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不可置信地看着許一涵面帶勝利微笑的臉,腦子裏轟轟隆隆,搖了搖頭,下了一階樓梯,更靠近了他,遲疑地問道:“你……你說什麽?”
☆、盡量讨好他(8)
許一涵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聳肩道:“東西我拿到了,newgame!”
安蝶雅一下子就紅了雙眼,緊咬着嘴唇,仿佛要咬出血來,盯着許一涵手裏的筆記本,甚至有沖上去奪過來的念頭!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在她想要回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岸了?
“蝶雅,好了,別難過了。你對他只不過是一時的歡心,慢慢就會好的。況且,我敢說,他對你也不是什麽真感情。”許一涵邊說着邊拉着安蝶雅的手往外走。
安蝶雅的心此刻已沉到了谷底,失魂落魄,踉踉跄跄跟着許一涵往外走。
當別墅的大門被關上的時候,她心裏痛的仿佛被刀尖劃過,裂開了一道細細的傷痛,卻是難以愈合,難以忍受。眼睛失神的有些渾濁,翠秀的雙眉,微幾天下吊,如大病一般。
她倒是希望夜天辰對他所做的都是虛情假意。可怎麽會呢?就算她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他對自己也是動心了,真正的動心了。昨夜溫存,今日生離。安蝶雅不敢想象,當夜天辰回到家,看到空空蕩蕩的別墅會是什麽樣的失落。
“嘭!”地一聲,許一涵為她關上了車門,也關上了她通向未來的道路。她呆呆地坐在後面,從鏡子裏看着許一涵,覺得好陌生好陌生。
車子飛速前進,其間許一涵打了兩個電話,分別安排了她和“newgame”事宜。安蝶雅不由得笑了,自嘲的笑。
“蝶雅,兩天前護照就下來。你不宜在這兒多呆,能夠早走就早走。你放心,所有的東西我都安排好了。到了國外,有最豪華的公寓和你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安蝶雅聽罷,柔軟的紅唇彎成一個淺淺的弧度,心卻如刀絞。低聲問:“可我沒有家了……許一涵,我在那兒也沒有朋友啊,還有爸爸。”
許一涵轉頭看了安蝶雅一眼,笑道:“日子久了自然會有朋友,你放心好了。我敢保證你會愛上那兒的。”
安蝶雅沒有說話,把頭抵在了玻璃窗上。曾經,她是很想很想出國,也很羨慕很羨慕那些有錢人,那些能年紀紀輕輕就無憂無慮出國的人。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起。這一走,意味着什麽她很清楚。
“許一涵,你停車。”她突然說道。
許一涵一怔,方向盤沒打轉,差點和旁邊的車相撞。虛驚一場,帶着一絲責怪道:“蝶雅,別太天真,沒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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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蝶雅忽然坐正了,激動道:“許一涵,我不怪你。你放心,東西既然你拿到了,我不會再要回去了。我只要回去,我向夜天辰承認錯誤,我求得他原諒,不管他怎樣對我,打我罵我都可以,我不會就這樣走掉的。求你,停車吧。”
“打你罵你?”許一涵生氣了,非但沒有停車,反而加速,連接超了兩輛車,立刻就有交警追了上來。許一涵恨恨地罵了聲“shit!”,更加快了速度!
☆、盡量讨好他(9)
安蝶雅着急了,用手拍打着後座,叫道:“停車!停車!我要下車!許一涵,我要回去,我不要出國了,也不要錢。所有的錯誤我承擔,你讓我下車,讓我下車啊!”
許一涵用力推開了安蝶雅,氣道:“安蝶雅,你太天真了。你回去後,夜天辰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而是會…….殺了你!懂麽?而且,飛翔也會被連累!”
安蝶雅的心一沉,靜了片刻,笑道:“殺了我我也要回去!”
“我不允許!”許一涵說着猛打一個方向盤,駛向了去機場的道路,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回公司。
安蝶雅全都聽不進去,使勁地用手開車門,無奈車門被許一涵遙控着,根本打不開。
“蝶雅!我是為你好。如果我純屬利用你,你這個樣子,我現在就開車撞到護攔下面去!我只想讓你平安!你爸爸那裏我會安排好的,你只管走!”
