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的感覺如水滴一樣慢慢地浸入了安蝶雅的心扉。

她竟是如此渴望他的擁抱麽?她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竟有些想沉迷。

“我以為你睡了,所以沒有再打你的電話。”他說着,嗓音嘶啞。

“沒有睡,我睡不着。”安蝶雅如實回答。

“對不起,安蝶雅,今天找到你我真的是太高興太激動了,我知道錯全在我,我只是想向你道歉。下午,我回去後一直想着再來找你,求你原諒,可是我喝多了,我不該說那些話,我沒有權利指責你,對不起……”

“別這樣說,別這樣說……”安蝶雅心疼地阻止了夜天辰一直道歉的話語。感情的事情本是說不清對錯的。因為當初你付出的時候沒有人逼迫,一切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夜天辰不禁動情,上前一步,徑直将安蝶雅攬到了懷裏。

這一攬,安蝶雅的心軟到一塌糊塗,只知将臉埋在他的懷裏,用力地擦來擦去,他的身上,她喜歡的味道還在,她用盡全力緊緊地抱着他。

以前在夢裏抱着他,總想着,這是真的該多好。此刻她卻想着,如果這是在夢裏該多好。

“安蝶雅,我好想你,陪陪我好不好?”夜天辰輕輕地說着。

安蝶雅敏感地捕捉到他的欲望,突然平靜了下來,“現在你沒有資格這樣要求我。”

“我知道,我現在是請求。”多年的生意場上的談判經驗,讓夜天辰很容易避重就輕。

“別這樣,我們……已經結束了。而且。我并不怪你,一切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不會,不會結束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怎麽舍得入開手?安蝶雅,回到我身邊吧,我會把以前虧欠你的,一一的補償過來。你對我還有情,我感覺得到的,你騙不了我。”

曾經被淚水掩埋的往事,忽然湧到了眼前,安蝶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兩行淚從腮邊滑落,有一滴輕輕地停留在夜天辰裸露的手臂上。

他的心,突然顫動了一下,嘶啞着聲音喊着:“安蝶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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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補償,我說過你沒有欠我什麽。我只是……想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我一直向往的平凡的生活。”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夜天辰呼出的氣息,繞在她的耳邊,熟悉的暧昧,幾乎讓安蝶雅站立不穩。

深吸了一口氣,安蝶雅忽然掙開了他的胳膊,轉身面對着他,平靜道:“我已經說過了,你沒有對我虧欠什麽。你對我的折磨,是因為當時你有這樣的權利。只是。現在我們已經兩清,沒有任何關系,好嗎?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我無法如你所願。”

☆、不愛他了嗎(6)

“安蝶雅,我不相信,你竟然這麽絕決。”夜天辰不無哀怨地說着,半是作秀,半是黯然。

安蝶雅阖了阖眼,心道,不是我狠心,只是再也經受不了另一次的傷害。那一段段積累起來的傷和痛,又何嘗不是自己每個夜晚都不能忘懷的部分。

“安蝶雅,我不要求別的,這一晚,讓我擁着你這一晚。以後,我不再打擾你,好不好?”夜天辰捕捉到安蝶雅的心軟,知道要慢慢來,于是耐心地哄誘着。他的氣息,灼痛了安蝶雅的每一根神經,她的心已經痙攣了起來。

“只要這一晚……”夜天辰的聲音漸漸演變成了輕聲的呢喃。一聲聲地敲擊在安蝶雅的心上。那樣酸楚和無奈的情感,就這樣鋪天蓋地侵蝕了她的心髒。

她的背緊緊地契合着他的胸膛,兩個人心髒跳動的節奏,漸漸地合上了節拍。安蝶雅偏過頭,眼角的一點晶瑩讓夜天辰的心都微微顫抖。

“安蝶雅!”他輕聲地呼喚,卻盛載了太多沒有說出口的深情。而安蝶雅,不想再去探究。她的心,已經疲倦得像行将就木的老妪。

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安蝶雅的眼睑輕輕阖上。若是用一晚,就能夠消彌那些傷心的、歡樂的糾纏在她心上的前塵往事,是否他們就可以各自在自己的小天地裏安心地繼續行走下去,不再有交集?而且,她也好想好想他,她也需要用一整晚來牢記他的全部。

安蝶雅的心空得像最狹長的山谷,說不出什麽滋味。有期待,有留戀,還有……不舍。

手裏抱着的薄被,緩緩地滑落到地板上。夜天辰的心急速地跳動起來,緊緊摟住了安蝶雅,不肯放開。他的頭顱,深深地埋在安蝶雅的肩窩處。

“只有……這一晚?”安蝶雅的聲音有些悠遠的破碎。

夜天辰停滞了一下,才緩緩地回答,“只這一晚,讓我完整地擁有你。安蝶雅,你真的可以忘記我嗎?”

