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袁家三少現在幹起殺人放火的勾當了?”雖然袁笙的手裏拿着刀,但是袁簫根本就沒在意,他知道袁笙的斤兩,而他自己的身手又是數一數二的,自然不會将袁笙這點三腳貓功夫放在眼裏。
“袁簫!”袁笙的眸子中滿滿的都是刻骨的恨意,他右手緊緊握着刀,仿佛那是他此生僅存的一點依靠:“你現在過的倒是很好,可是我呢?我呢?!”他憤怒的吼叫着,眼底一片赤紅:“我他媽的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人人都看不起我!嘲笑我!”
“都是你!都是你!從小到大都在和我作對!我也沒想着要跟你争家産,我只要我自己那份就夠了!可是你為什麽不放過我?為什麽不放過我?”他恨恨的看着袁簫,眼裏已經帶了淚。
“為什麽?”袁簫冷笑:“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特無辜,特可憐?”袁簫迎上袁笙的目光,冷冷的回看了過去:“你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麽?我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麽?袁笛七歲的時候又在幹什麽?”他一把扭住了袁笙的手腕:“袁三少親眼見過死人嗎?”他看着袁笙驀然睜大的雙眼殘酷一笑,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栗:“我見過!我媽死的時候,好大的一灘血,她就在我面前自殺了!我他媽的躲在門口動也不敢動!要是沒有你媽,沒有那個賤人她就不會死!這報應是你們應得的!你們活該!”他越說越激動,最後已經開始咆哮。
趁着袁笙被他吼的愣神的功夫,手上一用力就要去搶那把刀,但是上一秒站在那裏仿若呆頭鵝般的袁笙卻一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狠狠地開始反抗,饒是袁簫的體力異于常人也有些吃不消。
“袁笙,你放下刀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袁簫跟袁笙扭打在了一起,瞅着空隙沖袁笙喊。
“我才不相信你會那麽好心!”袁笙慘白着一張臉直搖頭:“只有殺了你,殺了你們我才會活着!對了,殺了你!殺了你!”袁笙無意識的喃呢着,力氣猛然增大了起來,硬生生的從袁簫手中掙脫開來。
能打的怕不要命的,袁笙現在就是那個不要命的,他早就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憑着本能在和袁簫撕扯,這會兒得了空立刻就舉着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湯圓站在遠處心驚肉跳的看着袁簫和袁笙面對面的講話,在看到袁簫和袁笙撕扯在一起的時候終于忍不住跑了回來。
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她看不得他有一點危險。他們認識快到八年了,這個男人從少年開始就一直把她當成手中的寶,為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算她狠狠地傷了他的心,他卻依舊無視心中的傷口照樣對着她笑,她寧肯自己受傷也不願他被傷了一分一毫!
湯圓扔下包用盡全身力氣跑到了袁笙對面,猛地擋在了袁簫的身前。
“我殺人了……殺人了……”袁笙傻傻的瞪着湯圓鮮血直冒的腹部,驚恐地喃呢着,扔了刀拔腿就跑。
“湯圓兒!湯圓兒!”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湧,袁簫抱着滿身是血的湯圓心如刀割,為什麽要回來?他不礙事,他皮糙肉厚的挨一刀不礙事!可是他的湯圓要怎麽辦?她最怕疼了,就連被菜刀切到了手都受不了,可是如今,他抱着她,用手捂着她的傷口都止不住那争先恐後向外冒的鮮血,她一定很疼的,她怎麽能那麽傻?
“湯圓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求你……求你了……”袁簫緊貼着湯圓的臉頰,滿臉的淚水全部蹭到了她的臉上。心像是被鐵索拴住,抽緊再抽緊,疼的都麻木了,這一刀要是捅在他身上該多好!該多好!
