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可以算得上是出挑的。一襲火紅的晚禮服,領口開的相當低,白嫩嫩的肌膚,夜天辰覺得有些晃眼。
安蝶雅的白,和她不一樣,是細致裏帶着光潤。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瞟向了安蝶雅,竟然發現她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呆着了,夜天辰的心不禁有些緊張,四處瞟着。也沒有看到安蝶雅的身影。
酒店三樓的走廊內,暗黃色的燈光朦胧地灑在迷的人的人兒的身上,夜希傑的雙手緊緊箍着安蝶雅的肩膀,癡迷地看着她清秀美麗的臉龐。與安蝶雅認識以來,她一直都是平常的穿着,從來沒有看過她穿晚禮服的樣子。
他承認,剛才在大廳裏,第一眼看她的時候,他真的有些意外和吃驚,更為她今晚的美麗而不争氣地心動了。
“夜希傑。你不要這樣,夜天辰會找到這裏的。”安蝶雅無奈地說着,輕輕掙了一下,卻不忍真的掙開。
兩個人面對着面,仿佛只有零點一毫米的距離,只要他們任何一方的頭再動一動,便會觸碰到一起。夜希傑根本不聽安蝶雅的話,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心裏漸漸生出一種恨意。
剛才看到安蝶雅和哥哥站在一起的樣子,他竟然覺得十分刺目,他們之間親昵的樣子,一聲聲,一下下,宛如鐵鈎穿鑿,次次帶血,紮進他的心裏。
安蝶雅的淺笑,本也屬于他的,每一次她都在自己的夢境裏,深情缱绻,不舍醒來。
可是如今,這一切竟然都是為了別的男人而起!
而那個男人,就正是自己的親哥哥!
哥哥……夜希傑的心中湧出無奈的痛苦。本以為,他看到哥哥幸福就夠了,本以為他能放開。可是,當她看到安蝶雅溫柔的目光頻頻注意着哥哥時候,他的心竟如貓抓那麽難以忍愛。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3)
他無法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溫柔,盡管是自己的親哥哥。
哥哥……他已經擁有過安蝶雅了,是他的不珍惜,深深地傷害地了安蝶雅。覆水,怎能收?安蝶雅執意的不願意回到他的身邊,或許是他的機會吧?
他迷茫不已,恨自己,恨老天,為什麽給他一個這麽難的抉擇?
哥哥已經和安蝶雅分離了一年了,應該習慣了吧。可是自己…..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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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
已經遇上了她,已經見過了她。已經擁過她,已經吻過她……
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早已經深深地镂刻在了自己的心底;想要除去時,才發現,一切早已經晚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啊!
這種滋味,**噬骨。稍有風吹草動,扯動的便是牽連經脈的痛啊!
“你知道…...這兩個月我是怎麽度過的嗎?”他把頭埋在了安蝶雅的肩窩,來裏地蹭着,心痛不已。
安蝶雅怔怔的,心裏湧出絲絲縷縷的痛,“夜希傑……不要這樣,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誰說的?”他悶聲說。
“是你,當初逼着我回到夜天辰的身邊的,現在…..”
“現在我反悔了,不可以嗎?況且,你并沒有回到我哥的身邊?是不是因為我?安蝶雅,我反悔了,我寧願做小人,也不要這樣下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那些女人,我根本不想看,我只是,想麻木自己,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敗……”
安蝶雅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忙用力想掙開夜希傑,可是後面是牆壁,根本無路可退,“夜希傑,你……”
夜希傑的眸子,瞬間燃燒,抹下安蝶雅肩上披的輕紗,雪白的肌膚肆無忌憚地暴露在了空氣中。這衣服,領口開的很低,安蝶雅前胸上那隐隐的挺立,使得他的欲望勃然而起,他悶哼一聲,俯下了頭,吻上了安蝶雅露在外面的大片胸脯。
安蝶雅驚地睜大了雙眼,往兩邊看了看,生怕此刻有人走過,用力地掙脫着,低叫着:“夜希傑,不要,不要…...”
夜希傑的眸子裏不禁閃過一絲沉痛,“你能和我哥親熱,難道就不能跟我親熱?我堅信,我對你的愛不會比他少一分一毫!”
