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怎麽辦呢?”他不禁苦惱地呢喃道。
安蝶雅一怔,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便道:“我以後會好好服侍你,不會再惹你生氣了。”沒有聽到他回答,忽覺他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安蝶雅忙轉回頭,看到他緊緊擰着眉頭,不禁問:“你怎麽了?”
他勉強笑了笑道:“沒事。”
安蝶雅卻不放心了,“是不是胃痛了?我給你拿藥。”說着便要起身。
夜天辰一把将她攬緊,緊緊地抱着,溫熱的氣息吞吐在她的耳旁,“不用。你不要動,就這樣,讓我抱着就行了。”
安蝶雅不動了,這一刻,心竟然軟來不,軟的幾乎化成了水,他這樣說,難道自己真的對他很重要麽?不是說過只是禁脔麽?她不要他對自己這麽好,因為,過不了多少天,或許她就會離開了,還會給他狠狠一擊。
想到此,安蝶雅不覺也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就趁現在還在他身邊,多給他一些安慰。說到底,他也是個孤獨又可憐的男人,徒有光鮮的外表,卻也有着不為人知的苦悶。
對于安蝶雅的這種主動,夜天辰的心裏無盡歡喜,低頭看着她垂下的眼眸,探上前去吻了吻她的唇,只是輕輕一吻。他不敢深吻,在他的思想裏,相愛的兩個人才會以深吻來表達愛,現在,他們……他不确定,也害怕确定。
這一晚,兩個人都睡的格外香甜。
太陽初升,晨曦微露,安蝶雅在夜天辰的懷抱裏醒來。看到一整晚都維持着的暧mei姿式,她尴尬地偏過了頭。
夜天辰感覺到懷中佳人的動作,睜開了眼睛,柔聲問:“睡的好嗎?”
安蝶雅的臉紅彤彤的,點了點頭,“我……我起床做早餐。”話說着,就拉起被子下床,卻覺得腰部忽地一疼,又坐到了床邊。
夜天辰蹙了蹙眉頭問:“怎麽了?”
安蝶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可能睡覺時閃到腰了,有點痛。”
夜天辰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前,一手撫着她的腰部,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手表:“還早,再睡一會兒吧。怎麽會突然腰痛,是不是昨晚我太……”
安蝶雅的頓時羞紅,低下頭,急速道:“不是不是。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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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在照顧她爸爸(10)
夜天辰笑了笑,捏了捏她的下巴,“那再睡一會兒。”說着便把安蝶雅又攬到了臂彎裏。
安蝶雅的心倏然一動,忽然就想起了那些與媽媽共度的日子。其實,五六歲的記憶,并不能完整地保留到現在。然而,有一些事,卻是是久彌堅。
就在這樣曙光初放的晨曦裏,那一聲在小巷裏悠長的叫賣聲,是離開媽媽以後再沒有過的安寧。左鄰右舍間或飄起的香味,是記憶深處最溫馨的回憶。即使昏黃燈光下的粗茶淡飯,都覺得是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的香甜。
聽着夜天辰有規律的心跳,恍惚間,安蝶雅竟然以為,又回到了過去最值得珍藏的歲月。那一段每天都看得極熟的晨曦,也似乎經過了半世年華的積沈澱而格外厚重起來。
夜天辰忽然緊緊抱了她一下,又放開,語氣歡快道:“我下去做早餐,你再睡一會兒。”
安蝶雅擡眼看他,手不覺撫上他的胸口,擔心道:“你呢?你的胃還痛嗎?”
夜天辰俯上前來,在她的頰上吻了一口,笑道:“有你這味良藥,早就不痛了。”說罷,穿了睡衣下樓。安蝶雅傻傻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嘴巴張成了0型。他怎麽變得這麽好,他對她太好,她卻怕自己的背叛終将帶着兩人走入萬劫不複。她的心開始鈍鈍地痛起來。
是她太過容易被感動,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錯誤?
幾乎不能再忍受,安蝶雅套上睡衣,一路飛奔下樓。夜天辰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模糊地印在玻璃門上。朝陽斜斜地灑下一縷光線,不知是不是迎合安蝶雅乍喜還羞的心情,今天的天空似乎經過了特別的漂染,天空藍得純明,雲朵白的安靜。
她該怎樣,翻手覆雲,摧毀這一切?
