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只能再一次辜負。知道他為自己下的血本,然而,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他怎麽仍然不明白,她要的再簡單不過,又再困難不過。一顆最誠摯最踏實的心,一個最裝簡單最和諧的家,而夜天辰,似乎給不起。
她已經太累,不願意再嘗試。
心神一松,安蝶雅忽然全身都沒有了力氣。那些殘留的淚痕,竟然也懶得動手擦去,就這樣真正地沉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不那麽香甜,卻睡得很沉。
因此,夜天辰在朝陽下打開房門的時候,看着睡得不醒人事的安蝶雅,一臉的狐疑。
安蝶雅的睡顏,安祥裏還帶着一點哀愁。她的唇,抿得有些緊。即使在睡夢裏,可能還在防備着什麽。
夜天辰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頰,額前一縷劉海,輕輕垂了下來。感受到了他的手掌,安蝶雅有些不安地撅起了嘴,夜天辰又憐又愛,幫她把流海輕輕挑到了一邊。
也許是這個動作驚醒了安蝶雅,她的眸睜了開來。薄薄的窗紗擋不住熱力四射的太陽,滿室的陽光流金似火,潑灑了下來,使安蝶雅有些迷茫。
眯了眼,看到床前靜靜站着的夜天辰,才悄然醒悟。自己已經不在公寓,而是在酒店。
“醒了?”夜天辰的聲音有些喑啞,卻帶着十足的彈性。
“嗯。”安蝶雅驀然紅了臉。雖然兩個人曾經親密無間,可是這樣驟然看到他,仍然覺得陽光下的暧昧,令人臉上發熱。
“睡的好嗎”夜天辰并不覺得難為情,溫和地問。
“嗯,不錯。”安蝶雅這樣回答,又加了一句,“你睡沙發,還好嗎?”
“不好。”夜天辰一本正經地說,“不過想到要把你帶回去,這一點委屈,我就勉強受了吧。”
安蝶雅的臉色有些僵硬,經過了一夜,她看到夜天辰褪去了怒意的臉,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可是看來他的主意,拿的很堅決。
“但是……”她仍然想困獸猶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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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你繼續讀書的。”夜天辰拿起了他的公文包,淡淡地說,“走吧,我先送你回公寓,拿了東西,就可以走了。”
看來,昨天他的提議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看着他嚴肅的側臉,安蝶雅無語。默默地去浴室換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夜天辰把紫色的晚禮服收進了袋子。
“我們能不能好好地談一談?”她問。
“我們有的是時間,路上再說。”夜天辰看着她,微笑。
安蝶雅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只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車上了公路,路途平坦,狂歡後的都市似乎還沒有從沉睡中醒來,路況相當好。
☆、怎樣才跟我交往(2)
“你要和我談什麽?”夜天辰的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問着。
“我只是覺得,你的提議還有商榷的餘地。”安蝶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側臉,這一次,她要據理力争。她,也并不是随時都可以任他搓圓捏扁的呢!
也許,只有兩個人一起感受,才會明白溫柔的真正滋味。她用自己的一廂情願,得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幸福。同樣,他的一廂情願,也不是他們共同的幸福。
“說句老實話,我不放心。”夜天辰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安蝶雅,你照顧一下我的脆弱的心髒好不好?我不在你和身邊,日夜都擔着你,你何忍?”
安蝶雅感到十分好笑,“你的脆弱心髒?”|這世界上,擁有比他更強硬的心髒的人,恐怕挑不出幾個人來。
“在你的面前,我的心就是脆弱的。難道,你還沒明白嗎?”
“在你的面前,我的心就是脆弱的。難道。你還沒明白嗎?”夜天辰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着路的眼睛有些飄忽起來。
安蝶雅低了頭,不也看他。他的語氣裏帶着一些嚴肅,因而,安蝶雅排除了他新近總是表現出的油嘴滑舌的可能性。他說的,也許是真的。
“聖誕過後,就是中國年了。”夜天辰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安蝶雅忍不住回轉過頭來。夜天辰的眼神向她微微一瞟,又轉回了正前方。
“是啊。”安蝶雅敷衍似地接口。
其實過年的氣氛,還停留在她幼年時代。自從媽媽死後,有了繼母,她總是提不起過節的氣氛。看着滿城的燦爛的煙火,安蝶雅總是傷感地回想起媽媽為她買的小鞭炮。沒有絢爛的色彩,更沒有妖治的形狀,然而,卻帶着媽**體溫和寵愛。
多少年後,她一直都想回到從前。可是,媽**去世,把她的世界打得粉碎。她的世界,只能局限于自己的小房間。
“過年了,全世界的人都要團圓了。安蝶雅,我們也團圓,好嗎?”夜天辰的唇角有些壓抑的情感,安蝶雅有些迷茫起來,幽幽地說着,“我也有家人呢。”
夜天辰一怔,想到從楊松雪那裏聽來的,安蝶雅被繼母容不下被迫離家的事情,眉頭不禁緊緊蹙了起來,“你還要回家?小琪呢?”
