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忍不住要落下來。

“她為難你了?”舒綿雨一臉的了然,“傷什麽心,對這種人不值得,你還是閱歷太淺了。我去幫你重新拿一杯,眼睛都快掉下來了,擦一擦吧。”

安蝶雅重重地點了點頭,手裏的咖啡杯被舒綿雨取去。

眼淚從腮邊滑落,安蝶雅用手指輕輕拭去。她覺得自己自從離開的學校,真的是變了,以前她雖然性格迷糊,也不至于這麽軟弱。都是被夜天辰給磨的,在他面前,她幾乎連自尊都沒有了。他到底愛不愛自己?她現在有點懷疑了。也許經過了兩次背叛,他心裏只剩下恨了。

“我回來了。”舒綿雨走的相當快,還拿了一個小小的托盤。

安蝶雅感激地說:“真的謝謝你,我……”她一時激動,不知該怎麽表達。舒綿雨的神色仍然有些疏遠。聲音卻是溫和的:“別客氣了,快端進去吧,小心避開她就行了,再久了總裁恐怕也要生氣了。”

安蝶雅點點頭,走出兩步又回頭看去,舒綿雨站在門口的光影裏,臉上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同情。夜天辰的婚訊一傳出,自己的身份真是尴尬到了至極。

“怎麽這時候才來?”夜天辰沒好氣地說,“客人都被你得罪了。”

安蝶雅咬了咬嘴唇,把咖啡放到了康俊面前,輕聲道:“請用。”

康俊站了起來,但臉上的表情古怪,仿佛還有争辯的痕跡,安蝶雅不知道她離開的這會兒他們之間都說了什麽,但心裏隐隐不安。

夜天辰冷冷地說:“康俊,你不用客氣,她只是個禁脔兼女傭。安蝶雅,過來。”

夜天辰語氣冷得像是從南極上空吹來的寒風,把安蝶雅的心幾乎凍住。她的腳仿佛在地上生了根,再也挪不動步子。夜天辰的臉色是沉靜的,但眼睛裏偶爾閃過的光芒,讓安蝶雅知道他的怒氣,其實已經開始積累。

權衡了一下,安蝶雅終于緩緩地走向夜天辰。還沒等走到他面前,他便一個大力,把自己拉到了他的懷裏。因為力用得太猛了一些,安蝶雅跌下去的時候,胳膊撞到了桌角,忍不住一聲輕呼,眉頭就蹙了起來。

☆、遇見前任(7)

“安蝶雅是人,不是奴!”康俊看不下去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是法制社會是,人與人是平等的,你不能這樣對待她!”

夜天辰的笑容淡到了極處,仿佛只是抽動了一下嘴角:“是嗎?你可以看看,我有沒有權利!她整個人都是我的,從上到下,從頭到底。康俊,你不過是個前男友,過時了。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管不起。我對待她的手段,你沒有看到的還多着呢。安蝶雅,對不對?”他的聲音裏,帶着絲暧昧,分明是故意要引得康俊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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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蝶雅已經生氣了,雖然表現上仍順從着,心裏很生氣。康俊是無辜的,夜天辰憑什麽要這樣?

安蝶雅擡起頭,看到他眼裏的冷凝,沒有說話。在康俊面前的折辱,對安蝶雅的來說,尤其覺得難堪。

“夜天辰,你太過份了!”康俊的口氣變得有些沖,安蝶雅轉過頭,看到康俊的眼裏冒着火,年輕的臉龐脹得通紅。

夜天辰的手把玩着安蝶雅的發絲,手指縫裏密密穿過黑色的瀑布,把那陣酥酥麻麻一直傳到了心底。

他忽然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過份?這個世界上無所謂過不過份,安蝶雅的權利屬于我,她自己都沒有反對,所以我怎麽做都不過分。當然,你若想英雄救美,現在還不夠格。”

安蝶雅驚訝地挑眉,看着夜天辰那個似有若無的笑容,心裏有絲冷意,仿佛什麽珍貴的東西,被他就這樣遺棄了似的。

康俊怔了一怔,已經聽說了夜天辰的婚訊,不禁問:“你說什麽?你說你會放手,放開安蝶雅。不管怎樣,我與安蝶雅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你說怎樣,我會盡力,我不會一直看着她被你這種不懂珍惜的人欺負。”

夜天辰笑容收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說:“就是這個工程了,你不是很有天分麽?這也是我調你過來的原因,我要推翻以前的,要一個更好的設計。并且,工程進度不變。動土儀式雖然被破壞了卻不代表不存在,真正動工之前,我的合同糾紛解決之後,你要把新的圖交給我,那樣,我可以考慮安蝶雅的去留問題。”

安蝶雅的心一沉,原來,夜天辰不過把自己當成一顆棋子,刺激康俊。

康俊抿了抿唇,“好!”

