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暗紅色的旗袍,勾勒出苗條的身材,臉上的妝容修飾得挑不出一點瑕疵,微微的笑容禮貌而親切。

安蝶雅看得有些發怔,一個迎賓小姐,竟然也出挑得讓人驚訝。

夜天辰悄悄在她耳邊低語:“那家夥是美女收藏家,專喜歡收集美女。這個女人,不知他費了多少心力搶了過來,卻不過放在這裏迎賓。”

容昭華對迎賓小姐吩咐了幾句什麽,又皺眉說:“如果他向你大獻殷勤,你別理他。”

安蝶雅聽到他口裏明顯有警告的意味,狐疑地看了一眼容昭華。夜天辰又在她耳邊道:“他是我的表弟,我還不清楚他的德性嗎?”

聽起來,怎麽都像在诋毀。安蝶雅把話在肚子裏滾了兩滾,唇角泛開了一朵笑容。調皮地眨了眨眼,湊近了他的耳邊:“我知道,除了你,我誰都不理。”

這樣的神态,這樣的話語,夜天辰心滿意足。。他攬着安蝶雅穿過長長的回廊,偶爾有兩個穿着旗袍的女侍,款款地走來,臉上都堆着微笑。

兩邊是一間間小小的隔間,用簾子垂着。偶爾有歡聲笑語飄出來,竟覺得有些暧mei。安蝶雅微紅了臉,沒敢仔細聽,急匆匆地走向了樓梯。

夜天辰被甩在了身後,失笑地趕上了她,卻看見她的耳根有些微戲。如初春的玫瑰,第一次含苞盛放。

“進去吧。”夜天辰的腳步聲停在樓梯口。

二樓的裝潢很古樸,那簾子是蔑編的,細細長長,顯得極是精致。他們現在停留的這一間,門楣上刻着三個隸書體字:“落霞閣”。

安蝶雅的手有些怯怯地,似乎帶着些溫婉,挑一節簾子。入目所極,是一張可容門個人同時就餐的長桌,古樸莊重的式樣,還雕着繁複的花紋。兩張長椅卻不是硬木,外表雖然象桌子一樣,做得極是古樸,但凳面上卻是軟緞的椅墊,還散放着幾個抱枕,也是一色的緞面。

☆、你不是女傭(6)

門口有一個小幾,上面放着一個瓷瓶,不大,但瓷面非常細膩。

安蝶雅不禁湊過去細看:“做得真精致。”

夜天辰已經在椅上坐了下來:“是啊,這可是宋朝定窯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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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蝶雅剛摸到瓶子的手,倏然又紅縮了回來,“是真品?”她懷疑地問。

夜天辰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拿起了瓶子遞給她:“喜歡?如果你喜歡,我們就把它帶走。”

安蝶雅松了口氣,接過瓶子:“原來是仿制的,害我吓了一跳。”

“容昭華怎麽會用仿制品?當然是真品!”

安蝶雅頓時背脊都僵硬了,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放到了架子上。夜天辰卻湊到了她的耳邊:“放心,這麽一件小東西,打碎了,他也不敢找我賠。”

安蝶雅不禁在心裏感慨,這可真是一件“小東西”啊。

轉念再想,夜天辰的父親在國外也有資産,在國內的夜氏更是風頭無兩,一個表弟就這麽厲害,那他所屬于的那個家族該是多麽寵大,她不敢想象。

“安蝶雅。”夜天辰突然喚了一聲,把下巴蹭着她的秀發,聲音柔和。

“嗯。”安蝶雅順勢把頭倚在了他的頸間,微阖了眼。天地俱籁,唯有窗外的草木清香,透過窗紗傳入鼻端。

“遇見你,真好!”夜天辰輕輕的一個嘆息,卻把安蝶雅的心吹起了一圈軟軟的漣漪。真好,我能遇見你,雖然是那樣一個不完美的開始,可我還是不後悔。安蝶雅也在心裏默默念着。

一個吻落在她的頰邊,又一個吻落在她的唇角。細膩溫存,婉轉纏mian。安蝶雅忍不住返身抱住了夜天辰,仰起了頭。

夜天辰的唇在安蝶雅的唇畔淺嘗即止,卻見簾子被掀開了一條縫。他輕輕一笑,放開了安蝶雅,朝着門口道:“昭華,什麽時候你的服務員奇缺,需要你這個大少爺親自端盤子了?”

