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顧曉丹的心裏有些慌,夜天辰的沉默,似乎表示着對婚姻并沒有多少的誠意。她一向自視甚高,家裏又當寶貝似地哄着,在美國不知有多少優秀的白人男子追求她,可她從小受父親的影響,覺得東方的男子才是真正的俊美,于是就想着要嫁一個東方男子。此時,看到夜天辰如此态度,不禁有些忿怒。

“夜,你把她送出去,我不要她留在家裏。”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強硬起來,“如果你不能答應,我寧可不要我們的訂婚宴。”

夜天辰的眼睛微微向她掃去,“是嗎?”車緩緩地停在路邊,顧曉丹一把抓過他的胳膊,“你不肯答應?她不是你的奴,而是你的情婦!”

夜天辰的聲音有些冷:“情婦?這種沒心肝的東西,她哪一點配做我的情婦?”

夜天辰說那話的時候眼睛裏微閃的怒火,讓顧曉丹看得清清楚楚,一時又迷惑起來。

安蝶雅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睛還是死死地盯着車窗外。夜天辰的折辱,她有心理準備一一随,可是這并不包括其他人,尤其是那個将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遇見前任6

“我夜天辰不喜歡強迫女人,至于訂婚宴,你可以考慮清楚再做決定。我承認,這一個訂婚宴,對我來說,可以争取到最大限度的銀行貸款來解決公司的合同糾分,對于工程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但是,如果不是你情我願,我也并不缺乏等待的耐心。”除了安蝶雅,她不願意強迫任何一個女人,也不屑去強迫,雖然明知道這個女人對他的公司有着莫大的功用。

顧曉丹看了一眼安蝶雅,她的臉更加折得似乎半透明,但是嘴角仍然緊緊地抿着,那端坐的姿式,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

“那好吧,可是她不能成為婚姻的羁絆!”顧曉丹讓步了,她忽然發現在這個男人最溫和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她無法想象的強硬的心。她的威脅,恐怕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會喪失這個讓她真心喜歡的婚姻。

既然是奴,那她就是主人,有的機會收拾!這樣想着,顧曉丹的嘴角就露出了得意的笑。

別墅裏,晚餐之中。

“這樣的菜怎麽下咽!”顧曉丹笨拙地拿着筷子,幹胸放下了,嘟着嘴說,“夜,以後我從亞特蘭大帶一個廚子過來,我們家的那個廚子手手藝就不錯,哪裏的菜都會做。每天吃這樣的菜,難怪你會這麽瘦。”

安蝶雅端了湯出來,聽到顧曉丹的話,動作都有點僵了,但還是硬着頭皮把湯放到了桌子上。忽然怕看到他們一起進餐,那樣的眼神交流,原來是屬于她和夜天辰。唇角的笑容有些苦,安蝶雅把那抹刺痛收回到胸腔。正要躲回廚房,夜天辰叫住了她:“安蝶雅,坐下來一起吃。”

顧曉丹愣了一愣,看着安蝶雅輕悄悄地坐到了一旁,心裏暗自生着悶氣。。明明說過她不過是個秘書,是個奴,只不過還包括了生活而上,可是主人用餐的時候。奴憑什麽要與他們平起平坐?

挾了一筷子爆炒腰花,由于用筷子不習慣,又掉到了桌子上,顧曉丹頓時把筷子摔了:“這種菜怎麽吃?夜,這裏最大的西餐廳在哪兒,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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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辰并未回應,只是淡淡說:“大概安蝶雅做的不合你的口味,我已經習慣了。”安蝶雅的手藝,雖然比不上五星大廚,但絕不至于難以下咽。顧曉丹,分明是有意為難。

安蝶雅并沒有表情,機械地吃着飯,筷子卻很少伸出去夾菜。

顧曉丹帶着嫉妒看了她一眼,嬌嗲地說:“夜天辰,我們出去吃吧,你看,我根本吃不下!看來你的‘秘書’有必要再進行訓練。”

夜天辰擡頭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最近公司的事情繁忙,千頭萬緒都要等着我處理,實在抽不出時間陪你出去。這樣吧,我一會兒把你送到酒店。你想吃什麽都行。”

顧曉丹頓時洩了氣:“明知道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吃的嘛,一個人有什麽氣氛!!”她的聲音裏,帶着房間的讨好。

