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正文完結

聞樾消失了。

新年初始,聞樾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裏。

而光盛集團和時氏集團的股價迅速攀升,大家紛紛讨論起這場“豪門聯姻”。

大年初一,聞家謝絕見客,一向高調的聞母對于這件事,并沒有出面澄清,也就是默認了聞樾的做法。

整個豪門圈子都沸騰了。

當初聞母有多看不上時初妤,兩人之間的婆媳關系有多緊張,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現在聞樾這個“敗家子”直接送出去了半個光盛,她都沒吭聲。

大家都搞不懂聞母的想法了。

不過任由衆人如何猜測,聞時兩家都沉默以對,并不做任何解釋。

風雪漸盛的時候,安靜的聞家老宅迎來了新年的第一位客人。

時初妤穿着杏白色的大衣,系着一條白色的圍巾,攜着風雪,袅袅婷婷地走進了這個她曾經十分抵觸恐懼的房子。

聞母看着由管家引進來的時初妤,神色有些複雜。

時初妤開門見山,“伯母,聞樾呢?我想見他。”

聞母沒回話,說:“坐下喝杯茶吧。”

時初妤難得固執,她又問:“聞樾呢?”

聞母愣住了,仿佛看到了聞樾的影子,一樣的固執,認定了的事,不撞南牆就不會回頭。

他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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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樾做的這些事,難道真的只是一廂情願?

聞母第一次在時初妤面前露出笑容,她溫柔地對時初妤說:“回去吧,阿樾不會見你的。”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和他爸爸只有他一個孩子,所以對他期望太大。他從小就明白光盛集團是他的責任。他以前喜歡滑雪,他在滑雪上面很有天賦,甚至有國家隊的教練親自來挖他。那是他第一次對一件事有興趣,可你知道嗎?他主動放棄了。在他心裏,家族大于一切。”

“阿妤,聞樾這輩子活得太辛苦了,可昨天,他完完全全活成了自己的模樣。我第一次看見他,為自己活了一次,不是為了聞家,也不是為了別人。”

“光盛集團就算是我們聞家給你的補償,你不用覺得愧疚。聞家的産業并不是只有光盛,聞樾當年有能力救活光盛,就有能力重新再創造一個光盛。這是他唯一一次任性,我想支持他,以一個母親的身份。”

可能是受了打擊,聞母這些天一直在後悔,當初如果讓聞樾活得自我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她想要安慰他,可聞樾已經成長到她也要仰望的存在了。

她錯失了他的童年,她的兒子也不再需要她了。

時初妤去了一趟淺水灣。

明明大半年過去了,那棟房子還保持着她離開時的樣子。

庭院裏栽種的樹落了一層厚厚的雪,一片銀裝素裹,上面挂了一個一個的紅色的小燈籠。

她用鑰匙開了門,屋內開了暖氣,迎面而來的風熏的她臉微紅。

何嫂沒有回家過年,她的家庭情況很複雜,家裏人不太喜歡她,久而久之,她也不願意回家了。

她正在客廳裏織毛衣。

時初妤有些恍惚,曾在這裏生活了一千多個日夜,離開了這麽久,再回來,卻仍然覺得很熟悉。

何嫂聽到動靜,驚訝地擡頭,看到時初妤,她愣了愣,扔下手裏的針線,“太太,您怎麽來了?”

她還沒改口,喊她太太。

時初妤朝她笑了笑,“何嫂,新年好。”

何嫂笑着迎上來:“太太,新年好哇。”

時初妤問:“我能進來坐一坐嗎?”

何嫂說:“太太您說的什麽話,這房子是您的,主人回家還要征得我同意嗎?”

時初妤愣了下,問:“你怎麽知道房子現在是我的?”

何嫂說:“半個月前先生就說了啊!他把房子轉到您的名下,不過先生說不辭退我,我還在這裏上班。”

時初妤沒想到,聞樾很早之前就想好了退路。

時初妤心裏酸澀,她擡眸,慢慢走進去。

陳設擺件一一沒變,都是她親自挑選的。

何嫂跟在她身邊,輕聲說:“太太,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先生都沒有亂動家裏的東西,他很用心地維持原狀,和您離開前一模一樣。”

何嫂猶豫了一會兒,說:“太太,先生可能剛開始并不知道如何愛您,可他這大半年,改變了很多,您如果找到了先生,還請不要指責他。”

學會愛一個人,早就讓他遍體鱗傷了。

何嫂也看了熱搜,她和兩人一起生活三年,最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

聞樾從不懂愛,到深愛,時初妤從深愛,到心灰意冷。

兩人都滿身是傷。

何嫂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時初妤笑了下,點點頭。

來都來了,何嫂很熱情地留了飯。

她手腳麻利地洗菜做飯,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湯。

都是時初妤愛吃的。

時初妤夾起一筷子鱿魚絲,剛一入口,就愣住了。

她在時家,聞樾有一段時間天天給她送飯,她記憶中的味道,并不是現在這樣的。

“何嫂,我以前那個粉色保溫桶呢?你放在哪裏了?”時初妤輕聲問道。

“先生拿走了,他有一段時間天天下廚,我就看他用那個保溫桶裝飯菜。”

何嫂下意識說道。

時初妤唇微抿,她一直以為是何嫂做的。

所以,是聞樾做的?