“我相信!”安蝶雅忙說着,把手臂擋在了胸前,慌亂不已,“我相信你,夜希傑。但現在,不要這樣,夜天辰在下面呢,他一定在找我。”
走廊裏,只剩下夜希傑一個孤單落寞的身影。一手扶着牆壁,不知該悔還是該恨。
安蝶雅匆匆逃下樓去,走到樓梯口處,披好了輕紗,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拍了拍胸口平覆自己緊張的氣息,才悄悄溜到了女衛生間。
這時一曲終了,夜天辰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甚至來不及盡紳士風度把凱瑟琳送到座位上,微笑着道了聲歉,便大步離去,一邊四處尋找着安蝶雅的身影。
正看到安蝶雅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而有一位男子擋住了安蝶雅的去路,要邀安蝶雅跳舞。夜天辰不禁加快了腳,正好趕在那個男人之前伸出一只手臂把安蝶雅的手接了過來,禮貌地說:“對不起,這支舞,是我的。安蝶雅,對嗎?”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4)
安蝶雅顯然松了口氣,應付別人不如應付夜天辰。幸好夜天辰來的及時,不然她也不知如何下臺。
夜天辰的心情頓時大好。摟着安蝶雅的腰背滑向了舞池。
“看到我來,你似乎并不讨厭。”夜天辰含着笑意說。
“當然,,你是我在這裏唯一認識的男性。”安蝶雅顯然并不想順應夜天辰的話,刻意地解釋着,剛剛經過與夜希傑在走廊的那一幕,她的心情無法真正的平靜下來,甚至有些累,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面對他,連禮貌的微笑都似乎消失,夜天辰的心裏很有點不是滋味。
“安蝶雅,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跳舞。”夜天辰盡量把聲音放柔,這次把安蝶雅“拐”出來,也花了他不不少功夫,當然不會這樣白白浪費。他要求突破性的進展,他要讓安蝶雅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
“嗯。”安蝶雅的回答太過簡潔,讓夜天辰有些薄薄的不滿。但是,他還能要求安蝶雅怎樣?能夠擁着她共舞,已經是他的意外之喜了。
真實地擁在自己的懷裏,夜天辰的喜悅,仍然慢慢地浮到了臉上。那樣的神情,不同于禮貌上的疏遠笑意,從心底裏發出來的,直達眼底的笑意,頓時讓安蝶雅看得有些發呆。
舞池的燈光裏,有些偏暗,但夜天辰看着她的眼眸。卻亮得有若星晨。有些不敢對上他的眼,安蝶雅的眼睛瞟向了一邊,心裏想着自己的苦惱。
“安蝶雅,看着我的眼睛,好嗎?”夜天辰輕聲誘哄。
他的聲音帶着蠱惑,安蝶雅的脖子有些僵硬,但仍然把眼神調轉了回來。他的眼眸,有些朦胧,但恍惚間,安蝶雅覺得深情一片。
心裏自嘲地笑笑,也許是自己渴慕太久,才産生的錯覺。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從心底深處吐了出來,很快消散在華爾滋的音樂聲裏。
“安蝶雅,你愛我,是嗎?”夜天辰的臉上雖然含着微笑,內心其實是很緊張的。
“我愛你?”安蝶雅喃喃地念着。她從前當然愛他,但是現在,難道她的表現,還能看得出來她愛他嗎?“
夜天辰的笑容大大的展了開來,連那旋轉的燈光。都似乎失去了光華。“我當這是肯定句。安蝶雅,我愛你。“
忽然像被施了定身法,安蝶雅的腳步踏錯了節拍。
水一般清澈的華爾茲曲,營造了一個夢幻般浪漫的氛圍。錯的步子,亂了陣腳,安蝶雅只覺得腳下一滑,朝着地面跌去。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與地面碰撞的疼痛,卻被夜天辰用力拉了回來,重重落入了他的懷裏。
她閉着眼睛,釋放着心內的疲憊,好想就這樣,靠着一個懷抱,什麽都不用想,不用選擇,不用徘徊,該多好。
許久,直到夜天辰輕聲地提醒着,“安蝶雅,怎麽了?他們都在看我們呢。”
她一相機靈睜開了眼睛,雙眼仍有些迷離,重新邁起舞步,跟上了節奏,卻震碎了心上好容易平靜的水面,激起千層的巨*,讓安蝶雅以為自己現在就站在風口浪尖。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5)
夜天辰的話,讓她太不可置信。這樣的三個字,她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也許是愛了浪漫舞曲的蠱惑,也許是平安氣氛太溫暖。但無可否放,這三個字在安蝶雅的心上,像一記重錘,敲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你……”說了一個字,安蝶雅的聲音就消失在喉嚨口。她想問他,是不是對自己開玩笑。可是他忽然認真起來的眼眸,讓她再也問不出口。
氣息有些不穩,夜天辰在這時表□□跡,讓她無所适從。曾經,這三個字,是她夢寐以求的,但這時候聽到,卻仿佛有些諷刺。如果,夜希傑看到她真的回到了夜天辰的身邊,會怎樣?