直到夜天辰的汽車淡出視線,安蝶雅還是在窗前站了很久。院落裏榴花半落,就連寂寞也散出着陣陣的餘香。安蝶雅的心裏發出軟軟的嘆息,就如夜天辰昨晚所說,她現在也要說一句——夜天辰,我要拿你怎麽辦呢?
中午的時候,安蝶雅正在客廳裏拿着一本小說看的處迷,桌上的固定電話突然響起,她吓了一跳,忙接了聽,顫顫地“喂?”了一聲。
“是我。”夜天辰的聲音,平淡中帶着一絲溫柔,“你在幹什麽?”
安蝶雅的心一怔,不會是他發現自己試開他的電腦了吧,她遲疑道:“在看書。”
“都什麽時候了?去做午飯。”
安蝶雅遲疑地“嗯”了一聲,心中有暖意流過。她聽得出來,夜天辰的語氣雖然不太好,卻掩不住對她的關心。
“好了,也沒什麽事情,晚上見。”他說着就要挂電話。
“等一下!”安蝶雅突然喊了一聲。
“嗯?怎麽了?”
“那個……你今晚回來時能不能幫我買點東西?”她低聲道。
“可以,說吧,什麽東西?”
“哦……”安蝶雅在電話這邊抿了抿唇,卻遲遲說不出口。
☆、舍不得下手(1)
而電話的那頭,夜天辰一手拿着聽筒,一手轉着一支圓珠筆,嘴角噙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說啊?怕我買不起?”
安蝶雅咬了咬牙,快速道:“一包衛生棉!”
夜天辰一怔,随即回過神來,偷偷笑了,認真道:“我一定幫你買。”
雖然隔着電話,安蝶雅的臉已是通紅,又道:“還有呢。”
“哦?還有什麽?”
“你有筆嗎?記下來。”
“我手上就拿着筆。”
“嗯,幫我買幹姜5克,花椒3克,粳米100克,紅糖15克。記下了嗎?”
夜天辰記下安蝶雅說的這些東西,皺了皺眉,帶着一絲興味道:“5克?3克,這怎麽買,恐怕人家也不賣給吧?”
“可以買500克和300克啊?反正,這些材料是按比例的,你可以都乘以100買回來。”
“OK,沒問題。”夜天辰笑了笑,看了看手表,“好了,我等會兒還要開個會,拜拜。”
“拜拜……”
夜天辰放下電話,看着低下記下的東西,全都标上了乘以100,又添上一樣——衛生棉。正好杜秘書拿着一沓文件進來了,把文件放到了桌前,正要說什麽,夜天辰擡手止住了,将低條遞給她,吩咐道:“今天下午的會議你不用跟着參加了,幫我到超級市場買這些東西。”
杜秘書疑惑地接過紙條,再看上面的內容,不禁睜大了眼睛,心中驚異不已,但也不敢表現出來,遲疑地應了一聲,快速退了出去。回到辦公室,杜秘書看着那紙條發呆很久。
擡頭看了看窗外,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啊。可是他們的夜總,怎麽會讓她買這些瑣碎的東西,竟然還有女人用的衛生棉。驚異之餘,她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心裏有空落感。
進去時,聽到夜總挂了一個電話,語氣也出奇的輕快,恐怕這紙條上的東西,便是電話那頭的人要的吧,一定是個女人。不知是什麽樣的女人,竟能讓夜總如此對待,她真羨慕那個女人。
夜天辰倚在旋轉老板椅上,嘴角的笑意一直無法隐去,幹脆放開心展開笑容,反正辦公室裏就他一個人。他很高興,好久沒有這麽笑過了。
這都是別墅裏那個小女人帶給她的,一想起她在家中等待他回去,他心裏便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或許,他們會這樣過一輩子吧,他希望這樣。
日剛西斜,夕陽的餘暈照在窗戶上,發出緋紅朦胧的光芒,安蝶雅已經開始在廚房裏忙碌。電飯煲裏已經蒸好了米飯,她也已經做出一道瘦肉炒菜心,一道蕃茄炒雞蛋。
今天一整天她可下了不少功夫,覺得做菜也是靠悟性的,她今天已經倒了幾次菜,才突然發現其中的秘訣。
突然,門鈴響了。
安蝶雅一怔,忙關掉了電源,用圍裙擦了擦手,慌慌張張地喊着“來了!”去開門。
夜天辰一看到安蝶雅身上穿着圍裙,頭發随便地束成了馬尾,還有一縷在臉側蕩漾着,額頭上還沁出了汗,不禁驚奇。
☆、舍不得下手(2)
“夜總,你回來了。”安蝶雅忙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關好了門。
夜天辰立刻被一陣香氣吸引,疑惑地走進餐廳,餐桌上已經放好了幾碟菜。只見安蝶雅放下東西,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飛快跑進了廚房。一邊在裏面喊着:“不好意思,今天你回來的比昨天還早,馬上就好了!”聲音中帶着幾分壓抑的喜悅,還有幾分惴惴不安。
夜天辰有些發怔,低頭看着餐桌上的菜色,一碟瘦肉炒菜心,一蝶番茄炒雞蛋。安蝶雅輕巧的身影落在身旁,放下一碟魚香肉絲,轉而又跑進了廚房,又端來一碗紫菜湯,還冒着熱騰騰的熱氣。
“夜總,就這些菜了,我去盛飯。”安蝶雅局促地說了一聲。
剛要轉身,夜天辰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胳膊,裝着不滿的樣子道:“不要叫我夜總?嗯?”
