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能有這麽暧昧的動作
他人先行掠奪!
一片黑暗的絕望凝聚成通天的巨*,夜希傑的眸子裏的幽深凝成無邊無際的黑暗——
為什麽會有別的男人先到一步!
為什麽這個男人偏偏是自己的親哥哥!
身子愈益地沉溺。安蝶雅柔致的肌膚宛如滑膩的絲綢,厮磨之間已經将夜希傑逼狂!
癡迷望着眼前,安蝶雅如嬌花帶露,紅暈凝香,妙目朦胧,嘴唇微張。點點呻吟輾轉流溢,微微香汗潤潤輕沁……
心中猛生的情愫如何忍受得住,眼前人兒這般嬌羞的模樣!
心底黑暗狂鸷的不甘,細致柔膚厮磨點燃的火花,已經容不得夜希傑再考慮什麽,在神智即将土崩瓦解的一秒,夜希傑俯上安蝶雅的耳畔,發出養生的宣誓:“安蝶雅,如果你怨我,就怨吧;如果你恨我,就恨吧!無論你是怨我還是恨我,我今天都不會停下來,我不會再放你走!安蝶雅,你是我的!除非你殺了我,否則,對你,我絕不放手!”
☆、你快樂嗎(10)
堅決的挺身,不容抗拒地攻占……安蝶雅在羞恥與快意之間徹底沉淪!
快意如閃電飛升的利箭,瞬間擊中了安蝶雅,除了緊緊地攀附住這熟悉又陌生的身體,卻從此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誰來救她?誰來寬恕她的罪過?他是夜天辰的弟弟啊,可是她竟然同時承受了他們兄弟二人的狂狷!
這是,不可以的啊!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随着一股巨大的熱流,安蝶雅終于被高高抛上山巅。
月落,星墜,銀河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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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是怎樣度過的啊?早上醒來的時候,安蝶雅只覺得全身如散了架那般酸痛,一轉頭,看到身旁的夜希傑,她竟恍以為,是夜天辰。他這樣安靜地沉睡的樣子,和他哥哥,實在是太像了。
可是,一看到自己赤身□□,她的心頓時像被什麽抓着似的,仿佛做賊似的,忙伸手抓自己的衣服。
這是夢,這是夢吧?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她在心裏默默念着,手都顫抖着。
“安蝶雅……”突然醒轉的夜希傑,已看到她的惶恐,坐起身來,把她拉到了身邊,她卻像被針紮了肉一般,驚叫一聲,躲了開來,害怕地看着夜希傑,吞吐道:“你不要,你不要…….”話未完,眼淚已經滴滴落下,她慌亂地擦去。
夜希傑見她這個樣子,心裏夜揪着一般,拿過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沉痛道:“安蝶雅,我是真的愛你,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安蝶雅的雙手緊緊地拳握在一起,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說,要我好好跟着你哥嗎?你不是說要他幸福嗎?為什麽現在又要這個樣子!?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
夜希傑伸手緊緊的把激動的她拉到了懷裏,“安蝶雅,你不要這樣!”
安蝶雅的眼睛一閃,直直地看着夜希傑,早已不複溫柔,而是帶着一絲恨意和怒意,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夜希傑深吸了一口氣,“安蝶雅,我們……不告訴他。”
安蝶雅冷笑一聲,“欺騙嗎?你要欺騙你的哥哥,我要欺騙我惟一依靠的男人?”
夜希傑怔了,“不是的。可是,已經發生了,就要面對。并且,我現在覺得我并沒有錯,我只是愛你,我愛你,才對你那樣的。我們是普普通通的男人和女人,我們沒有錯啊,錯的是,錯的是老天,他為什麽要這樣安排?”
安蝶雅一下子洩了氣,苦笑了一下,“你放開我。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夜希傑一急,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抱緊了她,惶惶道,“安蝶雅你不要這個樣子。你打我可以,罵我可以,恨我怨我都可以,就不要說不要再見到我的話。我自信,我對于你的愛不比哥哥差一點。我……我知道你清靜,你一直希望有寧靜的平凡人家的生活,你不想在哥婚姻的夾縫尴尬地生存。這些,我可以給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我們到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生活,好不好?”
