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好,你要是能證明的話,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但是換句話說,如果你證明不了的話,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怎麽樣?”景休極其傲氣,霸氣側漏的說。
“行!沒問題。”鄢濤說着伸出了手就要和景休擊掌。
景休裝作看不見回過頭去。
鄢濤剛要說話,花園中央就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景休一愣,飛快的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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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
因為公園裏面打水的地方有些遠,等邱郁晨把水打回來,小樹苗早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了。
李敢是個急脾氣的男孩子,他領了小樹苗,等了半天才看見邱郁晨,就有些不耐煩,皺着小眉頭說:“你怎麽做什麽都那麽慢,真沒用。”
邱郁晨不知道怎麽回嘴,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李敢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聲音不大不小的說:“窩囊。”
鄢然然看不過去,站出來主持正義,“李敢,幹嘛總是欺負邱郁晨,看他老實是不是?”
李剛看了看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幹你屁事,要你管。”
鄢然然瞪大了眼睛,她班長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不敢置信到有些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班長!你欺負人我就應該管!”
班長能吃嗎?
在李敢眼裏班長根本不叫事兒,“班長算老幾?”
鄢然然被氣得說不出話,叉着腰變成了一個小茶壺,“好!你不聽話,我去告訴景老師。”
邱郁晨眼見事情要鬧大,過去拉了拉鄢然然,“班長,算了,我沒事。”
其實鄢然然本來也不是真的想去找景休。
告老師這一招頂多就是吓唬吓唬人。
她到不是怕被同學們喊她告狀精,而是怕景老師覺得自己和同學吵架,對自己的印象不好罷了。
正好邱郁晨給了臺階下,鄢然然小姑娘一甩手,漂亮的眼睛白了一下李敢,“哼,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四個人重新聚在一起開始種樹。因為這是個技術工種,幾個人誰也不會,所以都是在摸索中前行。
李敢拿着小鏟子挖了一個小坑,大約成人一個拳頭的深度,他看了看,拍拍手站了起來“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周克推了推小眼鏡,走上前去看了看,“我覺得這樣不夠深。”
邱郁晨小小聲的附和,“我覺得也是。”
李敢一瞪眼,像極了發怒的小老虎,“我說夠了就夠了!”
周克和邱郁晨都不敢惹他,只有鄢然然天不怕地不怕,找死一樣的挑戰李敢的權威,“那要是小樹苗倒掉怎麽辦?”
估計如果鄢然然不是個女的,李敢早就上去揍她了,“沒有那個可能,你們種不種,不種的走!”
小學生時期,班裏總有一個這樣的小霸王。如果你的武力值沒有他高,你就只能聽從他的吩咐或者離他遠遠的。╮(╯_╰)╭
鄢然然不想再理他了,只想等着看他的笑話。
這一組人開始種樹,由李敢扶着小樹苗,其他三個人給小樹苗埋土。
李敢看着挺拔的小樹苗,有些得意的說:“怎麽樣?沒倒吧!”
其他三個人都不說話。
邱郁晨舉起小水壺,“那我澆水了哦?”
周克和鄢然然都點點頭。
邱郁晨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這個小水壺抱在他的手裏,就如同聖旨一樣重。
他小心翼翼的提着小水壺一點一點的給小樹苗澆水。
就在這時,悲劇發生了。
小坑挖的實在有點淺,小樹苗又比較高。水一澆下去,小樹苗忽忽悠悠的就倒了。
邱郁晨吓了一跳,張大嘴巴瞪大眼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鄢然然一直在等着這一刻,露出奸笑,在一旁說着風涼話,“你看吧,我就說太淺了!”
李敢臉上可是挂不住了,攥着拳頭好像要吃人一樣,“我說不淺就不淺!一定是你們故意的,埋的時候不好好埋,然後澆水的時候誠心把它澆倒了!”。
鄢然然覺得李敢真是不可理喻,犯了錯竟然還不承認,“明明就是你的問題,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小樹苗種不好都怪你!”