“袁、袁簫……”湯圓大口的喘着氣,小腹疼的她快受不了了,可是她的男人現在已經六神無主了,她必須要他振作起來!“別……別哭,去……去醫院……”
說完這話她就再也沒了力氣,最後的意識是,還好,這一刀沒有紮在他身上,真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安安的霸王票~
今天有些晚了,咳咳,俺是來灑狗血的~
☆、50盜文自重,侵權違法
“對,對,去醫院!醫院……”袁簫抱起湯圓,嘴裏語無倫次的念叨着,幾近癫狂。那捅進她身體中的刀子擴大成為一把鋒利的劍,直挺挺的插入了他的心髒中,将他的心割裂、碾碎,疼痛順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讓他恨不得直接握着刀抓住袁笙将他砍成肉醬!
神經突突的跳動着,大腦的血管似能崩裂開來,他曾以為他能夠護住她,他以為她跟着他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現在,她就倒在了他的面前,鮮血淋漓。
而他,除了抱緊她猛踩油門外,什麽都做不到。
袁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他抱着已經昏迷的湯圓,面目猙獰,全身鮮血淋漓,一腳踹開了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将一旁的小護士吓的尖叫不已,卻在袁簫一記冷光掃過去之後猛地閉上了嘴。
“叫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立刻給我搶救!”袁簫溫柔的将湯圓放在了護士推來的救護床,擡起頭朝着正在戴口罩的醫生一字一句道。他的眼睛赤紅,眼底全是狠戾,将醫生看的通體生寒,連忙不疊的點頭,叫上一個助手和幾個護士迅速将湯圓推進了搶救室。
袁簫死死盯着搶救室那緊閉的門,拿出電話:“哥,湯圓出事了,在中心醫院。你幫我查袁笙最近一個星期的行動,越細越好!”
“好。”袁笛僅僅說了一個字就挂了電話。湯圓那邊有袁簫在就沒有事,他只要負責将所有不安分的人看好就行。
袁簫睜大眼睛依靠在走廊的牆上,冰冷的寒氣來勢洶洶的透過衣服侵入到他的皮膚中,似是要将他整個人都凍僵。他兩手插着兜,身體繃的緊緊的,就像是一根滿弓的弦,似乎下一秒就能嗖嗖的急射出去。
滿身都是她的血,手上、臉上,甚至被衣服掩蓋的皮膚上……她暖暖的氣息依舊在鼻息間游蕩,比春風還要讓他覺得美好。可是僅僅是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了,她無力的倒在他的懷中,血流了一地……為什麽會這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變成他的人。他承諾過要愛她一輩子,要好好保護她,要讓她永遠不受傷,可是他一樣都沒有做到……
那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将她整個人都吞噬了進去。他不敢向那個方向看,更不敢閉眼睛,那鋪天蓋地的血紅幾乎把他逼瘋了。袁簫死死捏着拳頭,将褲兜撐開到極限,那布料緊逼着皮膚的感覺很不好受,如今他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滿心滿眼都是她撲過來給他擋刀的那一幕。
袁簫,你是廢物。
他貼着牆慢慢的滑倒,坐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上,雙手捂着臉慢慢的哭了出來。開始只是淺淺的啜泣,最後卻越來越大聲,悲切而凄涼。醫院裏生老病死的人多了,每天的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人在走廊裏無助的哭泣。袁簫并不是唯一一個,偶爾路過的人會朝他投來同情的一撇,再無其他。
他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外,一擡頭就是亮起的手術燈,盡情的流幹了餘生的所有眼淚。
手術門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那時,袁笛已經提着檔案袋匆匆的趕到了醫院,即使嘴上不說,也沒有問出來,他仍舊是擔心的。他看見他那個饒是母親在眼前自殺都能夠忍住不動的弟弟就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一般,猛地撲向了救護床,擠開了圍在旁邊的醫生護士,隔着醫院雪白的被單狠狠地抱住了還躺在病床上的湯圓。
袁笛扭過頭,指尖微微發顫,睫毛抖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走過去。
“病人家屬,請讓開好嗎?這樣會壓倒她的傷口。”旁邊的小護士忍不住開始提醒,她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哪有這樣擁抱的,這人別說昏迷,就是沒昏迷也被他勒昏了!