“就在你讓我去盜竊資料的時候,我們的友誼就已經變質了。”安蝶雅突然平靜了下來。
許一涵輕笑一聲,車速并沒有減下,嘆息似地說:“你覺得變質了,在我心裏卻沒有。我對你,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只有同學的友誼。蝶雅,你清醒一點吧。夜天辰就像站在雲端的神,而你,是趴在地上的凡人!愛上他,你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況且,現在你背叛了他。”
安蝶雅聽罷,眼睛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吸了吸鼻子,想要再說什麽,卻沒有說。仿佛認命似的,揉了揉眼睛,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機場內,人來人往,廣播裏不時地有機場人員喊着某某航班即将着陸或者即将登機的消息。安蝶雅坐在大廳裏,緊緊地抓着登機牌,心內茫然,左顧右盼,甚至異想天開的想要看到夜天辰的身影。
“蝶雅,走吧。”許一涵跑了過來,遞給她一個黑色的男式商務皮包,“這裏面就是你這輩子的吃穿用度。到了倫敦會有一個姓鄒的華僑接你,他是我爸爸的朋友,會安排好你的一切。”
安蝶雅接過箱子,反複地看了一遍,低聲道:“我不喜歡倫敦,一年四季大部分都是霧蒙蒙的……”
此時她微低着頭,垂着雙眼,長發半落,卻掩不住滿臉的離別悲傷之感。尤其是不斷顫動的睫毛,惹人愛憐。許一涵嘆了一聲,握住她的手,動情道:“蝶雅,一開始就是這樣安排的。就先去倫敦,過些天,我再想辦法。你告訴我,你想去哪兒?”
安蝶雅抿了抿唇,一擡頭,眼淚毫無預兆地滴落,在光滑可鑒的大理石地面上濺出一朵淚花,許一涵的心一緊,不忍再看她,背過了身去。
“我哪兒都不想去。”她說着,聲音很低很低,帶着一絲絕望和憂傷,更像是喃喃自語。
許一涵瞌了瞌眼,這時廣播裏響起工作人員催促登機的聲音,他轉身拉起安蝶雅的胳膊就往裏走,一邊一走一邊耐心地說着:“就算是哪兒也不想去也先躲一下,好嗎?最遲明天早上夜氏就會發現一切,夜天辰也一定會找你,而你,絕不能被他找到。”
☆、盡量讨好他(10)
“我想,我若一直不出現,他就會一直找下去的。”安蝶雅突然皺眉,“那我是不是要躲他一輩子?”
“蝶雅,不要再幻想和他見面的事情了。聽話,好好在國外呆着。”
安蝶雅子停了下來,指着前方的安檢處,苦澀一笑,“就送到這兒吧。許一涵,好好照顧小雪。”
許一涵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看着你進去。”
安蝶雅抿了抿唇,努力地朝他做出一個輕松的微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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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氏公司內一派忙碌的景像。杜秘書剛剛整理完今日會議的資料,輕輕地扣了扣總裁辦公室的房門,卻遲遲得不到回應。握起的的手在門前停滞一下,想要再敲,忽然想要窺探一下總裁在無人的時候在辦公室幹什麽呢?剛才還焦急地要資料,此時卻安靜的出奇。
杜秘書抿了抿唇,一咬牙,扭動了門把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旋轉軟椅上的夜天辰,上身微斜,襯衫的領口松開了,兩眼不知看着什麽地方,仿佛在沉思,更深沉。透窗而過的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使他的臉看上去列加英俊,更加熠熠生輝。
她有些局促,悄悄關上了房門,輕步走到辦公桌前把文件放到了夜天辰面前。
夜天辰猛然回過神來,有些許些的不自然,低頭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杜秘書,吩咐道:“通知各部門把下午三點的會議掉前到兩點。”
杜秘書一怔,只得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退了出去。一出門,正好碰到一個女職員,兩人平時有些交情,那女職員一看到杜秘書緊張的樣子不禁小聲調侃道:“杜姐,怎麽了?”