安蝶雅回頭看去,果然看見掀簾子進來的,正是嘻皮笑臉的容昭華。他的兩只手裏分別拿了一個分層的食籃,放到了桌子上,盯着兩人看來看去。安蝶雅被他看得臉紅,有些不知所措。

夜天辰拉了好怕手坐下,朝容昭華皺着眉頭說:“好了昭華,我來這時是想清靜清靜,你就別來湊熱鬧了。”

“我以為能看到火辣辣的戲呢,怎麽竟然連衣服都是完整的?”

安蝶雅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容昭華話裏的意思,臉色立時紅了起來。她偷偷看了一眼夜天辰,他正瞪着容昭華,卻沒有說話。

最終,容昭華舉手投降:“好吧,我不做這電燈泡了,這就走,行了吧?”

夜天辰一點留他的意思都沒有,沉着臉點了點頭。容昭華把頭轉向安蝶雅:“安蝶雅,你不留我多坐一會兒啊?”

安蝶雅張了張口,還沒有發出聲音,夜天辰已經不耐煩地開了口:“昭華,你別得寸進尺了!”

容昭華嘆了口氣:“好吧好吧,真是一個見色忘義的家夥。下個月我要回美國一趟,你呢,回不回去?姑父可是讓我提醒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該定下來了,像華人界鋼材大亨的女兒……”

☆、你不是女傭(7)

安蝶雅聽此話震動了一下,只見夜天辰搖頭說:“好了,你啰嗦什麽!我已經說過了,今年是夜氏在國內重要的一年,今年不回去了!”

容昭華還想再說些什麽,夜天辰的眼睛已經朝他瞪了過去。這一次,他真的走了。

夜天辰無奈地轉過頭來:“他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這個老板不好。別管他了,每次都要打诨插科,還當自己才十來歲麽?”

安蝶雅沉默着,幫他把食盒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了出來。

食盒不大,卻分了四層。都是小碟子裝的精致點心,一共八碟。另外兩層裝的是菜肴,也是用小碟了。

夜天辰按了一下桌邊的鈴,穿了旗袍的小姐象個幽靈般地站在簾子外:“請問先生和小姐點什麽茶?”

“一壺雨前龍井。”夜天辰娴熟地答着。

“好的,請稍等。”柔美的聲音說完,再聽不到聲息。

安蝶雅好奇地看着那個按鈴,夜天辰解釋說:“這裏的服務員就在附近,所以只要打一個鈴,就會有人過來。但是如果客人沒有呼喚,她們都不會進來。這一點,很善角人意吧?”

安蝶雅點了點頭。

“餓了嗎?先呼點心。這裏一般不供應主食,不過如果客人有需要,也會有例外。”夜天辰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她。安蝶雅用手去接,夜天辰卻避開了她的手,直接送到了她的嘴邊。

安蝶雅張了張口,把糕點一口吞了下去,勉強贊了一聲:“味道還不錯。”

夜天辰輕輕地笑了:“味道也就這樣,不見得特別好是不是?但這裏的景色是絕對的一流,來,我和你換個位子,坐到窗戶這邊。”