袁簫沒有理小護士,仍舊緊緊抱着湯圓。他有分寸,絕對不會壓到她的傷口。沒有什麽比失而複得更要來的喜悅,他雖然知道她并不會傷及性命,卻依然止不住的心中的擔心和焦慮。她傷一寸,他疼全身。即便是在他們關系最冰冷的那一段時間,即便是他有多想用強的将她捆綁在身邊,他仍舊忍着,只是遠遠的看着她,就怕傷了她一分一毫。
可是如今,卻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讓她受了這麽大的罪,這樣的痛他要怎麽忍?這樣的苦他要怎麽咽?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害怕他已經受不了第二次了。只有将一切的威脅因素都斬草除根才能永遠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袁簫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過,和着那赤紅的血絲格外驚悚,看的想要将他拉走的醫生一驚,生生将剛伸出的手縮了回去。
“要最好的病房!”袁簫溫柔的在湯圓額頭上印下一吻,站了起來,即便是面容疲憊,衣衫淩亂,卻仍舊氣勢十足。
醫生聽了他的話,連忙側過頭跟護士吩咐了幾句,就将湯圓往走廊盡頭推去,許是被袁簫的眼神吓到了,還特地的解釋了一句:“那邊是單間的最好病房。”
袁簫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跟着醫生護士進了病房,同樣進去的還有袁笛。裏面的環境果然很不錯,房間的面積很大,有兩張床,一張是給病人的,一張是給病人家屬陪護時睡覺的。沒有讓別人動手,袁簫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将湯圓抱在了床上,又蓋上了被子才轉向醫生:“她怎麽樣?”
“沒什麽大問題,只不過失血過多,雖然是利刃直接紮下去的,但是刀口不深,只縫了九針,沒什麽大礙。”醫生摘了口罩,抹了抹額上的汗珠。
袁簫想起那時她的一撲,雖然是直接擋在他的面前卻因為腳步過于急切而向後倒了一下,幸好這麽一倒,袁簫望了望緊閉着眼睛臉色慘白的湯圓,他真的好慶幸。
“不過……”醫生的口氣很猶豫,好像是在醞釀着怎麽開口一樣。
袁簫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這個時候要說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他握了握拳頭,眼睛死死地盯着醫生:“不過什麽?”
“這一刀紮在了下腹部,傷到了子宮,她以後生育會有很大的困難。”醫生咬咬牙,一口氣說了出來,這小夥子的氣勢太驚人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了不得!
“你、說、什、麽?”袁簫的臉霎時間陰沉了下來,他走到醫生面前俯視着醫生,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出來,那聲音似是夾雜着滾滾的烏雲和電閃雷鳴,仿佛只要醫生一點頭,下一秒就會刮起狂風、下起驟雨。
“她……想要、想要懷孕……”醫生結結巴巴的還沒說完就被袁簫一下子抓住了衣領,整個人被提在了半空中,他的眼中陰沉似千年寒冰,裹夾着冰冷的寒氣射向醫生:“你他媽的再給我說一遍?說啊?!”
“啊!放……放開!”被他勒的幾乎喘不過氣,醫生的臉憋的紫紅,不住的掙紮着,雙手拍打着袁簫的手臂,希望能夠踩到實地,卻怎麽也掙不開。
“庸醫!”袁簫失了理智般的狂吼着,提着醫生就往窗口走去:“沒用的東西就不該存在!她若是有事,你們一個人都不許活!”他其實不在意的,他樂的少一個人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可是怎麽能忘記她在小區看到小孩子時候那張燦爛的笑臉?她從來都只是淺淺的微笑,就連對着他也是,獨獨對着小孩子才會笑的異常美好。他曾經不經意的問起她是不是喜歡小寶寶,她的眼睛笑的彎彎,眸光放的異常溫柔:“是啊,當媽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而如今,如今,他們竟然說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這些人都該死!都該下地獄!想讓她哭的人他統統不會放過!
醫生驚恐地瞪大眼睛呼呼的直喘氣,口中嗚嗚的說不話來,這個人瘋了!他是真的想把他從六樓扔下去!他不想死!他還有許多事情沒做,他不想死啊!