紫色的裙裾在一個接一個的旋身中,釋放了漫天的華麗。安蝶雅只是機械地踩住節奏,随着夜天辰的腳步旋了一個,再旋了一個。
心,已經亂得不能再亂,兩頰微微地發燙。似乎心裏的秘密,突然被夜天辰觑破了一般,狂喜之外,竟有着不可扼制的惶然。
“安蝶雅。你愛我的。”夜天辰說了一個肯定句。
“是啊,那是曾經。”
“現在呢?”
“我想,愛已經消逝了,在時間的洪流裏,愛也經不起考驗。對不起,夜天辰,你的心意,讓我很感動,可是現在,我……你不會明白的。”
“安蝶雅,不要說別的了。”夜天辰帶着心慌。截斷了她的話,“你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如果你能忘記我,就不會一味逃避。既然逃避,就不會見我。今天,我能擁住你共舞,就是因為,你還愛我。”
是嗎?安蝶雅有些迷惑,心裏亂成了一團麻花。
夜天辰的心裏有些急,安蝶雅這樣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料之內,他不知安蝶雅這些天發生了什麽事,本想再接再劢,音樂卻在這裏停了下來。安蝶雅正想往舞池外走,夜天辰卻拉住了她的手,“再陪我跳一曲,好嗎?”
當然好。雖然沒有回應,但安蝶雅柔順站立的身體,自然是表示同意。
她并無意于給別的人做舞伴,夜天辰是他熟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于是那些想邀舞的男子。就這樣看着那抹華麗的紫色,仍然被夜天辰一個人獨占。
“剛才你去哪兒了?我一直看着你,你并未去衛生間,一眨眼就不見了好久。”
“我就是随便走了走,透透氣。”安蝶雅敷衍着。
“走了那麽長時間,音樂響起來都不回來,有點過份。害我……”
安蝶雅迷惘的眼眸,帶回了一點清醒。她的唇角偷偷浮起一個笑容,“害你擁着美女共舞,我覺得你們配合的挺默契的啊。”
夜天辰看着她輕輕地笑,像陽光下的金沙灘一樣,流光生姿。即使溺斃在那一弘秋水之中,也是願意的。
“安蝶雅,你明知道我只是想擁住你,還要用話來堵我。”夜天辰嘆息一聲,卻因為她的笑顏而發不出脾氣。
安蝶雅不語,她的應付其實有些無心。思緒還停留在剛才走廊時夜希傑的真情吐露,她不知道遇到夜希傑是緣還是孽。她不知道以後該用怎樣的方式與夜希傑相處。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6)
“好了,今晚這麽美好,我們也好好的,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夜天辰不想讓安蝶雅不悅于是這樣說着。
安蝶雅的睫毛微擡,也許想瞪他一眼。可是,不知怎麽的,瞪了一半,那眼波忽然就柔和了下來。匆匆瞟了一下,就飛掠而過。
這樣的神情,頓時讓夜天辰看得呆了。那一擡一掠之間,她細致潤滑的臉上,那兩個平時極少見的淺淺梨窩,便漸漸地浮了出來。
安蝶雅一向淡然,這樣的生動魚明,直叫人看得傻眼。他感覺,他們仿佛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熟知彼此,此刻,她是在向他鬥氣。這一次,輪到夜天辰踩錯了節奏。安蝶雅的舞步不算很純熟,兩個人的腳便有些糾纏了起來。
夜天辰一點都不覺得尴尬,輕輕笑了一聲,“別人都是結發,我們是結腿了。”
安蝶雅的臉一紅,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腦似的,卻自有一種風韻在。夜天辰幾乎忘記了,這裏在舞池裏。真想把她再密密地細品,摟着她互訴那些纏綿的相思。
這裏,忽然嫌太擁擠了一些。