杜秘書輕拍着胸脯長出了口氣,小聲道:“不行了,我怕我再做下去遲早會因窒息而死。現在越來越不能看夜總了,一看就緊張。”
那女職員頗有同感地呶了呶嘴,伸出一只手做出一個握東西的手勢,小聲道:“明明咫遲,卻如天涯。眼睜睜地看着卻抓不住,唉,誰讓夜總那麽優秀。”
杜秘書輕嘆了口氣離開了。
辦公室內,夜天辰從旋轉椅上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一想起今早出門時安蝶雅的神情,他就覺得有什麽問題,應該仔細問她一下的。細想一下,昨晚她就有些不正常。
從早上到現在,他的心裏就沒平靜下來。如果不是公司事務纏身,他早回別墅了。現在把會議提前一個小時,再推掉晚上的應酬,應該能很早回去了。其實,這些天,他哪一天不是為了早點回去見到安蝶雅縮減了很多會議的時間,推掉了很多應酬?
他現在才發現,原來一個人可以如此地影響另一個人。渴望看到另一個人快樂、微笑,甚至比自己快樂還要重要。
冗長的會議終于在下午四點鐘準時結束,夜天辰一手拉下了脖子上的領帶,把資料随手扔給了杜秘書吩咐了一句話,就大步出了會議室,惹得員工們大眼瞪小眼。
☆、做錯事惹怒了他(1)
在他們的眼裏,夜天辰一直很認真,每一個細節都做得一絲不茍。像今日這樣當衆扯下領帶,資料随手交給秘書的事情,還真沒有見過。
夜天辰進了辦公室,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倒了一杯白水大口喝了下去。剛準備出去,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皺了皺了眉拿起了聽筒。
“喂?哥……”夜希傑在電話另一頭帶着一絲笑意拉長着聲音叫着。
夜天辰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道:“我說過,這個月不會再給你錢了。”
夜希傑一聽這話有些失望,“難道在你心裏我只會要錢啊?哥,其實我已經畢業了吧?”
“學分不修極格你別想畢業。”
“啊?那我這輩子都別想畢業了。反正我不想在學校了,要不你在公司給我安排個工作。”
“我說過的話不想再重複。最後告訴你,學分不修滿,別想畢業。校長那裏我早打過招呼,爸爸也一再強調囑咐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地上學,不然,你這輩子就呆在大學裏吧。”
夜希傑還想說什麽,夜天辰啪地挂上了電話。心早就飛回了別墅。
剛要踏出門,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瞪了那電話一眼,拎起聽筒不耐煩道:“我說過了,學分不修滿別想畢業!”
話音剛落,夜天辰就怔了一下,表情明顯的變得嚴肅,漸漸轉為不可置信、不安、憤怒,甚至還有一絲害怕……
華燈初上的城市,霓虹燈散出發朦胧的光芒,燈下的安蝶雅更顯形影相吊。一場夏日的雷陣雨過後,空氣中帶着一絲寒意。安蝶雅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幾縷頭發熨貼在額際,手裏拿着幾份經濟日報,仔細地翻找着,心卻一點點空落。
許一涵說最遲第二天的早上夜氏就會發現一切,可現在已經過去兩天了。她每天都買報紙,卻什麽消息都沒有看到,心亂如麻。
兩天前,許一涵親眼看着她過了安檢,卻不知她平靜的外表下,心內早已下定決心。她不會走了,在經過那樣的夜晚之後,在看過夜天辰夢中的恐惶與無助之後,她怎麽能離去?不管這樣的選擇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要留下來。
可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得不到一點夜氏公司的消息,更得不到一點關于夜天辰的消息。她曾想去公司外守着,曾想在別墅外守着,可她……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再去面對他。她本以為,過兩天她就會好的,就會調整好自己,向他認錯,求他原諒,可是兩天過去,她更加沒有了勇氣。
一陣風吹來,涼意凜凜,安蝶雅下意識地抱了抱雙肩,卻想起夜天辰溫暖的懷抱,心被狠狠地揪在一起,手裏的報紙落在了地上,被雨水浸濕,她卻渾然不覺。沿着馬路,淋着還在淅瀝的小雨,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
思念像潮水般在心底清清漫延開來。從來沒有想到,在她二十二歲這一年,會遇上這樣一段不該發生的情感。本不善感情游戲的她,根本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麽辦了。
☆、做錯事惹怒了他(2)
如果楊松雪在身邊就好了。她緊抿着唇,想到楊松雪,心裏更是難受。倘若時光能夠倒流,她想回到過去,回到那次招聘,她絕不會跟着董經理走,絕不會答應做什麽私人助理,絕不會……絕不會……愛上夜天辰。
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她還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安蝶雅,和楊松雪是最好的姐妹,和許一涵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一切都晚了。
安蝶雅長出了一口氣,苦澀地笑着,下了人行道,準備穿過馬路,不料撞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她腳下不穩,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幸而被別人拉住了,才勉強站好。
安蝶雅有些慌亂,低着頭捋了捋有些亂的頭發,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就想走,卻被那個人再次拉住了。
“這位小姐,你是……”一個略帶磁性的男子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蝶雅微皺着眉頭轉過身,看到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儒雅男子,覺得很是面熟,一時卻又想不想在哪兒見過。而那個男子也正在看着她,仿佛在回憶裏搜尋。
突然,那個男子笑着大聲道:“你是安小姐!對不對?”