“袁簫,你冷靜點!”袁笛一看事情不好,趕緊過來拽着袁簫的手臂不讓他繼續向前走,再往前走幾步就是窗口,若是真的讓他走到了那裏,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他怎麽能坐視不管。
“滾!”袁簫紅着眼睛朝袁笛吼。他早就不清醒了,唯一的念頭就是他們傷害了她,他們都該死!
“袁簫,湯圓在這裏。”袁笛放開手,看着袁簫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說道。
袁簫一愣,手臂上的力道慢慢放松了下來。扭過去,她正閉着眼睛躺在那裏,安靜像個熟睡的小娃娃。眼眶一熱,袁簫猛地将醫生摔在地上:“都滾吧!”
醫生連滾帶爬的出了病房,連被被扯碎的白大褂都來不及整理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袁簫慢慢的走到床邊握住湯圓的一只手貼在了臉上,許是失血過多,她的手涼的吓人,他怎麽也暖不熱。袁簫的心中抽痛的厲害,恨不得一刀刀活剮了袁笙!
“袁簫……”湯圓慢慢的睜開眼睛,大眼淚順着眼角一顆顆的滑下:“我不能懷孕了?”
誰也沒有想到,湯圓竟然是清醒的,病房裏一時間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其實手術的時候醫生本來是想給湯圓注射嗎啡的,但是湯圓的體質有些特殊,嗎啡的注射量不能太多,而過于少量的嗎啡根本就起不到麻醉的作用,最後醫生只能用了杜冷丁。而杜冷丁是止痛的,麻醉效果很小很小,手術的時候湯圓因為大量的失血和杜冷丁的作用是昏迷的,可是到了病房中,袁簫那麽大動靜反而把她吵醒了,雖然她的大腦是迷迷糊糊的,卻仍然抓住了最關鍵的字眼:她以後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良久良久,病房裏終于響起了袁簫的聲音:“沒關系的湯圓兒,我們不要孩子。”袁簫輕吻她的指尖,将眸子中的哀傷隐去,挑起唇角露出小小的梨渦:“我才不要跟別人分享你,湯圓兒是我一個人的!”
湯圓閉上眼睛,卻仍舊阻止不了眼淚繼續流出來。
“湯圓兒,別哭,乖,別哭。”袁簫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将臉貼在她冰涼的小臉上:“這樣多好,我們以後都不用買安全套了,省好多錢的!”
“這個笑話不好笑,袁簫,不好笑……”湯圓伸手摟住袁簫的脖子,終于忍不住那絕望的聲音:“袁簫你這個混蛋!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她多麽想要一個孩子,一個有他和她共同骨血的孩子,可是不可能了,她一輩子都不能懷孕了。可是她卻一直盼着有那麽一天,一個軟軟的小寶寶會躺在嬰兒床上,睜着和他一樣明亮的大眼睛朝她笑,那該多美好,多美好……
“我是混蛋,是混蛋……”袁簫将臉埋在湯圓的頸窩,嘴裏喃呢着,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放肆的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小妖這兩天一直在洗衣服,收拾房子,沒有時間碼字~過年的這幾天更新君會不定時出沒~小妖不能保證日更了……
咳咳,其實,這次俺是爬上來挨揍的,求妹子們輕拍!小妖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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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圓很快就出院了,雖然醫生建議再多養幾個星期,但是湯圓卻執意要回家。湯爸湯媽對湯圓受傷這件事一無所知,袁簫将消息瞞的死死地,沒有透露一點出去。不僅僅是怕湯爸湯媽擔心,更多的是怕湯圓會被搶走,父母和情人之間的選擇,有時候是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不管是對誰。
袁簫推了所有的工作,将公司的事情全部都交給袁笛,自己則一心一意在家照顧湯圓。他不會做飯,又擔心外賣不衛生不營養。就請了一個阿姨在家給他們做一日三餐,每日的菜式都嚴格按照營養師給排好的菜單來做,分毫不差。
只是,盡管如此精細的照顧,湯圓還是一日日的瘦了下來,就連眼裏的光都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像是失了精氣神,就連對袁簫都是愛答不理的,每每袁簫叫好幾聲才會恹恹的應答一聲。
袁簫想盡了辦法逗她開心,幾乎都以失敗告終,他卻絲毫不覺得煩躁,只是一日日的變着花樣來哄她,就連她一個不自覺的微笑都能讓他開心好久。