安蝶雅沒有說話,低了頭。她想回家,只是想要回到那個有爸爸的家,可是想到當時懷着小琪時在家裏受到繼母的冷嘲熱諷,她有些害怕。她懷了一個自己不願意說出父親是誰的孩子,恐怕任誰都無法忍受吧。爸爸也生氣了,只是因為疼愛她,而沒有說什麽,卻沒有幫她在繼母面前說一句話。
“安蝶雅,跟我一起,好嗎?”夜天辰繼續說着。
安蝶雅搖了搖頭,“我們本在一個城市,沒有什麽必要。縱然我不回家,也有小雪陪我過年。你也有你自己的朋友,思海一個人恐怕要找你過年的吧?”
“思海?”這個然字被安蝶雅自然地提起,夜天辰卻是好一陣的心虛。
☆、怎樣才跟我交往(3)
“是啊,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一個好人。還有你的下屬啊。公司裏的那些人,他們還不知道那場車禍死的人不是我吧,也許我該和以前認識的朋友說一下,他們都很關心我的。”
“不用,我會告訴他們的。”夜天辰急急地回答,安蝶雅忽然挑了挑眉,“你找到我這麽久了,難道他們一直不知道真相?康俊,也不知道嗎?”
夜天辰啞口無言,卻并沒有覺得尴尬,只是忽然失笑,“安蝶雅,原來你也學會了用心機。不錯,我沒有告訴思海,更沒有告訴康俊。我怕他,會不顧一切來找你。況且…..”
故意停頓了一下,夜天辰眼角的餘光,悄悄地打量着安蝶雅。她的神氣有些專注,睫毛微微上揚,竟顯出一副俏破的神色。
夜天辰看的發呆,因而忘記了他繼續的話題。安蝶雅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下文,本想抿唇望向窗外,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又轉回了頭,“況且什麽?”
夜天辰回過了神,帶着一絲得意到,“我記得我去回家尋你時,小雪說了一句你說過的話。叫一切随緣,對嗎?你看,我們大家都住在一個城市,只有我,遇到了你。這不正是緣份,不正是上天注定的嗎?”
安蝶雅挑了挑眉,明顯的不悄。
夜天辰只是覺得高興,繼續道:“還有,康俊已經有了女朋友,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子。我想,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
安蝶雅一呆,“康俊,有女朋友了?”
“對,那女孩子,是公司的秘書。”
“是舒綿雨?”如果康俊的對象是舒綿雨的話,安蝶雅真為他們高興。
“舒綿雨?怎麽會想到是她?”夜天辰有些好笑。
安蝶雅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我就只認得她們幾個,覺得還是舒綿雨和他更般配。”
夜天辰笑着搖了搖頭,“你的般配是指什麽?舒綿雨可比康俊大了好幾歲,他們——怎麽可能!女孩子将來老的快,像我和你。相差七八歲,是最合适的。”
“那是誰?”安蝶雅不理他的大言不慚,仍然苦苦思索,“是夏若蘭?”
“都不是,是新來的一個女孩子,你不認識的。”夜天辰其實很喜歡看安蝶雅思考的神情,那樣給他的感覺,很生動。
“哦!”安蝶雅似乎有些悵惘地答應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們在一起,看起來似乎不錯。康俊還是很遷就她的,那女孩子也不錯。”
安蝶雅點了點頭,“能得到你的誇獎,那一這是好的。”康俊又有女朋友了,安蝶雅忽然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替他高興。
夜天辰悄悄地打量她的臉色,看到她的悵惘,心裏就有些不舒服,“怎麽,吃醋了?”
