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時父,時凜&時獻

DNA檢測結果出來了。

時初妤的确是時家失散多年的孩子。

拿到報告單的那一瞬,時初妤全身都放松了,仿佛沒了繩子栓住的小船,一瞬間有了停靠的港灣。

大概在豐城待了幾天,時初妤的傷好了很多之後,一行人打算動身回江城。

時正傑離開前,給溫暖福利院捐了一大筆錢,讓福利院能夠繼續經營下去。

同時,他也把李秀蓮送到了療養院,給她提供更加完善的治療。

回去的交通方式不再是飛機。

聞樾買了一輛房車,并自告奮勇地攬下了“司機”一職。

時凜本來不願意,可聞樾給了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時初妤的腿應該仔細照料,不能太勞累。”

時獻倒沒說什麽,他心裏想的是,自駕回江城,聞樾不死也要脫層皮。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時初妤張了張嘴,想要攔住他,可聞樾朝她笑了笑,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時初妤心裏嘆了口氣。

時凜只是想讓聞樾吃點苦頭,也沒有故意折磨他,按照他們的性格,哪裏真的會讓聞樾開一天一夜的車。

聞樾的确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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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凜的地位不一樣了。

他是時初妤的哥哥,也就是他未來的大舅哥,他肯定要讓他放下過去的成見。

否則,時初妤為了這些親人的感受,肯定會選擇放棄他。

聞樾自嘲地笑了下,他還挺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在時初妤心裏是什麽位置。

最後,回江城的路上是聞樾和時凜時獻三人輪流開車。

聞樾堅持的時間最長,他坐在靠門的位置上,微微阖着眼,呼吸平緩。

時初妤坐在他的右手邊,她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下颌,和纖長濃密的睫毛。

經過一個隧道的時候,明明滅滅的光打在他深邃的五官上,很迷人。

時初妤也有些困了。

她眨了眨眼,剛要閉上眼,肩上就落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她身體霎時僵住了。

也不知道聞樾是不是故意的,唇正好擦着她的耳廓掠過,激起細密的戰栗。

耳朵是她的敏感點。

這一點聞樾十分清楚。

時初妤記起來,床上的聞樾最喜歡舔舐她的耳朵,每次都會很溫柔缱绻地吻。

他總會嘴角帶着笑,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他喜歡看着她在他身下柔情潋滟的樣子。

時初妤腦海裏閃過聞樾被情/欲熏紅的雙臉,臉頰微紅,耳朵也有些燙。

時初妤擔心和自己想貼的聞樾察覺,情不自禁地繃緊了細腰,脖子往一旁移了移,視線有些飄忽。

時氏夫婦年紀大了,熬不住,很早就去睡了。

時獻窩在副駕駛座上玩游戲。

時凜正在開車。

時初妤看到他們沒有注意到這裏,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用手拖着聞樾的腦袋,想要把他放下。

剛一動,剛剛還在沉睡的人倏然睜開了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時初妤吓了一跳,好在理智尚在,硬生生壓住了喉間的驚叫聲。

聞樾的一雙眼睛在黑暗裏很明亮,灼熱的視線如有實質,落在時初妤身上,讓她有些發燙。

這人的眼神也太露骨了吧……

聞樾看着眼前的人,喉結滾了滾,這人不愛他,還來勾他!

時初妤看懂了他眼底的控訴,她眼眸瞪圓,滿臉的不可置信,自己什麽時候勾他了?!

聞樾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這裏拉了拉,用氣音說道:“你不知道,禁欲久了的男人不能亂摸嗎?”

時初妤冷不丁地和他貼了貼身體,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驚了一下。

“我只是托了一下你的頭!”時初妤用口型說道。

聞樾哂笑了一聲。

那雙柔軟的手不停地拂過他的臉和脖子,好聞的香味不停的在他鼻尖萦繞。

這樣密閉的空間,加上他已經素了好幾個月了。

他是個正常男人,她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很容易就起反應好嗎?