夜天辰點了點頭,眉舒展開來:“你下去吧。我希望能盡早看到你的成績!”

康俊看了看安蝶雅,她沒有血色的臉讓他的心覺得緊緊的,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安蝶雅就如一個童話裏公主,永遠的受着呵護,不知夜天辰是怎樣對待她的,竟然瘦了很多,胸色也蒼白了很多。

“安蝶雅,你等着我。”他定定說。

安蝶雅的眼睛不争氣地有些濕潤,沒想到經歷了這麽多,還是那個說要離開她的康俊,最疼愛她。她勉強微笑着:“康俊,你不要擔心我,好好工作。”

康俊笑了一下,“相信我,我會做到的。夜總,希望在這段時間裏,你不要再讓安蝶雅消瘦下去。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對女人不好的男人!”

☆、遇見前任(8)

夜天辰點了點頭,看着他轉身離去,才低頭笑着對安蝶雅道:“你不是說當初是他甩了你嗎?看來,他對你,仍然情深義重的很啊!”

安蝶雅沒有說話,她的眼睛微微閉阖。原以為嘗過了愛情的甜美,就有勇氣面對他的折辱。可她現在覺得,再怎樣深厚的愛情,都會在這樣的折磨消磨怠盡的。

夜天辰畢竟是一個商人,從小受他父親的教育,從小就心思缜密,自己對于他的意義,不過是一件可以随手替換的商品。安蝶雅的臉色像死灰般泛着白,血管的流動幾乎不能觸摸的到。

只是痛恨夜天辰把康俊卷進來,康俊,不值得再為自己付出。眼睛酸酸澀澀,淚卻似乎已經幹涸。甚至忘了起身,像一只受傷的小貓,蜷在夜天辰的懷裏。

分明是最最愛的人,安蝶雅甚至可以為他付出生命。但最重的傷害,仍然來源于他。眷戀着他的眼,眷戀着他的笑,青河鎮的那兩天,果真成為生命的絕響。

“起來吧!”夜天辰的怒氣忽然浮到了眼前,連推開安蝶雅的手,都不再帶着溫度。

安蝶雅神色茫然,眼睛微微睜開,卻似乎什麽都沒有看。她站了起來,退開兩步,眼睛明明看着夜天辰,卻根本沒有焦距。

“對你來說,我不過是一件商品吧!”安蝶雅低低地說着,嘴角微微有些抽搐。長發如瀑,眼珠微轉,仿佛才發出了,夜天辰原來就在自己面前一般,踉踉跄跄退後兩步,一跤跌坐在沙發上。

維持了那個姿式,安蝶雅垂下頭,慢慢道:“夜天辰……你太過分了。康俊不過是一個無辜的人,我都說了我愛你,我愛你,我最愛的就是你,不管怎樣都不會離開,就是你趕我走也不會離開,難道還不夠嗎?你以為我的心是什麽做的,可以經受你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她慢慢地說着,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聽不到,幾乎像是自言自語。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着,不禁讓人疼惜。

夜天辰咬了咬牙,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幾乎不敢對上她受傷的眼睛。

“怎麽?聽到我有可能扳回這一局,許一涵心疼了?或者,你是心疼康俊為了出圖沒日沒夜的工作?”

安蝶雅擡起頭,眼睛幹澀的有些發癢,微微眯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也許永遠都不會明白,她心裏唯一心疼的,是為他。他眉間的愁,他會心疼;他唇角的寂寞,她會心疼;他無助的睡容,她會心疼;他惘然的神情,她會心疼。哪怕他發怒的神情,她還是會心疼。

因為把愛種的太深,面對着他,已經不能表達。或者說出口,此時他也不會相信。

安蝶雅只是害怕一件事情,害怕……夜天辰的心結一直解不開,而她也無力支撐,那麽,他們,真的就回不到從前了……

日子開始變得十分忙碌,夜天辰總會讓安蝶雅做一些小事情,諸如複印、裝訂之類。閑下來的時候安蝶雅就坐在辦公室的窗口,會恍惚地以為,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遇見前任(9)

