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怕是要讓整個京城都血……

“沒想到譚懷魯居然會橫插一腳!”

呂靜娴嗤道:“許是看到皇上将玻璃制作給了崔家, 眼熱了吧?自古財帛動人心,哪怕是世家望族又如何?”

那玻璃确實是個好物,呂盛安都想要得緊, 奈何謝長風太算計, 早早把崔鴻白和譚懷魯都拉上了,更別提還有個德親王,連曹國公都沒辦法虎口奪食, 他也只能認了。

這會兒倒不是想玻璃的時候,呂盛安拉回思緒:“也不知孔戟那邊怎樣了, 萬一宗鶴鳴失了手,可如何是好?”

“不會的,宗鶴鳴心思缜密,蟄伏十年,只為這一擊,若是失手, 如何對得起他自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好好想一想, 可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呂盛安苦口婆心地勸道:“孔戟那個殺神, 若不能一擊必中,那就只能避着。”

呂靜娴垂下眼眸,心想孔戟如今自身都難保, 還能殺得了誰?

“爹爹不必憂心,孔戟再無翻身可能。”

呂盛安知道呂靜娴私下裏同宗鶴鳴有聯系,這次為了配合宗鶴鳴行動,呂盛安将族裏的死士全權交給了呂靜娴安排,如今聽到她這話, 想必也是得了确切回複,心裏也算松了口氣。

“那就好,只要孔戟折了,孔家軍必然會亂,若能趁機把宗鶴鳴推上去,咱們的大業就有望了。”

呂靜娴應了一聲,面上卻并無多少喜色,配合宗鶴鳴埋伏孔戟的死士基本殆盡,宗鶴鳴也傷了手臂,她不明白宗鶴鳴為什麽不幹脆要了孔戟的性命,堂堂男子漢如此婦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

算算日子,她送出去的消息應當也到了,只是不知宗鶴鳴有沒有下手,孔戟這樣的人,必須要斬草除根才能叫人安心!

……

“曹昭容怎樣了?”

“據說身子有些弱,太後召了太醫要給她細細調理。”

在夢裏,曹昭容順利産下了皇嗣,而後便香消玉殒。如今,她孩子沒了,反倒被太後如此看重,也是諷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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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太妃見她不語,道:“你不必擔心她,她自幼便在吃人的後宅裏長大,心機手段都不差的,如今太後以為皇上看重她,更加不會動她了,畢竟太後還指望她給曹家再添一個皇嗣做籌碼。”

陸雲筝搖搖頭,道:“我在想太後會如何查皇嗣被謀害一事,這都過去兩日了,還沒什麽動靜,是不是證據不足?皇後似乎把自己摘得挺幹淨的。”

“時候未到,太後自然不會發難。”煜太妃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放心!便是沒做過,太後都有的是法子,更別說她做過的事,更何況,還有我呢。你啊,去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新玩意兒就好,這等算計人心的事兒,不要去想,乖。”

陸雲筝嘆了一聲,她确實不是宮鬥的料,她甚至都不知道煜太妃和曹昭容到底是怎麽計劃的。

罷了,既然煜太妃胸有成竹,她就不費這個腦子了,如果這一次當真能把呂家扳倒,那來年開春,或許她就能拿到那本《海鹽提純方案》了。

還是得多琢磨些任務積攢積分才行啊!

……

宗鶴鳴被關了幾日,脖子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血跡卻未洗去,再加上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看來形同惡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用我對付別人的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孔戟纖長的手指夾着細長的薄字條:“只要你活着,你背後之人自然會露出馬腳。”

看到熟悉的字條,宗鶴鳴目眦盡裂:“你卑鄙!”

薛明成眉頭一挑,擡腳就要踹,卻被孔戟攔住了。

“你今日才知我手段?”

冷淡到極致的語調叫宗鶴鳴的後背起了一股子寒意,是啊,他怎麽忘了,面前這人看起來有多風光雯月,骨子裏就有多不擇手段!

“我原本打算私下入京,再找你和呂家勾結謀逆的罪證,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宗鶴鳴目光警惕地瞪視着他。

孔戟不緊不慢道:“你說,我若再書信一封回過去,說孔戟已重傷殘疾,想要留他一命,呂靜娴會不會再來一道催命符?”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謀劃!與她無關!她是無辜的!”

孔戟道:“那是誰指使你對我下手?”

宗鶴鳴咬牙切齒:“無人指使,我不甘心屈居你之下!想要趁着你回京複命的時機要了你性命,栽贓到朝廷頭上。等我回了邊關,孔家軍遲早會被我納入麾下!”

“你放屁!”薛明成罵道:“就憑你,也配?”

