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能有這麽暧昧的動作
:“昨天夜天辰沒有回來,他告訴你什麽原因了沒有?”
聽到這個折磨了她一夜的話題。安蝶雅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撕扯了一下。努力地咽下一口鐵觀音,才勉強平靜地說:“嗯,他說忙。”
“忙什麽?”
“他有自己的事情忙,我沒有資格去過問。”
“安蝶雅!”韓思海低低地喊,想要說什麽卻又住了口。
“思海,我想你一定多少知道他的消息。不過,我并不覺得自己有刺探他隐私的權利和喜好,如果他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也不會刻意地去追問。我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
“安蝶雅,你怎麽會沒有資格,他把你從外面帶回別墅,就應該為你負責!”韓思海焦急中帶着薄怒,轉頭看了眼女友,谷佳慧也投來贊同的目光,安蝶雅忽然意識到,他們這是在為自己抱不平。
心裏有些感動,韓思海和楊松雪,是會一直陪伴自己的朋友。
“帶我回來,是因為他那時放不下我。我感激他的那份心意。如果他在美國真的有了新的伴侶……”安蝶雅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仍然波動了一下。“我想,他也是有原因的。”
明明已經想得很清楚,卻仍然不能自己地要心痛。她一遍一遍讓自己堅強,又總在夜天辰的身上再一次變得軟弱。
“你一早上都在睡覺嗎?”韓思海問。
“當然,我大概六七點鐘才睡的,被你吵醒的時候,也只睡了六個多小時啊。”安蝶雅懶洋洋地說,“我有些餓了,你們有沒有吃飯?”
“我叫兩碟點心。”韓思海看了她一眼,“也不早說。”
“趕着來見你,所以就省回兩頓。”安蝶雅聳了聳肩,她一向是斯文的,這個動作卻帶了幾分俏皮。也許這麽多的經歷,到底賦予了她一些什麽。
“真的要去打工?”韓思海不放心地問,“你已經長得這麽瘦,再打兩份工,就真的成了皮包骨頭了。雖然如今流行骨感美人,太吓人也不好。”
安蝶雅謝過了侍者,慢條斯理地吃着蛋糕:“嗯,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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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思海猶豫地看着她,不知道從哪裏撿起話頭。安蝶雅的平靜,完全是努力打造的。韓思海不說話,她的思緒也就漸漸飄遠了。
和他們分手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間真是奢侈的東西,經不起消磨。飛逝如電,是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描述。
走出茶室,韓思海和谷佳慧還有點戀戀不舍,熱心地要陪她去買東西。
安蝶雅失笑地搖頭:“思海,我知道你關心我。在這個世界上。也許你和小雪,是對我最好的朋友。”
☆、習慣太糟糕(10)
“康俊呢?”
這個名字,忽然就牽動了一下內心,安蝶雅迎着夕陽微笑:“他是最好的哥哥。”
“只是哥哥而已嗎?”韓思海看着她地問。
“嗯,我希望他做我的哥哥。思海,別擔心我,夜天辰不回來,對我并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也許在最濃情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了今天的結局。雖然來得快了一些,卻并沒有讓我痛徹到心肺俱傷。”
“安蝶雅!”韓思海和谷佳慧同時叫了一聲,卻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我知道,你一直想說關于夜天辰的消息。也許有一天,我會把他當作像你、像康俊一樣的朋友。我和他,本來就不可能最終牽手,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會繼續做下一個美夢。”
“安蝶雅!”韓思海幾乎不再認識這個女孩,堅強得讓她都為之心折。她曾經用整個身心為夜天辰付出,但對最終的結局卻沒有怨恨。
而現在,終于學會放手了嗎?他深深地看向安蝶雅的眼眸,那裏的純淨和坦白,讓他感到釋然了。也許,在外面一年的孤獨的生活裏,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愛情。是夜天辰的強硬。打破了她的生活軌跡。
“安蝶雅,你成長了!”韓思海由衷地說。
“那當然,我剛剛長了一歲,今年二十三歲了。”安蝶雅接口。
“不是這個意思,你變得堅強而勇敢,不再像我以前看到那個女孩子了。真的不用我們陪你去嗎?我們今天很閑的!”