“當然不是。”安蝶雅本能地為自己辯護,“康俊能找到心儀的女孩子,我只會為他高興。”他以為,誰都和他一樣的小肚雞腸,看不得別人另有良配嗎?
☆、怎樣才跟我交往(4)
接下來的一段路。竟然沉默的時候居多。安蝶雅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興趣,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陽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落下一半明亮,一半陰暗。
車隐隐地停在公寓的樓下,安蝶雅剛打開車門,夜天辰也已經從車裏下來。看着冷清的樓道,安蝶雅有些恍惚,真的,要這樣被夜天辰帶走嗎?她在樓前停滞着,腳步遲遲不踏上臺階。
夜天辰注意到她猶豫的神色,想到她又要找理由了。于說,“快走吧。只把小琪抱來好了,那些東西通通不要,我會派人給你買來全新的。”
安蝶雅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夜天辰,你是注定了要我傷心的。”
對于她這沒頭沒尾的話,夜天辰只是發怔。
安蝶雅苦澀一笑,繼續說,“一個顧曉丹走了,還有另一個。你覺得我心髒的承受力會比你強嗎?夜天辰,我覺得,你并不是愛我,只是我的離開,讓你覺得失去了一件心愛的玩具而已。當我回到你的懷抱,你會覺得厭煩,又會再一次笙哥燕舞。我要的,不是大富大貴,而是一份平淡的生活。而你,恐怕終此一生,都不一定給的起。”
“我能給的。”夜天辰盯着她的眼睛,“我答應你,兩年後,我一定娶你,名正言順地大擺宴席,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安蝶雅,是我的妻子。”
安蝶雅苦笑,“你覺得幸福是靠這樣的張揚,就能得到保證嗎?甚至不用婚禮,只要兩個人靜靜地互相擁有彼此,這就夠了。”
夜天辰正要說話,安蝶雅又激動地回了一句,“只要兩個人,沒有第三個,更沒有第四個!”
“你看了新聞?”夜天辰有些讪讪地問,“我和她們在一起。是為了輿論的需要,有些作秀的嫌疑,哪一個身在高位的人都是這樣的。其實,你只要用心一點,就知道我那些女人被搓和在一起,沒有一個超過三個月的。她們都是爸爸和姑姑的煙幕彈而已,他們逼我接愛家族聯姻,而我,根本不喜歡那些人。”
安蝶雅苦澀地笑了笑,“是啊,你在左擁右抱的時候,卻不允許我和別人接近。你霸道地要求我完全屬于你,而你,永遠只屬于你自己。這……不是我要的感情,對不起。”
夜天辰急了,“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給我兩到三年的時候!”
“那我現在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等待着不行麽?”安蝶雅不願意松口,她的愛,也許不再像以前那樣純粹而熱烈。她考慮的東西變得多了,她害怕跟他回去,再一次陷入萬劫不複。
那些傷害,至少讓她在夢回時分,仍然寒得渾身戰栗。
沒顧得上夜天辰,安蝶雅徑直拐入了一樓姚奶奶住的那幢公寓,按了幾下門鈴發現沒有人,于是她撥通了電話。原來姚奶奶推着小琪去公園散步了。她總算松了口氣,剛才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呢。
☆、怎樣才跟我交往(5)
剛收起手機,夜天辰就後知後覺地跟了過來,看到她臉上的神色,夜天辰便上前要拉好怕手,她及進躲開了。
“安蝶雅,你這是在幹什麽?”夜天辰有些無奈地問。
安蝶雅抿了抿唇,勉強微笑道:“小琪被姚奶奶帶出去玩了,所以,我現在不能跟你走。時間也不早了,你上班已經遲到了。”
後面這句話,分明是逐客令。
夜天辰暗暗氣惱,但面上仍然很耐心地說,“上班和你無法相比。安蝶雅,你先和我走,晚一點我會派人來接小琪。”
“不可以。”安蝶雅忙道,“你的人姚奶奶又不認識,她不會把小琪交出去的。夜天辰,事情并不急于這一天吧,你先回去吧。”
“你分明是不想走!你分明在借題發揮!”夜天辰急了。
安蝶雅沉默。
“不管怎樣,跟我走!”夜天辰說着,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把她帶到了身畔,緊緊地摟上了她的腰,便往外走。安蝶雅掙紮着,想要低喊,卻聽到樓上有腳步聲,許是同單元住的鄰居,她只能把話咽回到了肚子裏。被夜天辰半挾持地帶上了汽車。
被夜天辰按在了副駕駛座上。系上了安全帶,安蝶雅為之氣結,連掙紮的動作都忘記了。夜天辰似乎覺得滿意,在她的頰邊輕吻了一下,“這才是乖女孩,我們走吧。”
他說罷,繞到汽車的另一邊,快迅地坐進了車裏,仿佛怕出什麽變故似的,一腳踩下去,汽車便疾馳而去。
安蝶雅在座位上掙紮了一下,夜天辰忙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安蝶雅,不要動,危險。回到別墅,你就自由了,好不好?”