☆、習慣太糟糕(1)
安蝶雅聽罷用力掙開了他,冷聲道:“夜希傑,你太天真了。”
夜希傑卻認真道:“沒有。安蝶雅,我沒有天真,我是認真的。我跟哥哥不一樣,我從來不把家族事業看在眼裏,父親也從來不倚重我,所以,我愛上了你,你就是我的全部了,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情,你要相信我。”
這世間的事情,從來都是說的容易。做不容易。安蝶雅嘆了口氣,也不再冷着臉,輕輕扳開了夜希傑的手,“夜希傑,既然老天安排錯了,我們不要這樣了。我是你哥的,這輩子是注定了,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縱使,到最後……他,他抗不過家族的壓力而另娶他人,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夜希傑不解,“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安蝶雅淡淡笑了笑,平靜道:“因為,你是夜天辰的弟弟。”
從公寓出來,安蝶雅擡頭看着天空,感覺,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天空了。她的心上,背負了深重的愧疚感和罪惡感,她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她遠沒有在夜希傑面前表現的那麽鎮靜。她害怕。她迷茫,她不想再見到夜希傑,永遠都不想了。
回到別墅,李大姐還沒有把小琪送回來,看着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讓櫻落更加孤獨,心裏疲憊,直接上了樓,去了卧房,把自己包在被子裏。她只是夜天辰豢養的一只金絲雀,被困在這幢別墅裏不能展翅。也許,這是她的心甘情願。
韓思海會打電話約她一起喝茶、喝咖啡。安蝶雅欣然作陪。事實上,她知道韓思海的生活圈子要比她豐富多彩,而且也有女朋友,僅僅是因為怕她孤獨。安蝶雅一樣感激,又隐含不安。
“夜天辰太不象話了,佳人在等,也不知道早一點回來!”韓思海似乎對夜天辰有着不滿,想到她以前的熱心撮合,安蝶雅忍不住抿唇輕笑。
“康俊在英國有沒有跟你聯系過,他還好嗎?”安蝶雅關心地問。
“不錯,他有一股沖勁,做起事來象拼命三郎,所以很容易幹出成績來。這一點很值得稱贊,是年輕人該有的。”韓思海笑了笑,“能和他認識我也很高興,我們很談的來。”
安蝶雅放心地點頭:“嗯。我相信康俊會有成績的。這一點,我從來不曾懷疑。”
韓思海似乎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想了一會兒才說:“安蝶雅,如果不嫌我說話唐突的話,我想問你一句話。”
安蝶雅抿了一口咖啡,了然地問:“你是問夜天辰和康俊吧?”
韓思海默默點頭。
“夜天辰是我曾經用生命愛過的男子,一開始是因為愧疚,後來則是從心到肺,從每一個毛孔都愛上了他。可惜,我們的情路注定曲折坎坷,你也知道的。”安蝶雅很少有這樣坦白的時候,也許是對着韓思海,她象一個最和善最親密的哥哥。
“那麽……康俊呢?”
“他是一個好朋友,就像我的長輩和大哥一樣。”安蝶雅笑了笑,“現在說這些其實沒有什麽意義,他有陸茹夢了。”
☆、習慣太糟糕(2)
“你知道嗎,康俊之所以會對陸茹夢好,是因為她長得象你。可是只要有你的存在,就不會有她一點光彩。你對康俊,還有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愛?”
安蝶雅的眼神有些迷茫:“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是很依賴他。對于他。有一種親切感,總覺得他是我的親人。因為太親近了,所以有時候的愛和喜歡,都不帶男女情愛的因素。”
韓思海的目光帶着探究:“是這樣嗎?”
安蝶雅不想在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因而哂然一笑:“或者吧。”
韓思海邀她一起到街上走走散心,是名副其實地逛街,沿着街邊緩緩地走。偶爾瞥一眼玻璃窗裏的衣服,加兩句評論,卻誰也沒有進去的欲望。
“安蝶雅,你好象不太喜歡逛店。還是覺得和我這個大男人不方便,要不,下一次我把小慧帶來?”韓思海笑着說,他口中的小慧,自然是他現在的女朋友了。
安蝶雅搖了搖頭,“大過年的,都有親戚朋友照應。思海,你不用常常陪我的,我有小琪啊。”
韓思海笑了笑,看了安蝶雅一會兒,帶着感慨地說,“第一眼,只會覺得你很美麗,而這種美麗幾乎是男人的天敵。相處了才會發現,其實你還是很純真的一個女孩子。在現代社會,這樣的女孩真的不多,尤其象你這樣漂亮的女孩。”
“這是什麽邏輯?”安蝶雅哭笑不得。
“真的,我說的是老實話。如果換一個女人處在你這樣的地位,一定會把夜天辰的卡刷爆才罷休。夜天辰不是一個小氣的男人,他給你的卡。絕對也有豐厚的金錢在裏面吧?”