安蝶雅知道她的好意,搖了搖頭:“我買東西很直接,很快就好了。”
韓思海嘆息了一聲:“安蝶雅,你真的變了。”
“沒有一個人,經過了那樣的生死存亡,還能一成不變的。”安蝶雅靜靜地說。夕陽落在她的眼底,竟閃爍出一抹金輝,奪目的清麗絕俗。
韓思海不太放心地離開,安蝶雅站在原地微笑目送,然後緩緩地迎着風向百貨商店走去。
轉身的那一剎那,眼睛忽然地就酸澀了起來。她遠沒有韓思海以為的那樣堅強,關于夜天辰的話題,還是會在她的心裏投入尖銳的腳印。
淚水充盈了眼眶,她甚至不敢舉手擦拭。用微笑來僞裝她的堅強,只是因為不想再讓朋友擔憂。韓思海和小雪,都對她付出太多。
忍不住回首,看着他們的背影,已經沒入了川流的人群,剎那間就淚流滿面。落霞的紅帶着一些悲怆的淡紫,黃昏帶着寂滅前的妖嬈緩緩走來。
在相互隔絕的陰影裏,安蝶雅忽然感到了成倍的悲傷。夜天辰在她心裏的份量,遠不是她所表示的那樣雲淡風輕。然而,因為太沉重,所以她不願意再一次被掀開傷口。
韓思海的幾度欲言又止,她都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如果要揭露,無疑是夜天辰在父親安排下的的又一段風花雪月。他的滞留不歸,她寧可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願意承認他流連溫柔鄉裏的事實。所以即使是新聞,她也不想再度追究。
☆、習慣太糟糕(11)
好心的思海啊,總是擔憂自己的脆弱。
花開之後便注定是凋零,孤獨的空枝在黃昏裏惆悵滿懷。她與夜天辰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帶着悲劇的色彩。從此後的互相傷害,也許早就吞噬了兩個人的熱情。
如果夜天辰再一次向家族妥協,帶回一個未婚妻,也完全在情理之中。畢竟,他的夜氏地産對于家族企業還不夠強大,無法對抗老爺子坐鎮的夜氏。那是他一磚一瓦建起來,一分一秒打拼來的。
江山和美人,孰輕孰重,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答案。唐明皇與楊貴妃那樣的缱绻情濃,到頭來仍然為了自己的江山而親口賜死了她。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可以成為順治。那樣的愛,太感天動地,千百年有一個,就已經足夠。
心經過了漫長的咬齧,仍然無法抵達大徹大悟的頂點。太上忘情,不是她所能擁有的功力。但是她會努力打開心扉,走進一個除了夜天辰以外,還有更多的廣闊天地。
如果夜天辰放不開她,他的婚姻不會有幸福。如果她愛他,就不該成為他的牽絆。放他自由,也給自己的心一個自由的理由。
抿着唇,安蝶雅走進了超市。
買好了東西,又去書店逛了一圈。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出書店。天色已黑,路燈早已亮了起來。月亮不算明亮,沉沉地壓着安蝶雅的心房。安蝶雅覺得那彎新月,像是亘古的野獸,傾吐着噬人的光芒。
抱着東西發了一會兒呆,安蝶雅苦笑着搖頭。是自己的心魔,把月亮假想成了那種遠古的可怕生物。
今日已是初九,李大姐初六就複工了,安蝶雅往家裏打了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因為,她突然不想回去吃飯了,不想回到那個別墅,那裏有夜天辰留下的氣息,一進到房裏就會看到他留下的痕跡,她會覺得壓抑,會覺得心痛,會覺得等待的滋味是噬骨的。
她走進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讓路,對着一排琳琅滿目的菜肴,不知道是怎樣的經營模式。
好在快餐店的服務還算不錯,立刻就有服務員主動介紹,原來這些菜都是明碼标價。按需索取,自然會有店員來記錄顧客的菜色。
安蝶雅欣然地用了餐,忽然覺得在這種店裏上班也不錯。不是很忙,還可以多些時間陪着小琪,又能掙到足夠的生活費。
走出快餐,城市裏早已經華燈璀璨,路邊廣場上還挂着彩燈,過年的氣息尤存,還有很多群衆攜家帶口在廣場上游玩,看夜景,雖然晚上的氣溫有些冷,但他們相互攜手,看起來就很溫暖。安蝶雅站在廣場邊上,看着他們的幸福快樂,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好孤獨。