小區裏面的樹全部綠了起來,花園裏面的花也漸漸打了骨朵。就連剪尾巴的小燕子都開始站在電線上叽叽喳喳了起來,整個R市一片生機。而湯圓,就像是被所有的一切都隔絕在外面一樣,滿眼的枯黃,沒有一點春/色。袁簫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可是那個死結卻不管怎樣都解不開。他不知該如何才能夠分享她的痛苦,只有在冰冷的夜裏摟緊了她,将自己的溫度傳給她。
他知道她傷心她痛苦,可是卻沒有真正理解他。因為在他眼裏,沒有孩子反而是一件更好地事情,卻不知在湯圓心中,無法孕育心愛人的孩子該是一件多殘忍的事情。他以為她終将忘記這件事真正投入到他們的生活中去,卻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變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比那時他的欺騙更甚。
所以在湯圓要求他搬出去的時候,袁簫徹底傻在了原地。
“為、為什麽要我搬出去?”他抓住湯圓的手死死握在掌心,額上冒了汗,眼睛深處都是惶恐。
湯圓微微一笑,這是自她出院後露出的第一個笑容,卻絲毫沒有讓袁簫覺得開心,他怎麽會看不到她掩藏的哀痛?“沒什麽,袁簫,別擔心。”她用空閑的那只手拍了怕他的手背:“你也該忙公司的事情了,袁笛已經辛苦這麽多天了。”
“這樣根本不需要搬出去!”袁簫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湯圓,眼裏漸漸染上了一層薄霧:“你不想要我了嗎?你又不要我了嗎?”他吸吸鼻子,委屈的像個小孩子:“我不會吵到你,你不要趕我走。”
湯圓看着這樣的袁簫微微有些失神,若是有一個這樣的孩子,一個胖胖的小娃娃,也會這樣朝她撒嬌該有多好,可是她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了……她垂下眼睑,聲音有些顫抖:“你加班會吵到我,你先搬出去,等我身體好點了再過來住好不好?”
“不!”袁簫的聲音堅決,他強硬的伸手擡起湯圓的下巴,強迫她和他對視:“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哪裏也不去!”
湯圓定定的看了看了袁簫幾秒,忽然揮手拍開他的手:“你随便吧!”她知道他對她好,她也知道除了他,她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袁簫了,可是每每看見他,那些殘忍的字眼就會在腦海中回放。她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陣子,等到心情真正平複了後再讓他回來。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她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說了什麽傷害他的話,到時候,就算是想挽回都挽回不了。
除了那件事,這是她第一次跟他生氣。袁簫抿抿唇,忽然撲過去猛地抱住湯圓:“湯圓兒,你是不是嫌我沒有收拾袁笙?我沒有包庇他!真的沒有,我只是在等你開口,你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就算你想要他死,我都能辦到!湯圓兒,你別生氣!別生氣好不好?我這就出去!不弄死袁笙我絕對不回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前一刻還狠辣的讓人心驚膽戰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令人心疼的孩子,大眼睛讨好的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勾的湯圓那顆好不容易硬下來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別這樣,袁簫。”湯圓嘆了口氣,将頭埋進袁簫的胸膛中:“他畢竟是你弟弟,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去當殺人兇手。”對于袁笙,她是恨極了的,是他剝奪了她做母親的資格,也是他讓她本來平靜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的報複手段她都在腦中想了一遍,她知道,若是她開口,袁簫絕對會立刻行動。
可是她不能,那是袁簫血親的弟弟,盡管袁簫仇視他,看不起他,仍然抹殺不了這個事實。袁簫可以從他手中搶走一切,可以這輩子都不聯系他,将他當空氣,卻不能親手傷及他的性命。她本不信因果輪回,卻在重生後不得不對這種事情懷着一種敬畏的心情。但是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袁簫不能動手,可是有法律在,袁笙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就算是有袁白兩家的庇護也不行!