夜天辰夜以繼日,劉經理劉偉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日益增多。他第一眼看到安蝶雅的時候,眼睛一亮。這樣弱不勝衣的女子,婷婷地站在一側,是一道清麗的風景。

雖然驚訝她堂而惶之地坐在總裁室,但他并沒有過多地表示出自己的驚異。有時候,他們會提到了康俊,安蝶雅總是格外留心,夜天辰的臉色便有些改變。劉偉與他相處幾年,自然很識相地不再提起康俊。

楊松雪打過一次電話,追問安蝶雅到底跟夜天辰怎麽了?楊松雪決定了要離開許一涵,想讓安蝶雅也跟她離開,可安蝶雅總是不答應,也不知道該怎樣說她與夜天辰之間的特殊經歷,說出去,不知楊松雪那個性子會怎樣。于是,都用舍不得來搪塞。盡管楊松雪罵她沒出息,她也認了。

安蝶雅對複印、傳真已經熟練像每天自由呼吸的空氣。每當夜天辰交代給她事情做,她總是興高采烈地去完成。即使想挑剔,夜天辰發現,自己竟無從挑剔。

他們的下班時間,總是有些晚。安蝶雅準備晚餐,夜天辰則會看新聞和報紙。當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兩個人沉默着,氣氛便有些尴尬。

飯後的咖啡依然香濃,安蝶雅已經習慣與夜天辰一樣,喝着不回糖和奶精的咖啡。任由苦澀一層層包圍了她的舌尖,安蝶雅常常會端着咖啡杯出神。

夜天辰在書房裏總要忙到深夜,而安蝶雅則早早地睡了過去。夜天辰每每拖着疲乏的腳步回到房間,總是看到床頭燈擰的極暗。

往往會貪看她的容顏,用手一遍遍地描摹她的輪廓。卻在安蝶雅幽幽醒來的時候,抽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景,安蝶雅總是分不清夢與現實。也許是因為夢裏的夜天辰太過美好,她常常不願意醒來。

每一個夜晚,夜天辰擁着安蝶雅入睡。她溫軟的身體,是他最好的安眠藥。願意沉浸在美好的夢裏,他也像安蝶雅一樣,不願意醒來。

有一天在樓下遇到康俊,他憔悴的臉讓安蝶雅吓了一跳,只是叫了一聲“康俊”,就被夜天辰拉進了總裁專用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看見康俊堅定的眼神。

雖然再沒有澎湃的熱情,但安蝶雅已經很滿意。淡淡的眼神交彙,卻總是剎那間成為燎原之勢。誰也舍不得先移開目光,任由它們在空氣碰撞。

“安蝶雅!”夜天辰有些生氣,緊緊的擁住她,安蝶雅幾乎懷疑自己的骨頭會被他捏碎。但心卻是暖的,她仰頭看他,眼裏的痛楚一閃而過。

許多次想問他,難道真的打算放開她?

可話到嘴邊,總是欲語還休。他的回答,無疑會讓自己再度傷心,夜天辰總是用堅硬的外殼,包裹自己的心。

在每天的忙忙碌碌中,夜天辰的訂婚宴也着手籌備起來。安蝶雅的情緒頓時有些低少,那個将要入主別墅的女人,不知是否好相處。

☆、遇見前任(10)

顧小丹抵達本城的那天,夜天辰把安蝶雅留在了辦公室,自己單身去接機。

安蝶雅心神不寧,文件幾次都裝訂錯誤。頹然地把頭圈在臂彎裏,淚早已潸潸地沾濕了手背。對自己說了一千次,這一天早在意料之中。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她發現自己的心根本過不去。

從今天以後,在夜天辰的身邊,她算什麽?第三者嗎?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擁有這樣一個尴尬的身份。

坐立不安中,終于聽到了夜天辰的聲音。安蝶雅的眼睛驚喜地從文件上擡起,神色立刻黯然了下去。

他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裏挽着一個穿紅色洋裝的嫂子。她的眉又濃又黑,眼睛又大又亮,唇有些厚,但明顯的性感,鼻子有些挺,皮膚偏白,恐怕是傳承了白人的血統。

安蝶雅心裏的痛尖銳地劃過,機械地站了直來。

夜天辰看着她,眼睛裏的神色有點複雜,“安蝶雅,去端一杯咖啡。”