“我會努力忘記你,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話音未落,夜天辰就霸道地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好似隔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在她的口腔裏作着生離死別般的纏綿。他的舌柔軟靈活。卻又細膩溫存。火熱的氣息,緊緊包圍了安蝶雅的全部身心。

努力維持自己的矜持,卻在他溫柔的撫觸中漸漸丢盔棄甲。

“夜天辰……”安蝶雅情難自禁下的呼喚,讓夜天辰幾乎為之沉迷。這個在夢裏回放過了幾千遍的聲音,這時真實地響起,他的心忽然地就滿足了。

他堅信,安蝶雅的心裏,仍然有他。

那些最熱忱的愛,最相思的情,并不那麽容易忘記。只是他的傷害,太重太深,讓安蝶雅沒有勇氣再接受一次。

他珍視地膜拜她的全身,她迷離地半睜雙眸。

不厭其煩的細吻,和輕柔灼熱的撫摸,讓安蝶雅的身心再一次淪陷。熱吻的間隙裏,那含糊卻深情地呼喚她的名的聲音,更讓安蝶雅勉強用堅硬包裝起來的心,柔軟地化在了蜜罐裏。

☆、不愛他了嗎(7)

不再做無謂的抵抗,安蝶雅一聲輕放任了自己。

“卧室在哪裏?”夜天辰一邊吻着她一邊含糊地問着。

安蝶雅怔了一下,伸手,指向了那一間供楊松雪住的客房。夜天辰一個用力,把她橫抱而起,吻卻沒有停。直接推門而入,兩個人雙雙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流彩雙眸,嫣紅雙唇,情潮在安蝶雅的臉上分外分明。夜天辰又看到她羞澀卻又渴望的眼神,心裏顫顫的,不禁感謝上天,讓他又找到了安蝶雅。

衣衫迅速褪盡,不再矜持,不再猶豫,安蝶雅放開了自己,享受着夜天辰帶來的一波波激情的歡娛。

完全舒展的身體。承受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欲念。用這一夜的交織纏綿,換取日後的平淡生活。她也需要有這樣的一夜,來支持以後的清冷和孤寂。

在汗水的交織和顫抖的呻~吟中,他與她,一夜沉淪……

安蝶雅在夜天辰的臂彎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她這幛小公寓是朝陽的。這時候,太陽正蓬蓬勃勃地灑到了兩人滿身。

夜天辰早已經醒來,與安蝶雅的重逢,讓他的心髒跳動得無法入眠。縱然透支了太多的體力,仍然舍不得把眼移開安蝶雅的臉。

他眼眸裏盛裝的深情,幾乎讓安蝶雅錯誤地以為,他真的是愛自己的。

她把手舉起來,似乎想撫過夜天辰的臉,忽聽得隔壁隐隐約約有嬰孩子的哭泣聲時斷時續地響着。安蝶雅一個機靈爬了起來,快速地披上了睡衣,連拖鞋都沒有穿就跑到了另一間卧室裏。不禁在心裏責罵自己,昨晚縱欲,竟然忘記了小琪,如果小琪出了什麽事情,她不知怎麽該怎麽活下去。

夜天辰也是一驚,本以為那嬰兒的哭泣聲是鄰居家傳來的,直到他也追出了卧室,看到安蝶雅正跪在一個嬰兒的搖籃車前伸手去抱一個孩子,他徹底地震驚了,呆呆在站在房門口,看着安蝶雅抱起那個孩子,一邊親吻,着一邊搖着,一邊喃喃地念着:“小琪乖,是媽媽不好。小琪是不是餓了?小琪乖……”

時間仿佛停滞了,過了好久好久,夜天辰才恍然如夢地問道:“安蝶雅……這個孩子……是誰的?”他的拳頭不禁緊緊握在了一起,心仿佛被錘子重重鈍擊,生生疼,腦海裏不禁浮現起昨天在樓上,看到的那個和安蝶雅抱在一起的男子。

簡直如晴天霹靂,難道。一年不見,他的安蝶雅,真的……不愛他了嗎?