孔戟淡淡道:“我能升到将軍之位,煜太妃功不可沒,你也是平民出身,能爬到副将,靠的是什麽,你心知肚明。”

“宰相譚大人還有兩日就要到了,你有兩天的時間考慮。”

孔戟走到門邊,突然道:“別想着一死了之,你死了,有些人就再也洗不清了。”

離開房間走遠之後,薛明成恨恨道:“這等背信忘義之輩,将軍何必留他,咱們手裏的證據足夠讓呂家抄家滅族了,若是有誰敢不服,咱們直接殺進皇城!”

孔戟看他一眼:“你也是世家出身,怎就一身匪氣?”

“……”薛明成果斷甩鍋:“都是跟他們學的!”

孔戟咳了兩聲:“譚大人和德親王這兩日要到,你去接應一下。”

“照我說,就不必理他們。他們帶來的都是禦林軍吧?指不定有沒有包藏禍心的人,将軍你受了傷,還是穩妥些吧。”

孔戟道:“不必,宗鶴鳴只有交給譚大人手裏才最穩妥。”

“那我讓将士們都回來守着,以防萬一。”

孔戟不說話了,轉頭靜靜看着薛明成,薛明成也意識到自己這次膽子有點兒肥,摸了摸後腦勺,嘿嘿傻笑。

第二日晚上,薛明成主動等在譚懷魯和德親王前行的路上,将他們一行人帶到住處。

“将軍受了重傷,我們就近尋了一處山谷供他養傷。”這就解釋了為何沒去附近縣城,倒不是懷疑朝廷,而是迫于無奈。

譚懷魯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只關切問道:“孔将軍現下如何了?”

薛明成嘆了口氣:“性命倒是保住了,但傷勢頗重。”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譚懷魯和德親王心裏縱有諸多疑問,也都按捺不提,一行人靜靜地趕路。

到了山谷外,天已經黑透了,薛明成徑自往裏走,譚懷魯和德親王也縱馬跟上,兩人身後的禦林軍們莫名覺得脖子有些發涼。

往裏走了小半個時辰,瞧見一處開闊之地,有兩間茅草屋,四周搭了幾個簡單的帳篷。

薛明成指着茅草屋道:“将軍就在裏面。”

譚懷魯吩咐道:“你們就在帳篷外圍休整,莫要驚擾了孔将軍。”

“是!”

譚懷魯和德親王下了馬,跟着薛明成走近了茅草屋。

“将軍怎樣了?”

“将軍剛剛醒來,用了藥,尚未入睡。”

薛明成先進去通報了一聲,這才請兩人進屋。

譚懷魯快步走進去,只覺一股子血腥氣和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他心裏一沉,孔戟的傷勢竟如此之重?

德親王則直接得多,他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床邊,語氣滿是心疼:“怎麽傷得這麽重?”

昔年煜太妃帶着年幼的胞弟跟着先皇入京的時候,孔戟瘦瘦小小的,卻模樣精致,也格外懂事,因着後宮不能讓外男入住的規矩,孔戟曾在德親王府中住過好一陣子,後來是太後松了口,讓他作為太子侍從入了宮。

德親王自己的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二世祖,是以對聰明乖巧的孔戟格外喜歡,孔戟的第一位老師還是德親王給他請來的,若非沒有适齡的閨女,怕是恨不得要招來當女婿了。

孔戟面色蒼白:“是我不好,勞您親自跑一趟。”

“你感覺如何?傷着哪裏了?”

“都是些皮外傷,看着兇險,其實不礙事的。”

德親王虎着臉:“還想騙我,只是皮外傷你會躺着下不來床?是不是還受了內傷?”

孔戟露出一個瞞不過您的表情,道:“內傷也不重,真的,不信您問大夫。”

薛明成何時見過這樣的孔戟?簡直驚呆了好麽!

德親王卻不信他,轉身出去将陸北玄招進來:“你給他瞧瞧!”

陸北玄走到床前,同孔戟對視了兩眼,這才開始請脈。

等到折騰完,天早就黑透了,孔戟原本強撐着不肯睡,被陸北玄一碗藥灌下去,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德親王一把抓住想要溜走的薛明成:“偷襲的人抓住了沒?人在哪兒?”

薛明成老老實實一指隔壁:“就在旁邊。”

德親王看向譚懷魯:“譚大人?”

譚懷魯道:“你我一道去看看?”

德親王等的可不就是這句話,當即大步走到隔壁,毫不猶豫推開門。

跟随其後的譚懷魯在看清裏面的人之後,無聲地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早在離京之前,譚懷魯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如今見到宗鶴鳴,他心道,這怕是要讓整個京城都血流成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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