時初妤不敢和他再靠得太近,她用手推他,“你離我遠點兒。”

聞樾順着她的力道仰了仰上半身,他後背緊緊貼着玻璃,退無可退。

聞樾一臉無奈,她更無奈。

擔心他們動靜太大,吵醒父母,時初妤收回手,直接拿了個抱枕橫在兩人中間,劃下了一條“楚河漢界”。

她把聞樾困死在了那一小塊地方,用眼神警告他,不準越界。

聞樾咬了下舌尖,覺得自己可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聞樾眼神十分危險,但也不敢反駁,乖乖的坐在位置上。

時初妤是看清楚了,聞樾在她面前,就是“紙老虎”。

聞樾看她一臉自信,輕笑了一聲,眼底滿是寵溺。

其實愛一個人,本來就是放低自我的過程。

對方仗着愛,肆無忌憚。

即使傷了他的驕傲,折了他的傲骨,他也甘之如饴。

他們是在第二天下午抵達了江城。

剛下高速,就遇到了時凜的人。

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時凜的秘書向柏站在車旁。

聞樾緩緩停下了車,看了一眼後視鏡,輕聲說:“要不還是我把你們送回家吧?”

時凜淡聲說:“不用,我的人來接我們了,不麻煩你了。”

時凜不想讓時初妤再多和聞樾接觸,想盡快隔開他們。

聞樾目光黯了黯。

陳晚柔小心翼翼地扶着時初妤下車,坐上時凜的車。

時初妤下車的時候,頓了頓,轉頭對聞樾說:“謝謝你了,聞樾。還有,再見。”

聞樾安靜地看着她,沒說話。

他不需要她的道謝,她任何時候都不用說謝謝。

黑色轎車緩緩離開,聞樾站在路邊,安靜的目送了一路,直到看不見影子了,他才動了動僵硬的腳,驅車回了淺水灣。

聞樾以前不清楚,到底是從未得到過溫暖痛苦,還是得到過又失去痛苦。

他永遠程序化,永遠只注重結果,冷冰冰的。

在他看來,都是失去溫暖,沒什麽差異。

可看着空蕩蕩的淺水灣,聞樾第一次覺得,得到再失去,是多麽難捱。

這幾天和時初妤同吃同睡,生活在同一個地方,讓他覺得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現在驟然把時初妤從生活中剝離出去,他心髒空蕩蕩的,像是缺了個洞。

時初妤第一次來時家。

時家也在寸金寸土的別墅區,房子很有藝術感,出自知名建築師。

好在時初妤這些年也見了些世面,否則乍然看到一棟宮殿一樣豪華氣派的房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時氏夫婦應該提前和家裏的傭人說了,他們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門兩邊。

時家的傭人有五個,不算少,但在時家這種家庭,也不算多。

時初妤和五個人只是認了個臉熟,陳晚柔把她介紹給了他們,只讓以後好好相處。

陳晚柔拉着她去了三樓。

“房間裏的東西準備得太匆忙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陳晚柔推開門,眼含期待地看着時初妤。

“你是學藝術的,我也比不上你的審美。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我挑的,你如果覺得不滿意,我們再換。”

時初妤看了一眼房間。

暖色調為主,很淡雅溫馨的布置。

時初妤點了點頭,柔聲道:“我很喜歡。”

陳晚柔松了口氣,因為她人在豐城,很多東西她都是電話裏安排人去做,沒有在一邊盯着,她就怕時初妤不滿意。

陳晚柔扶着她進了房間,邊走邊說:“明天等你休息一下,養一養精神,我再讓人上門來定制衣服。”

時初妤安靜地聽着,陳晚柔絮絮叨叨的聲音,讓她感覺很溫暖。

她眼眸微亮,笑說:“衣服就不用了吧?您忘了,我自己就是服裝設計師。”

陳晚柔愣了下,輕輕拍了一下額頭,說:“瞧我這記性。”

時初妤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溫柔。

陳晚柔哪裏是忘了?

