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緣巧合#22

“...和隊,你今天怎麽了?”

當和不緒再次将視線瞄向自己手機時,蔡浩言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按理來說這種事輪不到他操心,但是他們剛從療養院回來,和不緒掌握着方向盤,他這樣分心還是很危險的,生死關頭蔡浩言也顧不得那麽多。

說起來今天和不緒真是怪了,從中心醫院回來之後就給刑一的所有人交代注意保持手機暢通,一有電話立馬接聽,還要報備,明明之前開會的時候說接電話要注意場合,他什麽時候這麽雙标?

“沒怎麽。”和不緒的眉頭立馬皺起了,看起來是十分不滿蔡浩言的問題。

“那能不能專心開車啊!”蔡浩言難得不淡定的進行內心活動,當然這句怒吼是他無法表達的。

他一手握緊安全帶,另一手把着車窗上的扶手,面如死灰。可是即便他做好萬全準備,還是抵不住和不緒的突然急剎。

和不緒的手機毫無征兆的發出某段歌曲旋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設了這個手機鈴聲。和不緒反應迅速,成功擊敗全國99%的處理器,他一個猛踩剎車下去,甚至連來電人都沒看就接通了。

“出什麽事了?”

蔡浩言後怕的捂住小心髒,話說在馬路上他怎麽敢急剎,也不怕後面車追尾?他看向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開進局裏了。蔡浩言一直關注着和不緒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件事,難道這一切都在和不緒掌控之內?

成功把自己洗腦的蔡浩言看待和不緒的目光多了幾分崇拜。他眼看和不緒跟電話裏的對方說了些什麽,臉上顯而易見的失落幾分,随後長嘆一口氣率先下車。

“有什麽情況嗎?”蔡浩言神情嚴肅道。

“我老家寄了水果在服務臺,你先去停車。”和不緒說完便關門,揚長而去。

進入公安大樓內,一樓的服務臺比想象中要熱鬧不少,這裏平時處理最多的就是分局和總局的工作交接,除非市民親自到公安大樓報警,一般的警情電話都是連接到派出所分局的。不過市民來總局報警的還是少數,畢竟轄區所屬派出所要更快捷。

和不緒擡頭望去,服務臺前最顯眼處有兩位背影熟悉的男人站在那裏,他們身形沒有往日那樣直挺,正弓背不知道低聲說着什麽。對于這樣的情況,和不緒肯定會優先喊人更熟悉的人。

“餘隊。”

餘泰禾聞聲看去,見到是和不緒後,疲憊的雙眼才稍微恢複精神,伸手招呼他過來。而他旁邊的男人客氣的對和不緒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兩人之間聯系的不多。

這個男人屬于陽剛派系,今年37歲,他皮膚黝黑,短發飒然,右手掌心有一道深紅色的傷疤,一雙眼睛同狼般充滿野性。他叫做盛淮,是刑偵二隊隊長,因為和和不緒所屬樓層不同,兩人只有共同辦案或者開會才會碰到,要說私下聯系的話只有前不久他的小女兒辦滿月酒的時候去參加過。

他有着不動如山的沉穩,細節之處又有獨到的見解,他從入職就一直堅守在刑二,深受刑二的人追随,私下裏都把他當成大哥看待。這份吃苦耐勞的敬業精神和不緒很是欣賞,曾經也有過想向盛淮請教如何獲取隊員信任的想法。

說明和不緒對于自己的性格是有自知之明的。

今天的盛淮臉色不太好,他精神不佳,不知道熬了多久沒合眼了。

“怎麽了?”和不緒下意識地低聲問道。

還不等兩人回答,接待處的文員便看着記錄本報告,“餘隊,盛隊,我剛收到龍苑分局和天行分局的消息,他們那邊的搜查沒有取得有效線索,至此臨海市市區內22個派出所和兩個支隊全部彙報完畢。”

“還沒有消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還能人間蒸發?”餘泰禾情緒有些暴躁,面對他這樣的态度,接線文員表示無能為力。

“冷靜一下,這只是市區內,縣城等地區還沒有排查。”盛淮雖然這樣安慰着,但身側的拳頭還是死死攥着。

“誰失蹤了?”和不緒很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就是小趙,昨天她母親來說從3號那天下午,她就沒有回去過。”

小趙?和不緒腦內飛快檢索,很快就找到了關鍵人物。她就是餘泰禾手下新來的小姑娘。要說起3號,不就是破解出姜水街監控的那天嗎?和不緒當時和小趙擦肩而過,雖然對方帶着口罩帽子沒有看清臉,但是還是對她身上的消毒水味留有印象。

餘泰禾說她那天早退回家看病,沒想到竟然失蹤了。

“今天都10號了,為什麽她們家裏人才來報案?”