李敢忍她好久了,舉起手就想上去揍她。
邱郁晨連忙提着小水壺走上前,擋在鄢然然面前,“別,別打架。打架了景老師會生氣的。”
“你給我閃開。”李敢兇神惡煞的說。
雖然邱郁晨看見他這個樣子很害怕,但是依舊鼓起勇氣,沒有退縮半步大聲說:“我爸爸說過,男孩子不應該欺負女孩子。”
鄢然然站在邱郁晨身後,有恃無恐的對着李敢做鬼臉,火上澆油的說:“想打女孩子的不是男人,啦啦啦。”
李敢咬牙切齒問邱郁晨,“你讓還是不讓!”
邱郁晨鼓起包子臉,堅定的搖搖頭,“不讓。”
李敢一錯視線正好看見提在邱郁晨手中的小水壺,“還有你!你誠心澆水把小樹苗澆倒的!”
說着,一把推向邱郁晨。
李敢平時夥食一向好,二年級的孩子都快趕上五年級的高度了。小小年紀跟他爸爸扳手腕就沒輸過。
而邱雨辰呢?不止白白嫩嫩啊,還矮矮小小的。
雖然他有勇氣,但是擋不住肉體上的差距。
邱郁晨一下就被李敢推倒在地。
他們種樹的地方正好在花壇旁邊,邱郁晨一個踉跄跌了出去,拌在一塊小石頭上,一下就摔倒了,額頭正好就磕在花壇的大理石上。
鄢然然尖叫了一聲,“流血啦!”
邱郁晨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只覺得額頭上濕濕的,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攤開小手一看,手心一片紅紅的。
他撇了撇嘴,要哭要哭的樣子,但是又想起爸爸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勇敢的把眼淚憋了回去。
鄢然然吓得嚎啕大哭,這麽血腥的場景,對一個八歲的小姑娘來說實在太震撼了。
李敢自己也吓傻了,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滿腦子裏就轉着三個字,“怎麽辦,怎麽辦!”
只有周克還把理智,邁着小短腿兒就要去找景休,剛跑兩步,就看見景老師從遠處奔了過來。
景休一聽見這邊有孩子的哭聲,二話不說就跑了過來,速度堪比亞洲飛人劉XX。
後面跟着趙候君和鄢濤。
景休一把抱起邱郁晨。
邱郁晨看見景休終于憋不住了,小嘴慢慢咧開,帶着哭腔說,“老師,好痛。”
景休心跳的比平時快了兩倍,揪心的看着邱郁晨額角上的鮮血和有些吓人的傷口,心疼的要死。
這麽漂亮的孩子,要是真的留下疤痕,可怎麽好。想到這兒,景休擔心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趙候君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拍了一下景休的肩膀,“別耽誤時間了,先把孩子送到醫院再說吧。”
景休連忙點了點頭,抱起邱郁晨就往公園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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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為一個男子漢的必要條件
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住院的押金也交了,景休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止應該擔心小晨晨會破相的問題。更應該擔心的是,怎麽承受邱啓毅的怒火。
他是信誓旦旦的告訴邱啓毅,可以把邱郁晨安心交給他。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估計邱啓毅把他吃了的心都有。
景休獨自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頭疼的按着額角,不知道該怎麽給邱啓毅打這個電話,他實在是沒臉見邱啓毅了。
趙候君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罐咖啡,“住院手續都辦好了嗎?押金交了嗎?”
景休不想說話,點點頭,還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我剛剛給邱郁晨的爸爸和李敢的爸爸打了電話,他們一會兒就會趕過來。”
景休“刷”的一下擡起頭,眼睛瞪得比銅鈴铛還大,“你給邱啓毅打電話了?”
趙候君沒想到景休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不是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學生家長麽?”