“自由?”安蝶雅扯出一個苦笑,“自從遇到了你,我幾乎和那兩個字徹底絕了緣。你說的自由,我懷疑它有多大的伸縮程度。”
夜天辰轉頭看了看她,她的神色有些茫然。聲音聽起來疲倦而傷感。不由得用一只手抓緊了她的手,嘆息着說:“或者,你可以說,是我沒有絲毫的信心。為了你,我可以不擇手段的。安蝶雅,留在我的身邊,我會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送給你。我發誓,會讓你得到幸福。”
“是嗎?”安蝶雅淡淡地反問,“我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還能談得上幸福嗎?”
“自由,我一定會給你,但不會是現在。安蝶雅,當你死心塌地看着我的時候,我不會再限制你的行動。”
安蝶雅不再說話,汽車裏一下子沉默了下來。曾經,她對他,真的是死心塌地的啊。可是,那一切,都像雲煙一樣,随風飄散了。他早已習慣掌控一切,而今算是一切都塵埃落定。安蝶雅到現在還是不十分明白,他對自己,到底含着的,是怎樣的一份感情。是愛嗎?她苦澀地想,恐怕自己沒有這樣的魅力。也許充其量,也不過是因為他還不習慣逃離吧?
“其實,你把這些心思都花在你的公司上。會更容易看得到成效。”安蝶雅有些自嘲地說。
☆、怎樣才跟我交往(6)
夜天辰的聲音很認真,也很嚴肅,“如果我的成功,身邊沒有你,那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只有你依偎在我的身邊,燦爛地迎着陽光開放,我才是真正的帝王。你和我的王國,我一樣都舍不下。”
“魚和熊掌,你想兼得啊!”安蝶雅軟軟地嘆息着,說不出是傷心還是淡漠。
“是,我要兼得。渴望着你,是一種最真實的痛苦。那比我擁有整座商業帝國的幸福,更加刻骨銘心。所以,我要先得到你,再去馳騁我的天地。”
他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和深情,安蝶雅只能呆呆地注視着前方。他真的像一個古時候的帝王,把自己看作是他深宮裏的妃子。
縱然他可以擁有三宮六院,自己卻只能守在他的冷宮。公平,從來不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苦澀湧上心頭,安蝶雅阖了眼睛。
直到下車,安蝶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似乎要用無言的憤怒。來表達自己的□□。盡量用平和的呼吸來假裝自己小憩的假象,是因為不敢面對他的眼睛。
那些若有若無的情愫,一年來總是時不時地折磨着她。而現在,罪魁禍首就坐在身邊,他的氣息緊骒地貼合着她,仿佛在宣誓他的所有權。
有好幾次,他的情話,都讓她忍不住淚落腮邊,用了太大的勇氣,安蝶雅才能忍住。他對她,意義始終是不同的。
汽車開到了別墅門前,夜天辰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笑,“安蝶雅,到家了。”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安蝶雅卻有些恍然。
在院子裏下了車,安蝶雅不禁驚訝,“下雪了。”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
夜天辰去把車開到了車庫,安蝶雅站在院子裏,看着這曾經熟悉現在又陌生的地方,一時間感慨不已。
很快,夜天辰就回來了,一手摟在了她的腰間,安蝶雅輕輕掙了一下,卻沒有能掙的開。
太久沒有和他肌膚相親,竟然覺得這樣的姿式過于暧昧。
夜天辰感覺到了這一點,因而臉色有些不太愉快,“安蝶雅,不喜歡我x近你了嗎?”