聽到這一聲問,安蝶雅才一驚,剛才因為着急小琪,簡直忘記了夜天辰的存在。此刻,她輕輕放下了小琪,抓過奶瓶,打開奶粉的罐子,弄了适量的奶粉,便出了房門去為小琪沖奶。一系列的動作,顯得過于急促,分明是在逃避夜天辰的問題。

夜天辰走到嬰兒車旁,匆匆看了一眼躺在裏面的孩子,便追出門去,繼續問着,“這個孩子,是誰的?”

☆、不愛他了嗎(8)

安蝶雅不語,只是做着沖奶粉的動作,一邊晃着奶瓶,一邊匆匆道:“你該走了。是你說的,最後一晚,以後不會再打擾我的生活。”

夜天辰輕輕抓住了她的胳膊,壓抑着心中的懊惱,“我要知道,這孩子是誰的?”

“這很重要麽?”安蝶雅反問,“從今天開始,你走了之後,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不,這對我很重要。安蝶雅,這孩子多大了?是不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的?”最後這句話,已是含着怒氣。

安蝶雅聽了不禁有些生氣,掙開了他的手,走回了卧室,“你快走吧,我要照顧小琪了。”

“小琪…..”夜天辰喃喃地重複着,又跟到了卧室裏,“她的全名是什麽?”

安蝶雅已經走到了小琪的嬰兒車旁,把小琪抱了出來,坐在了床邊,用臉頰又試了試奶瓶的溫度,才慢慢把奶嘴湊到了小琪的嘴旁,想了想,告訴他也無妨,便回答說,“她叫安琪。”

“安?”夜天辰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安蝶雅的眼睛,想要捕捉她微動的情緒,可安蝶雅并不看他,低垂着眼睫,一心一意地給小琪喂奶,“安蝶雅,她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安蝶雅的眼睛微閃了一下。因為低着頭,并沒有讓夜天辰看到。小琪,是夜天辰的女兒,可她就是無法說出口。而且,依着夜天辰的身份,小琪終究不會被夜家接受的,說了無宜,徒增煩惱和不必要的麻煩,不如不說。

她搖了搖頭,“這個跟你沒有關系了,你快走吧,也該去上班了。”

夜天辰怔怔地看着安蝶雅,本以為,一夜的纏綿能讓安蝶雅重新接納他,可是如今,這個結果,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停了好久,沉聲問道:“你告訴我,小琪到底是誰的孩子,我才會走。不然,我不會走的。”

安蝶雅苦澀一笑,“何必追究這個呢?小琪誰的也不是,是我的,是我的全部。”

夜天辰看着她眼裏的清朗,忽然心慌到不知所措。原以為,自己能夠重新喚安蝶雅的熱情,喚起對往昔最美好的記憶。一夜的交纏,讓他的心充滿了感動。可是,安蝶雅真的是被自己傷到了體無完膚,毅然決然要開始新的生活。面對着這個嬰孩,夜天辰的心是鈍鈍的痛,卻也真的沒有資格再追問。

他沉默了。

“你上班去吧。”安蝶雅的聲音幾乎聽不出起伏,夜天辰仔細地端詳着她,看着她對待小琪的溫柔和呵護,心想着,若是他們是一家三口,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他一直看着,似乎是想把她的眉眼,他的唇鼻,她的輪廓,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裏。

“你從來都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如果你言而無信,那麽連我的尊重都可能失去。”安蝶雅見他遲遲不走,淡淡地說着。

“她是真的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夜天辰幾乎是絕望地想着,眼睛盯着小琪。安蝶雅既然對他這麽絕決了,那這個孩子…….就不是他的了。哪一個媽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個父親呢?

☆、不愛他了嗎(9)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這個孩子是安蝶雅跟別人生的嗎?

一想到這個他就想發狂!