她只是太想要将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來了。

陳晚柔細聲叮囑了幾句,就折身出去。

“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兒開飯了我再喊你。”

時初妤含笑點頭。

剛坐下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醒。

敲門的人動作很輕,時初妤猜測是時正傑。

他在她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說話也輕聲慢語,似乎生怕吓到她。

“請進。”時初妤揚聲喊了一句。

門應聲而開。

果然是時正傑。

他換了一身家居服,更顯得溫和儒雅。

其實他骨子裏帶着上位者的氣場,強行溫和,讓他的氣質有點怪異。

時初妤抿了抿唇,有點想笑。

時正傑露出一抹笑,走近她。

看她坐在床上,他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阿妤,腳難受嗎?走了這麽久的路,有沒有不舒服?”

時初妤搖了搖頭,“沒有很大的感覺。”

時正傑欣慰地笑了下,不住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這些話,他就有些詞窮了。

他對待時凜和時獻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嚴厲的,他沒有和女兒接觸的經驗。

在他心裏,時初妤還是那個會扯着他的袖子,甜甜地喊爸爸的小棉襖。

他錯過了她的成長。

等他找到她時,她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他能抱着小初妤舉高高,可面對容貌明豔的女兒,他卻不知道如何相處。

半晌,時正傑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阿妤,你想買什麽就那這張卡去買吧。”

時初妤定睛一看,一張黑卡。

時初妤擺手,“不用了,我自己有錢的,而且我買東西也用不到黑卡。”

時正傑說:“拿着吧!這是我給的,意義不一樣,你是我時正傑的女兒,怎麽也不能虧待了你。”

時初妤還要拒絕,可時正傑也堅持。

兩人互相推拒了一會兒,最後時初妤無奈收下。

時正傑溫柔地笑了笑,離開了。

時初妤把玩着手裏的這張黑卡,嘆了口氣。

時正傑也不怕她亂花錢,直接把黑卡給她了。

時初妤沒想用時父的錢,她回時家,又不是為了錢,可一想到時正傑,她覺得如果她不用這張卡,他說不定還會傷心。

唉,一個老父親的拳拳父愛,真沉重。

沒等時初妤感慨很久,又有人來敲門。

這次來的是時凜。

時初妤将黑卡放在外套口袋裏,讓時凜進來了。

時凜溫聲說:“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時初妤說:“沒有。”

時凜和她相處更有經驗了,知道說些什麽時初妤才愛聽,他直接将星程傳媒的近況挑了重點說了一些,大多是因為時初妤的時裝設計而開拓的海外市場。

時初妤聽着,心裏高興又自豪。

時凜沒講太多,擔心時初妤的精神,他笑着說:“以後公司的衣服都由你來做了。”

時初妤笑說:“行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負責設計,你負責銷售。”

時凜沒想到她還會開玩笑,忍俊不禁。

走之前他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一張卡,放到她手裏。

他摸清了她的性格,知道她會拒絕,扔下一句“看上什麽就買”,就匆匆離開了。

時初妤手腕翻轉。

又是一張黑卡。

時初妤:“……”

她覺得她真的用不了多少錢的。

敲門聲又響了,時獻開門,探出半個身體,笑容燦爛地看着她。

時初妤眼皮一跳,急急說:“如果要給我送黑卡的話,你可以不用來了,我這裏已經有了。”

時獻:“什麽黑卡?”

時初妤愣住,看他一臉茫然,松了口氣:“沒什麽。時獻,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時獻今天腦子轉的非常靈活,他說:“哥把他的黑卡給你了?”

時初妤無奈地點了下頭。

不止時凜,還有時正傑的黑卡也在她這裏。

時獻看她的反應,懊惱的撓了撓頭,“我沒有黑卡……”

看樣子,他有一張也要送給她。

時初妤沖他招了招手,時獻乖乖地走過來。

她伸手,輕柔地将他淩亂的頭發撫平,“我回家并不是想着花你們的錢的,有沒有都無所謂。”

她頓了頓,柔聲說:“有了你們,我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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