踝不松手,不爽地把剩下半瓶水一口氣喝見底了。宋清堯看看四周,為難道:“這附近沒賣水,要不忍一下吧,到山腳下給你買。”

王睫把自己的礦泉水瓶遞上:“我這瓶才喝了幾口,你要……”

“不用了,”林壑再次打斷她的話,看向宋清堯手裏的水,“把你的給我喝。”

王荟一直被他背在背後,見狀就提醒他放自己下來。林壑不松手,說:“學長你喂我喝吧,她腳這樣也不方便站着。”

雖說王荟是受傷了,但是只影響到走路的感覺。宋清堯覺得林壑這話說得有點怪,不過三個人六只眼睛都停在了自己身上,他只好打開瓶蓋,将剩下的半瓶水喂給了林壑。

到山腳下的停車場時,林壑背上的T恤都濕透了。他把王荟放到商務車座椅上,靠在自己的位置休息。車裏備着常用藥,導游找出碘伏幫王荟消毒,宋清堯則坐在林壑身邊,看他累得夠嗆,便說:“我再去給你買水吧,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林壑口幹舌燥,聞言便拿下擋着眼睛的手臂:“冰棒。”

宋清堯問了王睫姐妹倆需要什麽,下車朝便利店走去,幾分鐘後提着個袋子回來了。

他拿了兩瓶水,兩支夢龍給姐妹倆,又把一支夢龍撕開包裝遞給林壑,還把裝了三顆茶葉蛋一個三明治的袋子也挂到林壑的座椅扶手上:“等等把這些也吃了。”

林壑咬了一口夢龍的巧克力脆皮,打量着他讓自己吃的東西,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幹嘛,你怕我體力不夠啊?”

“你不是很容易餓麽。”宋清堯打開一瓶無糖烏龍茶喝着,轉頭去看窗外。

剛才導游留給他們爬山的時間是兩個小時,現在才一個小時他們就下來了,同車的還有兩位中年夫妻正在山上,他們便坐在車裏等着。由于開着空調,很快宋清堯就犯困了,轉頭想找個舒服的姿勢靠一下,發現林壑歪靠在椅背上,不知什麽時候睡着了。

他買的茶葉蛋和三明治還挂在扶手上沒動過,林壑的指尖夾着夢龍的木棒,嘴角沾着一點融化的巧克力醬,兩條長腿憋屈地縮在座椅中間。

沒想到林壑會以這樣的姿勢睡着,宋清堯覺得想笑,但是想到他剛才把人背下來很辛苦,便從包裏拿了張紙巾替他擦嘴,将那支木棒放進裝垃圾的袋子裏,再拿起他搭在前面靠背上的外套蓋在他肩膀上。

睡夢中的林壑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後腦蹭了蹭座椅,頭一歪就靠在了宋清堯肩上。

宋清堯轉過頭,想撥正他的腦袋,卻聽到他夢呓一聲,外套下的右手伸過來,抱住自己的胳膊不動了。

盯着林壑的睫毛看了一會兒,沒發現這人是在裝睡,宋清堯只好由着他靠了。不過這樣的姿勢自己就不好睡,宋清堯只能扭着身子坐,盯着窗外的風景打發時間。

後面的王荟姐妹估計也睡着了,車裏只剩下微弱的空調運作聲。宋清堯堅持了一會兒,看着停車場的水泥地面反射的日光,眼皮漸漸開始打架。等林壑聽到導游開車門的動靜醒來時,他也睡過去了,還維持着被林壑抱住手臂枕肩膀的姿勢。

看着眼前人別扭的睡相,林壑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想坐直又發現肩膀上蓋着的外套。

捏了把外套溫熱的領子,林壑把它拉下來,輕輕蓋在宋清堯身上,再扶着宋清堯的肩膀讓他坐正了靠着自己,這才轉頭去看導游。

那對中年夫妻已經上車了,坐在最後一排喝水。導游确認人到齊了,提醒司機開去下一個景點,由于車裏還有其他人在睡覺,導游就沒繼續出聲。

車輛行駛在蜿蜒的山路間,林壑雙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望着不斷向後飛逝的風景,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宋清堯的頭發很軟,貼在他臉頰旁邊癢癢的,他呼吸到的全是宋清堯發絲間的莫吉托蒼蘭香氣。

這款洗浴産品他在今年初剛接觸到,是一聞就愛上的小衆香水洗發露和沐浴乳,沒想到宋清堯身上也有這種味道。不知道宋清堯有沒發現自己用的是同款?那天自己在他浴室洗澡時已經用過了,他應該發現了吧。

發現了卻不問也不說,還真是一貫的冷淡。

不過想到昨晚在床上的反應,林壑又把冷淡這個詞從宋清堯身上抽走了。

比起第一次喝醉了做,昨晚宋清堯全程都比較清醒,哪怕總想背對着他,卻也同意了他的要求,真的在那種時候叫了他“學弟”。

知道兩次上床的對象是誰卻沒有拒絕,那是不是代表他對宋清堯來說已經有那麽點不同了?

轉過臉,林壑将嘴唇貼在了宋清堯的頭頂上。

他維持着這個姿勢,還滿足地閉上眼,直到聽見一聲抽氣聲才回頭看去。

兩個椅背的縫隙間,王睫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被人撞見了偷親宋清堯,林壑一點也不尴尬,反而勾起唇角,食指輕輕抵住自己的嘴唇,朝王睫做了個“噓”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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