因為看過安蝶雅的日記。知道自己在她心裏的份量。原以為,自己放低姿态,會換回來安蝶雅的回歸。他們,将是最幸福的一對。但若是,這一年之內,有哪個男人插足,一定會趁虛而入。畢竟,安蝶雅是一個弱女子,需要男人的疼愛和照顧。

他知道,安蝶雅的心是柔軟的,已經被他傷到鮮血淋漓,再也回不了頭。但,要他放手,卻是怎麽也辦不到的。

“安蝶雅!”他低喊,他的回憶裏,其實只剩下了安蝶雅。可是她不再會相信自己!

安蝶雅喂好了小琪,把小琪放進了車子內,背對着夜天辰的臉。與夜天辰過往的點滴,這時候紛繁複雜地充斥了她的腦海。尤其看到小琪瞪得大大的純真無邪的眼睛,想到她是夜天辰的孩子,霎時間愁腸百轉。幾乎要回頭撲到他懷裏痛哭一場。

本來是相戀的幸福的一對,到底是為什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然而,她發過誓,要堅強。不能再重新回到以前的痛苦之中,她會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安靜,安寧,安祥。三個“安”,會打造息平安的一生。

捏住了拳頭,安蝶雅才回過頭來,看着夜天辰的眉眼,面無表情,“小琪不是你的孩子。現在還有時間,我再招待你一頓早餐吧。”

直到安蝶雅離開房間,,夜天辰還怔怔地站在床邊。他的安蝶雅,曾經是最柔媚的嫂子。可是,剛才他分明看到,她的眉間,多了兩分英氣。那樣的她,美得像一個在黑暗中都能發出絢麗光芒的發光體,讓他無法移開眼睛。

這樣的她,什麽樣的男子才不會被?夜天辰的心像被針戳過那樣的疼,他想把她永遠地禁锢在自己的為她打造的華屋裏,不讓外人窺視到哪怕一點點。

然而,安蝶雅不再是從前的安蝶雅,這一點他到現在才明白。經過了時間的洗禮,經過了苦難的磨練。她變得堅強而能發。他不再是她依附的大樹,正努力地向陽盛開,她要脫離他的陰影,走出自己的新天地……

伸出手,徒勞地想抓住她,可是僅僅抓住了一抹空氣。

陽光下的空氣裏,仍然殘留着昨夜纏綿後的暧昧情潮。可是,安蝶雅卻不肯再回頭,她倉惶離開的背影雖然單薄,但背卻挺得很直。那是她的決心,而他竟然無法撼動。

滿腦子忽然浮現出安蝶雅躺在另外一名男子身邊的模樣,幾乎令他發狂!不,對于安蝶雅,他絕不放手!

安蝶雅,注定是自己的!夜天辰的唇角浮起一絲冷笑,哪怕她已經跟別人結了婚,哪怕用盡一切手段,他都要把安蝶雅重新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揉了揉額頭,心裏的那點狂亂,卻忽然猶豫了。

如果對安蝶雅用強迫的手段,她會怎樣?縱然自己對她再溫存,恐怕她的臉她的心,都是冷的。

☆、不愛他了嗎(10)

一個人在房間裏胡思亂想。終于放棄地嘆了口氣。

再也不忍看到安蝶雅暗自飲泣,她想要這樣的生活,他就暫時滿足她吧。

早餐很簡單,兩個人吃的時候,都是安靜的沒有發出聲響。夜天辰想說些什麽打破沉默,可是安蝶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神情,讓他發不出聲音。

一直到收拾完盤子,安蝶雅都沒有說一句話。眼睑低垂着,站在客廳裏,背對着夜天辰,仿佛在趕他走一般。

夜天辰往前走了一步。用手輕輕扣住了她的肩,看着她的背,全神貫神。似乎怕哪一天會淡忘記了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要把安蝶雅細細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安蝶雅,不要忘記我。”夜天辰嘆息着,聲音裏有太多的不舍和無奈。安蝶雅拒絕再發掘他的感情,那些點滴偶現的柔情,曾經一點點腐蝕了她的靈魂,而讓她萬劫不複。用太大的勇氣,才能建立自己的新生,她不想毀掉。

“我知道你想開始新的生活,可是我自私地不想讓你忘記我。”夜天辰深長的嘆息,幾乎讓安蝶雅的心再一次為他震顫。她暗暗地咬緊了牙齒,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往,她竟然舍不得忘記。