安蝶雅微怔,略略笑了笑,“我是姓安。您……”
“我記起來了。你叫安蝶雅!我是韓思海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在醫院,我是夜天辰的朋友!”韓思海終于想起來眼前這個女子,上下審視着,有些疑惑。安蝶雅此時的樣子失落又狼狽。她怎麽沒跟夜天辰在一起?難道他們分手了嗎?一連串的問題在他的腦海裏閃過。
安蝶雅也記起了這位待人親切溫和的韓醫生,不禁笑了笑,心裏卻因為想起和他有關連的那個男子而痛起來。她低了低頭,說:“韓先生,我還有事,再見了。”說罷就要走。
韓思海卻把她拉到了路邊,不解問道:“你怎麽了?夜天辰呢?”
夜天辰?安蝶雅咬了咬嘴唇,“我跟他沒有關系了。”
“什麽?他對你不好了?他和你分手了?”韓思海說着一臉的憤慨,“安蝶雅,他脾氣不好,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天氣不太好,不如我送你回去。我的車就在旁邊的停車場。”
安蝶雅不住地搖頭,勉強笑了笑道:“沒事的。我真的跟夜天辰分手了,不怪他,全是我的錯。”安蝶雅說着停滞了一下,思量着,小心問道:“夜天辰……他這兩天還好嗎?他公司還好吧?”
“這幾天我工作忙,也沒聯系過他。”韓思海皺着眉頭,不禁在心裏懷疑起來,安蝶雅這問話的口氣分明帶着對夜天辰的關心,怎麽可能說分手就分手。他了解夜天辰,看得出他對安蝶雅是動了真心,也了解夜天辰這兩年來的苦悶,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又斷開了。而且,看安蝶雅的神色,韓思海猜他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于是,他試探着問道:“安小姐,不如,我送你回別墅。或許,夜天辰正在等你回去呢。”
☆、做錯事惹怒了他(3)
安蝶雅咬了咬嘴唇,“回去”多麽溫馨的字眼,象春暖花開的季節,安蝶雅的心裏想到的都是夜天辰的溫柔和關懷,心田裏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韓思海見狀更是确定了安蝶雅也不想離開夜天辰,便拉着她的袖子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溫和說着:“我猜你們一定鬧別扭了。夜天辰這個人就是個倔性子,表裏不一,他對你兇你千萬別認真……”
安蝶雅聽着韓思海的話,茫茫然跟着他上了車,坐在後座上面,呆呆地看着不斷打在玻璃窗上的雨點,仿佛敲擊在她的心房。
一個十字路口,因為下雨的原因,韓思海沒看清前面疾馳而來的車,一個急剎車,把安蝶雅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她慌地搖開了車窗,探頭往外看着。
“安小姐,別把頭伸到外面,危險。”韓思海見狀忙提醒道。
安蝶雅仍來回地看着,夜晚的馬路,她分不清東西南北,茫然問:“韓醫生,你要帶我去哪兒?”