景休笑的比哭都難看,“對,你做的沒錯。”
趙候君在景休旁邊坐了下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和聲說:“這是意外事故,你不用有太大負擔,校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景休這個時候根本不想再維持他女王的姿态了,搖着頭低聲說:“我不是擔心被開除,就算被開除了也沒有關系。我只是擔心那個孩子會留下疤,他長得那麽好,如果這麽小就破相,不是太可惜了麽。而且我答應過他爸爸,要好好照顧他的。一會兒他爸爸來了,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他交代。”
景休雙手撸了一把臉,仰頭倚在長椅上。
趙候君也沒有說話。
“那幾個孩子呢?他們不是跟來了麽?”景休猛的想起來,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他實在是害怕再出一點差錯了。
趙候君安撫他重新坐下,“別擔心,他們三個和鄢警官在一起呢。你現在精神太緊張了,你需要放松。”
“呼,好,放松,放松。”景休長出了一口氣,“走,咱們去看看孩子們吧,交給那個警察我實在是不太放心。”
鄢然然一直哭個不停,已經把他小叔叔的襯衫都陰濕了。
鄢濤拿她是真沒辦法,只能一個勁兒的說:“別哭了,小姑奶奶,我求求你。你要什麽,小叔給你買不行嗎?”
鄢然然理都不理他一個勁兒的繼續哭。
周克和李敢站在一邊,兩個人的小臉兒都板着,面部表情極其嚴峻。
“好了,你以為你是孟姜女嗎?”景休走過來,淡淡的說。
鄢然然邊哭邊問:“孟姜女漂亮嗎?”
“不會哭之前很漂亮,哭的時間長就變醜了。”
鄢然然打了個嗝,瞬間就不哭了。
鄢濤雖然不服氣,但是心裏還是不得不給景休豎了一個大拇指。
景休看見李敢站在牆邊,慢慢走過去蹲下身,和他平視。
李敢小朋友非常尴尬,其實他已經知道自己闖了禍,但是按照他的個性,怎麽可能低得了頭,所以他幹脆把頭轉向一邊,不看景休。
景休嘆了口氣,輕輕的掰正了李敢的小腦袋,直視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什麽是男人嗎?”
李敢不知道他葫蘆裏在賣的什麽藥,堅決不說話。
“一個男人被稱作男人,不是因為他有多高,也不是因為它有多壯。不是因為他有多帥氣,也不是因為他有多能打架。一個男人是不是男人,看的不只是外表,而是內心。”景休淡淡的開口說。
李敢似乎不認同,不自覺的撇了撇嘴。
景休忽略李敢的神情和動作,繼續說:“一個真正的男人,是勇敢的,是正義的,是有擔當的。面對強大的東西,應該自信的勇敢的去挑戰。面對弱小的東西,應該慈悲的包容的去保護。”
有的地方,李敢似乎聽不明白,不解的皺了皺眉。
“上天賦予男人最堅強的肩膀和一顆廣闊的胸膛,是希望男人可以臂覽江山,胸懷天下。哦,當然,如果做不到這麽大,能做到鋤強扶弱和愛護幼小也是不錯的。”
李敢還是不說話,但是他的眼珠動了動,證明他有在聽。
“邱郁晨也許外表看起來很弱小,但是在你想打鄢然然的時候,他卻能毫不畏懼的勇敢站出來,他是一個有骨氣的小男子漢。”
李敢聽到這裏,眼圈早已紅紅的了。他倒是寧願老師罵他一頓,或者打他幾下。
可是景休沒這麽做,這一段話說在他心裏酸酸的。他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了一個詞,就是羞愧。
景休一直在觀察李敢的神色,見效果差不多了,輕輕的問:“李敢是男子漢嗎?”
李敢不敢開口說話,他怕只要一開口自己就會哭出來,只能咬着嘴唇狠狠的點了點頭。
“一會兒和老師一起進去,和邱郁晨說對不起好麽?”
李敢更加猛烈的點着頭。
景休淡淡的笑了,把李敢樓進了懷裏。
氣氛正溫馨着,突然走過來一個男人,一下推開了景休。
景休本來是蹲着的,一個不小心,整個人摔坐在了地上。
那個男人一下把李敢拉到身後,兇神惡煞的朝景休說:“你幹嘛?!欺負我兒子是不是?!”
景休這也是第一次和李敢的爸爸見面。
李爸爸臉紅紅的,顯得有些不正常,似乎了喝了酒,嗚嗚嚕嚕的說:“你誰呀?敢欺負我兒子我打死你!”