安蝶雅點頭,跨過他的膝時,卻被他抱到了腿上。安蝶雅來不及掙紮,眼睛已經被窗外的風景吸引了心神。

窗外是懸崖,但并不深。山谷裏是一片鮮豔的花海,不只是映山紅,還有其他不知道名字的花朵,開得漫山谷都是,靓麗奪目。

“漂亮嗎?”夜天辰輕聲問道。

“嗯……真的很漂亮,像仙境一般。”安蝶雅低喃着,仿佛怕聲音大了便會驚擾山谷裏的精靈似的,帶着一點虔誠,一點沉迷。夜天辰的眼睛卻沒有看向窗外,安蝶雅本身就是一道風景,比窗外的更美上百倍。留在眉間的驚嘆,使她的整個臉龐都容光煥發。

第一次,在安蝶雅蒼白的容顏下,看到生命的激情。仿佛生命的氣息,正一點一點在安蝶雅的臉上恢複。他的心穩穩地落了下來,自從那次發燒暈過去,安蝶雅沒有如此過,帶安蝶雅來這裏,是來對了。雖然,表弟有些讨厭。昭華看安蝶雅的樣子,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令他的心裏一陣不舒服。

天色漸暗,夕陽西沉。安蝶雅才把頭轉了回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坐在夜天辰的大腿上,這個姿勢,實在是暧mei。她的臉頓時紅得像霞,象虹,象新娘身上穿的大紅嫁衣。

☆、你不是女傭(8)

夜天辰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下來,抱住了安蝶雅:“我要你快樂起來!”

安蝶雅的心暖得像熨過一樣,不及細想,就用手勾住了他的頸,這個動作顯得十分自然,“只要你快樂,我就會快樂,所以,我們一起快樂,好不好?”

她的話是真誠的,可是剛說完了才覺得心中銳痛。這個願望,有實現的可能麽?

“好。”夜天辰的回答幹脆而利落,“來,吃點心吧,你應該很餓了。”

安蝶雅坐到他的身邊,夜天辰喂了她一塊糕點,安蝶雅自己的手裏還拿着一塊,一時打不定主意是送到自己的嘴裏,還是送到他的口中。

“我都喂你了,你不喂我?”夜天辰在她的耳邊輕笑,吞吐而出的溫熱氣息惹得她的耳垂一陣陣麻癢。

猶豫地伸出了手去,夜天辰把糕點吞了下去,卻沒有放過她的手指。牙齒輕輕咬住她的指頭,舌尖輕輕舔食。

安蝶雅的身子微微一顫,那種酥麻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安蝶雅!”夜天辰的嘆息,牽動了安蝶雅的心。

微阖上了眼睛,安蝶雅倚在了他的身上。一時,群山無語,空谷寂寥,那漫山的鮮花綠樹,這時也仿佛已經沉睡了一般,無聲無息。

“我真後悔,沒有在家吃晚飯。我想吃你……”夜天辰的聲音帶蠱惑一般,暧mei的語意,令安蝶雅的耳邊紅了起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抱住了他。

“安蝶雅,這次你爸爸也平安了,你該放心了。以後……我也不會把你禁在別墅了,想做點什麽?”看着懷裏的女子,夜天辰滿是滿足,想讓她得到更多的快樂,當然知道,她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我就在家裏做事,好嗎?”安蝶雅軟軟地問,“我已經學會做拖地做飯了,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照了菜譜學習。我本來,不是說我是你的全職女傭嗎?”

“你不是女傭。”夜天辰喃喃低語,“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過女傭。”

可,我确是你的禁脔。安蝶雅看了夜天辰一眼,聰明地把這句話吞了回去。即使是個笨人,也早明白,夜天辰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他,其實是喜歡自己的。

“夜天辰,我喜歡在家裏為你洗手做羹湯。”安蝶雅低聲地說着,這是心裏話。也是因為,現在有了許一涵父子帶來的壓力,她不想出去,怕遇到他們,怕被他們跟着,怕他們逼自己。與夜天辰在一起後,除了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其實生活的也很好,甚至比上大學時,在康俊的全權照顧下還要好,夜天辰給她帶來了不一樣的東西,讓她明白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愛一個人的感覺。