韓思海放慢了車速,笑了笑道:“送你回去,天色不早了。”
安蝶雅搖了搖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狽,咬了咬嘴唇道:“不行,我不能這樣回去。韓醫生,我要換身衣服,梳梳頭發…….”
韓思海會意一笑,在一個路口打了方向,笑道:“沒問題。”
安蝶雅從後視鏡裏對努力地對韓思海做出一個微笑,一顆心忐忑不已,小心問道:“夜天辰他…….對待犯了錯的女人,會怎樣?”
“哦?”韓思海一聽這個便挑起眉頭,含着笑意道,“對女人當然要寬容了。安小姐,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安蝶雅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她怎麽能說出口,她偷了夜氏公司的機密資料,給了夜氏最大的競争對手飛翔集團。這個錯誤,仿佛并不像韓思海說的那種男人應該對女人寬容的那種錯誤。她的心又落了下去。
“安小姐?”韓思海久久得不到回應又喚了一聲。
安蝶雅怔了一下,掩飾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我會向他說清楚的,不管他會對我怎樣。”
“哦。”韓思海點了點頭,“這就好。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要說清楚,不要不明不白地離開,那樣誤會只會越來越大。”
安蝶雅點了點頭,把頭靠在了玻璃窗上。
韓思海帶着安蝶雅到商場買了一套裙子和一雙高跟鞋。安蝶雅去衛生間換上了,又洗了洗臉,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再走出去,使得韓思海眼前一亮,不禁誇贊,還寬心地說夜天辰看到她一定會原諒她的。
安蝶雅只是微微笑着,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夜天辰的性格也有所了解,這件事情,夜天辰不會那麽容易罷休的。
“韓醫生,您沒有聽說夜氏公司這兩天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嗎?”車子行駛在馬路上,安蝶雅又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韓思海從後視鏡裏奇怪地看了一眼安蝶雅,“沒有啊。夜氏這麽大的公司,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消息早就滿天飛了。”
☆、做錯事惹怒了他(4)
安蝶雅不禁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許一涵拿到的東西也不是真的?但願是這樣。如果夜氏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夜天辰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
半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了夜天辰的別墅外,安蝶雅從窗口探出頭去,看到別墅裏漆黑一片。韓思海已經下了車,繞到這邊為她打開了車門,她下了車,左右看了看,遲疑道:“他好像……不在家。”
韓思海笑了笑道:“你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為他做頓好吃的啊。”他說着看了看腕上了手表,聳聳肩道:“現在才八點多,他一定在外面應酬。”
安蝶雅點了點頭,看了看緊緊鎖着的別墅大鐵門,面上露出難色。
韓思海奇怪道:“安小姐,你沒有這兒的鑰匙嗎?”
安蝶雅一怔,有些窘迫,忙道:“有……有啊,當然有了。”
韓思海笑了笑道:“這樣就好。那你快進去吧,我也回去了。”
安蝶雅笑了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他上車,韓思海些許不自然地笑了笑,只得上了車,調轉了車頭,又從窗戶裏探出頭來說:“快進去吧,這雨點好像越來越密了。”
安蝶雅點了點頭,對這個溫潤儒雅的韓醫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便笑道:“麻煩您了,再見。”
韓思海笑了笑,發動了車子,緩緩駛去。
安蝶雅看着韓思海的車子上了馬路,不禁松了一口氣,把手放在額前擋着雨滴,躲到了一旁的梧桐樹下。她哪裏有這別墅的鑰匙?誰也不知道,她在這幢別墅內的真實身份,不過是一個禁脔。可悲的是,她産生了不該産生的情愫。
擡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韓思海剛才說才八點多,不知道夜天辰什麽時候回來。安蝶雅抿了抿唇,看了看空蕩漆黑的四周,心中掠過一絲涼意,蹲下身去,抱着雙膝,不敢再動。
不知道夜天辰回來看到她會是什麽樣的神情,安蝶雅的心裏惴惴不安,不知會有什麽樣的處罰和冷落。
其實,她也并不怕夜天辰的暴力,也許身體上的疼痛會令她心裏負疚感減輕。她最怕的是,看到夜天辰悲傷的眼神,那會讓她的心痛的如刀絞。
時間過的好慢好慢。安蝶雅在樹下蹲着,雙腿有些發麻了,扶着樹杆站了起來,彎腰揉了揉膝蓋,正要再蹲下,突然聽到了輕微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她的心不禁緊張起來。緊接着便有一束燈光照了過來,她忙往樹後躲了躲,果見一輛黑色本田駛到了別墅的門前。
正是夜天辰的車。他沒有下車,一只手從車窗裏伸出來,按下了遙控器,別墅的大門便自動開了。安蝶雅咽了咽口水,遲疑着,想往前走,又不敢。
最終,看着夜天辰把車開到了車庫裏,又鎖了車庫的門。他走的很慢,背影帶着一絲落寞和寂寥。安蝶雅看着,一手緊緊抓着樹杆,他馬上就要進別墅了,她該不該喊他一聲?