繁星,明月,喧鬧的人群,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站在這喧嚣之中,卻真正的子然一身,真正的人越多,越覺得寂寞。她輕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轉身離去,逃開這讓她心痛的歡快場景。
☆、習慣太糟糕(12)
突然,有人從身後捉住了她的胳膊。她有些恍然。一擡頭,便看到一個熟悉到可以以假亂真的眸子。他不再像以前那麽閃亮,而是變得朦胧,仿佛它上面有一層再也揮不去的傷痛。
他不是夜天辰,她在心裏說着,可是還是忍不住在上面尋找夜天辰的痕跡。
“你……怎麽一個人?”夜天辰說着蹙起了眉頭,順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輕皺眉頭,想要逃開,卻又被他攬住了肩膀,一時心慌意亂。
“我就要去了。”她說着,卻怎麽都不敢看他。她會想起那個不該的夜晚,不譔的會面,不譔發生的事情,會有罪惡感,會覺得自己是可恥的。
“他,還沒有回來麽?”他問着,語氣中有一些嘲諷,早已不再是剛開始發現他們三人的關系時,那個只為維護哥哥幸福的夜希傑,他變了。短短數月,他變的太多了。到底,是什麽讓一個人變的如此之快?安蝶雅想着就有些害怕,于是輕輕掙開了他,往旁邊挪了兩步,強制壓抑着自己,微笑着說,“聽他說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會晚回來一些日子。對了,你怎麽沒有回美國和家人團聚?”
夜希傑淡淡笑了笑,“我回不回去都無所謂喽,你也知道,我從來不被他們倚重,只要我不惹事,他們就謝天謝地了,至于我的歸期,恐怕從來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他說着伸出一只手來,掌心向上,他看着上面,抿唇苦笑了一下,“他們給我足夠的錢,讓我肆意揮霍,只要,我不給他們帶來麻煩。從來……就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我的內心。除了我哥,他會管我,會責備我,會吓唬我。可是,每當我看着他對我生氣的樣子,我就很高興。可是。現在,我連他也不想見到了。”
安蝶雅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疼。卻只能遠遠地站着,偷偷看一眼他眉間的成熟與疼痛。
仿佛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一般,夜希傑突然笑了兩聲,挑起眉頭,“我這可不是悲傷,而是發發牢騷而已。”
“夜希傑……”不自覺的,她就喊了他的名字,竟然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吐出他的名字,竟也會讓她有些顫抖,“他們是關心你的,他們是你的親人啊。你想太多了。元宵節還沒有到,你可以回去,可以跟他們團聚,我想他們都會很高興的。”
夜希傑搖了搖頭,笑道:“你不懂的!你不懂我們這樣的家庭。連從小家教都是鐵血式的。我哥,他比較隐忍,他接受父親所灌輸的一切,而我不行,我不想那樣。我總會背道而馳。總會惹長輩們生氣。沒救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安蝶雅怔怔地看着他,一時不該說什麽。低下了頭,看着手中的東西。
“安蝶雅。”他輕聲叫着,走近了她,她忙往旁邊退了一步,不自然地擡頭笑了笑,“我該回去了,太晚了。”
☆、習慣太糟糕(13)
“安蝶雅,為什麽你對我變得這麽疏離?”夜希傑蹙眉問着,“你不自然。代表你在乎,對不對?我想,你應該好好想想,到底什麽樣的男人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我哥從小被灌以事業為重的思想,女人,愛情,是他生命中最奢侈的東西,他要不起,愛不起,同時也給不起。可是,我可以給你。我知道我這樣說他,是有些對不起他,但我不想你陷入痛苦。”
安蝶雅的眼睛有些濕潤,為他,也為夜天辰,“就是因為太奢侈,所以,夜天辰他很在乎。不能随便失去,我見過他傷心痛苦的樣子,也見過他夢裏面孤獨無助的樣子,他,需要我,這就夠了。”
“不行!”他有些激動,上前抓住了安蝶雅的手,“那我也需要你呢?我哥,他還有別的。可我現在,除了你,一無所有了。安蝶雅,我該怎麽辦呢?”
