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下去,夜天辰的心沉甸甸的。

他在回家最大的征訊社,付了一大筆的預付款後,帶着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回了國。他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至少知道,安蝶雅是真的還活着。這個結果,是他一直堅信卻在心裏猶豫過無數次的。

安蝶雅,太好了,你還活着!

夜天辰把頭靠在飛機的機艙上,那顆躁動的心,仍然因為沒有找到安蝶雅,而不安地蠕動。

舒綿雨當然失望,但仍然安慰着夜天辰:“夜總,安蝶雅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我想,夜總沒有在回家找到安蝶雅,可能是因為安蝶雅真的不在回家,或許安蝶雅也如夜總一樣留戀這座城市,或許很快就會見面了。”

夜天辰點了點頭,一臉的憂愁,“綿雨,還是謝謝你的。我已經求助于征訊社,只要安蝶雅還在回家,就一定會幫我打到的。我只是心急罷了,沒事的。”

舒綿雨點了點頭。

生活仿佛有了目标,夜天辰重新振作了起來。對工作,他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贏得了舒綿雨的欽佩。

☆、她恨我(9)

“夜總是想把事情都做完,可以去找安蝶雅吧?”舒綿雨并不是一個死板的筷,偶爾,她也會借着下午茶的時間,與夜天辰輕松地攀談。

“是。”夜天辰根本連扭捏都省回,大方地承認。他對安蝶雅的感情,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敞開了心肺。

那個愛字,他不面對安蝶雅吝啬。“我愛安蝶雅,除了她,我不會再接受別人。”

才下午兩點鐘。按照夜氏地産的休息制度,是剛上班的時候,夜天辰剛坐到辦公室裏,一個文件還沒看完,桌前的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他随手接起來,“喂?”了一聲,接下來就皺起了眉頭。

“哥,今天那個會你去吧,我有急事,要馬上離開一下。”夜希傑的聲音有些急急的。

夜天辰不禁皺了皺眉頭,“你還能有什麽急事?是不是又被哪個女孩子纏上了?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再結交那些不正經的女孩子,感情不是這樣浪費的……”

“哎呀呀好了!”夜希傑竟然有些不耐煩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夜天辰的話,“這幾個月你見我身邊有女孩子了嗎?我跟你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別再刺激我了,我真的有急事,拜拜!”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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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辰一手拿着聽筒,聽着裏面發出的盲音,不禁有些發怔。夜希傑今天是有些不正常,想想這幾個月來他的表現,相對于從前來說,是進步了不少。也許,他真該用另一種目光去看待他這個弟弟了。不再多想,夜天辰喝了口咖啡繼續看文件。

夜希傑跟秘書說了一下。拎起西服就直奔電梯,迅速地按了鍵,就掏出手機播通了電話。兩聲“嘟嘟”聲後,便通了,他面露焦急之色問道:“怎麽樣了?小琪不是很健康嗎?怎麽突然上醫院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輕軟的女聲,滿含憂慮,“我也不知道,不知是不是因為我身體不好的原因,今天突然發現寶寶有些不正常,我怕是先天疾病的征兆。少傑,你快點來吧,我好擔心啊。”

夜希傑面露溫柔之色,竟還帶着一絲責任感,點了點頭,安慰道:“別擔心,有醫生在就不怕,我很快就到了。”

若是被夜天辰看到他這副神情一定大跌眼鏡,一向玩世不恭的夜家二少,什麽時候也會關心人,在乎人?什麽時候也會為一件事情擔心憂慮了?

夜希傑挂斷了電話,看着光滑的電梯內壁。臉上滿是焦躁之色。

上了車就一路飛奔至市兒童醫院,夜希傑一路小跑着擠進了電梯,上了三樓,遠遠地使看到一個長發披肩,身着淺灰色V領毛衣的年輕女孩兒,在醫院走廊來來往往的人中,她顯得格外出挑。

夜希傑快步跑過去,放低聲音道:“小琪呢?怎麽樣?”