☆、做錯事惹怒了他(5)
這時夜天辰已經踏上了鵝卵石的小路,踏上了臺階,走到了門前,伸出手去,按下了電子鎖的密碼……
安蝶雅一手扶着樹杆,探着頭,緊緊咬着嘴唇,幾欲張口喚他,卻不知該喚什麽。夜天辰?夜總?夜先生?無論怎麽喚都覺得難以啓口。真的好後悔,走錯一步,回頭哪有那麽容易?
突然後悔回來,應該走的遠遠的,從此不再相見。或許,他過不了多久會忘掉她。而現在她回來,他肯定會恨她。
她抿了抿辱,準備離去。卻見夜天辰忽然轉回了身,大步朝着這邊走來。安蝶雅有些慌亂,緊緊蹙起眉頭,他難道看到她了嗎?距離這麽遠,不可能啊。可是他明明就是朝着她的方向而來。
此時,他已經重新打開了大鐵門。
安蝶雅慌忙調頭小跑。不料,腳下一滑,扶着樹杆倒在了地上。
已經感覺到他走到了她的身邊,聽到了他的沉重的呼吸聲,甚至聞到了他身上那種清新的樹林間的味道。
“你還有臉回來嗎?這兩天你都去哪兒了?”他說話了,口氣冰冷至極,安蝶雅的身子更是僵硬的不能動彈。
“我問你話呢!回答我!”見安蝶雅不語,夜天辰倏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衫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箍到身前,恨恨地看着,“你去哪兒了?跟誰在一起?”
安蝶雅顫了一下,怯怯地看着他,本來就想好了坦白,卻發現那些話那麽地難以啓口,惟有沉默。
而沉默,是夜天辰最最不能忍受的。
夜天辰恨恨罵了一聲“shit!”像拎一個寵物那般抓起安蝶雅便往別墅內走去。安蝶雅輕微地掙紮了幾下,卻被他箍的更緊,胳膊肩膀簡直要斷掉,便不敢再動了。
進了別墅,夜天辰便狠狠将安蝶雅摔在了沙發上。安蝶雅捋了捋額前滑下來頭發,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對不起,你懲罰我吧。”
夜天辰點了點頭,咬牙道:“我是應該懲罰你,狠狠地懲罰!以為我對你好一點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挑戰我的忍耐性嗎?你忘了我是誰你是誰了?我可以讓你生就可以讓你死,可以讓你快活就可以讓你下地獄!”
安蝶雅聽着這些話,一顆心沉了下去,不再做聲。
夜天辰說完,粗喘着氣,又是沉默。他氣惱地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住桌子上一甩,便盯上安蝶雅。發現她穿新衣服了,并不是他以前為她買的那些。是一條連衣裙,清素的小麥色,卻也被她穿出了青春亮麗,腰線的縫制完全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材。
微黃的燈光下,她的肩顯得格外單薄,臉色也有些蒼白。那一抹黯淡的剪影,幾乎讓夜天辰有一種錯覺,下一刻,她就要淩空飛去;幾乎讓他忘記了,這兩天,因為她,他所受的辛苦和擔驚受怕;幾乎忘記了他發現她所做的事情之後他所下定的決心;幾乎忘記了爸爸又一次的鐵血教育和懲罰!