安蝶雅的背脊立刻僵硬了:“我不是他包*的情婦!”
“我知道,所以我很慶幸,夜天辰對你付出了感情。”韓思海的聲音,帶着清淺的感慨。不知道是在為安蝶雅幸運還是在為她不幸,那一聲嘆息,像是從心髒深處生發出來似的。
安蝶雅只是笑笑,沒有接口。陽光暖暖地照下來,渾然讓人忘了這是冬季。
“夜天辰去美國,為什麽沒有把你帶去?”韓思海的問話有些突兀,安蝶雅張口結舌地看着她,考慮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我跟他回去,算什麽呢?”
“他不是允諾要娶你嗎?”
“他的承諾是在兩年以後。”
韓思海把眼睛偏了開去,幽幽地說:“兩年,誰能說得清,還會發生一些什麽?安蝶雅,我有點為你擔心。如果你愛他,也不要把全部身家都押進去,那樣太危險。”
“嗯,我知道。”這個道理,她何嘗不是一開始就明白。然而,感情的事,不是由理智可以做得了主。
“陷得太深。吃虧的還是你呀。安蝶雅,我把你好朋友才這麽坦率地說,希望你不要見怪。”
安蝶雅勉強微笑:“怎麽會呢?我知道你對我好,其實我也這麽認為啊!有時候,付出了感情卻會害怕。”
“你有考慮過別的人選嗎?”
☆、習慣太糟糕(3)
安蝶雅詫異地擡頭看她:“別的人選?”
韓思海認真地點頭:“對!比如……康俊,或者你認識的別的人,這些男人都可以作為你考慮的對象。夜天辰雖然是個完美情人,但他顯然并不能那麽專一。”
安蝶雅沉吟了一會兒,大眼睛就看向了她:“思海,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況?也許你可以告訴我,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
韓思海尴尬地轉過了頭:“沒有什麽情況。只是我潛意識裏的擔憂罷了。”
他從來不是那樣一個信口開河的人,安蝶雅覺得她應該知道一些夜天辰在新加坡的情況。但看到她無意繼續解說,她也就“嗯”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明顯的,她感到走在身邊的韓思海舒了口氣。
也許夜天辰在美國,有他的社交圈子。那些豪門世族的小姐,也是社交的一部分。安蝶雅把心裏的酸意,勉強壓了下去,臉上又浮着淡淡的笑意。在冬日的街,清泠得幾乎象是牆上的山水畫。
與韓思海分別以後,安蝶雅打車回了家。空洞的房子,對于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數着日子盼郎歸,卻總是留給她失望。
手機一直貼袋放着,既開聲音又開震動,然而,一天一次的聲響,就是夜天辰的極限。有時候,櫻落會覺得夜天辰的離開,象是真的切斷了他和她的聯系。
每一次的情話,安蝶雅甚至還來不及組織好柔軟的語言,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燥聲。夜天辰總是匆匆忙忙地和她說“再見”,捧着手機,安蝶雅有些疑惑。
難道戀人之間,不應該情意綿綿嗎?他的幾句話,似乎更多的帶着應付的痕跡,讓她心裏一陣陣的發涼。
縱然曾經擁有最親密無間的擁抱,曾經許下最濃情蜜意的承諾,終究是千裏故園難系,無形相思難酬,哪裏能抵得上他眼前的花叢流連?縱然他确實在惹蝶招蜂,安蝶雅也沒有立場去質問,去反對。