女孩兒的心思全放在診室裏,乍一聽到夜希傑的聲音有些恍惚,怔了一下,面露委屈之色說:“在裏邊檢查呢。”

☆、她恨我(10)

夜希傑樂觀地笑了笑說:“沒事,小琪健康的很,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哪裏,你沒看到她今天的樣子……”女孩兒說着停滞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詞句,“小琪的眼睑異常地垂低,眼珠一會兒一會兒地朝下,很不正常。”

夜希傑抿了抿唇,順勢攬住了女孩兒的肩膀,把她扶到走廊邊上的方便座椅上坐了下來,安慰道:“先別擔心,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小孩子本來就很不好養,我當初都說過了,你身體那麽虛弱,還要生孩子本就有危險,你卻固執的要命。真不知這孩子的爹到底是誰,竟有這麽大的福份。讓你這般為他付出。”

說到最後,夜希傑的語氣裏隐隐在些吃醋的意思,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不禁用手摸了摸下巴,換了一副纨绔少爺的嘴臉,嘻笑說:“常聽人說,誰養的孩子像誰。小琪才三個月大就長的很像我了,我領她出去的話,人家一定以為是我的女兒,哈哈。”

女孩兒一怔,臉上露出一種夾雜着愧疚的感激,擡起頭來,靜靜地看着夜希傑,認真道:“少傑,真的謝謝你。”

夜希傑一聽這話立刻睜大眼睛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對我說‘謝’字,我若認真起來,你可是謝不起的。別忘記了,我當初救的可是兩條命哦!你确定要謝我?”

女孩兒偏過了頭去,似乎不太敢看他的臉,含糊地說了一句。“先不要說這個了,我還擔心着小琪呢。”

話說着,病房的門開了。女孩兒忙站了起來,夜希傑也跟着站了起來。醫生示意他們進去,他們便去了裏面。

“你是安琪的媽媽?”醫生拿着一張化驗單問着。

女孩兒忙點了點頭,“是我。醫生,小琪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大病啊?”

醫生把單子遞給了女孩兒,夜希傑也湊過頭去看,但上面的表格裏的醫學術語他們根本看不懂,只聽到那醫生慢慢道:“孩子有些輕微的腦缺癢,目前沒什麽大問題,需要住院,你們先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夜希傑拍了拍女孩兒的肩膀小聲說:“不用擔心,我去辦手續了,你看着小琪。”

他正要出去,醫生忽然拿着一張單子遞到他面前道:“你是孩子的爸爸吧?在這兒簽個名吧。”

夜希傑一怔,女孩兒忙道:“不……他不是孩子的爸爸。我來簽吧。”

醫生狐疑地看了看他們兩個,把單子遞到了女孩兒的面前,她拿起筆,對夜希傑尴尬地笑了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安蝶雅。

安蝶雅!

對的,她就是安蝶雅。

她一筆一畫地寫好了自己的名字,遞給醫生,看到夜希傑仍站在門口看着他,便微微一笑道:“你快去吧。”

夜希傑的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轉身離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他和安蝶雅真的是很有緣份。最早的時候是在夜氏地産的電梯裏。當時他還是個十足的風流公子哥兒,偷偷地想要吃她的豆腐,卻被她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一腳。

☆、孩子的媽(1)

那時,他就記往了那張青春靓麗的臉。幾次問大哥,他都不說。但他斷定了是夜氏的員工,可來公司裏又沒看到。他的性格在對待女人這件問題是随意的,也不以為意,漸漸地淡忘了。

可是,一年前,他剛進入公司,一次跟客戶見面後回程的路上,就撞見了這個冒失的安蝶雅。他清晰地記得她當時的狼狽和受傷,趴在汽車前面,低低地說着什麽。被人擋了車,他很不爽,便讓司機趕走她。可是司機回來時告訴他,那個女子口裏不停地說着:“幫幫我,幫幫我……”他下意識地往外看了看,覺得頗有些熟悉,不知不覺就開了口:“幫她!”

把安蝶雅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才發現情況危急,經過一番急救,總算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當夜希傑聽到這四個字時,吃了一驚,又有些可惜。這麽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有了孩子了。心裏不禁暗罵那個男人。

當安蝶雅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他,眼神有些恍惚。怔怔地看了好久,才低聲說着:“謝謝你。我叫安蝶雅,我以後會還你的。”

夜希傑呵呵一笑,随口道:“助人為樂而已,而且是我自願幫的,不用還。你叫安蝶雅?”