景休無語的想:看樣子,李敢小霸王的個性不是毫無來由的。在什麽樣的環境下,就容易對孩子造成什麽樣的影響,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啊。
那男人說着就要上手來打景休,趙候君剛想上去阻攔,卻被斜裏伸出的另一個胳膊搶了先。
鄢濤跟一般人相比,一米九幾的身高實在算珠穆郎瑪峰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李爸爸,“這位先森啊~你想打辛勤的園丁麽?”
景休完全沒料到鄢濤會出手幫他。
“你誰啊,你管得着嗎?”李爸爸跟李敢的口氣一模一樣。
“你說我管不管得着。”鄢濤壞笑着說,邊說邊從衣袋裏掏出了一張證件,示意李爸爸看。
李爸爸把頭湊過去仔細一看,瞬間酒就醒了,“嗨呦,是警官啊,對不起對不起!”
“你不用對不起我,去和那邊兒那位說吧,那是你兒子的老師。”鄢濤指了指還坐在地上的景休。
李爸爸中午是喝不少的酒,又加上是個橫沖直撞的性子,其實酒醒過來,也就是個耿直憨厚的漢子。
他忙點頭哈腰的走過去扶起景休,“老師是吧,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中午喝的有點兒高,以為有人要打虎子呢,我不知道您是虎子的老師。哦,哦,虎子就是李敢的小名兒。”
景休站了起來,“您已經知道了吧,李敢把同學推倒磕破了頭,現在正在裏面接受治療。”
李爸爸轉過頭,擡起巴掌就要去打李敢的屁股。
李敢吓得“刺溜”一下就跑到了景休身後。
景休攔着李爸爸,“您不要打孩子了,我已經教育過了。使用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孩子今天推了學校裏別的學生,也是因為您平時給他造成的這種影響!”
景休心裏本來就不痛快,憋了半天,說話難免沖了些。
好在酒醒了的李爸爸也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一看景休生氣了,忙不好意思的說:“是,是,您說的對,我改我改。”
緊接着又說:“這孩子治療的錢,我們家出,這是我們的責任,是李敢不對。”
景休剛想說什麽,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不麻煩了,我出就可以了。”
景休一回頭,正好看見站在他身後的邱啓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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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可以說個話證明你們在吧...給我點動力...
☆、屁
景休現在實在後悔的要死,後悔為什麽要把話說得那麽滿。把人家的孩子好好的帶出來,卻沒辦法給人家好好的還回去,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寶啊。
邱啓毅臉色一片平靜,看不出是生氣還是沒在生氣。因為個子很高,把景休整個人罩在了陰影裏,景休不自覺得有些壓迫。
“晨晨怎麽樣?”他的聲音也和面色一樣,聽不出喜怒哀樂。
“他的頭磕破了,現在還在裏面接受治療,具體什麽情況,要等一會兒醫生出來才能知道。”景休沒臉和邱啓毅對視,一直低着頭悶悶的說,“對不起,全是我的責任,我沒照顧好他的安全。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但是我還是要說,你可以去學校投訴我,孩子的醫藥費也應該由我來出。”
邱啓毅接到電話的那一霎那,心都跳到西伯利亞去了。
邱郁晨是邱啓毅心中最最重要的部分,一知道邱郁晨受傷,他确實很生氣,下午的一切事情都取消了,把車開的比飛機還快,估計一路上給交警貼了不少版稅。
可是等真看到景休氣焰低到爆,一副等待審判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好笑。
邱啓毅其實很明白,景休是為了孩子能出來春游才去他家的。如果是一般的老師,哪裏會管這麽多,愛去不去,又不是他家的事。
如果沒有景休特意的保證,恐怕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然,大家春游的時候,也許邱郁晨就只能當小宅男了。
可偏偏景休這麽多事,卻又多事的讓人有些窩心。
邱啓毅很想生氣,卻又沒辦法生氣,“好了,一直低着頭做什麽,我長的很難看嗎。”
景休驚訝于邱啓毅竟然是這種态度,想開口問什麽卻又不知道應該問什麽。
邱啓毅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景休的肩膀,“好了,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這段對話實在有些啼笑皆非,明明應該被安慰的人,現在倒反過來變成了安慰人的人。
“你不怪我?”景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把人家的心肝寶貝弄傷了,竟然沒被追究,難道昨天晚上國足沖出亞洲了嗎?