韓思海的欲言又止,大概便是他的風流韻事被爆光向了傳媒吧?安蝶雅有些苦澀,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是否真有意義。
夜天辰,你真的……對我只是一時的意氣嗎?安蝶雅低低地叩着窗棂,喃喃地問。她怕那些嬌莺軟燕。會終于搶占了夜天辰的心房。
愛情和事業,從來都是男人的兩肋。她曾經信任過他對她的愛,而他從來不會願意為了愛情放棄他一磚一瓦建起來的事業王國。
忽然想起夜希傑擁着她說的那些話——我跟哥哥不一樣,我從來不把家族事業看在眼裏,父親也從來不倚重我,所以,我愛上了你,你就是我的全部了,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情,你要相信我。
她搖了搖頭,怎麽會想到夜希傑?不要,永遠都不要再想起他,并且要慢慢的把他從自己的記憶中驅除。
明天就是初八了,他會在早晨,還是在下午,又或者在黃昏抵達這座城市呢?美國,是他的根本所在,也許無法輕易說離開。
☆、習慣太糟糕(4)
忍不住撥動了他的號碼,是想确定一下他的歸期。
“嘟嘟嘟……”的短促音,讓安蝶雅好一陣的茫然。那些好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就這樣突然地灰飛煙滅。
身子軟軟地滑到了沙發上,安蝶雅的眼睛有些茫然。難道她的電話,就那樣見不得人嗎?而她,充其量,不過如楊松雪的哥哥楊傑說的,是一個地下的情婦而已。
安蝶雅咬了咬唇,自己理屈在先,可是已經由康俊和許一涵來全部償還,不該欠他什麽了。
這樣想的時候,安蝶雅的心就象破了一個洞似的。原來,在她的潛意識裏,一直都把自己當作是他的所有物,所以從來不曾敞開心扉去試着接受另外一個男人。
這是自己的宿命嗎?安蝶雅沉思地問着自己。
終于還是需要自己獨立,才能贏得尊重吧?如果一個人愛得連尊嚴都沒有,最終仍然會失去這段愛情。
仿佛終于想通了似的,安蝶雅忽然灑脫了起來。
愛情,也許并沒有消逝,但絕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可以用打工來換取自己的生活費。
用了晚餐,李大姐回去了,安撫好小琪,安蝶雅回到房間,開始用筆記本上網搜索招工的信息。肯德基打零工,24小時的便利店,都是可以兼職的首選。
她打算在夜天辰回來以後,鄭重地和他讨論這個問題。畢竟,自己不想用這樣尴尬的身份繼續生活。
打定了主意,反倒靜下心來。這一覺便睡得格外安穩,打不通的電話,似乎也不再成為她的困擾。
第二天醒得很早,天氣晴好,朝霞滿天,安蝶雅覺得神清氣爽。好象是一次期待已久的約會一樣,安蝶雅的心跳有些不争氣的快。
煮了一杯香濃的咖啡,安蝶雅端了一張椅子到陽臺上。看着院子裏的迎春花已經吐出了花苞,而臘梅仍然開得如火如荼。
這樣的早晨,讓心情都格外輕松起來。
沉寂了一冬的綠色,即将再一次蓬勃,亂花迷眼的季節将踏歌而來,這個花園,又會再一次變得色彩缤紛。
而安蝶雅的期待,也變得如此美麗。在胡思亂想中,慢慢品嘗咖啡,還有三明治,很快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樣被打發了出去。
但她無疑多少有些失望,夜天辰的歸心,似乎并不像箭一樣急迫。接了韓思海的電話,兩個閑聊了一會兒,安蝶雅拒絕了他的邀約。
“夜天辰今天要回來嗎?”韓思海恍然大悟,“難怪你今天說什麽都不肯出來了,好吧,他當然比較重要!”