“嗯。”安蝶雅有些虛弱,聲音有些模糊。

夜希傑笑了笑。“名字挺好聽的。我嘛,我叫……董少傑。”當時他想到安蝶雅的情形,斷定了安蝶雅一定被男人抛棄,肚子裏的孩子也是那個壞男人的,他不想以後麻煩,就随意用了舅舅的姓,說了假名字。

可是…….真的是要用“緣份”二字解釋,他和安蝶雅,竟然不期而遇幾次,看到她的無助,他的心就莫明地疼。不管不顧,吩咐司機幫助她,他自己也由時不時去看她,變成經常,乃至每天都要去。

安蝶雅此時已經抱起了小琪,看着她白嫩又可愛的小臉,不禁把自己的臉頰也伸上去來回蹭着,一邊跟着護士走,一邊喃喃地念着:“沒事了,小琪要乖,沒事了……”

小琪是她的心血和生活的全部,一定不能出事。想到當初所受的苦,想到生産小琪時的危險和抉擇,安蝶雅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經年過去,有了小琪,她真的算是成熟了。

當初,在手術臺上,因為她身體不好,順産不成,而且有出血現象,醫生問她,要保孩子還是要保大人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說“要保孩子。夜希傑在外面大喊着不可以,要保大人。

可是她就是想要保孩子,她一想到這個孩子的父親,心裏面就湧出好多好多複雜的情感,有愛有恨有怨有思念。她想留下孩子,留下這個與他有關的生命,這輩子,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一翻争執之後,醫生也建議保大人。可她當時出奇的倔強。最後夜希傑說大人和孩子都保。大人沒了,要孩子也沒有用。孩子沒了,安蝶雅也活不下去。要生都生,要死都死吧。

☆、孩子的媽(2)

夜希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帶着淡淡的悲傷。從小到大,他的性格就格外驕縱随意狂妄,以為自己生在富貴之家,有天生的優越感。

随着父母親友在上流社會的往返,看到那些燈紅酒綠間的虛情假意,使得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覺得女人和感情不能對等。

母親的離去,父親一心撲在生意上,對他格外冷落,對哥哥更是嚴苛。他覺得這世上連親情都不能長久,他就放縱,随着自己性子做事,想做什麽做什麽,高興怎樣就怎樣,從來不會去感受別人的感受。

可是,在醫院裏,與安蝶雅之間的争執,讓他震驚。他無法想象,要怎樣,才能讓一個女人可以舍棄了已知的性命去保護一個未知的生命。

看安蝶雅,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柔弱的女子。骨子裏卻子隐着常人不可比拟的執着。他好奇,想去了解安蝶雅,了解她的過去,了解她的一切。可是,每當他試探地問起,安蝶雅總是佯裝生氣,他便不忍再問。畢竟,被人揭傷疤的感覺,并不好受。

安蝶雅在醫生的指示下把小琪放到了嬰兒箱裏,看着她胡亂揮動的小手,和撅起欲哭的小嘴,不禁擔憂道:“醫生,孩子這麽小,治療的話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還有,腦缺癢好冶嗎?嚴重嗎?要多久才會康複呢?”

醫生看着她擔憂的樣子,不禁寬心道:“沒問題的,這個只是重度的,順利的話,三到五天就能出院了,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你的寶寶一定會健康的成長的。”

安蝶雅聽了點了點頭,但仍有些擔心。這時夜希傑辦理好了住院手續進來了,聽到安蝶雅的話,不禁上前道:“醫生都說沒事了你就別擔心了,你比醫生懂得多嗎?真是傻瓜。把心思放在怎樣照顧好小琪上就好了。”

醫生聽着這話不禁笑了笑,上下打量着他們倆,怎麽看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對,怎麽會不是夫妻或戀人呢?醫生不再猜測,做了自己的工作,便離去了。