“怪你,所以作為懲罰,接下來你要天天幫我照顧晨晨。”
其實景休一直以來也不擔心被投訴被辭退什麽的,他只是覺得心理上特別過意不去,現在邱啓毅這麽說,他的心放下了大半。
景休臉上亮起一絲喜色,舉起右拳發誓,“沒問題!”
李敢磨磨叽叽的走了過來,腦袋上的頭發已經被自己揉成了雞窩,“叔叔,對不起,是我推倒了邱郁晨。我,我,我沒想到…”
說着,眼圈就紅了。
邱啓毅當然不可能沒有風度的和小孩子計較,他摸了摸李敢的小腦瓜兒,“你一樣哦,以後在學校要多多照顧晨晨知道嗎?”
李敢認真的點點頭。
周易從病房裏面走了出來,一眼就先看見鄢濤,“哎,你怎麽在這裏?”
鄢濤指了指病房,“裏面那個小孩兒是我侄女兒的同學,我跟着一起來看看,孩子怎麽樣?”
大家一聽這話都圍的過來。
邱啓毅瞄了一下周易胸前的名牌,有禮的問,“您好,周醫生。我是孩子的父親。”
周易看了看眼前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心裏默默點了個贊,“他頭上的傷口并不深,沒什麽大事兒,不用縫針。孩子小,皮膚很薄很嫩,但是注意養着的話,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景休開心的哭暈在廁所,這下他最後那點兒懸着的心也能放下來了。
周易接着說:“一個星期之內別讓他沾水,等傷口慢慢愈合之後再拆開紗布。最好也不要吃顏色過重的食物,過一個夏天,就會變回膚色了。”
邱啓毅也長出了一口氣,“實在太謝謝你了,醫生。”
周易點了一下頭,“這都是應該的。”
“不知道孩子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景休湊上來問。
周易挑眉,覺得好像在哪裏看見過景休似的,卻又想不起來,“恩…最好還是能留下住一天,我怕他的傷口發炎。對了,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了。”
衆人點頭,魚貫進入病房。
鄢濤走過來摟住周易的肩膀,“一會兒下班請你吃飯。”
周易微笑着朝鄢濤眨眨眼。
病房裏。
邱郁晨和平時并沒有什麽不一樣,除了額角上多了一塊白色的紗布。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眨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鄢然然好像小麻雀一樣,飛到了邱郁晨的床邊,叽叽喳喳的說,“邱郁晨你怎麽樣?痛不痛?要不要我給你呼呼?”
邱郁晨回過神來,咧開嘴傻呵呵的和鄢然然說:“一點也不痛,沒事了。”
鄢然然一臉不信的表情,“你為什麽沒有哭?是不是怕丢臉?沒關系,我不會笑話你的。你哭吧!”
邱郁晨很苦惱,因為他根本就不想哭,“我沒有想哭啊,真的不痛。”
鄢然然不聽他那一套,“不對!你一定痛,快哭,快哭!”
景休一把抱起鄢然然這個小搗亂精,淡淡的問:“練習冊做到第幾頁了?”
鄢然然掰着手指頭數了數,驕傲的一仰脖子,“105頁。”
景休假笑着搖搖頭,“105頁太少了,如果明天之前做不到110頁的話,班長可就不是你了哦。”
鄢然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沒想到景老師竟然可以這麽惡毒,“你以權謀私!”
“誰讓我是老師呢?”景休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你是白雪公主的後媽!”鄢然然小朋友氣得口不擇言。
“恩?你說什麽,再說一次。”景休放下了心理負擔,女王氣場全開,欺負起來小孩子毫不含糊。
“嗚,你是吻醒白雪王子的白馬王子。”鄢然然心不甘情不願的改口。
“乖。”
景休成功的封住了鄢然然的嘴巴。
邱啓毅走到病床旁邊,摸了摸兒子的臉。
邱郁晨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爸爸竟然也來了,很驚喜的摟住他爸爸的脖子,“爸爸你來了!”