“也不算報案。”餘泰禾說着打開手機,找到相冊拍攝的內容,上面是小趙和她母親的聊天頁面。

只見3號那天下午15點30分,她給母親發了,“單位事情多,可能要住幾天,不缺東西,不用擔心。”,這也是她和母親的最後一條信息,之後無論母親發什麽她都不再回複。

“要不是她母親昨天來給她送換洗衣物,我們都不知道這件事。”餘泰禾面容沉痛,他一向把他手下的人當親人看待,所以和不緒能理解他此時的焦躁。

從盛淮在場就知道小趙的案件分配給了刑二,和不緒自然是放心的,但是他認為這件事和刑一正在偵破的連環殺人案脫不了幹系。畢竟小趙消失的時間點正好是破解了監控,如果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知道此事,那可能就是惡意報複行為。

和不緒盯着手機,很快注意到時間點有些違和感,“餘隊,小趙在3號那天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嗎?比方說一直關注手機或者拿手機發信息之類的。”

“沒什麽奇怪,就是她那天生病了所以捂得很嚴實,聲音也是沙啞的,至于手機...,我沒有看見她拿出過手機。”餘泰禾在記憶中搜尋着,說出的答案很篤定。

“那這個信息肯定不是她本人發的。”和不緒單手托住下巴,大膽發言道。

餘泰禾和盛淮聽後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盛淮點頭對和不緒的話表示贊同,“我也這麽認為,我看過她和她母親之前的聊天,語氣都沒有這麽生硬。但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3號下午通知我們去看監控前我們一直在研判案件,所以有注意時間,就是15點30,我們到達搜查科大概十分鐘,那時候小趙才離開,雖然時間卡得很緊,但我認為她沒有空檔給家人發信息。”

“對啊!那時候我還給小趙說‘都下午三點半了,你趕快回家休息吧。’”

“所以有兩種可能,第一,小趙被人威脅控制,并拿走了她的手機給家人發了信息。第二,小趙主動配合某人進行什麽活動,這一切都是在她可控範圍。不過我更傾向于第二種。畢竟她3號那天可是在警察局,無論暗示或者求助,不會打草驚蛇的方法多了去。除非...監視她的人就在身邊。 ”

和不緒自知這些話的含義,不僅懷疑小趙有什麽隐情,還懷疑警察局有內鬼。

對于和不緒的發言,餘泰禾表示沉默,他不想懷疑自已人,也不想相信小趙別有用心。不多他也不會怪和不緒多言,心思缜密一些還是有必要的。

三人陷入各自思考之際,耳邊忽然傳來洪亮而又頗具銳利的聲音。

“你們辦事有沒有效率?我家狗都丢幾天了?給派出所報警沒用,給你們報警也沒用嗎?!”

在大廳怒吼的是一位身材稍胖的女士,她脖子上戴着明晃晃的珍珠項鏈,反襯的她嘴唇鮮豔紅潤。

她的脾氣暴躁,吼的在場人不禁打個哆嗦。

“女士,請冷靜一點,這裏市公安局,請不要擾亂公共秩序。”一位年輕的小夥子在旁邊勸阻,從他身上的警服來看應該是某個派出所的警員。

“我冷靜?我3號就給你們派出所報警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這邊人還找不到,更別提一只狗了,而且它們很容易進到監控盲區,或者狗販子一抓,就跟大海撈針一樣,不是找不到,是太難找。

不過說起來這個,倒是讓和不緒聯想到他們辦公室的那只泰迪,前幾天他們局裏面還打趣說臨海市和平的只剩下找狗了,說的正是這位女士報的案子。祝安嶼堅稱那只不是自己的狗,說不定就是這位女士丢的呢?

“...灰色泰迪犬?”和不緒冷不防地道了一句。

女人耳朵靈敏的很,一下子就截取到關鍵信息,立馬向和不緒投來殷切的目光,“對對對,我家就是灰色泰迪,這位同志見過嗎?”

和不緒愣了愣,仿佛第一次見到齒輪運轉那樣的奇妙心情湧上心頭,可是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這究竟是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忽然,一段特殊的旋律響起,在場的年輕人聽見了都會在腦中忍不住幻想出祝安以那張臉。這正是祝安以的歌曲,同樣也是和不緒的手機鈴聲。

也許是預感靈驗,又或者是屋外的雨霧已經模糊了城市景色,和不緒遲疑着摸索手機,一時間不敢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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