安蝶雅趴到嬰兒箱前,愛憐地看着裏面的小寶,雖然才三個月大,已經看出她長大以後一定是個漂亮的姑娘,她的小鼻子和薄嘴唇很像安蝶雅,額頭和眼睛有些像爸爸,臉型比安蝶雅的還要小巧。安蝶雅越看越感慨,不禁咬緊了嘴唇,發起怔來。

“好了,小琪沒事的,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夜希傑扳過她的肩膀,上下審視着,擠了擠眉眼不滿道:“昨晚又沒睡好吧,看你的黑眼圈。哎呀,我發現你又瘦了啊。奇怪,怎麽會養不胖呢?我可是買了不少好東西給你的啊。”

安蝶雅嘟了嘟嘴,嗔道:“你見過哪個媽媽有睡好的?小琪的生物鐘跟我們完全不同,昨晚鬧了半夜,天快亮了我才睡下的。早上很早的時候就被她的哭聲叫醒了。”

“怎麽?後悔了?”夜希傑故意問。

“哪有?慢慢就會好了,我現在在看育兒的書。”安蝶雅笑了笑,舒了一口氣,真的感覺很累。她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少傑,一時有些迷糊。

☆、孩子的媽(3)

雖然他的性子她不敢恭維,可是他的外貌,真的很像夜天辰,至少有五分像,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生氣的時候。有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老天憐她,才讓少傑從天而降,救了她的苦她的難。不管怎樣,少傑對于她和小琪的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夜希傑看着她有些倔強的嘟起的嘴,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她真的長得很漂亮,不然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吸引住他。将近一年的相處,夜希傑卻仍然看不懂她。她身上所散出來的韻致,是特殊的經歷和過往磨練而來的,別人學也學不來,是獨一無二的。

此時,他輕扳着她的肩膀,她穿的V領休閑灰色毛衣,松松的領口,露出一截光滑白嫩的頸部皮膚,真的可以用凝白如脂四個字形容,用他以前的話說,簡直就是個尤物。他暗暗抿了抿唇,手上的力度不禁加大了一些。

安蝶雅感覺到他的異樣,不禁有了防備,輕掙了一下,又有些猶豫。一年來,她從來都知道少傑對她的渴望,可是她心裏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滿滿地占據。

縱然,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可是她仍然無法接受別人。縱使少傑和他長得有些相似,還是不能。當初,她看出這一點,對對少傑說了,她可以用任何方法來報答她,唯獨自己的身體。

“好了,你去上班吧。不是說你們那個老板很兇的嗎?你這樣跑出來,一定要被他罵了?”安蝶雅輕聲說着,也覺得有些尴尬。

夜希傑一聽安蝶雅的語氣軟了下來。不禁有些得寸近尺,順勢摟上了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安蝶雅的肩上,在她耳邊吞吐着溫熱的氣息,撒嬌似地說:“和老板比當然是我們的安蝶雅更重要一些了,我才不怕那個老板呢。反正他也不看好我,總覺得我不是好人。”

夜希傑對安蝶雅說,他在一家大的公司上班,老板是個難纏的人,很嚴苛很小氣,很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實,他所說的那個老板,就是夜天辰。

安蝶雅對他的話是半信半疑,也不多加理會。他的氣息,讓她想起夜天辰,讓她有些迷亂,不禁用力晃了晃自己的頭。

“好了,這裏是醫院,你老實點兒吧。不然我要生氣了啊。”安蝶雅說着用力扳開了他的和,快速移到了一旁,免得被他抓到。

看着懷抱變空。夜希傑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有些發怔,一股失落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禁沒了精神,洩氣道:“你都不會讓我滿足一回。抱抱也不行麽?”

安蝶雅有些愧疚,遲疑道:“不可以。”

夜希傑嘆了口氣,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沒見過你這麽難搞定的女人,這可是我風流史上最大的失敗,以後沒法混了,你把我給毀了。”

夜希傑這本是随意的話,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安蝶雅人禁沉下聲音道:“如果你當把我當作那些女人,那你現在就走吧。”

☆、孩子的媽(4)

夜希傑一聽,不禁慌了,忙起身解釋道:“怎麽又生氣了?怪我怪我行了吧?我說的話你不要當真啊。安蝶雅,如果我把你當作那些女人,就不會這樣遷就你了。難道我們認識這麽久,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我承認我是放蕩一些,但我的心……還算是善良的吧?”