“不是這樣的。”安蝶雅誠摯地說,“我知道你怕我一個人寂寞,所以每天都要抽時間約我出來,我心裏總覺得有些歉疚。思海,我打算去找份工作,靠自己的雙手生活。你也有自己的朋友和愛人,不用總是管我,我沒事的。”
“看來,你的生活安排得還不錯。”韓思海釋然地笑了,“如果你覺得無聊,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其實,我現在也是閑人一個,有你相陪的時光還是很美好的。”
☆、習慣太糟糕(5)
安蝶雅一口應承,才挂斷了電話。唇邊仍然有着淺淺的笑意,韓思海的聲音,總象提前吹來的春風,暖暖的,柔柔的。
中午,李大姐回家去了,說是有一個幾年沒有交往的親戚來了,安蝶雅喂了小琪後,自己不願意做飯,用泡面草草打發了自己的胃。冰箱裏塞滿了昨天采購的食材,但她提不起精神來做。一個人的午餐,簡單一點就好。等候是一件容易讓人焦燥的事,想出去把教材買齊,又怕夜天辰正巧在她離開的時段回來。
因此猶豫了一下。仍然坐立不安地枯等。把電視打開了,卻又心神不寧,根本沒有把眼睛的焦距集中過去。
懶散地半倚在沙發上,眼神總是飄向門外。大門半開着,可以一眼看到院落。如果夜天辰走進來,這裏的視線應該不錯。
然而縱使望眼欲穿,夜天辰的身影仍然沒有走入她的眼簾。
黃昏在思念的折磨裏,娉婷而來。夕陽在院落裏逡巡的時候,安蝶雅幾乎以為自己的耐心将要用罄。
電話鈴突然在寂靜的大廳裏響起來,安蝶雅幾乎有些呆滞,仿佛不知道電話是要用手去接,而不是用眼睛瞪。深深嘆了一口氣,安蝶雅才提起了話筒。
“喂?”她的聲音一貫的柔和,隐隐含着期待。
“安蝶雅!”
一顆心忽然就那樣輕輕放了下來,安蝶雅的矜持一下子被趕跑到九霄雲外。聲音就有些輕顫,帶着軟軟的思念:“夜天辰,你回來了嗎?現在在哪裏?”
“安蝶雅,我今天不能回來,可能還要在美國呆上一陣子。”
失望,忽然瘋長成一片搖曳的樹林,把整個胸腔都填得滿滿當當。不可名說的哀傷不知從何而來。喉嚨就有些哽咽。
“安蝶雅,你還在嗎?”夜天辰的聲音有些急迫,似乎那邊仍有成堆的事情等待他去處理。安蝶雅勉強答應了一聲,卻不敢說話,怕眼淚會忍不住潸潸而下。
“好好照顧自己,信用卡的透支額度是無限的,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去買,其他的事情,我會叫人辦妥的。”
聽他的口氣,短期內都不會回來的樣子,讓安蝶雅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冰點。她的思緒一下子飄得有些遠,只聽到自己的聲音軟弱地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盡量早一點回來,安蝶雅,想我了麽?”夜天辰的聲音似乎含着笑意,安蝶雅的臉卻漸漸地紅了起來。
“嗯。”輕輕地回答了一聲,安蝶雅心終還是失望的。
“那張卡你盡管用,帳單我會叫舒綿雨處理的。”夜天辰又交代了一聲,“我有空再打電話給你,拜。”
在聽筒上輕輕的一個吻,電話裏緊接着就傳來了“嘟嘟嘟”的熟悉聲音。安蝶雅緩緩放下了電話,半天都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
有一句思念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夜天辰放下電話的動作就那樣決絕。最初的戀情還在骨頭裏面隐隐地作痛,那些美好的日子原來象遠去的浮萍,随波逐流地漸漸遠去。
☆、習慣太糟糕(6)
他的問候,也許只在乎她是否用完了他的錢。可是金錢對她來說,只是一種恥辱和無奈。仿佛是因為金錢。她被迫出賣了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從此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只為了償還那段背叛。
到如今,夜天辰仍然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自己嗎?安蝶雅緊緊咬住了嘴唇,其實不想仰仗他人的鼻息生活。
沒有等到他,還有着希望。而真正等到了他的電話,卻把失望深深地埋到了骨髓裏。花不開是春天的希望,花開敗,就成了一種失落。
是什麽,阻止了夜天辰回歸的腳步?安蝶雅不願意猜度,那裏有如花的美眷。可是每一次的電話,夜天辰總是用短促的幾分鐘,作為安蝶雅長夜裏思念的償還。對于安蝶雅來說,無疑是不夠的。
而一天天的等待,終于在這時候倒塌,安蝶雅低下頭去,不忍看那輪驀然變得冷暗的夕陽轟然下墜。
手無意識地在茶幾上輕輕滑動,憂郁就這樣說來就來,從手指的肌膚,漸漸侵蝕到了血液裏,然後全都湧入了心髒。
安蝶雅倏然地驚醒。才發現自己一遍遍地在茶幾上,留下了那個美麗的名字—夜天辰。眼睛瞪着“天”字的最後一捺,安蝶雅竟然覺得渾身有些涼。
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臘梅花的香氣若有似無地飄散在客廳裏,引起安蝶雅一陣悸動。
把身子緊緊地蜷縮了起來,安蝶雅的眼睛空落落地看向天花板。幾天的等待,忽然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氣。終究,還是抓不住啊!