“湯圓兒放心,我從沒拿他當親人!”袁簫握住湯圓的肩膀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眼中冷冰一片:“你只要好好看着就好,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這話說得有些模棱兩可,話裏好像好隐藏着另一層意思,湯圓覺得有些疑惑,卻并沒有想太多,只是拉着他的衣角擡起頭:“袁簫,不管怎麽樣你不能傷他的命!”她要他好好的活,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好。”袁簫摸摸她細軟的發絲,蜻蜓點水的在她唇上吻了下:“等我回來,不要走,也不要讓我走。”
湯圓點點頭:“恩,我不走。”
袁簫穿上外套,利落的開門走了出去。湯圓在背後看着他,直到厚重的防盜門徹底的關上。她低下頭撩起大襯衫,久久的盯着肚子上那條淺淺的疤痕,在醫院時縫的是美容線,要的最好的醫生,用的最精湛的技術,或許再過把個月,就連這條淺淺的疤痕都看不見了,但是傷害卻是永久性的,會伴随着她一輩子,成為她永久的傷……
湯圓放下襯衫,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掌心,閉着眼睛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是那眼角卻帶着些微的濕意。
袁簫的手段一向以狠辣果決出名,自從跟袁戰撕破臉後,他的一系列行動徹底鎮住了業內的人,就連對手跟他競争時都帶上了幾分膽怯,更遑論一個袁笙?
他本不想留下袁笙的性命,不僅僅是因為湯圓的這件事,還有他的母親,可是湯圓既然不喜歡他那麽做,他當然不會忤逆了她的意思。不過他怎麽可能讓他好受?讓她流血流淚的人,他絕對要将他們抽筋扒皮削骨去肉!
袁笙當天滿手是血的逃回家,精神受到了極大地打擊,他雖纨绔不堪,卻也沒壞到骨子裏,不過是嫉妒心和不甘在作祟,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一刀下去之後,他就後悔了,他不知道湯圓是死是活,若是她死了,他該怎麽辦?他也會償命的,可是他還不想死,他還年輕……袁笙撲到白冉冉懷中痛哭流涕:“媽,媽,我錯了,你想想辦法!我求求你,想想辦法,我不想坐牢,不想啊!”
白冉冉被他的摸樣吓到了,連忙問他發生了什麽事情。袁笙磕磕絆絆的将事情給白冉冉說了一遍,白冉冉大驚,她萬萬沒有想到袁笙竟然膽大包天的做出這種事。她想到袁簫的那些手段,忍不住一陣發寒,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瘟神,這個不争氣的兒子怎麽又将他招惹上了!白冉冉恨不得給袁笙一巴掌,可是看着兒子那張帶淚的臉卻怎麽也下不去手。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關鍵是就在兩點,一個是湯圓的傷勢,另一個就是袁簫的态度。白冉冉心裏惶恐,只能将事情跟袁戰說了。袁戰氣的渾身顫抖,推開白冉冉拎着皮鞭就要去打袁笙,卻被白冉冉死命拉住了。慈母多敗兒,袁戰無法,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縱然再怎麽不成器也不能就這樣不管他。
以他對袁簫的了解,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即使這麽久都沒有動手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沒有讓他們等多久,袁笙終于被抓到了警察局,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警察局的态度很堅決,不許保釋!袁戰和白冉冉上下疏通關系,得到的卻全都是“對不起,幫不上忙。”
兒子在裏面關着,不知道會遭什麽樣的罪,白冉冉在袁戰面前哭鬧着,要袁戰一定要把袁笙保出來,袁戰被她弄的心煩不已。
其實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力,可是他的影響力根本不如從前,甚至不如袁簫,所以才會四處碰壁。
袁戰是什麽人,肯低下頭那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可是白冉冉卻不知足,最終袁戰幹脆門一關,什麽都不管了。即便是現在寄居人下,袁戰那一身氣勢仍未舍去。白冉冉無法只能求助白老爺子,可惜白老爺子早就對袁笙失望透頂,這次饒是白冉冉說破了嘴皮子都不肯再幫忙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兒子一直在裏面,她卻沒有辦法,白冉冉越來越焦急,卻實在沒辦法,最後咬咬牙去了袁氏。
破天荒的,前臺竟然輕易的将她放了進去。白冉冉深吸一口氣,推開了袁簫辦公室的門。袁簫正在低頭批文件,看見她進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笑了下:“什麽事?”