安蝶雅擡眼看着他的眸,那裏的一點受傷。幾乎立刻燙傷了她。
“不,不是…..”她本能的低喃,讓夜天辰的神色又昂揚了起來。看着滿天飄飛的雪花,夜天辰低聲地說,“你離開的每一個月明之夜,我都會站在院落裏。想着沐月臨風的模樣,那漫舞的衣裙,仿佛你真的從月光裏出現了似的。每一個清晨,當我走到院落裏的時候,最怕看到零落的花瓣和翩飛的枯葉。我怕你不會回來,總是帶着悵惘走出家門。”
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像一朵輕輕飄落的雪花,安蝶雅感慨着輕語:“已經是冬天了。”
她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從回家又回到這裏,挺着大肚子帶着一臉的憂愁,第三次遇上了夜希傑。當時,夜希傑驚訝地打量着她,問她,怎麽這個時候又從家裏跑出來了?她不能說,是受不了繼母的冷淡,只是勉強笑着,說在這兒習慣了。比較喜歡這裏。聰明是夜希傑,怎麽看不出她的神色裏有苦衷,因而,再一次幫了她。
☆、怎樣才跟我交往(7)
此刻,看着身邊的夜天辰,想到夜希傑的落寞的傷心,她的心竟然揪揪地痛了起來。
片片雪花飄飛,仿佛還能淡淡在雪花縮放的間隙裏,聞到若有似無的花香。牆角的一樹臘梅,在夏天曾經枝繁葉茂。而今,大約那黃色的小花朵。已經搶盡了綠葉的風頭。
雖然花英殘香猶存,那一樹的生機尚在,但有些什麽,還是被無可挽回地失去了。天色蒼茫,安蝶雅的眉眼,也顯得有些朦胧起來。
“進屋去吧,外面冷。”夜天辰握着他的手,擔心她會感冒。
“好。”安蝶雅順從地答應着,一邊走一邊說,“快把小琪接過來,我不放心。”
“我已經打了電話了,你安心休息。”夜天辰溫和地說着,“咖啡廳那裏,我也會為你辭職。”
安蝶雅一怔。不禁在心裏苦笑,早就猜到他會這樣,她還是有些失落。
夜天辰開了門,立刻打開了暖氣的開關。他的眉間,有一種放松和随意。安蝶雅,終于被她帶回了家。他伸出手指,在安蝶雅的繡發上,拂去了兩朵雪花。看着安蝶雅的眼神裏,落滿了溫柔。帶着三月的暖意,讓安蝶雅的臉色漸漸回緩了過來。
“冷嗎?”夜天辰問。
“不冷。”安蝶雅機械地回答。似乎還要想說些什麽,終于還是搖了搖頭。
夜天辰溫和地說,“安蝶雅,我倒一杯熱果珍給你,是你喜歡的桔子口味。”
捧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果珍,安蝶雅看着夜天辰的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發呆。一口熱熱的酸酸甜甜的液體下肚,從喉管到胃,都暖和了起來,安蝶雅開始打量起客廳的陳設。
熟悉的擺設,還是她離開那日的模樣。連她當時親手搬到茶幾上的一盆文竹,都沒有挪動地方。只是葉尖有些枯黃,大概是主人缺乏照料它的耐心。
手指輕輕拂過文竹纖細的葉片,安蝶雅的心裏緩緩奏起情調凄傷的歌。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會是什麽。心裏拂過絕望,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房間裏氣溫漸漸升高。夜天辰從廚房裏走出來,柔聲說:“安蝶雅,上去套一件羊毛衫吧。去看看,我幫你添置了不少衣服。”
安蝶雅狐疑地看着他,夜天辰繼續補充說:“因為,我每天都在期待着你回來。所以每過一個季節,就會讓他們把當季的衣服送過來。我怕你回來的時候,還要為衣服傷腦筋。”
暖流,就這樣在心田裏蕩漾。輕輕“嗯”了一聲,她向樓梯走去。忽然回頭時,卻發現夜天辰亦步亦零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怕我逃走嗎?”安蝶雅自嘲着說。
“我也要上去換件衣服。”夜天辰的嘴角含笑,對于安蝶雅主動挑起話題,心裏其實是多少帶着點興奮的。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不是嗎?他相信水滴石穿,安蝶雅又是那樣一個有着似水柔情的女子。假以時日,他們的未來必然是美好的。
☆、怎樣才跟我交往(8)
安蝶雅默默地點了點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熟悉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幾乎讓她為之潸然淚下。房間的每一樣物品,都放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絲毫的改動。就連那本攤開的書頁,還端端正正地翻開在她臨走時的那一頁。窗簾半遮半掩,幾乎是那個早晨的翻版。
只是床上的薄被,換上了一床冬被。
剛想回身關門,卻發現夜天辰緊緊貼在她的後背。這樣一個回身,卻差點撞上了他的下巴。
“你……不是要換衣服嗎?”安蝶雅的臉,不可避免的有些紅。
“是啊,我的衣服也在你的房間。從你走後,我一直睡在這裏。因為這裏,有你的味道是我貪戀的。”
安蝶雅看着他,眼睛裏有了氤氲的水氣,急忙偏過頭去,打開櫃子,裝作翻找衣服。夜天辰打開了旁邊的一扇櫃門,靜靜地拿出一件毛衣遞給她,“這件是你的,看喜不喜歡?”