這一曲終了的時候,夜天辰忽然禮貌地道別。安蝶雅垂首聽他理直氣壯地瞎掰理由,無非是自己體弱,這時已經有些頭暈。
在那些沒有邀到安蝶雅的男子們失望的眼神中,夜天辰堂而皇之地事着安蝶雅揚長而去。雖然這樣的行為有些失禮,但夜天辰這時已經顧不得。
而安蝶雅弱不勝衣的樣子,只在人們的腦海裏,留下一串遺憾。只有凱瑟琳,帶着清淺的恨意。這時候,她就是再笨也明白,夜天辰對自己的拒絕,怕是因為安蝶雅。
“我先換衣服。”安蝶雅尴尬地想回避,夜天辰卻不允許。
“讓我再看一看你。”夜天辰說着,把輕紗取了下來。那完美的肩部曲線,是他一個人享用的聖誕大餐。
安蝶雅有些不自然起來,臉色漸漸地紅了起來,連頸部都似乎染上了飛霞。
“安蝶雅……”夜天辰輕聲呼喚,那聲音柔得像羽毛,仿佛是黃昏時分交集的悲與歡,一時只能怔怔地看着她。烏黑的瞳仁,分明寫滿了猶豫和掙紮。
“安蝶雅,你真美。”夜天辰本有千言萬語要說,誰知最後竟化作這樣一句輕嘆。
搖了搖頭,也許內心深處有幾分猶豫,安蝶雅輕輕提醒,“我先換回衣服,該送我回去了。”
夜天辰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安蝶雅想掙紮,卻被熟悉氣息裏的痛,震懾了心神。夜天辰的擁抱,有些輕微的顫抖。分明感覺到了他拼命壓抑,卻仍然一陣輕顫。仿佛是生命的陣痛,無可避免。
“安蝶雅,我想你。”夜天辰的話帶着滾燙的熱意和哀傷的情調,一下子把安蝶雅打得滿心凄楚。她想告訴他,每一個夢裏,不管是美夢,還是惡夢,都有他。可是,她只是輕輕咬住了嘴唇,沒有說話。
有些話,錯過了時機,帶來的只有悔恨和傷痛而已。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7)
“已經太晚了。”安蝶雅嘆息着,眼神蒼茫裏帶着哀怨。夜天辰的心悄悄震動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放松。把安蝶雅擁入懷抱,他的心已被填得滿滿當當。
他的心,本已百煉成鋼。再嬌媚的女孩兒,都無法将其憾動。只有安蝶雅,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可以輕易地掀起他內心的漣漪。一圈圈蕩漾,心湖再也無法平靜。
“不會晚,永遠都不會晚。”夜天辰喃喃地說着,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個吻。卻覺得一陣鹹濕,心裏就有些微驚。安蝶雅眼角的淚,還在将落未落。
安蝶雅的淚晶瑩剔透,焚燒着夜天辰的靈魂。苦心詣旨,只是為了一個目标,讓安蝶雅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可是,安蝶雅的眼淚,決不是歡欣而泣。
“是什麽?到底是什麽……阻止你回到我的身邊?”夜天辰勉強把證據放得更平緩,“是因為,小琪嗎?還是……我看到的那個男人?你心裏,有他,是不是?他是誰,告訴我。”
安蝶雅微仰着頭,看着他的臉。雖然平靜無波,但安蝶雅知道,他內心有些氣憤。而她,忽然就有那麽強烈的沖動,要讓他氣憤。
“是的,是因為那個人。”她清清楚楚地說。
果然,夜天辰的怒氣漸漸地積聚到了眼底。從一開始,看到那個身影與他的安蝶雅相擁在一起,他的醋意就大發。經過了這麽多時間的追尋,難道安蝶雅真的在意那個男人,而為那個男人不願意回到自己的身邊麽?
看到安蝶雅眼底隐隐約約有挑釁之意,夜天辰忽然清醒了過來。安蝶雅,分明是故意要激怒自己。
“他給過你什麽?縱使他能給你金山銀山,卻填補不了你的心,對不對?”
