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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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沒什麽可看的,拓永剛百無聊賴地轉着臺,看看時間,也到了該給家打個電話的時候。房間裏配的是無繩電話,用着方便,怎麽打都可以。下地去拿了電話又重新跳上床,拓永剛熟稔地按了家裏的電話號碼。
“媽,是我。……嗯,挺好的,不辛苦。……習慣,差不了多少……嗯。……知道了,您跟我爸也要多注意,晚上涼。……嗯……嗯。……好,媽再見。”
挂了電話,拓永剛拿着電話用電話天線在床上劃來劃去,想了又想,他用電話按了3個數字,第4個怎麽也按不下去,于是放棄。電話被他丢到一邊,不遠,一伸手就能拿到。他一仰身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頂燈看,直到看膩為止。頭一歪,眼角餘光掃到了手邊的電話,手比腦子想的還要快一步地拿起它,一鼓作氣地按下11位數字,然後等着接通。吳哲在家趴在電腦前刷網頁,正刷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帖子,笑得合不攏嘴,電話來的時候他也沒看是誰,直接就接聽,“喂。”
“幹什麽呢笑這麽誇張?”
吳哲愣了兩秒鐘沒反應過來,他張着嘴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眼號碼,馬上換了一副準備好開始教育的表情,“大少爺終于肯現身了啊,混帳東西,有本事別給我打電話啊。”
“哦,那我挂了。”
“敢!你挂上試試。”
拓永剛笑了笑。
吳哲說:“在那邊怎麽樣啊?”
“沒怎麽樣,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幹嘛連手機都不帶?”
拓永剛走的時候只留了張字條,說是去某市學習一個月。後來齊桓和仁青都給吳哲打電話跟他找人的時候吳哲才知道,拓永剛連手機都沒帶,扔家裏了,還關了機。拓永剛就辯解,“忘帶了。”
“這話留着騙某些人還行,跟我就省了。”
“你都知道還明知故問。”
“看你老不老實啊,看吧,一試就試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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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永剛盯着床面,“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沒怎麽給你添麻煩吧?”
“現在再問我這個是不是已經晚了啊?”
“不就是多接幾個電話嗎?”拓永剛像是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了?”
“我可沒這麽說啊。”
“說有什麽用,你都已經在做了。”
拓永剛不吭聲。吳哲關心的也不是這個,他關心的是他跟仁青的事情,“哎。”
“什麽?”
“聽說你跟仁青又開始不團結了?”
乍一聽仁青的名字拓永剛心裏還是有點難受,那是他想都不願去想起的名字,可吳哲一說什麽“不團結”又讓他忍不住想笑。“我想我們都需要……好好想想,我們是不是真的還有必要在一起。”
“前陣子不是都好好的嗎?”
“我那時也覺得挺好的,可是……現在我覺得不好。”
“哪兒不好了?”
“說不清楚,就是覺得……該放手了。”
“你想清楚了?”
“還在想。”
吳哲一下子洩了氣,“什麽時候你才能在這個問題上做到當機立斷啊?”
“如果我沒愛過他,随時都可以。他說不論我要做什麽樣的決定,都要再等一等,等他有時間回來找我。”
“怎麽覺得你們這戲還得再寫上一百集的樣子。那齊桓呢?你把他吓着了你知道嗎?”吳哲有點好笑地說。
吳哲看不到拓永剛的表情,所以拓永剛也沒有掩飾自己失落的神态,“我只是想讓他明白,不是誰都能做GAY的。”
“我猜到了,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是個好人。”
“後半句他大概不太願意聽見,他喜歡上你了。”
“吳哲,我從沒想過要影響他的生活。”
“拓永剛同志,說什麽你想不想的問題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關鍵是你影響他了,并且他也影響到了你的生活。”
拓永剛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這樣子不行。”
“當然不行啊,兩邊你哪邊都沒交待好。還誰的電話都不接自己跑到一邊去躲清靜,你是什麽都不愁了,我還怕哪天江上出現條軍艦呢!”
“美國電影不要看太多。”
“他要有那性格,也不至于有今天。”
拓永剛不出聲,吳哲繼續說,“行了,反正你現在也沒什麽主意,這剩下的時間你啊還上你的課,有什麽事回來再說。”
“那……”
“我頂多就是多接幾個電話。”
拓永剛用不着再廢話什麽了,“行,我睡覺了。”
“這是你住的地方的號碼?”