淺灰色的高領毛衣,只有胸口,繡了一朵黑色的牡丹。重瓣的葉片,都好像有着立體感似的。安蝶雅匆忙地點了點頭,“很不錯的顏色,我喜歡。”
她脫了羽絨大衣,把羊毛衫套在T恤外面。夜天辰沒有強求,自己拿了薄外套随便披在身上,回過身一把抱住了安蝶雅。
這樣的突如其來,讓安蝶雅有些心慌,本能地想要推開,卻聽見他的聲音裏含着痛楚,“安蝶雅,你終于回來了。終于……你一直活在我的現實和夢想之間,像是被楓葉燒紅的山巒,美麗而絕望。而我,就這樣在失望與希望之中掙紮,所有的夢境,都是你。”
帶着灼熱的感情,安蝶雅無法抗拒他的擁抱。這個懷抱,其實又何嘗不是每個夢裏最溫暖的依托?夜天辰仿佛要把一年來的相思,都通過這個懷抱來抒解,于是,抱的那樣的緊,卻又帶着蝕骨的溫柔。
時間靜靜地淌了很久,夜天辰才放開了她。
“累嗎?”夜天辰輕輕撫過她細致的臉,“去洗把臉吧。”
安蝶雅默默地點頭,走進了浴室。眼淚忽然沒有預兆地噴薄而出,妝臺上她的物品中間,添上了夜天辰刮胡刀。
想到剛才翻揀衣物的時候,夜天辰的襯衫挂在她的衣衫中間。他們的衣袖相互碰觸,連味道似乎都統一了起來。
雪還在紛紛揚揚地下着,遮蓋住了那個青枝搖曳的春天,埋葬掉了蓬勃灑脫的夏季,揮別走了雲淡風輕的秋夜。
院子裏,留下了她和夜天辰的兩排足印,清晰裏透着纏綿。
冰涼的水,沖過臉頰,把塵埃和悲傷都一起洗去,人才忽然清醒了過來。自從回到別墅,她一直有些恍惚。客廳和房間,所有的一切都保持了她離開時的模樣,讓她恍惚地以為,自己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雖然還有輕微的尴尬。但氣氛忽然又回到了從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餐廳裏的氣氛自然和諧。飯後的咖啡,夜天辰沒有遞一杯給安蝶雅,相反熱了一杯牛奶。
☆、怎樣才跟我交往(9)
安蝶雅入迷地看着夜天辰的側臉,很想跟從他的腳走進書房。
“你先睡吧,從昨天到現在,兩個城市來回跑,你也累了。今天別看書了,早一點睡覺。”夜天辰為她打開房門,淡淡地說。
安蝶雅鼓起勇氣,想陪他去書房看書,卻終于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順從地走進了房間。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夜天辰并沒有離開,靜靜地站在門口。走廊上的壁燈,為他在門口留下一段剪影。
暗黃色的燈光,和淡藍色的襯衫,是孤獨與優雅的交錯。安蝶雅的心裏有軟軟的心疼,這個男人,其實一路都是孤獨地走來,沒有人能撫平他內心的創傷。
“我先洗個澡。”安蝶雅有些局促地說。
“好。把水開熱一點。”夜天辰交代了一句,才返身走回書房。
安蝶雅的心是暖的,身子也是暖的。久違的幸福,就這樣突如其來,終于讓她相信,自己期待的,已經到了眼前。只是心裏仍有一塊小小的地方,橫亘着一塊東西,讓她難受,那是夜希傑。
洗完澡,在暖暖的被窩裏,安蝶雅帶着暖暖的溫柔,漸漸阖上了眼簾。
夜天辰有些心神不寧,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在靜谧的書房裏顯得空洞。他以後撫額,那因為遍找各地沒有見到安蝶雅的恐慌,似乎到這時候才釋放了出來。
再也不能定下心來,幹脆合上了電腦,夜天辰鬼使神差地就走進了安蝶雅的房間。