夜天辰用臉蹭了蹭她的額頭說:“不如,跟我去公司吧,我心疼你一個人在家裏的寂寞。”

安蝶雅的人忽然像被擊中一般,清楚地記着許一涵臨別地說的話,公程圖就在夜天辰公司的電腦裏,要她想方設法進入他的公司。

☆、你不是女傭(9)

這個目的,竟然輕百易舉地達到,然而,卻不是她想要的。安蝶雅本能地搖頭:“我什麽都不是,去公司什麽?就讓我在家吧,我喜歡在家裏等你。”

“可我喜歡你坐在我身邊,去我的辦公室陪我吧,也許,還能幫我做事。你以前不是很想工作嗎?

安蝶雅幾乎懷着恐懼拒絕:“不,我做不了的,影響不好。”

夜天辰卻是一個打定了主意,就不會放棄的人。他輕輕地笑着,胸腔裏發出了某種共鳴聲,安蝶雅的心忽然跟着那節奏疼痛了起來。

“有我陪你,不好嗎?我是公司的老板,誰還有閑話說?如果不會做,可以學習啊。”

怎麽會這麽巧合?難道這是天意嗎?安蝶雅帶着一絲絕望,本來他們之間已雨過天晴,沒想到瞬間又是隐藏的暴風雨。

“為什麽不願意進公司呢?不能整天就呆在家裏吧?”夜天辰皺了皺眉頭。

“是啊。”安蝶雅不禁也說,誰想一直呆在一幢別墅裏呢?想了想,她帶着一絲無奈點了點頭,聲聲說:“好吧。恐怕,我做不好,會讓人笑話的。”

看到安蝶雅的妥協,夜天辰微笑了起來,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沒有深處,因為他不敢讓自己的感情在這裏放任下去。對安蝶雅的渴望,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我們回家吧!”

“嗯。”安蝶雅低聲應着。

她雙眼迷離,似乎對夜天辰淺嘗即止的吻有些不滿。偏過了頭,含了羞澀,悄悄地湊上去用自己的唇碰了一下他的,臉早已燙得火燒。

夜天辰忽然抱緊了她:“安蝶雅,別玩火。否則,我不敢保證可以忍到家裏!”

安蝶雅窘迫不已,“不是……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無法忍受這樣和諧的氣氛會有一天被破壞。心裏又痛又喜,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回應。

夜天辰只以為她臉皮薄,帶着甜蜜的嘆息,從他的喉間輕輕逸了出來。這還是安蝶雅第一次心甘情願地主動吻他的唇,雖然完全談不上技巧,但他已經心滿意足。那份慵懶的渴望,淡淡地散入了五髒六腑。

把她緊緊地抱了一抱,不舍得放開,夜天辰幹脆摟了她的腰往外走。安蝶雅有些難為情,輕輕地掙了掙,卻被他摟得更緊。

感覺到貼着自己的身體有些熱度,安蝶雅臉上剛褪下的血色,又湧上了臉。小間裏的燈光是那種淡淡的暈黃,安蝶雅的臉顯得有些朦胧,卻出奇的美麗。但多看兩眼,又覺得她的神情裏有一點悲傷。

也許是因為燈光的原因吧,夜天辰一邊想着,一邊在她的鬃上印上了一個吻。

門簾還不有掀開,門口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夜天辰,怎麽要走了?”當然是容昭華,這裏他是老大。

夜天辰無奈地對安蝶雅浮起一個苦笑,安蝶雅忽然抿唇而笑。那樣的笑,帶動了她彎彎的眉,水靈的眼睛。笑意,似乎漾的整個房間都是。

☆、你不是女傭(10)

簾了被容昭華掀開,夜天辰不快地問:“你怎麽知道我要走了?你不會無聊到在我們的包間外散步吧?”