“夜希傑,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什麽,好不好?就當那,是一個夢。夢醒了,什麽都沒有了。”安蝶雅皺着眉,耐心地跟他說着。
“不可能。”他眉間盛滿了傷痛,“我從來沒有這樣過。那種感覺是真實的,怎麽可能是夢,我也不可能把它當做夢。我辦不到。我真的辦不到。”
“你要辦到的!”安蝶雅急了,“你傻了瘋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你想象過,夜天辰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麽樣嗎?到時候,我們都不要活了,會毀了我們三個人。你本來不應該的,你剛開始也這樣說過,我是他的,不是你的。既然從一開始你自己就下了決定,為什麽現在又來反悔呢?”
“你以為我想嗎?我管不住自己的心。這些天你知道我怎樣過的麽?安蝶雅,如果,你可以分兩半多好。”
“別說傻話了。”安蝶雅隐去臉上的任何表情,冷冷地說,“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想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不該發生的事情,我會痛苦,會覺得羞恥。我寧願,那天我出血而死,也不要,遇見你。”
這話,聽來真讓人心痛。夜希傑抿了抿唇,斜睨着安蝶雅的側臉,笑問,“你說的,是真心話麽?”
安蝶雅阖眼重重點頭,卻不敢再睜開眼睛,因為,眼眶裏,明明有濕潤的東西,想要落下來。
夜希傑的心仿佛被什麽揪着一樣,痛的竟然那麽明顯。他松開了她的手,強笑着說,“安蝶雅,我并沒有刻意地去找你。難道,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能避免相遇麽?不管怎樣,不管你對我是恨是怨,遇見了,也不要這樣對我啊,給我一個笑臉,問候我一下,我都會很高興的。”
“那你不要再說讓我離開夜天辰的話。你不知道,我也很痛苦,我不想聽到這個。”安蝶雅搖了遙頭,痛聲說。
“好,以後如果遇見,我們不說這個。說些高興的事情,怎麽樣?”他說着,語氣溫柔,仿佛寵溺的誘哄,讓安蝶雅的心,暖了一暖。
☆、習慣太糟糕(14)
她點了點頭,對他笑了笑,笑容中,卻滿是苦澀,“好了,你快回去吧,天色晚了。我也回了,小琪會鬧着找媽**,每天晚上,我不去看看她,她會一直鬧啊鬧的,李大姐也哄不了。”
夜希傑的眉頭揚了揚,“我也很想念小琪,什麽時候,能讓我看看她?”
安蝶雅為難地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夜希傑點了點頭,為她披了披外套,“回去吧,晚上冷。”
安蝶雅一手摸了摸他的外套,“你不冷麽?”
“我是男人,還怕冷麽?”他笑了笑。
他走了,果真走了,果真沒有再提一句關于她歸屬的問題。他的順從,卻讓安蝶雅的心更加不舍更加痛。看着他的背影,慢慢隐沒在城市的燈光中,她分明看到了從來不曾看到的落寞。
夜希傑,你為什麽會這樣?這樣,會讓我心痛。
難道這是上天注定的嗎?她這一生,遇到的讓她刻骨銘心的男人,竟然是親生兄弟。這種關系,這種糾纏,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她的心裏突然生出諸多渺茫。和夜天辰走上紅地毯,她感覺就像一相真正的永遠抓不住的夢。縱使最後夜天辰沖破一切和她在一起了。那更是避免不了和夜希傑的見面。到那時,又該怎樣?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為難她呢?