也許因為疲憊,安蝶雅睡得有點沉。臉色有些潮紅,夜天辰擔憂地摸上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她的唇有了點潤澤,夜天辰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輕啄。仿佛已經幾個世紀不曾得到她甜蜜的芬芳,夜天辰的吻逐漸加深,好容易才抽身站起。卻看見安蝶雅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
這個笑容,是完全不設防的,心無城府的笑,帶着一點天真和魅惑。安蝶雅發自內心的笑,其實很少,這樣的笑容,總能夠輕易把他蠱惑。
安蝶雅本能地翹起紅唇,似乎向他需索着什麽。這個動作,讓他再一次送上自己柔軟的雙唇。
安蝶雅忽然睜開了雙眼,仿佛弄不清現在的狀況似的,神色有些迷茫。夜天辰甚至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唇便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安蝶雅在睡夢中被挑起欲望的本能,這時渾身微顫,如遭到電擊一般,無法動彈。
夜天辰吻細膩而溫存,沿着她的耳垂,漸漸地到了她的脖子。睡衣的領子有些低,因此那片雪白的胸脯,很快成了下一個目标。
□□迅速傳遍了全身,每一個撫摸和每一次親吻,都帶着難以言喻的歡悅和渴求。安蝶雅漸漸意亂情迷。手攀上了他的後頸。
夜天辰的唇又回到了安蝶雅的唇間,兩個人的擁吻傾刻間便如星星之火,逐漸成燎原之勢。呼吸都似乎膠着在了一起,不舍得剎那的分離,熟悉的愉快的感覺,再一次浮現,安蝶雅的手已經情不自禁不禁地伸進了他被襯衫覆蓋的肌膚。
☆、怎樣才跟我交往(10)
呼吸逐紊亂,夜天辰的舌尖漸漸掃過安蝶雅每一處的敏感肌膚,熟悉的□□再一次在體內堆疊,空氣中逸出了安蝶雅破碎隐忍的呻吟。
仿佛受到了一記重捶,夜天辰忽然停止了愛撫,把頭埋在她的胸間。安蝶雅的手一動不動地纏繞在他的頸部,那裏光裸的肌膚帶給細膩的觸感。
“我去洗個澡。”夜天辰忽然起身,安蝶雅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緩緩地垂下眼睑。那樣的神情,把夜天辰的視線固定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想做最後一次嘗試,安蝶雅忽然睜開眼睛,清清楚楚地問,“你……不想要我嗎?”
夜天辰幾乎要丢盔棄甲,立刻與她翻滾作一團。然而,理智及時地沖了出來,他艱難地搖了搖頭,“我洗個澡再來陪你,快睡吧。”
看着他帶着幾分倉惶的背影,安蝶雅微張了嘴不知所措。分明是兩情相悅,但他為什麽會抽身離去?
當他走出浴室的時候,安蝶雅還怔怔地睜大了雙眼,一臉的迷茫。
他沒有披浴袍,只用一條白色的浴巾圍在腰間。上身赤luo,肌肉勻稱。仿佛還帶着氤氲的水氣,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細膩。
“我回房去披一件浴袍。”夜天辰說,似乎還帶着意猶未盡的嘆息。
安蝶雅更加怔忡,只能半躺在床上,睜大了眼下看着他披着淡藍色的睡袍再次走進房間。他的臉上已經褪去了情潮,一片清朗的小麥色,應和着清朗的月色,顯得格外和諧和安寧。安蝶雅幾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失望,,似乎到了四肢百骸,只有一個聲音在默默叫嚣:他不要我了!
“睡吧。”夜天辰發出一聲嘆息,在被窩裏擁住了她。
“你……不要我了嗎?”費了太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