☆、遇見前任7

安蝶雅在腦海裏迅速搜索着在網上查到的資料,顧曉丹應該有二十六歲了吧,算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做出來這種姿态,未免讓人受不了。但她自己卻渾然不覺,還當自己是十六歲似的。

“這幾天真的不行,至少要到公司穩定下來,那時候就陪你出去玩。”夜天辰帶着歉意,那唇角的一抹微笑,頓時撫平了顧曉丹的怨起,挑起了安蝶雅的酸意。

不管夜天辰對顧曉丹有沒有感情,但日久終會生情。她是他将要攜手共度一生的妻,而她,則注定只能匍匐在他的腳下。

心裏的傷感,化作了傷心淚,卻始終不敢落下。悶頭扒飯,卻覺得飯硬得哽在喉口。這頓飯,意是各懷了心事,吃得沉悶。只有顧曉丹那故意做作的聲音,打破沉寂。

“安蝶雅,收拾出來一間客房,讓顧小~姐住下吧。”夜天辰忽然覺得有些煩躁,連每日的咖啡都省了,直接往樓上走去。

安蝶雅應了一聲,把碗筷都收拾到了廚房,有一間客房鐘點工都會收拾,她其實不需要操心。夜天辰這樣的說法。也許只不過表示她與顧曉丹,不會住同一間房。安蝶雅的氣緩緩地吐了出來,仍然煮了咖啡,拿了托盤盛着,送上樓去。

但書房裏并不是只有夜天辰一個人,顧曉丹的聲音又嗲又軟,安蝶雅垂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已經冒了出來。

“曉丹,你在一旁拿本書看,我還有事情要做,明天上午要把事情交代下去。現在你也知道的,是非常時期。”

顧曉丹委屈的聲音隔着門傳出來:“好吧……”

安蝶雅敲了敲門,夜天辰的聲音還是平靜冷淡:“進來。”

安蝶雅握住了環形鎖,沒有擰開,忍不住浮起一個苦笑,大概是顧曉丹上了鎖,嘆了口氣,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才下了樓。

兩杯濃濃的咖啡,被安蝶雅緩緩地倒進了水池,心也像被流走了力量似的,輕輕軟軟,沒有了一點力氣。

靠在水池的邊緣。安蝶雅透過窗戶,看着天上的星星。月光黯淡,星星卻亮得可以晃花人的眼睛。安蝶雅的眼淚順碰上腮緩緩地滑落,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能怎麽撐,心痛得像被刀狠狠劃過似的,幾乎無力再熬。

夜天辰……心裏的纏綿缱绻,終究還是支撐不了多久。

不知道在黑暗的廚房裏站了多久,也許淚已經在頰上風幹了,安蝶雅才發現自己的腿都麻木得不能動彈。

勉強挪動了兩步,安蝶雅用手輕輕按着雙腿。卻連心都幾乎麻木。

書房裏仍透着燈光,安蝶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門虛虛地掩着。身子已經累得不想動彈,連澡都沒有洗,就鑽進了被窩。

書房裏的說話聲,還若有似無地傳來,蝶雅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

夜天辰正深皺了眉,顧曉丹的目光總是在有意無意地逡巡。安靜不了多久,總會把身子膩上來。

☆、遇見前任8

“她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會喜歡她。”夜天辰轉頭就要離開,顧曉丹奔到了他的身前,伸出雙手攔住了他:“夜,留下來,證明你與她沒有什麽。”

“我從來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麽!”夜天辰的聲音冷了下來,帶着淺淺的疲倦,“別無理取鬧了,曉丹。”

因為那一聲親昵的“曉丹”,顧曉丹的心忽然像花朵開放那樣雀躍。不是沒有談過戀過,不是沒有游戲過人間,但夜天辰的淺笑,總是能牽動她的心。

她知道,在見到他細長的鳳眼和溫和的笑容的時候,心已經為他開放。其實,他不知道,她是見過她的。

在祖父的安排下,偷偷地,她見到了他。那個明媚春暮,她看到披着一身陽光走來的他。心就為他牽動。

可是,他對她,并沒有同樣的感覺。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對自己的美麗性感,她素有自信。然而,在見到亭亭玉立的安蝶雅時,她的信心忽然像暮春的蘭花,就這樣倏地調萎。

安蝶雅的美,并不張揚。但不需要輕颦淺笑,那樣沉靜的面容,就勝過了千言萬語,那是東方女子的特質,而顧曉丹,只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永遠也學不來那種沉靜。于是,她的心,慌了,亂了。敏感地嗅出他們之間的不一般,迫不及待地想把安蝶雅驅逐出他們的生活。

但夜天辰有意無意的維護,列讓她看清了安蝶雅在他心裏的地位。不是情婦,但怕比情婦的分量要重的多吧。

“夜。”她柔聲呼喚,“我們将來是要一起共同生活的,不是嗎?那麽,何必要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破壞我們的的關系呢?