容昭華嘻皮笑臉地看着安蝶雅:“安蝶雅還是第一次來,怎麽不多玩一會兒?你們的茶,這麽快就喝完了嗎?”

夜天辰看着他,嘴角微翹,卻把容昭華看得毛骨悚然,竟然連退了兩步。安蝶雅睜大了眼睛,他的模樣,配上他的俊美的長相,實在有點滑稽,剛收住的笑,又這樣清泠泠地展露出來。

夜天辰的手更緊了一些,容昭華卻似乎看得呆了。那笑容,是初春的感動,是淡夏的清涼,是秋天的豐碩,是寒冬的第一枝臘梅。

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渴望。

夜天辰卻目不斜視,摟着安蝶雅就下了樓。容昭華,仍然站在牆角,看着兩個人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上了車,氣氛有些過于安靜。夜天辰專心開車,安蝶雅卻有些心不在焉地對着車前的玻璃仔細地看着。

“怎麽?覺得容昭華比我好?”夜天辰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淡淡的,聽不出有沒有生氣。

安蝶雅一手撫住了臉,忙道:“沒有。我只是……只是發現自己真的挺漂亮的。”

“噗!”地一聲,夜天辰不禁笑出了聲。容昭華雖然讨厭,卻有一句話說對了,安蝶雅确是一個不一樣的女子,卻又讓人說不出到底哪裏不一樣,想要去探尋。夜天辰卻知道,她比之別的女人,多了一份真實。

沐浴後的安蝶雅,長發有些微濕,順從地貼在她的肩後。帶着沐浴露的清香,夜天辰竟然覺得,比任何香水都好聞。

安蝶雅坐在老位子上看書,夜天辰卻不能定下心來看公程資料,看着安蝶雅專注的神情,忽然發覺,幸福,原來如此簡單,近在咫尺之間,觸手可及。

安蝶雅不經意地擡頭,正好看到好吧天慌忙移開眼神的偏頭動作,忍不住會心一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眼睛偷偷地瞟了過去,果然他的眼神飄了過來。

“累了?那早點休息吧,今天坐了兩趟飛機,要好好休息。”夜天辰的眼睛裏透出來的是體貼,是關心。

安蝶雅點頭,看向他的眸中,含着盈盈的笑意。夜天辰看得呆了眼,一時忘了移開,直到她的眉眼彎彎,才尴尬地笑了一下。

安蝶雅的眼睛裏露出些許淘氣的笑意,輕快地走到他跟前,忽然就乳鳥投林似地撲到了他的懷裏,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夜天辰。”她把頭靠向他的胸膛,“如果一直這樣,這一生真的別無所求了。”說完,卻是神色一黯,飛翔集團這根刺,總是在她覺得自己真正幸福的時候卡在她的喉口,吞不下,吐不出。

夜天辰的神色也是凝重一些,心裏除了滿滿的感動外,那一層隐憂又浮了出來,如果有一天,他成了家,而新娘不是安蝶雅,她又該是怎樣的傷心表情?只能用力地抱住了安蝶雅柔軟的身軀,默默無語。

☆、偷偷說我愛你(1)

時間像沙漏,一下一下漸漸流走,夜天辰閉了眼睛,不想放開安蝶雅,就想這樣抱着她,一輩子都不放手。

萬斛柔情,像窗外銀色的月光,盡灑在安蝶雅身上。

“你瘦了,安蝶雅。”夜天辰嘆息一聲,安蝶雅卻只是抱着他不肯松手。低頭看去,她早已閉合了雙眼,長長的睫毛留下一排密密的剪影,象華美的羽扇,卻把夜天辰的柔情都扇到了她的身上。

不忍心驚擾她,又怕她休息不好,小心地抱起她柔軟的身體。安蝶雅星眸半睜,迷迷糊糊地問:“要去睡麽?”