“嗯。”
“行,我記下了。睡覺吧。”
“挂了。”
“嗯。”
拓永剛在C城繼續他的學習,他們的學習跟一般單位組織的學習是大不一樣,真的是在學東西,天天泡在課堂和實驗室裏面,頭一低一擡,這一天也就過去了。稍不留神,時間就已經過了很久,眼見着還有幾天就可以回去了。已經過了10月份,天氣越來越冷,走在學校和酒店之間的那條路上,每天都可以看見許多的樹葉從樹枝上掉下來,樹冠上也越來越稀疏。拓永剛手j□j外套口袋裏,慢慢地走回酒店,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下班回家的人們,拓永剛誰也不認識。這座城市大概有500萬人口,他除了一塊學習的同學和老師,真的就不認識誰了,但他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人這一輩子,注定就是一場孤獨的旅行,即便是有人相伴,到最後也還是要各分東西。特別是像他們這樣的,誰又真的能陪誰走到最後?不過是盡力活在當下而已。吳哲從前開玩笑,說等他們以後老了就結伴到同一個養老院養老去,每天一塊兒起床,到院子裏曬太陽做操吃早餐,然後下下棋看看報紙什麽的,看誰比誰先死。那時候他和林棟還不是一對兒,拓永剛跟仁青也還不認識。年輕的兩個人有些傻乎乎又懵懵懂懂地暢想着被大霧遮擋的未來,還自以為看得開,特別像個爺們兒。
拓永剛低頭笑着,少年時光總是讓人無比地唏噓懷念。因為它已經不在了,人們對逝去的東西在想起來的時候才會覺得倍加地珍貴。拓永剛也一樣,他不止一次地在想,是什麽讓他和仁青走到了這一步。他們是輸給了時空的距離,還是輸給了愛情本身?明明很想維持着兩個人的關系,要分手卻也只是在一念之間,然後發現,已經沒有退路了。深深地呼氣,聽起來更像是嘆息。
三天後拓永剛結束在C城的學習回到了A市,吳哲親自到車站去接他,一見面就使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随便能明正言順地捶他一頓。這小子給他惹了多大單的麻煩事兒啊,這一個月覺都少睡了10幾個小時呢!
拓永剛被他捶得呲牙咧嘴,“你輕點兒,快被你拍散了。”
“拍散了?我巴不得把你拍牆上。”
拓永剛就笑,“你也不怕影響市容。”
“這不歸我管,有環衛隊啊。”
“算你狠。”
“沒你狠。走啦走啦。”
上了車,吳哲扭過頭看了眼拓永剛,說,“瘦了。”
“想你想的呗。”拓永剛跟吳哲瞎掰。
“真的啊?那來來來,趕緊啵一個,來。”
吳哲把右臉伸過去,被拓永剛用手給擋了回去,“正經點兒,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那家室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
“真是讓人傷心啊,你剛才說想我都是假話是吧?”
“地球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可你偏要信啊。”
吳哲切了一聲,“告訴你啊,有人也瘦了。”吳哲用手比劃了一下下巴,“這兒,能釘進牆裏。”
拓永剛被吳哲的比喻逗笑了,眼底掩藏着最真實的情緒——極度困擾和茫然。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見他啊?”
“我不知道。”見了面又能說什麽呢?“最好是不見。”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何必呢?”
“我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
“想說什麽就說啊。”
“事情不攤你頭上你說得輕松。”
“要真攤我頭上我也是這個态度,拖拖拉拉的對誰都沒好處。”
“我腦子亂得很。”拓永剛苦惱地閉眼。
“腦子亂還有救,心亂了就沒藥醫了。”
“閉嘴。”
吳哲不閉,讓他閉嘴他就閉嘴,那他多沒面子!“回家抛硬幣吧,心誠則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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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永剛盤腿坐在沙發上,右手微握成拳,在食指和拇指上面放上一枚一塊錢的硬幣,拇指輕輕一彈。随着叮地一聲輕響,硬幣被彈上空中,在空中優雅地翻着個兒,再落下來,被拓永剛接着,合在掌心裏。他也不看是正面反面,再繼續先前的動作。
吳哲有點兒看不過去了,把手伸進身邊林棟的衣服口袋裏,把他的錢包從兜裏摸了出來。林棟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摸一摸一塊錢啊。”
“我就摸了五毛的。”
“不足一塊按一塊錢收取。”
“想得美,記帳吧。”
拓永剛撇撇嘴,對面二位打嘴仗的功夫一流,他早就習慣了。
吳哲從林棟的錢包相片夾裏找出一個1英磅的硬幣,他把硬幣抛給拓永剛,“你放過人民幣吧,抛這個。抛出女王像就繼續等你的國王遠航歸來,抛到1就跟着出租車司機過平凡日子啊。”
拓永剛把硬幣扔回去,被林棟給接住了。吳哲很好奇地讓他打開手心,“看看是什麽?”林棟打開拳頭,英女王。吳哲一副痛心疾首狀,“傳說中的命中注定?”拓永剛面無表情地把玩着手裏的硬幣,不發表意見。
見他不吭聲,吳哲和林棟交換了一個就知道是這樣的眼神。林棟咳嗽了一聲,一來呢是讓拓永剛注意一下,他要說話了,二來也是為了醞釀下情緒。果然,拓永剛擡頭瞟了他一眼,林棟咧了咧嘴,“我說剛子。”
“說。”
“我只是好奇哈,怎麽那麽突然的說分手就分手?我們都沒聽你提過。”
“不想再繼續了呗。”
“那又是為什麽不想繼續了?他欺負你了?還是那混蛋又去相親了?”
