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灼耀綿長

安安,我們結婚吧。

-----正文-----

日升日落的同居生活快得像一幀幀電影,轉眼一學期走了三分之二。一起三年,兩個人的相處沒有任何不适或者需要磨合的地方,燈影闌珊,情愫輝煌。

每晚睡覺前都要抱在一起說會兒話,大部分時間是寧明炔在講,懷裏的小孩聽得很認真。講自己剛到中國念書時的不适應,考過班裏倒數;講他不靠譜的爹大冬天帶他冬泳,差點凍死在河裏;講他爹帶着家裏的大高加索犬拉雪橇,結果自己摔了個狗啃泥,回家還被寧媽媽揍了一頓。

安曜喜歡聽這些,那是他匮乏又貧瘠的童年裏沒有的光,現在有個人毫不吝啬地願意和自己分享,滿心歡喜,又小心翼翼。

然而今晚,寧明炔一定要他來說。

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我的名字是福利院院長取的,”安曜陷入回憶:“她姓安,我是她撿回來的,所以和她姓;”

寧明炔極有耐心,等他停頓斷續。

“院長說,他撿到我的時候是個大雪紛飛的冬夜,我差點就凍死在街上;”

“所以她給我取名字叫曜,是日光照耀的意思;”

“她說她希望我以後的日子,都要光明溫暖,驅散所有的黑和冷;”

“所以叫我安曜。”

“其實以前覺得,活着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院長救了我,我不能放棄她這麽多年含辛茹苦的努力,不能做自己的光,至少做個能照亮前路的蠟燭吧;”

“直到那天我遇見了您,”小孩的眼睛永遠透亮清明,滿目愛意:“第一眼看到您,心裏想的就是,”

“這個人,就是我的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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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安曜躺在他胸口,頭埋進胸膛:“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是我的灼灼耀華,日影綿長。

“寶貝,”低頭親吻發梢:“我也一樣。”

幸好把你追了回來,幸好你給了我機會,幸好我終于學會。

“還有一個禮拜就聖誕了,”男人岔開話題扭轉氣氛:“想去哪裏玩?叔叔帶你去。”

“都可以。”

“那帶你回家,回俄羅斯。”

“好。”

十二月的俄羅斯,鵝毛大雪雪虐風饕已經不足以形容眼前景象,剛下飛機就傻掉的安曜,看着眼前銀裝素裹的冰雪琉璃,實實在在感嘆了一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手套圍巾耳罩帽子都不許取,”寧總如老媽子一樣操心:“感冒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寧父寧母接到兒媳婦要回家的消息,一禮拜前就開始張羅,重新把老兒子的房間打掃,換上最暖和的被子和床單,寧母怕家裏的狗吓到安曜,讓寧明炔提前寄了幾件安安的衣服回家,給狗子熟悉氣味。

這導致安曜剛進莊園靠近主屋,三條威風凜凜毛發蓬松的大狗,直沖沖向他重來,吓得一動不敢動。

“寧寧寧寧明……”名字還沒交完,三只狗已經沖到面前,乖順的俯下身,沖安曜驕傲地搖尾巴哈氣。

“別怕,”寧明炔摸了一把最大的那條,牽過小朋友護在身後:“他們認識你的氣味,和你打招呼呢。”

安曜也見識到了那只傳說中被寧母追着跑了三條街的熊。

是一只笨笨重重可可愛愛的大棕熊,愛吃蘋果和蜂蜜,寧明炔帶着他和熊打招呼,拿了塊兒蜂蜜放在手上,第一次感受到被熊舔的滋味。

“它好聽話,”安曜摸摸大熊的毛,有些硬硬的紮手:“我可以再喂它一個蘋果嗎?”

“當然可以,但是寶貝,我們得去吃飯了,等吃過飯我們再回來,好嗎?”

安曜戀戀不舍和大熊揮手再見。

飯桌上,他還見到了自己的“前情敵”——塔西娅,那個所謂的未婚妻。

“安曜你好,”塔西娅一口中文流利,最先向他釋放善意:“我是寧的妹妹。”

“你好,”安曜握住她的手:“我是安曜。”

“我知道你,”少女對他俏皮地眨眨眼:“寧每次提起你都一臉傻笑。”

“塔西娅,”寧明炔陰測測出現在她身後:“握夠了沒有,放開我老婆的手。”

“小氣鬼,塔西娅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放開:“越老越酸的男人。”

寧總牽過老婆,使勁在那只手上用力搓,掩蓋陌生女人的氣味。

“她……阮見聲……”