無關緊要?這個詞讓夜天辰刺痛了一下,仿佛安蝶雅會離他而去,因而有了幾分慌亂。

“既然無關緊要。又怎麽會破壞呢?你想的太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應付記者。”夜天辰淡淡地說,腳就要跨出去。

“夜!”顧曉丹拉住了他的手,“連一個晚安吻,都不給嗎?”

夜天辰看了她兩眼,在她的額上蜻蜓點水般地拂了一下。顧曉丹不滿地翹着嘴:“應該是這裏吧?”

“好了,我還要去書房,最近實在太忙。”夜天辰應付似地說着,把她輕輕一摟又放開,大踏步地出去了。

顧曉丹看着他的背影,心裏頭一次生出了苦澀的滋味。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冷淡地對待過她。可是,她唯有為這個男人動心,只是見了一面就動了心。

夜天辰的步子有些大,跨進了書房,才舒了口氣。和顧曉丹在一起,有一種壓力,也許是來自安蝶雅吧。

她緊抿的唇線,微顫的睫羽,讓他的心總是空了一小塊。看到她努力克制傷心的情緒。他的心隐隐閃過快意。這原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是快意過後,卻總是微微地抽痛。

書房裏很安靜,夜天辰匆匆把事情做完,鬼使神差地,又跨進了他與安蝶雅的房間,現在是屬于安蝶雅一個人的了。她的睡顏,是他看不厭的風景。

月朗風清,情動處,已經風起雲落。夜天辰的手指拂過她的唇線,只有她的唇,才能誘惑着他一遍一遍地品嘗。

☆、遇見前任9

安蝶雅不安地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夜天辰的唇輕輕貼在她的眉心,安蝶雅忽然束瞧瞧人都松了下來,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夜天辰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心裏劃過一抹柔情。他甩了甩頭,這樣的情緒只能在她的夢裏才能表露。她的背叛,是他永遠的情殇。生平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付出感情,卻劈頭蓋臉地給他這樣的重創!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想抱住她,把她揉碎了混在自己的血液裏毛發裏。

安蝶雅迷惑地睜開了眼睛,習慣性地讓出床的一側。夜天辰把她緊緊抱住,用力用得那麽狠,安蝶雅幾乎無法呼吸。心情複雜,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都可以這麽深入骨髓,他有些走火入魔。不知道,到底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安蝶雅,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用惡狠狠地話語,掩飾自己脆弱的內心。眼淚,不再是傷時的屋檐,這份眷戀,讓愛變得危險起來。

安蝶雅茫然地看着他的臉,映着星辰,精致地想用手仔細描摹一遍。怯地伸出手,忽然想起,他将是別人的丈夫。

踏着一室的星光,夜天辰走了出去。安蝶雅看着他寂寥的背影,湧了眼淚。每每相擁入眠,成了再不可企及的奢望。

星光璀璨裏,那些溫馨竟化作了點點碎影。安蝶雅伸出雙手,想把夢影拼湊完整,終究只是徒勞。落盡了白日的繁華,也許夢醒後,只剩下清冷的傳奇而已。

安蝶雅似睡非睡,仿佛重又回到了童年時代的海濱,空中殘留着花的清香。又忽然回到了青河鎮,在那樣的抵死纏綿裏透支愛情的芬芳。

夜天辰其實是一夜無眠,他把安蝶雅和自己相處的全部過程從頭梳理了一遍。時喜時怨,竟是不能入睡。天色微亮,房門竟然被輕輕推開。

夜天辰的心髒忽然不争氣地跳動起來,可是進來的人卻讓他閉了眼。

不是安蝶雅!這樣的結果,竟然讓他的心失望到了塵埃裏。

顧曉丹穿着一件吊帶的睡衣,腳步有些遲疑,走到了夜天辰的床頭,低頭看了一眼他平靜的睡顏,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夜……”

夜天辰睜開了眼睛,“曉丹,你似乎太性急了。”

顧曉丹怯怯地問:“夜。我睡不着,你可以抱着我嗎?”

