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官甫閣的婚事

其後幾天, 時亦與宋元兩人正常去集賢殿任職。集賢殿事少人多,為了不被人說是偷懶耍滑,時亦主動尋了一個書籍借閱審核的活, 說白了, 就是一個高級的圖書管理員。

而宋元為了不和其他同僚争活幹,就整日跟在時亦身後,讓時亦本就清閑的幾乎不用動手的活,還要與他分着做。

這天,時亦在明鏡庫看書, 外面石頭輕聲走了進來。

“嗯?”時亦擡起頭來看他:“消息散的怎麽樣了?”

“不瞞少爺,孫習京已經超過九成的可能性已經知道了。”石頭笑着道:“恰巧這幾天, 院長大人稱病告假, 雖不知病的是真是假,但這讓傳聞看起來,倒是更像真的了。”

時亦笑了兩聲:“好, 繼續跟着消息, 實在不行就去莊子調兩個人過來先幫你, 等這邊事完了, 再讓他們回去。”

“不等少爺吩咐, 早兩天已經調來了幾個新護衛過來, 他們一個個身手了得, 現在正好能用得上場呢。”

時亦點了點頭, “這事你辦的好, 等忙完這段時間, 我允你月餘時間回左寧府探親, 順便也幫我捎點東西回去。”

“是, 少爺。”石頭大喜, 應了一聲就從房間裏慢慢退了出去。

石頭走後,時亦把手中的書籍放在桌子上,轉頭看向宋元,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你說上官鴻柯是想做什麽?”

宋元不解的看他。

時亦解釋道:“這前段時間,剛剛對陛下說上官甫閣病弱難行推辭了上任,這還沒有幾天就給上官甫閣定了親事,眼看着明天就要拜堂了,他不怕景皇治他個欺君之罪?”

“不曉得。”宋元搖搖頭,“與其幾多猜測,不如明日我們親自去看看?”

“看自然是要去看的。”時亦還是皺眉:“只是我總覺得這場親事來的古怪。”

不是他多疑,按照上官鴻柯的做事風格,給自己的嫡子說親,即使是低娶,也絕不會只娶一個京中小官的庶女,這其中,總是透露着古怪。

“有什麽古怪的。”宋元笑道:“難不成還是上官甫閣病的太重,想要娶親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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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沖喜倒是不會”,時亦搖頭,若是病重,上官鴻柯現在更應該忙着求醫問藥才對,哪裏有時間大張旗鼓的綢缪婚事。

正當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剛剛離開一會的石頭又急急忙忙的返了回來。

“慢點說,不急。”時亦看着石頭的狼狽樣開口道:“桌子上有涼茶,你先喝一點。”

“不喝了,少爺。”石頭一邊穿着粗氣一邊道:“有新消息了!”

“什麽消息?”

石頭順了一會氣,說話漸漸流暢起來:“剛剛莊裏的護衛來報,說孫習京去了上官府邸。”

時亦點點頭:“他和上官鴻柯也算一門遠方表親了,明日上官甫閣大婚,他今日去看看也算正常。”

“不是,少爺,護衛有新發現!”石頭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輕聲道:“這次孫習京過去,除了一些明面上的禮物外,還帶了幾件奇怪的物件。”

宋元好奇:“是什麽?”

“一些等刻大小的陶甬石刻,玉棺瓷器。”石頭瞪大了眼,伸手比劃道:“整整三十餘車,全都是先偷偷運到碼頭,然後由上官府的人在拉回府中去的,這段時間上官府裏操辦婚事,各種物品一車一車的家裏運,因此這些東西倒也沒惹的什麽人懷疑。”

“冥器?他們要冥器幹什麽?”如此大批量的陶俑石刻,玉棺瓷器,除了充當冥器,別的也無做他想。

時亦和宋元心中都是一驚。

“難不成上官甫閣重病身亡了?”聯想到剛剛宋元開的玩笑,時亦兩人都覺得的有種不寒而栗的錯覺。

若真是如此,那上官鴻柯正在操辦的婚事算什麽?冥婚嗎?

這麽想着,一股冷汗,貿然出現在了時亦宋元兩人的後背。

“具體什麽情況小的也不清楚,只是護衛來報的時候說,這次和以前送的金銀器物不同,孫習京還帶了十餘個模樣俊俏的幼年奴隸過去。”

話說到這裏,若按照上官甫閣已死來看,時亦腦海中的種種不解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唯一不合理的變成了有些瘋狂的上官鴻柯。

他身為一朝大員,做這些事情為了什麽?僅僅是因為一個因病去世的兒子嗎?

“現在孫習京到哪了?”

“已經快到上官府了,因前半程不能确定最終地點,所以我多看了一會就耽誤了些時間。”石頭歉意道:“我應該一收到消息就來告知少爺的,不該再去探看一番。”

時亦搖搖頭:“你沒錯,确定消息是對的,不然報了個假消息過來,也是白跑一趟。”

宋元皺眉:“你想要去上官府?”

時亦搖頭:“前路未明,我也不是只會沖動的二愣子,即使要去,也該拉着幾個有分量的人一起,不然貿然前去,不是以卵擊石。”

“那時弟是作何打算?”

“當然收集證據啊。”時亦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那些金銀玉器就算了,十幾個模樣俊俏的少年奴隸我就不信還能沒點貓膩?”

時亦看着前方眼神冷了起來:“若他真是為了集賢殿院長之職,不惜以身試法,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讨好上官鴻柯,那他真是死不足惜了。”

“石頭。”時亦說完看着石頭問道:“這次從莊子調來了幾個人手?”

“新招的八個護衛喊來了四個。”

“四個……”時亦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也夠用了,這樣,一會你們兵分三路,讓他們四個沿着京中大街小巷詢問探查,天黑之前去萬福樓把奴隸買賣的情況探聽清楚,尤其是模樣俊俏的少年少女,更要多加留心。”

“是,少爺。”石頭點點頭。

“至于你,現在回去幫我準備一份禮物,明日上官甫閣大婚,事實到底如何,明日一看便知。”

“好。”石頭又應了一聲,轉頭跑了下去。

“抓孫習京的小辮子只在京中探聽?周邊村鎮不是更容易買賣孩童?”

“既然都是賣了,想必父母之中必然是有一個心狠的。”時亦搖了搖頭,“但是京中一些獨自讨生活的孤兒稚童卻是自由身,若是他們與孫習京你情我願定下來的,那我們也無從幹涉,但就或許……”

宋元接話道:“那些稚童并非情願。”

“對,就是這個意思。”

宋元恍然:“那些孤童獨自讨生活,能在京中立足,安穩生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生活剛剛看見光明,孫習京何苦欺他?”

時亦眼神也暗了暗,誰都知道孤童不好生活,但人若為了權勢,也是什麽都能做的出來的。

“你以為三十多車陶俑玉器便不值錢麽?”

“你的意思是孫習京沒錢了?”

時亦點點頭:“也只是猜測,他家自诩書香門第,除了兩家書店不曾沾染其他生意,你覺得他們除了開銷能存多少銀子?”

“如果銀錢不夠而又不想以次充好時……”

時亦話沒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宋元點點頭:“便希望這一切都能快點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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