邱啓毅親了親邱郁晨,“對不起,爸爸來晚了。”
邱郁晨晃了晃小腦袋,邀功一般的說:“爸爸,我今天可勇敢了,保護了女孩子,而且我也沒有哭。”
邱啓毅抵住了邱郁晨沒受傷的那邊額頭,笑着說:“恩,晨晨是最棒的。”
景休拉着李敢走到邱郁晨的床邊,對他說:“李敢有話和你說。”
說完,對李敢眨眨眼睛。
李敢雖然剛剛已經覺悟了,并且已經答應要來道歉,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扭扭捏捏的開了幾次口都沒有說出來。
邱郁晨不知道李敢要做什麽,不解的歪了歪頭。
你敢鼓起勇氣,閉緊了眼睛大聲吼出來,“邱郁晨!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邱郁晨很驚訝,發出了一聲好大的疑問,“耶?”
李敢漲紅了臉,又認真的重複了一次,“對不起,我以後再不欺負你了!”
邱郁晨慌亂的一直擺手,“沒關系沒關系,我沒事的。那個…我們都是好同學,不用說對不起。”
李敢道歉完畢,又得到了邱郁晨的諒解,一下就放松了。
就在這時,悲劇又發生了。
因為他剛剛一直很緊張,這會兒猛的一放松,他就悲催的放了一個——屁。-_-|||
病房裏本來就很安靜,所以這一聲悶雷大家都聽見了,鴉雀無聲的病房變得更安靜了。
九天之上劈下一道雷,正中李敢的頭頂。
李敢感覺到他的人生徹底毀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頭就跑出了病房,李爸爸連忙追了出去。
沉靜片刻,病房裏發出了一陣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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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漲2個就掉1個,哭暈在廁所啊我,嗚嗚嗚。。。
☆、校長
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得到了當事人父子的諒解,但是也不能當做沒事兒一樣。
景休交代好,讓趙候君照看好在醫院裏的幾個孩子,自己先回學校向校長請罪。
剛出學校門,就看見正要離開的鄢濤。
鄢濤也看見了景休,遠遠的朝他喊了一句,“過來,我送你。”
景休趕時間,想也沒多想搭上了鄢濤的順風車。
本來是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這會兒鄢濤卻突然對景休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無往不利的鄢二少怎麽可能失敗呢!還失敗在一個醜小鴨的手裏,這不科學!
鄢濤一路上想着兩個人之間的賭約,就開始搔首弄姿。
一會兒單手開車,另一手倚在車窗邊兒,随風撸了撸頭發。
一會兒把墨鏡支到腦袋頂上,刻意用力顯現出自己小臂上的肌肉線條。
景休本來把頭側向右邊,一直看着外面的風景,到最後實在忍無可忍,轉過來冷冷婦人看着鄢濤,“還能不能好好開車了?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
鄢濤計劃失敗,想不出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裏。瞄了瞄自己的手臂,不錯啊,很壯很有安全感啊!
景休無語的看着他,“你手臂裏是不是肌肉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你腦子裏一定是棉花。”
“我發現你怎麽一沾我,嘴皮子可利索了。”鄢濤咬牙切齒的說。
“沒有辦法呀,別人的智商通常都不給我發揮的餘地。”景休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鄢濤幸災樂禍的說:“好好好,我智商低你智商高,智商高的人這就要回學校接受處罰咯。”
景休很後悔剛剛為什麽上了鄢濤的車,慨嘆果然就算再有智慧的人也會偶爾犯蠢。其實打個車也不過二十多塊錢,還能買一個安靜,多麽值得啊,“鄢先生,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坑?”
“這是我的車,我就是愛說話。怎麽樣,不然你下去啊,你下去啊!”鄢濤得意洋洋的說。
景休立刻說:“好,那你靠邊兒吧。”
“咔嗒”一聲,鄢濤關上了中控鎖,“我就不停,就不停,你讓我停我就停啊?!”