安蝶雅點了點頭,“你是個好人。”

夜希傑不禁暗自嘆了口氣,“你啊……怎麽說呢?好像是我的克星啊。不行,我心裏不平衡,今晚我想吃你做的菜了,好好招待我。”

安蝶雅聽罷不禁蹙眉,“今晚怎麽行?小琪還在醫院裏。”

夜希傑不禁拍了拍腦門,“被你害的,我都糊塗了。那好。今晚我請你吃大餐,行了吧?”

安蝶雅不禁露出些笑意,但聲音仍然沉着說:“沒功夫吃大餐,我要在醫院守着小琪,你自己風流去吧。”

夜希傑不禁冤枉,“安蝶雅小姐,不要這樣子說我啊。我夜……我董少傑,怎麽說也是一個白領。自從你那個什麽以後……我可是很少跟其他女人來往的。”

安蝶雅可不信他的話,他自己都領了幾次女人去她那裏吃飯了,還美其名曰跟人家介紹,“這是我表姐,比我早生幾天就做姐了,其實我是想做哥哥的。”

每一次被領來的女孩兒聽到他這話都忍不住會笑,而看向安蝶雅的時候,都是帶着幾分懷疑的。

過了一會兒,在安蝶雅的一再催促下,夜希傑總算離去了。安蝶雅看着他輕步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嘆息。命運這種東西,永遠都捉摸不透。回想起那一天,從公共廁所跑出來以後,如果遇到不是少傑。或者說他的司機再開快一些,那現在,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安蝶雅這個女子了吧?也沒有了小琪。

不過,安蝶雅還是感恩的。總覺得是冥冥中注定,才讓她遇到一個長得像夜天辰的人。雖然他并不是夜天辰,但每天看着他那麽快樂,就能夠感覺到,夜天辰,現在也是快樂的吧?她懷孕時沒怎麽出過門,有了小琪後更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出門,從電視上也沒看到過夜天辰結婚的消息。不知他現在有沒有跟那個顧小姐結婚。不知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夜天辰此刻,生活的全部目标,就是找到安蝶雅。自從從舒綿雨那裏得知安蝶雅和楊松雪去過回家後,他就把回家當成了聖地一般,日思夜想的就是回家。幾乎每一天,他都會親自詢問回家方面的消息。工作效率不可謂不快。昨天終于接到報告,說安蝶雅和楊松雪,并沒有在回家呆多久。她們只是在當地逗留了一段時間,後來的去向不明。

夜天辰不禁苦惱,安蝶雅到底去了哪裏?她在回家經歷了什麽?她現在還好麽?他下定決心,一定一定要找到安蝶雅,好好補償她!

從此的夢裏,安蝶雅不再總是漸行漸遠。她的容顏在夢境裏,顯得格外清晰。那一夜,他夢見浴後的安蝶雅,帶着淺笑向他走來,潮濕的發絲松松地貼在額頭和鬓角,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飄逸的白色長裙。襯出了她修長高挑的身材。

☆、孩子的媽(5)

她的臉,仿佛珠圓玉潤,挑不出一絲生硬。頸部或隐或現露出的鎖骨,流暢細膩。他伸出手,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她,就那樣靜靜地對他凝望,帶着如海的深情,又帶着迷離的幽怨。

就這樣蘇醒了過來,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胸膛裏,卻像是忽然被灌入了一陣獵獵的勁幾,吹得肋骨都有些疼痛。

夜天辰感恩地看着夜空,黑夜裏星星不眨眼。

他的安蝶雅,一定會回來的!