安蝶雅一怔,低聲道:“哦。”
直到安蝶雅把碗筷也放到他面前,夜天辰還是有些震驚。沒想到昨天還帶着冷漠的安蝶雅,改變的這麽快。他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菜,似乎還不錯,對于一個初學者來說。
安蝶雅解下圍裙,“我研究一天,如果有什麽不滿意你說出來,我明日改正。”她的神情有些心虛,說着到後面已經低不可聞。
夜天辰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現在知道一點訣竅了,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見夜天辰不說話,安蝶雅有些尴尬。
夜天辰又夾了一口菜心,“不錯!”
“真的嗎?”安蝶雅的臉上慢慢漾起了笑容,象春風吹開了枝頭的一樹我是梨花,次第開放的感動,頓時萦繞了夜天辰的心田。
“哎呀,太鹹了……”安蝶雅嘗了一口頓時苦了臉,怯怯地看了夜天辰一眼,慢慢伸手端起了碟子,“對不起,這個……好像沒掌握好,失敗品。”
夜天辰見她要拿開,忙用筷子止住了,“沒關系,多吃幾口飯就可以了。”
安蝶雅慢慢從兩頰紅到耳根,拿碟子的手硬生生地僵住,半晌,才讪讪地收了回來,立刻拿筷子嘗了另外兩道菜,秀眉慢慢蹙起,不是鹹了就是淡,仿佛沒有一道是正合味口的。羞窘的臉色,令她的皮膚泛起了微紅。
餐廳的燈光灑下淡淡淡的黃暈,似乎為安蝶雅抹上了胭脂。夜天辰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柔軟了起來。
安蝶雅慢慢地吃着,為自己的失敗而嘆息着,想着明日做菜裏一定要嘗嘗鹹淡,要研究一下鹽份。也許不專心,突然噎着了,輕咳了一聲。夜天辰忙舀了一湯,遞到她手邊。來不及道謝,安蝶雅狼狽地咽下一口湯,才讪讪地說:“謝謝。”
這聲音,輕的像寂寞的風,夜天辰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要總說謝謝。”
安蝶雅點了點頭,專心吃飯。
夜天辰吃完站了起來,安蝶雅忙入下筷子也站了起來,微微仰起了頭,夜天辰的個子高,跟他說話的時候要稍稍地仰頭。
☆、舍不得下手(3)
“要喝咖啡嗎?我去煮。”
夜天辰看着她碗裏還剩的半碗飯,聲音低柔下來,“你吃吧,我自己煮。”
“我早吃飽了。”安蝶雅說着迅速收起碗筷快速進了廚房。夜天辰怔了一下,跟了過去。
見安蝶雅把碗筷放下了水槽裏面,放開了水龍頭。然後就去弄咖啡壺。他看着她整個生疏又小心的過程,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咖啡拿到手上,夜天辰仍沒有離開,看着她戴上手套洗碗,不禁想了什麽,忙放下咖啡走了過去,“不要洗了。”
安蝶雅一怔,詢問地望和向他。
夜天辰抿了抿唇,別扭道:“你不是……身子不方便嗎?不要碰冷水。”
安蝶雅的臉倏地通紅,低了低頭,“沒有。只是…..快了,我事先準備好,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夜天辰不禁轉過頭笑着端起咖啡,直接上了樓。坐在電腦前,慢慢喝着安蝶雅煮的咖啡,其實味道還是不怎麽樣,但比之前進步了,他卻覺得很好喝,一直喝完一杯,才打開了電腦,整理了今天的會議資料。
只是,有些走神。總是不自覺地側耳聽一下樓下的動靜,不知道那個小女人在幹什麽。
忽然,門鈴響起。
夜天辰挑了挑眉,“進來。”
安蝶雅手裏端着托盤站在門前,想要往前邁步,還是問了一句:“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夜天辰順手合上了筆記本,軟椅一轉,正對着站在門口的安蝶雅。
安蝶雅慢慢走了進來,把煮好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麽?”夜天辰想接,又很想捉弄她一下,便把兩手扣在一起,一副想要為難人的樣子。
安蝶雅抿了抿唇道:“這是今天我讓你買的材料煮的稀粥,我放了糖,嘗了嘗很甜的。”
“哦?”