夜天辰看了看床頭的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到了該起床的時間了,曉丹,我已經訂好了化妝店,你早一點去。”

顧曉丹的失望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夜,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今天上午還有一個會議,你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做一個最漂亮的女主人。”夜天辰的語氣柔和了下來。

顧曉丹看着他的臉,狹長的鳳眼,漂亮的嘴唇,他是她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塵封了二十六年的心,第一次為他開放。可是,他的眼底,分明沒有她的身影。

咬了咬嘴唇,還是點頭離開。

沒有關系,至少她已經有名份。中國的人不是最在乎這個嗎?有的是機會來擒獲他的心。

☆、遇見前任10

天光大亮,安蝶雅已經把早餐端上了餐桌,晨曦裏垂着長發的安蝶雅,像陽光下掉落的精靈。夜天辰的心有些鈍鈍的痛,恨她的心,總會被莫明其妙地淡化。要不斷地提醒,才能記起她背叛的事實。

顧曉丹還沒有醒,餐桌上的兩人的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顧小~姐……”安蝶雅遲疑地把一份早餐放到餐桌的一角,“我給她留一份嗎?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

“不用管她,跟我上班去吧。”夜天辰擦了擦嘴角說。

“那……”

夜天辰忽然扳過她的身子,看着她眼睑下的一圈陰影,昨天晚上,分明她也沒有睡好。

“昨天,沒有睡好嗎?是……想我了?”其實不想關心,但內心的渴望,是讓他問出了口,心不争氣地跳動着,太渴望安蝶雅嘴裏模模糊糊的愛語。

“嗯……”安蝶雅擡了一下眼看着夜天辰夜天辰平靜的臉,他眸中微微的緊張,忽然讓她幹燥了一夜的心濕潤了起來。眼睛酸澀,想要落淚。好後悔好後悔。他們本是相愛的一對,都是她,親手斷送了兩個人的幸福,造成現在這種,相愛,卻又相恨,不能在一起的,痛苦局面。

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讓安蝶雅不忍,“我一個人,睡不着。”話音輕細,耳根已經微紅,眼睛不敢再看他,瞥向了庭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樹。

夜天辰的心又恢複了平時的心跳,不管他怎麽恨她,她的一舉一動,仍然能牽動他的心。他張了張嘴,還是咽了下去,沒有告訴她,沒有她在身邊,他也是一夜無眠。

跟着夜天辰走出庭院的時候,安蝶雅回眸看見火紅的榴花,差不多已經掉下了枝頭,猛然醒起,夏天,就要過去了。

“今天小雪發信息約我出去。”安蝶雅忽然脫口而出。

夜天辰的的眉頭一皺,沒有說話,又向前走去。安蝶雅微微嘆了口氣,背叛過他之後,連自由恐怕也沒有了吧。心裏堵得難受,只是擔心該怎麽跟小雪解釋,若将實情告之,小雪一定會讓她離開夜天辰的。可是,她不想離開他。她的腳步慢了下來,仿佛一個機器人那般,只是機械的跟從。

“今天的訂婚宴,你去陪曉丹吧。”在汽車上的時候,夜天辰說。

安蝶雅沉默着,把臉轉身窗外,明知道她不想跟顧曉丹單獨呆在一起的,心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了,機械地應了一聲。話尾慢慢灑在空氣裏,明明已經過了許久,似乎還能夠聽到回音。

到了公司,安蝶雅安靜地發放資料,放在每一張會議桌上。這裏,是夜天辰運籌帷幄的地方,是他下達一個又一個命令的地方。

安蝶雅的手輕輕撫過主席臺的椅子,心裏的柔情一下又一下地噴薄而出。他與她,注定是這樣的糾纏。

使君将有婦,羅敷未婚配。她的良人,終是別人的。自己就一輩子做他的奴,做他的床~伴嗎?第一次,安蝶雅的心裏滋生出薄薄的不滿。縱使她曾經背叛她,可他損失的不過是錢財而已,身外之物,而她,奉上的是一生。她的心頓時沉重下去。

☆、我看你怎麽躲(1)