回到家裏,李大姐已經把小琪哄睡下了。安蝶雅看了看小琪,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看着房內是漆黑的一團,安蝶雅感到了寂寞,少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心境也會變得完全不同。
以前有希望,所以就是期待。而現在知道他短期內不會回來,竟然會覺得連月亮都冷清了起來。
安蝶雅拿起下午買的書,到了走廊裏,怔了半天,還是轉入了書房。這裏曾經是兩個人最溫馨的地方,而今卻是她孤單只影。
甩了甩頭,安蝶雅把心裏那盤桓不去的傷感勉強甩到了腦後。坐在她平常的位子上,開始把買來的書攤開閱讀,想象着,夜天辰就在她的身邊,從未離去過。
果真,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充斥了她的全身,夜天辰的氣息仿佛還在書房裏橫亘不去,鼻端是他檸檬的香甜和淡淡的煙草味。
實際上,安蝶雅回來以後。夜天辰的煙抽得相當少。每次不自覺地拿起煙盒,總會猶豫一下,看到安蝶雅不贊同的目光,又再一次放下。
沒有什麽背叛不能承受,何況夜天辰的那一段段诽聞,也并非如魚得水。在他的溫柔微笑背後,也許是他最深的無奈。
當他的背影,有一天變成了一牆的青苔,也許還鮮明得讓她不能忘懷。她相信自己堅強的生活,會讓夜天辰卻許多牽挂。
不管以後會不會再愛他,至少讓她學會堅強地站起來。粉紅色的回憶縱然有着綿綿不絕的甜蜜,卻總是一波三折。這是上蒼的考驗,還是他與她的無緣?
安蝶雅一邊看着書,一邊想着這些事情,總是苦惱。于是,強迫自己默默讀着書中的句字,書裏的人笑她也微笑,書裏的人氣,她也皺眉,書裏的人哭,她也傷心,很快就融入了故事裏,這樣的方法,果然把夜天辰的身影漸漸趕出了腦海。書中的悲歡離合,本就是她感興趣的部分,到後來越來越專注。當她覺得那樣的姿勢有些累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過了午夜。
☆、習慣太糟糕(15)
月亮已經明亮了起來。月光象水鑽一樣灑在書房的地板上,平白落下一地的碎影。夜天辰平常坐的椅子上,空空蕩蕩的。安蝶雅的手指撫過皮面,仿佛感受到了夜天辰的溫度,手指就微微有些顫抖。
有些思念,不是心裏下了決心就可以忘懷,安蝶雅知道有很長時間的路要
走。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手裏的書本,安蝶雅明白,故事是要慢慢品讀。雖然好想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麽事情,雖然很想知道男女主角會不會終得圓滿,安蝶雅還是放下書,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時候,安蝶雅發現自己的身體,原來已經如此疲憊。那些與夜天辰身影的掙紮,也耗去了她太多的體力。
她想立刻入睡,以便第二天繼續自己的計劃。但疲倦太過,卻反而沒有了睡意。與夜天辰曾經度過的一切,又再度讓她拿出來回味。
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她的思維還定格在海邊日出裏,兩人親密的微笑。
天色微明的時候,醒來了一次。安蝶雅怔忡了一會兒。卻沒有動彈。翻了一個身,勉強自己再度入睡。
大床上少了一個人,多少覺得有些不習慣。何況這樣的冬天,少了他溫暖的懷抱,就尤其覺得冷清。
滑過窗玻璃的冷風,奏出了曠古不變的凄涼。安蝶雅的心忽然一陣陣的發緊,蒼茫的月色象被冷露洗濯過一般,清泠泠地俯瞰着神州大地。
仿佛有一道光從心髒裏滑過,象夏天早荷上的露珠,輕微、安寧。一些陌生的召喚,從窗臺的縫隙裏絲絲縷縷的流瀉進來,挑撥着安蝶雅的耳垂,在她的耳邊留下一段段的餘音。安蝶雅覺得一陣震顫,帶着心悸,卻終于讓她紛煩的思緒停止了下來,又緩緩地睡了過去。
也許為了給安蝶雅一個良好的心境,第二天又是一個晴好天氣。安蝶雅雖然留戀被窩裏的溫暖,仍然勉強讓自己起床。簡單梳洗過後就弄了一份早餐,然後回到書房繼續昨天的功課。
早晨的陽光有些懶散地游移過來,安蝶雅撐着下巴忽然有些警醒:昨天夜天辰沒有打電話過來,是他忘記了還是覺得已經沒有必要?