“是。”安蝶雅低低地回答,輕車熟路地去了茶水間。

“安蝶雅!”一個熱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安蝶雅回頭一看,原來是夏若蘭。安蝶雅很快露出一個笑容:“若蘭。”但想起上前來這裏夏若蘭的冷漠,對于她現在的轉變,安蝶雅有些迷惑。巡視了一番,也沒看到舒綿雨。

“來幹什麽?是不是夜總要咖啡啊。”夏若蘭笑問着。

“嗯,我看看舒綿雨在不在,她上次幫了我,都沒好好謝她。”

“她?”夏若蘭仿佛聽到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一下子笑彎了腰,安蝶雅愣愣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夏若蘭把頭探到茶水間外左右看了一下,才回過頭來俯到安蝶雅的耳畔,悄悄問:“安蝶雅,你和夜總,到底是什麽關系?”

安蝶雅的臉一下子紅了,她尴尬地看着夏若蘭,吱吱唔唔地說:“沒有什麽關系啊……”

“騙誰啊?誰看不出夜總緊張你啊,所以你看到了沒有,舒綿雨就來讨好你了。”

安蝶雅想了想舒綿雨的神态,忙搖頭說:“不是那樣的,我不是總裁的什麽人。舒綿雨,她也不是那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然,她怎麽會一反常态地帶你倒咖啡?她那個人,一向自诩高傲,杜小姐要她做什麽份外的事情,她都懶得搭理。”夏若蘭不屑地說。

安蝶雅有些尴尬,不知道該說什麽,便道:“我要走了,不然總裁又要責備我了。”

夏若蘭意猶未盡,在她身後叮咛一句:“以後別跟她走得太近,知道嗎?聽說她以前也是別人的秘書,好像跟上司有一腿,被總裁夫人趕出來的。”

安蝶雅的心忽然一顫,為舒綿雨感到心疼。原來她有這樣一段過往,難怪對人總是保持着一段不短的距離。一路想着,已經到了總裁辦公室,隐隐聽到夜天辰在跟顧小丹說話,但用的是英語,又說的很快,她聽不清,便推開了門。

“顧小姐,你的咖啡。”

顧小丹接過咖啡的時候,探究似地看了安蝶雅兩眼,然後朝着夜天辰問道:“Who’ssheshao。”

☆、遇見前任1

安蝶雅擡頭看向夜天辰。她的身份,在他的新夫人眼裏,想來是多麽地尴尬。

“Sheis……mysecretaryisalsointheirdailylives......”夜天辰沉吟地說,“Doyouhaveanyissuescanbeorderedhertodo......includingaprivatematter.”

安蝶雅有些不自然,看着他們兩個并排站着用英語交談着,雖然她英語不怎麽好,但也聽得出大概意思,夜天辰告訴顧曉丹說,她是他的秘書,也在生活上的秘書,以後顧曉丹有什麽事情,不管公事私事,都可以交給她做。

他們都出自上流社會,言談舉止措詞可真是匹配。直到此刻,安蝶雅才真正的感覺到什麽叫門第。她局促的樣子,肯定很好笑,而顧曉丹的大方,與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曉丹對安蝶雅嬌美的相貌顯然感到意外而深具戒心,從小就聽父親說東方女子的柔美,今日見到安蝶雅果真覺得如花似玉。她的眼神悄悄地在夜天辰和蝶雅面前逡巡。仿佛覺得手裏的咖啡有點燙手似的,沒有經過品嘗。一杯咖啡就見了底。

“請你……把這個拿出去吧,不用再倒了。”顧曉丹走近一步,用蹩腳的中文慢慢地說着,高傲的姿态,完全以主人自居。

安蝶雅看看夜天辰,不知道是否該聽從她的吩咐。

夜天辰笑了笑,但安蝶雅看得出來,他對顧曉丹的笑容,屬于禮貌,笑意卻從來沒有達到眼底。安蝶雅的心裏,莫明地好過了一些,端起咖啡杯,決定聽從新主人的吩咐。

“放着吧,,一會兒雨鵑會來收的。”夜天辰在安蝶雅即将走出去的時候說。

安蝶雅停住了腳步,卻聽到身後的顧曉丹甜膩的聲音,吐着蹩腳的中文,很別扭:“夜,讓她出去嘛,我們也可以獨處一下……”一陣吃吃的笑聲,把下面的話都掩蓋住了。

安蝶雅的臉有些紅了,正想低着頭走出去,夜天辰卻懶洋洋地說:“沒關系,她什麽沒有見過?你要做什麽……不用避着她,可以當她是,嗯,是空氣。”