沒有耐心再等待消息,夜天辰第二天就飛往了回家。他要親自再找一遍,他要确認安蝶雅不再回家,再去其他的地方找。在征訊社信息的配合下終于在一家廣告公司找到了楊松雪的線索。

這是回家一家比較有名的廣告公司,夜天辰一大早便到公司的人事部去查看公司人員記錄,果真看到楊松雪在這家公司做秘書。一想到楊松雪來拿日記的怒氣,夜天辰有些擔心她知道後不會見自己。于是請求人事部的工作人員不要告訴楊松雪他來找過她的消息。

他便在公司外面等,一直等到午休時間。他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公司門口,期盼着也會出現安蝶雅的身影。

不一會兒,他便看到一個長發微卷一身淺灰色職業套裝的楊松雪從大樓裏走了出來。夜天辰忙放下了手中的雜志。打開了車門,直接迎了上去。

“楊小姐!”他大聲喚了一聲。楊松雪正待下臺階,突然就怔在了那裏。轉身,看到一身風塵和一臉憔悴的夜天辰,眼睛睜的大大的,半天才問道:“你…...你怎麽來這兒了?”

夜天辰怕她會走,急忙上前幾步,懇切道:“我想和你談一談,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楊松雪禮貌地笑了笑,帶着些冷意道:“我跟你有什麽好談的,我還有事呢。恕不奉陪,夜總裁。”

夜天辰聽出她言辭間淡淡的敵意,有些失望,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說:“小雪,你跟安蝶雅是朋友,應該明白,她有多愛我。你難道,不希望她得到幸福嗎?”

楊松雪一聽到“安蝶雅”二字頓時冷下了臉,左右看了看,毫不客氣地拉着夜天辰站到了一棵樹下,“你還有臉提起安蝶雅?你走吧,就當我沒有看到過你。”

“你告訴我安蝶雅在哪裏,不然,我不會走的。”夜天辰慢慢地說着,卻充滿堅決。

楊松雪咬了咬嘴唇,罵道:“男人真是賤,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安蝶雅現在過的很好,你的出現,只會打亂她本已平靜的生活!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要再出現在安蝶雅的面前。”

夜天辰一時啞然,怔怔地看着楊松雪,許久,放低聲音,放低身段,問道:“小雪,安蝶雅現在在哪裏?請你告訴我,好不好?不管安蝶雅經歷過什麽困難,受過什麽苦,我找到她以後,一定會十倍百倍地補償她,我會把她捧在手心裏,我要娶她,我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她名正言順地做我夜天辰的妻子!小雪,你告訴我,好嗎?”

☆、孩子的媽(6)

楊松雪緊緊咬了兩個嘴唇。一想到安蝶雅所受的苦,眼圈都有些發紅,賭氣似地說:“你以為什麽都是可以補償的嗎?你們這些商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利益化。安蝶雅受過的苦,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都是你無法想象的到的。如果是我,也不敢肯定,敢不敢再一次相信一個曾經要把我親手送給別人的男人!”

“小雪!”夜天辰有些激動地打斷了她,“你不了解情況。我承認,那天我錯了,大錯特錯。我很快就後悔了,我發現,什麽夜氏,什麽利潤,什麽成績,什麽龍頭,全是虛無的東西,只有安蝶雅,能帶給我快樂,讓我覺得,人生一世,很值得。許一涵的車一發動,我就去追了,可是,安蝶雅為什麽不再堅持一下……”

楊松雪嘆了口氣說:“別說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夜天辰苦澀一笑,“是啊,一切的一切都怪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小雪,告訴我安蝶雅的去向吧?我想,安蝶雅不一定不想見我。”

楊松雪淡淡道:“蝶雅沒有跟我在一起。”

夜天辰聽出她語氣裏的妥協,不禁暗暗高興,但面上仍然不敢放松,蹙眉問道:“沒有跟你在一起?那安蝶雅現在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這個……”楊松雪露出一絲為難之色,“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而且,安蝶雅一再叮囑過,絕不讓我對你說。對不起,夜總,雖然我也知道你對安蝶雅的感情,也知道安蝶雅是真的愛過你。可是,我也真的知道,安蝶雅也是怕了你。畢竟,不是哪一個男人都能有那樣狠的心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人的。”

夜天辰阖了阖眼,“送人”二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味毒藥,每每想到那天安蝶雅臨別時眼中的渴望和絕望,他的心就像被錘子撞擊一樣地痛。

如果,時間光可以倒流,就算是失去全世界,他也不要失去安蝶雅。

因為,安蝶雅就是他的世界。沒有安蝶雅,生命也沒有任何意義。

“小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而且我會向安蝶雅認錯。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不是嗎?告訴我安蝶雅的去向,我一定會給她幸福,讓她成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夜天辰慢慢地說着,仿佛在啓誓一般。