“不,他愛我。”安蝶雅沉靜地說,夜天辰心底的火焰再一次被輕易點燃,擁着安蝶雅的手臂,忽然加重了力道。
“他是……怎樣愛你的?”|夜天辰有些強橫。原本,他有耐心慢慢拉回安蝶雅的心,可是安蝶雅此刻的态度,幾乎令他發狂。
“如果不是他,我和小琪恐怕不會存在于這個世界。這一年之中,在我最最無助的時候,伸出來的總是他,陪伴我的總是他。我欠他的,欠他好多,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說到最後,安蝶雅的聲音有些哽咽,尤其想到夜希傑那些無奈又熱情的話語,那從未現出的落寞神色。
她的心就鈍鈍的痛,她真的迷茫,疲憊,為什麽要讓她知道這些,為什麽又讓夜天辰找到她?她好想回歸平靜的生活,好想讓夜希傑變回從前那個什麽都滿不在乎的公子哥。
因為心傷,身上仿佛也沒有了力氣,順着夜天辰擁抱的方式,倚到了他的胸前,好累……
“他現在很頹廢。他本來已經變作積極進取了。現在失去了生活的目标,生活變成了一團糟。”安蝶雅繼續喃喃地說着,語氣裏帶着無盡的苦惱和無奈。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8)
“安蝶雅,感情的事情別人是幫不到的。你愛的是我,不是嗎?是那個人放不開,不怪你的。”夜天辰試圖說服她。
“可是,他是個好人啊。”安蝶雅的頭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仿佛想要尋找支撐自己的力量。
夜天辰有些恨的牙發癢,那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男人,竟然讓安蝶雅如此為他傷神。
“那我呢?”于是他問,帶着負氣的情緒。
“你……”安蝶雅有些怔忡,看着他卻不說話。
“對,我在你的心裏,又算什麽?你在不在乎我的感受?你看到我頹廢的樣子又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的目光炯炯,安蝶雅沒有随便敷衍。她沉吟着,神色很認真,似乎在苦苦思索。夜天辰屏心靜氣,連呼吸都不敢粗重。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讓夜天辰傻了眼。他期盼她給的是肯定的答案,他盼着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愛人,或者是朋友。雖然有點失望,但還能勉強接受。
可是,安蝶雅直截了當地給他“不知道”一顆心就這樣蕩在半空,飄飄悠悠地落不到實處。是不是安蝶雅真的已經把他從心裏趕了出來,才無法确定他在她心目的地位?
“我該回去了,你答應的在十二點之前送我回家。”安蝶雅覺得和他相處,是一件太危險的事情。她的情絲,并不穩定,隐隐約約,還有一根根長長的線,牽在他的身上。
“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夜天辰的下巴蹭着安蝶雅平滑的秀發,語氣裏的懇求幾乎讓安蝶雅軟了心房。然而,今非昔比,如今的她,不再是那個攀附着他生活的小小菟絲花。雖然還是柔弱,雖然還是無助,但至少,她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世界在她的面前,打開了一扇門,沒有理由再退回去。
搖了搖頭,安蝶雅微仰起頭,“不能。”
夜天辰原沒有打算讓她一次應允,所以這個答案還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他做出了一個很無奈的神色,“但是,現在已經九點了。如果要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家,恐怕不大可能。”
安蝶雅瞪了他一眼。“現在走,也差不多。”
“你不是灰姑娘,不用怕賓士車變成了大南瓜!”夜天辰仍然故意地調侃。
“夜天辰……”安蝶雅嘆了口氣,夜天辰的汗毛卻開始一根根地豎了起來。雖然她從她的口中,叫出他的名字,是那麽甜蜜的事情。可是,這時候她叫出來,卻并不是好兆頭。
“安蝶雅,只留一晚,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好嗎?你不是說小琪交給姚奶奶照看了嗎?回去也是一個人,也并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對不對?如果你願意,明天我可以充當你的導游,在A市陪你一日游,好不好?”