夜天辰點了點頭,“嗯,我抱你到床上去。”

安蝶雅點了點頭,把眼睛再度閉上,安心地倚在他的懷抱裏,這是她所渴望的安全的港灣。

把她放到床上,輕輕地掖好薄被,見她稍稍瑟紅縮了一下,便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兩度。她翻了個身,似乎說了一句什麽夢話,眉心微蹙,似乎睡得不太安穩。

手撫上她的頰,安蝶雅的手忽然伸了出來,抓住了他的手,臉上露出了笑容,稚氣得像個小孩子,還帶了一絲遂心的得意。

這個笑容不帶一點瑟縮和算計,純真的象初生的嬰兒,夜天辰的心早已裂開了一個角,把她的笑密密地收藏。

喉嚨裏發出了一聲輕笑,心裏感慨。他也有多少時候不曾真正地笑過。自從媽媽去逝手,他的笑,不過是他的一張面具,一件武器,總是帶了疏離,帶了倔強,帶了高傲,帶了禮貌。從心底發出的會心笑容,是安蝶雅屢屢帶給他的。

安蝶雅,千萬不要再離開了。他想着,鑽入了被窩。

睡夢中的安蝶雅本能地感受他的身體,已經自動地挪了過來。夜天辰密密地把她抱緊,這樣才能擁有一個好夢。

第二天,夜天辰果然把安蝶雅帶到了公司裏,只是安蝶雅的心很是忐忑不安。

前臺的小姐一臉的驚訝之色,站起民來微笑迎接的時候,那一抹驚奇還沒有完全從臉上抹去。安蝶雅覺得渾身不自在,在別人的眼裏,自己就是那種裝飾用的“花瓶”,只是憑借着一張嬌好的臉蛋,給夜天辰暖床的吧?

她仰首看向夜天辰,他似乎沒有注意到,仍然挽了她的手走向電梯。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夜天辰低頭看着安蝶雅帶點僵硬的表情,一把摟過了安蝶雅的腰,安蝶雅驚呼一聲,身子早已跌入了他的懷抱。

“怎麽了?好像不開心?”

安蝶雅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別人看我的眼睛,好像我是……”她把後半句話吞了下去,沒好意思說出口。

夜天辰的臉卻一沉:“情婦?”

安蝶雅微微搖了搖頭:“出了校門我還沒有真正的在社會在經歷過,所以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況且,我曾來過公司,不知他們記不記得我,不知他們會怎麽想?我是不是太笨了?”

夜天辰竟然點頭,安蝶雅早就知道自己的缺點,但看到夜天辰真的點了頭,心裏仍然覺得有些難受。

☆、偷偷說我愛你(2)

“美麗笨女人,你很可愛。”夜天辰突然附在她耳邊含笑說着,安蝶雅正想說話,電梯的門已經開了,只得閉了口,随他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的杜秘書還沒來得及習慣性的問好,就微張了嘴愣住了。夜天辰身邊的女孩兒,含羞帶怯地被他挽在手裏。走近一看,她更是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不就是一個月前來公司的,說是總裁私人助理的那個安蝶雅嗎?她比一個月前瘦了一些。這一刻,杜雨鵑,竟有些錯覺,因為他們站在一起很是相配,男的英俊,女的嬌美,仿佛夜天辰是挽着她的新娘走在紅地毯上。

“雨鵑,介紹一下,這是安蝶雅。這是我的秘書杜雨鵑,今天怎麽了?”