拓永剛長出了一口氣,看得出來他不是很願意談這個問題。林棟補充道,“我們是覺得,如果只是因為在吵架的時候一時說的氣話的話,過了就讓它過了吧,兩個人在一起怎麽能不吵架,是吧?但是,說分手總是太傷感情。”
“要是吵得起來就好了。”拓永剛眼睛看着窗外。
林棟點點頭,“離得遠也是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問他喜歡我什麽他答不出來。”拓永剛看着林棟和吳哲說道,“這個問題他給過我最佳答案,但他現在忘記了,他跟我說我很好。”
拓永剛說完便站起身回房間去了,客廳裏就剩林棟和吳哲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着那最佳答案是什麽?重要到能關系到兩個人要不要繼續在一起。結果當然是想不出來。吳哲捏捏林棟的臉,問他,“你喜歡我什麽?”
林棟翻個大白眼,“你能玩兒點兒別的嗎?”
小飯店裏食客不多,幾個服務員聚在一塊吃瓜子聊天。火鍋熱騰騰地翻滾着,誘人的湯底香味四溢,角落裏的兩個人伴着電視新聞的聲音沉默地吃着東西。新聞畫面切到演播室,女主播純正的普通話播報一條軍事新聞:“今日,我國海軍XX艦隊在我國南海西沙海域舉行演習。這是我國海軍首次在這一海域舉行正式演習,據息參演艦船皆為該艦隊主力艦船。”
在吃火鍋的兩人同時擡起頭,不同的是一個看電視,一個看對面的人。拓永剛掃了一眼電視就若無其事般地低下頭不繼續吃,齊桓用漏勺撈出鍋裏的肉片,金針菇什麽的放到他面前的碟子上攤涼。剛剛那個小插曲并沒有打亂兩人吃飯的節奏,不快不慢地吃着,沒有多餘的交流。吃完飯,是拓永剛付的帳,兩個人出了小飯店。
拓永剛本來就不指望真的不用見齊桓,畢竟這種想法太不現實。不是初一就是十五,總會遇見的,就算他不接他的電話不看他的短信也阻止不了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下班時看見齊桓的車停在單位門口,他很平靜地跟齊桓說,“我請你吃飯。”
齊桓的車就停在飯店外面,一上街,拓永剛的腳步就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怎麽跟齊桓解釋最近的這一切。他私心地覺得也許不解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時間一久,誰都不會再記得,也免了大家在心理上j□j相對的難堪。可橫豎都是自己惹的禍,拓永剛還沒有懦弱到什麽都不做就等着這件事不明不白地過去。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看齊桓。
“陪我轉轉。”
讓他意外的是齊桓竟然先開了口,他愣愣地不知道要怎麽接,行還是不行?
“你請我吃飯不就是想把上次的承諾兌現了,再跟我說,對不起,上次的事情,我腦子不清醒,你別放在心上,然後你就跟我沒關系了。對吧?”
拓永剛臉騰地就燒了起來,這确實是他今天的目的,難道這樣不對嗎?他不應該覺得羞愧!
“既然是這樣,那陪我轉轉,這要求不過分吧?”
“好。”拓永剛吸口氣,“去哪兒?”