辦公室裏流動的暧昧。讓安蝶雅有些不知所措。

顧曉丹抱怨着說:“夜,我要你換掉秘書。這個,和外面那個!兩只大花瓶放在這裏有什麽用。不如換兩個能幹的。”

安蝶雅有些失笑:她以為自己是誰,竟然對夜天辰指手劃腳。心時為她悲哀,這樣的婚姻,注定是一個悲劇。

不想再踩進他們的渾水,更不想聽到他們打情罵俏,安蝶雅選擇了離開。夜天辰卻把她叫住:“安蝶雅!”

“我把杯子放到茶水間。”安蝶雅讷讷地解釋,眼睛瞟到一半身子挂在夜天辰身上的顧曉丹,心裏十分不舒服。

“一會兒再收拾吧,你幫我把桌子上的文件分好類,我一會兒要看。”夜天辰冷漠地吩咐,聲音裏沒有任何感情。

安蝶雅剛想開口,夜天辰已經又吩咐了一句:“收好後,就看看報告有什麽需要改動的。”

☆、遇見前任2

“康俊。”安蝶雅的聲音有些哽咽,眼前的康俊,帶着沉穩的堅毅,眼睛裏亦驚亦喜。

“你怎麽瘦的這麽厲害,他待你不好嗎?”康俊有些心疼,一雙手伸出來想要把她攬入懷裏,卻又中途停住,畢竟,他們已經分手,分對她,也是一份像哥哥照顧妹妹的責任那樣。

這時又有兩個人走進來,安蝶雅忙低了頭匆匆退出去了。走過康俊的身前時,才低低地說:“康俊,你也瘦了。”

顧曉丹沒有直接去化妝店,而是像一陣風似地沖進了總裁室。夜天辰的唇畔,無奈地隐着苦澀。

“夜,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大日子啊,我又是初來乍到,你怎麽能讓我獨自去面對?你的公事,少做一天,又算得了什麽!再說了,就算夜氏地産破了産,爸爸在美國的産業還等着你去繼承呢!還有我爺爺的資産!”

夜一的唇緊緊地抿了一抿,有那麽一刻,安蝶雅幾乎以為他要發怒。但他似乎明白這個訂婚宴對夜氏的重要,終于還是忍了下去。

“那麽,安蝶雅,你把文件送到雨鵑尋裏去,陪曉丹去化妝吧。”夜天辰把情緒隐藏到了心底,爸爸的目光至少在女人方面,并不讓他服氣。

安蝶雅柔順地答應了一聲,拿起了整理一半的資料送到了杜雨鵑的桌子上。

“沒有完成的半成品,你也好意思送出來?總裁對你的工作能力,大概是估計過高了。”杜雨鵑的敵意,在夜天辰視線達不到的地方,總是表現得淋流漓盡致。

安蝶雅刻意忽略了她的恨意,微笑道:“是總裁讓我陪顧小姐去化妝。”

杜雨鵑怔了一怔,忽然惡意地笑了出來:“是嗎?看來夜總對你相當寵愛,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要你陪同全程。”

安蝶雅深深地看了她一冷,淡漠道:“杜雨鵑,你的對手,其實不是我,沒有必要處處針對我。注定,我只是他生命裏的過客。也許,你從一開始就恨錯了人。”

沒有再聽她的針鋒相對,安蝶雅轉身就走了。

杜雨鵑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苦笑:“過客?你這個過客,在他的心裏,也許是至老不忘,我恨錯人了嗎?”

顧曉丹,只是一個占據了他名份的女子,他的心,也許永遠也給不了別人了。安蝶雅,你已經把他的心捧,他還有什麽能力去愛別的女人。

顧曉丹走出來的時候,隐隐有着不甘。杜雨鵑幾乎興災樂禍,即使來自于顧曉丹的投懷送抱,夜天辰也一樣會拒絕吧?