楊松雪淡淡一笑,“沒想到堂堂夜氏地産的總裁夜天辰也會說出這樣濃情的話來,如若被外界知道,肯定又是一條特大新聞。夜總,是不是男人在一定的情況下都可以說這種話?可是我現在不相信男人話了,我想安蝶雅比我更加不相信吧。被傷過的人,都會怕的。安蝶雅現在生活的不錯,我不敢肯定她回到你身邊會怎樣,會不會真的如你所說的,給她婚姻,給她幸福。就算是我告訴你了,安蝶雅也不一定會見你的。我想,一切随緣不是很好嗎?”

“我不要随緣!”夜天辰激動道,“我要找到她,我要她!”

☆、孩子的媽(7)

“那你找錯人了,安蝶雅沒跟我在一起。”楊松雪也冷下了語氣。

夜天辰馬上發現自己又失控,忙深吸了口氣,平覆了一下心情,慢慢道:“那可不可以告訴我,安蝶雅在回家留了多久,在回家都做了什麽?”

“回家?”楊松雪半是諷刺半是自嘲地笑了一聲,“我想安蝶雅不會再輕易來這個地方了,真真正正的傷心之地。”

“怎麽了?安蝶雅在這兒經歷了什麽?”夜天辰連忙問道。

楊松雪抿了抿唇,慢慢道:“安蝶雅在傷心的時候真的想家了,想回家,就回家了。只是,物是人非……沒過多久,就又離開了,被迫離開的。”

“被迫?”夜天辰的眉頭一皺,伸手抓住了楊松雪的肩膀,很是用力,楊松雪都感覺到了疼痛,但看到他灼灼的眼神,知道他正在激動,也不敢說話。

遲疑了一下,低喊道:“你忘記了安蝶雅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嗎?你忘記了安蝶雅現在的媽媽是繼母嗎?你忘記了安蝶雅的爸爸自從出院後就身體不好由繼母掌家了嗎?難道,一個繼母會接納一個已經敗壞了名譽的女兒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夜天辰無言以對,他的手漸漸地放棄了對楊松雪的嵌制,無力地垂了下來,踉跄退後了一步,喃喃道:“是我,都是我。安蝶雅所有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

楊松雪擡腕看了看手表,無力道:“我要做事了。夜總,你回去吧,一切随緣。我不希望安蝶雅現在的生活受到打擾。再見。”

楊松雪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夜天辰怔怔地站在原地。

許久……

夜天辰才回過神來,心裏沉重的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他知道,安蝶雅受了莫大的委屈,他知道安蝶雅一定好傷心。可是,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不能安慰她,不能寵愛她,不能保護她!他真的好恨,好恨自己!

一切随緣。楊松雪這話似有深意。也許安蝶雅現在真的不想見自己,也許安蝶雅真的需要時間。

又是夜幕降臨,醫院裏好安靜,間或傳來一聲嬰孩的啼哭,顯得格外清晰。安蝶雅坐在病房裏,一手撫着沉睡的小琪的臉蛋,一邊不時地往外看看。

不一會兒,便聽見有人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安蝶雅轉頭,果然看到少傑提着快餐進來了。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少傑,發現小琪正在睡着的時候,便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了床邊。把晚飯交到了安蝶雅的手裏,小聲說:“快吃吧?餓壞了吧?”

“嗯。”安蝶雅點了點頭,忙拉開了方便塑料袋,她真的餓壞了,也顧不上什麽形象,可以說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夜希傑在一旁看着,有些心疼,搖了搖頭,倒了杯水放到了一旁,小聲道:“不知我小的時候我媽媽是不是也這樣為我而勞累。”

這一句話說的極輕,是一句感嘆。安蝶雅不禁一怔,迅速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仰起臉來看着少傑,病房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看起來比白天更加成熟和穩重。

☆、孩子的媽(8)

“你的媽媽?”安蝶雅輕聲問了一句。

夜希傑笑了笑,用輕松的語氣道:“是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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