“袁簫,我求你放了袁笙,你讓我做什麽都行!”白冉冉開門見山,絲毫不拖泥帶水。那表情竟然帶上了些視死如歸。
袁簫好整以暇的托起下巴看着白冉冉,這麽大的變故讓這個從前雍容華貴的女人臉上多了些皺紋,卻仍然光鮮無比,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的人。袁簫唇角的弧度慢慢擴大,他等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真的做什麽都可以?”袁簫的眼睛裏面流轉着不一樣的光暈,那嘴角噙着的笑容如同惡魔,讓白冉冉那鼓起的勇氣頃刻間消散不見,她硬着頭皮跟袁簫對視:“是!”
“袁夫人真有勇氣!”袁簫鼓掌,拍巴掌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中回響,聽起來格外滲人,白冉冉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話說回來可就不能收回了哦。”袁簫慢慢走到白冉冉對面,低下頭看着她,仿佛在享受她的掙紮。
“好!”白冉冉想了兩秒鐘,心一橫答應了,為了兒子,哪怕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願意!
“真爽快!”袁簫的眼中終于染上了真正的笑意,他俯□子慢慢對着白冉冉說了一句話,白冉冉的臉色霎時間變的慘白,她顫抖着用指尖指着袁簫:“你……這個……混……混蛋!”
袁簫神色冰冷,就連裝出的那抹笑都隐了去:“這話輪的到你說?你算個什麽東西!”他擡手指着辦公室的門:“滾吧,看着你我都覺得髒了眼睛!”白冉冉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抓起包就想走,袁簫卻忽然放輕了口氣:“我說的可不要忘了哦,否則你兒子……”
“放心!”白冉冉咬牙切齒的扔下兩個字砰的一聲關上門走了。袁簫哈哈的笑着按了桌子上的內線:“哥,我有好事情要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俺雖然一直沒更文,但素……俺一直在想袁簫該怎麽求婚!
哈哈~有妹子能猜到麽?咱們的袁簫到底是怎麽将湯圓兒拐到手的~
☆、52盜文自重,侵權違法
袁簫這個人從來不是什麽好人,跟君子這兩個字更是沾不上邊,不惹到他還好,若是惹到了他那就別想甩掉!他記仇、睚眦必報,別人給他一分傷害,他必定要還十分。他從不留情,除了湯圓之外,幾乎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讓他傾盡全力呵護的人,就連袁笛也不例外。
所以當看到他拿着白冉冉跪在他母親墓前的照片時,袁笛一點驚訝都沒有。他早就料到事情必然不會這麽簡單,也知道他的弟弟絕對不會對這個間接殺了他們母親的人手下留情。
“再等等,等到她跪下來求我的時候我可以考慮考慮給她個痛快!”袁簫将一沓照片小心的放到檔案袋中封上了封口,擡起頭對着袁笛說。
“你要先對那邊動手?”袁笛挑眉,語氣裏很是篤定。他很了解袁簫,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了。
袁簫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托起下巴挑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今晚跟我去流連。”流連,R市最高級的一個娛樂會所,當然,不僅僅是娛樂,背着人見不得光的交易也不少,甚至這才是流連的支撐。R市凡是有點地位的人在有空的時候都願意去流連玩一玩,不管是想要放松還是為了別的欲求。袁簫從未去過這種地方,這次卻忽然開口要去,袁笛推推眼鏡,點了點頭,袁簫要幹什麽,他大致明白了。
下班的時候,袁簫給湯圓打了電話,告訴她今晚要晚半個小時回去,有生意要談,要她不要等他吃飯,自己先吃。湯圓應了一聲,也沒問他到底有什麽生意就挂了電話。袁簫并沒有因為湯圓的冷淡而不高興,反而笑出了小小的梨渦,他的湯圓兒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沒有一點質疑!這對他來說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流連真的是一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絢麗的燈光、糜爛奢侈的氣氛,若是意志力不堅定的人只要一次就能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