原以為,自己可以正視他的妻。可是,看到顧曉丹堂而皇之地在他身畔,她的心還是會痛的。那些還沒有痊愈的舊傷,一條一條地翻了出來。

“蝶雅?”第一個走進會議室的,竟是康俊。

一看到康俊,安蝶雅的眼淚忽然就密密地湧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掩飾,康俊已經跨前一步,手指輕得像是一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寶,為她輕輕拭去了将落未落的淚。

“康俊。”安蝶雅的聲音有些哽咽,眼前的康俊,帶着沉穩的堅毅,眼睛裏亦驚亦喜。

“你怎麽瘦的這麽厲害,他待你不好嗎?”康俊有些心疼,一雙手伸出來想要把她攬入懷裏,卻又中途停住,畢竟,他們已經分手,分對她,也是一份像哥哥照顧妹妹的責任那樣。

這時又有兩個人走進來,安蝶雅忙低了頭匆匆退出去了。走過康俊的身前時,才低低地說:“康俊,你也瘦了。”

顧曉丹沒有直接去化妝店,而是像一陣風似地沖進了總裁室。夜天辰的唇畔,無奈地隐着苦澀。

“夜,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大日子啊,我又是初來乍到,你怎麽能讓我獨自去面對?你的公事,少做一天,又算得了什麽!再說了,就算夜氏地産破了産,爸爸在美國的産業還等着你去繼承呢!還有我爺爺的資産!”

夜一的唇緊緊地抿了一抿,有那麽一刻,安蝶雅幾乎以為他要發怒。但他似乎明白這個訂婚宴對夜氏的重要,終于還是忍了下去。

“那麽,安蝶雅,你把文件送到雨鵑尋裏去,陪曉丹去化妝吧。”夜天辰把情緒隐藏到了心底,爸爸的目光至少在女人方面,并不讓他服氣。

安蝶雅柔順地答應了一聲,拿起了整理一半的資料送到了杜雨鵑的桌子上。

“沒有完成的半成品,你也好意思送出來?總裁對你的工作能力,大概是估計過高了。”杜雨鵑的敵意,在夜天辰視線達不到的地方,總是表現得淋流漓盡致。

安蝶雅刻意忽略了她的恨意,微笑道:“是總裁讓我陪顧小姐去化妝。”

杜雨鵑怔了一怔,忽然惡意地笑了出來:“是嗎?看來夜總對你相當寵愛,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要你陪同全程。”

安蝶雅深深地看了她一冷,淡漠道:“杜雨鵑,你的對手,其實不是我,沒有必要處處針對我。注定,我只是他生命裏的過客。也許,你從一開始就恨錯了人。”

沒有再聽她的針鋒相對,安蝶雅轉身就走了。

杜雨鵑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苦笑:“過客?你這個過客,在他的心裏,也許是至老不忘,我恨錯人了嗎?”

顧曉丹,只是一個占據了他名份的女子,他的心,也許永遠也給不了別人了。安蝶雅,你已經把他的心捧,他還有什麽能力去愛別的女人。

顧曉丹走出來的時候,隐隐有着不甘。杜雨鵑幾乎興災樂禍,即使來自于顧曉丹的投懷送抱,夜天辰也一樣會拒絕吧?

☆、我看你怎麽躲(2)

司機已經等在門口待命,安蝶雅為顧曉丹打開了車門,“你坐在前面!”顧曉丹不客氣地吩咐。

安蝶雅的眼睛眨了眨,不屑與她争辯,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小姐,你也去‘麗影’嗎?”司機友好地問安蝶雅,雖然不明白該功成身退的安蝶雅,為什麽不離開夜天辰,但她眼底的的掙紮,他看得心酸。

安蝶雅一怔,才看清,今天的司機竟是那天為飛翔集團接頭的司機,沒想到還在夜氏呆着。但她此刻也不想跟他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麗影是本市最知名的女性服務店,主要經營新娘的化妝,禮服出租以及全套的司儀服務。一路上,顧曉丹都沒有說話,安蝶雅也沉默。

麗影的店面占了六間門面,規模相當的大。

安蝶雅跨出了汽車,絢麗的太陽花晃花了她的眼睛。寧了寧神,才發現顧曉丹還安然地坐在車裏。無奈地苦笑,只得幫她打開車門。

“你是死人嗎?車停了這麽久才才開門。”顧曉丹怒氣沖沖地說,那樣惡劣的語氣,連司機都皺起了眉頭。

安蝶雅看着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只能跟上去。忽然司機低低地喚了一聲:“小姐!”聲音裏的急促讓安蝶雅的心緊了一下,回過頭去,發現他的神色有些緊張。

“小姐,如果你要走,我現在就可以幫你。”

安蝶雅怔了一怔,重複問道:“去哪裏?飛翔?“

司機肯定地搖了搖頭,安蝶雅呆了一呆,顧曉丹已經走到了門口:“怎麽是蝸牛投胎嗎?我都走到了,你還在門口魔什麽?”