見他沒有接的樣子,安蝶雅有些喪氣,低聲道:“我今天在網上查了資料,你這種情況的胃痛,藥物只能輔助治療,藥物能祛痛卻除不了根,食療才最有效,所以……就查了食譜。”
聽着安蝶雅的話,夜天辰的眉頭不禁緊緊蹙起,看着她手裏端的東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胃痛已經有一年多了,也早就知道是什麽原因,早就知道該用什麽治療,可平日裏工作忙,身邊也沒有一個人,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在意過他這已被稱為老毛病的胃痛。
有些感動,真的感動。
他不擅表達,也不想過分地顯示出自己此刻的感受。只伸手接了過去,把椅子轉過去,趴在桌子上,悶悶地吃起來。
安蝶雅以為他不滿意,不禁為難地蹙起眉頭,沒再說話,悄悄退了出去。收拾了一下廚房,沖了澡,回了房。她一進書,夜天辰就會條件反射似的把筆記本合上,別說弄密碼了,連他在幹什麽都不知道,她有些氣妥。
日子仿佛變得美好起來,夜天辰已經跟剛開始時大不一樣,不再對她冷漠嚴厲。雖然仍會口是心非,安蝶雅卻總能捕捉到他背後的體貼的與關心。于是,她的嘴角噙着微笑的時候越來越多。
☆、舍不得下手(4)
唯一擔憂的就是,許一涵的電話。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拿到筆記本的密碼,別說資料了。
正在廚房一邊做菜一邊憂愁的安蝶雅忽聽得別墅的大門開啓,她不禁笑了笑,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這幾天夜天辰下班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固定,應酬越來越少。陪她一起用餐,仿佛是一天中最溫馨的時刻。
而安蝶雅,也不負所望,手藝進步了很多,那三四頁的高湯食譜不再是像深奧的數學競賽題。随手拈來,便是一道香味味俱全的佳肴,她仿佛也愛上了做菜,從中找到了許多樂趣。每天一個驚喜,成了夜天辰最深的期待。
飯後的咖啡依舊香濃,漸漸地,安蝶雅也愛上了這種像初戀味道甜中帶苦的飲料。
“陪我去書房吧。”夜天辰下放咖啡杯,卻沒有放掉懷中的安蝶雅。
安蝶雅的耳邊感到一陣酥麻,整個人向近軟進他的懷裏。他竟然主動要她陪着進書房,她不禁興奮,又不安,卻不表現出來,軟軟道:“不會打擾到你嗎?”想起今天下午與許一涵的通話,她找了一千一萬個借口,竟然發現,只是不願意就這樣放棄與夜天辰相守的分分秒秒。
她伸出手,勾住了夜天辰的頸項,帶着一點調皮,輕輕在啄在他的耳鬓。然後就跳下他的膝,小跑着把咖啡杯送進了廚房主。
夜天辰站了起來,手插在西褲口袋裏,越來越覺得安蝶雅是他掌心中的一個寶貝。見她微紅着小臉出來,忽然一貓腰,随着一聲驚呼,安蝶雅已被他淩空抱起。
“放下,快放下……”安蝶雅嗔笑着拍打他的胳膊。
“怎麽?怕我抱不動?”他挑眉看她。
安蝶雅不禁別過了頭,偷偷地笑。時間濃郁的不想化開,這是夢吧,安蝶雅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夜天辰把她抱進了書房,然後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裏,她嬌弱的身軀蜷在他的膝上,頭頂正好抵上他的下眉。