聞樾對生活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她無法想象,那段時間聞樾是怎樣苦練廚藝,讓她察覺不到一絲異樣。

吃完飯,時初妤起身離開,何嫂出門送她。

走出了別墅區,何嫂突然說:“太太,我等您和先生回家。”

時初妤眨了眨眼,風将她的聲音吹散開來。

“嗯,我會帶他回家。”

回他們的家。

聞家老宅找了,淺水灣也找了,公司也找了,她篤定聞樾一定不會躲太遠。

時初妤猜到了聞樾在哪裏了。

時初妤知道聞樾有一個至交好友,永遠地存在他的記憶裏,他救了聞樾,卻永遠地長眠于地底。

這是她第一次來萬年墓園。

新年伊始,墓園裏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座座黑色的墓碑靜靜伫立在風雪中。

值班的工作人員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他聽到了動靜,從值班室的窗口探出頭來,高聲喊道:“小姑娘,這裏是墓園,大過年的別亂晃啊!”

時初妤微微擡高傘,露出一張明豔的小臉,她聲音溫溫柔柔,很有教養的樣子。

“大叔,我進去找個人,打擾您了。”

老大爺疑惑了一下:“找人?這裏應該沒有你要找的人吧?”

這裏面埋的都是去世的人,她能找誰?

時初妤輕笑了一下,肯定地說:“他一定在。”

說着,她就撐着傘,慢慢地走進墓園。

老大爺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今天怎麽一個兩個的都來找人?難道我真沒注意到有人進去了?”

他愣了下,說:“昨天晚上來的那個人不會還沒走吧?”

時初妤走到墓園盡頭,就看到了曠野裏,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他應該來了很久,肩頭落滿了雪,冰涼得像是一座冰雕。

他的背影很孤獨,黑色墓碑中,只有他茕茕孑立的身影。

時初妤眼眶有些濕潤,她輕輕走過去,将自己的傘偏了偏,替他遮擋住大雪。

輪椅上的男人身體瞬間僵硬。

等他反應過來,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他的手飛快地搭在輪椅上。

“聞樾,你又要抛下我嗎?”身後傳來一道帶着哭腔的聲音。

聞樾的手使不上力了,他指尖顫抖着收回手,一直沉默着。

時初妤又說:“你說話!”

聞樾喉結滾了滾,嗓音幹澀:“我沒有要抛棄你。”

他怎麽舍得不要她?

“你的手機號碼都注銷了,我聯系不上你,你還說不是抛棄我?”時初妤有點委屈。

聞樾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說:“我會拖累你,我們不合适。”

話剛一說完,他的後背猛地被砸了一下,雪落進他的衣領,冰冷刺骨。

“混蛋!”

聞樾眼眸黯了黯,一言不發。

“明明是你一直窮追不舍,現在你說結束就結束,你把我當什麽了?”時初妤聲音有些委屈。

聞樾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徹底感動了她,卻又抽身離開。

“你說你愛我,可你都沒有勇氣為了我去重新站起來,只會懦弱地逃避!”

聞樾手緊握成拳,唇緊緊抿着。

如果有一絲恢複的希望,他都會死死抓住不放。

他只是……害怕,怕最後他好不了,她最後會嫌棄他。

“你以為把聞氏和淺水灣給我,我就滿意了?”

聞樾低聲說:“那你還想要什麽?”

似乎只要她說,他就會滿足。

那樣無理取鬧的偏愛。

時初妤扔開傘,伸手,走過去抱住了他:“我要你。”

聞樾感受到身後的溫度,腦海裏一片空白。

落雪無聲,落滿了肩頭,也白了頭。聞樾聽到了自己胸腔中那顆沉寂的心劇烈跳動的聲音。

聞樾僵硬地手指蜷了蜷,他垂眸。

那雙手白皙小巧,搭在他胸膛上,心髒跳動處。

血緩慢地流淌,他理智漸漸回溫。

“阿妤,你如果是可憐我,大可不必。”

聞樾腦海裏的聲音告訴他,他應該果斷地将那雙手甩開。可心裏卻想着,就一會兒,讓他再感受一會兒她的溫暖,他會乖乖地回到黑暗裏,不再見她。

時初妤搖了搖頭,說:“不是可憐。”

聞樾還沒反應過來,時初妤松開環住他肩膀的手,快速地低頭,紅唇貼在他的唇上。

他在雪中坐了一夜,唇上一片冰涼。

時初妤被凍得瑟縮了一下,她捧着他的臉,笨拙地吻他。

她的吻毫無章法,卻帶着熾熱,燙得人心頭滾燙。

聞樾瞳孔緊縮,睫毛輕顫,抖着唇回吻。

兜兜轉轉,他心裏的那個姑娘,終于彎下腰,施舍給了他愛。

一吻結束,時初妤臉頰微紅,氣喘籲籲地坐在聞樾的腿上。

聞樾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眼尾熏得發紅,壓抑着洶湧的情/欲。

他緊緊抱着她,似乎一松手人就會消失。

“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嗯?”聞樾低低問道,帶了一絲輕哄。

時初妤白他一眼,去掰他的手:“不說。”

聞樾眼底有些驚慌,艱難的開口:“你明明說了……說了……”

時初妤問他:“我說什麽了?”

聞樾喉嚨異常幹澀,眼神黯淡下來。

時初妤嘆了口氣,又不忍逗他了:“我說我對你不是憐憫,而是我愛你。”

聞樾一瞬間濕了眼眶,覺得天堂地獄,皆在她一念之差。

時至今日,時初妤已經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她對聞樾,兜兜轉轉,還是愛上了他。

年少遇見了太驚豔的人,這世間的人,也就少了幾分顏色。

她不願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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