側首想了一下,安蝶雅決定不再糾纏在關于夜天辰的問題上。把心思轉回了書中,明媚的陽光給了她一個良好的心情。
她想,她要遠離夜希傑,就是緊靠着夜天辰,她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夜天辰的身上,不管這賭注是輸是贏,總比心思一半在夜天辰一半在夜希傑要好的多。她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們三個人相對時,會是怎樣的情境。
下午,李大姐帶小琪出去散步,安蝶雅坐在家裏仍舊看書。
手機響的時候,安蝶雅的心不争氣地跳上兩跳。她期待的電話,或者是夜天辰,或者是……是康俊?心裏面閃出一個問題,出現的竟然是夜希傑的名字。
她忙搖了搖頭,看了一下號碼,卻是完全陌生的,區號又是本市的,心裏茫然了一下,就接了起來:“喂?”聲音裏還帶着顫顫的尾音。
☆、習慣太糟糕(16)
“安蝶雅小姐嗎?我是佳天廣告公司的,如果你有空的話,明天上午十點請到我們辦公室來參加面試。”一個女孩的聲音算不上甜美,但普通話倒還标準。
安蝶雅愣了一愣,才想到她投出去的“海量”履歷,終于有了一間公司有錄取她的意向。随口應付了幾句,道了“謝謝”才放下了電話。
沒有預料中的欣喜,安蝶雅知道對方只是提供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她記得這家廣告公司招收的是文員,也許不能接受自己并非全天候的上班。
但是,至少自己還有這樣的機會去應聘。也許,這是一個好兆頭。她能找兩份工作,養活自己和小琪,而不再仰仗夜天辰的鼻息生活。
想到那個名字,安蝶雅的心還是有些鈍鈍的疼痛。原來黃昏的光線,有着濕潤的觸須,把安蝶雅的眼睛也撩撥得有些濕潤。仿佛那個溫潤的吻,又印在了自己的額上。
看着窗戶發了一陣呆,才想起夜天辰今天的電話還沒有如約而至。是他應酬太多,還是真的沉浸到了溫柔鄉裏?
一直堅信夜天辰對自己的感情是真實的,所以那些屈辱的日子,她一步步地捱過。也一直相信接自己回來的夜天辰。多少對自己有着真心,所以總是隔三差五地被他迷惑。
如果他的身畔站着風情萬種的女人,也是家族的選擇。對此,安蝶雅無能為力。苦苦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安蝶雅的心勉強定了下來,開始用心考慮面試的事情。
一直到十二點,手機都沒有再度響起。安蝶雅在床上卻輾轉不能成眠,心裏仿佛缺失了某一塊似的,尖銳地難受。
原來,自己一心想掙脫的陸敏之,卻是一副加諸在身上的鐐铐,沒有适合的鑰匙,如何能夠把心抽離?
離情幽幽,便是那吹打着窗玻璃的風,都顯得輕柔了似的。月色朦胧,那彎秋月,象是缺了角的玲珑玉杯,醉遍了天涯路。
他與她,相隔千萬裏,心也隔着遼遠的天幕。清淚還是忍不住沁出了眼角,這樣的夜,只是她一個人的風景,心裏卻灌滿了他的影象。
狠狠地晃着自己的頭,把夜天辰的名字與臉都趕出了自己的腦海。安蝶雅勉強自己閉上雙眼,漸漸沉入睡眠。
第二一大早,櫻落就起來準備面試。手機設定了提醒,櫻落在九點鐘的時候就出了門。今天的她,是一件白色的長風衣,一條格子短裙,一雙高跟的長靴。這樣的打扮,有幾分象是夜氏集團秘書室的那些女秘書。
安蝶雅看着鏡子裏自己迷離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怔忡。長發仍然用一條淺紫的鍛帶微微束住,看上去少了長發拂肩的風情,卻也沒有為她打造出一些幹練。
自嘲地笑着搖了搖頭,到樓下看了看小琪,交代給李大姐她的行程,便出了門。公司的交通還算方便。門口的一路公交車就直接抵達公司的不遠處。大約又走了大半站的路程,到了公司的樓下。
☆、習慣太糟糕(17)
安蝶雅擡起頭,看着寫字樓,從容地找到了佳天廣告公司。推開門,居然也有一個前臺小姐負責迎賓,倒讓安蝶雅好生驚訝。她從網站上了解到,這間公司還在起步階段,從老板到員工也不過二三十人。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安蝶雅禮貌地微笑。
前臺小姐看着她的臉龐,似乎有些呆怔。安蝶雅保持着淡漠的微笑,等候她給自己指點一條明路。
“呃……請問,小姐的貴姓大名?”