“我不習慣在外留宿。”安蝶雅面無表情,“還有,也不習慣穿這樣華麗的禮服。謝謝你今晚的招待,但已經夠了。如果哪一天我對這裏感興趣了,我會自己來或者讓小雪陪着來玩。”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9)
夜天辰有些手忙腳亂。手卻圈住她的身子不肯放開:“安蝶雅,你回去也是一個人,就留下吧。”
“我已經習慣了。”安蝶雅淡淡地回答。
“曾經,你也是習慣每夜在我的懷裏入眠啊。”夜天辰有些急了,把過去的暧昧都搬了出來。看到安蝶雅微微發白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說的不合時宜。
“安蝶雅,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這樣。只是今天這種情況,我又喝了一點酒,開車太危險。留一晚,好嗎?這張床很大……”
安蝶雅把臉轉身窗外,幽幽地說:“我以為,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可是現在給我的感覺,和街邊的無賴沒有什麽兩樣。”
盡管被她一再貶低,夜天辰卻并不在意。他的目的很明确,不管怎樣,就是要讓安蝶雅留下。
“我想了你這麽久,你不知道嗎?每一夜,都是在你清幽的歌聲裏入眠,在夢裏把你擁抱。每一天清晨醒來,總是習慣性的要吻你,卻只能怔怔地看着另一半的空位。安蝶雅,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一邊說,他一邊偷偷端詳着安蝶雅的神色。果然,她的臉色有些松動,不再是緊緊地崩着。他心裏暗自歡喜,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得意。
“上一次。你也是說不會再打擾我,可是……”安蝶雅猶豫,對他的信用頗為存疑。
夜天辰連忙指着天發誓,“明天一定送你回去,安蝶雅!除非你願意,在這裏玩一玩,否則,我會開車把你送回公寓。我保證!”
看着他認真的臉,安蝶雅沉默了。
這不是代表了默許嗎?夜天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一把抱起了她,引起她的一陣驚呼。
“安蝶雅,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能夠再次得到你的青睐。”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性和真摯。
安蝶雅怔怔地看着他臉上的狂喜,有些感動。
他擁有那樣一個商業王國,卻幾乎沒有什麽事情,能惹得他喜動顏色。在商界,他以冷靜、溫和的表象,周旋在各界名士之中,游刃有餘,這樣的失态,也許唯有在安蝶雅的身上才會出現。
安蝶雅此刻,好想奮不顧身地再一次投入他的懷抱,那些傷。那些痛,都是他種下,也許唯有他,才能拔除。可是,如果再有一次萬劫不複……
後怕,侵上了安蝶雅的心頭,像一條毒蛇,噬咬着她最敏感的神經。也許,這本來就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
開始于一場不平靜的條約,收束于一場陰謀的暴露。
彼此相忘于江湖,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夜天辰的堅持,總會讓自己心軟起來。明知道他以後的日子,還是周旋于名門淑媛之間,她實在缺乏再一次的勇氣。那樣的痛,一次就夠。
想着這些,安蝶雅的臉上現出悵惘之色。夜天辰一直低着頭看她,沒有放過哪怕一絲一毫。他知道,安蝶雅對他的信任,很薄弱。而自己的承諾,至少不是在目前。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10)
在他的王國裏,他是當然的主宰。可是在他與安蝶雅的二人世界裏,他已經不占優勢。安蝶雅曾經把最純真的感情,毫不吝啬地放在了他的身上。正是因為傾其所有,傷害才會更加深重,幾乎滅頂。
曾經,安蝶雅也會偶爾露出孩子般的天真。然而,現在眉宇間,透露出來的,卻是過早出現的蒼老的年輪。她的肌膚,還是光滑如昨,眼角沒有留下哪怕一條細細的皺紋。但是她的心,卻已經被他折磨的,漸漸地刻滿了傷痕。
感情一旦灰飛煙滅,就再無轉寰的餘地。好在,安蝶雅遠不能做到太上忘情。她對夜天辰的那一腔愛意,時間還沒有全部抹去。所以,夜天辰不能再等待。那一個他所不知的男人的體貼和關懷,是消沉的安蝶雅,最容易感動的東西。
也許,他仍然晚了一步,安蝶雅和那個男人,似乎已經跨出了朋友那關健的一步。可是,他不會放棄,他堅信,安蝶雅愛他更多。
他把安蝶雅抱進了房間,輕輕放下,心裏很快下了一個決斷:哪怕讓安蝶雅再一次恨他。都不會給別的男人可乘之機。
安蝶雅,只能是他的!