杜雨鵑連忙堆上了禮貌的微笑:“夜總,今天中午……”

“中午的用餐取消,你把文件送進去。”

杜雨鵑連忙點頭,在記錄本上做了一個記號。一般來說,夜天辰不喜歡陪客戶用餐,偶爾的幾個,都是很重要的或者相熟的。

“來,參觀一下我的辦公室。”夜天辰拉着安蝶雅的手,推開了門。

這個辦公室好大,至秒有兩百坪,沒有隔間。完全不像夜天辰本人的優雅情調,辦公室的整體風格高雅尊貴。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擁有這樣一間辦公室,足可見夜氏公司的底氣十足。

整個辦公室有些空曠,一張辦公桌,不過占據了一個角落,一組高級沙發,一張長條型的會議桌,就是辦公室裏最主要的硬件。

辦公室後的一排文件櫃裏,除了幾個文件夾,更多的是大部頭的書籍。安蝶雅眼睛一掃,便看出書的風格與家裏的書房相當統一,大多是管理類的。對面則挂着兩幅風景國畫,大約出自名家之手。

夜天辰在書桌後落座,安蝶雅則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兩個地方可以選擇。”夜天辰安然地坐在旋轉椅上含笑說。

“我坐到那邊去。”安蝶雅看到會議桌離他比較遠,連忙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那不在選擇之列。”夜天辰含有深意地看着她,“對面,或者……我的懷裏。”

安蝶雅連忙坐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手放得規規矩矩,像個學生。這畢竟在公司,沒想到夜天辰也會在這兒說這種暧mei十足的話,安蝶雅有些緊張。

夜天辰失笑:“還是坐到我這裏來吧,你這樣,坐半天不累嗎?”安蝶雅連忙搖頭,怯怯地問:“我可以拿本書看嗎?或者有什麽事情,可以交代給我做。”

“好勤快的姑娘。來,給你看幾份可行性報告,一會兒給我提建議。”

安蝶雅猶豫地看着他:“這不好吧,你公司裏的文件應該都是機密的,怎麽能讓我看,我……我還是随便看本書吧。”

“沒關系,這些報告并沒有最後定稿。再說,我們的關系,有必要這麽生份麽,嗯?”夜天辰看着她,暧mei地笑着。安蝶雅有些臉紅,也有些感動,低聲道:“夜天辰……”

☆、偷偷說我愛你(3)

“嗯。”他輕聲地應着,仍看着她。

“你現在還敢相信我?”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十指在一起絞來絞去。

夜天辰釋然一笑,“我相信你。所以,不要再讓我失望。”

安蝶雅的心一跳,伸手抓過了文件,卻遲疑着不敢打開,腦海裏浮現出許一涵和許國強的話,仿佛自己現在就在犯罪。

夜天辰則貪婪地看着她的面容,她自己或許不知道,她這種局促又含羞的神情,是多麽地迷人。

安蝶雅果然是個相當認真的女孩子,她仔細地看可行性報告,長長的發遮住了半邊臉。夜天辰拿着筆,根本就忘了自己要簽字。就那樣呆呆地看着安蝶雅,沉凝的神色,流露出一種只有在黑暗裏才會有的幽麗,仿佛是等了千萬年才終于見到似的,夜天辰根本無法移開眼睛。

“我覺得……”安蝶雅擡起頭來,見到夜天辰似乎有些呆滞的眼神,連忙住了口,小心地問:“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夜天辰如夢初醒地收回視線:“沒有,你說。”他看到自己的文件還是翻在第一頁,連忙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覺得這份可行性報告寫的不錯,雖然我不知道房地産開發的流程,但我知道最終的目的還是吸引消費吧,廣告應該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報告裏的廣告支出,似乎占的份額很小,不知道在宣傳方面……”

夜天辰忽然就睜大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看着安蝶雅。夜氏才進國內房地産不過五年,近兩年才做成了龍頭,有了一定的招牌,想要單純地用招牌和以前的成績相抵廣告支出,還是不太可行的。

安蝶雅的臉漸漸地紅了,剛才帶着一點自信的口氣忽然變得軟弱:“我不知道這方面的知識,只是想當然地說了。我随口說的,你別當真。”

夜天辰伸出手來,隔着桌子撫向了她的臉:“天,我得到了一塊寶貝!”