“你要做公事嗎?”安蝶雅仰頭問,“我去拿本小說來,在旁邊看,不會影響到你。”
“好。”夜天辰一邊打開電腦一邊點頭。
安蝶雅從他懷滑了下來,看到他的手很快地在鍵盤上敲打上六個數字的密碼,她在心裏默默記了一遍,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頹然地坐到床邊,把密碼記到了手裏機面。任務算是完成了吧,夜天辰,也許會成會自己心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笑,而自己,也許會成為夜天辰生活裏最傷痛的回憶,當然,也許是她高估自己,也可能她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但不管怎樣,視公司為全部的他,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但他眼眸裏的溫情,是自己最眷戀的部分。一盼望着的報複和自由,忽然變得失去了最初的熱切,苦澀在舌根擴散,直到心田。
她恨恨地拍了拍自己的頭,把臉埋到了被子裏,想哭,又怕他聽到。
“安蝶雅?”夜天辰的聲音從書房傳來,含着幾分擔憂。
☆、舍不得下手(5)
安蝶雅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随手拿了本小說,看到夜天辰正坐在書桌前凝望,連忙解釋:“我在想看哪一本書,所以……”
“我以為你累了不想陪我。來,坐在我旁邊。你看書,我做一點資料,如果累了就跟我說說話,或者我們玩游戲,好嗎?”
“好。”安蝶雅點了點頭沒敢多說話,怕哽在咽喉處,怕忍不住會哭。眼睛盯着書,卻看不進去半個字。
這種走神,沒逃過夜天辰的眼睛。
忽然一個吻落在頰上,安蝶雅微微吃驚,原來夜天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為了掩飾什麽,安蝶雅忙把書頁翻了過去。
夜天辰的手按在書頁上,歪頭看着她的臉,“你從進來就一直看這一頁,根本沒翻過,是這一頁的內容很精彩還是在想什麽?是不是有我身身邊,你看不進去?”
“不是。”安蝶雅忙坐正了,把書放平。
夜天辰托住了她的下巴,“你在撒謊,明明看不進去。算了,你在我身邊,我也做不進去。”他說着合上了電腦,忽然把安蝶雅從椅子上拉到了懷裏,臉頰貼着她的臉頰,低聲道:“是不是總呆在這裏太悶了?安蝶雅,我現在相信我們之間的感覺,也相信你。我欠你很多,這些天你受委屈了。”
安蝶雅聽罷,開始是吃驚,然後是感動,再想起自己所受的苦和內心的掙紮又覺得委屈不已,不禁趴在他胸口哭了。
“好了,不哭了。”夜天辰的聲音變得有些喑啞,輕輕拍着她的肩膀,“以後我們好好相處,以前的一切都忘掉好嗎?”
安蝶雅不說話,只是抽泣。
夜天辰無奈道:“我會加倍補償你。我現在帶你去兜風吧。”
安蝶雅還是不說話,夜天辰已不由分說起身,順勢也把她抱了起來,側頭看她淚流滿面,哄道:“不哭了,我帶你出去。今天是第一次,以後天天帶你出去,好不好?”
安蝶雅抿了抿唇,點了點頭,看了看息穿的居家服,不禁有些臉紅,看向夜天辰。夜天辰卻賴皮一笑,“你身上的哪一寸我還沒見過?”
安蝶雅硬着頭皮,在他的注視下換上了襯衫和長褲,卻沒有轉過頭來。夜天辰上前輕輕抱住她,把她的和身體扳了過來,才發現她已經從額際紅到耳根。
半個多月了,第一次離開這幢別墅,安蝶雅還是興奮又激動的,坐在汽車裏,卻有些不安,小聲問:“我們去哪兒?”