夜天辰似乎并不在意安蝶雅是否回應,他的聲音像一陣風似地,不斷地朝安蝶雅吹來。

“當我知道,有一個人曾經可以用生命的全部熱忱來愛我,那時已經太晚。是我的肆意揮霍,漸漸消耗了你的愛。對不起,安蝶雅。放開你,是因為我終于确定定,天長地久和濃情蜜意,都比不上,你還活着,你還在陽光下呼吸,雖然已經不在我的世界裏,我仍然是滿足的。”

夜天辰說起情話來,總是能讓安蝶雅由衷的感動。然而,這些都應該過去。安蝶雅的身子,僵直着不能動彈,在陽光下的臉,還是白的幾乎半透明。

真的想把安蝶雅強行地帶回別墅,把她養得胖一點,不像現在,單薄的似乎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走。

可是,他不想再次違背安蝶雅的意志。這朵小花,他願意用耐心來澆灌,直到撥雲見日的那一天。

“安蝶雅,也許是我一手,毀掉了你的愛!”夜天辰無奈地結束着自己的情話。安蝶雅冷靜的臉,和無波的眸,讓他頹然。

“我只是想開始一段新的生活,謝謝你的成全。”費了好大的力氣,安蝶雅才勉強平靜地說出這一句話,“你快去上班吧,要遲到了。”

夜天辰猶豫地跨出一步,又回頭看了安蝶雅一眼,滿眼的柔情和不舍,終于打開了門,離去。

安蝶雅看着被關上的門,愣在原地,心裏微微地痛。回到房間看小琪,又換了尿片,為小琪擦了擦臉和手。時鐘的針已經走到九點,安蝶雅只覺得累,坐到窗邊,看着小區外的小路人偶爾經過的人。

忽然,一個來電,她吓了一跳,待看到顯示的是楊松的號碼後,才松了一口氣。楊松雪的電話不過是詢問夜天辰有沒有再回來找她,她一一答了,只是下意識地沒有說夜天辰在家裏過夜的事情。楊松雪的辭義之間,是偏向夜天辰的,認為夜天辰不管怎樣,也算是很負責任的男人。

☆、不愛他了嗎(11)

可是安蝶雅的腦子很亂,楊松雪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飄來飄去,飄進後,只剩下了一些沒有意義的單音節。

她從來沒有想過,夜天辰竟然那般瘋狂和執迷地尋找自己。

剛開始離開時,她是心灰意冷的,但仍然不能忘記夜天辰。忍不住會偷偷地在他上班的時候,再回到別墅。哪怕呆呆地坐上一會兒,心裏也不會再那麽悲傷。

用手細細地描摹過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始終下不了決心徹底離開。可是,肚子的漸漸大起,逼着她不得不迅速做決定。可是,那一天,她看到陸茹夢和夜天辰一整天在一起的時候,她的信念終于轟然倒塌。

也許自己會在夜天辰的心裏留有一席之地,但他終究要娶別的女人。

一個顧曉丹,已經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劃痕。再加上幾個,她不知會不會充當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能揮下慧劍;積聚了多大的決心,才能斬斷情絲!

可是,在乍夜天辰的那一刻,她的心重新像擂鼓一樣跳動了起來。她終于明白,夜天辰就是她心裏的蠱,也許窮己一生,都無法忘記。然而,她不能再沉淪下去,用盡全身的力氣,與夜天辰再次劃開界線。

讓你,永遠只在我的忘記裏。安蝶雅的心彷徨無助,手緊緊地捏成拳頭,才能給自己勇氣。看着一旁自顧地玩着玩具的小琪,她的心更是痛的要死,俯下身,用手輕輕地逗着她,小琪對她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來。

她苦澀一笑,喃喃地說:“乖寶寶,不要爸爸好不好?媽媽也會對你好,媽媽把你當作生命的全部,好不好?”