安蝶雅倉促地對伺機說:“謝謝你,不過我不會走的。”說着,趕緊了幾步,追上了顧曉丹。司機看着她纖弱的身影,不禁嘆息一聲,才發動了汽車,絕塵而去。

化妝室裏,顧曉丹總是挑剔着化妝師的手藝。安蝶雅坐在角落裏,默不作聲地看着帷幕。

“安蝶雅,你去給我買杯水來。”顧曉丹挑剔完了化妝師,又開始支使安蝶雅,一邊的助手連忙堆起了笑容,“顧小姐,我們這裏備有飲料,請問您是要喝果汁還是咖啡?”

“都不要,我要她去給我買!”顧曉丹瞪了那個助手一眼。

安蝶雅沒有出聲,站了起來。那位留着齊肩半長發的助手開口說:“小姐,這附近沒有什麽飲料店,你可以請前臺小姐幫你倒一點需要喝的東西。”

安蝶雅感激地對她笑了笑,轉頭問:“顧小姐,您要喝什麽呢?”

“你把咖啡和果汁都端一杯過來!”顧曉丹沒好氣地說,還沒有忘記瞪一眼那位始終含着淺笑的助手。

安蝶雅過意不去地對她抱歉一笑,那位助手卻不以為然地淺笑如故。也許她遇到的刁鑽顧客并非只有顧曉丹一個,那張笑臉,只是職業化的禮貌。

用托盤盛了一杯咖啡和橙汁,安蝶雅輕盈地穿過化妝間放到了顧曉丹前面的小桌上。顧曉丹端起咖啡,剛喝了一口,就把咖啡潑到了地上:“安蝶雅,你是不是存心要燙死我啊!你能不能試好溫度再拿上來嗎?我被燙着了,出席不了訂婚宴,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我看你怎麽躲(3)

安蝶雅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化妝師有些看不下去了,打起了圓場:“是我們店裏的服務不周到,陳靜,你去幫顧曉姐端一杯過來。如果嫌燙的話,就放兩塊冰吧。”

顧曉丹忽然輕輕笑了起來:“倒不是你們店裏的服務不好,是我這個……暫時算是秘書吧,是她不好。咖啡還是讓她去倒吧,放了冰我會嫌涼的。”

那位叫陳靜的助手揚了揚眉:“那好吧,我等咖啡自然涼就是了。這位是安蝶雅小姐吧?我陪你去。”

顧曉丹恨恨地看了陳靜一眼,化妝師已經給她上了唇彩,她只能閉了嘴生悶氣。

“謝謝你。”安蝶雅誠心誠意地說,雖然一路走來,少不來嗑嗑絆絆,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不用謝,我就是看不慣那種人。”陳靜淺淺地笑着,頰上的兩個酒窩若隐若現,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

“我可以叫你安蝶雅嗎?”陳靜俏皮地眨着眼睛,和她剛在地化妝室裏的談定大相徑旅庭。看到安蝶雅點頭,她的笑容更甜了,連眉毛似乎都帶了笑意,“安蝶雅,我見過你。”

安蝶雅驚訝地挑起了眉,“見過我?”從學校出來後就跟了夜天辰,從來都是深居簡出的,又不是什麽名人,陳靜又是從哪裏知道自己的呢?

“你當然不認識我了,我有個朋友在藍大讀大啊,有一次去找她看到你,覺得很特別,給我印象很深刻。”

安蝶雅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便問:“你是哪裏的學生,怎麽會在這裏呢?”