夜天辰想了想道:“今天有點我晚了,我們就在街上轉一轉,吹吹風。你總是在家裏,一定悶了吧?”夜天辰打開了油門,側過頭來問。
“不悶。”她忙道,“我以前……在學校總是悶在宿舍,習慣了。”安蝶雅的唇角泛起苦笑,看不出什麽抱怨,卻是清泠泠的讓人憐惜。
發動了汽車,夜天辰一只手攬過安蝶雅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車徐徐開出車庫,平穩地駛上了街道。風吹動了如水的月華,街道早已化上了濃妝。夜裏的城市,比白天更為忙碌。
☆、舍不得下手(6)
安蝶雅靜靜地半倚在夜天辰的肩頭,長發落在他的頸間,蕩起酥酥麻麻之感。兩個人都不說話,這時的寧靜,似乎讓時間凝固成了永恒。
“安蝶雅,是不是擔心你爸爸的病情?”汽車緩緩行駛在慢車道上,靜寂之中,夜天辰突然開了口。
安蝶雅擡了擡頭,低聲道:“當然擔心了。我爸爸怎麽樣了?你派去的人回來了嗎?”
夜天辰搖了搖頭,撫着她的頭發道:“沒有,他們要一直待到手術結束,真正的看到你爸爸沒事兒才能回來。”
“那腎源找到了嗎?”安蝶雅忙問。
夜天辰神秘一笑,朝他的額際輕吻,“今天中午打來電話,腎源找到了,而且配型成功。”
安蝶雅一聽,心下歡喜不已,仰頭看着夜天辰,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怔了半天,湊上前去吻了吻他的臉,認真道:“謝謝你。”
夜天辰把她攬的更緊,也認真道:“不要再對我說謝謝。”
安蝶雅低了低頭,心底仿佛盛開了一朵花,偷偷地歡喜。
夜色低垂,深墨色的天幕上月朗星稀。安蝶雅忽然咳嗽了一聲,夜天辰連忙把車窗搖上了,“冷了吧?今天的天氣好像明些陰沉。不如,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安蝶雅沒有反對,她太貪戀這樣的氣氛。
當夜天辰摟着安蝶雅的腰走進夜莺會所的時候,安蝶雅看着會所裏閃爍的七彩的燈光,仿佛看一個夢那般,覺得幸福仿佛可以觸手得到。看着光鑒可人的玻璃印出來的一對壁人,安蝶雅的手不禁回握夜天辰。
會所裏上了七成座,但都是本城頂級富豪。夜天辰直接把她帶到了靠窗的一張桌子,這裏可以看到沿路的街景。安蝶雅還沒來過這種高級的地方,有些好奇,礙于夜天辰在對面,眼睛只有偷偷地瞄來瞄去。
夜天辰看着她的樣子,不禁伸手拍了拍她手裏的菜譜,笑問:“想吃什麽?再不點,服務生可要着急了。”他說着擡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服務生,服務生忙道:“夜先生,不用着急,可以讓小姐慢慢看。”
安蝶雅倒真是急了,慌忙收回注意力,用食指點着菜譜,點了一客冰淇淋。夜天辰卻搖了搖手,示意服務生劃掉,改為她要了杯果汗。
安蝶雅抿唇低下了頭,聽到夜天辰解釋道:“冰淇淋太涼,晚上吃對胃不好。”
安蝶雅笑了笑,夜天辰也笑了,只是此時的笑容與平常有些不一親,帶着淡淡的疏離。
服務生送上了飲料,安蝶雅正要開口說什麽,卻因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失了生。夜天辰正悠然啜着自己的咖啡,沒有注意到安蝶雅的神态。只是看到安蝶雅啜了幾口果汁,說要上衛生間,他應允了。
安蝶雅站了起來,微側着身體往衛生間走,一邊偷偷注意着坐在臺邊的許一涵。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想起電話中對他的推辭,此時若讓他看到自己跟夜天辰出來喝咖啡,那自己以前所找的借口将會全部無效。她暗暗嘆了口氣,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變成這樣,怎麽變得要躲着許一涵?計劃仿佛被打亂了,她的腦子有些渾沌,想靜一靜。
☆、舍不得下手(7)
關上洗手間的門,安蝶雅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捧了冷水輕輕地拍了拍面頰,才把不安的心平撫下來。吹幹了手,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向上帝祈禱,許一涵走吧,走吧。
打開了門,慢慢往外走,剛踏入大廳,卻有一只手用力把她拽了過去。安蝶雅吃了一驚,本能地就要尖叫,只是一只大手早已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蝶雅,是我。”許一涵小聲說着,把她抵在走廊的牆上。
安蝶雅大口喘着氣。
“怎麽剛才打你電話都不接?”許一涵蹙眉問道。
安蝶雅也皺眉,“我當然不會把手機帶在身上,被夜天辰知道我有手機,什麽都完了。”她有些不高興,說着說着語氣有些不善。
許一涵審視了她片刻,帶着一絲諷刺的意味輕笑道:“他都帶你來這種地方了,安蝶雅,看來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啊。準備怎麽時候下手,最好不要再推遲了,沒有多少時間了。”