“你跟着就行。”
乖乖地跟着齊桓上車,悶坐着随便齊桓把車開到哪兒算哪。沿途的街景熟悉得讓拓永剛不用費勁想都知道齊桓的目的地是哪裏,他不禁扭頭看了眼齊桓,借着車頂小夜燈昏黃的光線,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臉。線條冷硬的鼻梁,刀削般的削薄嘴唇,尖利的下巴,如果他不笑,真的是個面相冷酷的男人。不過人的表象往往會給他人錯覺,就像開着車的這位司機,冷硬的外表下是他人難以觸摸和感受的細致柔情。拓永剛可以說是享受慣了他的照顧的,這事兒有瘾,不管是什麽,沾上了瘾字總是不太好。對一個人的好上了瘾,會讓自己不自覺地認同他的好,慢慢地會變得依賴,依賴着依賴着就會戒不掉,戒不掉就完蛋了。生活裏多少的日久生情是因為戒不掉一個人對你好呢?答案恐怕是百分之百。
拓永剛不知道這樣子對齊桓,對他自己好還是不好?在下意識裏,他還是堅持不把齊桓卷進這個圈子裏來比較好,這個絕對是在為齊桓考慮。拓永剛深吸了一口氣,忽略胸口不明所以的疼痛感,就這樣吧,不要改變任何事。
到地方了,濱江公園,這兒是齊桓和拓永剛最常來的地方,有時兩人約了一起打球什麽的,都不自覺地把這兒叫做老地方。齊桓把車熄了火,拓永剛自己先下車,天涼了,迎面吹來的江風有了些透膚的寒意。
砰,齊桓也下了車,關車門的聲音特別的清晰,因為周遭幾乎再沒有別的聲響。拓永剛背對着車站着,聽見齊桓繞過車頭向他走來,在那一瞬間,他居然産生了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齊桓走到他面前,一言不發地将他推到車門上,身體壓了過去,把他困在車和自己的懷抱之間。齊桓夾克上皮革的味道充斥着拓永剛的鼻腔,齊桓站在他雙腳之間,手臂穿過他腋下禁锢着他的身體,肚子貼着肚子,他意識到這種全然開放的姿态實在是過分親近了。他不能夠讓一切順理成章,盡管這個想法聽起來太矯情。
“齊桓。”聲音因為緊張和焦慮變得有些不穩。
“你喜歡我嗎?”齊桓的問話極其地自然,也沒有要放開拓永剛的意思。
今天的齊桓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了,是他的幻覺嗎?拓永剛有些遲鈍地眨眨眼睛,“你是個好人齊桓……”
“說你喜歡還是不喜歡。”
千萬個回答萦繞在拓永剛的腦海裏,不是簡單的喜歡或是不喜歡,而是不能夠。
“我不能害了你齊桓。”
“你也不能冒險相信我是吧?”
拓永剛稍稍扭過頭去,他極力想要避免的,終于還是避無可避,他不安地動了動身體。
“你喜歡我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親我,糊了我一嘴的鼻涕眼淚。”
拓永剛羞愧難當,“上次的事……對不起……我……”
“我喜歡。”
“啊?”拓永剛顯然跟不上齊桓的思路。
齊桓把額頭抵在拓永剛腦門兒上,“以前你總在我面前有所保留,就連一個沮喪的表情都很少讓我看見,有時候我知道你難受,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你。我也知道有些事兒,再怎麽親近的人也幫不上忙,但至少你肯讓我知道你難受,這就夠了。”
“齊桓,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好哥們兒。”
“真心話?”
“真心話。”拓永剛緩慢而堅定地點頭,“謝謝你一直來對我這麽照顧,也幫了我不少忙。我知道我不該由着性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如果讓你誤會……對不起。”
“真心話?”
拓永剛深吸着氣,再次點頭,“真的。”
“你看着我。”
拓永剛擡頭看着齊桓,後者眼神像匕首一般要切開他的衣服和皮膚肌肉看到他的內心,“好哥們兒沒我這麽當的。”
“齊桓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怎麽跟男人談戀愛,可我願意陪着你,在你不高興的時候逗你開心逗你玩兒,這樣夠嗎?”
“不夠。”
“你想要我怎麽樣?”
“我不是想要你怎麽樣,而是你自己沒搞清楚要怎麽樣!喜歡我不是件輕松的事情齊桓,你不懂的東西多了去了,你知不知道?”
齊桓盯着拓永剛看了半晌,生硬地吐出4個字,“比如j□j?”
拓永剛索性把話說到底,“這是其中之一,我又不是什麽年老力衰的老頭子,我有需要。你跟男人做過嗎?你能接受嗎?不覺得反胃嗎?”
“這不是你拒絕我的主要原因。”
“錯,恰恰相反,這是主要原因。”
“我覺得這麽抱着你挺舒服的。”
“如果你缺抱枕,我可以送你一個。”
強硬的話剛出口,嘴巴就被齊桓用他自己的嘴巴堵住了,拓永剛瞪着眼睛看着齊桓特別沒技巧地在自己嘴上啃了一通。
“齊桓!”
齊桓舒了口氣,自言自語,“缺練。”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喜歡親嘴的時候不閉眼睛?”
“……你……大爺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