小琪的小手拿起一個毛毛球朝她伸了過來,竟然笑出了聲。安蝶雅的眼睛卻濕潤了。

這時敲門聲響起,安蝶雅忙擦了擦眼角去開門,是楊松雪。

“小雪,你不是跟着你們老總麽?”安蝶雅驚奇地問。

“他們去酒店了,那地方,專灌人酒的,我才不去被占便宜。到底怎麽樣了?你跟夜天辰。”

兩人說着已經來到了卧室,安蝶雅坐到床前,看着小琪,低聲道:“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什麽?”楊松雪有些吃驚,抿了抿唇說,“怎麽這樣?你明明無法忘記他啊,為什麽選擇逃避?我可以看得出來,夜天辰很認真,你應該去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小雪,我不想再那樣活下去了。一想到那個別墅,我的心是又苦又甜。”安蝶雅終于淚如泉湧,她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像初冬冷寂的夜裏驀然敲響的鐘聲。

“但你分明愛着他!只要愛他,還顧忌什麽。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退縮了?”楊松雪不滿說。

安蝶雅的眼裏寫上絕望,“經歷的那麽多的事情,我早就被現實逼退了。現在,我的心雖然枯萎,但還沒有灰飛煙滅。如果跟他回去,那樣的傷害,我已經無法再承受。小雪,不要再試圖把我推給他,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不愛他了嗎(12)

“他已經不顧家人的反對和外界的猜測,和那個什麽顧小姐解除了婚約了。”楊松雪勸說着。

“走了一個顧小姐,還會有趙小姐,李小姐來,他那樣的家庭,他又被家人器重,一定會是塞給他一個豪門小姐的。我不想再看到,也不願意知道,從此以後,慢慢忘記他。”

楊松雪看着安蝶雅顫抖的雙肩,她的心也有些顫抖了,無奈道:“安蝶雅,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幸福。你看看,你現在又不接受董少傑,現又夜天辰又重現。如果夜天辰真的放棄還好,不然,以後的事情也沒有那麽簡單的。”

幸福,真是一個太過奢望的詞語。

安蝶雅拿紙巾擦了擦眼睛,阖了阖眼,看着小琪說,“我也不會跟董少傑的。看他的樣子,他的家庭也是很富有的,我現在有了小琪,根本不可能。”

“那你要怎麽辦?現在董少傑在養你。”楊松雪提醒說。

安蝶雅嘆了口氣,“就當先欠他的。等小琪再大一點,我就讓樓下姚奶奶幫忙看着,我出去工作。”

“真的要這麽辛苦麽?安蝶雅,你太天真的。一個女人養一個孩子,會很累的。”

安蝶雅不再說話,只是偏過頭去,看着小琪。

對于安蝶雅,楊松雪只有支持她了。也許。她無法理解和感受安蝶雅所經受過的傷害,她只有默默地關心了。

平時安蝶雅在家,除了照顧小琪就是看書,書是她最愛的事物,書裏的文字能帶給她安寧,那些在現實中從來得不室宣洩的情感,在書裏竟可以放任自流。

書,一直是她的良師,也是她的益友。

沉浸在那一個個美好的故事裏,她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饑餓,甚至忘記了夜天辰。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夜幕已經聊臨。托起下巴,她看着熟睡的小琪出神。也許,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

平淡是福,她想着。

然而,煩惱總是避免不了。楊松雪回回家了,兩天來夜天辰也沒有再來找她,董少傑卻是每天都來。

對于董少傑,安蝶雅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覺,卻是不忍去傷害他的。

此時。董少傑站在家門口,懷裏抱抱的是整整一箱啤酒。安蝶雅不禁吃了一驚,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董少傑的聲音有些低落,“快讓我進去吧。”

安蝶雅此刻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發紅,一定是喝酒了。難不成,在外面沒喝夠,又跑到她這裏來喝?她蹙了蹙眉頭,不悅說:“你這是怎麽了?這些天總是喝酒,還總喝醉。”

董少傑将一箱啤酒放到了地毯上,半躺在沙發上,伸手去伸領帶,因為喝了酒,手上的動作不靈活,松也松不開,一急之下,把領帶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悶聲道:“我為什麽喝酒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安蝶雅咬了咬嘴唇,把領帶揀了起來放到一旁,又拿起杯子去倒水,一邊說着,“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子。”

☆、不愛他了嗎(13)

“安蝶雅,今晚陪我喝酒吧。”他接過了杯子,沒有喝,放在了桌子上,帶着一種異常的落寞。看着安蝶雅。

“要喝你自己喝吧,我還要照顧小琪,萬萬不能沾酒的。”