“我叫安蝶雅。”
前臺小姐看了一下手邊的記事簿,臉上恢複了鎮靜:“請往左手邊,總經理正在等你。”
“一個文員,也是總經理親自面試嗎?”安蝶雅有些納悶,卻只是在心裏嘀咕了一遍,就順着指省酢醮到了這層樓的最裏邊一間辦公室。
在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遲疑了一下,安蝶雅才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那個聲音聽起來還相當年輕。
來不及過多的揣測。安蝶雅推開了門。
辦公室和夜天辰的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甚至顯得有些狹窄。一套辦公桌,一對真皮沙發,剩下的空間便所剩無幾。
不過,可能是做廣告的,整體的風格還還諧調,并不顯得擁擠。安蝶雅看着辦公桌後的男子,年輕得有點超乎自己的想象。那一張娃娃臉,怎麽看都像是個在校的大學生。至多也不過是大三大四的學長,只是眉間的那點自信,使他和這間辦公室融作了一體。
“您好,我是安蝶雅,來面試的。”安蝶雅站在門口,平靜地說。
那年輕的男子似乎有些失了神,直到安蝶雅開口,才站了起來:“哦,安小姐,請坐。”
安蝶雅遲疑地看了看沙發,又看了看辦公桌前的一張椅子,朝前走了兩步。卻看到那總經理已經朝她走了過來。主動地伸出了一只手:“我是盧天宇,幸會。”
安蝶雅有些發懵,這個主動巴結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吧。腦袋就這麽一迷糊,那只手伸出去的時候就有點慢,盧天宇的手就有些僵硬。
安蝶雅趕緊一下子伸出了兩只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想到盧總這麽年輕,所以反應就有點跟不上節拍。”
盧天宇看來個性相當開朗,輕輕握了一下安蝶雅的手,想放開,卻沒有立時地放。
“坐吧,請沙發上坐。”他朗朗地笑着,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安蝶雅依言在他指示的位置上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地看着自己的膝蓋。
“你還是學生?”他問。
“哦,不是,去年畢業的。”安蝶雅連忙接了口,“藍大畢業的,想找一份文員的工作。”
盧天宇問了一些她的專業,就讀的中學,得過的獎項,曾經打工什麽工的問題。安蝶雅一一坦白地回答:“我知道,在工作經驗方面,我可能欠缺了一些,但是我會努力學習的。”
盧天宇點了點頭,看起來是相當随意的一個人。沉吟了一下,忽然問:“為什麽要找一份和你專業不對的職業。你還年輕,大可以朝着自己的理想而奮鬥,做文員會不會太……”
☆、習慣太糟糕(18)
安蝶雅以為他是在拒絕,忙道:“不會的,我很喜歡做文職的,以前也在一家公司幫過忙,算是做過。而且,我需要賺錢來養活自己。”
盧天宇的眼睛相當漂亮,雙眼皮,長睫毛,水汪汪的卻帶着善意。他把安蝶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才慢吞吞地說:“可是……我看你不像是要為生活來這樣賺錢的人,你在我這裏工作半年的薪水,恐怕只能買一件你的上裝。”
安蝶雅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不需要添置什麽衣服。”想來以夜天辰的手筆,給她提供的自然都是世界級的名牌。
“我想需要說明的是,我提供的薪水,也許未必符合你的期望。看得出來,你擁有一個良好的家世……”
“我并不需要太奢華的生活,真的!”安蝶雅看出他眸子裏的猶豫,連忙接了口。
“這樣啊……”
櫻落擔憂地看着他,遲疑地問:“那……盧總的意思。是我可以來上班了嗎?”
盧天宇含笑說:“當然,我看過你的履歷,你在中學的成績相當優秀,在藍大既然也是個優等生,我想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安蝶雅展露了一個真心的笑容。她的笑,從鼻子處開始,輕輕地皺起,緩緩在唇角漾開,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窩。
眼波微轉,便是潋滟晴光。縱使霁雲相照,又哪裏壓得住她的風華?
“謝謝!”安蝶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