司機已經等在門口待命,安蝶雅為顧曉丹打開了車門,“你坐在前面!”顧曉丹不客氣地吩咐。

安蝶雅的眼睛眨了眨,不屑與她争辯,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小姐,你也去‘麗影’嗎?”司機友好地問安蝶雅,雖然不明白該功成身退的安蝶雅,為什麽不離開夜天辰,但她眼底的的掙紮,他看得心酸。

安蝶雅一怔,才看清,今天的司機竟是那天為飛翔集團接頭的司機,沒想到還在夜氏呆着。但她此刻也不想跟他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遇見前任3

可是她正要向他解釋,這些報告她已經分好類了啊。夜天辰卻攬了顧曉丹的身子,坐到了沙發上。

安蝶雅無奈地打開一份報告,其實這些商業術語她都看不大懂。但耳邊傳來的悄聲笑語,令她心浮氣躁,血往上湧。尤其是那個顧曉丹,時不時地吐句英語。搞得安蝶雅的耳朵都嗡嗡起來。勉強壓下心裏的躁動,安蝶雅強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

“夜,我很早就認識你了,那時候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俊的東方男子。我就跟爸爸說,如果要嫁,我就要嫁給你。沒想到,伯父真的就看中了我!”

安蝶雅幾乎要捂上耳朵,不想聽夜天辰溫柔的話語,對着的人是顧曉丹。

但那些聲音,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似的,絲絲縷縷地鑽進了安蝶雅的耳朵。心像被灌了一大瓶酸似的,酸得都讓人想要流淚。

“夜,我們明天就要訂婚了,宴會都安排好了嗎?”顧曉丹把頭靠在夜天辰的肩上,狀似漫不經心,又似熱切地問。

“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夜天辰笑着說,“我去批一些文件,安蝶雅已經分好了吧?”

“是的,分好了。”安蝶雅連忙回答,聲音有些急切。

顧曉丹撅起了嘴,“夜,人家第一天來,你就不能陪陪我嗎?今天不要那麽認真,陪我回去好嗎?我要看看你住的地方,那可是我将來的新家呢,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們”的新家,這個詞像針一樣紮進了安蝶雅的心髒。似乎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她與夜天辰的愛巢,原來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夜天辰的眉頭悄悄皺了一下,想到別墅裏将會有另一個人入住,心裏有些薄薄的不悅。那裏,他與安蝶雅,曾經度過了最美好的時光。

“今天你累了,先回酒店休息吧,明天我去酒店接你,宴會安排在晚上。”

顧曉丹不禁睜大了眼睛:“酒店?難道你還要把我安排在酒店嗎?夜,我們明天就是未婚夫妻了,當然我要住到你家裏了。”

“這樣影響不太好,畢竟訂婚儀式明天才會舉行。”夜天辰勉強推托,“再說,這裏是中國,東西方的習俗是有很大的差異的。”

“有什麽影響?我們訂婚的信息早就公開發布了,儀式不過是做給大衆看的。”顧曉丹不安地看着夜天辰和安蝶雅,以女人的直覺感到,他們之間,絕不是夜天辰說的“秘書”那麽簡單。而且夜天辰說的時候,還特別強調是“生活”秘書,也許還包括了他的生理需求?

如果她人不在,沒有辦法掌控。但如今,她飛到了夜天辰的身邊。如果還讓別的女人留在他身邊的話,那簡直是笑話了。

“安蝶雅,你陪曉丹聊一會兒,我把文件批好再回去。曉丹,最近公司出了點狀況,所以大家都忙的很,請你諒解。”夜天辰淡淡地說着,語氣似乎誠懇,又似漫不經心。

顧曉丹雖然不滿,但到底是人家的地盤上,只能委委屈屈地答應了。安蝶雅把咖啡杯又拿了回來。放在茶幾上,默不作聲。

☆、遇見前任4

顧曉丹百無聊賴,看着夜天辰專注的臉,一時竟然不敢打擾。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雙眼睛,使他的臉部輪廓變得柔和,但眼睛閉合之間,她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淩厲之氣。她幾度起身,看了看他又再坐下。

“你叫安蝶雅?”終于耐不住寂寞,顧曉丹朝安蝶雅開了口,卻帶着盛氣淩人的倨傲。

“是。”安蝶雅不想對她多說一個字。

“名字嘛,倒還算好聽,就是怎麽覺得這麽怪。”顧曉丹故意皺着眉頭,“你太瘦了,臉色也不大好,是不是減肥減的?”