一陣沉默,董少傑沒說話,只是偏着頭,定定地看着安蝶雅,仿佛在用心描摹安蝶雅的五官,他的臉上帶着一絲迷醉和不易察覺的柔情。半晌,輕笑了一聲,坐直了身體,把那箱啤酒打開,拿出了一罐,怦地一聲拉開了罐子,輕快道:“我不愛強求別人。你不陪我喝就算了,我自己喝。那,安蝶雅,能不能給我做頓好飯,豐盛一點的,然後,陪我吃。”

安蝶雅點了點頭,“你等着。我馬上就去做。”

董少傑笑了笑,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看着安蝶雅輕快地走向廚房,系上了白底碎花還帶着雪紡花邊的圍裙,全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如果能有這樣一個家,這樣一個老婆,還有小琪一個那樣漂亮的女兒,他真的會覺得很幸福的。

不知怎麽回事,遇上安蝶雅之後,小琪出世之後,他對“家”就特別向往。可他的家境,他的家族,注意了他所在的家沒有溫馨。他真的好想好想和安蝶雅在一起,組成一個小家,在他們的小天地裏,快樂幸福地生活。

可是,安蝶雅明明對他有感覺,怎麽就是不能接受他呢?人是可以變的,他遇上安蝶雅之後就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愛招蜂引蝶的夜希傑,而是現在這個有了責任心,想要認真去愛的男人——董少傑!

不知安蝶雅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到底長的什麽樣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竟然能傷安蝶雅如此深,又讓安蝶雅對他不能忘懷。他失落地一口氣喝完了罐裏的啤酒,呆呆看着了一會兒安蝶雅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搖搖晃晃地走向了卧室,跪到了小期的嬰兒車旁。

“小琪?”他含糊地叫着。小琪卻正在熟睡,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像一面羽扇,十分漂亮。

小琪不回答,夜希傑咂了咂嘴,拿起一旁的毛毛球玩具輕輕地往小琪的小臉上掃着。終于,小家夥被癢的伸出小手抓了抓了臉。夜希傑不禁笑了,繼續用毛毛球擦着小琪的臉。

終于,小琪撇了撇小嘴,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一副想哭的樣子,待看到眼前的大物不是她所熟悉的漂亮的媽**時候,嘴巴撇的更狠了,嗚嗚地哭了兩聲。

夜希傑忙用手搖了搖車子,小聲地哄着,“不哭,爸爸在呢。媽媽去給爸爸做好吃的去了。”

小琪看着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着,說着她所聽不懂的話,不禁瞪起了大眼睛,奇怪地看着這個人,有些熟悉,好像經常來看她的。于是,停止了哭泣。安靜了下來。

夜希傑看到小琪不哭了,心裏竟升出些成就感,俯身在小琪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笑着說,“叫爸爸。”

☆、不愛他了嗎(14)

小琪只是看着他,根本不懂什麽是“爸爸”更別說會叫了。

于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好久,夜希傑不知教了多少次“爸爸”的叫法,小琪愣是沒發出一個音節,小嘴巴倒是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自言自語什麽。他不禁洩氣。躺到了床上,自語說:“什麽時候會叫爸爸了,你媽媽就會要我了。”

這時安蝶雅已經把菜炒好,端到客廳的時候,瞥見夜希傑躺在床上自言自語着什麽,不禁問,“你跟小琪說什麽呢?她還小,聽不懂你的話的。”

夜希傑坐了起來,洩氣道:“我教她叫爸爸,她就是不見。”

安蝶雅不禁好笑,“她才多大,連媽媽都不會叫,怎麽會叫爸爸?”

夜希傑卻不以為然,“那是你沒有教她。我看小琪是個聰明的苗子,如果我天天在她耳旁念‘爸爸’二字,她肯定會叫的。”

安蝶雅無奈地搖了搖頭,往廚房走去。

夜希傑複又跪到了小琪的身旁,教道:“小琪!叫爸……爸……爸爸……”

小琪的眼睛只是天真的看着夜希傑,小嘴張了一張,沒發出聲音。夜希傑帶着滿懷的期盼看着小琪,再一次說着:“叫爸爸啊,小琪,叫爸爸……”

小琪嘟了嘟小嘴,張大了嘴巴,卻只發出一聲含糊地“啊啊”聲。夜希傑阖了阖眼睛,失望透頂。

“好了,吃飯吧。”安蝶雅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夜希傑看着小琪,無力道:“總有一天,我得讓你先喊我爸爸。”

接着他便站了起來,身體仍有些不穩,朝着房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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