筋疲力盡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原點。
這次的歸來,其實本質上和以前沒有什麽不同。自己所倚仗的,無非就是夜天辰對自己殘存的愛意。
那些韓思海沒有說出口的話,大概又是成段成段的花邊新聞。她不願意相信,但他的不歸似乎又坐證了這一些。
再一次得到了自己,也許他就厭倦了。
當玫瑰在寂寞裏完全開放的時候,等待的就是凋零。一瞬間的燦爛嬌豔,卻要用一年的哀傷來承載。
天完全黑了下來,安蝶雅才記起自己忘了晚餐。明明想要振作的,卻被他的一通電話,幾乎打回了原形。
甩了甩頭,安蝶雅站了起來,先去看看了小琪,又回到廚房到冰箱裏取出采買的食物,決定先犒勞一下自己的胃。明天,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她要用雙手來創造自己的生活。
簡單地炖了粥,炒了兩個菜,安蝶雅獨自在餐廳裏享用着這幾天來最豐盛的晚餐。
胃裏有了暖意以後,感覺時間不再那麽停滞不前。安蝶雅長長舒了口氣,把碗筷收拾好就回了房間。
她把自己的履歷按着郵箱地址發了過去。并且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也許,明天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把紛煩複雜的夜天辰,盡量趕出腦袋。安蝶雅的唇邊浮起一個帶着嘲諷的微笑,自己對于夜天辰來說,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重要。
☆、習慣太糟糕(7)
尖銳的疼痛,劃過心髒的某個角落,安蝶雅吸了一口氣,盡量又專注于網上的招聘啓事。但疼痛卻象無孔不入似的,在安蝶雅的心裏,結成了深深的年輪。
一直到深夜,安蝶雅還在網絡上搜尋着。她的效率并不高,總是在做着返工。終于頹然地嘆息了一聲,停下了鼠标。
原以為自己可以抽身離開,可是直到這樣的時候,才明白夜天辰早已深入到自己的內心。縱然不想對他付出全部,可是理智并不是感情的對手,她一樣把自己的心捧了出去。
“夜天辰,你真的忘了對我的承諾嗎?”
兩年之約,是他鄭重其事的表白。可是初八之歸,又是他先一步爽約。他的流連,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韓思海的欲言又止,再一次象貓爪一樣抓着她的心。她想要相信夜天辰相信他會按期回來,相信他至少不會厭倦了自己。
可是事實上。夜天辰的每一次電話,都象是應付。或者自己就象是他的雞肋,棄之可惜卻又食之無味。
當兩行冰冷的淚緩緩落下的時候,安蝶雅才仿佛從夢裏驚醒。為他,再一次哭泣,無疑是一種奢侈。
夜天辰還會回來,也許那時他的臂彎裏,會有另一個女子。象顧曉丹或者鐘欣兒一樣,有着完美的家世。
手在拭去了淚痕之後,又再一次摸上了鼠标,卻只是無意識地打開一個個的網頁。根本連內容都沒有看清楚,就被她關掉,再打開下一個。
這樣的循環往複,其實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安蝶雅的淚已經止住,可是眼睛卻是空茫得看不到一點實處。
畢竟是經過了幾天幾夜的長長相思,可是夜天辰的天空裏,卻看不到到寂寞的流雲,劃過了她長長的思念。
東方既白,流雲溢彩。安蝶雅仿佛終于想通了似的,合上了電腦。走進浴室洗梳以後,她看着鏡裏的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着堅定。
“早就該這樣了。”她喃喃地低語。
在朝陽裏,她緩緩地阖上了眼,唇畔露出一抹微笑。很快,她沉沉地睡了過去,在夢裏,甚至又重現了海邊的巨*滔天裏,她揮舞着長長的發辮和媽媽溫暖的懷抱。
直到電話鈴聲不依不饒地響起,安蝶雅才睜開迷蒙的睡眼。
“喂?”