“她是我爸爸朋友的女兒,至于阮見聲,應該是被封殺了,闵長慕下手一向又準又黑。”

“別想他們,”男人摸摸小孩:“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怕安曜吃不慣俄羅斯的東西,今天這桌菜,是寧母親自下廚掌勺,挑了最肥一塊兒松鼠桂魚在安曜碗裏:“安安多吃點,吃不慣要和阿姨說。”

“謝謝伯母,都很好吃。”

寧媽媽心花怒放,決心多給兒媳婦開兩頓小竈。

“媽,我們今天不在家裏睡,”寧明炔放了碗,找出一堆露營裝備背在身上,又帶安曜換了衣服:“你們早點休息。”

“去吧,注意安全,別凍着了。”

寧明炔驅車上路沒說去哪兒,安曜也沒問,安安靜靜坐在副駕,看着窗外一排又一排倒退的樹。

只要是跟着他,去哪裏都很好。

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安曜睡醒時男人已經把帳篷都搭好了。

“醒了?”寧明炔生了一堆火,火光跳動,點燃男人眉宇的溫柔,拉出小孩的手替他哈氣取暖坐在火堆旁。

靠着他肩膀,安曜打了一個哈欠:“叔叔,我們來看日出嗎?”

“差不多吧。”

“這是哪裏?”

“明早你就知道了。”打開帳篷鋪好睡袋:“去睡吧,日出的時候我叫你。”

“你不睡?”

“我再找點柴火。”

聽着帳篷裏傳來熟悉的呼吸聲寧明炔才放下心,不枉此他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查航班查天氣,這個月也就今晚貝加爾湖的天氣會好一些。

寧總撸起袖子,開始鋸冰鑿球。

盡管他私底下已經練習了很多次,但貝加爾湖的冰比家裏的凍得更瓷實,炔大少手凍得通紅快失去知覺時才鑿好。

月華當空,潔白如練,碎暈悠悠映出手上的純冰,赫然一塊心形的水晶石。寧總費盡千辛萬苦才把戒指塞到心的正中間,又添了水将縫隙凍完整,幾乎宛若天成。大功告成時日出已經差不多要來了。

“安安,”寧明炔怕手凍到他,只是把人叫醒:“可以起來了。”

“唔……好……”

本來還是有睡意的,只是一掀開帳篷,眼前一亮,睡意全被濃濃震驚所取代:“這是……貝加爾湖?!”

“是,貝加爾湖,喜歡嗎?”

“喜歡,”天地之間一片純白,腳下是透明蜿蜒的冰湖,安曜歡喜地在湖面打轉:“太漂亮了!”

“過來把火烤着,日出要來了。”

小孩乖乖坐到他身邊:“好。”

不是沒有見過日出,看着太陽從漫漫茫茫的天際撕破白霧,雲朵從粉到金,一路燃燒蔓延,從天邊燒到盡處,瞬間太陽跳出桎梏,金光沖天。

咚。

身邊男人單膝跪地,深情肅穆。

“安曜,”寧明炔很少露出如此嚴肅又正式的表情,專注的眼神沒有一刻從自己臉上離開:“遇見你之前,我一直認為愛情是一種危險且不理智的狀态,它像一場流感,沒有原因毫無征兆,來時氣勢洶洶,走時悄無聲息;”

“我沒有愛過人,不懂如何對一個人好,甚至愛上了也不自知;”

“但愛你這件事,對我而言從不是小事;”

“它是一件我要終生學習,并且不斷進步的大事。”

拿出那顆鑿了大半夜的心,手捧着給安曜看:“俄羅斯很冷,但是太陽出來了,什麽瀚海寒冰都可以被融化;”

“安安,”寧明炔脫下手套把冰放在自己手心等它融化:“我們結婚吧。”

“不管你出生在哪,父母是誰,他們為什麽要抛棄你,從今以後,你沒有的,我都給你,你有的,我也加倍對你好;”

冰化了,戒指躺在手心,寧明炔握着他左手無名指,擡頭問他:“願意嗎?”

哭到哽咽的小孩說不出來,只能瘋狂點頭。

寧明炔一路推到指根低頭親吻他手背,緊緊把人抱在懷裏吻去眼淚:

“你不用再做一支小蠟燭;”

“因為我會一輩子照亮你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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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

雙更!

愛不愛你們!

完結了!完結了!

最後一天沖業績!感謝大家的陪伴!

攜手安安和寧叔叔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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