景休被他氣笑了,“我覺得我應該重新評估一下你的智商,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
鄢濤賤兮兮的說:“那你能跟豬對話你是什麽?”
景休淡定的說:“畜類飼養員。”
從醫院到學校的距離并不遠,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到了。
鄢濤沒有解開中控鎖,景休下不了車,“把鎖打開。”
“不開,不開,就不開。”鄢濤搖頭晃腦的說。
景休實在沒脾氣,“你怎麽這麽賤呢?你想幹嘛說吧。”
“今天晚上我回去吃飯,你要給我做飯。”鄢濤無賴的提出自己的目的。
兩人雖然住在一起,但是都是各自開火的。景休每天做飯,都是只做自己的那一份。而鄢濤呢,已經連續吃了N天的外賣,吃的他自己都要吐了。
“憑什麽?”其實多做一點兒,對于景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但是他就是不想給鄢濤做。
“就憑你現在坐在我車裏。”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特別特別特別讨厭?”景休擺着一副撲克臉問。
“沒有,大部分人都說,我特別特別特別讨人喜歡。”鄢濤說着,還賣騷的朝景休眨了眨眼睛。
景休看了看手表,不想再耽誤下去,“晚上準時回來吃飯,過期你就去和流浪狗為伍吧。”
鄢濤目的達成,爽快的打開了中控鎖,開心的吹了個口哨。
一回到辦公室,曾老師和周靜雨急切的問:“怎麽樣,孩子沒事吧?”
“沒事,我見過孩子的爸爸了。”
段瑩瑩坐在一旁,細聲細氣的說:“哎呀,這下不好了吧,景老師應該會被處分吧?”
景休聽了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他暗想自己也沒得罪過段瑩瑩啊,“段老師的意思,是很希望我能夠接到處分嗎?”
“不是啦,我怎麽可能是那個意思。”段瑩瑩有些尴尬的說:“我只是覺得,孩子受了傷,父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段瑩瑩的話實在太礙耳,景休掏了掏耳朵,走到段瑩瑩的辦公桌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實在抱歉,讓段老師失望了,孩子的爸爸沒追究什麽。”
段瑩瑩趕忙說:“那真是太好了。景老師誤會我了,我只是怕景老師心裏不舒服,想給景老師打打氣加加油。”
“加油?加什麽油?我哪裏不好需要加油?”景休淡淡的說。
段瑩瑩本來以為自己一個女孩子,再怎麽說景休也會給自己留點面子,她沒想到景休會說話這麽沖,擺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我不會說話,我不會說話,我只是想關心一下景老師。”
景休面無表情的說:“謝謝啊。”
“對了,剛剛你們都沒在,校長來過了。我已經把這件事情和校長說了,校長說讓景老師回來的時候,去他辦公室一趟。”段瑩瑩又說。
曾老師和周靜雨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
景休深深的看了看段瑩瑩,眼中的情緒不甚明朗,轉頭走出了辦公室。
景休爬上頂樓,門也不敲直接就闖進了校長室,一屁股坐在校長對面的轉椅上。
校長低頭,在看這一份不知道是報紙,還是報告,還是什麽亂七八糟吧啦吧啦的東西。
景休見校長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低頭玩起了手指。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校長擡起頭,面目表情很嚴肅,“沒規沒矩的,來了不知道叫人嗎?!”
景休擡起頭看了看校長,又繼續低頭玩手,“你在呀,我以為你沒在呢。”
“我問你,人家孩子怎麽樣了?”
“放心吧,孩子沒事兒,孩子爸爸也沒有怪我。不會給你的學校砸招牌的。”景休鄙視的撅了撅嘴。
“什麽态度,對的起教師這麽神聖的身份麽!扣你工資,三個月。”校長氣憤的說。
景休無所謂的撇了撇嘴,邱郁晨沒有事,現在他一點兒心理壓力也沒有,低頭嘟嘟囔囔,“反正我也不靠着你那兩個眼珠子活着,不給就不給。”
校長耳聰目明,“別跟我耍嘴皮子,我問你,多久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