安蝶雅摸不準他是贊還是損,臉色更紅,聲音輕得像在耳邊呢喃:“我說過不懂的,我還是看書去吧。”

夜天辰握住了她的手:“來,到我這身邊來。”

他的聲音輕柔的像一片羽毛,安蝶雅的心又輕又軟,不由自主地就轉過了辦公桌。夜天辰拉了好怕手,微微用力,安蝶雅就跌坐到他的懷裏。

“安蝶雅,你說的對極了,我也看出這方面的不足。誰說你看不懂?看來,我讓你看這報告,是看對了。”夜天辰含笑的聲音,對安蝶雅不是一般的鼓勵,她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真的麽?”

夜天辰的唇落在她的眉尖,眼角:“當然了,寶貝。”

“安蝶雅,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成為我的助手。我想,不如你做我的秘書吧,怎麽樣?”

“秘書?”安蝶雅喃喃地重複了一遍,臉色有些悵惘。秘書,也許就是上流社會情婦的代名詞。她不由得回憶起辦公室外的杜雨鵑,精致的妝容,對老板禮貌而熟稔的态度,誰敢說她和夜天辰之間什麽都沒有?

☆、她會不舍,也會嫉妒(3)

安蝶雅把夜天辰抱得那樣緊,好似一放手,他的懷抱便不再屬于自己。

夜天辰沉迷于這樣的時刻,欣喜染上了他的眼眸。安蝶雅毫不保留的依戀,滿足了他最空虛的情懷。世界上,縱然會有一萬個女人等待着他去挑選,卻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得到他對安蝶雅一樣的寵愛。

安蝶雅,除了一個名份,會擁有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全部。

安蝶雅的身子震動了一下,夜天辰才發現,原來自己情不自禁,已經把心裏想的話說出了口。失态,總是在安蝶雅的面前。他寵溺地笑着,抱歉地說:“夜太太……不能由我的性了。”

安蝶雅雖然心裏微痛,但更在意的,卻是因為他這樣毫無掩飾的深情。傷害,也許早已注定,自己又該怎麽撫平他日後的傷口?

“安蝶雅,身上全是汗,我抱你去洗澡。”夜天辰看着懷裏像小貓一樣慵懶蜷縮的安蝶雅,柔情滿懷,連聲音都像被春風細細暈染過似的,沾着說不出的暧昧。

安蝶雅的臉龐燒了起來,聲音細若蚊蚋:“我先還是你先?”

夜天辰挑起邪氣的嘴角:“當然是我們一起洗。”

安蝶雅的身子忽然僵住,夜天辰卻得意地笑了起來:“不習慣嗎?沒關系,你以後就會慢慢習慣。當然,那個與你共浴的人,只限定是夜天辰。”

安蝶雅羞澀地勾起唇角,雖然覺得難為情,,卻不忍放棄這一段太過溫馨的回憶。

眼波盈盈欲語,雙唇嫣紅欲述,肌膚如雪般晶瑩白潤,這樣的風情,竟令夜天辰不能自持。那顆剛剛因為滿足而平息的心,忽然又“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安蝶雅。”微帶着嘶啞的聲音,讓安蝶雅輕易地聽出了他的欲~望,因而,她的臉便像雲蒸霧繞一樣,用彩霞裝飾了滿臉。

“安蝶雅……不想放開你,一輩子都纏着你……”夜天辰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仿佛還帶着滾燙的熱意。

安蝶雅的心像被太陽暖暖地照着,忽然又是一陣刺痛,在午夜夢回折磨心靈的兩難選擇,這一刻分外強烈。所以,她只能緊緊地抱住了夜天辰,這樣的溫暖,也許是日後最珍貴的回憶。

滿月,清麗的如細瓷圓盤,那一地的清輝灑下,仿佛安蝶雅就是這月中的仙子,冉冉落到凡間。

“夜天辰……”安蝶雅的聲音細細喘,象是從心底深處喚出來似的,也一直叫到了夜天辰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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