☆、做錯事惹怒了他(6)
淅瀝的雨聲,發出寂寞的缭繞餘音,一圈一圈在心裏漾出漣漪。
一個害怕,一個迷茫。
最終,還是夜天辰先開了口,語氣清冷至極,“給我轉過身來。”
“轉過身來,看着我!”見安蝶雅遲疑夜天辰咆哮起來。
安蝶雅強忍着心中的難受和眼中的淚水,慢慢地把臉轉向了夜天辰,垂着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一顆心不禁揪起。他好憔悴,臉瘦了一圈,下巴上的胡渣好明顯,眼裏隐隐有血絲,一定是勞累所至。
此時,他緊緊抿着雙唇,一向沉穩的他,臉上陰雲密布,顯然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淅瀝的雨聲仿佛傳進安蝶雅的耳內裏,仿佛情人間的呢喃同,帶着一絲纏mian滴在了她的心裏,讓她想起了眼前這個暴怒的男子曾經的溫柔。
然而,那樣快樂的時光,恐怕再也不會有了。一抹苦笑悄悄地綻開在安蝶雅的嘴角,不小心被夜天辰看到,心髒卻是狠狠地扯裂。
原以為他已經把安蝶雅感動,把安蝶雅抓住;原以為這樣千依百順溫柔可人的安蝶雅是上天賜給自己的禮物;可是,她為什麽要那樣做,在他将要把心都交給她的時候,無情地摧毀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情感。
“說,這兩天跟誰在一起?”他緊緊地盯着她,冷聲問道。
安蝶雅在心裏嘆了口氣,低聲道:“沒有誰,我一個人。”
“還不承認!”夜天辰倏然擺手,轉身快步上樓,很快又下來了,手裏拿着一個透明的真空塑料袋,走到了客廳便毫不客氣地甩到了安蝶雅的身上,冷笑道:“好大的膽子!竟然背着我帶男人到家裏來!”
安蝶雅一怔,看着塑料袋裏的香煙煙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天辰。
“這是在閣樓上發現的。說,他是誰?”
安蝶雅把塑料袋放下,心裏有些絕望,從機場脫身後她是一個人找了一家酒店。縱使是許一涵潛入別墅,也不是她的意願所為。可是,她知道,她這些理由是多麽地無力。
她看着夜天辰失望悲憤的面容,想要安慰他,又知道自己只要開口,就給了夜天辰罵她的理由,就等于承認了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事情。
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想為他沖一杯咖啡,剛一動,就被夜天辰冷冷地叫住了:“誰允許你起身的?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嗯?”夜天辰這話說的有些激動,話音剛落就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他忙握起手來擋在了嘴邊,壓抑着不讓自己咳太久。
安蝶雅見狀,心疼道:“你的胃又痛了?是不是這兩天沒有好好吃飯?我去為你煮咖啡,然後再為你煮碗面,好嗎?”
“我對你說要咖啡了嗎?我對你說我要吃飯了嗎?你給我記着,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咖啡廳裏的女招待,是我私人的禁脔!告訴我,你跟誰在一起?”
安蝶雅無奈地垂下了眼睛,“我沒有跟誰在一起。”
“那這是什麽!”夜天辰伸手抓起沙發上的透明塑料袋扔到她的身上。
☆、做錯事惹怒了他(7)
“這……這是個誤會。夜天辰,你相信我。”
“少給我陰奉陽違!”夜天辰惱怒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現在,夜氏已經毀在你的手裏!你知不知道這個項目我們投入了多少人力財力,為了這個我應酬了多少人,喝了多少酒?你竟然聯合外面的男人來對付我?看來,我對你太過優待了,你根本不配!”
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安蝶雅的心還是受了傷,劃破了一道細長的痕。努力地忍住将要滾落的淚珠,她想開口解釋,終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縱然許一涵的事情自己不是心甘情願,又該怎麽解釋自己的背叛?
左不是,右不是,她本是受害人,轉而變成了理虧者。心裏唱過無奈的永嘆調,安蝶雅的眸子轉了轉,黯淡了下去。
“是,我不配。我說過,不要你對我那麽好,我不值得。”她的聲音裏聽不出感情的波動,就那樣平平淡淡,卻象黑夜裏從背後吹來的一陣寒風,讓夜天辰的心緊緊縮了一下,一下子把她推dao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