“安蝶雅,有沒有時間,出來喝茶?”韓思海的聲音有些不同于往常的輕快,帶着婉轉的情韻,似乎有些怕她拒絕。
安蝶雅想了一想才說:“我不覺得自己寂寞,今天想出去買東西。”
“我陪你去買,還有小慧,我們今天很閑。”韓思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約她,讓安蝶雅有些奇怪。
“好的,不過我還沒起床,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你可真能睡!”韓思海笑着說,“可是你還是長得那麽瘦,那些拼命減肥的人,可真要好好反省了。”
安蝶雅随口應付了兩句,卻敏感地發現,她的笑容裏似乎多了一些什麽。
☆、習慣太糟糕(8)
神清氣爽地走進步行街邊的那家茶室,安蝶雅一眼就看到韓思海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的對面是一個穿着天藍色羽絨服的女子。長長的頭發燙成了微卷,五官莊端,臉蛋清麗。含着笑,安蝶雅對侍者點了點頭,朝他們走了過去。
“安蝶雅,你來啦?”韓思海正在跟女友小聲說着什麽,看到安蝶雅後竟現,出一種恍悟的神氣。
“嗯,不是你三申五令一定要我來的嗎?還有你的女朋友也來了,我怎麽能不來?”安蝶雅點了一杯鐵觀音,輕松地開着玩笑。
韓思海卻似乎有些擔憂,仔細打量着她。今天的安蝶雅,打扮與往常分外不同。一條半新不舊的牛仔褲,一件高領的淺灰色毛衣,和白色的外套。長發用緞帶松松地束着,顯得青春而富有活力。
這樣的安蝶雅,平時很少見到。而她唇邊微露的笑意,似乎顯得心情不錯。韓思海有些愣愣的,好半天才反應了她的調侃:“這是我的女朋友,谷佳慧。”
安蝶雅笑了笑,伸出了手,“你好,早就聽思海說起你,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谷佳慧笑了,安蝶雅落座了。桌上一時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尴尬起來,安蝶雅有些不自然,心想着韓思海和女朋友約會不好麽,怎麽叫她來了?
韓思海默默地喝着茶,過了一會兒,才問:“怎麽到下午還在睡覺,昨天什麽時候睡的?”
安蝶雅知道她一定從新聞裏看到仍在美國逗留的夜天辰,只是淺淺地笑笑:“淩晨的時候才睡,所以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還在跟周公下棋呢!”
“那……”韓思海欲言又止。
“夜天辰昨天沒有回來。”安蝶雅看了看韓思海,又看了看谷佳慧,心想谷佳慧一定從韓思海那兒知道了她和夜天辰的事情,也就不再遮掩,“我剛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确實胡思亂想了,所以一直沒有睡覺。不過,後來忽然想通了,我不是一株菟絲花,他也不是我的大樹。我決定去找一份工作,好好地過我的生活,就算什麽都離我而去了,我還有小琪啊。”
韓思海看着她美麗卻平靜的臉。忽然無語。
她真的是那個初次見到,就會覺得愛憐的安蝶雅嗎?那樣無助地躺在病床上,眼裏是無助和失望。
“你要去打工?”韓思海有些不可思議地問,“夜天辰沒有留信用卡給你嗎?”
安蝶雅有些難堪,即使對她最親善的韓思海,她的身份也沒有高貴到哪裏。勉強壓抑自己心裏受傷的情緒,她認真地說:“他的錢,是他的。我不是他的什麽人,憑什麽要用他的錢?我有雙手,同樣可以賺足自己的生活費。”
“可是……”韓思海有些瞠目結舌,這樣柔弱裏卻有着無悔堅強的安蝶雅,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離開他的一年,我也打過工,每一次領薪水的時候,覺得特別自豪。”安蝶雅不在意地笑了笑,“用自己的錢,感覺是不一樣的。”
☆、習慣太糟糕(9)
“當然。”韓思海附和着,“但你還在帶小琪,如果要靠打工支付你們二人的日常用度,真的有點難,你知道撫養小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縱使可以,畢竟相當清苦,又何必呢?”
“我願意的。”安蝶雅默默地說。
韓思海一時沉默了下來,低頭喝茶。直到杯裏的水幹得見到茶葉,才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