安蝶雅詫異地看了顧曉丹一眼,她的身材稍嫌豐滿了一點,看來她是有感而發。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安蝶雅才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夜天辰批閱公文的時候,眼睛總是似有若無地瞟向安蝶雅,她淡淡的神情裏,夾雜着一絲凄然。手輕輕的捏着空空的拳,放開又握起。

“安蝶雅,你把這些文件整理一下。|”夜天辰微微揚起聲調,忽然覺得她和顧曉丹在一起的畫面,讓他看得刺眼。

“好的。”安蝶雅幾乎是感恩地立刻站了起來,側頭對顧曉丹抱歉地微笑了一下。

能夠遠離顧曉丹,是一件讓安蝶雅感到高興的事情。顧曉丹的盛氣淩人,和她特殊的身份,都讓安蝶雅感到壓抑。

整理文件的工作十分簡單,但安蝶雅有意放慢了速度。心裏有幾分惶然,夜天辰雖然故作冷淡,但她仍然能夠從偶爾的不經意間,看到他對她的留戀。這,也許是她苦撐下去的理由。

但顧曉丹不同,她是夜天辰名正言順的未婚一如既往,自己又是這樣尴尬的身份。往後的日子。也許來自她的刁難,要難應付的多。

一只手悄悄覆上了手背,安蝶雅擡起頭,看到夜天辰的眼裏帶着探究。

安蝶雅低頭一看,原來自己心不在焉,竟然把同一份文件拆了開來,臉頓時紅了,說:“對不起,我剛才不專心了。“

這一次,夜天辰沒有責備,看着她逐漸暈染了彩霞的臉頰,眼神忽然地就柔和了下來,,但安蝶雅忙于“補救“自己的過錯,并沒有看見。

顧曉丹卻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更加斷定,夜天辰與安蝶雅之間,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關系。所以,下班後,當安蝶雅習慣性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時,顧曉丹發難了。

“夜,她要去哪裏?“

夜天辰臉上沒有表情:“回家。”

“誰的家?”

她的咄咄逼人,在夜天辰的眼裏留下一抹冷酷。安蝶雅扶着車門,緊抿着唇,不知譔不譔再上車,有些猶豫着退開了一步。顧曉丹立刻占據了那個她的“專座”,眼睛還帶着幾分隐隐的得意。

“安蝶雅,上車。”夜天辰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有才能波動。

猶豫了一下,安蝶雅坐在了後座。

“她去誰家?”顧曉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沒看出夜天辰的眼神裏其實帶了點淩厲。

“我的家。”夜天辰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

☆、遇見前任5

“夜?她為什麽會去我們的家?”顧曉丹回頭看了一眼安蝶雅,她長發如瀑,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雖然臉色略顯蒼白,卻更有一種東方女子特有的楚楚動人的韻致,這樣的女孩兒,絕不可小觑。顧曉丹的臉上帶着一絲不可接受,又轉頭看向夜天辰。

“因為她的家,就是我的家。”夜天辰發動了汽車,眼睛直視前方。

顧曉丹為這樣坦白的語氣愣了一下,眼淚忽然掉下來兩顆:“夜……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明天我們就要訂婚了,你卻還要把她往家裏帶!”

“她是我的奴,從工作到家務,你做?”

這樣的身份,讓顧曉丹慚得連眼淚都忘了收。奴?現代文明的社會還有這樣的字眼嗎?她好奇地端詳着安蝶雅,後者一臉的漠然,把眼看向窗外,側臉的輪廓,美得像藝術家手裏的珍品。

“她是非洲來的嗎?”顧曉丹有些迷惑,她沒有來過中國,不知道中國的國情,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有奴。

安蝶雅愕然地張了張嘴,夜天辰只是哼了一聲。似乎是同意,又似乎不屑回答。

“那……我們結婚以後,她也會住在我們家裏嗎?家務可以請傭人,沒有必要一定需要她,我不喜歡她!”顧曉丹的心裏像卡了一根刺,這樣的女孩,放在哪裏都是男辦夢寐以求的床第之歡的對象,她不容許!

“結婚?”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夜天辰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是啊,伯父……哦不,現在也是我的爸爸了,爸爸說,我們訂婚以後,就可以準備婚禮了。”顧曉丹說着,似乎也有點難為情,“我本來不想這麽早就結婚的,但是,對方是你的話…….那當然另當別論。”

夜天辰沒有回答,他真的要接受顧曉丹做自己的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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