安蝶雅抿了抿唇,借口道:“你以為夜天辰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人啊?反正……現在還不行。”
“蝶雅!”許一涵低叫一聲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肩膀,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她有些心虛,不由的閃躲開了。
“蝶雅……你不會……愛上他,不舍得下手了吧?”許一涵一邊盯着她一邊猜測着。
安蝶雅忙擺手,突然發現許一涵特讨厭,沒好氣道:“閉上你的嘴,我才不會。”
“不是不會,是不可以。安蝶雅,你不要沒出息地被人強迫以後,幾句甜言蜜語就給哄了。”
“許一涵,你嘴巴怎麽這麽臭?”安蝶雅不禁生氣。
許一涵有些不悅,“不是我嘴巴臭,是你有些脫軌了,我在提醒你。蝶雅,我們現在互抓把柄,最好好好合作。別忘了,他是夜天辰,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什麽而破壞什麽原則,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後,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打入地獄。”
安蝶雅不禁一顫,機械地點了點頭。
“這樣,明天就下手,你不是說他中午不回來嗎?中午我在別墅外等你,拿了東西,我會馬上送你出國,一切手續都辦好了。”
“不行,別墅大門的密碼我不知道。”安蝶雅推托着,想要維護夜天辰。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許一涵皺眉。
“是……外面的大鐵門。”
“那個不用管,拿了東西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出來。”
“我在別墅外轉過,大門那裏沒有。”
“可是……”
“夠了,你再推托下去,我就真的以為你愛上他了。越早越好,一定要搶在他們發布之前,否則那東西就一文不值了。”
夜天辰看着安蝶雅回來,見她面色蒼白,身子微微發顫,不禁問:“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剛才兜風着涼了。”
安蝶雅不太敢看他的臉,點了點頭,瞥到他關切的眼神,忽然就有一滴淚落了下來,她忙佯裝着捋額前的流海,遮掩了過去,低聲道:“我不想呆在這裏了,我們回家吧。”
☆、舍不得下手(8)
夜天辰有些緊張,“真的病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安蝶雅抿唇不住地搖頭,“我要回家!”
夜天辰只好作罷,招呼了一下服務生,放下幾張人民幣,便摟着她出了會所,把她安放在汽車上。
安蝶雅把頭枕在他的膝上,一直想着剛才會所裏許一涵的話。輕撫的晚晚,再沒有心思吹。熱鬧的街景,再沒有心思看。安蝶雅星眸半閉,眉頭緊皺,內心痛苦地掙紮。
夜天辰把汽車開的飛,停在院落裏。安蝶雅不覺嘆息一聲,似乎是如水月華下的棗花,簌簌落下,充滿了寂寞的餘韻。
不等她下車,夜天辰就把她橫抱而起。安蝶雅自然地把手臂環過他的脖子,一雙烏黑的眼睛看着他,小聲道:“車子就停兒嗎?”
夜天辰笑了笑,“沒事的,這臺車好久不開了,不過,以後我打算自己開車上下班。”
安蝶雅低下了頭,不太敢看他,心中有眷戀,有自責……
進了別墅夜天辰直接把安蝶雅抱到了樓上,仔細地為她蓋上被子。
“我去給你熱一杯牛奶。”
安蝶雅回神,忙掀開被子下了床,抓住了他的手臂,愧疚道:“應該我服侍你。其實,我沒什麽事情,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夜天辰斂眉看着她,“是不是不喜歡這裏了?看到了外面的繁華熱鬧更加痛恨我了?”
安蝶雅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慢慢松開,該怎麽回答呢?她選擇沉默。
夜天辰複又抓過她的手,順勢把她攬到了懷裏,抿了抿唇,沉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相信我,慢慢就會好起來的。我去給你熱牛奶。”
話說罷,夜天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轉身離去。安蝶雅卻又拉住他西服的袖子:“不要走,就陪着好嗎?”
一抹欣喜在夜天辰的眸中閃過,這是安蝶雅第一次這樣主動地向他示好。柔的嘴角蕩漾出一圈漣漪,慢慢擴大。仿佛刀刻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