陳靜吩咐了一句前臺,才轉頭輕輕笑着說:“我是趁着暑假來實習的,賺幾個零花錢,明年就畢業,也算是多一些社會經驗吧。那個首席化妝師是我的表姐,我就開了後門來跟她學業幾招。也許大學畢業後,沒有其他的本事,就做這一行好了。那個顧曉丹,真夠嚣張的,幸而是我表姐歷練多了,有了很深的涵養,換了別人早甩手不幹了!不過,服務行業,本來就是伺候人的角色。”

安蝶雅笑了笑,不置一詞。前臺小姐已經把咖啡端了出來,安蝶雅正要接,陳靜已經端着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別急着回去,她不是嫌咖啡燙嗎?咱們在這兒說一會兒話,我表姐慢慢替她化妝。這種女人,沒必要對她太客氣。咱們雖然禀承着服務宗旨對她禮貌三分,但小動作還是可以做一點的。”

安蝶雅忍不住失笑,覺得這句話太對了,她也不願意回去面對着顧曉丹。

“對了,你和她是什麽關系啊?我聽說,她是夜天辰的未婚妻?長的嘛,雖然看起來有些別的血統,還看得過去吧,就是脾氣這麽壞啊怎麽?不過,那個夜天辰看起來脾氣不錯的樣子。”陳靜一邊說,一邊吐了吐舌頭,那樣子嬌俏可愛。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麽……”安蝶雅茫然地說着,唇角的笑容有些凄迷。

☆、我看你怎麽躲(4)

“不過,你現在有工作了,而且是在夜氏,可真讓我羨慕。不知道我畢業後會怎樣。”

安蝶雅笑着安慰道:“也沒關系啊,我看你心靈手巧,做化妝這一行也很有前途啊。何況你有表姐帶着,将來也是著名的化妝師呢!”

陳靜笑着說:“是啊,我很喜歡弄這個。但是也很想去大企業工作啊。不過,你是怎麽做上那個女人的筷的?”

“我不是她的秘書,是……”安蝶雅忽然覺得難在啓齒,原來,自己的身份是這般見不得光。

“哦,我知道了,你是夜天辰的秘書。你好厲害啊,我以為你是這個女人的…..不過你這麽漂亮,呆在夜天辰身邊,難怪她會看你不順眼了。我看啊,她再化妝,也比不上你。”

安蝶雅無奈地笑笑。

“安蝶雅,夜讓你陪我來,不是讓你在外面說閑話的!”顧曉丹在化妝鏡裏看到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地走進來,眉毛就忍不住揪了起來。

安蝶雅輕輕把咖啡放到她身前的桌子上:“在等咖啡涼,所以就說了幾句話。”她的聲音清清冷泠,察覺不到半點情緒的波動。

化妝師的唇畔隐隐泛着笑意:“顧小姐,請您配合一下,不然就來不及出席宴會了。”

顧曉丹只能閉了嘴,安蝶雅悄悄對陳靜展開了一個笑容。像是粉嫩的薔薇,開到了栅欄上。

不知道是不是化妝師故意,最後的是妝堪堪拖到了宴會即将開始的時候。陳靜沖着安蝶雅做了個鬼臉,安蝶雅失笑。

顧曉丹自然來不及找她的麻煩,一疊聲地催着司機快點開。安蝶雅看到司機的神情帶着冷漠。

夜天辰已經在大堂迎接,他的眼睛竟然直接掃向了安蝶雅。雖然顧曉丹盛裝登場,那身禮服是從法國巴黎訂作的,總價在十萬以上,但絲毫比不上安蝶雅的風華。

安蝶雅的禮服只是一件剪裁得體的連衣裙,白色的雪紡,裙擺有幾朵粉色的小花。長發垂肩,清靈得像夢幻仙子一樣。

“夜……”顧曉丹掉起禮服的裙擺,向前奔了兩步。

夜天辰的眼睛向顧曉丹轉去,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臉上禮貌而淡雅的微笑,一如他在每一個社交場合所做的表情。

“夜,我來晚了,對不起。但這都要怪安蝶雅,叫她端咖啡,她竟然把化妝師都勾去閑聊。”顧曉丹的聲音既嬌又軟,向夜天辰适時告了一狀。

夜天辰含笑點頭,神态親昵而不過份。來賓自然有企業界的□□,雖然只是個訂婚宴,但由于男女雙方的家世大,自然賀者如蟻。

夜天辰是社交場合上的寵兒,他俊美的外表,謙和的笑容,總能為他贏得良好的聲譽。而顧曉丹美國鋼材大亨千金的身份,更讓她在嬌美之外,頭擡得更高。

安蝶雅退到了角落,站在指示牌的陰影裏。官場上的外交辭令,自然由夜天辰和顧曉丹接招。安蝶雅看着一對壁人雙雙迎客,眼睛竟覺得刺痛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把頭轉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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