長發飄到了枕上,在暈黃的燈光下,營造出一片暧昧的氛圍。安蝶雅淡淡地看着他,眼神純淨的像一弘清泉。
夜天辰緩緩俯下身子。
“安蝶雅。”他喊着,嗓音有些喑啞。但出手,想要擁抱她,卻被安蝶雅清澈而帶一點防備的目光,阻止住了雙手。
“還是不願意接受我嗎?”夜天辰的聲音帶着一點受傷,讓安蝶雅的心髒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可是,她很快地武裝了自己,淡漠又重新浮現在眼底。夜天辰敏銳的眼,沒有放過哪一小點的波動,因而有了些底氣。
“安蝶雅,你看着我回答我啊。你是不是想着那個人,他到底有哪一點好?你了解他多少?”夜天辰的話有些遲疑和停頓。
安蝶雅目光微微有些偏,似乎不敢和他對視。不過,她的神色仍然沒有變,甚至唇角有些微微的上揚,“我對你又了解多少呢?不管怎樣,再難堪,也不會比屈辱稱某人為‘主人’更甚吧?”
夜天辰有些惱怒,那些的過往,是他最後悔的事情之一。安蝶雅在身邊的時候,他不曾好好珍惜。可是,難道這僅僅是他的錯嗎?
“安蝶雅,公平一點。如果是我設下的那樣的局,你也不會對我有好臉色的。”夜天辰無奈地說着,手輕輕撫上了她散落的發絲,“可我,明明知道不可以愛你,卻仍然愛上你。你開始的時候說,要報複我,要糾纏我一生一世。現在就是結果嗎?”
“那是你的不幸。”安蝶雅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讓夜天辰幾乎恨的牙都快癢了起來。
“沒良心的小東本!”雖然是帶着恨意的,但那恨,卻散在暧昧的空氣裏,變成了寵溺。安蝶雅似笑非笑,沒有答話。
☆、你在用我的頭發出氣?(11)
細致的臉龐,是他看不厭的風景。多少次的夢魂依稀,她的眸子一直都亮在他的心裏。直到今天,這裏,他才能認真端詳,沒有任何顧忌。
安蝶雅認命一般,微阖了雙眼。但睫毛的微微顫動,洩露了她其實很緊張的事實。夜天辰有些不忍,但安蝶雅這樣的美,令他怦然心動。
夜天辰的手把安蝶雅的長發一圈圈繞過。留在指間的酥酥麻麻,讓他的心都微微癢了起來。
“有一天,你會忘記我。”夜天辰無不傷感地說,“如果我放走你,你的記憶裏會慢慢地把我的身影驅逐。即使擦肩而過,你也不會再認得我......”
安蝶雅一動不動,可是心裏卻似乎狂風卷過。怎麽可能呢?就算你的胸膛不再壯闊,就算你兩鬓已經斑白,我仍可以在人群裏輕易認出你。
“今晚留下來吧,好嗎?”夜天辰放柔的語氣,輕輕誘哄。
安蝶雅嘆了口氣,睜開雙眼看他,“我難道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夜天辰大喜過望,立刻展開了一個笑容,誰說只有女子才能傾國傾城?這個男人的笑容,也能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
安蝶雅幾乎有些眩暈,那樣燦爛的笑容幾乎是不存在于記憶中的。他的冷靜、微笑,是一張密密逢合的面具,把心底最激蕩的感情都封閉的嚴嚴實實。事實上,安蝶雅很懷疑。他也會有大喜大悲。
那些偷偷注視他的日子,看到他為自己的死亡而黯然傷神,心不是不痛的。可是那些過往,又讓她實在缺乏與他相見的勇氣。
想離開,卻又似乎被他用無形的繩索輕輕捆綁,要邁開步子,并不容易。直到,她看到他擁着陸茹夢,那樣年輕亮麗的臉龐,讓她咫的信仰從此轟然倒塌。
也許,直到那一刻,她的心才真正死去。
看着夜天辰的臉,她感慨萬千幾乎不能自拔。
“安蝶雅,你是我的,永遠都是!”仿佛想烙下自己獨有的印記,夜天辰的唇朝着安蝶雅的紅唇傾覆而下。安蝶雅卻輕輕地偏開了頭,那個吻就落在了她的頰上,。
“我是我自己的,你忘記了嗎?那個把我送人的上午,就是你放我自由的時候。你的姑姑親口說的,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麽瓜葛,我也不欠你什麽了。”安蝶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